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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全文阅读

作者:陈年老墨     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txt下载     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61大好人吗?真像是骂人的!

    白荏苒接过药方和铜板,打开药方看了眼。

    是治疗风寒之症的方子,只是需要连服七日,一副药肯定没有多大效果的。

    她把药方递给田阅禾,让他照着药方抓药,然后又把五个铜板递给了小姑娘。

    “这里开业前三天,第八个进来抓药的免费,你很幸运就是第八个,所以这药不收你的钱。”

    小姑娘听到她的话,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她眼眶泛出泪水,接过铜板,对着白荏苒连连道谢,“谢谢姐姐,谢谢姐姐,您是个大好人。”

    她去了好多家药铺,都被赶出来了,在这药铺门前徘徊了很久,明明看到这里围了一大群人的,她不可能是第八个进来抓药的。

    她知道,这位姐姐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帮她。

    白荏苒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再说什么。

    大好人吗?真像是骂人的!

    她自认自己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点烂好心罢了。

    小姑娘拿了药,跪下,叩谢了白荏苒。

    白荏苒走出柜台扶起了她,让她赶紧回家给她娘煎药去了。

    目送着小姑娘走远后,白荏苒站在夕阳下舒展了一下身体。

    橘色霞光照在她身上,她整个人泛着圣母的光辉。

    林风眠看着站在阳光下的她,好似回到多年前,看到了那个站在山庄门前叫着他师兄的女子,冷硬的面容有些许的动容。

    身为人要分辨善恶,不轻信于人。

    身为医者,要心怀仁慈,有悬壶济世之心。

    这丫头心思纯善,真是太难得了!

    他有些想见见把她养大的人了。

    白荏苒回头望向田阅禾,跟他交代道:“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先回家了,有人来看诊,就说大夫出诊去了,要是有急诊的话,就关了门去家里找我。”

    “诶,知道了白大夫。”田阅禾放下手里抹布,抬头应了一声。

    白荏苒跨步出了医馆,去街上给江氏她们买了些小吃点心,踏着晚霞不急不躁的往家里走去。

    医馆平日得找个坐诊的大夫,不然她有事离开一下,店里就没有大夫坐诊了。

    白子旭在京都生活的久,以前认识的人也多些,回去问问白子旭,看看他有没有认识的医术不错的大夫。

    她走到家门前,正看到白子旭在指挥工人将假山石往池边摆放。

    一大群工人乱糟糟的,白子旭身着青衣,在旁边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前院经他的设计收拾出来,当真是亭台水榭,竹木葱翠,精致优美,像个温馨的家园了。

    看到白荏苒回来了,白子旭与工人说了两句话,快步走向白荏苒,很自然的从她手里接过了她买的那些吃食。

    “我听江婶说你要在好友家住几日,不是昨日傍晚才走的,今日怎么就回来了?”

    他与白荏苒说话从来都是带着笑的,看着她的眼神温柔似水,说话的语气依旧温润如春风,白荏苒看到他就觉得心里温暖。

    白荏苒笑着与他往家里走,边走边说:“她临时有事出门了,我便回来了,家里还没吃晚饭吧,我是不是刚好赶上饭点了?”

    她看到外面还没安排好,伸手去他手里拿东西,“东西给我吧,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龙须糕,一会放你房里,你忙完了回来吃。”

    “晚饭还没吃,倾城应该在做了,你个馋猫,倒确实是回来的正是时候。”

    白子旭将她的手挡开,笑着道:“我给你送过去再回来,这边已经交代清楚了,等会回来检查一下就好了。”

    白荏苒买了不少东西,他提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不想白荏苒受累,所以帮她提着了。

    白荏苒也没有再跟他争,与他并肩往中庭院走去,边走边问:“言初哥可有认识的医术不错的大夫,我想找个大夫在医馆坐诊。我白日有时有事要出门,医馆里就没有大夫了,月钱高点倒也无所谓,只要医术好。”

    白子旭想了想,道:“还真有一个,不过他常年做散医,明日我给你去问问。”

    “诶,我就知道言初哥靠谱。”

    白荏苒高兴的给了白子旭的背一巴掌,把他拍的往前踉跄一步,差点吐血。

    “哎呦!不好意思。”

    白荏苒赶紧扶住他,却忍不住发笑,“言初哥,你没事吧。”

    “没事。”

    白子旭笑着摇了摇头,转头望着白荏苒,眼底都是暖意,“苒儿别担心,我没那么娇弱,倒是你,这手劲越来越大了。”

    他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是说她手劲大也是真的。

    白荏苒心虚的用手指挠了挠脑门,“可能是练出来了。”

    白子旭望向她,以为她说的是以往在夫家干重活练出来的,眼底满是心疼。

    “日后有什么重的活便叫我,我一个男子,总比你力气大些。”

    白荏苒知道他想多了,也没有多解释。

    说话间,两人到了中庭院。

    白荏苒和白子旭进了正厅,白荏苒对着里面喊了声:“娘,隅璨,桃子,快出来,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在里间做衣裳的几人,听到白荏苒的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出来了。

    白子旭把糕点都放到桌上,白荏苒解开系着糕点油纸包的麻绳,把糕点分开。

    她边分边说:“这个桂花糕是娘的,这个樱桃煎是桃子的,这个糖葫芦是隅璨的,这个糖蒸酥酪是倾城的,还有这个烤鸡是我们三墩的,这个羊肉馒头是杨壮的。”

    她找出了龙须糕递给白子旭,“呐,这是我家言初哥的。”

    给吴伯买的酥奶酪,她刚才进门时给他了。

    吴伯的牙口不好,她专门买的入口即化的酥奶酪。

    白子旭笑着接过龙须糕,对着白荏苒温柔笑了笑,“谢谢苒儿妹妹,言初这厢有礼了。”

    “客气,客气,言初哥实在是客气。”

    白荏苒学着他的样子,抱拳对着他拜了一拜。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便一齐笑了起来。

    江氏在一边看着也觉得好笑,笑嗔了句,“这俩孩子,真会闹,平日苒儿闹就罢了,把言初都给带偏了去了。”

    她是看好白荏苒和白子旭的,刚才两人对视笑的那一幕多和谐,她觉得两人能成,心里便也觉得欣慰。

    不过,两个孩子的事情她倒也不想掺和,等着时机到了再点破,免得她说的早了,让他们相处的不自在。

    白荏苒哪里知道江氏心里那些弯弯绕绕,把冰糖葫芦递给隅璨。

    她把给江氏的桂花糕拿出来,剩下的全给了桃子,对着她说道:“去,把三墩倾城还有杨壮的给他们送过去。”

    “好的小姐。”桃子欢快的把东西提起来,出了屋子。

    隅璨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舔了一口,瞬间笑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真甜!

    白子旭跟白荏苒她们打了声招呼,便提着白荏苒给他买的吃的去前院监工去了。

    江氏拉着白荏苒坐下,问了她怎么说是过几日,今日就回来了。

    白荏苒将跟白子旭说的那套说辞,又给江氏重复了一遍。

    看着隅璨在她们面前放不开吃,白荏苒让她出去找倾城她们玩去了。

    隅璨拿着糖葫芦跑了之后,她打开装着桂花糕的盒子,拿出一块递给江氏。

    “倾城在做饭了吧,我就喜欢吃她做的饭,她做的饭菜有种家的味道。”

    江氏接过她递来的桂花糕咬了一口,回应了她的话,“嗯,那丫头做事是真利索,你倒是捡了个宝贝,估摸着一会就能吃晚饭了。”

    她给白荏苒拿了块桂花糕,“你也少吃点垫垫,待会多吃点饭菜。”

    初冬的天黑的很快,太阳已经隐进了山峦之中,只剩下天边的一抹云霞,天色已经灰蒙蒙的要黑了下来。

    白荏苒接过糕点咬了一口,清甜的桂花香气在口中蔓延开来。

    她初始觉得味道极好,然后就有种想要吐的冲动。

    想到皓月明阳还在暗处,她强行压制着那股子要吐的冲动,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糕点。

    胃里翻腾的厉害,她没有压下去,捂着嘴快步跑出去,扶着长廊外的那棵桂花树,呕出一股子酸水。

    江氏赶紧起身跟着跑了出去,走到她身边给她顺着气,脸色沉了沉,眼底满是纠结。

062躲总归不是办法

    “怎么样?可好些了?”

    她见白荏苒不吐了,这才担忧的出声问道。

    白荏苒抚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对着江氏摇头,“没事,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娘不要担心。”

    江氏神情复杂的看了她半晌,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去,“你跟娘来。”

    她拉着白荏苒进了正房,关紧了房门,让白荏苒坐下,她去把房中的灯点亮。

    白荏苒看着她全程都沉着脸,心里想着完蛋蛋了。

    她要怎么跟江氏说这个事情?

    虽说她是准备早点把这事跟江氏说的,可是还没找到她比较能接受的说辞。

    毕竟这个事情在古代,实在是不太好的事情。

    她们对外声称孩子父亲死了,说好听了是个遗腹子,说的不好听的,肯定要嚼舌根子,说她刚死了男人,就乱搞出孩子来了。

    她倒是不在意,敢让她听到,她就直接去撕烂那人的嘴。

    可江氏必然会在意的。

    江氏点了灯后,坐到了她的对面,向来温柔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盯了她半晌,无奈的深深叹了声,“是宁王的吧?”

    白荏苒那日也吐的事情,桃子跟她说话的时候说了,所以她才这般笃定白荏苒是有了。

    白荏苒凝神听了听附近的动静,确定明杨皓月距离较远后,才咬着唇点头,“嗯。”

    江氏皱着眉,站起来焦躁的转了两圈,边走边念叨,“这可怎么办?这可是皇家的孩子呀!可怎么办是好?”

    “娘。”

    白荏苒叫了她一声,苦恼的皱着小脸,“我也愁着这个事情,本来想打掉算了的,可有点舍不得。”

    她确实舍不得了。

    这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让她觉得很神奇。

    不管孩子爹是谁,孩子总归是在她肚子里……

    “不想回去找孩子爹了?”江氏突然坐了回来,凝眉望着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荏苒点头,“不想。”

    深切考虑了一下,她确实不想。

    至少,现在还是不想的。

    “那咱快点给孩子找个爹,赶紧成亲,孩子到时候早个把月生了,就说是早产,也不会引起怀疑。”

    江氏出语惊人,白荏苒惊讶的望着她。

    向来能言善辩的她,一时语塞。

    她是没想到江氏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以为,江氏的性子,是那种很怕事,遇这事情定然是会慌的,所以她才一直没跟她说孩子的事情。

    江氏见她不说话,急的拍了拍她的手,“苒儿,这事非同小可,倘若让宁王知道了,他要是想要这个孩子,你就得不到了,他要是不想要,依旧不会让你留下的。”

    江氏是善良,觉得这世间好人多,可却不是蠢的。

    当官的都心狠手辣的,何况是皇家的那些人。

    这话她只是在心中想着,自然是不会说出来。

    白荏苒被她一语点醒,眉头倏然皱了起来,随即苦着脸道:“成亲哪那么简单,去哪找?去大街上拉一个给孩子当爹么?”

    江氏说的事情她想过,但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她确实没想过墨韶华会不会阻止这个孩子出生,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倘若是女儿就罢了,若是男孩……

    皇家之人,生个孩子都是件很麻烦复杂的事情。

    想到这点,白荏苒彻底的断了对墨韶华的心思,考虑也不想去考虑了。

    勾心斗角她不是不行,只是觉得累,不喜欢。

    “嗐,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哪能上街拉一个。”

    江氏被她的话逗乐了,怪嗔了她一眼,“家里现成的就有一个,言初那孩子自幼就喜欢你,要是你松口,怕是明日成亲他都是愿意的。”

    白子旭喜欢白荏苒,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知道,知道白荏苒有那个意思,白子旭必然是会愿意的。

    “言初哥……”

    白荏苒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她虽然自己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很快就打消了。

    人家白子旭一个清白大小伙,让人喜当爹,多不地道的事情。

    江氏以为白荏苒不喜欢白子旭,握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说她。

    “言初那孩子是真的很好,我看着他长大的,他一定会对你和孩子好的,定然也会视这个孩子为己出的。”

    白荏苒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白子旭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她又摇了摇头,“这事不成,对言初哥不好,这样做是不对的娘,总有别的办法的,别坑他了。”

    可她也不能坑人,再说,她对白子旭也没任何男女之情。

    没有爱的人,怎么在一起过一辈子?

    她宁可不要,也不乱要。

    “你这孩子,这话说的。”

    江氏叹了声气,“这事你不好开口,娘去问他,倘若他愿意,那便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倘若他不愿意,那便作罢,娘又不是要逼他。”

    “娘……”

    白荏苒反手握住江氏的手,正要劝说她这个事情不行,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夫人,小姐,饭菜好了,放在饭厅,还是就在这吃?”

    倾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白荏苒拉着江氏的手,低声跟她说:“娘,这事你当不知道,我自己来处理,不要跟言初哥说,明白吗?”

    她跟江氏说完,才松开她的手,走过去打开了门,“就在这吃吧,去把言初哥也喊来一起吃。”

    平日,白子旭在家的时候,都是跟白荏苒和江氏一起吃的。

    白荏苒不在,白子旭就陪着江氏一起吃,她们都没把白子旭当外人。

    隅璨在外面应了一声,跑去前院去喊白子旭了。

    倾城和桃子两人端着饭菜进来,在桌上摆放好。

    倾城本来只准备做四个菜的,知道白荏苒回来了,又多添了两个她喜欢的菜。

    饭菜摆好,白荏苒让她们也先去吃饭去。

    隅璨喊来了白子旭,白荏苒让她也去后院吃饭去了。

    白子旭回房洗了手,才进了房间。

    这会时辰倒是不晚,但是天色已经黑透了。

    江氏招呼白子旭坐下,给他递了双筷子,眉眼温和的看着他,“言初这一天天的忙完田里的事情,又忙家里的,实在是辛苦了,赶紧吃饭吧。”

    白子旭双手接过筷子,对着江氏笑道:“我倒是没做什么事情,没有苒儿辛苦。”

    白荏苒身为女子,却还要出去医馆给人看病,这才是真的辛苦。

    白子旭有心帮忙,可却不懂医术,实在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先吃饭吧。”

    江氏招呼白子旭吃饭,给白荏苒夹了一块她爱吃的小酥肉。

    白荏苒在想孩子的事情有些走神,江氏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白子旭看出她有心事,正要问,白荏苒突然抬头望向了他,“言初哥,田地那边的田庄如何?可能住人?”

    之前郑文卓在田地里收了几亩地建造了田庄,家里无人知晓,留着他自己在那享乐。

    还是白子旭去了才知道,原来那边还有个比这边宅子还大的庄园。

    想来这几年他贪的钱财,都拿去建造庄园了。

    估摸着打算将家里的一切占为己有后,所有的都是他的,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白荏苒。

    他跑的时候,庄园带不走,倒也是他失算了。

    白子旭搁下筷子,回了话,“那边我让两个佃户收拾着,现在也不是农忙时节,应当是可以住的,只是那边空旷,周围大多都是田地,没有点人烟气,冬日住着怕是会冷,苒儿可是想去散散心?我明日再过去打理一下。”

    白荏苒摇了摇头,“我就是问问,等有空了可以过去玩两天。”

    江氏大概知道白荏苒是怎么想的。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躲总归不是办法。

    她拿着公筷,给白子旭夹了块肉,神色纠结,却没说想说的话,只招呼白子旭多吃些。

    这个事情要私底下问,不能当着白荏苒的面,不然她该不高兴了。

    白子旭对着江氏点头,“江婶也多吃点。”

    他感觉江氏和白荏苒都有些不对,放下了筷子,直接问道:“江婶和苒儿可是有事要与我说,有事的话,直说便是了。”

    江氏也放下了筷子,神色凝重的看着白子旭,踌躇了会才张嘴,“言初呀,婶子确实有……哎呦!你这孩子,踩我脚干什么?”

    白荏苒及时回了神,阻止了江氏要脱口的话,夹了块肉塞到了江氏嘴里,对着白子旭干笑了两声,“没什么事,言初哥快点吃饭吧,吃完了饭,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

    江氏以为白荏苒是要自己说,便没有再说话了,默默的拿起了筷子。

    白子旭觉得白荏苒很不对劲,看了眼江氏,却见她皱着眉拿起了筷子,没有继续说的意思。

    他心中有事,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等着白荏苒吃完。

063努力让你赚

    白荏苒倒是没有耽误吃,她现在需要营养,能吃的时候肯定是要吃饱的。

    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天大的事在吃的面前都不叫个事。

    她吃着饭,抬头看了眼放下了筷子的白子旭,“言初哥吃完了就先回房等我吧,我一会吃好了去找你。”

    她一会吃了饭,得先处理的明阳皓月两尊大神。

    白子旭想着白荏苒许是有话跟江氏说,便起身出去了。

    白子旭走后,白荏苒边吃着饭,边跟江氏说:“娘,这事别牵连言初哥了,我自己想办法,或者我跟他说,你别掺和了。”

    她给江氏夹了块豆腐,“您多吃点,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你这孩子……”

    白荏苒不等江氏说完,放下碗筷就快步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桃子早早的就把房中的灯点亮了,这会不在房间。

    白荏苒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唤了皓月明阳现身。

    明阳和皓月应声从窗外翻入,站到了白荏苒的面前。

    他俩与月影一样,黑色职业装,只露出两只眼睛,站姿笔直,双眸没有丝毫感情。

    白荏苒打量着两人,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你们该回到你们主子身边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她跟墨韶华说了这个事情,但是墨韶华没有表态,这两人没有墨韶华的命令,必然是不会回去的。

    她主要是想让他们传话回去,让墨韶华把他们召回去。

    这两日她的妊娠反应越来越严重了,男人虽然不一定懂,但总归会察觉到不对的。

    她不要孩子爹,这孩子自然也是不能让墨韶华知道的。

    “回去必须得到主子的受命。”

    两人其中一人回了话,白荏苒也不知道是明阳还是皓月。

    白荏苒猜出来他们会这么说。

    她也没想为难两人,对着两人笑了笑,“没事,你们回去请示你们主子,顺便替我给他带句话,就说要是不把你们召回去,我就跑了,跑到让他找不到我的地方,最晚明日一早你们就要离开我家。”

    她只是唬一下墨韶华,并不准备跑。

    孩子爹可以不要,但是家还得要,娘还得要,医馆也还得要。

    前期不显肚子的时候可以隐藏,等显肚子了,找个理由出去躲一段时间,生了孩子再回来,就说路上捡的弃婴。

    瞒住其他人,只要江氏不说,就没人知道孩子是她生的,更没人知道孩子是墨韶华的。

    她潜意识里还是不相信墨韶华的,毕竟他不是人的印象,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是。”

    两人其中一人领命,飞身离去。

    剩下一人也倏然飞身离开,隐藏进了外面阴暗之处。

    两人都走后,白荏苒呼出了一口浊气,去了白子旭的西厢房。

    白子旭的房门是关着的,门窗透出光亮,还有坐在案几前发呆的人影。

    白荏苒敲了敲房门,“言初哥。”

    那人影猛然起身,快步走过来打开了房门。

    白荏苒走进了房间,坐到了他案几旁边,等着关门过来的白子旭。

    “苒儿有何事要与我说,直接说便是了,这般倒是让我心里纠结着。”

    白子旭走到白荏苒身边坐下,凝眉看着她。

    白荏苒坦然的笑了笑,“哪有什么事情,娘那点心思你应该也知道,但我这死了丈夫的人,也没那么多想法,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跟你说别的事情。”

    江氏想撮合白子旭跟她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白子旭心中早有数了,白荏苒也就半真半假的说了。

    往往假话掺着几分真话说出来,更让人容易相信。

    她不想再跟你白子旭说这个话题,低下头在案几上找纸笔,没有看到白子旭眸中复杂挣扎的神情。

    白子旭心中苦笑,语气却依旧温润,问道:“那苒儿找我何事?”

    白荏苒找到纸笔,给白子旭画了启承街的街道图,用毛笔在一片位置画了个圈,“我想让你空了帮我在这片找个铺面,要稍微大些的,房间较多的那种,看看买下来多少钱,我想开个客栈。”

    她不准备租房,租房算起来没有买的划算,买了就算用不到,还可以租出去变成银两。

    家里最近开支都是田地收的租银,开药铺用掉的银子也赚回来了,她手里算着还有差不多两千两。

    银子留在手里就是个死钱,投资了才能钱生钱。

    白子旭点头应了,跟她说了些京都房价方面的问题。

    这些白荏苒打听过,大概也是了解一些的。

    讨论完买铺面的事情,她又跟白子旭商量了一下在京都买房出租的事情。

    她最近除了忙药铺的事情,也打听了不少事情,比如京都很多人租房需求比较大。

    尤其是明年考子们要来京都参加殿试,到时候的租房需求量肯定很大。

    大臻并没有限制购房令,她完全可以买些房子,在家躺着收租。

    还有百亩田地也不够,需要再购买一些,索性从小地主变成个大地主。

    她将自己的想法都跟白子旭说了,白子旭附和,表示赞成她的想法。

    白荏苒让他做的事情,他必然是会全心全意的去做的。

    商量完正事,白荏苒撑头,望着房中唯一亮着的那盏纱灯,手中随意翻着白子旭的书。

    白子旭年少时读书很好,考到了哪来着,她倒是记得不大清楚了,反正有段时间人家都称呼他白秀才,夸他年纪轻轻就考了秀才。

    纱灯昏黄的灯照在白荏苒的小脸上,白子旭望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温柔。

    见她发呆,他连呼吸声都不自觉的放轻了,生怕打扰到了她。

    “言初哥那会考到哪了来着?”

    白荏苒突然看过来,把白子旭吓了一跳。

    他赶紧收起思绪,无奈的笑了笑,“你呀,一惊一乍的。”

    他语调温柔,眼神里满是宠溺。

    白荏苒笑了笑,“这不,看着你的书突然想起来了嘛,我记得那会他们都称呼你秀才,后来你好像又去考了对不对?”

    原主进宁王府前,经常听白子旭说过什么秋闱,只是他考没考,原主记忆就很模糊了。

    白子旭笑着点了点头,“我那时要给父亲还赌债,便身兼多份工,便误了读书的事情,秋闱接连失利,后来父亲离世,我便没有再考了。”

    白荏苒抿了抿唇,手臂放在案几上,凝眉说着,“今年的秋闱你没赶上,下一次是三年后吧。”

    白子旭房中的书很多,平日白荏苒也时常能看到他在看书。

    显然,他对读书很是热爱,放弃仕途只是生活所迫罢了。

    她转头看向白子旭,脸上带笑,看着他的眼底泛着耀眼星芒。

    “我觉得你还年轻,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你努力了这么多年,放弃了多可惜是不是,而且我觉得你有那个才能。”

    “需要的银钱都从账里出,就当我在你身上投资了,要是你考了个三甲,我还赚了。”

    白子旭看着她如星尘皓月的眸子,微垂下眼眸,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到重新参加科考,他心底难掩激动,喉间好似被黏住了说不出话来。

    白荏苒眼底的光彩,明显的是相信他的。

    她说的是他考上了她便赚了,却未说倘若他考不上。

    以往他最常听的就是父亲贬低他的话,从未有人如白荏苒这般相信他可以进三甲。

    白子旭不是没有想过继续考,却一直没有动力。

    如今,看着白荏苒眼底的信任,他好似有了动力。

    他抬手,轻轻的在白荏苒的头上碰了一下,脸上是温润的笑,“好,我努力让你赚。”

    “言初哥加油!”

    白荏苒拍了一下白子旭的肩,顺势就扶着他的肩站了起来,“好了,我先回去睡觉了,找到合适的房子直接找我,我与你一同去看看,到时候合适了咱就买。”

    她遮着唇打了个哈欠,出了白子旭的房间。

    白子旭走到门前,目送着白荏苒,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眼底的神采才逐渐熄灭。

    他确实要上进了。

    他没有别的才能,只有参加科考,入了仕途,才有能力给她需要的帮助。才能对她好些,再好些。

    白荏苒回去时,桃子正在给她铺床。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桃子身边,对着她的小屁股拍了一下,吓得桃子猛的跳了起来。

    她看到是白荏苒,抬手抚着胸口,撇着嘴抱怨着,“小姐,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吓死我了。”

    白荏苒坐到桌边,恶趣味的笑了笑,“我走路那么大动静你都没发现,你是不是走神了?”

064宁王殿下好厉害呀

    桃子把被子整理好,转身跟白荏苒说道:“方才倾城问我,卖身为奴后,是不是就不能嫁人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懂这个,整理床铺时就想起来了,这不就被小姐吓了一跳。”

    她走过桌边,给白荏苒倒了杯热乎的茶,“洗漱的热水我放在浴房了,小姐赶紧洗漱吧,别一会水冷了。”

    白荏苒看着白瓷杯中的橙黄色茶水,捧起来暖了暖手,袅袅热气带着茶香吸入鼻尖,让她心情舒畅了些。

    她单手撑着下巴,吹着被子里的热气,接了桃子的话,“旁人家我不知道,在我这肯定是可以嫁人的。你们有看上的人了,就跟小姐我说,小姐替你们做主,诶~不对呀,倾城难不成是有看上的男人了?”

    她把茶水放下,目光如炬的盯着桃子,直到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把事情给交代了。

    倾城每日跟杨壮一起干活,杨壮是个直心眼,又有一身的蛮力,就什么脏活累活都跟倾城抢着干,还说倾城一个女人,少干些活也没事。

    这不,倾城觉得杨壮对她很好,也不跟别的男人一样说她丑。

    这时间一长,她就对杨壮春心萌动了。

    只是她不知道杨壮的心思,想让桃子帮忙探一探。

    桃子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杨壮那榆木脑袋也听不明白。

    白荏苒摸着下巴,笑的眉眼弯弯,“哎呦,这是要内部消化了呀。”

    倾城那么能干,真的放她出去嫁人,她还真有些不舍得。

    白荏苒站起身,笑着往浴房走去,“跟倾城说,让她勇敢往前冲,到时候成了,小姐我给她做主,哦,对了,以后我只喝清水,别泡茶了。”

    “诶,我知道了,这就去跟她说。”

    桃子知道白荏苒洗漱不用人伺候,就吹灭了几盏灯,给她留了一盏床头灯,闩上窗户,关门出去了。

    白荏苒洗漱完后,回来了闩门,脱了鞋就钻被窝了。

    她躺在被窝,舒舒服服的舒出一口气。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自己的窝里舒服。

    她望着头顶的窗幔,脑海突然浮现出墨韶华那副恋恋不舍的神情,“空了记得想我,等我将事情处理好,便去找你。”

    咦~

    “大晚上的想男人,晦气!”

    她翻了个身,枕着手想要睡觉,脑海又浮现出他苍白的脸,可怜兮兮的跟她说,“我冷,抱抱我。”

    “抱抱抱,抱你个大头鬼,咿呀!”

    白荏苒猛的坐了起来,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

    忽的,听到窗外传来了低低的笑声,“苒儿可是在想我?”

    窗户闩子被挑开,墨韶华翻窗而入,顺手又关上了窗户。

    白荏苒坐在床上,纤纤玉指指着他,“你你你,不是养伤呢吗?怎么大晚上的跑这来了,伤口不想好了?”

    这什么男人这是,竟然翻女人的窗户!

    墨韶华背着手站在案几边看着白荏苒,“皓月回去与我说,你要我召回他们,不然要跑,我这不是怕你跑了,连夜翻墙过来看看你想跑去哪?”

    他这会穿的整齐,玉冠束发,身着月色锦袍,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这跟白荏苒预料的不一样,她以为墨韶华会把人召回去的,没想到倒是把他给召来了。

    “本王今日已命人将舞姬都送走了,如今府中除了婢女,没有旁的女人了,你若是觉得婢女也碍眼,我便进宫要些太监来,我们以后都用太监伺候,可好?”

    墨韶华缓步走向白荏苒,衣摆下的双腿修长笔直,看的白荏苒莫名紧张。

    墨韶华这么认真,这么变态的去完成她的要求,她怂了。

    她下意识的往床里面退去,那双明亮的双眸盯着墨韶华,劝说他,“王爷,殿下,宁王殿下,你为了一颗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这个做法可不可取,不可……取。”

    墨韶华坐到床边,那双深邃的黑眸望着她,眉头缓缓皱了起来,似是有些委屈,还有几分哀怨。

    “你说我不纳妾,不再去烟花柳地,将府中舞姬遣散,便考虑给我机会的,难不成是诓我的?”

    “诶呀!你的脸离我远点。”

    白荏苒伸手捂住了墨韶华的脸,皱起了那张小脸,“需要时间验证,谁知道会不会我这边答应你,你把我接回府里,又开始浪了。”

    狗男人,烦死了!

    她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又特么的来勾引她,她心里的围墙白垒了,见到他就裂开了。

    墨韶华的脸埋在她的掌心,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好,我给你时间验证。”

    他抬手握住白荏苒的小手,握在温热的掌心,眸光真挚,“不过,人我不能撤走,我今日将舞姬送出府,对外声称是对你旧情复燃,决定浪子回头,要将你重娶回去,盯着我的人太多,我对你这般情根深种,不留人怎么护住你?”

    白荏苒自然知道他不是在吓唬她,只是听到他的话有些生气。

    他拿她当浪子回头的借口?

    抬起脚,毫不留情的踢到墨韶华的肩头,将他踹了出去。

    墨韶华虽说极快做出了反应,但还是被她从床上踹了下去。

    他闷哼了一声,站在床边,满脸哀怨的看着白荏苒,“你好狠的心,竟然对我下这般毒脚。”

    白荏苒从床上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墨韶华,你别在那给我装犊子,我问你,你是不想利用我演浪子回头的戏码?你要是想找个借口浪子回头,随便拉个女人,不要拉我下火海,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害我?”

    墨韶华听到她的话,眼底涌出笑意,“我就觉得你聪明,果然适合做我的王妃。”

    听到墨韶华的话,白荏苒冷哼了一声,“我适合做你大爷。”

    她坐回到床上,心里有些发闷。

    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就说墨韶华怎么突然对她情根深种了,之前以为是因为一时兴起,原来是想利用她。

    墨韶华重新坐到她身边,解释道:“我并非要利用你,正如你所说,倘若要演戏,我随便找个女人便好。”

    白荏苒不想听他废话,但还是听了。

    墨韶华靠在床头,眼神宁静,看着她不慌不忙继续说:“我喜爱你,不想看着你与旁人在一起后悔,我既然要名正言顺的娶你,必然是要让你站在阳光之下的,虽说与我在一起可能会有危险,但我定然会护你安好。”

    白荏苒盘着腿坐在床上,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宁王殿下好大的脸,我说要跟你在一起了,两个人的感情,你独断专行,可尊重我了?”

    墨韶华抓住她的手,眼底带笑,“你暂且不答应也无妨,我有的是时间让你答应做我的王妃。”

    他深邃的眸子望着白荏苒,眼底的固执与坚定,让白荏苒的心陡然一颤。

    他认定了,他身边的人就只能是她。

    他会给她时间,他身边的位置会一直给她留着。

    “你……”

    白荏苒盯着他看了会,皱着眉问道:“你没病吧?你让我滚楚王府我滚了,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呀?你当我是球,你往哪踢,我就要往哪去?”

    她把手从墨韶华手中抽出来,“赶紧的,把你的人给我带走,不然我真的变卖房产,带我娘跑路了。”

    墨韶华轻笑一声,“如此,我便更不能把人带走了,我未来的王妃这般厉害,我反而要多加些人了。”

    “你……”

    白荏苒气急,想要咬死这个狗男人。

    她恶狠狠的瞪着墨韶华,墨韶华却依旧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白荏苒忽的想到了什么,对着墨韶华扬起了下巴,笑着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明日便找他商量亲事,王爷准备好礼金吧。”

    气人,她没在怕过的。

    墨韶华闻言,眼眸倏地危险的眯起,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对上她那双棕色漂亮的眸子,嘴角缠着阴冷的笑,“无论是谁,本王随时可以让他死。”

    两人的脸距离很紧,呼吸纠缠,互相叫着劲。

    白荏苒知道他敢,但却不确定他会不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坑了白子旭。

    她忽的伸手勾住墨韶华的脖子,瞪着他,咬牙切齿,“宁王殿下好厉害呀。”

    两人刚才距离就不远,这会就更近了,中间只有一拳的距离,呼吸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墨韶华没有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眼里都是她张合的粉润小嘴。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眸光越发炙热。

065厉害呀,一找找俩

    墨韶华身上的龙涎香混杂着药香传入鼻中,白荏苒猛然回神,一把推开了墨韶华,感觉脸颊发烫的吓人。

    诶呀妈呀!

    她这心跳的速度太吓人了!

    她感觉自己跟墨韶华的气场不合,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在酝酿吵架。

    墨韶华觉得浑身燥热,站起身,背对着白荏苒清了清声音,“总之,人是不能召回的,你也别想出京都,嫁给别人更是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他的语调尽量平稳,可还有一丝难以控制的喑哑。

    白荏苒咬碎了银牙,心里特别想跟墨韶华干一架,打到他抱着她的大腿哭爹喊娘的求饶。

    可她有自知之明,打不赢是小事,还要顾念腹中的孩子。

    她坐在床上思索了一会,撑着下巴看着墨韶华,“王爷,你得给我时间考虑,你逼我逼得这么紧,我现在看到你都心慌。”

    “心慌?”

    墨韶华转过身,白荏苒装模作样的捧着心,抿着唇对着他点头,“心慌,还有点烦。”

    确实烦,太烦人了!

    每次出现,都搅乱她的心。

    虽说这体验感挺好,可她真的不想要男人。

    在她看来,动情可以,不能一头栽进去。

    栽进去了,就等于把最致命的脖颈给他了,她不会那么蠢的爱一个人爱到不要命。

    恋爱脑不可取!

    “好。”

    墨韶华在听到她说见到他烦时,眸光略微沉了下去,“本王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明日?”

    白荏苒正想说话,墨韶华打开门闩,背着手缓步离开了房间。

    明日!

    那还好个屁呀!

    白荏苒愤愤的下床重新闩好门窗,吹灭了灯中蜡烛,躺到床上,拉着被子蒙住了头。

    随遇而安,过一天算一天。

    不死就好好活着!

    那边。

    墨韶华出了宅子,上了一辆低调普通的马车。

    马车中铺了厚厚的褥子,他慵懒乏力的坐了上去,手撑着车窗,对着外面的星尘勾了勾手指。

    星尘跃上马车,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单膝跪在了墨韶华跟前。

    “殿下,扶风公子出城了,一路往江远方向去了,似乎是临时有急事,回临渊王府去了。”

    墨韶华凝眉,修长如玉的手指放在山根处揉了揉。

    “嗯,起来坐下说。”

    有些头疼,刚才忘记让那丫头给他瞧瞧了。

    想起白荏苒,他唇角忍不住勾出愉悦的弧度来。

    每次跟她在一起,才会觉得放松,做回真正的自己。

    星尘领命坐下,继续禀报,“殿下,白姑娘的身世属下查下去,发现她并非定国公夫人所生,而是定国夫人的孪生姐姐所生,定国公孪生姐姐未婚生育,白姑娘父亲,属下暂且还未查出来。”

    “对了,定国公夫人的姐姐,便是林先生的师妹。”

    墨韶华指尖在腿上轻轻敲着,眸光深邃,却没有说话。

    星尘欲言又止,没有憋住,“殿下,您这般为了白姑娘将府里的舞姬都送出去,万一暴露……”

    墨韶华倏然抬眸看向他,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他猛然清醒,他家主子向来运筹帷幄,定然不会被感情所累,如此做,必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墨韶华对着他抬了抬手,示意他出去。

    扶风为何突然回江远了?

    回江远竟然没跟他打声招呼。

    看来,得抽空去一趟泓南山,找林风眠下几盘棋了。

    ……

    翌日,白荏苒早起就吐了一次。

    她关紧房门,跑进浴房吐的,因为没有吃东西,吐得都是苦水。

    她皱着小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又笑了起来,“小崽子,生下来得好好陪我玩,不然我可亏大了。要长得好看点,至少也要跟你那个渣爹那么好看。”

    她觉得,女孩子像墨韶华其实也好看。

    好看的人就是可以赏心悦目,心情不好时看看,心情就好多了。

    用水把吐的苦水冲掉后,打开了房门,喊了桃子端水过来洗漱。

    她陪着江氏和白子旭吃了早饭,就带着桃子,与白子旭结伴出门去了。

    她是去医馆。

    白子旭去办她交代的事情,给医馆找坐诊的大夫。

    两人在医馆门口分开,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今日医馆的病人倒不算多,但白荏苒也没闲下来。

    医馆前三天的口碑打出去了,专门找过来的病人也不少。

    这样下去,倒是不愁维持不了生活。

    虽说今日没有前三天忙,但忙活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还是觉得累的有些腰酸。

    想着墨韶华说今日会来找她,她这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养身体期间,皇帝定然也不允许他胡闹,估摸着又是晚上偷摸的去了。

    他这前任一点也不合格,真的是耽误事。

    白荏苒有些饿了,趁着这会没病人,她让桃子去给她买点蜜饯,顺便回家去看看倾城午饭做好了没,让她加个三鲜汤。

    她故意在点的几种蜜饯中加了个酸梅子。

    酸梅能压一下孕吐,含着稍微舒服些。

    这会没有病人,她正在里间病床上闭目养神,田阅禾突然敲了门,“白大夫,外面有人找。”

    白荏苒应了一声,撑着床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边往外走,边问田阅禾,“是来看病的吗?”

    要是病人的话,田阅禾一般都会说有病人,他刚才说的是有人找,所以她才这么问了一句。

    “不是,是大夫,还是两个,对了,白公子也来了,其中一个就是他带来的,这外面都吵起来了。”

    田阅禾回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大堂。

    大堂中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还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在一起吵吵嚷嚷的,白子旭在一旁焦头烂额的劝着架。

    白荏苒见状,微微蹙了蹙眉,笑着打了招呼,“咋地啦这是?”

    听到白荏苒的话,那两人停止吵闹看了过来。

    见是白荏苒,三人都迎了过来。

    白荏苒走向白子旭,对着他笑着挑眉,“厉害呀,一找找俩。”

    胡子花白的老人,捋着胡子,出声截住了白子旭的话。

    “老夫不是他找来的,是一位贵人让老夫来您这坐诊的,莫要拿老夫跟这个市井赤脚大夫一块说。”

    白荏苒打量了他一眼,他神态高傲,看着倒像是有些本事的。

    “是是是,我不配。”那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撇了撇嘴,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白荏苒赶紧招呼着大家去旁边的桌子坐下。

    “先坐吧,坐下说。”

    两人互看了一眼,谁都不服谁,哼了一声走了过去坐下。

    坐下后,两人倒是不吵了。

    白子旭坐到白荏苒身边,跟她介绍了旁边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苒儿,这是楚先生。”

    “楚先生,您好!”

    白荏苒很客气的跟楚先生打了招呼。

    “小丫头好,我听这小子说你自称神医,觉得很有意思,就过来瞧上一瞧。”

    楚先生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长年混迹市井,说话也有一股子市井味。

    具体什么叫市井味,白荏苒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那种比较爽快的性子,说话不转弯抹角。

    “确实如此,希望不会让先生失望。”

    白荏苒也不谦虚,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那个白胡子的大夫看着白荏苒,嗤笑了声,“小丫头也敢自称神医,怕不是在闹着玩。”

    白荏苒虽说十九了,可是天生娃娃脸,看起来更像是十六七岁,确实是还嫩着。

    她丝毫不在意老头的讥讽,这才想起来问他,“老先生,您说的贵人是谁呀?”

    之前这老头说的是来这坐诊,还是个贵人让他来的。

    老头撸着胡子,抬手对着旁边抱了个拳,脸上满是尊敬的神情,“贵人便是宁……”

    “诶,好了,我知道了。”

    他刚说了个宁字,白荏苒就听出来了,赶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谢谢老先生,您请回吧,告诉贵人,我这不需要坐诊大夫。”

    白荏苒对老头很客气,叫了田阅禾去对面买壶茶,她则招呼着白子旭和楚沐进里间诊室了。

    “诶,这小丫头,老夫可是前御医院院判,要不是殿下他对老夫有恩,老夫怎么会来这小小医馆。”

    白荏苒带着人进了诊室,关紧了房门,隔绝了老头的话。

    老头凝眉看着关上的门,眉头拧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看那个姓楚的有些眼熟?”

    白子旭隐约听到了老头的话,有些疑惑的问白荏苒,“他口中贵人是谁,苒儿为何这般反应?”

066实在是不理解

    刚开始,他还以为白荏苒还找了旁人帮忙,楚先生还一度闹着要走。

    可刚才听白荏苒那话,显然不是她找的人。

    进诊室之时,他又隐约听那老头说什么御医院院判,什么殿下的,所以便心中好奇。

    白荏苒摇了摇头,随口敷衍了过去,“我之前救过的一个病人,具体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跟他提过一嘴需要个坐诊大夫,可能是记住了,我不想欠他人情,这人便不收了。”

    她招呼着楚先生在诊台前坐下,拉着他聊了一会医术方面的问题。

    刚开始她考验楚沐,到后来,楚沐反客为主,接连问了白荏苒几个刁钻的问题。

    白荏苒对答如流,他脸色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深沉凝重了。

    他将手腕放到了白荏苒的面前,眉头皱出一个川字纹,“你便看看我身体中的毒你可有解?”

    白荏苒没想到他身上竟然还有毒,把手指放到了他的手腕。

    只见她的眉头越皱越深,过了一会,眼底陡然绽放出神采,“我头一次遇到这么刁钻的毒,有意思,这毒在你体内有些年头了吧?你一直用另一种毒药压制对不对?”

    要是她判断的没错的话,这毒在他体内得有二十来年了,虽然是压制住了,但是对他的身体损伤极大,若不及时解了,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他竟然能用另外一种毒药压制这么多年,而且分量上完美克制,简直是不得了了。

    白荏苒发现,她最近遇到的都是些牛逼人物。

    高手在民间,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她这边感慨着,楚先生脸上也浮现了惊讶的神色,“你诊的出来?可有办法解了此毒?”

    白荏苒对着他笑着,笑的眼睛眯了起来,眼底带着精光,看着就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楚沐对着白荏苒摆了摆手,有些着急,“有话就直说,别看着老子笑的这么恶心,就是没有办法也正常,毕竟我都解不了的毒。”

    他们说的白子旭都听不太明白,所以只是安静的听着,一句话都没插。

    白荏苒看着楚先生,说道:“我能解你的毒,不收你的诊费,但是你得在我这给我坐诊,要签契约的那种,最低三年。”

    “小丫头,口气倒是很狂妄。”

    楚沐大笑着,在看到白荏苒认真的神情时,止住了笑声,身子前倾,凝眉严肃的问道:“你当真可以解我的毒?”

    “当然。”

    白荏苒语气轻松,“我不但可以给你解毒,还可以现在就给你解。”

    楚沐心中还有些疑虑,但是决定试一试,抬手一拍诊台,“我同意了,这条命豁出去给你。”

    他并不在乎这三年契约,他怕毒没解,命没了。

    毕竟这毒不一般,稍不注意,就会要了他的命。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办法,到了身体快撑不住了,依旧没有解毒的办法,所以才会不太相信白荏苒有办法。

    白荏苒看向白子旭,对着他笑了笑,“言初哥,你去外面坐会,或者去忙别的事情也可以,我看病的时候不太喜欢别人看着。”

    白子旭听到她的话,温润的笑了笑,“好,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些来。”

    “糯米粽吧,上次你给我买的,我觉得挺好吃的。”

    白子旭时常给她带些吃的,她这会突然想起了那个粽子,糯糯的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好,我这就去买。”

    白子旭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诊室。

    楚沐看了眼出去的白子旭,眼神暧昧的望向白荏苒,“这小子喜欢你吧,我看着他不错,你要不考虑嫁给他,这小子人好,不骄不躁的,还踏实,虽说没什么钱,但是过日子安稳呀。”

    “别胡扯淡。”

    白荏苒斜了他一眼,“把衣服脱了。”

    跟白子旭接触有一段时间了,白荏苒自然知道白子旭人不错,也知道嫁给他这辈子会很安稳。

    可知道归知道,婚姻不是儿戏,哪里就能因为人不错就嫁。

    楚沐双手抱胸,眼神防备的看着白荏苒,“扎针?”

    白荏苒瞥了眼他,嫌弃的皱起了眉,“不然呢?”

    这老男人多少有点不正经了。

    楚沐本就是逗白荏苒玩,他既然决定相信白荏苒了,便也就是豁出去了。

    照着白荏苒的话做,脱了衣服,端正的坐好。

    白荏苒取出小盒子,拿出一片人参含在嘴里。

    她点亮蜡烛,把针袋在诊台上摆好,取出银针消毒,查看他毒药聚集之处。

    确定毒素聚集的位置,在他心脏附近扎了个护心的针阵,将掌心贴在了他的心脏处,黑褐两种毒素慢慢从他体内涌出,汇集在了她掌心。

    楚沐看不到白荏苒能看到的东西,自然不知道她这是什么疗法,只觉得心脏抽痛一瞬后,逐渐变得轻松舒畅。

    只一会,白荏苒就将他体内的毒给吸了出来。

    她走到楚沐身后,把掌心的毒粉倒进了一个瓷瓶留作标本,跟楚沐说:“毒已经解了,你把个脉看看。”

    楚沐身体有切身感受,他半信半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脉,脸色倏然变了变,自行把胸膛的银针取下来,又摸了摸自己的脉。

    困扰他多年的毒,竟然真的就这么的没了!

    他不敢置信的愣了许久,直到白荏苒走到他身前,他才抬头看向她,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扎了针,甚至连药都没用。

    不对,她还把手放在他胸口了。

    可那也不对呀!

    他实在是不理解。

    她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解了困扰他多年的毒的?

    “佛曰,不可说。”

    白荏苒对着他神秘的笑了笑,坐在诊台前,拿出纸笔写下了契约的内容,递到了他的面前。

    “楚先生,签字吧,三年救你一命,还每月给你月钱,你赚了。”

    他身上的毒确实古怪,她在古籍里从来没有见过那种脉象,若是让她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肯定也是要取血样,研究一段时间才能分辨出是什么毒,还要花大把的时间去研制解药。

    她一直觉得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的,前世给了她那么个金手指,保住了她的小命,让她多活了那么多年。

    穿越过来后,金手指竟然还跟了过来。

    楚沐很爽快的签了字,还是忍不住追问白荏苒怎么给他解的毒?

    他自认自己的医术挺好的了,可是却怎么也想不通白荏苒怎么给他解的毒。

    这可是他二十多年都没参透解毒之法的毒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白荏苒收起他签了字的契约,笑眯眯的收起来,“毒解了就好了嘛,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秘诀,你呀,就好好工作,别问了。”

    瞧了他一眼,白荏苒凝眉道:“楚先生,衣服穿好,这样不像样。”

    楚沐年纪不小了,又常年被毒折磨,这身材跟白斩鸡似的,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

    哪像墨韶华,那身材,看着就让人把持不住!

    白荏苒想到墨韶华的身材,眼底荡出了愉悦的笑。

    楚沐经白荏苒提醒,这才顿感凉飕飕的,赶紧把身上的衣服穿好。

    白荏苒看着他,说道:“你可有地方住,没有的话,楼上有房间,后院有灶房,刚好跟田阅禾做个伴。”

    “没有,一直租的房。”

    楚沐系着腰带,倒也不跟你白荏苒客气,“我明个就搬过来,那边一间房还要我一贯钱呢,太贵了。”

    白荏苒打量着他,又补了句,“坐诊大夫,你这形象可不行,把形象整理一下。”

    能中那种奇毒的,这楚沐估摸着不会是一般人。

    不过他的身份白荏苒不在乎,便也没有多问,伸了个懒腰出了诊室。

    这桃子怎么去了这么久,她这会嘴里直反酸水,难受的很。

    说曹操曹操到。

    她这边心里刚念叨完,桃子着急忙活的从外面跑进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小,小姐,不,不好了,那个女人,去,去我们家了。”

    “哪个女人?”

    白荏苒被她说的一头雾水,赶紧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喝了慢慢说。

067挡着老娘出招了

    桃子喝了一口水,稳了稳气息,看到跟出来的楚沐,趴到白荏苒耳边小声说:“就是那个在宁王府看到的大小姐,宁王殿下叫她什么月儿的,她现在就在我们家,跟夫人在说话,我感觉她不安好心,就赶紧来找小姐了。”

    听到桃子的话,白荏苒快步跑了出去,到门口时,还撞上了拿着粽子回来的白子旭。

    白子旭赶紧扶住她,查看她有没有撞到,担忧询问,“怎么了,这么着急往外跑,有没有撞疼?”

    “我没事。”

    白荏苒拉开他的手,着急的跟他说了声,“言初哥,家里有事,我先回家去了,你招呼楚先生。”便继续快步往外走去了。

    白子旭见她神色慌张,看了眼医馆里的楚沐,楚沐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把粽子塞到楚沐手里,嘱咐他,“医馆麻烦楚先生照看了,我去看看苒儿何事这么匆忙?”

    说完,便赶紧转身出了医馆,跟了上去,与她一起着急的往家走。

    虽说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若是有事,他总归能帮上一些忙。

    白子旭追上白荏苒,问道:“苒儿,怎么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一句两句说不清。”

    白荏苒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想到江氏可能会有危险,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虽说家里有个墨韶华的暗卫,可江挽月身份不一般,谁知道他敢不敢对江挽月动手?

    亦或者江挽月使阴招,他来不及救江氏该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有了个妈,还没享受够难得的亲情,这个娘可不能就这么折了。

    白荏苒不说,白子旭也没再问,只是快步的跟着她。

    桃子小跑的跟着两人,三人很快就到了家。

    白荏苒急切的敲着大门。

    吴伯今天比平日开门快些,见白荏苒回来,想要跟她打招呼,她也没时间理会,心急如焚的往江氏的正房走去。

    江挽月跟她不对付,还想要过她的命,白荏苒自然不会觉得她来有好事。

    那个女人表面柔弱,其实是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谁知道她肚子里揣了什么坏水来的。

    “怎么了这是?”

    吴伯还不解的在她身后嘀咕,“是见好友着急了吗?”

    白荏苒快步跑到中庭院,还未走近,就听到正厅传来江氏的笑声。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她跟言初很配,倒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苒儿要是有了好的着落,我这个做娘的,也才是能真的放了心了。”

    听到江氏的话,白荏苒的眉头跳了跳,望了眼旁边的白子旭,白子旭脸上神情也有些不自在。

    原主这个娘就是个没有防人之心的,觉得谁都像好人,对谁都能掏心窝子。

    正厅中,江挽月掩唇轻笑,顺着江氏的话,“郎才女貌的确实是好,还是苒儿姐姐心太善了,觉得自己是二嫁,委屈了人家,婶子好生劝劝,没准两人能成就一对佳话呢。”

    她来的时候是想找白荏苒晦气的,但是跟江氏聊了一会后,她倒是觉得,撮合白荏苒嫁给别人,更让她心情舒畅了。

    她真想看看墨韶华在得知白荏苒嫁给旁人时,会是个什么样神情。

    院中有十几个江挽月带来的下人。

    其中有四个婢女,剩下的都是家丁装扮的人。

    这阵仗,不像是来闲聊的,倒像是来找晦气的。

    “娘。”白荏苒在院中叫了一声。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怕江氏嘴快,把她怀了孕的事情抖给江挽月了。

    江挽月对墨韶华用情那么深,要是她知道了她有了墨韶华的崽,还不得疯了。

    这女人不疯的时候都敢干买凶杀人的事,要是疯了,还不知道得做出什么事情来。

    江氏听的白荏苒回来了,对着江挽月笑了笑,“你看这孩子,听说你来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挽月来的时候,说是白荏苒的朋友,江氏看她很温婉懂礼,说起话来也好听,就跟她聊了一会。

    江挽月说了不少白荏苒在王府的事情,而且说的都是白荏苒的好,她便对江挽月没有任何怀疑了。

    江氏应了一声白荏苒,招呼她快些进屋坐。

    江挽月这会也看到了白荏苒,还看到了她跟并肩回来的白子旭。

    她面上带笑的站了起来,心里却在嫌恶的骂白荏苒贱人。

    每天跟家里的男人这般亲密,竟然还要去勾引她的子钦哥哥,真是不要脸的很。

    白荏苒还没走到房门前,江挽月迎了出来,对着她亲亲热热的笑,“苒儿姐姐,你回来了。”

    白荏苒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往身边扯过来,不悦问她,“你来这干什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悦,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周围的人都看得出她不欢迎江挽月。

    “苒儿姐姐,你抓痛我了。”

    江挽月对着她扬了扬下巴,眼底带着挑衅,小声回复,“你说呢?抢别人男人的贱人。”

    “我是贱人?你个有婚约的,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的人叫什么?浪货?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白荏苒丝毫不惯着她。

    骂人谁不会,多难听的她都听过了,学着骂出来不就好了。

    江氏看着两人好似在吵架的样子,发觉好像有些不对,“你们,不是好友吗?”

    江挽月把手从白荏苒手中抽出,走到了江氏身边,挽住了她的手臂。

    江氏想把手臂抽出来,却被江挽月抓的更紧。

    江挽月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对着江氏道:“婶子,你看你女儿她不欢迎我呢。”

    她话音刚落,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匕首,架在了江氏的脖子上。

    隅璨在旁边吓得惊叫了声,看着江挽月的匕首在江氏脖子上,想上前去,被冰心给拉住了。

    她年岁小,在冰心手里,根本挣扎不脱,只能着急的看着江氏。

    白荏苒的手摸上腰间,未来得及出手,就见江氏脖子上渗出了鲜血,便没敢贸然出手。

    她倒也不担心江挽月会真的要了江氏的命。

    江挽月等她回来才动手,明显的是想拿江氏威胁她。

    她的目的没有达到前,江氏没有性命之忧。

    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想看看江挽月要干什么。

    江挽月虽看着柔弱,但是幼时身体不好,江千隽会拉着她锻炼,没什么厉害的武功,但一招半式的她还是会的。

    江氏疼的皱眉,才彻底明白过来,这江挽月不但不是白荏苒的朋友,反而好像跟她有仇。

    她眉头紧紧的皱着,问江挽月,“你想干什么?”

    “不想死就别废话。”

    江挽月把匕首又往江氏皮肉里递了几分,疼的江氏咬紧了牙关,眼神歉疚的看向了白荏苒。

    是她连累了她的苒儿。

    江挽月带来的那些人,这会也围了上来,把白荏苒和白子旭,还有桃子围住了。

    白子旭走近白荏苒,神情淡定将她护住,凝眉望着江挽月,“你要什么便直说,何故要伤人?”

    江挽月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白子旭,心里冷哼,长得还不错,便宜白荏苒了。

    她这种恶心的女人,就该配个丑陋无比的乞丐。

    白荏苒观察着江挽月,伺机寻找机会从她手里把江氏救出来。

    不是她没有把握,主要是白子旭一直挡在她身前,桃子挡在她身后,她根本就没办法出手。

    这白子旭胆子倒是不小,也是一心护着她,就是有点碍事。

    她把白子旭往旁边拉了一些,白子旭又站了回来,将她护的更严实了,还温声安抚她,“苒儿别怕,我在这。”

    他虽说只是个书生,但豁出这条命,也会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的。

    白荏苒能说什么呢,她能说,你滚开,挡着老娘出招了?

    她的手放在腰间银针上,从白子旭身边探出头,望向江挽月,骂了句,“你有病?”

068给狗跪,也不能给她跪

    自古这女人就喜欢为难女人。

    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明显的是墨韶华不想要她,她不去找那个男人,反倒来她这找晦气,真是又蠢的像头猪。

    江挽月没想到她上来就骂人,愣了一瞬后,病态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有病,病了好久呢。”

    前段时间,她被玉壶的尸体吓得病了好一段时间。

    刚好些时,又收到与康王的赐婚圣旨,她跟家里折腾反抗无效,反而又把自己折腾病了一段时间。

    昨日,她拖着还有些不适的身体去看墨韶华,可却被门房守卫挡在了宁王府外,连大门都没进得去。

    明明守卫说宁王身体虚弱无法见客的,可转身就见云舒和白荏苒进了宁王府,还是直接通行。

    她为了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什么都愿意去做。

    她都已经那般努力了,可为何还不如一个平民女子?

    她不明白白荏苒哪里好,竟然能让墨韶华那般不同对待。

    多年的爱慕之情,却未能让那个男人多看一眼,凭什么白荏苒就可以,凭什么?

    她不甘心,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江千烨跟她说墨韶华是个没心之人,她不信。

    她要看看,知道白荏苒嫁给别人,他会不会伤心?

    “你有病,找我呀,我会看病,疯病我也能看。”

    白荏苒冷眼看着她发癫,余光望着江氏脖子上的刀,眼神又冷了几分。

    江挽月要是敢伤了江氏,今天她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到时候杀了江挽月,大不了砍了脑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投胎个好人家,有爹疼娘爱的。

    江挽月被她骂疯,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白荏苒,别在这给我耍嘴皮子,不想你娘死,就照我说的做。”

    听到江挽月有要求,白荏苒心里更淡定了,“你想干什么?”

    她在算着是她的飞针快,还是江挽月割断江氏的脖子快。

    白子旭不在这碍事,她肯定比江挽月快。

    可这白子旭这么执着的护着她,实在是难搞。

    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何况她还是俩猪队友。

    算来算去,她拉开白子旭再动手,还是江挽月割断江氏的脖子快。

    她这个娘呀,就是谁都信,觉得谁都像好人,让她吃点亏长点记性也好。

    江挽月听到白荏苒的话,吃吃的笑了起来,笑的癫狂,“我想干什么?哈哈,我想干什么呢?我想……”

    就在她笑的快断气的时候,白荏苒腰间的手倏然拔出两根银针,对这虚空叫了一声:“明阳……”

    江挽月突然警惕的看了过来,白荏苒倏地收回了手,哈哈的笑了起来,“明阳,当空照,呵呵,今天的阳光可真好!”

    江挽月觉得她脑子不正常,鄙夷的看着她,“你,跪下跟我说话。”

    白荏苒没有动,拧着眉看着江挽月,“有事你赶紧说事,别在这耽误时间了,我娘在你手里,能做的我肯定会做。”

    跪,肯定是不会跪的。

    给狗跪,也不能给她跪。

    她往东厢的房檐看了眼,心里叹了声。

    墨韶华的人真废!

    不是说在这保护她吗?

    看到来人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就不敢动了?

    不过,好像少了一人。

    去哪了?

    “哼,不着急。”

    江挽月看了眼旁边伺候的冰心,“去买一套喜服,男女的都要,好不好看不重要,能穿就行。”

    冰心领了命,把隅璨拖到了桃子旁边,才往外走去。

    江挽月压着江氏坐下,温婉的笑着,却笑的有病一样。

    她低头对江氏说道:“婶子,我今日就帮你圆了心愿,让他们成亲,好不好?”

    白荏苒这会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白荏苒还未说话,白子旭说话了,“你为何要这般多管闲事?我们成亲与否,与你何干?”

    白子旭确实是喜欢白荏苒,自幼便喜欢,但他也心知自己给不了她什么,所以并不愿意误了她。

    江挽月打量了一会白子旭,忽的笑了起来,“你不愿意娶她呀?你不愿意,我就更想让她嫁给你了。”

    白子旭没有说话,暗暗打量着江挽月,想找机会救下江氏。

    可周围这么多人,就算救下江氏又如何呢?

    娶白荏苒是他心之所愿,可他不想委屈了她。

    白荏苒不急不慌,把挡在她身前的白子旭拉倒一边,径直走到江氏和江挽月对面坐下,闲情逸致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抿了一口。

    “嗐,不就是嫁人嘛,搞的那么大的阵仗,你也别把刀架我娘脖子上了,我嫁就是了,多大点事,用得着动刀动枪的。”

    “你说我都是个二婚了,还怕嫁不出去呢,今天倒是劳烦江小姐为我操心了,我能嫁出去,可得好好感谢你。”

    白荏苒丝毫不在意的态度,倒是让江挽月吃不准了。

    她不知道白荏苒要干什么,感觉她淡定的有点过分了。

    江氏倒是不怕脖子上的刀,她只是怕白荏苒受了委屈,“苒儿,不要管娘,她杀了娘,她也得偿命,娘不怕。”

    白荏苒手拖着下巴趴在桌上,看着脖子上流血的江氏,苦口婆心的说道:“娘,我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总觉得这个世上都是好人,你看看,坏人是会装好人的,之前的张婶没让你长记性,你看,又吃亏了吧,这回,记着点吧。”

    这个距离,她若是想动江挽月的话,可以一击致命。

    现在,就是转移江挽月的注意力。

    “白荏苒,别在这废话,我让你给本小姐跪下,你没听到吗?”

    江挽月看着白荏苒丝毫不在意,心里便来了火气,手上也下了几分力道,江氏脖子上的血流的更凶了。

    只要她再稍微一用力,就会割断江氏的大动脉,到时候神仙都难救了。

    “别冲动,我娘要是死了,我会跟你同归于尽的。”

    白荏苒嘴角带笑,眼睛微微的眯起,笑眯眯的说着威胁江挽月的话。

    她嘴上硬气,却还是站了起来,边嘀咕边往旁边挪去。

    “不就是跪嘛,跪,我跪。”

    江氏被人拿刀架着脖子都没哭,这会看到白荏苒为了她给人下跪,倏然红了眼眶,“苒儿,不要跪,娘不怕死。”

    白荏苒没有理她,挪到桌子旁边,虚晃一个掀裙子的动作,抬手从匕首里端把江挽月手里的匕首打开了。

    匕首从江挽月手里飞出,她利落的接住,身影迅速一闪,江挽月只觉得脖子一凉,匕首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小姐!”

    “小姐!”

    定国公府的下人瞬间都慌了。

    江挽月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惊慌的睁大了双眸,威胁白荏苒,“你若敢伤我,你们全部都活不了。”

    白荏苒没有理她,对着桃子和隅璨道:“带我娘去止血上药。”

    隅璨赶紧拉着袖子,捂住了江氏的脖子。

    桃子赶紧钻出人群,去白荏苒房里找伤药。

    她的手在打开匕首的时候被割伤,这会鲜血横流,白子旭看的心慌,着急道:“苒儿,你的手。”

    白荏苒低头瞅了眼,无所谓的笑了笑,“小伤,没事。”

    她把玩江挽月的头发,眼底带着笑,低头让她看清自己脸上的神情,轻蔑一笑,“我才不怕,我先把你弄死,然后划花了你花容月貌的脸,再把你分尸了,让你不得好死。反正你死了,我心里爽快了,你死后,也就看不到我们是不是真的死了,有屁用哦。”

    她的话,吓得江挽月花容失色,“你,你敢,我父亲哥哥不会饶了你的,你若是敢动我,你家所有的人都会为你陪葬。”

    “哈哈哈,六哥,我可是谁都没舍得让看,就带了你过来了。你一会见到我心爱之人,千万不可吓到了她,她胆子很小的,我平日里与她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庭院外突然传来墨韶华的笑声。

069你不会轻点呀!

    听到墨韶华的声音,白荏苒和江挽月都愣住了。

    江挽月看着脖子上的匕首,对着白荏苒得意的笑了起来。

    没等她得意太久,白荏苒忽然把匕首往桌子下一扔,抓起江挽月的手就扯住了自己的头发。

    她另一只手把头发使劲的扒拉乱,手侧的血往脸上脖子上都蹭了些。

    眼泪说挤出来就挤出来,脸上混着泪水和血水,着实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她对着江挽月挑衅的挑了挑眉,害怕的哭了起来,声音婉转委屈,“江小姐,你爱慕宁王殿下,您就去找他呀,我跟他已经和离了,您为何要带人来打我,还伤了我娘?”

    江挽月看着她这一番操作,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映过来时,墨韶华和康王已经走到了房前,那群下人都吓的跪了下去。

    墨韶华和康王将她欺负白荏苒的样子,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里。

    “苒儿。”

    墨韶华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三步并做二步快跑过来,把白荏苒从江挽月手里解救出来,并毫不留情的把江挽月甩了出去。

    他满眼心疼的看着白荏苒,将她搂在了怀里,查看着她伤在了哪。

    “苒儿,你没事吧。”

    他本以为白荏苒是演戏,但发现她的手在流血时,眸光倏然扫向了被甩开的江挽月,眼神如冰刀子,看的江挽月心痛的好似在滴血。

    墨韶华没有理会江挽月,气愤的望向康王,先发制人,冷声质问:“六哥,这就是你的好未婚妻做的事情,倘若我的苒儿有什么事,休怪我翻脸无情。”

    墨韶华心疼到了极致,小心翼翼的把白荏苒手上的手放在掌心。

    白荏苒被墨韶华的演技折服,配合的泪眼汪汪的扑到了他的怀里,悲伤的抽泣着,楚楚的可怜的将他看着。

    “殿下,您可是来了,苒儿好害怕。”

    她满眼含怨的望向江挽月,又重新趴回了墨韶华的怀中,啜泣着:“她拿着匕首要割我娘的脖子,还逼着我跟别的男人成亲,您再不来,我就要被逼迫嫁给别人了。”

    她就说暗卫怎么少了一个,原来是去找墨韶华报信去了。

    虽说她不知道墨韶华把康王叫来演的是哪出,但他定然自有他的思量。

    不管墨韶华的目的是什么,在这个时候,她定然是要跟墨韶华同一阵营的。

    戏她也不是不会演,而且也不是第一次配合墨韶华演戏,都已经熟能生巧了。

    墨韶华也是心疼极了,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倒真的像他来时说的那样小心翼翼。

    “苒儿别怕,我来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赌气和离,我这就接你回府。”

    他抽出帕子,包住了白荏苒手上的伤,心疼的将她抱紧。

    冷眼扫过跪了一地的下人,语气生冷满含怒气,“本王的苒儿要是有事,本王要了你们的命。”

    白荏苒实在憋不住了,脸埋在他的脖颈,小声提醒,“王爷,戏过了。”

    他一句一个本王的苒儿,不恶心吗?

    “嗯?”墨韶华抿了抿唇,掩藏住笑意,“那我收敛点。”

    江挽月茫然的看着相拥的两人,心痛到了极致,好似被一只手紧紧攥着,鲜血淋漓,无法呼吸。

    她痴痴的望着墨韶华,泪眼蒙眬的解释,“不是我,子钦哥哥,真的不是我,是她,是她拿着匕首要杀我,真的是……”

    “闭嘴!”

    墨韶华深邃的眸子冰冷的扫向她,面上一片冷然愤恨,“江小姐,本王说了多次了,称呼本王王爷,本王只相信本王看到的。本王从未想过,定国公之女是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本可以对江挽月依旧客气的,可她伤了白荏苒,他这会心中是真的生气了。

    “子钦哥哥,你,你怎可这般说我……”

    江挽月没想到墨韶华会为了白荏苒这般羞辱她,眼泪登时流了出来,如断了线的珠子,如何都止不住,婉转凄凉至极。

    白荏苒暗叹一声,自古伤心的都是有情人,爱错了人早点迷途知返不好吗?何必让自己这么卑微?

    她再次暗叹,墨韶华真不是人!

    康王拧着眉望着那个,为了自己的弟弟,不顾颜面,卑微到尘埃中的未婚妻,面上又是难堪,又是觉得气愤。

    感受到康王的不悦,江挽月心中又担心康王将对她的不满转移到定国公府。

    她这会里外不是人,自己爱慕的人抱着别的女人,自己的未婚夫,正眼神复杂带着怒意的看着她。

    虽说她不喜欢康王,可她这般做,到底是让康王面上难堪了。

    她站在原地如被钉子钉住了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觉得天旋地转。

    墨韶华抱起白荏苒,眼神冷厉如刃的扫了江挽月一眼,“看在定国公和如善的面上,我今日放过你,倘若再有下次,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他抱着白荏苒走出人群,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康王,冷声对着日晷和星尘下令,“今天所有在场的定国公府下人,扔到池子里泡两个时辰。”

    大冬日的,扔到水里泡两个时辰,怕是人都冻没了。

    听到墨韶华的话,众人吓得赶紧跪地求饶恕。

    白荏苒看似柔弱可怜的趴在墨韶华肩头,实则在偷偷观察着康王。

    康王自从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脸上难掩愤怒,看出是真的生气了。

    墨韶华为何带他来?目的是羞辱他?

    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安静的趴在墨韶华怀里,任由他抱着走出人群。

    走远了些后,她扯了扯墨韶华的衣襟,“王爷,别在我家池子里泡,在我家冻死了多膈应人。”

    墨韶华低笑了声,“无妨,那苒儿就搬回去王府住,他们死在这里就死在这里吧。”

    江挽月身后是定国公府,未婚夫是他的好六哥,他暂时倒是还有用。

    动是不方便动,但是震慑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不然以后怕是要没完没了的找白荏苒的麻烦了。

    白荏苒白了他一眼,又低声道:“江挽月是个疯子,我娘她们还在那边,你就这么抱我走了,那女人又发疯怎么办?”

    “我的人也都在,暗处还有暗卫,别担心,tamen不会有事的。”

    墨韶华轻车熟路的抱着白荏苒去了东厢,踹开白荏苒的房门,径直抱着她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白荏苒赶紧从墨韶华怀里跳出来,坐到了桌边倒了杯白开水喝下。

    听着外面江挽月的下人鬼哭狼嚎的,望了眼旁边在她药柜里翻找的墨韶华。

    “你这么做,不怕得罪定国公府的人?”

    墨韶华找到贴着伤药的白瓷瓶,又拿了个绷带,走向白荏苒,面色清冷回道:“本王何惧,他们伤了本王心爱之人,该想着怎么跟本王交代才是。”

    定国公是太子党,他本就无意拉拢定国公府。

    他闹得越不像样子,他们才越不把他当回事。

    所有人都不把他当回事,他行事就更加的方便些。

    拉过白荏苒的手,用帕子轻轻擦拭周围的血迹,满眼的心疼,嘴上却说着风凉话,“你与我打的时候挺厉害,怎么还能伤在了闺阁女子手里?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白荏苒看着他细心的给她的手上药,冷哼了声,“你的那个江小姐是个疯女人,拿匕首架我娘脖子上,我不用手从刀刃把匕首击落,这会就该给我娘收尸了。”

    “什么叫我的那个江小姐,我只有你这个白小姐,没有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姐。”

    墨韶华这会还有工夫开玩笑,好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事的后果。

    “幸好本王来的及时,倘若本王没来,你准备如何收场?”

    墨韶华放下伤药,用绷带把她的伤口一圈圈的缠起来,小心又细致,好似在对待心爱的珍宝。

    “我根本不把江挽月放在眼里,大不了干掉在场的所有人,带着我家人逃亡,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

    白荏苒这话说得漫不经心,手上伤口猛的一紧。

    “雾草,你不会轻点呀!”

    她怒骂了声,抬眸就对上墨韶华那双深邃的眸子。

070苒儿说的有道理

    墨韶华黝黑的眸子深邃,眼底有她看不懂的东西,他说:“本王会护你周全。”

    白荏苒不想看懂他眼里的东西,逃避似的转移了视线。

    她听着外面的哭嚎声,手撑着下巴趴在桌上,垂眸望着仔细给她包扎的伤口的墨韶华。

    “你把康王带来,不只是为了让他看戏吧?还想让他收拾了这烂摊子,顺便让他对你忌惮几分?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装傻也没用喽,装傻还不是被人欺负上门了。

    墨韶华这个人比狐狸还聪明,恐怕早就把她看透了,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装的必要了。

    墨韶华将绷带剪断,小心将绷带头塞好,轻柔的把白荏苒的手放在掌心。

    “我这么一个整天围着女人转,为了追回心爱的女人,连自己的伤都不在意的人,有什么可忌惮的?”

    白荏苒把手收回,瞥了他一眼,“就你背上那点伤,根本就没什么事,还心爱的女人,不过是被利用的无辜之人罢了,你就在这装犊子吧你。能利用的反正你都不会放过,屎壳郎从你身边过,你都得利用它们滚两个粪球走。”

    她站起来,娇笑着用食指戳着墨韶华的脑门,“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她了解墨韶华的为人后,跟他说话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墨韶华这人看着脾气大,可其实很少会真的生气,所有的事情都能淡然处之。

    他这个人,格局大得很,根本不会因为一点小事生气。

    说白了就是人生如戏,该生气时他生气,不该生气时,他从不浪费时间去生气。

    他虽贵为皇子,可其实没有那般高高在上的架子。

    墨韶华抬手,将额头的手握在温热掌心,望着她的眼底带笑,“是,我确不是个东西,我是个会与你相伴一生的人。”

    白荏苒每次对上他那双狐狸精般的眼睛,都忍不住心慌。

    她用力的把手从墨韶华掌心抽出来,倒了杯水喝下,掩盖自己的慌乱。

    狗男人,瞅着机会就撩她,真是烦死个人。

    ……

    江挽月看着墨韶华抱着白荏苒走后,看着所有的下人都被日晷他们扔到池子里了,她就晃悠悠的晕了过去。

    她的下人都被墨韶华的人扔池子里了,身为她未婚夫的康王,必然是要把她送回家去的。

    他这会心里是又憋屈又生气,怀里抱着温香软玉,像是抱了一坨屎一般恶心,可他偏偏还要把这坨屎送回定国公府。

    他瞥了眼东厢房,看到墨韶华亲昵的摸着白荏苒的脸,呼出一口怨气,咬了咬牙,抱着江挽月继续往外走去。

    他事事努力,文韬武略哪样都是出类拔萃的,可皇帝始终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每天围着女人转的废物,却被他们的父皇偏宠,康王不得不与墨韶华交好,可心里却也满是怨恨和忌妒。

    早晚有一天,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包括皇位!

    桃子给江氏上好药,包扎好脖子上的伤口,便急着要去看白荏苒。

    她正要走,却被江氏拉住了。

    江氏对着她摇了摇头,然后无奈的叹息了声。

    刚才,她看到了宁王对白荏苒的在乎,还有白荏苒对宁王的依赖。

    他们,是根本没有断呀!

    她心里现在很是复杂,需要调整一下,再去看白荏苒。

    白子旭站在原地,那双眼睛怔怔的望着东厢的方向,神情难以用言语表述的复杂。

    宁王殿下,和离,本王!

    苒儿的前任夫婿不是行商,也不是死了,而是名动京都的风流纨绔王爷宁王殿下。

    她竟然一直在骗他,她是不信任他吗?

    江氏反省了一会自己的行为,懊悔的想要流泪,却生生忍住了。

    “走吧。”

    她扶着隅璨的手,带着家里的人,走向东厢房,带头在门外跪了下去。

    “民妇见过宁王。”

    三墩和倾城,杨壮一直在后院忙活,这会才听到前面的哀嚎声,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跑了过来。

    看到庭院水池里泡了一池子的人,家里的人全在东厢房门外跪着,赶紧跑了过去。

    杨壮正想问情况,被桃子一把拉着跪了下去。

    “宁王殿下在,快跪下。”

    杨壮闻言,拉着不明所以的三墩赶紧跪了下去。

    倾城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

    白荏苒和墨韶华听到江氏的声音,从房间走了出来。

    白荏苒正要去扶江氏,墨韶华已经弯腰去扶江氏了,“白夫人请起,与我无须这般多礼。”

    墨韶华亲自扶了江氏,江氏不敢推托,赶紧站了起来。

    她担忧的看了眼白荏苒包裹着绷带的手,还有那满脸的血污和凌乱的头发,心里心疼万分,却不敢在墨韶华面前失礼。

    四年前,墨韶华带走了她的女儿,连面都没露。

    今日却这般客气。

    她知道,这个金尊玉贵王爷,对她家苒儿是不同了。

    她也知道,白荏苒骗了她,瞒了她许多事情。

    只是,她不知道白荏苒对宁王是何感情?

    墨韶华扶起江氏后,望了眼江氏身后的跪着的几人,“都起来吧。”

    众人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规矩的站到了旁边。

    三墩没起来,跪在地上爬向白荏苒,在她腿边愧疚的望着她,“小姐,三墩没有保护好你。”

    虽说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了白荏苒和江氏受伤,还有那池子里的人,大概也知道是有人来找事。

    他的小姐受伤了,他竟然毫无察觉,真的是该死!

    白荏苒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三墩的头,笑容温柔,“刚才吵闹声音不大,我又没有叫你,怎么能怪你呢,快起来了。”

    三墩跪在白荏苒跟前,内疚的瘪着嘴,倔强的不肯起来。

    白子旭站在众人后面,木然的望着白荏苒,心里千头万绪,忽的觉得她与身旁的宁王很配。

    他垂眸,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径自转身,回自己的房中去了。

    江氏这会也按捺不住,走到了白荏苒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在眼前,湿润了眼眶,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抬手给白荏苒整理着凌乱的头发,眼泪倏然落下,又被她悄悄的拭去了。

    白荏苒不止一次提醒她要有防人之心了,可她却从未放在心上。

    如今,她被蒙骗就算了,还害的她的苒儿受了伤。

    她心中懊悔万分,算是彻底长了记性了。

    “娘,我没事,头发都是我自己抓的,我心里有数。”白荏苒拍了拍江氏的手,安抚着她。

    长廊旁池子里的人哭喊声逐渐小了,尤其是那几个婢女,更是已经没了声息。

    买了喜服跑回来的冰心,看到这个场景,彻底的慌了。

    她看到了池子边抱着剑的日晷,心里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扔下喜服转头就跑。

    日晷一个飞身拦住了她的去路,提着她的后脖颈,毫不留情的把她也扔进了池子里。

    “噗通”的落水声,让白荏苒想起这边还泡了一池子的人。

    她用手肘碰了碰墨韶华,对着他挑了挑眉,“真的要把他们冻死在我家?有点晦气,要不送回定国公府泡吧,晦气他们家。”

    “苒儿说的有道理。”

    墨韶华很赞成白荏苒的话,立刻对日晷和星尘下令,“把他们送回定国公府,放他家池子里泡,泡足两个时辰才可以,倘若定国公问起,照实了说。”

    宁王殿下,向来是个恃宠生娇,任性妄为的人,他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情都不奇怪。

    有着这样的名声,还有皇帝的“偏宠”,他便可以更加的肆意妄为了。

    墨韶华看了眼白荏苒还放在三墩头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手拉了过来,小心的握在掌心,对着还跪着的三墩道:“还不去帮你家小姐出气,把那些人扔出去。”

    “诶,我这就去给我家小姐出气。”

    三墩粗声应了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加入了日晷他们去池子捞人得的队伍。

    敢伤害他家小姐,看他怎么折腾他们。

    三墩提着他们的衣领子,扔破烂一样甩到地上,男的还要用大屁股坐到他们的脸上,来个屁股杀。

    这些人已经冻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紫,嘴皮子打颤,说不出话来了。

    白荏苒把手从墨韶华手里抽出来,盯着那边看了会,背着手走上前去。

    她走到那群人面前蹲下,眼神清冷的看着他们,语气轻柔的问:“冷吗?想活下去吗?”

071合作互赢?

    这群人显然已经冻得说不出话了。

    白荏苒凝眉,继续道:“你们回去,将你们家小姐所作所为跟你们老爷好好说说,我就帮你们跟宁王殿下求个情,免了你们继续泡池子了,怎么样?至于怎么说,你们心里都该有数。”

    她惋惜的啧啧两声,“这么冷的天,在池子里泡一个时辰,怕是就要见阎王了,两个时辰,根本没人能活下去。”

    今天没有让江挽月吃点皮肉之苦,她这心里过意不去,不能让她那么便宜就完事了。

    今天是她没有准备,日后江挽月再敢来找事,看她怎么整死她。

    这些下人中,还有几个有意识的,冻得青紫的嘴唇哆嗦着,对着白荏苒连连点头。

    “小,小,小的,知,知道,求,求,求小姐,饶命。”

    白荏苒清冷的勾了勾唇,“日晷他们会送你们回去,说的不好,那就接着泡。”

    她摸着下巴轻笑了一声,继续道:“冻死在自家池子里,鬼魂应该是没有什么怨气,就算有怨气,也该怨你们家小姐,都是她害的你们,跟错了主子,可真是可怜。”

    说完,她站起身,对着日晷和星尘挥了挥手,“麻烦两位大哥了,一会看着点他们说话,说的不好的,直接扔池子里,就说是王爷的命令。”

    她转身准备回去,忽的想起什么,又侧过身子,低头看着那群下人。

    起先笑眯眯的,看到冰心时,她的眼神倏然冷了下来,语气似夹杂风霜般寒冷,“一个说的不对,全部扔下去,冰心是吧,你应该记得玉壶的下场吧。”

    提起玉壶,冰心身体一个哆嗦,是冻得,也是吓得。

    她以为玉壶的事是白荏苒做的,吓得面如菜色,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我,我……”

    她我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白荏苒看到她眼底的惊恐,眸光森冷的又吓了她一下,才转身抬了抬手。

    “好了,去吧。”

    白荏苒往江氏身边走去。

    日晷望向墨韶华。

    墨韶华唇角含笑,语气温和,“苒儿说的就是本王说的,都听苒儿的。”

    白荏苒被他一句一个苒儿叫的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她走到江氏身边,拉开她脖子上的绷带看了眼她的伤。

    还好,只是破了皮。

    她拉着江氏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娘受惊了,让倾城给你准备些饭菜,吃了休息会。”

    江氏看着她头发凌乱,满脸血污的样子,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吃点饭休息会。”

    墨韶华在旁边对着江氏笑了笑,“白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苒儿的。”

    白荏苒对着围在面前的桃子她们摆了摆手,“都各自忙自己的吧,桃子给我拿些吃的来,饿死小姐我了。”

    说完,她便拉着墨韶华的衣袖进了房间。

    白荏苒坐到桌子边,看着玉树兰芝的墨韶华,眼底带着审视。

    “王爷是觉得风流不羁的人设玩够了,利用我换个浪子回头金不换,难忘旧情,深情不移,沉迷情爱的人设?”

    “还是觉得之前麻烦事多,想少些人关注,方便王爷行事,而我这个前王妃正合适利用?”

    她始终不觉得墨韶华是真的喜欢她。

    如果墨韶华单纯只是因为喜欢她,才真的不符合他的作风。

    他这个人深不可测,白荏苒看不透。

    现在看来,墨韶华是执意要拉她入火坑了,也许从之前在宁王府拉着她演戏应付江挽月开始,她就已经入坑了。

    听着白荏苒的话,墨韶华眼神越发的深邃,盯着她的脸看,好似能盯出朵花来似的。

    人设什么的他不是很懂,但连在一起,大概知道白荏苒说的什么。

    她撞了柱子醒来后,便喜欢说些他听不明白的东西,他已经算是习惯了,大概猜猜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白荏苒见他不说话,提着水壶给他倒了杯水,“现在,外面是不是很快就要传,宁王殿下为了平民前王妃,浪子回头,现如今独宠她一人,这前王妃不知道是不是使了什么狐媚术,能令宁王殿下为她神魂颠倒。”

    墨韶华听着她说的有模有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倒是小看你了,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不过,应当不是你这个说法。”

    他端着冷水抿了一口,放下白瓷杯,声音润朗,“应当是,宁王殿下受伤期间,前王妃深情不移,日夜衣不解带照料,让宁王殿下甚为感动,忆起两人四年深情,他发觉自己最爱之人就在眼前,以往不珍惜,如今幡然醒悟,决定浪子回头,独爱她一人。”

    白荏苒抬起手,对着墨韶华鼓掌,“说的可太好了,真令人感动,我都要被这感天动地的感情感动的哭了。”

    她看着墨韶华那双她看不懂的眼睛,无奈的叹息,“唉,反正你是怎么着都不肯放过我了。”

    墨韶华是盯上她了,现如今,她怕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墨韶华看着她,唇角勾出一抹讥笑,“放过你,让你与别人成亲?”

    白子旭对她的心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两人朝夕相伴,难免生出什么不同寻常的情愫来。

    “咱俩都离婚了,你管我跟谁成亲。”白荏苒不想理这个不讲理的男人。

    臭男人,占有欲还挺强,离了婚的,还以为她是他的人呢?

    “自然是有关。”

    墨韶华抓住她的手,修长玉如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包扎的纱布,眼神深邃的望着她。

    “本王认为,喜欢的人,定然要极尽全力留在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绝不放手。而你,这辈子注定只能是本王的人。”

    白荏苒猛的抽回手,不屑的瞥了墨韶华一眼,“王爷不用拿虚无的感情套着我,我大概知道你的目的了,我可以配合,你也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咱俩合作互赢吧。”

    反抗不了就坦然接受吧,她自认玩不过墨韶华。

    但是,拿感情套她,不可能!

    她只会被美色勾引,爱情什么的见鬼去吧。

    她对着墨韶华俏皮歪了下头,“我陪王爷演戏,王爷给予我所需的帮助,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陪你演深情,你付出点财力啥的,不吃亏吧?”

    “合作互赢?演深情?付出财力?”

    墨韶华眉头拧起,用食指指节敲了下白荏苒的脑门,“我说你是不是傻,你嫁给我,我的一切不都是你的了。”

    “我不。”

    白荏苒打开他的手,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我只要钱,不要男人。”

072发什么神经?

    她不清楚墨韶华是个什么人,可她太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

    她看似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不放在心上,试着内心很脆弱,极其没有安全感。

    感情这东西,她不敢碰,怕粉身碎骨。

    尤其是墨韶华这种人,根本不会是个良人。

    倘若她接受了墨韶华这迷雾般真假不辨的感情,必然会死得很惨。

    倒时,倘若她用心了,他变心或者花心,她怕是连杀了他都做的出来。

    人性复杂,她厌恶虚情假意,所以也不愿付出真心,怕自己的真心喂了狗。

    别人的虚情假意不会伤到你,能伤到你的只是自己的真心。

    这个世界,只有钱不会背叛。

    要是必须要个男人,白子旭可比墨韶华合适多了。

    墨韶华凝眉望着白荏苒,半晌,才说道:“演深情,你总得搬去王府,亦或者我三媒六聘的将你娶回去,如此才方便。”

    白荏苒笑着,眉眼弯弯,“不去,先做个外室吧,别拿结婚离婚当儿戏。”

    虽说被墨韶华拉下了水,但她还没死心之前的计划。

    她得在肚子大起来前把一切安排妥当,到时候瞅着机会跑,坐实了这个孩子跟墨韶华没关系。

    住进王府,容易被发现怀孕不说,想跑那可就难了。

    “外室?”

    墨韶华想敲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玩意。

    白荏苒毫不在意的嗯了声,“等王爷利用完我,方便直接扔。”

    没有感情,充满利用的婚姻,她不需要。

    墨韶华:“……”

    正牌王妃不做,非要做外室,他的王妃之位就这么不受她待见?

    他无奈叹了声,倒也怪不得她,实在是他的名声太过不好。

    桃子端来了饭菜,在外面敲了敲门。

    白荏苒让她送进来,自己动手把饭菜摆在桌上,让她也去吃饭。

    白荏苒早就饿了,这会都要已经饿到心慌了,没管墨韶华,拿着筷子先扒了一口饭。

    墨韶华给她盛了碗汤,递到她面前,语气温柔,“别急着吃饭,先喝口汤。”

    白荏苒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汤,喝了一口,“王爷吃了吗?没吃的话凑活吃点吧,实在是觉得没办法凑活,就赶紧的出去找点吃的吧。”

    “我在府中吃了。”

    墨韶华拿起面前的筷子,给白荏苒夹了块肉,眉眼带笑道:“利用完我,就想赶我走?”

    白荏苒认真吃饭,抽空敷衍他,“我是为什么被人找麻烦?王爷不检讨一下自己吗?你拉我下水,你之前那么多红粉知己,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呢。”

    说起来,也是她活该,为了颗千年人参,让墨韶华拉下了水。

    墨韶华又给她夹了块菜,“没有了,你放心。”

    他看着白荏苒吃的香,眼底涌出笑意,“你不愿意住进王府也没关系,但你这里距离王府太远了,不方便演深情,你让人收拾一下,我城中还有套大宅子,那套宅子距离王府进,你带人搬到那去,那套宅子便送你了。”

    “不要。”

    白荏苒抬头看他一眼,“无功不……”

    “当我补偿你今日因为我受伤。”墨韶华及时截住了她的话。

    “不去。”

    白荏苒没有再找理由,不去就是不去。

    墨韶华没有再说话,神情淡然的给她夹着菜。

    眼神瞥见门外来回走动的白子旭,他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去把房门给关上了。

    白荏苒很认真的在吃饭,感觉到光线暗了,抬头望向墨韶华,“大白天的,关门干什么?”

    墨韶华面不改色坐下,“风大,冷。”

    今天虽说不冷,但确实有点风,白荏苒也就没有怀疑他的说辞。

    她吃着饭,问墨韶华,“你的人是不是不敢动江挽月,我娘都被挟持了,都不出来救,留他们在这看戏的吗?”

    “暗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子的生命安全,若是有人威胁到主人的性命,他们没有不敢的。”

    墨韶华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皓月知道你有功夫,明白对付江挽月对你来说很简单,倘若需要他出手,他定然会出手的。”

    白荏苒没有反驳,认真的填饱肚子。

    吃饱喝足后,她放下筷子,望向了墨韶华,“王爷还不想走就坐一会,我去看看娘和言初哥。”

    她之前没有跟白子旭说实话,他现在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撂挑子。

    要是他走了,她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管事人。

    论私,白子旭真心待她,她确实不该欺骗他,是该给他个解释一下,至少要去表个态,为迫不得已的欺骗道个歉。

    墨韶华手指顿了顿,望着白荏苒,“看你娘可以,为何去看那个男人?”

    白荏苒无奈叹息一声,“他一直以为我前夫是个行商,而且是死了,现在知道我骗了他,要是撂挑子不干了,我去哪找信任的人接手去。”

    “死了!”

    他当年不让外传白荏苒入了宁王府,声称是行商他可以理解,说是死了,这便有些过分了。

    “嗯,死了。”

    白荏苒苦唧唧的点头,看到墨韶华脸色变了,心情极好的笑着跑了出去。

    气死他丫的。

    她先去正房看江氏,刚走到游廊中,便看到江氏坐在正厅,手里还拿着给白荏苒做的衣裳,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拿在手上没有动作。

    白荏苒想着她可能需要静一静,只是站着看了她一会,转身朝着西厢房去了。

    刚走出游廊,被慵懒倚靠在柱子上的墨韶华,用玉骨扇拦住了去路。

    “他不干了便不干了,本王给你找人。”

    他站在阳光之下,头顶玉冠泛着温和的光,更显得他的秀发浓黑柔顺。

    白荏苒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淡淡勾起了嘴角,扒拉开了他的扇子。

    “不用了,我就想要言初哥。”

    在白荏苒心里,墨韶华一时兴起也罢,利用她也罢,早晚会划清界限的。

    到时候,他的人撤走了,她又是一屁股麻烦。

    比起墨韶华,她更相信白子旭的人品。

    白子旭这人至少简单易懂,不会不负责的突然拍屁股走人。

    墨韶华眼神沉了沉,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中,翻身把她抵在了柱子上。

    白荏苒身高不算高,只到高大的墨韶华肩头,娇小玲珑的她被墨韶华禁锢在怀中,被他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墨韶华垂眸望着她,眸光过于深沉,白荏苒看不懂。

    她把手挤到两人中间,推了推墨韶华结实的胸膛,可他力气极大,白荏苒根本没办法撼动他半分。

    她皱起了眉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墨韶华低头望了她半晌,忽然侧首,噙住了她的唇。

073有些难办!

    白荏苒愣了一愣,屈膝,直捣黄龙。

    墨韶华好似知道她的动作一样,在她的腿刚抬起来时,用小腿挡开压住。

    他把脸埋在白荏苒的肩头,唇瓣贴在她耳后,似是受了委屈般,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不要去找他,我心里酸。”

    他声音低沉性感,唇间喷出的热气,让白荏苒心里猫抓似的发痒。

    她苦恼的把手挤进两人中间,推了推他,“起开,你特么的一回生两回熟了,怎么着,熟能生巧了还?”

    推不动,她苦恼的挠了挠墨韶华的胸膛,“你有没有点操守?懂不懂什么叫契约精神?演戏就演戏,有人的地方演,没人的时候,你动不动的亲我一下,摸我一下是干什么?王爷,您是不要脸吗?”

    “苒儿,让我抱一会,我有点累。”

    墨韶华抱着她不撒手,白荏苒也没有再推开,只是不满的念叨,“也就是你长得好看我认了,你稍微丑点,我非得抽的爹妈都不认识不可。”

    这狗男人,凭着自己的美貌肆意妄为,偏偏她还就吃美人计这套。

    她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全面,又继续补充,“你要是实在耐不住寂寞,偷摸的找女人也没人知道,我不是那种供你取乐的女人,麻烦你滚开。”

    墨韶华不愿放开她,下巴垫在她的头顶,强硬的拉着她的手,让她环着他的腰,“我不要,我就只要你。”

    不知为何,他明明可以用身份强迫她,可他却不愿。

    他此时的模样,像极了黏人的小狼狗,霸道又带着几分幼稚,让白荏苒的心都软了。

    “我没有拿你取乐。”墨韶华很认真的补充,反驳了白荏苒。

    “我真的是有事,找他说的正经事,你差不多得了。”

    别墨韶华用脸小猫似的蹭着她的脖子,蹭的白荏苒来火。

    白荏苒指间夹着从腰上偷摸取的银针,磨着牙,“再不放开我,我就不客气了。”

    墨韶华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眼底笑意涌动,拉着她的手重新环住了自己的腰。

    “伤了我,暗卫怕是不会放过你。”

    他语气带笑,说着威胁的话,声音却轻飘飘的。

    白荏苒:“……”

    墨韶华是真贱人!

    白荏苒无语了,头无力的垂在了他的胸前。

    她的小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无奈的叹了声,“我找言初哥真的有事,别闹了好不好?”

    她语气软的像是在哄孩子,墨韶华很是受用,“我与你一同去见他。”

    白荏苒苦恼,“不太方便。”

    虽说也没有什么是墨韶华不能听的,但多个人在场很别扭。

    而且,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那你也别去了。”

    墨韶华偏头,不老实的用牙齿磨着她的耳尖,白荏苒痒的缩起了脖子,趁着他不注意,指尖银针扎了一下他的腰侧。

    墨韶华吃痛松懈了些,白荏苒趁机钻出他的桎梏,对着他挑了挑眉,“你收敛些,我这次没生气,不代表下次不生气,不能干掉我,你就忍着吧。”

    不管捂着腰,委屈看着她的墨韶华,大步走向了西厢房。

    她搞不懂墨韶华想干什么,也不想搞懂,她只知道墨韶华怕是想上她,但她不想让他得逞。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客栈和买房的事情要快些进行了,必须要在她肚子显出来前走上正轨。

    墨韶华靠在游廊柱子上,望着敲着门别的男人门的白荏苒,眯起了眼睛,握了握的手中的玉骨扇。

    白子旭,需要处理一下了。

    西厢房中,白子旭手中拿着书,心中有事,有些看不进去。

    听到敲门声,他回了神说道:“进来吧。”

    白荏苒推门走了进去,没有关门,站在了白子旭的身前看了眼他拿反了的书,才说话,“言初哥,我不是有意骗你,只是他身份特殊,不便让人知道。”

    她只为她欺骗他的事情做了解释,关于她跟墨韶华的感情纠葛,她只字未提。

    关系越简单越好,弄得复杂了,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话不用多说,把该说的说了便可以了。

    门外阳光照在白荏苒的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白子旭对着她温润的勾起唇,“苒儿不用与我解释,我明白,你隐瞒自然有你的道理。”

    他眼底没有丝毫的责怪,有的只是对她的理解和温柔,还有几分白荏苒看不懂的东西。

    白子旭本以为,白荏苒是因为不信任他,他心中生出失落感。

    只要她不是不信任他便好。

    白荏苒想跟他谈房子和客栈的事,但是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的就说不出口了。

    她不是不知道白子旭对原主的感情,只是她对爱情无感,便一直没有当回事。

    说白了,就是她对白子旭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白子旭不表露,她便只能当不知道,对谁都好。

    捅破了窗户纸,她倒是不会尴尬,怕白子旭尴尬。

    白子旭神情温和的看着她,见她脸色不好,笑了笑道:“苒儿可是还有事?房子我晚些便去找,你放心,这几日定会办妥的。”

    “嗯。”

    白荏苒应了声,“那我先走了。”

    说罢,她便转身往外走去。

    刚一只脚踏出门槛,身后传来白子旭温润的声音,“我会一直在,有事你就找我。”

    只要她需要,他会一直在她身后。

    白荏苒回头,对着他粲然一笑,“谢谢言初哥,记得好好读书,让我赚笔大的。”

    白子旭点头笑着,“好,定不辜负苒儿所望。”

    白荏苒帮白子旭关上房门,转身便看到站在假山旁盯着她的墨韶华。

    她没有理会墨韶华,回屋喊了桃子,让她去把三墩叫了过来。

    吴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行动也迟缓了。家里的安保他是做不了了,得让三墩去门房跟他做个伴。

    很快,桃子就把三墩叫了过来。

    白荏苒妊娠初期,有些疲惫,便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三墩。

    “墩子,你以后就跟吴伯守着大门,家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不是认识的人,千万不能放进来,知道了吗?”

    她对着三墩伸出了手,三墩赶紧蹲了下去,把头放在了她的掌心下蹭了蹭。

    “嗯,三墩知道了,三墩一定保护好小姐和家里。”

    他还为没有保护好白荏苒而愧疚。

    白荏苒揉了揉他的大脑袋,拍了拍他的手臂,哄着他,“去吧,小姐我晚上给你带鸡吃,我乏了,要睡一会。”

    三墩退了出去,桃子去给白荏苒铺了床。

    白荏苒坐在床边,让桃子去忙自己的事,踢掉脚上的鞋子,躺到了床上,拉着被子盖好。

    她看着素色窗幔叹了口气,疲惫闭上了眼睛。

    墨韶华实在是有些难办!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墨韶华站在门前站了会,手中玉骨扇塞到腰间,转身对着回来了的日晷道:“回吧。”

    原来,追心爱之人,比权谋难这么多!

    回去路上,星尘把定国公府的事都给墨韶华禀报了。

    那些下人避重就轻,倒是把事情都交代了,定国公气得将江挽月大骂了一顿,禁足半月。

    康王与定国公关门在房中说了会话,出来时,康王脸色好看了很多。

    墨韶华早知道会如此,心如深潭般宁静,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假寐。

    康王表面唯太子马首是瞻,背地里却是心怀鬼胎,想趁着与江挽月的婚约,让定国公心向着他。

    皇帝会将江挽月赐婚给康王,是他,早就算到了的。

    鹬蚌相争。

    他什么都不用做,做他的逍遥王爷,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074还以为是下聘呢

    白荏苒就睡了半个时辰,就起床唤桃子去了医馆。

    她到了医馆,才发现楚沐已经剃了胡子,换上了身干净青衣,在医馆坐诊了。

    他胡子拉碴的时候看着像个流浪汉,收拾出来倒还像那么回事,虽然皮肤不白,长相倒也周正。

    她笑着上前打量了一番楚沐,“啧啧啧,这动作够快的,收拾一下倒是像那么个样子了。”

    楚沐朝着白荏苒笑着哼了一声,“我本就玉树临风,要不是当年被姑娘缠的烦了,我岂会装成那般模样。”

    当年风波牵连他一家老小,他被迫乔装隐居在最危险的京。

    二十几年了,应当是没人记得他了。

    白荏苒见楚沐在医馆应付的挺好的,就带着桃子出门转了转,查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

    刚走了一个多时辰,她就觉得有些乏累,就带着桃子去买了只鸡,提着鸡回家去了。

    还未走近,就听到家门前吵吵嚷嚷的。

    一群王府家丁模样装扮的人围在了家门前,三墩硕大的身躯挡在大门前,好像一座山挡住了那些人的去路。

    白荏苒教过三墩,不要凡事都动手,忍不了了再动手。

    他现在脸上表情已经愤怒了,显然是马上就忍不了了。

    白荏苒快步走过去,才看清楚那群人身旁放着好几口箱子,看着像极了来送礼的。

    “怎么回事?”

    三墩看到白荏苒来了,把挡在身前的人用手臂扫到两边,硕大的身躯,欢快的走向白荏苒。

    “小姐,他们说是宁王殿下派来给小姐送东西的,你说不认识的不能让进,我就没让他们进。”

    “三墩干的很好,给你买了鸡在桃子那,去吃吧。”

    白荏苒示意桃子把鸡给三墩,笑着对三墩伸手,三墩弯腰用头蹭了蹭她的掌心。

    那群宁王府送东西来的人,恭敬的对着白荏苒行礼。

    为首的是王府管家范铎。

    他上前一步,对着白荏苒行了个礼,“白姑娘,主子命老奴一定要把礼品送到,说姑娘若是不收,他明日便亲自送来。”

    范铎是个没有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气质清雅,虽对白荏苒很谦恭,但却没有任何谄媚的样子。

    原主记忆中有这个人,而且印象极好。

    因为范铎话不多,为人清冷又温和,不多与人亲近,但对谁都很和善。

    以往原主不受墨韶华宠爱,他见了原主也是客气的行礼,从未露出半分的轻视,比他主子可爱多了。

    白荏苒打量了眼那七八个大箱子,对着范铎露出了笑颜,“辛苦管家伯伯了,让人抬进去吧。”

    墨韶华都拉她进火坑了,他的东西,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

    反正今天东西进了她家里,以后无论他咋样,东西是出不去了。

    介于原主对范铎的印象,白荏苒对范铎的印象也挺好的,说起话来就客气很多,笑的也很由心。

    范铎被白荏苒一声管家伯伯叫的有些吃惊,随即又对着她淡然一笑,“都是老奴该做的,白姑娘客气了。”

    他眼神温和的看着白荏苒,觉得她比在王府时的性子变开朗了许多。

    转头命人把东西都送进去,示意桃子帮忙带路,他则跟在最后面走进了院子。

    白荏苒拍了拍三墩的肩,跟着范铎并肩走了进去。

    范铎好像快四十了还未成家,白荏苒侧眸看着他,他面容清俊,竟连一丝胡茬都没有。

    四十了,依旧清风朗月,看着还跟个大小伙似的。

    果然结婚会让人老,不婚不育保青春。

    箱子送到白荏苒房间内,范铎让人打开了箱子,跟白荏苒清点。

    “这箱子里是江南的月华锦,主子说留着给姑娘和夫人做冬装。”

    “这箱是主子命人做好的冬装,都是给姑娘的。”

    “这箱是玉器首饰,还有这箱是名贵药材,这箱……”

    范铎把所有东西给白荏苒清点了一遍,对着白荏苒颔首浅笑,“主子让我给姑娘带话,明日再来看姑娘。”

    白荏苒对着范铎笑了笑,“谢谢范管家了,转告你家主子,我知道了。”

    明天还来?

    这墨韶华当真是闲的不得了。

    管他明天来不来,反正她明天也不在家。

    “那老奴便回去了。”

    范铎嘴角含笑,看到白荏苒点头,才招呼人退出去。

    白荏苒送着他出了屋,目送着他离开,才回屋去。

    “哇,小姐,这可都是珍宝呀。”

    桃子看着那一箱箱宝贝,惊讶的合不拢嘴,弯着腰新奇的看着,“知道的是送礼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下聘呢。”

    白荏苒倒了杯凉开水喝了一口,觉得有些凉,便又放下了。

    下聘?

    倘若墨韶华要下聘,这些怕只是冰山一角吧。

    她爱财,但是喜欢自己挣来的。

    旁人平白送来的,她倒是没有多少欣喜。

    她站起身,望了眼桃子,“你挑几匹布给娘做衣裳,给我拿出几件衣裳和首饰,剩下的让杨壮都放到偏房锁起来,我去看看娘。”

    之前,她想让江氏安静的想想,这一个下午,她该想的大概都想的差不多了。

    江氏还坐着正厅圆桌旁,手里还是给白荏苒做的衣裳。

    白荏苒进去,江氏缓缓回神,对着她招了招手,“披风做好了,过来试一试。”

    那件藕粉色披风,她赶着几天做的,每晚都熬到眼睛看不到才罢手,终于是在天冷前给做好了。

    “我去给小姐烧热水。”隅璨提着水壶,小跑着出了屋。

    白荏苒听话的走到江氏身边,江氏抖了抖那个披风,披到了白荏苒的肩上。

    粉嫩淡雅的颜色,衬得白荏苒的皮肤更加莹润白皙了。

    江氏走到白荏苒身前,拉着披风的带子,给她系上,“我就觉得这颜色称你,果然好看。”

    白荏苒看着眼前疼爱孩子的母亲,伸手抱住了她,眼眶发烫,把脸埋在她肩头,低声撒娇似的说:“我很喜欢,谢谢娘对我这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她虽是偷了原主的母爱,但也会替她好好照顾江氏的。

    江氏温柔的拍了拍白荏苒的背,轻声哄着,“傻孩子,娘不对你好对谁好?”

    她叹了一声,有些愧疚的对白荏苒道:“今日是娘不好,娘以为她真的是你的好友,这才没有防备,差点让她害了你。”

    “是我的错,让娘受伤了。”

    白荏苒松开江氏,凝眉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娘可有跟她说我有孕的事情?”

    “没有,娘怎么会把这种事情随便说,别说她了,娘谁都不可能说的。”

    江氏摇着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个孩子不仅与白荏苒的名节有关,还牵扯着皇家,就是打死她也不会说出去的。

    她拉着白荏苒坐下,问了她关于宁王的事情。

    关于墨韶华,白荏苒没办法跟江氏说实话,只能跟她说,让她别操心,她心中有数。

    她又陪着江氏说了会话,叮嘱她对孩子的事千万要保守秘密,谁都不能透露。

    江氏不明白白荏苒是怎么想的,明明与宁王还那般好,可为何又不愿意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她虽心中疑惑,但女儿这般说了,她便听着就是了。

    她发觉女儿确实与原来完全不同了,好似不是同一个人一般,但也觉得她这样很好,不会受委屈。

    白荏苒喝着隅璨给她倒的热茶,胃里暖和了一些,身上也变的暖了。

    明日,她一点也不想见墨韶华。

    她准备去泓南山,拜访一下林风眠,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师给拜了。

075提什么墨韶华,晦气!

    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虽已入冬,可风依旧温柔。

    白荏苒穿着件水蓝色冬装,坐在往泓南山的马车中,趴在窗边看着城外的风景。

    树叶枯黄,路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枯叶,树木枝丫上挂着零星几片叶子,看起来有些萧条,可白荏苒却觉得风光别有韵味。

    只要心情好,萧瑟也有种别样的美。

    她早起去了趟医馆,看着楚沐在医馆待着,便放心的带着桃子在街上买了些礼品,让杨壮驾车出了城。

    泓南山在城南,出城要走一会官道,然后再进屋通往泓南山的小路。

    隐藏在暗处保护白荏苒的皓月,忽的感觉到林中有动静,手迅速抹上腰间软剑,潜进了林中。

    白荏苒感受到皓月的离去,蹙了下眉头,感知到只有一人在与皓月纠缠,便放下心来。

    跟墨韶华在一起可能会有很多未知的危险,这她是清楚的,但墨韶华执意拉着她,她想要在京都生活,就躲不开。

    就算她选择不在京都生活了,以墨韶华的能力,找到她也是极简单的事情。

    插翅难逃,不如坦然面对。

    寒风瑟瑟,树叶飘零,白荏苒正在欣赏落叶美景,忽的听到震耳的马蹄声。

    她敲了敲车厢,对着驾车的杨壮道:“往边上靠靠。”

    马队来的很快,白荏苒的马车刚靠边上,那队人马就疾驰了过里啊。

    白荏苒纤细手指掀开帘子一条缝,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

    马队有十几人的样子,为首男子身穿蓝色锦袍,金冠玉带,坐在马上疾驰,英姿勃勃。

    速度太快,白荏苒没有见到他的脸。

    没等她细看,马车前的娇娥不知道为何受惊,骤然狂奔了起来。

    白荏苒猝不及防的差点被颠翻过去。

    她赶紧抓紧了车窗,用腿挡住了差点扑倒的桃子,大声的问杨壮,“这么了这是?”

    “小姐,娇娥被刚才马队溅起来的石子打到,现下受惊了,我要抓不住了。”

    杨壮的声音很是慌张,好似从牙缝里传出来的般,用力的拉着缰绳,试图控制住狂奔的娇娥。

    娇娥虽说叫娇娥,可是个勇猛的汉子,受惊后便开始一路狂奔。

    白荏苒一手抓着车窗稳住自己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把桃子一把扯了过来,禁锢在了怀里。

    她大声对着杨壮喊道:“杨壮,控制不住就弃车,小心点,往枯叶多的地方跳。”

    还好路不算差,马车虽说有些颠簸,倒还是在能稳住身体的范围内。

    跳车白荏苒倒是不怕,带着桃子跳稍微有些麻烦。

    她不担心她自己和桃子,她最怕的是一个不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马车紧跟着车队,马越来越疯狂,杨壮有些控制不住了,“小姐,我要控制不住娇娥了。”

    白荏苒掀开马车帘子,寻找机会带桃子跳车。

    忽然,马车轮子压到石头,车轮毂断裂,车身骤然倾斜。

    “小桃,转身抱住我。”

    白荏苒眉头倏地皱起,抱紧小桃就往马车下跳。

    小桃闻言,转身紧紧抱住了白荏苒的脖子。

    白荏苒本以为会被摔的很惨,可在她和桃子落地前,一根鞭子甩了过来,绕上了她和桃子的腰间。

    马上蓝衣男子手上用着巧劲一拉,两人身体被扯了起来,稳当的站在了地上。

    解决掉跟踪的人后,皓月追上来便看到这个场景。

    他正待飞身过来救白荏苒,见到蓝衣男子救下了她们,便又将身体隐藏在了暗处。

    白荏苒站稳之后,赶紧看向还在马车上的杨壮。

    马上蓝衣男子翻身下马,站在白荏苒身边,对着她抱拳道歉。“姑娘放心,我的人会控制住马匹的,无心之失导致姑娘的马受惊了,实在是抱歉。”

    男子声音仿若海浪拍打礁岩,有力量感但不浑厚,听着别有一番味道。

    马车因为轮毂断了,娇娥拖行一会便走不动了。

    白荏苒担忧杨壮,没有及时回话,而是等着看到杨壮被人救了下来,看到他没什么事,才转过头去看向男子。

    阳光透过稀疏树枝,在她身上投出斑驳光影,明艳阳光照在她绝美的小脸上。

    白荏苒转过头那一瞬间,男子眸光倏然亮了起来,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觉得,白荏苒那双琥珀色的星眸中有阳光坠落其中,圆润的小脸美的好似这山野间的精灵,机灵中又透着几分清冷疏离。

    一瞬间,男子一直寻找的相伴一生的人,似乎有了模样。

    白荏苒看着男子,对着他点了点头,“既然是无心之失,你也帮了我们,那便算了,这里还要谢过公子救了我和我的家人。”

    白荏苒对着男子颔首道谢,“我先去看看我家车夫,不耽误公子的事情了。”

    这男人看着就不简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乖一些为好。

    “姑娘请等等。”

    男子追上去,白荏苒回头疑惑看过来,“公子何事?”

    男子走上前去,从腰间扯下一玉玦递给白荏苒,“因为我的过失,导致姑娘的马车坏了,我现在有些急事,身上也未带银钱,这块玉玦权当赔姑娘马车了。”

    白荏苒望了眼那玉玦,正待拒绝,那男子突然拉住她的手,把玉玦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玉玦是我随身之物,配了多年,待我忙完回城,找姑娘赔偿马车,姑娘再将玉玦还我,请问如何找姑娘?”

    “算了,马车不用公子赔偿,玉玦既然是公子的随身之物,那公子便收好。”

    白荏苒反手要把玉玦还给他,他却已经翻身上马,对着她笑道:“我留下一人帮姑娘修车,姑娘不便告知我身份,那玉玦便赔与姑娘了,待我回城自会找到姑娘好好赔礼的,告辞。”

    他对着白荏苒勾唇一笑,手中长鞭折起,拍打马匹,驾马疾驰而去。

    寒风瑟瑟中,他衣袂翩飞,回头对着白荏苒粲然一笑,白荏苒脑海闪过两个词,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虽说他风尘仆仆,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飒爽英姿。

    京都果然出美男,美男看得多了,白荏苒觉得自己都要审美疲劳了。

    男子驾马到了那群人身前,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又深深看了眼白荏苒,才驾马带人离去。

    看着离去的男子,白荏苒轻笑一声,“这人还挺讲究。”

    桃子惊魂未定,茫然的看了眼离去的男子,又看向了白荏苒,挠了挠头,“我怎么觉得他看小姐的眼里有光,就好像宁王殿下看小姐的眼神。”

    听到桃子提起宁王,白荏苒敲了一下她的头,“眼里有光的那是怪物,快走看看马车还能不能用了。”

    好好的提什么墨韶华,晦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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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7776/ 第一时间欣赏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最新章节! 作者:陈年老墨所写的《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为转载作品,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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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介绍:
【扮猪吃虎+双洁+神医+黑心莲+萌宝】

中医世家的小甜医穿越就成了弃妃?

她白荏苒怎么会怕!

拿了银子,怀揣某王的小崽高高兴兴的跑了。

平民身份?不不不,女主身份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金手指开大,治病救人,一不小心救的全是王朝大佬。

不知不觉,她被全京都团宠了。

某王弟弟:“本王罩着的人,谁敢动!”

某长公主:“我请的贵客,谁敢不尊重!”

某世子爷:“本世子看上的人,都给我把眼珠子收起来!”

离开了某王,怎么那群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狼看到小白兔。

男人什么的,她实在不需要!

开药馆,做药膳馆,建立山庄,垄断药材行业。

带带娃,做做美食,数数银子,生活不要太美。

可为什么哪哪都能看到那个渣男?

问她肚子里的孩子谁的?

拉个美男当挡箭牌,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反正不是你的。”

有天,某王突然把她逼进墙角,咬着牙,“听闻你到处跟人说本王死了?还让本王的儿子喊别人爹!”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和离后,替嫁医妃带崽宠冠全京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