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故意戏耍她
白荏苒起床换了身衣服,在桃子的伺候下洗脸刷了牙。
去给江氏把了脉,看着她喝完了药,陪着她吃了个早饭,就带着桃子出门了。
她本来是想带倾城的,但是想起倾城昨日出去被人嘲讽,便换了桃子。
嘱咐了倾城三墩他们照顾家里,就让杨壮套了车往宁王府去了。
想到宁王那美的人神共愤的张脸,白荏苒靠在马车车厢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渣男为什么突然亲她?
突然就上了,跟有大病似的!城南距离宁王府稍微有些距离,白荏苒半眯着眼睛,懒懒的问桃子“你以前在宁王府待过吗?”
桃子是墨韶华给江氏的,只是不知道是直接买了送去,还是从王府送过去的。
桃子刚才看到白荏苒眯着眼睛,以为她在休息,就没有去打扰她。
听到她的问话,认真的回道:“待了三天,就在后院干杂活的,王爷面都没见到,就被管家挑出来送去了城南。”
当时宁王府新来了一批下人,管家就随便挑了两人送去了。
白荏苒就是随便问问,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慵懒的眯着眸子,心里还有些烦闷。
虽说是去王府找东西,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
要是让哪个下人捡去了,不主动交出来,她也没办法一个个的搜。
越想越觉得麻烦,索性不想了。
先去找找看,不去不死心。
今天找不到,她就直接放弃,弄个赝品敷衍一下江氏了。
白荏苒正琢磨着药铺的名字,马车骤然停了下来,搡的她身体一晃。
杨壮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小姐,宁王府到了。”
想到要见到墨韶华,白荏苒心里一阵烦闷。
想她白荏苒天不怕地不怕,竟然让人强吻出了阴影,真的是没出息。
那夜差点被他这样那样了,也没有这么难受。
就是……他突然那么认真的亲上来,她想起来就满身鸡皮疙瘩。
抬手搓了搓小脸,视死如归的出了马车。
她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等着桃子出来,对着她伸出了手,拉着她下了马车。
墨韶华让人跟门房打了招呼的,门房那边看到白荏苒来了,直接上前引着她从角门进了王府。
白荏苒对王虽然说不上很熟悉,但是路基本都认识。
她带着桃子先去了原主住了四年的院子。
里里外外翻找了个遍,就连床底都没有放过,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没见玉坠的影子。
白荏苒看了眼桃子,桃子对着她无奈皱眉,“我没找到,小姐,你以前就住这呀?这还不如我们家里好呢。”
这个小院偏僻就算了,房间很是简陋,窗户纸都破了也没人修,冬天怕是都漏风。
她本以为王妃日子很好的,看了这里后,更加心疼白荏苒了。
“确实不如我们家,所以我这不回家了吗?”
白荏苒看见桃子苦着张脸,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好了,沿路找吧。”
反正之前在这受苦,还依然死心塌地爱渣男的也不是她。
她虽然替原主不值,但她至少全心全意的爱过一个人,不像她,连怎么爱都不会。
她虽说十分不想见到墨韶华,可是玉坠是最有可能在他那的。
她想起来了,上次墨韶华的床底她还没找。
沿路草丛砖缝都找了,最后还是让她失望了。
站在莲花池的桥上,看着前方墨韶华的寝殿方向,她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桃子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半天不往前走,伸着脑袋盯着她,“小姐,你害怕王爷呀?”
“我怕?”
白荏苒倏地睁大了双眸,叉着腰大步往墨韶华的寝殿走去,“我会怕,小姐我什么时候怕过,开玩笑。”
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她会怕墨韶……
墨韶华月色锦衣常服铺开,盘坐在金丝楠木案几前,羊脂玉冠竖起黑亮柔顺的长发,广袖长袍,玉色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本书,眼眸微垂,神情淡雅的看着手中的古籍。
静若高峰青松,身姿挺拔,清风皓月,气质清雅,俊美的不像人。
只是安静的坐着看书,便好看成了这个样子。
白荏苒被美色迷了眼,最后一个字在心里卡壳了。
唉,美色误人!
可惜了,是个浪荡子!
白荏苒收回那双被美色吸引的眼珠子,规规矩矩的对着墨韶华行了个礼。
“民女见过宁王殿下。”
墨韶华闻声,掀开眼帘,淡淡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向手中古籍,“你莫不是想搜本王的寝殿?”
白荏苒:“……”
这意思,敢情他的寝殿不让找?
不让找,同意她来干什么?
白荏苒秉着有求于人的心理,好脾气的对着墨韶华笑了笑,“殿下,您的寝殿是不能找吗?”
“不能。”
墨韶华头都没抬,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白荏苒。
白荏苒的笑僵在脸上,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果然,这男人就只是好看而已。
她本来也没抱多少希望能找到,可来都来了,不找不甘心。
其实她心里依旧怀疑江挽月那枚玉蝉是她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站在殿前盯着墨韶华,权衡了一下利弊,她忽然转身,对着还盯着墨韶华发呆的桃子道:“桃子,走了。”
没想到白荏苒这么简单就走了,墨韶华抬起了眼帘,俊眉微蹙了起来。
他嘴角缓缓勾起,深邃眸中涌出笑意,淡淡说了句,“这玉坠怕是没人要了,星尘,丢了吧,反正本王也不喜欢。”
白荏苒听到他的话,脚步戛然而止。
猛的回头,看到墨韶华手里提着的红绳,绳子下吊着的正是她的玉坠。
她漂亮的眸子倏然亮了起来,快步往墨韶华跑去。
“别别别,王爷,您不喜欢我喜欢。”
她扑到墨韶华对面,伸手去拿他玉坠,他突然收回了手。
“这是你的?”
墨韶华嘴角含笑,看着白荏苒着急的样子,恶劣的明知故问。
白荏苒抿着粉嫩的小嘴,双眼放光,一副乖巧模样,对着他狂点头,“是是是,是我的,谢谢王爷替我找到了。”
谢天谢地,终于要失而复得了。
拿到玉坠,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以后再也不用见墨韶华了。
可真是太好了!
她蹲到墨韶华对面,皱着好看的眉,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对着他伸出了白皙的小手。
“真的是麻烦王爷了,大恩无以为报。”
小女子能屈能伸,脸这东西要不要无所谓,说点好听话也不会死人。
她不知道她这会的样子有多可爱,可墨韶华却看到了。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好似承载了万千星辰,纯净如山间从未有人触及过的清泉,却又好似吸人魂魄的深渊。
明明没有几分真情,却又让人无法拒绝。
墨韶华看着她诱人的唇,向来平静无波的心陡然狂跳起来。
他眼神略微闪躲,敛了敛心思,拿着玉坠放在她掌心上,故意戏耍她。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本王怎么觉得,它好像是本王的东西。”
032您又想女人了?
白荏苒听到他不要脸面的话,皱着眉盯着他,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
她是看出来了,这浪荡货是想耍她玩,或者是想借机羞辱她。
她把视线从玉坠移开,看着墨韶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你到底给不给我?”
不给的话,她可就硬抢了!
她的耐心已经差不多磨完了。
本来对他强吻她的事情就有怨念。
她都已经委曲求全说好话了,他竟然还挑衅她。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哈喽小脑斧吗!
墨韶华看着白荏苒变脸,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笑意,“本王若说不……”
“墨韶华!”
白荏苒彻底没耐心了。
趁着他没有防备,她直接伸手去抢,可却低估了墨韶华的反应能力。
他的手快速往后撤去,白荏苒没刹住,整个人扑到了墨韶华身上,把他扑倒在了木榻之上。
扑都扑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东西抢到手再说。
“墨韶华,你赶紧给我,不然我可就硬抢了。”
白荏苒扯住墨韶华的袖子,把他压在身下蹂躏,手按在他的俊脸上往上爬,去抢他手里的玉坠。
奶奶的,她最没有耐心了,偏偏他还要磨砺她的耐心。
墨韶华感觉脸被她搓的火辣辣的,拿着玉坠的手闪躲开,另外一只手扯着她腰带后,拉着她往下扯,就是不让她拿到玉坠。
两人你抢我躲,都会武功的人,像小孩子一样扭打成了一团,白荏苒还趁机给了他俊脸一拳,送了他一只免费的熊猫眼。
反正脸都蹂躏了,头发也薅了,她也就豁出去了。
索性已经干了不要命的事情了,就把他强吻她的仇一起报了。
墨韶华从来不让人近身,这般惯着白荏苒,日晷云舒,还有在暗处的月影和星尘都看傻眼了。
宁王殿下千金之躯,谁敢如此放肆?
上次不长眼,端着茶水烫到宁王殿下的人,坟头草都能乘凉了。
人不是宁王杀的,而是当今皇帝陛下看到宁王的手被烫了,直接问罪,下令将人给杖毙了。
他们想上去拉架,可看着墨韶华好像不需要的样子,便都没敢动。
桃子看白荏苒竟然大胆的跟墨韶华打起来了,在旁边急的团团转,又不敢上前去,急的叫着白荏苒,“小姐,小姐,快起来呀,这可是宁王殿下呀,小姐。”
这小姐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皇帝的心肝宝贝都敢打。
要是一会宁王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呐?
白荏苒打急眼了,自动忽略了桃子焦急的声音。
白荏苒没墨韶华力气大,被他从身上拉扯下来了。
她坚决不服输,扯着墨韶华的衣领子,又爬了上去,又被他扯了下去。
“你给我,快给我,墨韶华。”
眼看着玉坠要到手了,就差那一点点距离拿不到,她又气又恼,低头就咬在了他胸膛上。
“里快剪给窝,快念(你快点给我,快点)。”
墨韶华是没想到白荏苒这么野,胸口传来剧痛,他勾住白荏苒的腰身,翻身把她压在了下面,按住了她的脑袋,试图憋的她松口。
白荏苒的脸被怼在他结实的胸膛,很快就呼吸不畅,用力把小手挤在两人中间,把他推开了。
墨韶华并非真的想捂死她,感觉她松口了,手肘撑在旁边的软垫上,胸膛离开了她憋红了的小脸。
终于得到新鲜空气了,白荏苒贪婪的呼吸了两口。
跟墨韶华抢累了,她躺在木榻上实在是不想动了。
墨韶华身下是温香软玉,忽的觉得喉间有些发紧,不动声色的从白荏苒身上翻身下去了。
白荏苒会直接上手抢,还是这么野蛮的方式抢,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坐在白荏苒身侧,摸了一下火辣辣的左眼,侧眸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蛮人。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打他的脸的!
他讥笑了声,“你胆子倒是挺大,可知损伤皇子贵体该当何罪?本王完全可以给你定个刺杀皇子之罪,脑袋是不想要了?”
不仅如此,竟然还敢直呼他的名讳,还是连名带姓,他父皇动怒时才会那般叫的名讳。
白荏苒偏过头,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您随意吧,反正拿不到玉坠,回去也要被念叨死,怎么死都是死,您爱咋咋地吧。”
她就是觉得墨韶华不会真的要她的命。
至于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吧。
墨韶华虽然性格恶劣差劲,但她就是觉得他不是滥杀之人。
况且,人生在世谁无死,先出了眼前这口恶气再说,不然死都不瞑目。
“你是笃定本王不会杀你?”
墨韶华望着一副听天由命,毫不在乎的白荏苒,抬手揉了揉胸膛被她咬的地方,嘴角捻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他还真的不会要她的命,也不会伤害她。
他拿着玉坠的手抬起,松开掌心握着的玉坠,在白荏苒的眼前晃着。
“拿去吧。”
看到玉坠,本生无可恋的白荏苒瞬间精神了。
她快速伸手去抢,墨韶华倒是没有躲开,但是也没松手,身体就这样被她大力扯了下去。
两人目光相对,呼吸交融,龙涎香的气息在两人中间飘荡。
墨韶华喉间微动,望着白荏苒的眼神逐渐灼热。
“王爷,您又想女人了?不然早点把白月光娶回来,也就不用没事强吻别的女人了。”
白荏苒一句话,让被打都没生气的墨韶华生气了。
墨韶华盯着她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恨不得给她堵上,让她说不出气人的话来。
白荏苒见他还不起来,抬手捂住了嘴,“你可别再亲我了,我都做噩梦了。”
是真的做噩梦,虽然梦里打他打的很爽快,但到底也是噩梦。
“你是有多厌恶本王,本王亲一下便做噩梦了。”
墨韶华凝眉看着她,并未有起身的准备。
白荏苒依旧护着自己的嘴,解释道:“倒不是厌恶,只是不敢苟同,对于王爷来说,这天下所有女子,只要是你喜欢的,大可睡了不负责,亦或者带进府里做个侍妾,可我实在是不能接受跟别的女人玩一个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着墨韶华的眼里,多了几分难言的意味。
当然,之前说的宁愿嫖鸭子,也不想让墨韶华随便亲,也只是气话。
她还是不太愿意去嫖鸭的。
怕得病!
她这方面还是有点洁癖的,想想就觉得受不了。
跟别的女人一起玩一个男人?
墨韶华实在是搞不懂白荏苒脑子里的想法了。
玩男人这样的话,怕也就她说的出了。
“你这意思,还要男子为你守身如玉,身心皆只属于你一人?”
墨韶华心里是明白了的,但还是想听白荏苒说。
白荏苒看着上面青着一只眼的墨韶华,忍不住有些想笑,“王爷,你确定咱俩要这样说话?你跟女人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墨韶华垂眸望着她的小脸,心里那点悸动被她两句话浇灭了。
他正待起身,忽然传来了门房的声音,“江小姐,王爷吩咐了,他的寝殿您不能随意进,麻烦您随小人去前殿稍候,容小人禀报王爷。”
033为五斗米,出卖了色相
“让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拦着我家小姐!”
玉壶趾高气昂的,还用力的推了一下门房,将没有防备的门房推了一个趔趄。
门房担心墨韶华怪罪,不敢耽搁又上前去,但是又不敢怎么拦着江挽月,只能好声好气的劝说。
倒是玉壶,对着门房越发不客气的骂了起来。
白荏苒听到外面的动静,好整以暇的对着墨韶华挑了挑眉,“呦呵,捉奸来了,王爷还不起来吗?”
她这副看戏的模样,好像捉的不是她似的。
“躺着别动。”
墨韶华广袖一挥,将案几上的东西扫了下去,收回之时,挡住了白荏苒的脸。
东西落地,他承载着盛怒的声音传出,“放肆!越发没规矩了!当我宁王府是何地?”
他声音不大,但却好似利刃,直穿心脏,吓得殿内殿外一众人全部跪了下去,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墨韶华脾气是一众皇子中最好的,他轻易不动怒,但正因他轻易不动怒,动起怒来更让人害怕。
殿外的门房吓得扑通跪下了。
玉壶和冰心也被吓得一怔,跟着门房跪下了。
桃子本来就被白荏苒吓够呛,看到大家都跪了,也赶忙跟着跪了下去。
白荏苒不是第一次见墨韶华动怒,但是这样演出来的,她倒是第一次见到。
演出来的,倒是比他真的生气还吓人。
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他?
她不怕墨韶华,醒来见他第一眼就不怕,淡定的躺着,只当看他演戏了。
墨韶华让她躺着别动,应该是不想让江挽月知道是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本身也不想跟江挽月撕逼掰扯,索性听话的躺着不动,看墨韶华想干什么了。
江挽月看着殿中搂着女人躺在地榻的墨韶华,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她纤纤玉手捂着胸口,语气哀伤,喃喃的叫了声,“子钦哥哥。”
墨韶华的袖子刚好挡住白荏苒的脸,她不知地上女人是谁。
只是看着墨韶华与她躺在一起,便觉得心如刀绞,恨不能将那女人撕碎了喂狗。
她知墨韶华生性风流不羁,可从未看到过他带人回府。
此时眼前旖旎场景,她心中一时难以接受,脸色倏然变得煞白,心口也疼了起来。
墨韶华听见她悲伤的声音,依旧没起身,只调整姿势,慵懒侧躺,眼睛盯着看戏的白荏苒,修长手指缱绻的绕着她的发丝。
“月儿,本王是否与你说过,你一个闺阁小姐,少往宁王府跑?如此这般撞见了不该看的,平白打扰了本王的兴致,惹得本王不悦。”
他语气倦懒,凝着白荏苒的深邃眼眸带着风流缱绻,倒真的像是个风流纨绔之人了。
他是不是真的风流,他自己清楚,可在白荏苒看来,他就是浪,浪的没边的那种。
她斜了演的投入的墨韶华,把头发从他手里抢了回来,翻了个身,手搭在了他的腰上,指尖似是在轻捻,实则是在捏他腰间结实的肉肉。
墨韶华疼的皱眉,抓住了腰间做乱的小手,温柔哄着,“宝贝别急,本王一会就满足你。”
白荏苒被他娃恶心到了,眼珠子翻出天际,不是很想配合了。
江挽月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如此亲密,脚下不稳,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婉转低迷,“子钦哥哥,你知道月儿对你的心的。”
白荏苒想把手从墨韶华掌心抽出,墨韶华却握得更紧了。
他这边跟白荏苒“调情”,却还能抽出时间“敷衍”江挽月。
他轻笑了声,带着几分冷情,几分漠然,“月儿,本王对你好,只因幼年情谊,还有与你兄长的关系,本王何样性情,你该清楚的,本王不会对任何女人倾心,你不会是例外。”
他眸光深邃复杂,用手背隔空描绘白荏苒的脸颊,不知在想什么。
白荏苒打掉他的手,心里有些吃惊他对江挽月说的话,但是不耽误对着他翻个大白眼。
前两个天还一副深情模样,为了江挽月还要休了原主,现在这是闹的哪出?
不想玩深情了?还是欲擒故纵?
白荏苒看着墨韶华叹了一声。
真是渣!
渣到没边了!
“月儿不在乎,月儿此生非子钦哥哥不嫁。”
江挽月一直是柔弱的形象,这话倒是说的斩钉截铁,异常坚决。
她早知道墨韶华对她无心,可她自幼便爱慕墨韶华,为了能有机会跟他在一起,不惜跪求父亲冒大不韪求皇帝让她和三皇子退婚。
她不在乎墨韶华风流,她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只要他愿意娶她,她就有一辈子时间,不怕他会不喜欢她。
“念在我与你兄长多年的情分,我不想伤你,但你得自知。”
墨韶华讥笑了声,笑的漫不经心,笑的令人心寒。
“日晷,送江小姐出去。”
他倾身,手肘撑在白荏苒身侧,凝视身下的她,低声道:“配合本王。”
白荏苒眯起眼睛,墨韶华这么作,就不怕失去佳人芳心?
她对别人的感情没兴趣,戏看到这里,就不是很想配合了。
她的手抵在墨韶华胸膛,忽的想起一事,压着声音道:“好处呢?”
“随你提。”
墨韶华望着白荏苒,眼眸深不见底。
“成交!”
白荏苒为了五斗米,出卖了色相,配合的伸出藕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墨韶华感受到脖子上滑腻的手臂,眸光一窒。
“都出去,别扰了本王的雅兴。”
他唇角缓缓勾起,将头埋在了白荏苒颈肩,做出一副亲吻她的放浪模样,似是要原地与她大战三百回合。
“请!”日晷面无表情的站在江挽月身前,依旧惜字如金。
江挽月不去理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胸前衣襟很快打湿了一片。
她想要冲进去,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引的墨韶华,可她的身份却不容许她这般做。
况且,有日晷拦在身前,她根本无法迈进殿中一步。
外面看过去,墨韶华已然全部压在了白荏苒的身上,但其实他的手肘撑着,身子根本没有碰到白荏苒。
墨韶华侧眸看着白荏苒白皙的脖颈,抿紧了唇,眸光越发的深了。
星尘赶紧移开视线,走出殿外,贴心的关上了殿门。
呼!
演的可真像,他都以为他家主子真的就是个急色浪荡子了。
他看着满脸泪水,依旧站着不肯走的江挽月,出声道:“江小姐,王爷有令,送您离开,别让他不高兴了。”
寝殿门被关上,阻隔了里面两人放纵的场景,却更加让人浮想联翩了。
忽的,殿内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夹杂着白荏苒欲拒还迎的软语。
江挽月听着殿中的声音,面如死灰,忍着心口剧痛抽泣。
子钦哥哥,你怎么能这般对我?
她不忍听殿中他与别人欢好的声音,掩面转身,哭着跑开了。
星尘往殿中看了眼,又看眼日晷。
日晷面无表情,但是耳珠却有点红了。
房檐下,月影面无表情,只觉得心头发闷,却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许是身子不适。
他低头,对上了抱胸依靠在柱子上之人的视线。
云舒望着他,眼神带着探究,“想什么呢?”
月影摇头,从房檐飞身下来,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记得不错的话,今日我休假,我有些困,回去睡觉了。”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云舒眼神玩味的打量着他。
月影背对着她,潇洒的挥手,身体倏然又隐藏在了暗处,悄然离开。
殿内,白荏苒刚才感觉到墨韶华身体的变化,抬起脚想把他蹬开,没想到太激动打到了他的手肘,他身体失去支撑,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沉重的身体,压得她一阵哀嚎。
“哎呦,压死我了。”
就在白荏苒挣扎去推他间,踹掉了案几上的笔架。
墨韶华想起身的时候,白荏苒也刚好起来,又压到了他的袖子,墨韶华又压的她闷哼一声。
白荏苒被他压得有些怀疑人生了。
这男人有毒,碰到他就没个好。
好不容易两人都坐了起来,白荏苒本来有些生气,看到他俊美的脸上的青眼圈,就忍不住笑了。
“不好意思,毁了你英俊的脸。”
她的道歉没有一点诚意,反而笑的异常开心。
她好奇墨韶华为什么要这么对江挽月,但她没有问。
墨韶华刚才说的也许就是真心话,他还没玩够,不想娶江挽月这种难缠的人。
墨韶华整理了一下衣衫,侧眸望了白荏苒一眼,淡笑,“你可知上一个端茶不小心烫到本王的人,现在如何了?”
白荏苒觉得他的笑有些瘆人,但她却丝毫不惧。
墨韶华抬起指节分明的手,摸了摸瘀青的眼角,凝眸看着白荏苒,继续道:“父皇命人把那人杖毙了,打的血肉模糊,没撑三十杖就没了。”
他眼神微凉的打量着白荏苒,吓唬她,“你觉得你对本王又是打又是咬又是掐的,该如何处置?本王觉得,怕是要凌迟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不知道你能不能挨到最后。”
034前王妃!
白荏苒看着他清冷的神情,打脚底泛出了凉意,呐呐问他,“王爷不会是说真的吧?”
她不怕死,可还是怕疼的,想想凌迟就很疼很变态。
墨韶华不是个草芥人命的人,可皇帝不一定不是。
她打墨韶华的时候,还真没记得他是皇帝的心肝宝贝。
墨韶华看着她打了个寒蝉,心里好笑,却面无表情不理她。
白荏苒见墨韶华沉默,五官皱了起来,往他身边挪了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妄图为自己开脱。
“你不会说真的吧?你要是真的气不过,给个痛快行不行?”
“那我也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刚才还利用了我,这就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你还说我配合就答应我一个条件的,你不会是因为不愿兑现承诺,想要杀我吧?”
墨韶华这面无表情,眸光深沉的样子,让她有些吃不准他有几分真,几分玩笑了。
墨韶华听着她叭叭,依旧面无表情,不理她。
白荏苒见墨韶华不理她,便有些急了,“诶,王爷,你是个男人,男人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她靠墨韶华有些近,墨韶华看着她叭叭的小嘴,心头有些发痒。
他眼神沉了沉,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些。
“本王逗你的,你想要什么?银子?”
墨韶华怕白荏苒再靠近,没有再继续逗她了。
他发现自己看到她嘴不停的动,就会产生邪念,以至于他有些怀疑自己有特殊癖好。
“真的?”
白荏苒眼神倏地亮了起来,对着墨韶华弯起了嘴角,笑颜如花,梨涡涌现,惑人心弦。
这女人,自从那日之后,一直在无意间撩拨他的心。
墨韶华都要觉得她是故意为之了,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我想要千年人参。”
白荏苒笑眯眯的看着墨韶华,是一点也不客气。
刚才墨韶华让她配合的时候,她想的就是千年人参,所以才牺牲了那么一小点色相。
要不是千年人参诱惑力大,她也不能那么配。
她想了一下,靠自己找到的概率很小,就算寻到了,她也买不起。
墨韶华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他绝对是有办法,或者说他可能已经拥有了。
不露脸的配合他一下,换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怎么想都值。
“千年人参?”
墨韶华蹙着眉,眼神怪异的看着白荏苒。
他看的白荏苒心里发虚,白荏苒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半根也行,实在不行人参片也行。”
墨韶华凝眉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那般配合本王,还搂着本王脖子,就为了人参?”
那换作旁人,她为了人参,是不是也能如此?
想到这个,他心头有些发闷。
“那不然呢?难不成因为爱你?或者因为你好看?我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白荏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差点把墨韶华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他咬了咬牙,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本王明日让人给你送去。”
他早就发现了,白荏苒确实有气死他的本事。
盯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墨韶华又补了句,“日后需要什么直接找我,不要麻烦别人,欠别人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墨韶华觉得,她这个样子太容易被人骗了,搞不好给点好处就拐走了,着实让他不放心。
“说的欠你的好还一样。”
白荏苒低着头嘀咕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嘀咕:“欠别人的至少不用出卖色相,欠你个色胚子的,还得出卖色相,搞不好还要出卖肉体。”
白荏苒当然不会觉得墨韶华看上她了。
真的看上这副皮囊,之前四年也不至于对原主视而不见。
墨韶华突然明白自己为何喜欢白荏苒叭叭了。
她说的都是心里话,而且有什么说什么,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纯净直白的很。
他身边都是心思深之人,难得见白荏苒这种心思纯净之人,这才有些动了心。
“欠我的不用还。”墨韶华嘴角带笑,语气竟有几分宠溺。
“不用还?还有这种好事?”
白荏苒有些疑惑,又有些吃惊的盯着他看了会。
她不太相信墨韶华。
毕竟在她心里,墨韶华风流花心,浪荡,这会又多了个无情,就罢了,还是个抠门的主。
墨韶华手肘撑着金丝楠木案几,深邃眼眸望着她,点头,“嗯,不用还,当我还你之前四年的年华。”
白荏苒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许久,有些防备的说道:“不能强吻我,不能压我,不能亲我。”
“是,先前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
墨韶华神情认真,丝毫不像是敷衍白荏苒的。
忽然去亲她,确实是他的不对。
他只知道当时自己突然就亲了上去,事后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只是不知道如何跟她道歉。
白荏苒把玉蝉收进袖袋,往后挪了些。
看着他有些影响美感的青眼圈,有点绷不住的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感觉墨韶华今天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要是那凶巴巴的样子,她倒是还坦然一点,可他这眉眼带笑,温柔风情的看着她,到让她觉得有他阴谋。
他……怕不是想泡她吧?
玩够了就丢一边的那种!
墨韶华贵为皇子,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必然对他都是百般讨好,现在遇到她这样违逆他,还敢对他动手的,难保不会感觉到新鲜。
呸!
渣男!
珍爱生命,远离渣男。
白荏苒望着墨韶华,眼底带着防备,“我东西找到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墨韶华凝眉看着她脸色变化,心头疑惑,她想什么了,要用这个眼神看着他?
白荏苒往后挪了些。
他回神,点头,“嗯,可以。”
得到他的回答后,白荏苒爬起身,从案几旁边绕过去,打开门快步跑了出去。
趁着墨韶华没有反应,拉着焦急等待的桃子就跑了。
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白荏苒,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墨韶华才收回目光。
此时,他眼底笑意消失,凝眉对着外面说了句,“今日之事,不可对外透露半句,倘若传出去,本王定不轻饶。”
白荏苒跟他抢东西,还将他脸都打花了的事情,万一让他那个父皇知道了,事情便麻烦了。
到时候,他求情便会让人抓住些苗头,对那丫头也不利。
他身边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但难免有人嘴快说了出去,还是要提醒一下。
“是。”外面伺候的人齐声应了。
墨韶华看着狼藉的地面,又对着外面吩咐道:“星尘,去库房将昨日我找父皇讨要的千年人参取出来,送去……前王妃那。”
前王妃!
他嘴角捻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前日才将和离之事送去皇档,今日他便后悔了。
如今的她,确实与之前判若两人,而且也不像是装的。
她现在这般,更不像是能装出温软柔弱的模样。
问题出在哪里?
墨韶华觉得,除了夺舍倒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只是,夺舍这种事情只出现在民间怪谈,有些荒诞。
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她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
之前,他不喜被她纠缠。
如今,想让她重新做他的王妃,看来是要麻烦许多了。
035王爷与小姐那样
桃子被白荏苒拖着往王府外跑去,她的小短腿都要跟不上了。
看着白荏苒像是被狗撵了似的,她边跟着跑,边皱起眉叨叨起来,“小姐,您可真的是太大胆了,您竟然敢跟宁王殿下动手,他要是动起怒来,你可怎么是好?”
白荏苒拉着她继续往外走,只是脚步慢了下来,转头看了桃子一眼。
“他故意逗我抢,我不配合一下,才是违了他的心意,他怕是外面的玩够了,想逗我玩玩,我只不过是陪着他玩的时候不小心,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傻丫头,怕什么?”
墨韶华这人真真假假,白荏苒也分不清。
但她看得出,墨韶华对她起了些兴趣,许就是对新奇玩意的兴趣,但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能利用就行了。
“啊?”
桃子不是很明白,“我倒是看出王爷对小姐的纵容了。”
她倒是看出来墨韶华对白荏苒感兴趣了,不然又怎么会那样?
想起刚才令人害羞的场景,她忍不住红了小脸。
“刚才,王爷与小姐那样……”
出了大门,白荏苒正要拉着她往马车那边走去,就看到她小脸红的像个猴屁股,显然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想什么呢?”
白荏苒对着她的屁股给了一巴掌,“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没有那样这样的,忘了它。”
桃子觉得白荏苒是害羞了,低下头偷笑,紧跟着白荏苒的脚步。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知道白荏苒跟宁王怕是分开了。
她跟紧白荏苒,好奇问道:“小姐,我觉得您跟宁王殿下还是很好的,他对您也很宠爱,可为何要你回家去呀?”
走到马车边,白荏苒叫了声坐在马车上闭眼休息的杨壮,回头看了桃子一眼。
“佛曰,不可说,以后也别在我跟前提宁王殿下,咱们小老百姓,好好过咱的日子,跟这些大人物搭不上边了。”
不出意外,以后怕是不会再见了。
京都城这么大,不是特意想见面,她这样的老百姓,怎么会遇到高高在上的宁王殿下。
她可不是遗憾,而是觉得不会再见墨韶华,就会少很多麻烦事,心里舒坦着呢。
“小姐,直接回家去吗?”杨壮跳下马车,拍了拍娇娥的马屁股,询问白荏苒。
“快晌午了吧,先回家吃饭,我下午自己出来。”
白荏苒爬上马车,把手伸给桃子,拉着她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她掀开车窗帘子,凝神往王府拐角处看了眼。
看到墙角那片粉色衣角时,眼睛倏然眯了起来。
宁王殿下的爱慕者可真是不少,走了一个来一个,络绎不绝呢。
忽闻风吹衣摆猎猎声响,白荏苒凝眉往宁王府上空看去。
一抹白衣飘然从最高处楼顶飞过,身影翩然,只闪过一抹白色衣角,悄无声息进入了宁王府。
这人大白天的就敢翻墙进宁王府,不是胆大包天的贼,就是墨韶华见不得人的熟人。
果然,什么风流不羁,都是装出来了。
可惜了江挽月对他痴心一片,怕跟原主一样,是错付了。
她本来以为墨韶华跟江挽月两情相悦,今天看这情况,明显的江挽月一头热了。
当年抓原主当替身,怕也是有什么目的罢了。
好复杂的恩怨纠葛,白荏苒最是不喜欢了。
“小姐,坐稳了吗?坐稳我就走了。”
杨壮的询问声传来,白荏苒放下车窗帘子,坐稳身体,“走吧。”
墨韶华复杂与简单,她都不是很在意。现在玉坠也找到了,以后就真的是天涯各自走了。
回到家里后,桃子去后门给杨壮开门去,白荏苒直接往江氏的正房走去。
她刚走进院子,便看到正房桌边坐着个青衣男子。
男子单手搭在桌边,坐姿规矩,面容带着笑,正与江氏说着话。
白荏苒凝神,隐约听到男子的声音温润如春风拂面。
这个男子白荏苒知道,是原主隔壁白家的独子白子旭。
白子旭自幼跟原主一起长大,对原主一直很照顾,把她当妹妹般疼爱。
想着白子旭一个邻居家的大哥都对原主那么好,白荏苒又想起了她那个亲哥。
她那个亲哥,可是最喜欢拿狗链子拴着她玩了,还故意将她关在小黑屋两天不给吃喝。
可真不是东西呀!
她把飘远的思绪收回,继续往房中走去。
白荏苒记得,白子旭幼时读过不少书,本想考取些许功名,后来应试屡次失利,他便放弃了。
白荏苒被接进宁王府前,他进了一家布庄做账房。
如今应当二十二了,跟墨韶华那个渣男一样大。
白子旭性情温和如玉,他那个爹却是个烂赌鬼。
他自幼就死了娘,在那个烂赌鬼爹的身边长大,能长这么直倒也是难得了。
“江婶,既然苒儿妹妹这会还未回来,我便不等了,您好好养身体,我改日再来看您。”
白子旭站起身,对着江氏温声道别准备离家。
江氏在隅璨的搀扶下站起来,正想留白子旭吃饭,眼角瞥见了走近的白荏苒。
她对着白子旭笑了起来,“你看,苒儿回来了,你们也好些年没见了,既然她回来了,你便留下跟她说说话。”
白子旭文坛,转过头朝外看去。
看到白荏苒款步而来,他眼底神情越发暖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白荏苒对着他笑着挥了挥手,他眼底带笑的说道:“苒儿成大姑娘了。”
一别四年,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也十九了,可不是已经还是大姑娘了嘛!
想起四年前,他一如既往的去布庄上工,晚间回来,便听说白荏苒被来京都做生意的有钱人看上,带着回家做夫人去了。
这一别,就是四年不见。
“言初哥。”
白荏苒快步走向房间,装作有些吃惊的看着白子旭,那双清透明亮的眸子如星辰,明艳动人。
“嗯,听闻江婶身子不适,今日轮休,便来看看,听江婶说你回来了,便等了一会。”
白子旭的声音很温柔,好似棉絮落在心田,让人觉得异常柔软温暖。
他看着白荏苒的眼神也很暖,是那种白荏苒从未在异性眼中看到的神情,让她觉得如沐春风。
江氏看到两人一点也不生疏,笑着说道:“我就说让言初在这吃午饭,可他却非要回家,这苒儿回来了,便在这吃了午饭吧。”
白荏苒走过去扶住江氏,观察了一下她的精神状态。
她今日脸色好看多了,嘴唇也多了些许的血色,看着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笑着看向白子旭,接了江氏的话,“对呀,言初哥在这吃午饭吧,顺便尝尝倾城的手艺,她做的菜可好吃了。”
白荏苒对着白子旭笑的明媚,嘴角梨涡甚是可爱。
白子旭看着她可爱的小脸,微笑着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这么多年没见白荏苒了,确实想与她说会话。
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如何?可有受委屈?
白荏苒扶着江氏坐下,也坐到江氏身旁,问了白子旭些平常的问题。
比如他现在还在布庄做账房吗?
又比如,他真的不准备继续读书考取功名之类。
白子旭面色温和,白荏苒所问问题全部认真回答。
他心中想问白荏苒这些年过的可好,但话到嘴边还是没问。
不用问也知道不甚好,倘若好的话,她额上的伤从何而来。
还是不问了,免得她徒添伤悲。
三人闲聊一会,倾城就来叫人吃饭了。
倾城知道家里来了客人,特意多做了两个菜。
倾城的菜做的确实不错,简单的素菜,她都能做出花样来,色香味俱全。
白荏苒扶着江氏,和白子旭去了饭厅坐下。
吃饭间,江氏跟白子旭聊了许多。
白荏苒从他们的聊天中总结出来,白子旭的爹两年前赌博把家里的房子都输了,冬日赌完后去喝酒整夜未归。
白子旭找了他整夜,找到他时,他已经冻死在了巷子里。
江氏得知情况后,将老房子借给了白子旭住。
白子旭本身对江氏也很照顾,哪怕是她搬了家,平日一有空就来看看她,每次来都给她买些吃食。
白荏苒记得,江氏一直都很喜欢白子旭,甚至产生过让白荏苒嫁给他的念头,只是想到他那个爹,便摒弃了这个想法。
吃饭间,白子旭多次握拳挡着唇,眉头轻蹙,似乎是在忍着咳嗽。
白荏苒给江氏夹了块菜,望向对面的白子旭问道:“言初哥是不是有些咳嗽?喉痒吗?”
“有些,尚且能忍。”
白子旭回过头去咳嗽两声,还刻意压低了咳嗽声。
036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言初哥咳嗽多久了?”
白荏苒早就发现他咳嗽了,只是等着饭吃的差不多了才问。
白子旭凝眉回到道:“有些时日了,看过大夫也吃了药,就是不见好。没什么事,过些时日应该就好了。”
“我近两年闲来无事学了些医理,我给言初哥哥把个脉看看吧。”
她对着白子旭勾笑着,眉眼自然弯起,软软甜甜的样子让人难以拒绝。
咳嗽有时候不是挨的过去的,还得看什么原因引起的咳嗽,要对症下药。
白子旭犹豫一瞬,拉开袖子将手臂递向了她,温声道:“苒儿竟学了医理,倒是实属难得。”
以前白荏苒很喜女红,秀的一手好刺绣,倒是对读书这方面不甚感兴趣。
“闲来无事,学着打发时间罢了。”
白荏苒莹润的指腹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感受到手腕的肌肤触感,白子旭眉头一皱,那双温润眸子望向白荏苒的小脸,看着她专注的神情,缓缓垂下了眼帘。
“无痰吧?”白荏苒边给他把着脉边询问。
白子旭回道:“无痰。”
“嗯。”
片刻,白荏苒把手从他手腕收回,“上渍于肺,壅塞肺气,风热干咳之症。久服药不好的话,试试食疗吧。”
“肺燥干咳需鲜百合六钱(六钱=30g),琵琶六钱,鲜藕六钱,琵琶去皮洗净,同百合,鲜藕共入锅中,加水适量煮汤,克加少许白糖,每日一次可润肺止咳,服用些日子就好了。”
“言初哥若是不会做的话,明日来我们家,我让倾城给你做。”
白荏苒心里有个打算,需要跟白子旭谈谈。
她看着已经放下筷子的江氏,眉眼含笑,乖巧道:“娘,您累不累,我扶您回房休息吧?我跟言初哥许久没见了,我想跟他说说话。”
听到白荏苒的话,江氏稍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娘是要睡会,不用你扶着,娘自己回屋,你们说说话吧。”
她之前因为担心白子旭的父亲,才会不愿白荏苒跟白子旭在一起。
如今,白子旭的父亲都不在了,他若是不嫌弃她的苒儿嫁过人,他们能在一起,江氏倒是觉得很好的。
“隅璨扶着娘,你们聊吧。”
隅璨刚好吃好饭回来,江氏看到她,起身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出了饭厅。
对于白荏苒要跟他单独说话,白子旭也有些吃惊。
江氏离开后,他看向白荏苒,温声说道:“苒儿的事情,我都听江婶说了,你也别太难过,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与我说,我虽没大的才能,但能帮忙的必然义不容辞。”
“还真有个事需要言初哥帮忙。”
白荏苒也没跟白子旭客气,“去我屋里说。”
她说完,就起身出了饭厅。
白子旭虽觉得不合适,但也只能起身跟了出去,“去你房中,恐坏了你的名节,不若在院中说吧。”
白荏苒在桂花树下站定,转头看向他,“我都是个寡妇了,我无所谓什么名节了,外头太阳太晒了,言初哥要不是怕毁了你的名节,还是进屋喝茶说吧。”
站着说话干巴巴的,不如坐着喝茶好说话。
主要,她希望能说服白子旭过来帮她。
阳光下,她皮肤莹润,眉眼如画,笑的异常明媚,白子旭眼底涌出了笑意。
“我一个男子怕毁什么名节,去你房中说吧。”
白子旭无法拒绝白荏苒,跟着她去了她住的东厢房。
君子坦荡荡,他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担心白荏苒的名节。
白荏苒带着白子旭进了房间,让刚回来的桃子去沏壶茶。
她招呼白子旭在圆桌前坐下了,盯着他看了会,想着该怎么跟他开口。
白子旭见她那双眸子一直盯着他,耳根有些发烫,笑着问道:“苒儿妹妹有话直说便是。”
她那双眼睛宛若皎月,这般看着他,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那我直说了。”
白荏苒笑容满面的看着白子旭,清了清声音,“是这样的,我当初嫁人的时候,夫家不是给买了百亩良田吗,之前张婶那个儿子在这帮我娘收租子,管着家里的开销,但是没想到他们母子想毒害我娘,那个郑文卓还卷款跑了,现在马上该秋收了,我也不是很懂怎么收租算账。”
“这个事情,我听说了。”
白子旭眉头皱起,脸上是对张婶母子的厌恶,“他们忘恩负义,实在是枉为人。”
“嗯嗯嗯,就是。”
白荏苒附和的点头,“所以,我想请你来帮忙,或者有熟悉的可信之人,给我介绍一个,当然,月钱不会少的。”
这么点个家,她倒也不是非要找这么多人打理,只是她有别的打算。
得把家里先安排妥当了,她才能无后顾之忧去做别的事情。
白子旭略微沉吟,“我来帮你吧,那边布庄掌柜的侄子也在那去做账房,多我少我倒是不打紧。”
“言初哥能来,那可是太好了。”
白荏苒听到白子旭要来,那双明眸中满是兴奋。
原主记忆中,这个白子旭正直的很,是个可信可靠的人。
看到白荏苒亮晶晶的眸子,白子旭忍不住笑了起来,“苒儿变了许多,比以前更加开朗了,原本就很好,这般更好些。”
他本来还担心白荏苒因为变故不开心,现在看到她没受到任何影响,便放心多了。
“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嘛!要是总想着以前的事情,以后的日子还怎么去过,沉浸在悲伤中过吗。”
白荏苒要是不开朗,早就活不下去了。
她看着白子旭,问了个关键性问题,“言初哥,你可成亲了?”
原主入宁王府时,白子旭没有成亲。
刚才她也没听到江氏和白子旭说起这个话题,所以就问问。
问清楚好方便做安排。
白子旭面色微僵,对着白荏苒无奈笑了笑,“并未成婚,我如此这般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他目光温柔看着白荏苒,眼底闪过些许怅然,转瞬即至,便又是那副温润儒雅的模样了。
白荏苒看着他,凝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子旭长得很清俊,浓眉如画,齿编贝,唇激朱,脸部线条柔和温润,端的一副气质书生的模样。
她看着看着,忽的笑了起来,“言初哥这么好看,找媳妇还不简单,日后看上谁家姑娘了,跟我说,我给你存老婆本。”
老婆本?
白荏苒看到白子旭眼里的疑惑,解释道:“我亡夫那边的说法,就是聘礼的意思。”
“既然言初哥还是一个人,那就先搬来这边住吧,西厢房还空着,你来就住西厢那边,家里还要建设装修一下,还需要麻烦你操心。”
老房子那边距离这边有点远,办起事情来太麻烦了。
她问白子旭结婚没结婚,就是想看他方不方便来这边住。
她还要去忙活医馆的事情,家里有倾城她们照顾也够了,只是那百亩良田和家里的开支还得需要人管。
白子旭就是那个又信得过,又合适的人。
桃子提着热茶进来,白荏苒接过茶壶,给白子旭倒了杯茶,“不过也不着急,言初哥方便时再搬来,到时候喊杨壮和三墩去给你帮忙。”
037真的是千年人参!
白子旭接过她递来的茶,笑道:“我本住的就是你家的房,孑然一身没什么东西要搬,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些书,我将布庄的事情处理妥了便过来。”
白荏苒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碰了一下白子旭手中的杯子,笑颜如花道:“就这么说定了。”
她本来还在惆怅,去哪找那么一个能管事又会算账又正直的人,白子旭愿意来,可算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白子旭看到她碰杯怔愣一瞬,随即便笑了起来,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白荏苒问了下他在布庄的月钱,按照那个标准给他双倍,毕竟家里田里的事情都需要他打理,需要操心的事情可比在布庄多多了。
白子旭倒是不太在意月钱多少,自幼白秀才和江氏对他就好,他又与白荏苒一同长大。他只是觉得白荏苒需要他,他便过来,根本无须犹豫。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白荏苒亲自把白子旭送到大门外。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白荏苒呼出一口浊气。
又了了一桩事情,心里又少了件事。
下午,还是让杨壮把木匠带来家里吧,她有些不想出门了。
药铺名字她已经想好了,就叫“白神医医药馆”。
世人一听神医两个字,潜意识便会觉得这大夫医术高明,哪怕有些不信的,也会因为好奇去看看。
这样,名声就容易打出去。
先让大家熟知,还会担心没人去看病抓药吗?
她医术自己心里清楚,哪怕没有金手指,也能保证药到病除。
这天下她治不了的病还真是不多。
在现代时,她那个大哥就很忌妒她的天赋。
她伸了个懒腰,走向了许久没有人打扫的凉亭,看着眼前有些杂乱的园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很快,她的家就会有个家的样子了。
她会让家里越来越好,日子越过越红火的。
墨韶华答应明天给她送千年人参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忘记?
倾城手里端着吴伯的碗筷,回去的时候看到白荏苒盯着园子,走上前去,“小姐是觉得这院子荒了吧,我马上就过来收拾这里,也就半天我就能收拾利落了。”
这前院她看着也不顺眼,只是还没抽出时间收拾。
白荏苒转头看向倾城,走到她身边,搂着了她的肩,脸上露出笑意,“嗯,喊上杨壮三墩他们,一起收拾一下,过几日让人过来修缮,将这院子池塘凉亭都打理一下,再弄个假山来,再挖个锦鲤池,游廊,栽种一些梅花,茶花树,好好的整理一下。”
这些都需要钱,所以她要好好挣钱。
她带着倾城往后院走,边走边打了个哈欠,“春困秋乏,小姐我有些困了,去迷瞪一会,你空了也歇会。”
倾城看了眼白荏苒搭在她肩上的手,有些腼腆的弯起了嘴角。
旁人都嫌弃她丑,只有小姐不嫌弃。
白荏苒对她好坏与否,她是能感受出来的。
她家小姐,是真的不嫌弃她。
进了二进院门,白荏苒把手从倾城肩上拿开,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去吧,叫杨壮来我这一趟,我有事吩咐她去做。”
倾城害羞望着白荏苒,眼睛里满是温暖。
小姐真讨厌,总喜欢打人家屁股。
暗处月影看到倾城脸上疑似娇羞的神情,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好好的姑娘家,丑就怪不得她,干什么做出这么做作的模样,真的是吓人。
还有那个女人,一个女人家,没事总打人屁股,不知道什么恶趣味。
他今日休息,回房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就又跑来这里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来了。
白荏苒没有在意到他又来了,直接进了房间,找到纸笔,画了几张图放在旁边。
随后,又将她昨日在药铺拿来的药,坐在木榻的案几旁开始捣鼓。
倾城说她想要变好看。
整形她是不会,但是让她变白,去疤痕的药膏她会做。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脸上的疤淡化了,变白了,倾城应该会很高兴。
月影挂在房檐下,透过窗户看着白荏苒专注的捣鼓药材,一会捣碎研磨,一会提炼,不知道她是要干什么。
但她专注的样子,看起来与平时不着调的样子完全不同。
认真专注的她,周身好似镀了光,甚是迷人。
杨壮中途来了一趟,白荏苒让他出去找个靠谱的木匠,回来给家里添置些家具。
她屋里还差个梳妆台,大衣柜,还有放置药的柜子。
杨壮走后,她一直在房中捣鼓药材,月影就这么在暗处看着她,丝毫不觉得无趣。
白荏苒感受到他的存在了,但以为是墨韶华派人监视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个闲到蛋疼的宁王,有这个人手干什么不好,天天盯着她,她都替他感到无聊。
她没有窗外有人,认真的研制着药膏,直到木匠来了,白荏苒才把半成品小心的收到旁边的雕花木柜里。
木匠是个四十多岁的矮个子男人。
白荏苒把提前画好的图纸递给他,跟他说了下家具的细节要求。
图纸上除了家具,还有一个放在院子里的秋千。
她小时候最羡慕二叔家的女儿荡的秋千,现在,她也要拥有一个。
把价格跟木匠定完之后,让倾城送木匠出去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白荏苒也有些累了。
她叉着腰,对着后院喊了声:“三墩,小姐我累了,给我搬个凳子在桂花树下。”
三墩正在劈柴,听到白荏苒的喊声,丢下斧头就往她身边飞奔而去。
房中靠在床上,与隅璨说着话的江氏听到动静,眼底露出了笑意,“这丫头,又胡闹了。”
“小姐爱笑,我看到小姐就觉得开心。”
隅璨笑容乖巧,端着江氏绣花的线框,整理着有些凌乱的线。
江氏点了点头,嘴角带笑,“是呀,她比以前爱笑了,也比以前爱玩了。”
三墩冲进正房,搬出一把花梨木的椅子,还顺手拿了个垫子,放到了桂花树下。
他走到白荏苒身前,笑呵呵的对着她伸出了大手,“我扶小姐坐。”
白荏苒看着他可爱憨厚的样子,心情极好的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小巧精致的手放在他硕大的手掌,更显得精致异常。
她懒懒的坐到椅子上,对着三墩伸出了手。
三墩以为白荏苒要摸他的头,赶紧弯下了腰,把头凑到了她的手边,方便她摸他的头。
白荏苒的手从他头顶略过,放在他的手腕,卷起了他的袖子,查看他手腕的伤。
还是昨天包扎的绷带,已经有些染血了,外面还蹭了灰。
白荏苒皱了皱眉,“去把药拿来,我给你换药重新包扎。”
这家伙一看就犯懒了没换药,不换药伤口怎么能快些好?
“没事,不疼了。”
三墩挠了挠头,憨厚的笑着,看着白荏苒的眼睛纯净如水。
“让你去你就去,小姐的话不管用了吗?”
白荏苒靠到椅背上,眯着眼看他,像是生气的模样,吓得三墩高大的身影风一般跑向了后院。
看着三墩的背影,白荏苒笑了笑,站起来,回屋去找了自己配制的伤药。
她的药,比药铺买的要好些,伤口愈合的也会快些。
月影看着白荏苒对下人如此之好,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有些复杂。
吴伯带着日晷往这边走来,月影提早察觉,微微蹙眉,在日晷走近前,悄然离开了这里。
日晷是替星辰来送人参的。
他往月影离开的方向看了眼,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跟着吴伯穿过了拱形门。
吴伯带着他进了院子,白荏苒拿着药刚出房门。
看到吴伯带着那个黑面罗刹进来,白荏苒拧起了眉看向日晷,“有事?”
怎么着让人暗处看着她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
日晷依旧惜字如金,将身后手里拿着的盒子递上,“人参。”
白荏苒没想到墨韶华这么快就让人送来了,本来不高兴的小脸瞬间喜笑颜开,变脸速度让人惊叹。
她把手里的药揣进怀里,快步走上前去,拿过日晷手里的木盒。
打开,看到里面的千年人参,抱过来在脸上蹭了许久。
“你家主子可真是言而有信的大好人,替我跟他道声谢谢。”
千年人参,真的是千年人参!
日晷看着她没见过世面的神情,微微蹙眉,转身走了。
038感觉
白荏苒把人参拿回房间,宝贝似的塞到了枕头下,才出房间关紧了门。
三墩手里拿着药和绷带,站在椅子前到处看着,寻找白荏苒的身影。
“小姐我回屋给你拿药去了。”
白荏苒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走到了椅子前,对着三墩伸出了手。
三墩这两日没好好上药,又干些劈柴烧水的活,手腕的伤恢复的不是很好。
白荏苒坐在桂花树旁的椅子下,拿着自己配制的药洒在三墩的手腕上。
为了让白荏苒方便给他上药,三墩单膝跪在了地上,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腕。
白荏苒认真的给他上好药,对着他伸出了白皙的小手,三墩把绷带放到她的掌心。
她动作轻柔的给他包扎好伤口,把药放到了他的掌心,摸了摸他的头,“这几天别沾水,砍柴挑水这种重活暂时别干,歇两天伤口好的才快。”
桂花轻轻飘落一朵,落在三墩的大脑袋上,白荏苒捏起来扔了出去。
她发现,三墩虽说十六岁了,但是心性很单纯,简简单单的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三墩看向白荏苒的小脸,毫不在乎的说着,“这点伤没事。”
跟以前受的伤比起来,这根本就算不得是伤。
白荏苒不赞成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就没事,是伤就疼,小姐我可舍不得我家三墩疼。”
她这话说得三墩大脸一红,扑过去就抱住了她,“我家小姐真好。”
“啧~”
白荏苒刚啧了一声,三墩就憨笑的放开了她,“我忘了,小姐不能随便抱。”
他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白荏苒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故意的。
“这次不跟你计较了,去休息去吧,小姐回房我还有事。”
她知道,三墩对她不会是别的心思,就也没有跟他计较。
心里惦记着房间的人参,就急着想回房间去。
她要赶紧处理一下那颗人参,留着备用。
“诶。”
三墩站起来,走到白荏苒身后,弯腰就把白荏苒连带着椅子抱了起来。
“诶诶诶,不是不让你干重活吗?”
白荏苒转身看向三墩,看到他笑呵呵的说着没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家伙,看着乖,一点也不听话。
三墩用脚踢开房门,把她送回了东厢房,又把椅子送回正房,这才回后院去。
桃子跟倾城给他们做衣服去了,房间就白荏苒一人了。
她关上了房门,从枕头下拿出了千年人参,走到窗边细细瞧了会,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
“啧啧啧,还真是千年人参,皇帝的宝贝儿子到底是不一样,还真有。”
要不是他想玩她,这个大腿倒是能抱抱。
算了算了,容易惹火烧身,还是拉倒吧。
她一个下午都在房间,拿出一半人参切成人参片,另外一半放在原本的盒子里保存起来。
一会让桃子给她找个密封的小盒子,专门存放人参片,方便携带,以便不时之需。
做完这一切,天都快黑了。
她舒展了一下身体,走到床边,扑到了柔软的被子上。
有点累!
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可不咋地。
想在现代时她的身体,那可是很有活力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
在床上闭着眼睛趴了一会,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直到桃子在门外喊她吃饭,她才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趴在床上懒懒的应了声,缓了一会,才爬起来。
陪着江氏吃了饭,给她把了个脉,扶着她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就让她回房间休息去了。
喊桃子去烧了些热水,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已经月上中空了。
白荏苒身穿白色睡裙站在床边,抬头看着满天星尘。
桃子在她身后给她擦着头发,与她闲聊着。
她话里话外都是在夸赞倾城的。
说她做饭好吃,就连做衣裳都是把好手。
才一天的工夫,就裁出来所有人的衣片了,说是两日就能给三墩做身衣裳出来。
她不但做的好,而且做事利索,做什么都是井井有条,又快又利落。
白荏苒第一眼看到倾城,她就知道倾城是个会干活的。
看着时间不早了,白荏苒转身拿过了毛巾,让桃子去休息了。
桃子嘱咐她头发干了再睡,才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白荏苒觉得这个时间江氏应该睡了,拿出一片人参含在嘴里,外衫都没穿,放轻脚步去了江氏的房间。
江氏每日睡觉都很早,几乎是天黑就睡下了。
她想趁着江氏睡着,用金手指帮她把毒给彻底解了,也免得她多受几天余毒的痛苦。
今夜月色极好,她没有点灯,只凭着房中微弱的月色走到了江氏的床边。
江氏的毒素扩散到了全身,想要清除余毒,便需要将手对着她的心脉处,解毒的时间稍长一些。
白荏苒担心她中途醒来不好解释,用银针先将她扎晕了,才解开她的衣裳给她解毒。
看着毒素一点点从她体内出来,白荏苒眼底涌出几分暖意。
给江氏解完毒,用帕子把掌心的毒擦拭干净。
将江氏的衣裳整理好,盖好被子,坐到床边,盯着她看了会。
在现代,她妈妈要是活着,她可能也是个有人疼爱的小可爱。
她在床边坐了会,脱了鞋子钻进了江氏的被窝。
她小心翼翼的把头靠在江氏的肩上,拉着她的手抱住了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躺在母亲臂弯的感觉。
江氏身上很暖,让她觉得好似心都暖了。
原来,躺在妈妈怀中是这样的感觉。
白荏苒眼底泛着泪,吐出口中的参片放到床边柜上,抱住江氏闭上眼睛,在她温暖的怀抱沉沉睡去了。
翌日一早,明媚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房中。
江氏看着白荏苒睡的香甜的小脸,眼底暖意萦绕。
小丫头,这么大了还半夜钻娘的被窝,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手指轻柔的挑开白荏苒脸上的碎发,嘴角带笑,小心翼翼的越过她下床去。
她今日,觉得身体异常轻松,丝毫没有前几日的疲惫虚弱感了。
想来,是她的苒儿的药有效了,把她身上的毒都解了。
她刚起身,守在外面的等着伺候她洗漱的隅璨,就笑着说道:“夫人醒了,我伺候您……”
“嘘~”
江氏赶紧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着她往床上指了一下,“丫头还睡着呢。”
隅璨赶紧噤声,可白荏苒已经被吵醒了。
她在床上伸着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睡的好舒服。”
揉着蓬乱的头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双眼朦胧的打量着房间。
看了看江氏,又看了看隅璨,才记起来自己昨夜钻江氏被窝了。
她对着两人笑着打了招呼,“娘早!小丫头早!”
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隅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早!”
小姐这个样子也太可爱了,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咪,看的人心痒痒,想揉一揉。
江氏看着她这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身又走向了她,“哎呦,娘的小懒猫醒了呀。”
她今日身体舒服了,人也精神了许多,心情自然也好了。
笑着走到床边,揉了揉白荏苒有些乱的头发,满眼温柔宠溺,“看看这睡的,头发都成鸡窝了,等着一会让桃子来我这拿点头油好好梳梳。”
白荏苒最喜欢江氏看她的眼神,那种视她如珍宝的眼神。
她伸手抱住江氏的腰,撒娇的用脸蹭着她。
“嗯,娘最好了。”
“你呀,还跟个孩子一样,快起床洗漱吃饭了。”
江氏宠爱的摸着她的头,心中暖意萦绕,怀中便是她的生活的希望。
“好,起床。”
白荏苒松开江氏,看到她今天气色好了,心里也觉得高兴。
她直接从床上蹦下来,顺手拿起床头柜子上的参片,趿拉着鞋子就跑了。
江氏看她衣服也不穿,就这么往外跑,在后面喊道:“这孩子,外衫也不穿,冻着了可怎么办?”
“衣裳在我屋里,我身体好,娘放心吧。”
白荏苒的人影已经消失在江氏的视线,欢快的声音从院中的游廊旁的假山石后传来。
江氏无奈的笑着摇头,“这孩子,越大越没个样了。”
四年不见,她觉得白荏苒好像变了个人。
以往的她沉静,话也不多,有心事都放在心里也不说。
如今的她,倒是开朗了许多。
江氏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好。
她觉得白荏苒开心就好了,日子总得开开心心,过的才有滋有味。
039真是晦气!
白荏苒吃了早饭,嘱咐隅璨照顾好江氏,就带着桃子和杨壮去药铺了。
她和桃子打扫着药铺的卫生,杨壮整理有些杂乱的后院,还有就诊的病房。
二楼也要收拾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忙活了大半天,白荏苒累的腰酸背痛。
她正准备带着桃子和杨壮回家吃饭,倾城把饭菜送来了。
在白荏苒他们吃饭的空档,倾城把后院的枯草全部清理出来了,还整齐的堆在了小厨房。
白荏苒吃完饭再去看,院子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了。
她感叹了句倾城能干,就让她带着杨壮回家去了。
搬运东西这种活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她跟桃子就可以了。
今日收拾完后,明天再整理一下细节就差不多了。
趁着修整这几天,再招个识字的伙计。
等着木匠那边病床还有匾额打好,寻个良辰吉日就能开张了。
日落西山,天边山峦镶嵌了霞光,晚霞美不胜收。
累了一天了,白荏苒揉着酸痛的肩,带着桃子回家去了。
晚饭倾城已经做好了,她陪着江氏吃了个饭,跟她说了下医馆的事情。
江氏嘱咐了她不要太辛苦,需要帮忙的喊她就是了,其余的倒是没说。
她虽不想白荏苒出去抛头露面的,但白荏苒若是想干,她也不会反对。
只要她开心便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白荏苒抱了江氏一下,就回去洗漱睡下了。
睡前,她凝神听了一下,月影好似不在这里了。
宁王是终于对她放心,把人撤走了?
这样最好!
她躺在床上,桃子给她盖好被子,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白荏苒的手摸着脖子上的玉坠,感觉眼皮有些沉,缓缓进入了睡眠。
在半梦半醒间,她突然听到房顶有人踩踏的声音。
她瞬间清醒,倏地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下床,把枕头塞进了被子中。
在窗户拴子被匕首挑开的前一刻,她拿起床头的针带,身形灵巧的躲到了房间隔断之后。
是贼?
朦胧月光照进房中,白荏苒在看到黑衣蒙面,手持兵器的人后,便不这么认为了。
那人进了房间之后,手持利刃,直奔床边,利刃对着被子中的枕头就刺了上去。
这人身手利索,目标明确,明显的是来取她性命的。
感觉到被子里不是人的时候,杀手眼神突变。
白荏苒沉着镇定,从隔断雕花缝隙中弹射出一枚银针,直射杀手颈间。
那黑衣人眼神一凛,堪堪偏头躲开。
这边银针躲开了,却被白荏苒从别处射出的银针插进了颈肩,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白荏苒算好了他躲避的方向,所以是连发,这杀手根本无法躲过。
见杀手倒下了,她从隔断走了出来。
走到那黑衣人身边蹲下,拉开他脸上的面罩,在他唇边发现了鲜血。
探了下杀手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气绝了。
竟然在晕倒前咬碎了毒药自尽了。
人死了,就问不出幕后的人了。
就这么死了,还真是麻烦!
白荏苒借着月光端详着他的脸,扯了扯他的脸皮,确定自己是不认识他的,原主也不认识。
她刚穿越来没几天,是什么人想至她于死地?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在杀手身上摸索了一会,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扒开杀手衣领的时候,看到了他锁骨上狼头刺青。
狼头刺青?
在特定位置刺青,是江湖组织喜欢做的事情。
有人买凶要杀她!
白荏苒拿着火折子点亮了蜡烛,找出纸笔,将他锁骨上的狼头临摹了下来。
收起纸笔,她从床头衣架拿了件外衣穿上,穿好鞋子,快步往正房去了。
刚才凝神倾听时,虽只听到这一人,但她心里不放心江氏,想去看看。
床上江氏睡的正香甜,被白荏苒推门声惊醒,抬起头,撑着身子看了眼。
看到是白荏苒,她松了口气,“又想跟娘睡呀,秋夜寒凉,快过来。”
她以为白荏苒半夜过来,是又想跟她睡。
白荏苒走到她身边,帮她拉了拉被子,“我就是来看看娘,娘赶紧睡吧,我回去了。”
她确定江氏安全,就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凝眉往自己房间看了眼,去后院喊了三墩。
刺客已经死了,不能把他的尸体就这么放在家里,得让三墩趁着夜里给扔出去。
这边穿过一个巷子就是城中河,尸体直接抛进去就好了。
像这种杀手刺客,官府捞到尸体,也不会去查探。
三墩睁开眼睛看到白荏苒,正要说话,白荏苒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话,跟我来。”
三墩习惯穿着衣服睡觉,当即从床上爬起来,什么都没问,跟着白荏苒去了她的房间。
看到地上的黑衣人时,三墩身上散发出了浓浓的怒意。
“我没事,他吞毒死了,我扛不动他,你帮我把他扔到河里去。”
白荏苒拍了拍三墩的手臂安抚他,走到尸体前,取下杀手脖子上的银针。
这特么的,被人刺杀,还要夜半抛尸,真是晦气!
三墩没有问什么,听话的点头,一手拎起了杀手胸前的衣服,把他抗在肩上就往外走去。
白荏苒不放心他,跟着他一起从后院出了门。
大臻没有宵禁,但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除了秦楼楚馆,也没有什么地方营业,在外面的人也几乎没有了。
白荏苒带着三墩走了偏僻的巷子,一路小心查看周围。
到了河边,她巡视了下四周,凝神听了下,确定百米内没活动的人,才让三墩扛着尸体从暗处出来。
三墩悄无声息的走到河边,把杀手的尸体扔到了河里。
尸体下沉,河面荡起一圈圈的波纹,随后重新归于寂静。
事情办完,白荏苒赶紧拉着三墩走了。
百米外,倾欢坊三楼一个窗口,墨韶华坐在窗户上,眸光深沉的望着这边,对着暗处的月影吩咐,“月影,去把河里的尸体捞出来。”
倾欢坊距离白荏苒抛尸的地方不近,但墨韶华的角度刚好看得见这边,而这边看不到他。
他本没看出是白荏苒,但却一眼认出了三墩那个大个子。
白荏苒竟然还会杀人抛尸,倒是让他有些吃惊了。
记得以前,还看到她因为看到一只死老鼠,吓得哭泣不止。
和离后,她竟然都敢抛尸了!
月影自然也看到了,心头疑惑比墨韶华更深。
他得了命令,几个起落便落到了白荏苒丢尸的地方,跳进水中,将尸体捞出,提着飞身进了墨韶华所在的房中。
墨韶华凝眉上前,示意月影检查尸体。
月影扒开尸体衣领时,墨韶华眉头倏地皱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眸中泛出了刺骨冷意。
天狼阁杀手!
有人买凶杀白荏苒!
这几天他一直让人守着白荏苒,不见她的得罪什么人。
唯一得罪的,就是他那个一直与他不对付的九弟。
但他太了解墨韶衍了,他不屑于买凶杀个女人。
难道是……
月影看到这人是天狼阁杀手时,狭长的眸子也眯了起来,“主子,是阁中杀手,看样子是在被活捉前嗑毒了。”
天狼阁,大臻最有名的杀手组织。
组织幕后主子,是墨韶华。
墨韶华望着地上尸体,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脸色深沉,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沉静片刻,脚尖轻点上了窗台,飞身离开之时,给月影留了话,“将天狼给本王带来。”
“是!”月影领了命。
墨韶华从河边掠过,轻飘飘落在了对面。
他身后暗处,几个黑影一闪而过,追随而去。
040互不相欠
月色如水,秋夜寒凉入骨。
白荏苒平白被人暗杀,心里难免有些生寒。
回去的路上,她嘱咐了三墩对此事缄口不言,回去继续好好睡觉,当作不知道此事。
三墩很听白荏苒的话,只要是她的命令,他是一定会听从的。
从后门回到家后,白荏苒拴起了门,让三墩回房休息了。
三墩要送她回去,她说想自己走走,命他回去了。
脸色深沉的看着三墩进房间,她才叹了一口气,抱着胸缓步往房间走去。
今夜星光明媚,月影朦胧,空气中飘着怡人的桂花香。
夜景美好,可她刚抛了尸,实在是无心欣赏。
从后院往厢房去的途中,她似是感觉有人跟踪,便凝神辨别了一下方位。
在确定确实有人跟踪时,她琥珀色的眸子寒光骤起。
手摸向别在腰间的银针,迅雷不及之势转身,几缕银光穿破月色,直奔着墨韶华而去。
墨韶华在空中翻身躲了过去,刚起身,又几枚银针划破空气,带着不可挡之势,向他颈间飞来。
他在空中旋身躲过,惊讶于白荏苒银针竟用的如此之好。
他抬手对着身后要上前暗卫做了个手势,身姿轻盈飘然落到长廊之下,身体隐藏在长廊阴影之下。
他本来没想跟白荏苒动手,没想到白荏苒竟然能准确的判断出他的位置。
如此难得的好时机,他便没有说话,想趁机试试白荏苒的身手。
他这个前王妃藏得可真够深的,向来能洞察人心的他,这会看着白荏苒,也觉得真真假假难辨了。
墨韶华的身影隐藏在阴影之下,白荏苒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出他一身白衣,身上气息有些熟悉。
她眉头倏然凝起,飞身而起,对着他的头侧踢过来。
管他是谁,大半夜的潜进别人家的,怎么也不会是好人。
墨韶华见她出招,嘴角勾起,抬手轻松挡住她踢来的脚,手腕翻转,抓住了她的脚踝,将人往身前一拉。
白荏苒指间夹着银针,靠近他时,毫不留情往他后颈插去。
墨韶华快速松开她的脚踝,抓住了她袭来的手腕,“本王的前王妃好本事。”
听到墨韶华的声音,白荏苒指间正要弹射出的银针陡然收住了。
她就说觉得气息熟悉,原来是墨韶华身上的气息。
他平日府里用的是龙涎香,这会气息夹杂着脂粉气,所以她一时没有分辨出来。
这人怕是在哪个温柔乡来的。
不好好的搂着温香软玉睡觉,大半夜跑来她家干什么?
想到这,白荏苒凝眉打量着墨韶华,没好气道:“王爷大半夜来我家干什么?怎么,别的姑娘玩腻了,想来我这打野食,找新鲜?”
她对墨韶华的印象着实是好不起来。
本身他风流只是他的事情,但他把主意又打到她身上就不对了。
今夜被刺杀本来就不高兴,这会又被墨韶华跟踪,她说话都带着刺。
墨韶华没有介意她的话,松开她的手腕,“本王只是无意在河边看到你,想来看看你可有受伤?”
打野食,找新鲜,这也是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
听到他的话,白荏苒稍愣了一下,心中惊讶抛尸竟然被他看到了。
她当时明明探查过了周围百米的,她凝神时,连呼吸频率都能听出,竟没发现他在附近。
他竟深不可测到了这个地步!
她心中惊讶,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第一次抛尸没经验,我下次注意,是杀手要杀我,不敌之后吞毒自杀,可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
长廊阴影下,墨韶华看不清白荏苒的神情。
白荏苒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道:“既然王爷知道,要是不准备定我的罪,那就离开我家吧,以后也请王爷见我不识。”
她想了想,她只得罪过两人。
一是,墨韶衍送礼不成,恼羞成怒。
但他身边高手众多,没有必要买杀手。
江挽月看到与墨韶华在一起的是她了,嫉妒心作祟,买凶杀她。
虽说江挽月是个名门闺秀,但是买杀手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的。
这两人无论是哪个人,都跟墨韶华脱不了干系。
她就说跟皇家人扯上关系,就不得安生了。
现在看来,她想的没有错。
墨韶华跟着她的步伐,声音清朗,“本王还有事要与你说。”
白荏苒见他还跟着她,猛的停下脚步转头,跟墨韶华撞了个满怀。
她往后退了两步,借着月色打量着他,“王爷说什么?”
墨韶华打量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衫,眉头微微凝起,“先回你房中再说。”
月色下,本就俊美的墨韶华,更多了几分飘然若仙的感觉。
可白荏苒无心欣赏美色,转身往房间走去,算是默认了墨韶华进她房间。
推开门进入房间后,白荏苒点亮了灯光,看向自顾坐到她案几上的墨韶华,“王爷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要是关于半夜抛尸的事情,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半夜被刺杀,杀手自己嗑药,我不能就这么把尸体放在我家吧。”
墨韶华眉头微挑,拿起案几上的一支笔放在手中把玩,“本王知道,本人已经让人去查买凶之人了。”
他把笔放回笔架,“本王准备留两人在这保护你,想告知你一声并非监视,本王说到做到,你大可放心。”
之前月影跟他说白荏苒能觉察到他,墨韶华还有些疑惑,今日算是彻底的信了。
白荏苒厌烦他派人监视她,他才想着与她说清。
白荏苒看着他良久,忽的笑了声,“王爷为何这般对我?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已经和离了吧?我与王爷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王爷完全没有必要管我。”
她想到墨韶华那点心思,便觉得厌恶。
墨韶华皱着眉看着白荏苒,“是和离了,但本王亏欠与你,想要补偿你一些。”
听到他的话,白荏苒轻笑了声:“我觉得王爷不欠我什么,就算是还有亏欠,我也不要王爷还了,日后王爷走王爷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是王也对我最大的补偿了,王爷觉得可好?”
她感觉,跟墨韶华扯上关系,她就过不了自己喜欢的小日子了。
乌烟瘴气的日子上辈子过够了,现在,她只想过安生日子。
之前她在阴谋陷害中过了一世,没道理穿越来了还不得安生。
暗杀这种事情,她自己可以想办法解决,没有必要再跟墨韶华牵扯不清。
041钻床底?
听着白荏苒的话,墨韶华眉头拧紧,“本王觉得不好。”
他是第一次在女人这受挫,虽说也没有其他女人了,但这感觉不是很好。
“你是本王的前王妃,现如今有人要杀你,本王如何能坐视不理?”
白荏苒感觉墨韶华并不想轻易放过她,心里便有些烦了。
她微垂眼眸,脑中忽的闪现出一个想法。
她走近墨韶华,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俊脸,小手柔弱无骨的附上了他的胸膛,拍了拍他的衣襟。
“王爷,您觉得会是谁要杀我?会不会是你那个白月光?”
原主足不出户,性格更是弱到任人欺负,根本没有跟人结过仇怨。
左思右想,她还是觉得江挽月最可疑。
现在想来,昨日在宁王府拐角看见的那抹粉色衣角,怕是她身边的人。
为了个人参,招惹了杀身之祸,她这是亏大发了。
墨韶华抓住胸膛的小手,眼眸深邃,像只能看透人心的千年的狐狸。
“是与不是,本王自会查清楚,这件事情,本王会给你个交代的。”
“这么说,这事王爷是一定要管了。”
白荏苒用力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走到床边,把杀手之前落下的剑踢进床下,大咧咧的躺到了床上。
“说实话,我想跟王爷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我这种平头百姓,只想安生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跟您这样的大人物接触,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手撑着头望向墨韶华,“王爷明白我的意思的吧?”
墨韶华眼底闪过异色,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也很直接,“本王查过你的过往底细,你并未学过武,医术更是没有接触,在王府醒过来后性情更似变了一个人,对此,本王很是好奇,倘若你解了本王的疑惑,本王便能明白你的意思。”
变化之大,让他觉得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但又确确实实是一个人。
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白荏苒从不掩饰自己的性情,因为她有自知之明,装也装不像。
况且,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
肆意潇洒活着,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可她也不能说不芯子换了吧!
古人迷信,万一把她当妖怪烧了,她才是死的亏。
她看着床边的墨韶华,没准备正面回答他。
翻身坐起,盘着腿,对着他笑了笑,“王爷是后悔跟我和离了?还是觉得我生了反骨很有趣,激起了你的征服欲,想让我陪你玩?”
如玉的小手勾住墨韶华的腰带,媚眼如丝,笑容魅惑,“其实我都是装的,我就是想欲擒故纵吸引王爷的目光,其实我一直爱着王爷,不然王爷再把我娶回家,我陪王爷玩一辈子。”
说着,还恶心吧唧的给墨韶华抛了个媚眼。
她觉得墨韶华现在缠着她,就是征服欲在作祟。
要是她跟别的女人一样上杆子,他可能就失去兴趣了。
墨韶华垂眸看了眼腰间的小手,眼底涌出了玩味的笑。
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他若是不逗一逗,岂不是浪费了她费力的表演。
“你当真这般想?那本王回去禀告父皇,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以亲王最高规格准备聘礼,重新迎娶你入府,与你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你可拉倒吧,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王爷自己都不信吧。”
白荏苒猛地收回手,心里忍不住骂了他一声贱。
婚离都离了,又这样不依不舍的,不是贱是什么?
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海王收心堪比彗星撞地球。
当她是原主那个傻子,不用骗就跟着跑?
这墨韶华就是个老狐狸,软硬不吃,打定主意想要逗着她玩了。
直接说也无用,使招也没用,她有些累了,直接躺到床上装死。
“求求你了,让我好好活着吧,我真的没有兴趣跟渣男玩感情呀。”
她翻了个身朝里,背对着墨韶华,生无可恋道:“只要不再娶我,王爷想干什么干什么吧。”
对于墨韶华,她已经没有太多要求了。
“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墨韶华的声音从身后轻飘飘的传进耳中,似乎带着阴谋,让白荏苒一个哆嗦,猛的又坐了起来。
“当然不是,做什么梦呢,我说的是不打扰我的情况下,我没空跟王爷玩,王爷还是早点回去吧。”
惹不起躲得起,以后最多看到他躲着点。
墨韶华望着她轻笑了声,从袖间掏出一柄镶嵌蓝色宝石的匕首,扔到了床边,“留着防身,长剑不适合你,我把皓月明阳留下,你有事就唤他们。”
他弯腰,正想把床底长剑拿出来,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苒儿,怎么这么晚了还亮着灯,可是睡不着?可要娘进来跟你说说话?”
门口传来江氏的声音,白荏苒生怕她直接推门而入,猛地下床,一脚踩到了墨韶华的背上。
墨韶华猝不及防被她踩的趴到了地上,脸色瞬间黑如土色。
他正要发飙,白荏苒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跳到他身旁,边把他往床底推,边回外面的江氏,“我正要睡呢,娘怎么起了,夜深露重,娘赶紧回去睡吧。”
墨韶华堂堂宁王,怎么可能钻床底?
他一把拍开白荏苒的手,下手没收住力道,“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间尤其明显。
两人都是一愣,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做反应,就听外面江氏问道:“什么声?”
江氏在门口,说话间就要推门进来了。
听到推门声,墨韶华快速起身,眼神怪异的看了白荏苒一眼,在江氏踏进房门的瞬间,快速打开窗户,翻窗而出。
他什么都没做,竟有种偷情被人抓奸的感觉。
死女人,竟然想让他钻床底,真的是太过分了。
白荏苒看到江氏进来了,不动声色的把匕首藏到了枕头下,快步迎上了她。
“这大半夜的,娘怎么起来了,还就披着一件衣裳,夜深露重的,您这身体才好,别再冻到了。”
她把江氏肩上的外衣往上拉了拉,走到门口把门给关上了。
“我起夜,看到你房中灯还亮着,便过来瞧瞧你,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当心熬坏了身子。”
秋风瑟瑟,从窗口吹进来,江氏望向窗口,皱起了眉,“天寒了,窗户都不关,这般大咧咧的不会照顾自己,真是让人不放心。”
她走到窗边,将窗户关起来,拉上了窗栓。
“我从娘屋里回来,突然想起来药铺还有事情没安排好,这才没睡,刚才觉得闷,才开了窗透透气。我这正要睡下,娘就来了,睡的时候我肯定是会关上窗户的。”
那个死男人,翻窗翻的挺熟练呀,看样子没少翻人家窗户。
江氏见白荏苒无事,嘱咐她赶紧睡,就回房去休息了。
042怀上了渣男的崽子,咋办?
江氏走后,白荏苒栓起门,想从床下拿出剑好好收起来。
趴到地上往床底看去,发现剑不见了。
刚才墨韶华似乎是想拿剑,八成是被他刚才顺走了。
“真是爱多管闲事。”
白荏苒爬起来,拍了拍并不脏的膝盖。
拿出放在枕头下的匕首,拔出来看了眼。
匕首出鞘,银光闪烁,映出跳动的烛光。
看着就是个好玩意。
白荏苒用手摸了一下匕首刃,轻轻一碰,只觉得指腹一阵刺痛,匕首瞬间割破皮肤,鲜血渗了出来。
“啧,这玩意可真锋利,一个王爷竟然随身携带匕首防身。”
怕是身边的暗卫太废物,给不了他安全感吧。
白天累了一天,这会又折腾了大半宿,白荏苒把匕首收到枕头下,凝神辨别了暗卫的方位。
房梁上有一个,房檐下还有一个,房顶竟然还有一个。
只是,房顶那人,气息很稳,比这些暗卫高上不止一点。
墨韶华的深浅,还真的是不好探。
她知晓墨韶华对她没有坏心思,便翻了身,拉着被子盖好,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了。
……
月色正浓,湖畔泛气迷雾。
倾欢坊三楼窗边,墨韶华背对着窗,面无表情,深邃眸光沉静深幽,绰约身影笼罩月光之下。
他面前地上跪着个玄衣男子,男子眼角额间有个竖着的疤痕,似是开了天眼一般。
天狼低垂着头,身侧的掌心渗出了冷汗,试探的叫了声,“主上。”
他哪里知道接的个普通的单,暗杀对象竟然是他们主子的心上人。
要是知道的话,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接。
再说了,这样的单根本不用经过他这里,下面风主就处理了。
墨韶华指尖轻轻敲击身侧,凝眉,“确定是定国公府小姐身边的婢女?”
天狼阁不会刺探买凶之人的身份,但是墨韶华要知道,他们自然有知道的办法。
玉壶!
江挽月的贴身婢女!
谁要杀白荏苒无须多想了。
“是,属下可以确定。”
天狼抬起头,语气笃定。
墨韶华抿了抿唇,转身望向窗外,修长的手放在窗沿上,手背青筋微微凸起,声音淡若清风,“杀了,吊在江挽月的床边。”
他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就好似在说今夜的月亮好圆。
然而,天狼似乎已经习惯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天狼起身,从另一个窗户飞身而出。
墨韶华不直接动江挽月,已经是顾及与她和定国公府的情谊了。
无论何等情意,妄图动他的人都是不可能的。
他早知江挽月不似平日看着那般柔弱,但倒是没想到她都敢买凶杀人了。
看来,有些事情是需要提上日程了。
他对着身后木头桩子似的日晷吩咐道:“传出去,本王准备向父皇请旨赐婚我与定国公府嫡女的婚事了,必须传到我那个父皇耳中。”
若是不出他所料,皇帝会给江挽月赐婚,但对象绝对不是他。
皇帝宠他真真假假,自然不会让他与位高权重的国公府通婚。
他仰头望着空中星尘,眸光沉静如水,却隐约藏着几分深不见底的哀伤。
第二日,江挽月醒来就看到玉壶的尸体悬挂在床边,当即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之后便每日梦魇,口中喃喃厉鬼来报仇了。
卧床不起多日,甚至请了宫中御医。
……
白荏苒只收到墨韶华暗卫的口信,说是要杀她的人已经处置了,让她放心。
墨韶华倒是没再来找她,他没有出现的日子,让白荏苒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既然墨韶华帮她处理了,她也没有找他问清楚。
她心中知道是谁干的,问与不问也没什么必要。
桃子打探到的消息,墨韶华确实也给她出气了,只是手段柔软了些。
白子旭处理完布庄的事情,提着一个包裹,抱着一些书过来了。
白荏苒早就让人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了,他来了之后就直接入住了。
白荏苒花了半天的时间,把租地的佃户信息,还有家里要怎么整,以及他需要做什么都跟他交接好了。
每月家里会有固定的开支预备金,像家里仆人的月钱这些,白荏苒都让白子旭自己定。
她每月将银子给他,有特殊用途,或者说不够了,就再找她要就好了。
有了白子旭的帮忙,白荏苒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专心搞她的药铺了。
白子旭的咳嗽还未好,白荏苒写了药膳的方子给倾城,让她每日给白子旭做药膳。
白子旭吃了七日后,竟真的不咳嗽了。
这些日子,白荏苒也没有闲着。
墨韶华留在她身边的暗卫,她留了一个在家里保护江氏,剩下那个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也没有刻意关注,只当他们不存在,就也没有别扭的感觉了。
反正她的话墨韶华也不会听,她也就只能被迫接受他的好意了。
木匠按照她的要求,先把医馆的匾额做好帮着挂上了。
又花了些日子,把医馆里里外外修整了一下,还添置了很多东西。
这些日子不少人来应聘伙计,白荏苒最后挑了个长相白净,说话温和,做事有条理,关键会算账还认识草药的。
这算是全能型人才了,只是要的月钱也稍微高点。
月钱高点就高点,能把活干好省心最重要。
伙计名字叫田阅禾,据说老家涝灾,他来京都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早已迁居,他无处可去,只能先找个活计。
楼上刚好有床,后院还有厨房,白荏苒让他在这住下了。
开业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十八日,提前做了宣传,开业前三日免费诊脉。
医馆开业前一日,白荏苒在医馆忙到很晚才回去。
秋凉如水,她搂着桃子的肩,边走边跟她扯皮。
夜色中,忽的窜出几个人,拦住了她跟桃子的路。
白荏苒的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银针。
她还未动,一个臭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白姑娘,好久不见,可有想念本王,本王可是想你想的很。”
上次给白荏苒送完礼,墨韶衍就被皇帝指派外出办公的老五强拉出京了。
一去个把月,前日才刚回来。
听到身后的声音,白荏苒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些。
是墨韶衍!
这家伙距离上次见面,都要有一个月不见了,怎么突然又诈尸了?
白荏苒拍了拍桃子的肩,让她不要怕。
把手从桃子肩上拿下来,她缓缓转过身去。
今夜月色极好,墨韶衍身着朱红锦袍,嘴角带着笑,样子骚包的很。
虽说他行事打扮张扬了些,可长得确实也好看。
白荏苒看着他,正想说话,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有种想要吐的冲动。
她赶紧把视线从墨韶衍身上移开,捂住嘴往路边跑去,扶住墙一阵干呕。
墨韶衍:“……”
看到本王就想吐了?
他看着扶着墙干呕的白荏苒,觉得她肯定是故意作此姿态,想要羞辱他。
愤怒的走上前去,抓住她的肩把她拽起来,正想训斥,白荏苒突然“呕”的一声,把晚上吃的那碗馄饨全吐他身上了。
墨韶衍额头青筋跳了跳,愤怒的一把甩开白荏苒,张开双臂,怒吼着让人准备衣服给他换,飞奔的消失在了白荏苒的视线中。
墨韶衍那群侍从看到这个场景,都忍不住沁出冷汗,赶紧的跟着墨韶衍跑了。
他们家主子最怕脏,平白被吐了一身,必然怒急了。
今晚回去,怕是月亮是圆的都是他们的错了。
白荏苒无暇顾及他,擦了擦嘴,给自己把了个脉。
阴搏阳别……
谓之有子!
白荏苒仰天长啸一声:“草泥马呀!”
桃子被她吓了一跳,紧张的问道:“小,小,小姐,怎么了?”
043是个无心之人
白荏苒正了正神色,神色轻松对桃子道:“没事,吃坏东西了,天不早了,回家吧。”
要真的是吃坏东西就好了。
肚子里突然出现了个不速之客,这可怎么办?
要真是个行商的孩子,倒也不是不能生出来玩玩。
可特么这是个皇子龙孙,要是被宁王那个渣男知道了,可还了得?
江氏一直让倾城热着饭等白荏苒,守着白荏苒吃了饭,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忧的询问她怎么了?
白荏苒只说是太累了,就让桃子给她准备水,简单洗漱之后就让桃子回去休息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素色的窗幔,手放在平坦的小腹,眉头都拧成麻花了。
这特么真的是不想让她有好日子过。
她猛的坐起身,在房中折腾了会。
披上件水蓝色披风,坐在案几边,眯起眼睛看着案几上的一包药,还有一个包裹。
打掉吧?
或者,揣着崽跑吧?
江氏年岁虽说不大,可是弱不禁风的。
怎么跑?
好不容易有个妈,不能说丢就丢了呀!
她抬起纤纤玉手,放到了堕胎药上,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孩儿,别怪娘狠心呀!
呸呸呸,不是她的孩子!
可是……
“砰砰砰!”
“苒儿,睡下了吗?”
门外传来白子旭温润的声音。
白荏苒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对着门外的白子旭回了句,“言初哥有事吗?”
“是这样,这季的租子已经收了,昨日已经将粮卖给了粮商,账目我已经整理出来了,本想早些给你,你这两日回来的晚,我看着你房中灯还亮着,便给你送来了。”
白荏苒站起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白子旭站在门前,浅色衣裳,背对着月光,手中拿着账本还有个木匣子,看不清他脸上神情。
“时间不早了,苒儿还是早些休息。”
白荏苒接过账本,看了眼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关心了句,“言初哥咳嗽刚好,平日多穿点衣服。”
“嗯,我知道了。”
白子旭看着白荏苒似乎是不高兴,拧起眉,“苒儿可是有心事,不妨与我说说。”
他知道自己能帮上的不多,但也想尽力为她分担。
白荏苒心头一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直看的白子旭心中发毛。
他轻咳了声,温声问道:“可是不方便说,那我便先回房了。”
白荏苒收起心里荒唐的想法,对着白子旭笑了笑,“嗯,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言初哥晚安!”
“嗯,早点歇着。”
白子旭笑容温和,视线落在她脸颊碎发,身侧的手微动,最终还是松松的握成了拳,垂眸转身走了。
两手清风,身无功名,怎配得上她!
看着白子旭的走远,白荏苒关上门,靠在门上仰天长叹了声。
贼老天,是要玩死她吗?
反正现在才刚发现,考虑两天再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吧。
她刚才一瞬间想给孩子找个便宜爹,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此对人家白子旭多不公平。
她不能为了自己,耽误了白子旭。
还是再想想吧。
翌日,白神医医药馆开业。
因着前三日免费诊脉,一大早,医药馆门前就排起了长龙。
白荏苒在大堂摆了张桌子,一个一个的给他们把脉。
她能说会道,而且诊脉准确无误,就连多年旧疾都能说出原委,让人不得不信服。
有病自然是要抓药,抓药自然是要付钱。
白荏苒第一天就赚了一大笔,幸好她之前让杨壮去进购了一大批药材来。
对面茶馆二楼雅间,依旧是那个靠窗户的位置,墨韶华修长手在杯口轻轻滑动,视线望向窗外街道,似乎是在看来往人群,可视线却透过人群,看着医药馆里那个神情认真的女子。
他对面的江千烨不断叹息,叹的让墨韶华心烦。
他收回视线,看向愁眉苦脸的江千烨,“怎么了,相好的如姑娘跟别人跑了?”
江千烨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摇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本世子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怅然,不对,确实是为了个女人。”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愣是把喝茶喝出了借酒浇愁的味道。
“还不是月儿,前段时间婢女被人杀了吊在床边,吓得她大病了许久,病刚好点,又赶上陛下赐婚给她和康王,她现在在家寻死觅活的,闹的全家不得安生。”
他凝眉打量着墨韶华,眼底带着怀疑,“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墨韶华鄙夷的瞥着他,“我在意何用?你莫不是玩物丧志,脑子都没有了,父皇下旨赐婚,我在意能让他收回旨意吗?”
就算不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世,皇帝也不会让他与定国公府联姻。
他名义上的母妃淑妃,母族父亲是当朝宰辅,门生无数,太子亦是要唤傅相宇一声太傅,定国公府手握兵权,定国公大儿子又屡立战功。
文武联姻是大忌,尤其是一个位高,一个权重的。
“我都知道,可我不是心疼妹妹嘛!”
墨韶华说,江千烨都明白,他只是不明白墨韶华对江挽月到底有没有情意。
他没憋住,还是问了,“你是不是从未想过娶月儿?不对,陛下赐婚前,我还听到传言说你准备找陛下赐婚了。”
墨韶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如今想再多又有何用,我跟月儿本就无缘,六哥为人和善,月儿嫁给他也不会受委屈的。”
定国公府庶出大公子江千隽,是个真人物。
嫡出的江千烨,虽说已经是世子,可却是个真正的花花公子。
他私底下简单与否墨韶华不在意,至少明面上他是京都公认的不务正业的纨绔。
墨韶华选择与江千烨混在一处,也就是看在他京都第一纨绔的名声。
江千烨收起思绪,站起身,“今日晚上倾欢坊画舫一年一度花魁选举,我得回去换身衣服,你有没有话需要我带给月儿?”
“没有。”墨韶华垂眸喝茶。
江千烨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好带着随从离开了。
他那个妹妹,多年的感情算是付诸东流了,墨韶华根本就是个无心之人呀!
唉!
江千烨走后,墨韶华靠在窗边,看着忙碌了一整天的白荏苒。
她平日里一副不着调,嘴毒的令人发指,没想到认真起来竟然这般迷人。
白荏苒有些乏累,忍了几次想吐的冲动了。
她抬手揉了揉酸胀的肩,桃子见状,赶紧上前给她捏着肩。
夕阳西下,来看诊的人没几个了,白荏苒舒展了下身体,对着对面的人伸出了手,“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头疼,有时疼的人不想活了,有时又轻点,这会就没有那般痛。”
对面坐着一个妇人,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相异常的貌美,额上包着绣花抹额,眉头因为身体不适紧紧拧着。
她穿着看着颜色朴素,头上饰品也不多,但只是那支帝王绿翡翠耳坠,便是价值连城。
而且,她身侧还跟着个婆子和两个丫头,应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
白荏苒可是古医世家的家主,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044屏鸢长公主
白荏苒把手指放到她的手腕,仔细的给她把着脉,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凝重起来。
不是病,而是被下毒了。
伤害头部神经的毒,前期只是头痛欲裂,后期便会丧失视觉,记忆混乱,疯癫致死,且这类毒药很难诊断出来是中毒。
要不是她曾经在白家古医书上看到过,她也无法诊断出是中了毒。
看到白荏苒凝重的神情,那妇人问道:“可是治不了了?”
两月前她突然头疼,疼的她无法忍受,拿头撞墙都无济于事,大夫给开的药喝了只能缓解一些,可是一停下药便疼得厉害。
可就算是没那般疼,也隐隐的疼着,很是折磨人。
婆子总劝她说是在家闷得,今日喝了药好些了,才出门走走。
看着这边排着长队,且一个姑娘家自称神医,从里面出去的人又对她赞不绝口,她这才来试上一试。
死马当活马医,总不会比现在还差。
白荏苒收回手,眉眼含笑,语气轻松,“治我倒是有办法治,只是这费用要高一点。”
免费把脉,可不是免费治病。
“你当真有办法?只要你能帮我看好病症,诊费多少都无妨。”那妇人眼底带着疑惑,打量着白荏苒。
请了多少御医了,都只能给她开些缓解的药物,这么年轻的姑娘真的能治好她的头疾?
白荏苒笃定笑道:“治不好不收费。”
她白神医药到病除,不用药都能保证身体康复,她没有理由不自信。
给有钱人家夫人把病看好了,说不定她再给别人推荐,何愁挣不到银子。
等她的名声响了,把逼格拉高点,跟那个扶风公子一样,给谁看病,要多少钱都看心情了。
那妇人看着白荏苒那双明亮的眸子,莫名觉得她可能真的能把她的头疾治好。
“那有劳大夫了。”她对着白荏苒温和的笑了起来,“要如何医治,何时医治?”
“就现在,夫人请随我入诊室,我给夫人扎针,但是只能您自己进来,旁人进来会打扰我行针。”
那夫人身边的婆子闻言,赶紧担忧的叫了她一声,“夫人。”
“无事。”那夫人对着婆子笑了笑,重新望向白荏苒,“那边走吧大夫。”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头疼了,一个大夫,最多是治不好,对她倒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白荏苒喊了声药柜内的田阅禾,让他招待着剩下的几人先喝点茶等候,便带着那妇人去了诊室。
剩下排队的几人都想看看,这白神医到底能不能把这妇人的病治好,也就没有着急,都在大堂等着。
诊室是按照白荏苒的要求装的,有看诊台,还有手术台,医疗器具的柜子应有尽有。
白荏苒让妇人坐到了椅子上,从怀中小盒子里取了片参片放进嘴里。
妇人疑惑她要如何给她医治,那双温柔的眸子看着她。
“夫人莫担心,很快夫人就能摆脱头疾了。”
白荏苒边跟夫人说着话,边展开针袋,走到她身后,摘下她头上抹额放在旁边。拿出银针扎到了她头上的穴位。
妇人似乎是经常被扎针,倒是也不紧张,很淡定的让白荏苒给她扎针。
扎完针后,白荏苒将右掌放到她的脑后。
一股黑色气体从那妇人脑后穴位渗出,在她掌心凝结成为粉末。
那妇人不知道白荏苒做了什么,只觉得头疼感在一点点的剥离,随着白荏苒的手离开她的头,头疼感也消失不见了。
头上虽然还扎着银针,可她却丝毫感受不到头疼了。
以往大夫给她扎针虽然有些效果,但是见效很慢,并且效果甚微,从未有过这么快就止住头疼的时候。
她感觉很是神奇,想转头望向白荏苒,被白荏苒阻止了,“夫人不要乱动,稍等片刻,我帮你把针取了再动。”
白荏苒低头望了眼掌心的黑色粉末,找了个瓷瓶,将少许粉末装到了瓷瓶里。
她走到柜之前,装模作样的倒出一粒补充能量的药丸,过来给了那妇人一粒褐色药丸。
“夫人吃下这粒药,头疼症便可解了。”
虽然她的金手指便可解毒了,但是扎针吃药,装装样子还是有必要的。
不然太过于简单就把病给治了,这夫人诊费给的怕是觉得亏了。
妇人真切的感受到头疼好了,接过她递来的药丸,没有丝毫犹豫便吞下了。
白荏苒给她取针之时,将实情告知了她,“夫人的头疾并非病,而是中了毒,中了这种毒的,前期只是头痛欲裂,后期便会丧失视觉,记忆混乱,疯癫致死,且这类毒药很难诊断出来是中毒。”
“我只是个大夫,其他的事情不便多说,还需夫人自己斟酌。”
她不跟这妇人说实话的话,以后再中毒,还要赖她医术不行了,所以实话必须要说。
这妇人闻言稍愣,随即便皱起了眉。
她似乎是知道了谁给她下的毒,等到白荏苒给她取完针,起身对着她温声道了谢,“白神医真是神医,我得多谢白神医的救命之恩。诊费多少,我这便让婆子奉上。”
何人给她下毒,她心中有数便好,白荏苒不说不问倒也是个聪明人。
诊费是她事先允诺的,哪怕千两,她也必然会信守承诺付钱。
“夫人客气了,因为给夫人服用的药丸所用药材贵重,所以诊费稍微高些,要五十两。”
白荏苒算了下人参片的价格,成本在二十两左右,加上保住了她的命,要五十两不多。
那夫人看着眼底含笑的看着白荏苒,“倒是不多,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医术竟然如此了得,你日后必然会前途无量的。”
她拿起旁边的抹额塞到白荏苒手中,“今日你救我一命,日后有事拿着这抹额去屏鸢长公主府找我,我会尽可能的帮你的。”
长公主!
白荏苒只当她身份不一般,没想到竟然这么不一般。
“你是长公主殿下。”
她拿着抹额,屈膝就要跪下,屏鸢长公主伸手扶起了她,“你与我有救命之恩,无须跪拜。”
白荏苒就猜到她不会让自己跪,才装模作样的要跪的。
长公主,墨韶华和墨韶衍的姑姑,小子们怎么着也得给姑姑几分面子吧。
白荏苒没想到药铺开业第一天,就救了个大人物,心里美滋滋的。
她陪着屏鸢长公主出了诊室,长公主让婆子付了一百两的诊费,满眼笑意的跟白荏苒道了别。
白荏苒接了银票,神情恭敬的将她送到了门外。
没了头疼的困扰,她脸色好看多了,走起路来步伐都轻盈了许多。
田阅禾看着妇人一出手就是百两,惊讶的合不拢嘴,都忘了送人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等着诊脉的,见那妇人拧着眉进去,舒展眉头出来,还出手就是百两,都惊呆了,纷纷催促神医给他们诊脉,只是说话语气明显恭敬了。
这可是神医免费诊脉,他们可是赚大发了。
045活该你单身
墨韶华看着屏鸢长公主出来,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小皇姑姑!
宫中那么多御医,她为何要来找市井大夫看病?
墨韶华心中生出几分疑惑,对着星尘道:“去查查给皇姑姑看病的御医。”
“是,属下这就去。”星尘领命离开。
白荏苒的医术墨韶华还不了解,但隐约知道她能瞬间解毒。
他只听说屏鸢近来犯了头疾,也入府去看了两次,自是不解她为何会来白荏苒这看病。
屏鸢对他向来亲厚,他自是要查一查的。
屏鸢长公主走远后,白荏苒抱着银票猛亲了一口,眼底泛出耀眼星芒。
钱是个好东西呀!
她把那个相当于承诺的抹额和银票塞到袖袋,才笑嘻嘻的回了大堂。
墨韶华看着她抱着银票猛亲,收起思绪,嘴角忍不住上挑,“这般爱钱财。”
白荏苒诊了一天的脉,他就在对面茶楼待了一整天,丝毫不觉得无趣。
日晷和星尘站的脚底板都麻了,却也只能看着自家主子不倦的坐着。
也不知道他坐一天,屁股麻不麻?
天色渐晚,墨韶华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看了眼已经忙完,伸展懒腰的白荏苒,才带着日晷离开了茶馆。
白荏苒足足忙了一天,刚动了动脖子,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捂着嘴忍住干呕的冲动,让桃子赶紧去给她买碗馄饨来。
这小崽子怎么这么能折腾?
这才一月多点就开始孕吐了,不知道得吐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她望着药柜愣了一会。
她已经潜意识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了吗?
不不不行,她还得再想想。
墨韶衍身着银朱锦袍,神情慵懒傲慢带着一群人走进药铺。
看到白荏苒盯着柜台的田阅禾看,轻笑道:“看什么呢?他能有本王好看?”
身后传来墨韶衍的声音,白荏苒实在忍不住想翻白眼。
昨晚吐了他一身,今个他竟然又来了。
他到底是有多闲?
白荏苒回头,对着墨韶衍皮笑肉不笑道:“澧王殿下最好看,这大臻朝,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成了吧?澧王殿下来我这小小医馆,是来看病的吗?”
虽说白荏苒敷衍的很,但前半句话墨韶衍听着很受用,后半句墨韶听着就不是味了。
这女人明显的在骂他有病。
墨韶衍不跟她计较,他双手抱胸靠在柜台上,那双丹凤眼睨着白荏苒,“你昨晚吐了本王一身,月前还将本王送的礼物都丢出去了,这账是不是得算算?”
白荏苒身体不舒服,不想跟他掰扯,走进柜台,拿着账本看着。
“我今天太累了,这账过两天再算行吗?”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墨韶衍很不满。
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这么忽视他。
他转身,趴在柜台上靠近白荏苒,唇角勾出一抹冷意,“本王就是要今天算。”
白荏苒白嫩手指拨动这算盘,“那澧王殿下要怎么算?”
田阅禾在旁边整理草药,只悄悄回头看来两眼。
经过上次在御香楼的事情,墨韶衍在白荏苒面前也不装,挑眉道:“听闻你扔了本王的礼物,却收了八哥的人参,难不成你心里还惦记着八哥?”
“惦记他?你是喝了几斤假酒?还是没喝就多了?”
白荏苒正琢磨着,怎么把墨韶华放在她身边的暗卫还回去。
她现在有妊娠反应,墨韶华虽说答应她暗卫不是监视她的,但这种话不可信。
这两天反应不大她还能忍住,要是等反应大的忍不住了,肯定是要露馅的。
“你……”
墨韶衍被白荏苒怼的有些生气,他冷哼了声,“本王不信,你怕是还不知道八哥是什么样的人吧,本王今日就让你看清他。”
他绕进柜台里,抓住了白荏苒的手腕就往外拉。
“啧,你这人真是有病,我帐还没盘完呢。”
白荏苒挣扎着手,可墨韶衍握得很紧,她手腕皮肤都磨的火辣辣的了,也没有挣脱开来。
“掌柜的!”
田阅禾着急的喊着,追到铺门口了,看着墨韶衍那一群随从,不敢再上前去了。
墨韶衍是个皇子,白荏苒不敢轻易伤了他,只能回头跟田阅禾说:“桃子回来,跟她说我有事出去了,让她先回家。”
皓月在暗处,不敢对墨韶衍出手,又觉得墨韶衍没有伤害白荏苒,便只是跟着了。
他拉着白荏苒上了马车,才松开她的手腕。
“你还没看过八哥风流荒诞的模样吧,今晚便让你看看,不知你看了,对他的心会不会还那般坚定。”
墨韶衍神情冷傲,说起墨韶华时,眼底带着几分鄙夷,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白荏苒的手腕被墨韶衍搓的通红。
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轻轻的揉着,“谁特娘的对你八哥的心坚定了,我只想搞钱你看不见吗?你们皇子都闲的蛋疼吗?”
她一点看墨韶华的心思都没有,看着墨韶衍也觉得烦透了。
要不是伤了这货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她就一针扎死他丫的了。
蛋疼?
“你这个女人竟这般粗俗。”墨韶衍眯着眼看着白荏苒。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晃得白荏苒胃里一阵痉挛,忍不住的就想吐。
墨韶衍看到她好像要吐的样子,赶紧往旁边挪了些,“你不会又要吐吧?你这是病了?”
白荏苒好不容易忍住孕吐的冲动,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饿的,给我点吃的。”
她今天忙得都没吃什么饭,这会觉得胃里难受的很。
墨韶衍看着她好像确实很难受的样子,打开茶几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食盒,端出两盘糕点。
“你不是号称神医?为何自己的病不看看?”
白荏苒不想理他,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她两口就把手里的糕点吃完了,然后又拿了两块。
吃的有些急了,她觉得有些噎得慌,对着墨韶衍招手,“水,给我倒杯水。”
墨韶衍向来呼风唤雨的,头一次被人当下人使唤,额角青筋跳了跳,最后还是忍住了,玉手执壶,倒了杯茶递给她。
怀孕不宜饮茶,白荏苒轻轻抿了一口,把嘴里糕点化开了,就放下了杯子。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我真的不想看你八哥,更不想看他那浪荡样。”
听到白荏苒的话,墨韶衍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靠在马车上,唇角勾起愉悦的笑,“去看花魁选举,本王管你想不想看,本王想让你看,你就得看。”
白荏苒讥笑了声,陡然转移了话题,“你有王妃了吗?”
墨韶衍疑惑她为何这般问,却也回答了,“尚未娶正妃,这不是在等你点头。”
“哦,那活该你单身,我是瞎才会看上你这种霸道不讲理的人?”
白荏苒嫌恶的白了他一眼,不管他气得脸都黑了,转头往马车窗外看去。
气死活该,反正也是他上杆子来找气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