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找个女子来
谁能想到啊,镇国大将军啊,居然会做这种拿着麻袋揍人的事情。
公孙珘心疼了那些说书先生一刻,然后憋着笑问他:“你既怕别人认出你来,要套着麻袋打人,又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订位子,岂不是自相矛盾。”
人家看今日的赤淮这么不同,想想就知道了是他做的。
赤裕得意地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都告诉你了是我们做的,你这个知道了既定事实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肯定不敢下结论,最多猜忌。”
公孙珘无奈地摇摇头:“都说你在出国的地位是皇上也让三分,却不想你也这么幼稚。”
虽说他幼稚,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心里感受的是温暖。
或许从前到现在都一样,跟赤淮在一起的时候总能让她觉得畅快,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去做。
“听着是比昨日舒服多了,只是你叫他们这样实在违心,同一天之内所有的故事都变得一模一样,太假了。”公孙珘好笑地听着他们说自己是多么的勤政爱民,比之前说她不好的更甚。
赤淮却不管这些:“你只要开心便好,他们本就胡乱编造,不差这么一回。”
公孙珘点点头,停顿了好些,才觉得这话不对,“你说什么呢你!?”
赤淮悠悠地笑道:“你生气作甚,难不成你清楚女帝是什么样的,或者说,这说书先生说的是你?”
“自然,自然不是我,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女帝才不是他们口中那种不务正业的,她,她也很认真的想要做好一个君主的好吗!”
赤淮点点头:“好,我知道。”
公孙珘错愕,然后俯下来趴在桌上看着赤淮,轻声问:“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虽然本姑娘知道自己貌美如花,但是你年纪大了些,我是不考虑的。”
赤淮似在撒娇,语气慵懒几分:“大了些好,那些年纪小的不懂事,你知你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你不喜欢什么。”
她该是脑子糊了,竟与他争起来:“日久生情,在一块儿久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你还想着跟别人日久生情?”赤淮冷笑:“是哪个不长眼的盯上你了,我便去将他的眼珠子诓下来,喂狗。”
公孙珘一哆嗦:“你这话说的,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也不至于这样,不至于……”
……
梧桐殿。
青草死了以后,皇后将其妹妹处死,以绝后患。此时跟在身边的是殿中的旧人了,梅心从前一直想靠近皇后为她办事。
但是之前一直都是青草跟在白芝身边她没有机会,现在正好顶上,一时得意,有了骄傲,对着其他的宫女颐指气使。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做事情的,扫个地也来来回回好几遍,一会儿娘娘出来了挡着道碍着视线要你们好看!”
宫女们不敢得罪,也好快些扫,谁也知道现在梅心是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找出一点事儿来说她们的错处。
白芝也不管这些,她们自是苦不堪言。
白芝小憩起来交她:“梅心?”
前一刻还漫是骄傲的梅心连忙换了一副面孔,小跑进去伺候,给白芝梳妆:“娘娘今日怎么快就醒了呀。”
白芝愁眉不展的:“本宫睡不着啊,想着现在公孙家的事情没处理好,真是寝食难安,对了。让你叫人去盯着锦兰殿,有什么动静?”
梅心道:“皇上前日去了一趟,出来的时候是挺开心的,也不知贵妃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现在这么喜欢去那边。”
白芝冷哼,“她还能有什么手段,不过是皇上觉得她现在有些与众不同了,起了兴致,但是这世间有些长啊,再这样下去,总是不好的。”
梅心为白芝想了法子:“娘娘,奴婢觉得既然皇上对她有兴趣,咱们可以再找一个人,让皇上分了宠爱,等皇上冷落了邱贵妃,咱们再来收拾这个女子。”
让一个女子先去对付邱妍妍?
这段时间南宫安的态度确实与从前不同了,白芝知道男人是什么模样,更何况是这么花心的南宫安。
“按照上一次岳殊的要求,去储秀宫挑个机灵听话的送过来。”白芝扶上发钗:“去办吧,也算是本宫提携你的第一件事,不要叫本宫失望了。”
梅心开心地应声,然后快速地去了储秀宫。
半个多时辰以后,就带了一个面若桃花的姑娘过来。白芝细细打量她的模样,不像自己跟邱妍妍一样纤瘦,微微有些丰满。
只是前凸后翘的,每一寸肉都好似长对了地方,连她一个女子看了都说好。
“将你自己的身世与本宫说说吧。”靠在榻上,白芝问她。
那女子是跪着,低着头说话,声音像是夜莺一样清脆:“奴无姓,叫曼曼是禹州人,今年已有十九了,是从前在禹州王府的旧人。皇上进金都的时候将府中的女婢挑选了一批跟着进宫,奴已经进宫三年了。”
白芝哭笑不得,“这个皇上,这件事情本宫居然都不知!”
梅心连忙安慰:“娘娘不知正常,娘娘平日里也不管后宫这些事,皇上后宫的妃子本来就不多,那些大臣送进来的妃子,也都老实巴交。只有一个邱家的做了贵妃,前些年也不受宠,您自然不用管的。”
白芝点点头:“是啊,今日有一个邱贵妃想起来要得到皇上的恩宠,明日就会有其他的妃子想起来,本宫是时候管管了。”
曼曼被白芝叫人带着梳洗打扮一番,再回到白芝眼前的时候,还真是眼前一亮。
“不成。”白芝看她的模样,多了几分嫉妒,却很明智:“她穿的太素雅了,邱贵妃就是这样的,找一个差不多的人给皇上看怎么会有意思,去换了,换得狐媚子些。”
要区别很大,才能引起南宫安的注意,白芝清楚这点。
何况南宫安在禹州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就是花街柳巷,打扮好了让他想起之前那段逍遥日子,更容易得宠。
第四十七章 怎么能不相信我
换了一身橙色的宫装,不同的是全用轻纱般的布料,若是不动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区别,一点微风便会将身材衬得显目。
白芝点点头:“嗯,是不错,一会儿本宫让皇上过来用晚膳,你让她准备一下,准备献舞。”
梅心犹豫片刻,道:“娘娘,午膳的时候皇上去了锦兰殿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只怕今日都不会出来了。”
白芝默了默,然后微笑着说话,“是么,他还真是好手段,看来上一次的摔杯烫手是警告得太轻了些。”
梅心跟着说:“可不是么,原本以为贵妃知道分寸,也该有自知之明不能跟您争斗的。”
“争斗?”白芝冷笑:“就凭她也配跟本宫斗吗?蠢货,皇上去了锦兰殿正好,你去请邱贵妃跟皇上一同过来。”
梅心不明白,刚刚想要问,就豁然开朗,笑呵呵地夸奖白芝:“皇后娘娘真是聪慧,这样当着贵妃的面将人推给皇上,一来邱贵妃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示大度定是不会有什么话好说,二来也是您在警告贵妃。”
白芝抬起自己涂了一半蔻丹的手,似笑非笑:“是警告贵妃不假。”但也是为了警告南宫安。
南宫安之所以会喜欢白芝始于容貌不假,可世间美貌女子千千万,如何可能会一直把控着南宫安的心呢。
知情人,包括鹰卫内部的人都以为整个鹰卫是南宫安建立的,但这若是没有白芝,哪来的鹰卫呢?
虽然现在鹰卫看似只听南宫安的,但鹰卫里最重要的人员都在白芝的掌控之中,没有人能够让这些人改变自己的忠心。
这些年鹰卫为南宫安做的多多少少的事情,若是没有鹰卫,他也不会有今日的底气坐在皇位上。
所以南宫安要封白芝做皇后,这些年对白芝“宠爱有加,百依百顺”有没有真正的喜欢未可知,但有所忌惮是真。
她要当着邱妍妍的面送人,是要警告邱妍妍不假,也是要警告南宫安,别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公孙珘现在被赤淮给救走,在将军府里过得舒舒服服的。
各大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都将故事给该了一时间全都在夸赞女帝的好,而且都出现了赤淮的身影,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南宫安也当笑谈一样跟邱妍妍提及此事:“你是不知啊爱妃,当年这个赤淮冲进皇宫取了南宫晋的首级,场面凶残至极,你可知是为何?”
邱妍妍微微一笑,手里拿着绣框绣线坐在床沿看着走来走去的南宫安:“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看不惯他夺了女帝的位子,欺负她一个弱女子,臣妾也是听说赤将军是最为忠心的。”
南宫安摇头:“不是不是。”
“那还能是为什么,臣妾说句忌讳的话,赤将军定也不会对这皇位有什么想法的呀。”
南宫安走到她身边,弯下腰看着她:“自然是为了朕的那个妹妹,那个女帝。”
邱妍妍的手微微一抖,“怎么可能呢,他们能有什么交集,这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呀。”
南宫安轻笑,盯着邱妍妍试探性地说:“怎么,朕说到这个爱妃心里不悦?朕听闻你与赤淮曾有婚约,但是朕招你入宫的时候却并未有人提及,这是为何?”
这是邱妍妍最不淡定的事情,却要故作冷静,带着撒娇般的嗔怒:“好啊皇上今日是借机讽刺挖苦臣妾,臣妾这些年为了这些流言蜚语受了多少冷眼。皇上对臣妾好臣妾以为皇上您是不会听这些的!”
邱妍妍将绣框丢在边上,耍起了性子,这倒让南宫安更加疼爱了,连忙上去抱着安抚。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都是朕的错,朕不好。朕这是跟你开玩笑的,朕若是不相信你如何还会封你为贵妃,现在怎么会日日过来呢?”
邱妍妍进宫以后,对南宫安没有别的情绪,都是一副很冷淡的表情。
如今主动的笑脸相迎,今日还生气了,在南宫安眼里别有风情,“朕啊,从前不知道你的好,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邱妍妍抽泣两下:“皇上说的话臣妾哪里能信,那日别人再多说几句,只怕皇上又要过来对臣妾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了。”
南宫安抱着她摇了摇:“不会的爱妃,你还不相信朕吗?”
哄了一阵,南宫安才继续说下去:“说起来啊,赤淮是为了这个女帝,是大家都在猜测的事情,但是朕却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邱妍妍问:“为何,皇上可是去问过他了?”
“那倒不是,朕就是想起来他这些年留在金都一不为功名二不为权利的,之前还找朕要了东宫院子里的一棵大树,花多少时间弄过去的也不嫌累。还有这次,不都是为了女帝的名声么?”
邱妍妍倒吸一口气,依靠在南宫安的怀里,“就算他喜欢女帝又如何,活着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个机会,难道死了以后还能有机会跟女帝在一块儿吗?真是可怜的人。”
邱妍妍是千万个不愿意相信这些东西的,她的赤淮,她心中的赤淮哥哥绝对不允许喜欢上别的女子,就算是个死人也不可以!
说话的时候对南宫簌就带着几分敌意:“女帝会出事,肯定也是因为自己蠢笨,没有处理好朝臣皇家的关系,怨不得别人。”
南宫安笑道:“可不是么,也多谢朕这个妹妹了,不然啊朕现在孩子禹州呢,只怕这辈子也不会认识你这么个俏佳人啊,哈哈哈哈!”
“皇上你说这话,臣妾该脸红了。”
南宫安哈哈大笑:“朕就喜欢看你……”
绿柳小碎步进来俯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皇上,娘娘,皇后娘娘那边的梅心姐姐过来说皇后娘娘请皇上跟娘娘去梧桐殿用晚膳。”
南宫安有些许不耐烦:“好好的用什么晚膳,皇后不知道朕在锦兰殿了?”
邱妍妍垂眸,笑道:“娘娘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有什么有趣事情要告诉我们,也未可知,臣妾跟皇上一块儿过去也好,臣妾倒也没在梧桐殿用膳过。”
第四十八章 曼婕妤
阿曼已经准备好了,当南宫安跟他们一同进梧桐殿的时候,她们首先听到的是笛声响起然后是树下美人,正在翩翩起舞。
南宫安先是一愣,很快目光就被阿曼的身姿所吸引,阿曼戴上了一层面纱更是为自己多添了几分色彩。
南宫安多看几眼,露出了笑容。
邱妍妍觑一眼南宫安,南宫安的眼神透露出了喜欢,再看阿曼,看着氛围,就知道今日白芝叫他们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一舞过后,梅心跟在白芝后面,二人才从正殿出来,笑着迎南宫安:“皇上对臣妾今日的安排可还满意?”
南宫安不解其意,只是这女子他还未见到容颜便觉得喜欢:“皇后今日这是怎么了?”
白芝从未给她寻过女子,更何况是像现在这样的将女子推到自己的跟前来,显然的要他收了这个女子。
“不知道这女子,是何处来的?”
白芝笑了笑:“外头说话不舒服,咱们进去说,臣妾早为皇上还有妹妹准备了新汤,先用些,说道说道,一会儿再用膳也不迟啊。”
她们进去,席地而坐,白芝让阿曼站到跟前来。打她站过来,南宫安的眼神就时不时地看向阿曼。
白芝含笑地说道:“这,前几日臣妾去储秀宫了。”一听到这个,南宫安两眼放光,他自是记得上一次岳殊说的长生之道。
这事儿呢,邱妍妍是不知道的,自然成了白芝南宫安之间的小秘密。
南宫安心照不宣地点点头:“那你是觉得这个女子能够伺候好朕了?”
“这女子不仅各方面都符合臣妾给皇上挑选后妃的条件,更是生得丰满圆润,有大富大贵之相。且通情达理又是皇上从禹州带过来的,臣妾觉得真是个妙人儿,这就引荐给皇上了。”
“哟,还是禹州过来的呢?”南宫安一听就欢喜:“朕可想念禹州那个风水宝地了,如今去的机会少了,这可真是个妙人儿。”
白芝看他欢喜,内心真是不知何思绪,面上是喜欢的,但是心里是真真的看不上眼这件事儿的。
“只要皇上喜欢,臣妾就开心了。”
南宫安也知道这个白芝的意思,叫邱妍妍过来还不就是为了提醒他,不要过分疼爱邱妍妍么。
南宫安对阿曼道:“既然是皇后的意思,朕也颇为喜欢你,你说说,你想要个什么身份呢?”
阿曼被吓得连忙跪下,不敢将头抬起来:“奴不敢有这样越矩的行为,一切全听皇后皇上做主,就算是让奴在身边当牛做马奴也是感激涕淋,是奴的福分啊!”
南宫安一听,笑得更欢了,“好一个妙人儿啊哈哈,守礼知趣,朕很喜欢啊。那……”他看向坐在边上的邱妍妍。
“贵妃啊。”
“嗯?”邱妍妍一直神游之外,她一点也不在乎白芝是不是给南宫安塞人了,这样更有意思,说明白芝是怕了。
虽然她的意思是在警告自己,但是细细想来,她若是不怕,何必多此一举。
南宫安道:“皇后随朕的意思,朕也是个迷糊的,不如你来说说这个女子该给个什么身份才好呢?”
邱妍妍自然不会抬高了一个女婢的身份,也不会降低了这个禹州来的情怀。
“在宫中算是个旧人了,又是皇上带进宫的,臣妾觉得,不如就做个婕妤吧。”
看白芝眼神就知道,她对于邱妍妍的回答也很满意。便是这样,阿曼做了婕妤,这顿膳食用的也是很尴尬了。
……
将军府。
公孙珘好几日抓着赤裕,“你老实说,你主子从街上回来以后就不见人影了,去哪里了?”
赤裕甩开她的手:“你管那么多干嘛呢你,主子爱去哪里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鱼翅你行不行我让你变成碳烤鱼翅呢?”公孙珘微笑地看着他:“我保证啊,让你死得一点痛苦也没有,死了以后尸体放上半天就臭了!”
“你你你!”赤裕瞪着她:“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这世上没有比你更恶毒的女人了!”
公孙珘一脚踹过去,被他躲开:“最毒什么妇人心,最毒的就是你这张嘴,你说点好听的能死啊你!”
赤裕撇了她一眼:“你爱听不听!”
赤裕不告诉公孙珘,公孙珘就去找阿九。像是一只小猫,拉着阿九的手就不放:“阿九,好阿九,你跟我说说,将军上哪儿去了,回来以后话也不说人就没了,我也没做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把。”
阿九似笑非笑地看着公孙珘:“姑娘是不是心里记挂着将军,这才多久不见就开始想念了,日后岂不是要时时刻刻跟着才好?”
公孙珘老脸一红:“说,说什么呢阿九,不要乱说。我就是很好奇,你看我住在别人家里,总担心得罪了人家什么吧!”
阿九故意压低声音:“姑娘是真的不喜欢将军吗,将军什么都好,人长的好看,家世好,地位好,日后对妻子更是不用说的。”
公孙珘似要逃离:“你再说我日后就都不与你说话了!”
阿九却反过来拉住公孙珘:“说真的,你若是喜欢呢,府中上下都是开心的。将军这么大年纪了还未娶妻,大伙都盼着呢。”
公孙珘惊诧地问:“盼着,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的盼什么东西啊?!”
“自然是盼着有一个女主人。”
公孙珘沉默一会儿,道:“可将军心里是有人的,才见我多久就移情别恋,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男子。”
阿九愣住:“姑娘你说什么?”
“他心里有人了你们本就知道,可现在却对我这样……”
阿九哈哈大笑:“原来姑娘是吃醋了,只是你这吃醋的对象,不太对啊。”
公孙珘瞪着眼珠子:“呸呸呸,谁吃醋了,我吃谁的醋也不可能吃自己的醋啊!”
“嗯?”阿九两眼放光,期望她说出自己就是南宫簌。
然而公孙珘还是憋住了:“我是说我为什么要去……吃醋,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说罢,如一缕青烟逃走。
第四十九章 顶罪的人
赤淮回来是在晚上,带回来一则告示。
告示上面画着两幅人像,下面写着他们是偷盗进的公孙家,在被主人发现了以后行凶杀人。同伙的还有十几人。
其中的,有用毒者毒害上下四十余口人的性命,全都被抓获。
“琅阁唤我过去,这张告示明日会贴在金都的大街小巷各处。明日带你去琅阁公开审案,他们说是为了还你清白。”
公孙珘哭笑不得:“这是哪里来的人,难道没有一人觉得这样顶罪是亏的么,子孙日后如何自处呢?”
赤淮道:“这个确不知,不过说到底皇上想要十几个愿意去死的人出来顶罪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他们的家人有皇上出面照拂,可有信服多了。”
“岳殊有说什么吗?”
赤淮将告示卷了起来拍打另一只手:“说了,他说顾明之是最不能容忍冤假错案的,但是这一次明显的错案他却视而不见。”
告示贴出去之前,这些长老都是要看过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这些长老也是首当其冲受到责罚的。
这些顶罪的人,就像是平地而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的人居然没有经过核查直接就定罪。
“顾明之可能已经知道了。”
赤淮点头:“嗯,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不说,也并没有敢再查下去。查下去以后,一定会查道皇上那里。”
……
辰时刚过,琅阁的审厅里已经堆满的人。
这是大案,本来主审官应该是顾明之,但是顾明之却说自己谁不舒服,嗓子坏了,坐在边上旁听。
那今日审案之人,就成了兰奇。
兰奇做主审,公孙珘看到的时候就头疼了,“这是自暴自弃了吗,直接让他上来走过场?”她轻声跟在赤淮的身后。
赤淮小声道:“你不用说话,只需要在这里看着他走完这个过场,我们回家。”
“回家?”公孙珘脸红:“你在说什么啊,那不是我家。”
“以后就是了。”赤淮微笑着侧头看她:“对吗?”
公孙珘不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还是红的,但表情确实不重视的:“你喜欢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开审的时候,琅卫带上了十几位罪犯,这些人都是年轻壮年,要说作案倒是很像真的。
跪在最前面的那男子胡子老大一撮,公孙珘细细观察,不像一个正常生活的男子,倒像是关在监狱里的死囚。
兰奇开口问话:“是你们自己交代了还是本官让人报出你们的身份?”
跪在最前面的人磕头:“我们自己交代。”
“那你们一一报来,自己是什么身份为何会聚集在一块儿,又是怎么谋害了公孙一家的。”
他们说的肯定不是事实,但公孙珘想,她肯定不是第一个想要听听他们编故事的人。
为首的那个犯人跪着,头也是低着的,诚惶诚恐地说着他们做的“那些事”,好像真发生过一般。
“我叫李忠,原是个杀猪的,从前只知道公孙家是做镖局的,在金都也算是大家。”
兰奇挑眉:“那你为何会盯上他们家?”
李忠道:“我的妻子多年未怀上身孕,我本着急。去年花了快全家的家当去看了最好的大夫用药,调养了半年,终于是在去年十月的时候怀上了孩子。”
李忠说,几个月前她的妻子居然难产了,妻子没有活下来但是孩子留下来了。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体弱多病,大夫说要很多的银子卖买最贵的药材才行,但我不过是个屠夫我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财。”
正好他看到邵家的人宋送了两箱东西去公孙家,路上发生了意外让他看到了箱子中是金银财宝。
公孙珘笑出声:“你是要说你看到了以后就动了邪念,想要偷走邵家的东西所以去了公孙家?”
李忠点点头,对于公孙珘的话也一点不心虚,“是,我找到了他们。”说着他看向边上的那些人。
“我找到了同样需要钱并且很穷的人,我不要全部的的钱,我只想要足够救我孩子的就够了,但是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
兰奇打断他,并且很满意地点点头:“其余的,也一一说。”
接下来他们说的话大同小异,都是各种原因他们需要钱财,而李忠告诉他们公孙家有钱财。
兰奇还要继续问下去,公孙珘却想要捣乱一下:“有钱的人这么多,你们偏偏盯上了人口最多的我家,你们的心思可真是与常人不同!”
兰奇瞪着她,不悦道:“公孙珘,如今知道了不是你,但琅阁之中不允许你这般放肆,你最好不要再发出什么不好的声音了。”
公孙珘却道:“这是我家事,我觉得有不对的地方想要问问请问兰大人,有何不可?”
“你!”
顾明之慢慢地开口:“公孙姑娘说的也没错,让她问问也无妨,总归问的是没什么错处的。”
兰奇低哼一声:“好,你且……问。”
李忠难过万分的模样:“当时想的只是眼前看到的,一股脑的就去做了,如今向来是悔不当初……公孙姑娘,我们对不住你!”
兰奇斜睨公孙珘,对那些人道:“继续说,你们是如何作案!”
他们说他们凑了一些钱财去买了一些药粉来,这些药粉一些就足以致命。他们混进了公孙家,在厨房的饭菜里下毒,这才导致几十人中毒身亡。
赤淮问:“那为什么公孙小姐的房中也有药粉?”
“因为知道了小姐的房中才有价值连城的瓷器古玩,所以想要去拿上一些,想要对小姐下手,将药粉倒在了公孙小姐的床尾边。”
公孙珘呵呵笑了两声,他们还真是每一个细节都想好了,果然南宫安作为一个君主,选出来的人自然能够满足他的需要。
他们将过程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公孙珘根本不想听,为什么南宫安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看起来最吊儿郎当的南宫安坐上了皇位。
旁人说是因为赤淮,但是她好像猜到一二分,不是这样的。
第五十章 刚刚开始而已
审讯结束之后,兰奇宣布了公孙珘的清白刚说完这句话,刘喜的身影就出现在审厅前方。
众人起身行礼,因为刘喜的手上抓着一道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喜巡视一周,见未有不守礼的行为,清清嗓子:“奉天承运,吾皇有诏:琅阁查案还公孙家清白公道。朕知公孙家有一幼女孤苦伶仃,冰雪聪慧,为慰公孙一家特收为义女,封禹阳公主,钦此——”
公孙珘炸眨巴眨巴眼看着刘喜,刘喜笑脸相迎:“禹阳公主,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民女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孙珘上前接旨,刘喜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来宣旨封公孙珘为公主的,一旁的兰奇紧握拳头,心中沉闷:“原来如此,我早就应该猜到啊,公孙家并非她生父母,当年山贼的妻子一定就是在禹州就被山贼带走的魏氏!”
顾明之笑而不语地退出了审厅,方秀没反应过来直接去问岳殊:“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岳殊意料之中的表情:“难道长老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原本就是……”
“嘘。”岳殊看着方秀:“知道就好了,不必说出来。”
周前笑呵呵地上前去对公孙珘嘘寒问暖的:“公主啊,之前可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千万别记在心上,琅阁也是按章程来办事的。我就说嘛,能逃出琅阁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你们看,果然吧,那是千金之躯!”
公孙珘打断他的马匹,笑道:“我说四长老,你说的我都懂的,你是为琅阁办事的,尽心尽力,本公主很看好你哦。”
周前笑哈哈地点头:“有公主这句话,我真是心满意足啊心满意足。”
一场审案,看似结束,却不过是暗潮涌动刚刚开始罢了。
公孙珘封为禹阳公主,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兰奇是最不开心的,因为南宫安叫他做的事情他是做得好好的,但是他仅仅给公孙珘封了公主,对于他是只字未提!
而公孙珘呢,倒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皇上给公孙珘赐一座府邸给她,有赐下了几十个下人,男男女女的都有,但是公孙珘的心里还是想要阿九跟着。
在将军府有些日子,公孙珘想着回去劝说阿九的。
阿九一听,那根本就不需要公孙珘的劝说,喜不自胜地:“能跟着您,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情愿呢?”
赤裕在公孙珘要来劝说阿九的时候还嘲讽两句:“阿九是个忠心的主,心里念着的是旧主,进将军府三年了都未认将军为主,你别想了。”
看到这一幕,赤裕傻了:“不是?开什么玩笑啊,阿九你可要想清楚了,她是谁啊,你……”
阿九笑道:“我是随着心的,既然喜欢公孙姑娘,就愿意跟着公孙姑娘走。”
赤裕无言以对了,他想着阿九是认定了公孙珘就是南宫簌,只是他赤裕是绝对不相信的。
赤裕觉得一定是因为赤淮跟阿九一样都太过于思念南宫簌,对南宫簌有很深的执念所以才会这样,将一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人当作是她来对待,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
出将军府时,赤淮抵在大门口往里看,目光在公孙珘的脸上停留,打量她身上的衣裳:“你在将军府这些日子,我倒忘了给你买些新衣裳,如今你封为公主,应该也不缺了。”
公孙珘默了一会儿,走向他笑道:“谁说我不缺的,皇上若是给我准备的定是那些穿着繁琐的,将军既然几日提起,不如将军就去买两身衣裳送到公主府去,权当时给我的贺礼。”
赤裕听得云里雾里的,“主子你送她衣服做什么,她如今做了公主还缺一件衣裳?”
阿九唤他榆木疙瘩:“你还说你懂你家主子,难道这都不知道?”说罢阿九笑着跟公孙珘上了马车,去了新府邸。
赤裕幽怨的看着赤淮:“主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了,连阿九都听得懂吗?”
“哎哟!”
赤淮的手在赤裕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你要与她查案,你觉得最好的理由是什么呢?”
赤裕还是听得不清楚:“是什么?”
赤淮对于这件事情竟还有些乐此不彼地说出来:“我若是喜欢禹阳公主的话,去公主府是不是很正常呢?”
“主子你喜欢她!主子你怎么能喜欢她呢?!”赤裕咋咋呼呼地还是没听懂赤淮什么意思。
赤淮白了他一眼:“当真是个榆木脑袋!”
“主子你怎么也这么说我啊!”赤裕小眼神委屈的:“属下有什么地方问错了吗?”
赤淮:“……”
“你去挑最好的布料给公孙珘做一套衣裙来,记得要选青色的。”
“青色的?”赤裕问:“这不是主子最喜欢的颜色吗,她也喜欢不成?”
赤淮笑笑不说话,青色原是南宫簌最喜欢的颜色,他只是知道,将这东西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如今回来,对于她的喜好更要一一记着。
他与公孙珘心照不宣,接着镇国大将军喜欢禹阳公主的油头就可以跟在她身边。
查案的时候其他人问起来,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公孙珘到新府邸下了马车,院子里已经整整齐齐地站了四五排的下人,在她们进去的时候恭恭敬敬地行礼。
“公主万福金安。”
“嗯。”公孙珘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
拉着阿九走到他们前面。
“你们都是从宫里挑选出来的,到了这里就要奉我为主,从前宫里的规矩到了我这里也一样不能落下。”
公孙珘说得铿锵有力,这些下人到这里之前还说一个宫外的丫头有如此福分已经是祖上积德了,定是不懂那些宫中规矩,心里是考不上公孙珘的。
但是公孙珘现在说话的样子,哪里是一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所说是个真公主的气场,也是够的。他们连忙点头,“奴一定尽心尽力伺候。”
“本公主知道你们许多人会觉得本公主是镖局商贾人家出生,虽说遭遇祸端,可也算是因祸得福做了蜀国的公主,成了金枝玉叶,你们从宫里出来,想来是看不上的。”
他们被说中心事,齐刷刷地说自己不敢。
公孙珘也不是要吓唬他们,只是如果这伺候的下人都不尽心尽力,不把整个府邸当回事的话,那很容易就后院起火把自己给卖了。
“还有一件事,”公孙珘拉阿九到前面:“这个是阿九,以后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在府中,也要听她的话,这府中的管事日后便是她了。”
阿九惊诧地看着公孙珘:“不,不行主子这不合规矩?”
“本公主说的话就是规矩,你若是不听那现在就回将军府去。”
阿九有些为难:“奴婢不回去。”
公孙珘笑道:“你若是不想回去就按本公主说的来做,可好?”
阿九一直不敢答应下来,但事情已经定了下来。
刘喜过来,带上了一堆赏赐,“恭喜恭喜,公主新进府中就将人事安排妥当,真是厉害。”
公孙珘微微颔首:“公公还未回宫吗,怎么又过来了。”
刘喜让身后的人将东西给拿到公孙珘的眼前,那是好几套的宫妆,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宫中的做工。
公孙珘去摸了摸,笑道:“这料子看起来,应该是进贡的吧,多谢皇上。”
刘喜摇摇头:“不不不,那些珠宝是皇上给您的赏赐,这些衣裳是皇后娘娘让人做的。这不,圣旨那边才下来,老奴回宫还没站稳,皇后娘娘就让老奴将东西带过来。皇上也就顺便将赏赐给带过来。”
公孙珘笑着点点头:“那便谢谢皇上跟娘娘了。”
刘喜道:“您该自称儿臣,如今您是皇上的女儿,对内还是要知道这些规矩的。”
公孙珘僵硬了片刻,内心戏足足地:“叫儿臣就真是太难为我了,从前叫他做皇兄,那是兄长。现在是我的父皇?!”
这这这实在是太难接受了。
“是,那还请公公转告皇上娘娘,儿臣多谢恩典,定将这恩典记在心里,不敢忘怀。”
刘喜还带着一位中年的男子,虽说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有了很多的白头发。
“这位是?”公孙珘用余光看了看他,问道。
“这是皇后娘娘给您挑选的管家,您如今封了公主,很多宫中的规矩您都不清楚,所以找一个懂得规矩又靠得住的人过来,为您做管家。”
公孙珘斜睨了他一眼:“皇后娘娘还真是费心啊。”
白芝赏赐东西是为了告诉公孙珘不要记着先前的事情。但是白芝叫了一个人过来做管家,是要监控,看着公孙珘。
“皇后娘娘就没有其他的话?”如果公孙珘没猜错,应该还有话没有说完。
刘喜呵呵地干笑:“公主冰雪聪明。”
“那皇后娘娘有什么是要告诉……儿臣的?”
刘喜道:“皇后娘娘也没什么特别的话,只是叫公主殿下要知道本分,日后千万不要做僭越的事情。”
僭越?
怕这僭越的事情,和这知道本分的意思,是叫她知足,不要记挂着鹰卫?
她颔首:“儿臣定遵守本分,对于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会妄想。儿臣如今能够成为公主,已然知足了。”
刘喜听后很满意:“公主冰雪聪明,日后也一定能觅得佳婿,富贵一生。”
呵,白芝恐怕是不见得她富贵一生的。
今日来的是监视和警告,日后只怕不知道给的是什么。
刘喜将人送过来,交代了他几句就走了,这个管家叫白真,公孙珘笑着问他:“管家我姓白,难道是皇后娘娘的什么亲戚吗?”
白真低着头,笑道:“奴才是白家远亲,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如在皇后娘娘身边办事,便跟着皇后娘娘做事。”
“你跟着皇后娘娘办事?”公孙珘下意识地盯着他下身一眼,白真退后两步,微微脸红:“公主殿下别想歪了,奴才的意思是一直帮皇后娘娘办事,不是在宫中,所以不是个……”
“奥哈哈哈,本公主也不是那个意思,别放心上,别放心上。”公孙珘尬笑。
白真是白家的亲戚,公孙珘试探地怎了一句:“不知道是哪里的亲戚啊,可知道皇后娘娘还有一个姐姐?”
白真点点头:“知道的,是白家本家的亲戚,但是离得不是很近。算起来要叫皇后娘娘一声妹妹,您还得叫我一声舅舅。”
“舅舅啊,那日后我管您叫舅舅就是了。”
白真做出惊恐地深情:“不行不行,那不合规矩,您是公主,奴才永远都是奴才。”
公孙珘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心里是窃喜的,白芝会收买这个人,难道她就不可以利用这点反过来吗?
做出文文弱弱地表情:“有什么不敢的,如今我兄弟姊妹,父亲母亲都不在世了,能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就求之不得了,您别推辞了,时候也别叫我公主了,您叫我阿珘就好了,也让我见您一声舅舅?”
白真来的时候还觉得公孙珘应该不好对付,不然白芝怎么会叫他过来,要知道他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是盯着一个女孩这么简单。
但是现在看看自己眼前的公孙珘,他有些迷惑不解了,公孙珘不管是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憨傻憨傻的黄毛丫头,还需要这么大动干戈?
究竟是自己小看了公孙珘还是皇后大材小用了,让自己来看着她。
白真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那奴才……”
“舅舅又忘记了,切莫这么叫我了,让我听着不舒服。”
“好。”白真笑了笑:“那阿珘都这么说了,舅舅也不好意思再跟你推辞了,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将公主府给打理得好好的,你尽可以放心。”
公孙珘天真无邪地看着他:“舅舅这句话说的,阿珘一定是信得过的。”
第五十一章 将军想娶公主
换了新的府邸,有了新的下人,这下公孙珘也算自由不少。
但是整个公主府都被人盯着呢,公孙珘只有一个阿九是信得过的人。
公孙珘之所以不告诉阿九自己就是南宫簌,也是为了保护她,若是知道得越多,阿九就越危险。
那日清早,赤裕送了两套衣服过来,还带着一些配套的首饰。
阿九给公孙珘送过来的时候她才刚醒过来,看到青色的衣裳喜笑颜开。
再看样式,都是自己喜欢的,“阿九,还是你好,这模样的衣裳比宫中送过来的可好了不知多少。”
也不知道白芝是不是故意的,送过来的衣服浮夸了些,玫红墨绿,搭配得奇奇怪怪。真以为她没有见过宫装拿她打趣不成。
她是不想穿的,但是白真提了一次,她勉为其难穿上,“我不习惯这样繁琐的衣服,可惜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
白真也当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没关系,日后习惯了就好了。”
现在看到这样的衣裳,笑了笑,要去换上。
清水出芙蓉,在她穿上以后用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只是那一点芙蓉之下,更是一张温柔明媚的脸庞,煞是好看。
除了……她不知道如何弄的头发。
公孙珘在阿九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阿九点点头,“好看,真的好看。”
公孙珘从前没有什么机会穿女子的宫装,如今像是小孩子终于吃到了自己喜欢的糖果,喜不自胜。
“主子,衣服好看,但是您扎着一个高马尾,有点,不太合适啊。”
公孙珘迅速地坐在梳妆台前面,一副视死如归:“来吧阿九,尽情地蹂躏这些头发,将它们都给修理一顿。”
阿九笑了笑,过去倒腾一番。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公孙珘这样看起来,比刚刚又多了几分贵气。
“我们阿九就是厉害,什么都会,日后谁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分。”
阿九看她开心了,才说道:“这两套衣裳首饰不是奴婢准备的,是赤裕送过来的。”
公孙珘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脑门:“哎哟我怎么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来的时候就跟他说过的,我该想到一下的。”
“公主现在要出去吗?”
公孙珘想了想:“他都将衣服送来了,赤裕在等着呢吧?”
公孙珘走到院子里,白真看了一眼,问道:“阿珘这衣服是哪里来的,看着做工精细却不像是宫中的手法。”
公孙珘笑了笑:“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这是赤将军给送过来的,我觉得很好看就穿上了,舅舅,你说好看吗?”
白真客套地点点头:“好看,不过阿珘你刚刚说,这衣服是赤将军,是镇国大将军赤淮送过来的吗?”
“对啊。”
“舅舅听闻你曾在将军府待过,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珘故作不明:“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庆贺我洗刷冤屈了,在那里住了一些时日,许是将我当做了朋友吧。”
“只当做朋友吗,但是舅舅看,将军不是这个意思啊?”白真跟在她的身后,要跟她一起去见赤裕。
二人真有什么,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赤裕站在门边,看她过来,打量打量,竟然真的像是南宫簌再站在他眼前。
甩甩头,告诉自己,南宫簌就是南宫簌公孙珘就是公孙珘,她们就算有些东西相像也肯定不会是同一个人。
“你主子送来的这身衣服真真是好看的,本公主欢喜得很。”公孙珘在赤裕跟前也转了一圈。
“对了,你这衣服的颜色是怎么回事儿,你主子做了两件,可颜色都是相似的,你家主子是确信我一定会喜欢这个颜色吗?”公孙珘问他。
赤裕来的时候已经被赤淮给交代了,“我家主子说,公主在府中的时候就好像看些出来,所以赌了一把都挑选了这个颜色的布料。既然公主喜欢,主子一定也很开心。”
白真严肃地道:“还请赤侍卫回去告知一下将军,公主曾经在将军府的事情日后就不要再提了,对公主的名声不好。还有就是,这些东西太费心了,以后还是不劳烦将军了,公主要什么,我们这边会帮着弄好的。”
赤裕等的就是这样的话,顺着这话他将眉头皱起来,很是为难:“但是我家主子说了,就喜欢看到公主开心的模样,公主笑的模样,只要公主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白真惊诧万分:“你们将军是什么意思。”
白真站到公孙珘的前面,像是护犊子:“将军说话要注意分寸,你说话更要注意分寸。”
“本将军说话需要注意什么分寸?”赤淮的声音从赤裕的身后出来,人呢,是满脸明媚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若是公孙珘现在喝一口茶,下一刻就全都喷出去。
赤淮这是什么打扮,从前都是深色的衣裳,上面的图案接近没有,极其简单。
他虽好看,可那时候看起来像个莽夫,放在人群中也并不会显目,甚至有些埋没了。
他也不爱说话,存在感几乎没有。
但是……
他现在穿着一身白色的内搭外搭一件青色的外衫,腰间是黄色的腰带,上面挂着穗子,显得活泼。
盘起了一半的黑发,一个精致的冠子戴在上面,还有一根银钗。
他今日看上去,就是翩翩的富家公子,温文尔雅,又不失阳刚之气。
再放在人群中,就是最耀眼的仔,不对,人。
但是,这个最耀眼的人……跑这里来做什么?
白真愣了一会儿,赶忙附身行礼:“将……拜见将军!”
“嗯,你是公主府的管家,就算自己人,不必行礼。”
白真受宠若惊,吓得一愣一愣地:“不不不,不敢不敢。将军真的是折煞奴才了折煞奴才了。”
赤淮今日还真的是……不太一样了。
他笑得温柔:“本将军说了不用,公主肯定对你也好,本将军要跟着公主的步伐走。”
白真:“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赤淮指了指公孙珘的衣裳,又指了指自己的衣裳,对白真说:“管家,今日公主的衣服是本将军送的,本将军身上的衣服跟公主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很搭?”
“将军,这是,做什么啊?”白真不敢相信:“难道您对公主她?!”
赤淮大大方方地承认,并且靠近了公孙珘,“这几日本将军想明白了,本将军也到了谈婚论嫁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从前并未遇到心动之人,但是现在看到了公主,本将军就很确定,本将军喜欢禹阳公主。”
“什么?!”白真低吼:“这怎么可以?”
赤裕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了,我家主子镇国大将军,公主金枝玉叶,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你有什么意见不成?”
公孙珘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舅舅别担心,赤淮将军想要做驸马也要我同意了才行,我可是记得,将军不喜欢强人所难,我若是不答应,他也不会做什么的。”
白真哑口无言好一会儿:“舅舅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阿珘……我是说,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我知道将军很好,但是这终身大事,还是要慎重考虑。”
公孙珘挑眉,笑着对赤淮道:“听到了?这是终身大事,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阿九一脸看透了的模样,笑了笑:“白管家,公主是个有考量的人,公主的意思是,将军你想要做驸马,还得努力才行。”
赤淮容光焕发:“那是当然,从今日起我便要用上诚心去打动公主,只要公主答应了,本将军就去向皇上说明,求皇上赐婚。”
白真真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该想说什么,就看到赤淮对公孙珘笑:“那禹阳公主,可以跟在下一同去郊外走走吗,在下准备了一个大风筝。”
公孙珘两眼放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玩风筝的,走走走,咱们这就走。”
白真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起走,颤抖的手激动的心。
四下打量之下急忙送将消息进宫去。
……
公孙珘脚步匆匆地,公孙珘在后面宠溺地看着,走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他:“走到郊外要一个时辰,你确定要这么走着过去?”
公孙珘道:“才不是,我当然知道,但是咱们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让他们都知道你想娶我,知道吗?”
赤淮哦了一声:“看起来你对于这件事情,很满意?”
“满意什么?”
赤裕哼道:“你还能满意什么,当然是觉得我家主子现在公开想要娶你为妻是个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阿九咳嗽两声:“赤裕你不许这么说公主。”
“阿九我真是不懂,你,唉。”
他们往街上这么一圈,真是整个金都一天之内都知道了。
他们能听到街上有人在议论:“那是新封的禹阳公主吧,我还可怜她呢,但是你看她现在过得这么好,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算什么因祸得福,拿你全家性命换你一人富贵你要不要?”
“那谁知道呢?”
又出现了许多不一样的声音:“那个公子好俊俏啊,怎么从前没有看到过?”
“天呐我知道了,那是镇国大将军赤淮啊!”
“赤淮?!大将军,怎么会,他不是个一百八十斤的大块头?”
有的见过赤淮知道并不是,但也没有想到赤淮居然生得如此好看。
更有妇人讪讪地说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我就是想尽办法也会让我的闺女嫁到将军府去做这个侍妾也好。”
“将军还能收你闺女,别开玩笑了,看起来赤淮将军是看上这个禹阳公主了。”
公孙珘听着这些言论,走的悠哉悠哉地:“再走一会儿,我们还是叫马车来吧,不然啊,听着别人只说你的好话,还真是有点不乐意,怎么了,我还配不上你了?”
赤淮与她并肩:“不不不,是我配不上你,若能娶到你,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公孙珘情不自禁,脸上带着笑容:“行吧,你说的有道理,本公主就暂且原谅你了。”
阿九掩嘴笑,看到他们这样好,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郊外。
公孙珘哭笑不得地看着赤淮做的风筝。
骨架是雄鹰但是这……两只眼睛一个笑脸真的是认真的吗?!
“赤淮,你好歹也是侯门出生,对吧,你父亲好歹还是一个文官。你这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捉鬼的符呢!”
公孙珘看着看着,哈哈大笑起来:“你真的是,还有多少有意思的东西没被我看到啊?”
赤淮拿风筝,对着公孙珘的脸比划比划:“你没有看出来这画的是什么吗?”
阿九跟赤裕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憋着笑没有说话。
公孙珘呸了一声:“一个嘴巴两个眼睛的都是我吗?你可不可以尊重我,这也太丑了!”
但是赤淮的表情真的是很认真:“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觉得还挺像的。”
不管像不像了,公孙珘不愿争论这个东西:“快把它弄起来,你或许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想放风筝,但是……不重要了,反正现在可以了。”
高微霜要是看到她放风筝,定完将她给罚禁足,抄那些头疼得不行的规矩。
要说这种事情,应该只有阿九知道。
赤淮这个……算是误打误撞的做了一件让公孙珘喜欢的事情。
……
梧桐殿
白芝难以置信地看着传消息的宫女:“你确定话没有传错话?赤淮想要娶那个丫头?!”
小宫女摇摇头:“不会错的娘娘,原话就是这样。”
“他疯了不成,娶谁不好,非要娶她?!”
小宫女想了想:“难道是将军就喜欢这样的?”
白芝白了她一眼:“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呢?!”
“看起来是有可能的,现在他们好像去了郊外放风筝,玩得挺开心的。”
“疯了,赤淮这是疯了!”白芝骂了几句,突然停下,想到了什么。
“如果赤淮真的跟公孙珘成亲了。”白芝自言自语,若真是那样难道南宫安还会想将鹰卫交给公孙珘么?
第五十二章 出宫找赤淮
想到这个,白芝笑了:“这消息光让本宫一个人知道可不行,快去,跟皇上说说,也让皇上看看这个女儿有多不让他省心。”
赤淮是南宫安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赤淮娶了公孙珘那南宫安一定会炸的。但是赤淮如果真的来求亲,他也没办法不答应。
白芝叫人传消息过去,自己还充容满面地去见南宫安。
“这可怎么办,皇上,臣妾刚刚听到了赤淮想要娶珘儿,这!”
南宫安坐在塌上盖着自己的额头:“朕知道了。”
原以为现在找了个理由让公孙珘恢复她公主的身份,再过些时候就方便让她接触鹰卫的事情。
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想要娶公孙珘,你让他怎么办,他也不可能公然对赤淮说不可以。
白芝故作慌张地将利害关系都给南宫安梳理梳理:“如果赤淮娶了珘儿,日后发现了什么东西,指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况且,他这样的身份何其危险,咱们本就容他不下,千万不能让他得逞了。”
南宫安心烦得很,白芝还在边上咋咋呼呼,但他也不会凶她,语气多几分无奈:“这件事情还没成定局皇后不要太急了,且说珘儿只要不答应,那赤淮不会强人所难的。”
“皇上怎知道珘儿就不答应了。我们对付公孙家的事情似乎对珘儿造成了影响,许多东西她已然不记得。若是这个时候赤淮对她动之以情,感动了她,咱们又该如何制止?”
“朕知道。”南宫安明明很烦了,却还要压抑着情绪去安慰一下白芝:“皇后别太费心了,咱们还是能想出办法的。你看珘儿距及笄之年还有些时候,等及笄之礼一过,咱们想法子给她招一个听话的驸马就好了。”
白芝的表情僵硬在那里,尴尬得笑,笑得比哭得都要丑。
“是嘛,对啊,臣妾愚钝,怎么没想到这个,还是皇上聪慧。”
招驸马,这确实不失为一条最好的办法,招一个听话的驸马,就算是放在那里摆着,也肯定比赤淮好得多。
白芝安慰了几句,就回梧桐殿了,梅心是刚刚跟着白芝的。对于公孙珘的事情她知道得并不多,白芝也没有信任她,所以这会儿她只看到的面上,还以为白芝真的担心这件事情,上前去安慰。
“娘娘别担心了,皇上说得在理,咱们若是不想嫁公主给赤将军,只需要想法子给公主招驸马,公主点头了,赤淮将军也就没有办法了。”
“蠢货。”白芝侧头撇她:“你以为本宫真的不想吗,本宫去见皇上不过是去探探口风罢了,赤淮娶了公孙珘本宫开心都来不及!”
梅心低着头,“是奴婢自作聪明,奴婢知错。”
“你是自作聪明!”白芝想到那个聪慧又知晓自己的青草因为公孙珘而没了,心头还烦得很。
而迟一些接到消息的锦兰殿现在已经像一座火山,喷发了。
邱妍妍将房中的摆设能丢的全都给砸了。
绿柳进屋的时候头就被杯子给砸得流血。
忍着疼,绿柳制止邱妍妍:“小姐,娘娘,您快停下,若皇上现在过来了看到您这么失态,那很多东西都解释不清楚了!”
“失态?!”邱妍妍哈哈大笑:“我失态又如何。我讨好皇上,都是因为害怕他迁怒了赤淮哥哥,我想若是我得宠了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也能帮着说说话,帮帮忙?”
邱妍妍气得脑嗡嗡响,“但是赤淮哥哥怎么可以喜欢上别的女人,喜欢那个公孙珘?!我呢,我还在皇上面前争宠,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绿柳努力安抚,“娘娘,或许是传话的没说清楚,这种事情没有确定,谁也不能乱说啊。”
“对。”邱妍妍冷静一些:“消息是从皇后那里传过来的,也许是她知道了我派过去的眼线,特地叫她过来骗我,让我失态,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绿柳松了一口气,头上伤口还流着血,去收拾丢在地上的那些残渣。
邱妍妍唤了一声:“来人呐,进来将东西收拾一下,带绿柳去包扎。”
绿柳收拾着:“不用了娘娘,奴婢自己来就好了。”
“快去收拾一下,本宫要出去。”
绿柳愣住:“娘娘要出去,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见赤淮哥哥。”邱妍妍不相信赤淮会喜欢公孙珘。
绿柳说得对,话都会传错,但只要赤淮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她要听赤淮亲口说不是。
绿柳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娘娘,这样会不会被发现,皇上要是知道的话……”
啪——
绿柳受了一巴掌,不敢再说话了。
邱妍妍冲动上脑,满心都是要出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好现在南宫安宠爱曼婕妤,有几日没有来,今日也不会过来。
“让人准备一下,本宫要出去。”
绿柳道:“出去的话。皇后娘娘那边会有察觉。”
“本宫也不是头一次叫宫女出宫去了。放心吧,她不会看着这么小的一件事。”
说罢,她便换上宫女的衣服,拿了自己的信物。
她只是心急,忘了以往她让人出宫都是绿柳,今日偏偏多了一个人,考量不周。
所以在她们出宫门以后不久,白芝就知道了。
梅心笑道:“娘娘,您觉得贵妃私下出宫能去哪里?”
白芝想了一会儿,“只怕咱们宫中有锦兰殿的探子,将消息给带过去了。”
梅心紧张万分:“这可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查看查看到底是谁?”
当然是有这个必要的,但是从前青草完全不需要白芝说,自己就能做决定处理好这件事情。
“不用,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就算真放人在这里又能怎样。自古后宫之中这样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了。”白芝瞟了她一眼。
“你派人跟着白芝,看她去了哪里,这么心急。”白芝想了想,笑道:“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她可能是去找赤淮了。”
梅心惊诧:“贵妃娘娘去找赤淮将军?”
那些邱妍妍曾经跟赤淮有过婚约的言论她也是听过的,“娘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几回,现在去告诉皇上,抓她个现行,她身败名裂就再也没法在宫中立足了。”
白芝无奈地闭上眼睛,“你是不是蠢货!她是皇上的贵妃,你这么做是丢了皇上的脸,被皇上知道了你以为我们梧桐殿躲得掉?”
梅心的蠢笨真的是让白芝头疼得不行,只能一步一步地教她:“你现在派人去跟着,发生什么事情随时跟本宫说。”
“是。”
……
将军府门前一辆马车骤然停下,来的速度匆忙。
绿柳先下车牵着邱妍妍下来,因为怕被人看到所以很快地要进将军府。
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宫女的装扮,问道:“来者何人?”
邱妍妍淡漠道:“我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有要紧的事情要见你们将军,让我进去。”
其中一位侍卫道:“姑娘,将军府有将军府的规矩,如果不是我们有绝对的把握知道是谁,是不能随便将人放进去的。”
邱妍妍紧促:“我知道,因为将军治理有方。但贵妃今日真的是有急事所以才会这样,你们先让我进去。我们两个弱女子,难道你们还害怕吗?”
将军府中不少的侍卫都知道赤淮跟现在的贵妃邱妍妍曾经有过婚约,所以对面前这个宫女打扮自称是邱妍妍身边的人客客气气。
“姑娘,再急的事情也要按照规矩来,何况现在将军不在府中。”
对,邱妍妍知道消息的时候说的是赤淮跟公孙珘去郊外游玩了,但是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你们将军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姑娘,我们不知道。您是后宫的人,私底下见我们将军本就不好,所以还请姑娘不要难为我们。”
邱妍妍不能让更多的人见到自己的容貌,“那这样行不行,我就坐在里面的台阶上,就坐在你们的身后等将军回来。”
“这……”
邱妍妍快哭了:“你们也知道我是宫中来的,如果让别人知道贵妃娘娘的人私底下见了将军,对贵妃娘娘不利对你们将军更不利。今日我索性是一定要见到将军的,你们就让我坐在里面等吧。”
看邱妍妍都快哭了,而且这个要求也并不算过分,坐在他们身后的阶梯下他们也能看得到。
“那好吧,你们进来吧。”
邱妍妍坐在那里等赤淮,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站起来走了走又坐下,就是没有睡过去。
世间慢慢地过去,再过一会儿就要锁宫门了,如果被宫中的人发现了她一定会被责罚,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走开。
终于在苦苦等了两个时辰以后赤淮回来了。
“将军,这两位姑娘说是宫里的邱贵妃娘娘派过来的人,想要见您,已经等了许久了。”
听到声音,邱妍妍猛然起身转过头,看到赤淮这一身打扮,先是愣了许久,然后傻傻地笑了。
赤淮看到是邱妍妍,眉头一紧,“你……跟本将军进来吧。”
一路跟在他的身后,邱妍妍感受到了这些年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开心,就算他们一句交流也没有。
就像是小时候她跟在他的身后,虽然他总是什么话也不说,可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一定可以保护他。
就算是现在她还记得很清楚,他说:“因为我是男子汉大丈夫,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保护妹妹。”
她没当他是大哥哥,从小她就知道她们二人是有婚约的,自小就当他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进了书房,赤裕跟绿柳站在外面,关上了门,邱妍妍的眼泪就绷不住地掉落下来。
赤淮愣住,“你别哭了,好好的哭什么?”
邱妍妍用手擦脸:“不是……我就是太开心了,上一次这样大声地跟赤淮哥哥你说话还是三年前。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就算是只站在你面前。”
赤淮叹气,给她行礼:“你现在是皇上的贵妃,于情于理你不该这样叫我,娘娘还是应该知道分寸。今日你偷跑出来,如果皇上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
邱妍妍看着他,渴望从他的眼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像当年一样:“赤淮哥哥,你心里是担心我的对不对,你担心我出事情。就像我担心你救下了公孙珘一样,担心皇上对你不利!”
赤淮蹙眉:“娘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邱妍妍拉住赤淮的衣袖:“上一次赤裕救下了公孙珘,我从皇后那里得到了消息,我怕你会出什么事情,我……总之我很担心你。”
赤淮轻轻地将邱妍妍的手给拿开,面无表情:“贵妃娘娘,赤某很感谢你的关心,只是你还是该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什么。”
“赤淮哥哥,你不要这么叫我,我们自小青梅竹马。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你会对我视而不见。”
邱妍妍哭出声来:“我知道,你当年遭遇家族祸事心里肯定不开心不舒服,你无心儿女情长你不向皇上将我求娶我不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你。只要你心里还有我的一点位置,我就很开心了。”
赤淮微微弯腰,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与她平视一会儿,道:“可能上一次没有跟你说清楚。妍妍,既然这样我便再与你说一次。”
邱妍妍拉着他:“赤淮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过的苦衷,今日才告诉我,我听着我都好好的听着。”
赤淮再一次拿开她的手,好言道:“妍妍,你自小跟在我身后,我确实将你当作了亲妹妹。后来父亲告诉我,我们之间是有婚约的我自然想着日后若真的成婚,也该好好对你。”
“后来赤家遭遇了祸端,被奸臣所害,你家二话不说与我家解除了婚约再也不提。我并未生气,这乃人之常情。”
邱妍妍哭着:“我就知道,赤淮哥哥记着这件事情,所以你才赌气,不娶跟皇上说,要娶我的对不对?!”
第五十三章 抓到现行的邱妍妍
赤淮摇头:“不是,我说了人之常情,我没有怪你们家。但是后来你告诉我你为了咱们的婚约东奔西走,死活不愿意嫁人的时候我是感动的。”
“我不要你感动赤淮哥哥,我想要的是你喜欢我,打心眼里喜欢我!”
赤淮叹道:“感情的事情从来就不是说喜欢就能喜欢的妍妍。我感动,但是就像我方才说的从小到大我对你都没有过男女之情。我之前不向皇上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将你娶进门,是为了你好。”
对赤淮来说,他是很感谢邱妍妍为他做了这么多,但是如果他因为这样就将她娶进门对她一点也不公平。
“为什么会为了我好。”邱妍妍不能理解:“赤淮哥哥,就算你并不喜欢我,我也丝毫不介意。只要能在你身边,也好过在皇上的身边。我不喜欢他,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啊!”
赤淮站直了身子往别处看:“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人,我心里住着别人却娶了你,我办不到,你也没办法开心,这样对你不公平。”
“是女帝南宫簌吗?”对于这件事情的传闻,邱妍妍早就听过了,只是今日才来问他。
“是。”赤淮不去隐藏什么:“是南宫簌,对我来说,她就像是一颗星星一样。”
其实邱妍妍早前想过这个可能,也并没有觉得不好,因为她并不知道那段世间赤淮跟南宫簌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产生了感情。
但是她安慰自己,这是没办法的,那时候赤家出事,她的父亲将她锁在家中,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不久以后赤家被贬为庶民,但是赤淮却带着他的父亲去了边塞。
第二年他的父亲就因病去世了,对于他,邱妍妍只能知道这么多。她知道他这三年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后来也能猜到赤家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一定就是南宫簌帮忙。
“你对女帝,难道就不是因为她帮了伯父吗?”
赤淮摇摇头:“不是,我喜欢她只是喜欢她,如果我在赤家没有出事的时候就遇上她,我想我一样会喜欢上她。”
“不!”邱妍妍大吼:“自小与你有婚约的是我,是我!我们早就该成婚的赤淮哥哥。”
赤淮低着头看她:“我很感谢你妍妍,但是感情,真的不是该不该的。”
邱妍妍抬头,泪如雨下的看着赤淮:“就算是赤淮哥哥你喜欢女帝,但是现在女帝不在了,你的心里是不是能有我一席之地?”
“妍妍,你已经是皇上的贵妃了!”
“我不要做这个贵妃,只要赤淮哥哥你一句话我们可以私奔,我们可以走!”
赤淮无奈:“你不要再闹了。”
邱妍妍默了一会儿,收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赤淮哥哥,我方才失态了。我……我今日过来是因为听到了你想要……你想要娶禹阳公主的事情。我,我就是想来问问,这是不是真的。”
“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
今日清早的事情现在宫中就已经知道了,金都这个地方传递消息还真是快。
赤淮点头:“是真的,我想要娶她做将军夫人。”
“为什么?”邱妍妍心里的防线被击倒,可她还努力让自己撑着站在赤淮的面前,她要问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赤淮道:“因为喜欢她,仅此而已。”
邱妍妍哈哈苦着大笑:“赤淮哥哥你开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刚刚还说你当时心里的人是女帝,现在又说你喜欢公孙珘,你们才认识多久,一个月而已啊!”
赤淮道:“一个月足够了,妍妍,你该回去了。”
邱妍妍无法相信,“不可能的赤淮哥哥,你怎么会喜欢她呢,她有什么好啊,有什么!?”
邱妍妍的情绪波动很大,看她的眼睛里已然有了血丝,赤淮不想在将世间拖下去:“她没有什么好的,至少在我这里无可替代,是最完美的,就足够了。”
说罢,他对门外叫道:“赤裕,准备马车,送……”
“你做什么?!”赤淮话还没说完,邱妍妍猛地拔下头上的发钗对着自己的脖子,赤淮斥声:“妍妍你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这样?!”
邱妍妍倒吸一口气,哽咽着:“赤淮哥哥,你不要逼我,不要赶我走,我将事情问清楚了我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放下,我与你说清楚。”赤淮死盯着她的手,在她有些犹豫的时候快速上前夺过了她手中的发钗,“你别闹了。”
邱妍妍摊在地上:“为什么是她,赤淮哥哥你心里有了女帝我没办法阻止,但是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了又住进你心里到你眼里的人不能是我,是公孙珘啊——”
赤淮蹲了下来,“我当你是妹妹,这些年从来没有变过。妍妍,我们此生是有缘无份你何苦这样呢?”
“有缘无份?”邱妍妍冷漠笑道:“赤淮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女帝高微霜我们就不会分开,如果不是因为南宫簌我们就能成亲,如果不是因为公孙珘你现在心里有的人应该是我!”
“妍妍,回宫去吧。”
邱妍妍沉默了,看她沉默,赤淮打开门对绿柳道:“快去扶你家小姐,赤裕,去准备马车。”
绿柳看到狼狈的邱妍妍,急忙进去要扶她,谁知被她狠狠地甩开,她看着赤淮的后背:“赤淮!你若是非要娶公孙珘我便死给你看,你们大婚之日一定是我去世之时!”
她在等,在等赤淮的为难等他的不舍。
但是他等来的只有赤淮一句:“我该说的已经说明白了,你若非要如此,我亦管不了你,请便。”
邱妍妍瞪大了眼,手握成拳头指甲陷进肉中,却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她站了起来,瞪着赤淮:“赤淮,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再无情分。你不是想娶公孙珘吗,呵,我且祝你们……长长久久,早日修成正果,百年好合!”
……
宫门关闭的前一刻,邱妍妍进了皇宫。
只是没有想到,前脚才进去,就看到了梅心,正现在不远处看着她。
“哎哟,这不是贵妃娘娘嘛,娘娘出宫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这么偷偷摸摸地,是去了哪儿啊?”
邱妍妍冷笑,“在这里是不是等久了。”
“还好,为的等到贵妃娘娘,奴婢多站一会儿也值得。”
邱妍妍哭肿的眼睛还未消肿,梅心笑了笑:“娘娘这是去了哪里啊,这么难过伤心,不如咱们一起去梧桐殿说说看?”
邱妍妍知道,这是白芝等着她回来,她这是要被算计了,可眼下却只有无可奈何这四个字能形容自己了。
白芝猜到了邱妍妍要去什么地方,对南宫安那边肯定也要有所考量。
他不让南宫安去抓现行的邱妍妍,是给皇家颜面,也是个南宫安的脸面。
但是带到梧桐殿就不同了,白芝不把事情闹大,但要邱妍妍这一次无法翻身。
早些时候看她得了南宫安宠爱的时候便要收拾她,这个机会可是邱妍妍自己送上门来的,岂能不要。
梧桐殿。
梅心小碎步地跑到了白芝的跟前,对着坐在一旁的南宫安先行礼。
白芝问她:“去了这么久,人带回来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南宫安莫名其妙的就被白芝叫过来,坐在梧桐殿里等了许久,已经心生不耐烦。
“皇后叫朕过来做什么,等的是谁?现在人在外头,可以告诉朕了。”
白芝对着门外抬抬头:“在外面的是邱贵妃啊。臣妾早一些时辰听宫门的人传消息进来说贵妃出宫了,还是乔装打扮成宫女的模样。”
南宫安蹙眉:“你确定是邱贵妃?”
白芝点点头:“臣妾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一个贵妃要出宫哪里还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消息传出去对贵妃也不好,不知道的以为贵妃做了什么。臣妾就让人去了锦兰殿,但是锦兰殿的人说贵妃病了在休息。臣妾想要弄清楚,就让人去红门口等着。”
白芝按着桌子起身:“哎呀,这一直都快到门禁了人也没回来,谁知道这会儿回来了。”
南宫安问:“是贵妃吗?”
梅心颔首,“是贵妃娘娘,奴婢觉不会看错,而且贵妃娘娘现在就在外面,皇上可以召见。”
“让她进来。”南宫安脸色很黑气压也很低。
邱妍妍跟绿柳进殿,南宫安看着她哭红的双眼:“你去哪里了,眼都哭红了,这么难过?”
邱妍妍道:“臣妾心情不好,所以想去宫外走走,臣妾知道私自出宫有所不妥,但不想惊动了宫中,所以没有跟皇后娘娘提起,拌做宫女出宫。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南宫安眼神柔和了一些:“你想要这样出宫跟皇后说一声,带个人护着你也好,你呀,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弄出就这么多的事情来。”
白芝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臣妾就说,邱贵妃进宫三年了,从来都是众妃表率,对皇上衷心,对后宫嫔妃也是和气。从来没有做过越矩的行为,这一次啊,也肯定不会的。都怪臣妾,自己想得太多了。”
南宫安道:“好了好了,这也没有什么,皇后也是为了后宫着想,怀疑猜测都是正常,只要误会说开了,那也就没什么了。”
“嗯。”白芝笑了笑,并没有叫邱妍妍从地上起来。
“这是臣妾的第一件事,还有一件事臣妾想着今日不如一块儿问问妹妹,也好了却臣妾心中疑惑?”
南宫安点头:“你问就是了。”
“带上来。”白芝的眼神带着犀利,盯着门外。
马上就有人将一个宫女给带上来,那宫女一见到邱妍妍就扑过去:“娘娘,娘娘您要救奴婢,您要救奴婢啊!”
那个宫女吓了邱妍妍一跳,但是仔细一看,是安插在白芝宫中的线人。
邱妍妍挪开:“本宫不认识你,你为何拉着本宫喊救?”
南宫安头疼了,今日白芝就不单单是做了一手准备,看起来不放过邱妍妍了。
不过南宫安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这又是哪一出?”
白芝走到那个宫女的跟前,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你别怕啊,你好好跟皇上说说,你是谁,你都做了什么?还有,今日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宫女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芝叹了一口气:“你不说,那就只能等死了。还指望着谁,能够救你?”
邱妍妍现在站出来就她就是自投罗网,邱妍妍从来没有重视过这些人,人都是她父亲挑选,她只收消息。
宫女瑟瑟发抖,“奴婢是倩儿,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这些年一直在皇后的身边。”
绿柳大喊:“你胡说!我们锦兰殿从未见过你这人,我们也没人认识你,你岂敢胡说?”
倩儿不停摇头,“奴婢没有胡说没有胡说!”
梅心上前给绿柳一个重重的巴掌:“真是不知规矩的奴婢,皇后娘娘在这里问话你是什么身份也敢站出来说话插嘴?”
邱妍妍跪在地上,瞪着梅心:“那你是什么下贱的东西,在本宫的面前打本宫的人?!”
“梅心,不要胡闹了。”白芝淡淡道:“让这个倩儿自己说就是了,你何必为难人家。”
梅心得意地退了两步,让倩儿继续说。
倩儿余光看了邱妍妍一眼:“奴婢,今日也像从前一样为娘娘打探消息,将……将赤淮将军想要娶禹阳公主的事情告知了贵妃娘娘。”
南宫安一直盯着邱妍妍看,但是邱妍妍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平淡如水。
倩儿道:“奴婢告知这个消息没多久,就听到娘娘说一定要去将军府问赤淮将军,娘娘不愿意相信赤淮将军会喜欢上其他人,奴婢不敢说谎句句属实,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啊!”
梅心插嘴笑道:“原来,贵妃娘娘不是出去散心,而是出去兴师问罪了。”
第五十四章 邱妍妍降位
南宫安对梅心着实烦,“你这奴婢好大的气派,拖下去赏十个板子!”
梅心吓得立马跪下:“皇上恕罪,奴婢该死奴婢多嘴。”
白芝对梅心也是很无奈,教了多少次也没学会聪明一些,真是蠢钝如猪。
打几个板子,长长记性也好:“皇上都要责罚了,你也该记住了什么是规矩,拖下去!”
梅心嗷嗷叫地被拖下去,南宫安看着邱妍妍:“邱贵妃,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邱妍妍倔强地撇过头:“臣妾被人诬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说再多也没有意义,臣妾说自己没有做过,皇上您相信吗?”
南宫安道:“你若是说自己没有,朕会信你。”在南宫安印象中,邱妍妍的性子,真的做了,也应该会承认。
再说倩儿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后宫的这一套是个皇子都见得多,安插一个眼线能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最多,皇后拿这件事情到台面上,责罚邱妍妍干扰了后宫的安定,禁足或其他,这都好说。
邱妍妍抬起头,将方才在赤淮那里受的千般委屈全挂在了脸上,“臣妾承认,臣妾是知道了这件事情难过的,但是臣妾只是怨恨不解罢了。今日说开了臣妾也不怕丢人,臣妾进宫之前希望赤淮娶臣妾但是他不愿还对臣妾不屑一顾,臣妾就是心中不悦,为什么如今他就能娶到禹阳公主,是不甘心!”
白芝怎么知道从前不与她对抗的邱妍妍说起话来跟真的一样,铿锵有力,我见犹怜。
她若不是皇后,旁观者都被她这态度给骗了。
南宫安心头一软:“朕说了朕相信你,倩儿,你可改口?”
倩儿如今哪里有回头路,回头了邱妍妍岂是什么省油的灯,皇后也不会容得下她。所以只能咬死不松口,就算得罪,也只能得罪一个人。
“奴婢卑贱之人,污蔑了贵妃娘娘对奴婢没有任何好处,奴婢被皇后娘娘抓到贵妃娘娘却丝毫没有救奴婢的意思,奴婢肯定是要跟娘娘鱼死网破的。奴婢,就是亲耳听到的这些话,亲眼看到的这些事,贵妃娘娘,绝对是去了将军府的!”
南宫安心中有判断,对他们谁说的话都不是完全的相信。
但是有一点,让他觉得反感。
就是邱妍妍心里定是有赤淮,记着赤淮,今日出去是不是去见他,都是因为他出去的。
白芝看南宫安左右为难,道:“其实皇上也不用为难,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的话,问问送贵妃的马车车夫,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邱妍妍猛地瞪着白芝,好一个白芝,今日是做足了准备要对付她了,是她心急大意,着了道!
“车夫?”南宫安冷笑两声:“皇后你,还真是费心费力了,就为了证明一下贵妃的清白?”
邱妍妍道:“恐怕叫不叫过来,结果都一样吧,皇后娘娘,为了对付臣妾您还真是煞费苦心。臣妾什么时候出宫您不看着,臣妾让绿柳出宫那么多次你不盯着,偏偏就赶上了这一次!”
白芝嘲讽地笑了笑:“你如果心中坦荡还会害怕本宫?本宫也不知道今日跟着妹妹能有这么大的问题,难道妹妹的意思是,本宫应该瞒着皇上帮着妹妹藏着这种事情?”
邱妍妍叹气:“娘娘啊,你说臣妾是去见赤淮将军的,那您的意思是臣妾跟赤淮将军有私情?”
“有没有私情这个还是妹妹最清楚了。”
“那现在就将赤淮将军叫进来对质?看看臣妾今日是不是去了将军府。如果是,我想赤淮将军也绝对不屑隐瞒吧?!”邱妍妍现在没有任何胜算。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着她,好在并没有物证,她只能一口咬死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努力让南宫安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她们两个的后宫争斗。
可南宫安并不是个傻子,只是邱妍妍的娘家身份好贵,再者也没有铁证能够证明皇后说的话。最后,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也不能传出去。
“今日所有的证据都指着贵妃,朕看得明白。”南宫安看了一眼白芝:“皇后的证据,也都是这些自愿作证的人,这些人是何居心。说的是不是实话也未可知,对吗?”
白芝点点头:“皇上明察,臣妾知道。既然贵妃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情,臣妾就没法给贵妃顶罪。但是……贵妃今日的行为,还是有些失德的,这个,皇上觉得如何?”
南宫安看了看邱妍妍,又看了看白芝,起身说道:“既然是失德,坐在贵妃的位置上始终不妥,降为妃位吧。”
说罢,他走了出去,“去娇兰殿。”
“臣妾恭送皇上。”
邱妍妍从地上起来,冷笑地看着白芝:“娘娘,臣妾只是被降为了妃位,娘娘是不是很失望啊?”
白芝看了看自己的蔻丹:“没有啊,对本宫来说这对你是最好的惩罚了吧,你说从今往后皇上还会不会去锦兰殿呢?锦兰殿从今往后就像冷宫一样,你也出不去,别人也进不去呢。”
白芝绕着邱妍妍走了一圈:“看你面色苍白,眼睛都哭肿了,怎么,被赤淮给伤到了心?啧啧啧,真惨,就算出宫了都没人愿意带你远走高飞。”
邱妍妍的手抬了起来要朝着白芝打下去,白芝就站在原地盯着她悬在半空中的手:“你现在这一巴掌打过来就不再是失德了,妃位只怕都留不住吧,你确定还要打下来吗妹妹?”
绿柳拉住邱妍妍:“娘娘不可不可!”
邱妍妍甩下自己的手,哼道:“皇后娘娘今日可真是本事风光,可总该知道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娘娘千万不要给妹妹机会翻了身。”
白芝觉得可笑:“妹妹是在吓唬本宫吗,本宫能做到今日这个位置,真的不缺吓唬呢,妹妹还是好自为之吧,等你什么时候能有机会翻身了,再来跟本宫讨论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吧。不过……本宫觉得妹妹此生也是没有希望了。”
皇上没有废了她妃位,是因为不想把事情弄大,也是不想把邱家给得罪了,放着邱妍妍在后宫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且放着就是。
绿柳扶着邱妍妍出梧桐殿,邱妍妍回头看了一眼:“从前,我不想看这里,也不屑看这个地方,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从今往后,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梧桐殿换一个主人。”
绿柳压根不想管现在她心急是怎么想的,只一心希望她日后能够平平安安的,这样自己在宫中才能平平安安。
……
公孙珘回府,白真急忙过来,左看右看地:“还好,还好。”
公孙珘好笑地问:“怎么了舅舅?”
“舅舅是看看阿珘有没有受伤,阿珘你看起来并不喜欢将军,我怕将军……”
阿九道:“这个您就真的不用担心了,我们家公主虽然不喜欢将军,但将军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呀。”
白真一脸你不懂:“你知道什么,舅舅是男人舅舅理解男人,这男人啊,都没有好东西,当然了。舅舅我除外。”
“我自然知道舅舅是最好的,这个时候了,还在等着我回来。”公孙珘笑着,让阿九拿了一块梳子出来。
阿九将梳子给白真:“这个是公主经过集市的时候亲自挑选的,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公主就挑用的。”
白真愣住:“这是公主挑选的?”他接过梳子,心里有一种怪怪地感觉。
公孙珘今日去郊外,不单单是为了玩的,最重要的是要放松他人的警惕,查清楚南宫安要将公孙家灭门的真相。
眼下还要去一趟禹州,或者查清楚邵家为什么会叫公孙家去送这两箱珠宝首饰的真正原因,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表妹要出嫁。
公孙珘想到那一日在邵家,邵能对她的态度,嘴角微微上扬:“阿九,金都有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活动,是那些王孙或者富家公子都一块儿去的?”
阿九从宫中出来三年,真的问道她想了想:“有的,每个月底,许多贵家公子小姐都会去邵家名下的勾月湖那边聚集游玩。”
邵家之所以能够存活这么多年,除了家底之外,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人脉关系。
所以每个月他们这种聚会已经成为了习惯,在这一代的邵家老爷这里,已经是十五个年头的习惯。
“那,如今我成为禹阳公主,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会请我对吧。”公孙珘问。
阿九点点头:“是,公主是心封的公主,是现在金都的风云人物了,他们肯定要请公主过去。一来自己跟公主搞好关系,二来就是那些贵家公子也希望认识公主,一定建议邵家请。”
今日是二十三,这么说聚集聚会不过六七天。
公孙珘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身衣裳,有些怜惜:“去街上定做一套衣服回来,颜色不要太淡了,艳丽鲜明一些最佳。”
上一次邵能见到公孙珘的时候,公孙珘衣服素雅,而且打扮得简简单单。
这一次换一个不同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邵能一定会觉得眼前一亮,更加地感兴趣。
“主子这是要套邵能的话?”阿九有些担心:“但是这太危险了,如果邵家的那个主母知道了咱们的意图,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不管身份如何,有了矛盾肯定是更加不好的。
公孙珘嘟嘟嘴:“她发现就发现呗,别怕,她最多以为我勾引邵能。公孙家的案子都结束了,我不说话他们只会觉得我已经放下了。”
公孙珘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还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情,如果被……”
阿九心知她想什么:“您是想说,如果被将军给知道了,将军一定会阻止您的。”
“知道就好,你替我保密。”公孙珘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
赤淮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赤淮真的喜欢她,她又不喜欢赤淮,只能说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那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为什么呢?
“管为什么呢,反正不想告诉他就对了。”公孙珘自言自语的,阿九都让她吓了一跳。
去摸摸她的额头:“还好还好,奴婢还以为主子你发烧了呢。”
第二日,邵家人就真的过来了,是一个家丁:“我们家二八的时候会在勾月湖聚会,还请公主能够赏脸去一趟。”
阿九欣然答应:“我们会去的,还请转达你家家主,多谢他们美意,还会请我们这样的。”
邵家家丁也是能说话的:“瞧这位姐姐说的,公主怎么说也算金枝玉叶了,我们家对公主也是绝对的尊敬,怎么会不请呢。”
公孙珘打趣:“本公主去了邵家,只怕你们家主母要头疼了,本公主可皮得很。”
“公主若是皮,也是活泼,我们家主母最是喜欢,怎么会头疼呢?”那家丁也聪慧,是个会说话的,也不得罪了公孙珘。
公孙珘点点头:“那好,那本公主过几日就去府上叨扰了,请传话本公主多谢你家夫人。”
阿九谢过他,让他回去。
公孙珘听到的时候笑了笑:“可真有意思啊有些东西,你说说从前我是镖局千金的时候,印象中是没有人来请过的。现在做了公主,就马上派人过来请了。”
“公主,这世上的人都是这样的,唯有自己才能帮着自己,他人见你没落的时候,又怎么有精力去帮着你呢?”
公孙珘叹气:“是啊,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了,我是南宫……我是当今皇上的唯一一个孩子,他们已然得好好尊敬一下了。”
阿九帮公孙珘把衣服给脱下来:“主子今日玩了一日,身上也都是汗水。”
“是啊,如果是从前,一定又要被责罚了。”公孙珘叹气。
阿九默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公孙珘说下去,她心想着:“主子是不愿意提到当年的事情了,如果可以,她做公孙珘也好,比南宫簌自由许多。”
她就等着公孙珘自己与她说的那一天,她相信这一天不会太长。
第五十五章 谁刁难谁
赤淮每日都过来找公孙珘,白真本来慌得不行,但是却接到了白芝的意思。
放着不管,若是能帮着推一把那就更好。
白真不明白啊,那是真不懂,赤淮要是娶了公孙珘,那对南宫安他们二人岂不是不太好吗?
白芝既然这么说,只好按兵不动。看赤淮跟公孙珘的关系好像越发的好,也将消息传到宫中。
很快就是月底了,公孙珘让阿九准备的衣裳也到了,公孙珘左看右看并不是很喜欢,因为华丽的衣服她看得太多了没有任何意思。
阿九挑的颜色是玫红色的,这般土气的颜色在公孙珘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子身上居然一点不显老,反而多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和俏皮。
今日给赤淮送了消息,说有事情不必过来了。
准备好了以后,蹦跶蹦跶地就去了邵家。
不得不说这能够存活几百年以上的家族不少,但是能够一直风光的家族屈指可数,在金都更是只有这么一家,不得不说是特例了。
这才到门边就看了不少贵价子弟小姐进去,每一个都高傲得不行,头都不可能会低下的那种。
“真是想不到,这样的场面除了皇家居然还能在金都另外一个地方看到。”
阿九扶着公孙珘下马车,“主子今日就当作来看看,我知主子是不喜欢这个地方的。”
公孙珘下了马车都还没站稳,就已经有献殷勤的贵公子上前要扶她:“姑娘小心,这位姑娘从前没见过,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远远看过去便注意到了姑娘呢。”
阿九瞪过去:“公主的马车岂是常人能做的,又或者是你不认识了,你岂敢过来这样戏弄公主,又谁给你的胆子伸手过来的?!”
那位公子看阿九看破了,不怒反笑,一点没觉得尴尬:“哦,我这不是眼拙了么,怎么公主的脾气这么大的吗,随随便便说上一句,都能生气?”
边上立马有女子跟着这个声音嘲讽起来:“这镖局的女儿飞上枝头做了公主才多久,就已经开始目中无人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她能记得自己是什么,连自己家丧事都草草办了不问不问。”
公孙珘看过去,那是两个打扮得明媚的女子,模样也是正正好的妙龄少女,很是清秀。
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清秀。
“能有什么了不起的,靠自己全家性命换的富贵,是个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只做个万年公主是了。”
“就是,马公子我们劝你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小心克到了自己。”
公孙珘叹息一声:“不知道这两位姐姐是哪家的千金,这位公子又是谁家的公子啊?”
二位女子还未说话,那个男的很是得意:“这两位都是户部尚书府李家的千金嫡女,在下不才,是左丞相的嫡次子马奇枫。”
公孙珘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本公主竟然不知道左丞相大人跟尚书府的教养都是这样的,不知道他们知道你们在外面这么不知分寸会不会很心痛呢?”
李家两个千金,大的那个叫李雨温,小的那个叫李雨柔。李雨柔性子比李雨温更急一些,听到公孙珘这么说,站出来与公孙珘争锋相对。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敢说你的公主之位不是因为你家那一百多人死了才换来的?!”
这话一说,李雨温拉住李雨柔的手:“别说了!”
她们嘲讽几句是可以的,但是现在这样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李雨柔?”公孙珘微笑地向她靠近,李雨柔的气场突然被公孙珘的给压了下去,节节后退:“你不要过来!”
“你知道本公主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公主,按照权利身份来说,现在我说要将你给当众拿下,你辱骂皇室之人,那可不是什么小罪。”
谁能知道公孙珘的气场这么大,根本与她刚刚出现的时候不一样,刚刚出现的时候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个温柔的小姑娘。
但是当她一开口的时候再看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李雨温拉着自己的妹妹,站在自己身后,“公主,我妹妹不懂事,还请你不要与她计较,大家都是来聚会的,不要弄得这么不好看。”
明明自己先开的口,现在就抓着妹妹来顶锅,这个李雨温也是有意思。
马奇枫跟过来,自以为自己的很有魅力,在公孙珘面前撩头发:“是啊公主,咱们不要将事情弄得这么大,今日我们既然来聚会就好好的聚会。如果方才有什么让您不开心的,那马某在这里跟公主赔个不是?”
公孙珘斜睨了他一眼:“你这是问本公主,还是在通知本公主?”
公孙珘转过来看着马奇枫:“马奇枫你怕不是个傻的?见到本公主到现在还不要行礼,这就是左丞相家的教养?”
李雨柔在后面不甘示弱:“不行礼又怎样,难道在场的都要跟你行礼,你要这样耍威风,就算告到了皇上那里,也是你理亏,我爹爹和左相大人都会弹劾你!”
阿九微微眯着眼睛,当年跟在南宫簌身边最尝做的一件事情,今日就要拿出来了。
见阿九上前拉出李雨柔,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来回两个耳刮子打在了她的脸上:“你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跟公主说话,公主说的是你辱骂皇室,你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那是多大的罪过?”
李雨柔都蒙了,“你打我!?”
阿九在公孙珘面前就是最好的护卫:“我打你就打你,难道打你之前还要跟你说一声我要动手了让你躲着不成?!”
李雨温眼下后悔死了,早知道方才就不逞口舌之快说公孙珘了,现在这样都不好收场。
李雨柔当即发狂,要跟阿九动手,被站在边上的马奇枫给拦住:“雨柔妹妹万万不可!”
“你放开我,我今日要跟她拼了!”
公孙珘本来只是要吓唬吓唬她,并没有想对她做什么,但是现在看来,不给一点教训只怕在场的都会觉得她是软柿子好欺负的。
这个公主做得那么憋屈,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公孙珘冷冷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站在李雨柔的跟前,语气平平,在场所有人都盯着大门外的这出戏,就等着看这场戏如何收场。
她们何尝不是看不起公孙珘,商贾之家就已经不被重视,她又是镖局出身。
她们无人可怜公孙珘灭门,只关心的是公孙珘现在坐上了公主的位子,千金之躯!也希望有个人站出来怼她,李雨柔就是那个最蠢的,给人当枪使。
也好,今日借着这个机会,杀鸡儆猴。
“你要跟本公主拼了,好啊,马奇枫,你放开李雨柔。本公主就看看,今日借你十个胆子,你敢不敢对本公主动手?”
马奇枫蹙眉:“公主殿下,是我们错了,请你不要再计较这件事情了,我们已经道歉了,您还要怎样?!”
“哦?”公孙珘笑道:“你真有意思,你认错了本公主就要原谅,然后当作一件事情也没有?”
“那公主要做什么?!”李雨温也拉住李雨柔的手:“难道公主还要做什么事情,在邵家的门前将事情闹大了?好好的一个聚会,非要因为公主弄得乱七八糟不三不四您才开心?!”
阿九一巴掌便落在李雨温的脸上,“污蔑,辱骂皇家亲眷,户部尚书就是这样教他的女儿的。如果尚书大人教不好,奴婢不介意帮着尚书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李雨温不敢再骂公孙珘了,但是敢骂阿九。
“你个贱婢,主子们说话,你一个贱逼跳出来指桑骂槐?”
公孙珘看闹剧也看够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够了,那本公主可要动手了。”
“动什么手?”
公孙珘自然不可能是个软柿子,对着李雨柔道:“你骂了本公主,本公主可生气了,你说本公主要如何才能消气呢?”
李雨柔向一只发疯的小狗:“你别太得意了,我们父亲早晚会抓住你的错处,弹劾你,你不是皇上的亲生孩子。皇上自然能够立你为公主,就一定可以废了你!”
公孙珘点点头:“有道理,本公主怎么没想到,哎呀,既然这样的话本公主就要乘着还是公主的时候好好作威作福了你说是不是?”
公孙珘眼神犀利一瞬,然后对马奇枫命令道:“你既然都抓着她了,那正好,本公主想听到清脆悦耳的耳光,你来动手吧。”
马奇枫:“公主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本公主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马奇枫,你今天不打,本公主现在就进宫向皇上说明情况。不说你父亲弹劾不弹劾本公主,就是弹劾了处罚也是在本公主今日弄死你之后,你说呢?”
马奇枫跟李雨温一样,也是肠子悔青,怎么也不会想到公孙珘会是这么个厉害的角色,根本不是善茬。
打了李雨柔,李家肯定就得罪了,不大李雨柔,皇上那边肯定是不好应付过去,甚至更难应付了。
再三权衡之下,马奇枫还是决定了:“雨柔妹妹,对不起了,我也要为了我自己想想。皇上若是责罚下来,以后的仕途之路说不定都会断送了。”
李雨柔万万没想到这个结果,这个责罚是已经成了定居难以改变的,她只能用恳求的眼光看马奇枫:“不要,不要枫哥哥,我求求你了不要对我动手,我的脸会肿了,我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回去一定会被我父亲打死的!”
还以为马奇枫会怜香惜玉,向公孙珘求情。谁知道这个马奇枫也是个狠人,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李雨柔的脸上。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公孙珘没叫停他就没有停下。
终于在十个巴掌以后公孙珘叫住了他,看着马奇枫问:“马公子啊,你的手疼不疼?”
马奇枫默不作声,今日在这么多的贵家子弟面前他是丢尽脸面,以后都不好意思再出门了,
“既然马公子不说话,那就说明不疼,那就继续打吧!”公孙珘悠悠地看着李雨柔红了的脸蛋:“真是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好看得紧。”
李雨柔的气焰棱角在这一刻全都化为灰烬,“公主殿下,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了,我的脸会坏的!”
公孙珘哦了一声,十分心疼地看着她:“那就让马奇枫休息休息吧。”
马奇枫如释重负,立马掉头走人,今日是不敢再在这里待着了。
众人还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李雨温去搀扶站不稳的李雨柔,被公孙珘叫住:“你确定你现在要扶你的妹妹?”
李雨温僵硬住:“什么意思?”
公孙珘淡淡道:“李雨柔你要听好了,本公主现在随时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再打你,除非你做好一件事情。做好了,本公主就放过你。”
李雨柔脸疼得厉害,害怕地用一只手挡着:“我,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愿意放过我吗?”
“你先做好了这件事情,本公主就放过你啊。”公孙珘笑了笑,看似毫无波澜,实则是笑里藏刀。
“什么事情?”
公孙珘对着李雨温抬了两下下巴:“头一个挑起事情的是你姐姐,虽然她将锅全都甩在了你的身上但本公主依旧能够看出来,所以啊,你这个好姐姐也一样要受责罚。”
李雨温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吓得手都在发抖;“公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绝对不会!”
公孙珘笑了笑:“你以后不会,是你以后的事情。本公主只管眼前,李雨柔,你来给你姐姐十个耳光。声音要大,要清脆悦耳的,就像刚刚你被打的那一种。”
此言一出,那个躲在里面看戏,足足将这一场戏都给看明白的刘夫人出来了。故作懵懂无知:“怎么人全在这儿啊,我在里面等了那么久了也每见你们进去,门外有什么东西那么好看呀?”
公孙珘别过头去,正好跟刘夫人对上了视线
第五十六章 抢手的公孙珘
刘夫人看起来好像不知情,实际上是在这院子里都看了好久的戏了。
要说她觉得最有意思的,还是公孙珘的行为。
原本以为是个会被欺负,如何想到她这么强势,一点不甘示弱,竟让马奇枫这么个骄傲的人都落荒而逃,也有些本事。
众人看过去,刘夫人笑了笑:“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在里面等的可是很久了。”
有姑娘好心地过去说:“方才外面出了一些事情,大家谁也不好说话,您来了正好,让禹阳公主就这么算了吧,得理不饶人,也不是办法呀。”
公孙珘原本以为教训教训他们都能长点记性,但是现在看起来并非这样。
她们原先是怎么想的现在还是怎么想,甚至就觉得公孙珘不应该这样不依不饶,并没有觉得刚刚李雨柔她姐妹二人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这位姑娘说的好像这件事情还是本公主的错了?”
那姑娘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声音一次比一次小,生怕公孙珘找她麻烦。
她们虽然看不上公孙珘,但今日看起来,也得罪不得公孙珘。
刘夫人慈祥地笑着,走到公孙珘那边儿:“邵家今日请公主过来聚会的,今日看起来是让公主不开心了。这个尚书家的两个闺女不懂事,那我替她们与公主说句对不起,公主觉得如何?”
公孙珘颔首:“既然是刘夫人出面,那本公主作为客人肯定是要给您这个面子的,今日便不与她们计较了,只是……耳光减半,五个还是要打的,不然日后让我本公主如何再有威严可说?”
原以为刘夫人会帮着李雨柔他们,不想她说:“这个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们无理在先,公主要责罚也是正常。雨柔姑娘,你心一狠打完了也就没事了。”
刘夫人都开口了,李雨柔李雨温是知道在劫难逃。
但是李雨柔目光依旧害怕地看着刘夫人:“夫人,我岂能动手打我自己的亲姐姐啊,这日后就是名声尽毁,丢了李家的人!”
刘夫人问她:“对公主出言不逊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了,不是吗?”
“我……我……”一直不愿意示弱的李雨柔这下算是奔溃了,当众嚎啕大哭:“我不要,我不要打姐姐。”
公孙珘啧啧摇头:“你早知今日何必方才,你既然是尚书的千金,就是重臣之女,言行举止都代表了蜀国的国风,你如此不将皇上亲封的公主放在眼里,那他日蜀国有难,你是不是也不将蜀国放在眼里?”
公孙珘挥挥手:“也罢,你今日是头一次犯,本公主且问你,知错不知错?”
李雨柔害怕地低着头:“我知道错了,是我言语不当冒犯公主,目中无人应当责罚。”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本公主也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说的时候,余光瞥了一眼方才的那个女子,吓得人家一颤一颤的。
公孙珘掩嘴一笑:“那既然你知道错,那这五个耳光就不要你来动手了,让阿九来代劳最好。”
她们哪里还敢说什么,只得乖乖受了这五个耳光。
今日这样,她们也不可能再呆下去,事情了了,走了十几位胆子小的。到底是贵家公子小姐,也不全都怕事。
这里面自然是有看不过公孙珘的,但是闹了这么一出,也不再说话。
面对禹阳公主的“嚣张跋扈”,刘夫人的态度未可知,但是邵能十肉眼可见的欣喜。一进府以后,他就跟在刘夫人的身后一个劲地夸赞她。
“娘你是没看到她那颐指气使的模样,真真是叫人欢喜,明明是别人先出言不逊欺负了她,马上就变成了是她咄咄逼人欺负人家,真是一点也不甘示弱,怼得那个马奇枫落荒而逃。”
刘夫人边走边听,微微笑道:“是没想到,早些年去看过这个丫头,在公孙家最不爱说话,不能说贤惠吧,也算是柔弱。你要说是因为册封了公主以后变了性子,也不该转变这么大。”
唯有一条道理是说得过去的:“你说,她是不是打小就这样,藏得够深的。”
邵能看刘夫人怼公孙珘是有好感的,他这个母亲他了解,最是喜欢强势,有个性的女子。
“母亲,若是……能儿做了驸马,那咱们家往后几十年的荣光岂不是又有了保障?”一个家族的荣光,不能只靠一个人。
现在是邵家家住撑着,日后还是要落到邵明邵能二人的身上。
刘夫人站在回廊看着水榭亭台那边的人群,怼邵明道:“你看看,今日还留下了多少贵家公子,更有扬言要娶禹阳公主的镇国大将军,儿啊,她若是能做咱们邵家的媳妇儿自然是好的,只怕她现在是块宝,看上的可不只是咱们邵家。”
邵能很有自信,“母亲,儿子二十年来并没有什么建树,虽说娶媳妇儿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儿子一定会全力以赴。这个驸马爷的位置,一定会是我的。”
刘夫人并没有正面回应邵能,而是笑着问他邵明去哪里了。
邵能想了想:“哥哥清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刘夫人点点头:“你也该跟你哥哥学学,他一定知道今日府中热闹不好读书才出去的,马上就要科考了,如果你哥哥能够中举,那就最好。”
邵能对于刘夫人夸赞邵明不以为然:“哥哥现在都变成一个书呆子了,书呆子能有什么好的,今日都是日后朝廷的主力,至少一半都是啊,这样的人不多多结交,反而跑出去看书。”
刘夫人瞥了他一眼:“你若真那么有本事,就将公孙珘娶进门给为娘的看看,少在这里说你哥哥。”
邵能哼了一声,朝着公孙珘那边去,他还就非要娶回公孙珘不可。
眼下公孙珘出了风头,有的是害怕她的,但看得清楚厉害关系的都巴不得跟她多有一些交流,厉害的人从来不只是坐以待毙。
许多人在方才已经看清,如果娶了公孙珘那就是如虎添翼。
怼外来说,是驸马,面子上挂得住,皇上也会多给几分恩宠。对内来说,有个这么厉害的妻子,到时候在朝臣女眷当中定是个做中心位置的。什么消息,什么人际,还不是省心省力。
眼下,她正坐在池边看着水里游动的鱼儿,便已经有男子上来搭讪。
“在下文少成,见过公主。”来人斯斯文文,礼数齐全,公孙珘微微点头:“不必拘礼,本公主今日到邵家来也一样是客人,都是客人,就不用将那些繁文缛节挂在嘴边了,反而无趣。”
文少成还没有回答,便又一棕衣男子走过来埋汰文少成:“公主说得极是啊,平日里我每见文兄多懂礼节,怎么到了公主这里就成了君子?”
公孙珘笑道:“怎么,难不成平日这文公子还成小人了,你又是何人,这般说他呢?”
男子自报姓名,随后如同文少成一样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在下郭青,拜见公主殿下。”
文家,郭家,公孙珘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都是弘文馆学士之子。
“你们二位今日过来,是作诗的还是作画比武的,本公主听闻今日的邵家聚会很有意思,每个月都是你们出风头比试的最好时机。”
文少成低下头:“说来惭愧啊,家父是弘文馆的学士,但在下的文采却一般般,难等大雅之堂。还是,郭公子的文采厉害,从前还在这聚会上拔过头筹!”
公孙珘看着郭青:“头筹,那很厉害嘛,不如你现场作两句诗词,本公主听听?”
郭青笑了笑,“那……在下就献丑了。”
见他要作诗,许多人也都看过来,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有模有样地抬起头来回踱步。
然后脱口而出:“水面映芙蓉,俏丽人自醉。冰肌玉冷霜,不及美人妆。”
公孙珘的眉头蹙起,就这?
公孙珘内心和其无奈:“何这当年弘文馆都教出来的都变成这样了,难怪你老子三妻四妾的没个收敛,当年因为小妾s的事情都闹到了朝堂之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郭公子你这样,不太好吧。”阿九看出公孙珘的意思,在郭青说完话以后问了一句。
郭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怎么了,我不过是看到了美人情不自禁想要夸赞两句,难道爱美之心也有错?”
公孙珘淡淡一笑,还未开口呢,又有乱入的。
邵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公孙珘他们的跟前,对于刚刚郭青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说破。
邵能却嘲讽地看郭青一眼,道:“郭公子的本事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从前做事作词都还算文雅,怎的今日对着公主这般无礼。公主应该是花中牡丹,你却说公主是芙蓉。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公主说这些俗气艳词,恐怕就算是最大的无礼了吧。”
郭青惊诧万分,“在下没有那个意思,公主,在下只是觉得公主美艳动人,忍不住夸赞,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邵能笑道:“我说你有别的意思了吗?”
文少成幸灾乐祸地接上一句:“就是嘛,郭兄你不要这么心虚,邵公子只是说你不大得体,你这么着急认下做什么?”
郭青憋屈地瞪回去,“就你话多!”
郭青在邵家,更不能得罪邵家了,看邵能这个意思也是对公孙珘有意了。语气争论下去,不如给自己留点面子。
于是郭青尬笑起来:“是是是,确实是在下考虑不周,将公主殿下给比喻得错了,公主殿下千万别放在心上。”
公孙珘道:“本公子岂是这么小气之人,你大可不必紧张。”
公孙珘心里是很满意的,今日过来就是冲着邵能这个二愣子,他既主动上来,她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她一过来,旁人在他的府邸里就不好再做什么,只好自顾自的成群结伴自行玩耍去了。
邵能让家丁拿了鱼料过来,亲手递给公孙珘,“邵能看公主盯着池中的鱼儿许久了,不如公主亲自喂养他们,也算让它们长点记性。”
“让它们长什么记性?”公孙珘接过预料笑着问。
邵能道:“让她们记住,今日喂养它们的是公主,以后见到公主的时候要知道,不认生。”
公孙珘噗呲一声笑出声来:“邵公子,本公子听人说过,这鱼的记忆很短,一瞬便忘记了上一瞬的事情,你说本公主要喂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它们这样一瞬就忘记的脑子记住本公主呢?”
“有这样的说法吗?”邵能有些尴尬:“是……是在下孤陋寡闻了。其实在下的意思是想要公主多来府中走走,就像当年公主还是公孙家幼女一样,可以让邵能保护你。”
这话是走情怀呢,公孙珘不知如何提起公孙家,正好,他邵能想要搭话搭到了这个点上。
公孙珘故作难过,别开头去,邵能很是紧张:“公主别难过,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你……你告诉我,别放在心上啊。”
公孙珘朝着水里撒了一些鱼料,“其实这话我本不想说的,邵能哥哥。”
邵能听到她这么说,心花怒放,她这是没有将自己当作陌生人?
“你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难过的都要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邵能关切地问。
公孙珘道:“韶能哥哥提到这个案子,我才想起来那日它们说的罪词。竟然就是因为我们家送了两箱珠宝金银,就惹来了杀生之祸!”
邵能不知如何说话,有些紧张:“那金银财宝都是我们邵家的,珘妹妹你是不是记恨上我们邵家了?”
公孙珘惆怅万分:“我及很不记恨的又有什么意义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是有时候我夜里会睡不着,会梦见爹娘然后被吓醒,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邵家,你们家也是因为相信我们家所以才会将金银珠宝交给我们家来走镖。”
第五十七章 搅局的赤淮
邵能低下头,“对不起珘妹妹,如果当时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是死了我也会阻止母亲将东西交给公孙家的。”
公孙珘挑眉:“别这么说能哥哥,这也不是你的错,要怪都只能怪那些该死的丢了良心之人。”
邵能借着这个机会道:“不行,公孙家出事情我们邵家也有责任的,就算让我照顾妹妹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公孙珘点点头:“若是能得到能哥哥的照顾,我也就满足了。”
“能妹妹,你的意思是?”邵能欣喜地看着她:“是你也对我……可,可有传言说你跟将军?”
“将军?”公孙珘脑海中显现出赤淮的脸,莫名的觉得做了亏心事浑身哆嗦,然后再心里说了一句对不住啊对不住,这也是形势所逼!
“那个将军啊,是他自己自作多情,我早就跟他说过了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但是赤淮将军就是跟中了邪一般,非想着要娶我,你说皇上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
邵能一脸打抱不平:“岂有此理,上一次见将军还很有大将之风,怎的这般厚颜无耻非要缠着你呢?”
“本将军就是这么厚颜无耻缠着她,你奈我何啊?”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公孙珘吓得手中的鱼料都差点落在了地上,阿九扶了她一把,才没摔倒。
这不是瞒的好好的吗,赤淮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来之前她还特地打探过,赤淮是从来不会来这种场合的,她这才放心大胆地过来。
公孙珘现在的表情也亏得自己看不见,真是笑得比哭得都难看。
赤淮一出现,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些高门千金,都跟见到了宝一样,花痴的花痴,犯傻的犯傻。窃窃私语,连绵不绝。
邵能愣住,而后给赤淮见礼:“见过大将军。”
他明明记得,从未有人请过赤淮,“不知道将军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赤淮走到公孙珘的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说呢?本将军寻公主不见,她说自己病了,但是本将军四下打探才知道公主来了这里,所以便跟过来了。”
赤淮转头看着公孙珘:“你可真是叫本将军,好,找,啊!”
公孙珘咽了咽口水:“这个,将军你也是挺厉害的啊,哈哈挺厉害。”
邵能看到赤淮的手,很是不悦:“在下有些话一定要跟将军说说。”
“哦?你说。”
邵能道:“您未娶妻公主未嫁,您这样将手搭在公主的肩头是对公主的不尊敬,您若是真的喜欢公主爱护公主就要为了公主的名声着想,这样不合礼仪。”
换做从前,赤淮绝对绝对不会与邵能多说,话少得可怜,但是今天他居然耍起了无赖。
“你说本将军这样不合礼仪那本将军就告诉你什么叫做礼仪。本将军赢得公主欢心不过是时间问题,在本将军的眼里公主就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所以你觉得本将军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公孙珘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心里这么回应,不管赤淮怎么发现的公孙珘,这样公孙珘居然心中除了害怕心虚之外还有窃喜。
邵能可就没那么开心了:“将军,您要这样,就太有辱斯文了!”
赤淮微笑:“本将军不是斯文人。”
赤淮一出现就有家丁去通知刘夫人,这下她和急忙赶过来,却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怼得垭口无垠。
“我还说将军怎么会到邵家这么一座小庙来呢,原来是为了公主来的。也难怪,公主也快到及笄之年了,又成皇上膝下唯一一个孩子,自然人人都想着娶这么个优秀的孩子做媳妇。”
刘夫人在快到她们跟前的时候放慢了脚步,慢条斯理地说。
赤淮点点头:“刘夫人明事理,懂得就好。”
刘夫人笑了笑:“我只是说能够理解将军的做法,但是没有说认同将军的做法。相反的,我倒是觉得犬子没有说错,将军如果真的为了公主好,就应该放开公主的肩膀,为了公主的名声着想才是。”
她看向公孙珘:“你说呢公主?”
刘夫人这是在试探公孙珘,如果公孙珘向着的是赤淮,那今日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旁人再怎么用力也没法。
公孙珘往下顿,移开了赤淮的手:“将军还请自重。本公主早些已经说过了对将军只有感激之情,并没有男女之心,还请将军不要再为难本公主,对大家都好。”
赤淮冷冷地盯着她:“本将军也说过,让公主喜欢上我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公主不愿意试试看怎么能知道不会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东西也没办法强求,将军,还请你自己看清楚,不要这样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公孙珘颔首,根本不敢抬头看赤淮。
虽然这个态度在之前说的时候就已经商量过了,但是今日加上有瞒着赤淮的行为所以特别的心虚。
刘夫人听到公孙珘的态度,很是满意:“将军啊,公主的话我想大家都听到了,既然您今日来了就是客,不如一块在我这园子里走走看看如何?”
赤淮语气低沉:“不用了,公主会拒绝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本将军愿意等。今日就跟着公主了,公主在哪里,本将军就走到哪里。”
邵能对于公孙珘现在是势在必得,“将军,世间女子这么多,没有必要耗费在一个人身上。今日来的高门千金许多,您大可以看看她们。说不定,您就能看到一个合适的,比公主更适合您。”
“不必,本将军眼睛小,眼神也不好,偏偏就喜欢盯着禹阳公主。”赤淮说得淡然,坐在刚刚公孙珘坐的地方:“公主请便。”
公孙珘咬咬牙,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再说了赤淮又不算她的谁,这做什么还要经过他的同意不成!
一不做二不休,公孙珘开口:“能哥哥,这边空气不大好,我们过去看她们作诗吧。”
邵能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好,好。”
赤淮叫住了阿九,阿九便留了下来。
“你主子是要干什么,你也是厉害了,你主子不跟我说你也就不说了,真放心将她丢到这里来?”
阿九不以为然地轻声笑道:“只怕方才主子在外面的风光都已经被您看在眼里了吧,还说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奴婢知道主子是什么样的,您也该知道。这世间只有她欺负别人,若是被欺负了,一定要讨回来。”
赤淮说道这个,居然欣慰地笑了笑:“这倒是,这些年她真是一点也没变。”
“她变了。”阿九道:“她变得比从前更谨小慎微,明明现在比从前自由,但是到现在她也不愿意向我们承认自己就是女帝。”
赤淮某种黯淡跟明艳相交替:“这几日总做梦,也不怕你笑话,我总梦见她向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然后相守。”
阿九摇摇头:“将军,就算主子跟您承认了,若是真要相守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您是不是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是皇上的女儿。”
赤淮朝公孙珘看过去,看她跟邵能有说有笑地,着实不悦:“现在她是什么身份我不管,她现在若还要跟邵能在一块儿我便寻个日子打断了邵能的腿!”
说罢,他起身过去,阿九心中一紧,也跟了过去。
邵能与公孙珘说着笑话呢,赤淮默不作声地站在公孙珘的身后。
“你干嘛啊,吓我一跳!”公孙珘一回头叫了一声。
赤淮撇过头:“不干嘛,不知道你们聊什么东西聊得这么开心,过来看看。”
邵能是有优越感地说话:“将军,我们聊的是一些从前的家常,这个恐怕您不知道也不会有什么话可以聊的。”
赤淮转头问阿九:“你们家主子在将军府住了小半个月呢,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唠唠家常呢?”
阿九憋着笑:“奴婢不知,这个得问公主自己才知道。”
公孙珘不耐烦地看着赤淮:“将军,本公主说了很感激你在公孙家出事情的时候收留之恩,但那仅仅是收留之恩,是感激,您非要这样败坏了本公主的名声才觉得开心吗?”
赤淮剑眉星目成了八字眉水汪汪地大眼睛,委屈地反问公孙珘:“我不过是觉得与你能有更多的话说,并没有想要败坏你的名声。难道公主你忍心将这种罪名按在我身上?”
公孙珘被他逗笑了:“好了你不要这样。”
“那你就是答应我了?”
公孙珘跟邵能异口同声:“答应你什么了?!”
赤淮委屈巴巴:“你不是答应与我去游湖了?”
公孙珘惊呆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你答应我了!”
“我没有答应你!”
赤淮这就是明摆着通知一下公孙珘:你跟我去游湖。而根本不是询问公孙珘的意见。耍无赖她见得多了,耍无赖的人是赤淮,她还从未想到。
她们这一来二去,在别人看起来更像是打情骂俏。
邵能在边上插不上话,拳头都握着了。
……
今日的聚会,公孙珘在整个金都的名声都要打开了,现在谁不知道公孙珘是个不好惹的。
又谁都知道赤淮不顾礼仪法度,非要跟着公孙珘上下,死乞白赖地跟着就等着公孙珘松口。
就是结束了以后,人家邵能要送公孙珘回去,赤淮都准备好了马车:“不劳烦邵能小公子了,本将军会送公主回府的。”
邵能那叫一个憋屈那叫一个生气啊,但是刘氏的一个眼神,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咽这一口气。
她们前脚才走,邵能就不满地问刘氏:“娘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送公主,我们也准备一个马车,珘妹妹一定会选择我们的马车的!”
刘氏瞪他道:“你能不能跟你哥哥学学用用脑子。你今日已经够招摇的了,你要娶公主就要先赢得公主的心再这么招摇。”
“我们相聊甚欢,她还叫我能哥哥,我们优势明显是比赤淮将军大的!”
刘氏眯着眼问:“你说……她叫你能哥哥?”
邵能点点头:“是啊,娘,等她及笄之礼过了以后我们便跟珘妹妹商量,让皇上赐婚。赤淮就是再想要娶她,也只能是下辈子了。”
刘氏许久不说话,只看着公孙珘她们走的方向若有所思:“或许吧。”
马车上,公孙珘尴尬地不停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出去,一直不说话。
赤淮的整张脸都是黑的,“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公孙珘眼神飘忽:“说……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说自己不舒服,然后跑到了邵家去,你这跟邵能聊得挺开心的,为什么?”
公孙珘组织组织语言,抿唇:“这……这件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想着还是要知道邵家为什么要将东西给公孙家押送。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赤淮冷漠地看着她:“所以你就打算去勾引一下邵能,然后让邵能把事情告诉你?”
“试试看嘛,总归是去邵家,多了一条线索总比没有好。不然寻常时候,拿什么接口去邵家,查案?你不给人家轰出来啊。”
赤淮一把抓住公孙珘的手腕,朝自己拉,二人的距离越发靠近。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为了这个去的。”
“离邵能远一点。”赤淮抓住她两只手,“听到了没有?”
公孙珘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我只是想要知道……”
“案子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但绝对不能用这种方法。”赤淮一字一句说得沉重:“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让你头疼欲裂的事情出来,我想你也不希望。”
“赤淮……”她忽然地走神,忽略了他铿锵有力的警告。
“嗯?”
“你喜欢我吗?”
本来很确定的事情被公孙珘一问,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会这么问?”
公孙珘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弄疼我了……”
赤淮送开手,马车上的气氛变得越发微妙。
第五十八章 重夺宠爱
公孙珘骗了赤淮一次,第二次就不可能再偏到,赤淮精得很,叫赤裕盯着公主府。
“阿九,赤淮喜欢我还是喜欢南宫簌?”从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赤淮曾经说过因为公孙珘,也就是现在的自己很像当年的南宫簌,所以他想要保护她对她好。他今日之举,对外看起来是吃了醋。
可是真的吃醋,还是逢场作戏,她不敢下定论了。
阿九蹲在她边上:“主子是不是喜欢将军?”
公孙珘摇摇头:“或许是吧,我不知道。可如果,我心悦他,却并非真心的心悦我,拿这样的感情要来作甚?”
公孙珘不是吃自己的醋,只是觉得,如果他的重新开始是从替身开始的,拿总有一日谎言戳破,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的喜欢也不知是喜欢还是对过去的那个南宫簌的执念。
阿九好想说一句,你若是把事情说清楚了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困惑。因为阿九清楚的知道,单单是像,赤淮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公孙珘。
生了这份感情,只是因为她就是南宫簌罢了。
公孙珘今日套邵能的话没有套出什么来,也是颇为烦恼,现在赤淮又紧巴巴地盯着,“你说将军现在在做什么?”
阿九摇摇头:“这个不知道,主子想要看将军,可以光明正大地去。”
公孙珘撇撇嘴:“这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可是他想要娶我,我这么过去了传出去,之后办事情就没那么方便了。”
白真将消息传到了宫中,梧桐殿那边白芝悠悠哉哉地躺在摇椅上听着:“这么说来,赤淮是吃了很大的醋。”
梅心上一次被打了以后就被白芝调去修养,如今身边只有传消息的人应声:“娘娘是不知道,赤淮那个模样真是有趣,公孙珘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都巴不得长在公孙珘的身上。还有啊……”
“皇上驾到——”
刘喜传来声音,白芝立刻起身行礼:“皇上怎么来了。”
南宫安愁眉苦脸地支走了所有的人,才将话说出来:“朕听到了消息,皇后你应该也听到了。”
“皇上说的是,珘儿的事情?”
“就是珘儿的事情,朕想了想,赤淮这样下去不行。朕得尽快给珘儿赐婚,但绝对不能是赤淮。”
白芝颔首:“皇上既然都过来了,一定是已经想到了人选,过来跟臣妾商量的。”
南宫安点点头:“朕是想过了,今日是邵家的聚会,看起来刘氏对咱们的珘儿也很满意。”
“刘氏?!”白芝试探道:“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将珘儿嫁给邵家?皇上您别忘了邵家跟我们之间,还有一些事情并没有处理好。咱们不仅不弄清楚还要继续跟邵家有联系吗?”
南宫安道:“正是因为咱们也不能对邵家动手,不如跟邵家合作。只要好好教珘儿,让珘儿稳住了邵家他未来的夫君,那咱们还是可以掌控全局的。”
这样一来,公孙珘就如虎添翼了,白芝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的考虑也是好的,但是臣妾还是觉得需要细细考量。毕竟邵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邵家到了这一带,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陈氏说了算。陈氏的野心,也是不小的。”
南宫安点点头:“朕当然想到了这个,所以朕也会跟邵家商量好。成亲以后朕会给邵家官职,保证她们邵家这一世的荣华富贵。”
邵家最看重的东西就是名誉,几代人的名誉延伸至今不容易。所以抓住了邵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抓住了邵家的弱点。
“你如何觉得?”南宫安对于自己想出的这个办法很满意,若是白芝能够想到更好的人选那是最好。
白芝能说什么,自然是佯装开心地说话:“皇上前几日还十分担心赤淮想要娶珘儿的事情,但是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这不可不谓是上天的帮忙恩赐。”
南宫安听到很是开心,“好,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明日就将珘儿召进宫来,咱们好好讨论讨论这件事情。未过及笄之礼不打紧,只要珘儿愿意,完全可以现在就赐婚,把婚事给定下来。”
白芝愕然:“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不会不会,刘喜,你去传禹阳公主进宫。”南宫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问题,很好,跑到殿外去吩咐刘喜。
白芝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想说,才开心没多久呢,这南宫安怎么就想到这一出了。
不过事情没有定下来的时候并不用太过于紧张,这样只能是百害无一利。
白芝转移了话题:“对了皇上,前些日子刚刚封的那个曼婕妤,伺候得可好?”
南宫安哈哈大笑:“你说她啊,皇后你真是慧眼识珠啊,哪里寻来这么个俏佳人,朕欢喜得很。”
南宫安夸赞了几句之后又颇为尴尬地咳嗽两声:“不过,这奴婢出身毕竟是奴婢出身的,难等大雅之堂啊。”
“皇上喜欢就好了。”
白芝口不对心地随口说了几句话,又不情不愿地在原地等着公孙珘进宫。
……
与此同时,锦兰殿。
从邱妍妍被降为妃位开始,她并没有因此堕落,而是修身养心对自己比从前更好。
因为出宫被责罚的事情是在梧桐殿的内殿私底下发生的,宫中的人并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个贵妃就将为了妃。
不过南宫安的脾气这么奇怪,也难怪。
对待邱妍妍,也是吃穿用度一应俱全,没有敢克扣的。
有的是宫女在私底下讨论。
“贵妃娘娘现在被降为了妃位,说不定是一时的,你想前段时间皇上总是去锦兰殿,突然就不去了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个曼婕妤。”
“那个曼婕妤就是低俗做派,我去送东西给她的时候,她就衣衫不整地坐在皇上的身上,双手抱着皇上跟个妖精似的。”
“什么衣衫不整,我过去的时候,那可根本就是袒胸露乳啊!”
“天哪这么夸张,还是皇后娘娘推荐的,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心里是怎么想的。”
绿柳从屋里出来,听到她们这么议论纷纷的就觉得心烦。
这些人虽然没有对邱妍妍不尊敬,但是因为现在知道锦兰殿失宠,也没有从前那般的拘谨,在院子里打扫的也就敢这么说起来。
“都不好好做事,在这里议论皇上后妃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活腻了?”绿柳瞪着她们:“还不快去做事!”
宫女们低下头,四下散开。
邱妍妍从屋里出来,看着庭院离空空,她冷笑:“绿柳你跟她们吵这个做什么,现在锦兰殿失宠,她们说说也寻常。”
要说邱妍妍现在一点也没有先前的那种浮躁,虽然有几日了,但绿柳依旧觉得不太适应。
“娘娘怎么出来了?”
“出来看看也好,在里头坐了一日了,腿麻。”邱妍妍走下院子,仔细打量打量这个锦兰殿。
她笑着问绿柳:“绿柳,你说住在这里是不是住腻了?”
绿柳知道她现在心中一定很记恨白芝,“娘娘,奴婢知道都是咱们粗心大意中了皇后的全套,现在也只好先委屈一段时间。等到皇上气消了,咱们再去哄哄皇上,皇上就算看在侯爷的份上也会恢复您的贵妃之位的。”
邱妍妍呵呵笑道:“你真的以为本宫现在稀罕的是那个贵妃的位子?”
曼婕妤现在正得宠,后宫中就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如果真的等到南宫安消气,那次啊是真的来不及。
现在南宫安之所以刻意的冷落邱妍妍就是还在乎这件事情。也许并不会是喜欢,而是帝王的面子。
南宫安也要面子,比如他的宠妃因为别的男人而离宫出走的事情,放哪个男人身上都不能理解。
“那娘娘要做什么?”绿柳道:“难道娘娘要现在就去跟皇上道歉吗,皇上现在只怕不会见您。”
邱妍妍勾起嘴角,若有所思,“你去给本宫准备一套衣裳,就照着曼婕妤的哪个样子来。”
“曼婕妤?”
“去,时间宜早不宜迟,他越是在乎这件事情就越要在这个时候去软化他的心思。”邱妍妍笑着,走进殿内去沐浴更衣。
几个时辰以后夜幕降临,宫中各处点上灯火,通明了整座皇城。
因为得宠,白芝比较担心阿曼控制不住,所以将曼婕妤接到了自己的梧桐殿,这样皇上每一次要见她的时候肯定就要过去。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过,今日在南宫安回去的半路上就被绿柳给拦住。
“皇上——”绿柳跪在半路上给南宫安磕头:“皇上救救我们家娘娘吧!”
南宫安不解:“你们家娘娘怎么了?”
绿柳跪在地上喊着:“娘娘今日高烧不退嘴里总是说着胡话,奴婢也已经请了太医过去看但是娘娘还是不见好转,嘴里只不停地叫着皇上的名字,皇上您快去看看我们家娘娘吧!”
南宫安跟刘喜立马赶了过去,但是到了锦兰殿的时候却并未见到什么太医。
“你骗朕?!”
绿柳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哼!”南宫安转身就要走。
邱妍妍从殿内传来一阵柔情似水的声音:“皇上都到这里了,就不愿意进来看看臣妾吗?”
南宫安停住脚步,回头看过去。
殿内的灯火明亮,又有清脆悦耳的笛声从里面传出来。他才想起来当初之所以封为贵妃,好像就是因为她在他的生辰宴上吹了一首风花雪月。
加上给侯爷面子,直接封为了贵妃。
南宫安无奈地摆摆手,让刘喜不必跟着就在外面等候。
刘喜挑眉,在南宫安进去以后无奈地看着绿柳:“没想到啊,你们家主子真是胆子大,皇上还在气头上的时候你们就敢撞上来。怎么,岳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真以为皇上那么好糊弄啊?”
绿柳起身,对刘喜也算恭恭敬敬:“公公严重了,我家娘娘是后宫中的女人,如果不讨好皇上日后又能怎么办呢?”
“也是。”刘喜笑笑:“不如你与我说说,你们家主子要怎么讨皇上的欢喜?”
绿柳颔首:“奴婢只是负责传话的,娘娘要做什么,奴婢管不到。”
“嘿,你这丫头嘴巴还挺严。”
南宫安进去以后,发现里面的摆设与之前全然不同,只是这弄得——有了一些烟花之气,让他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一向端庄自重的邱妍妍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寝殿变成这个样子。
南宫安还未反应过来,一条长长的披帛落到了他的眼前,从他的脸上滑过。轻轻地滑过,遮住了他一瞬间的视线。
一瞬过后的便是邱妍妍露着细腰穿着舞裙的模样,手脚上都系上了铃铛,随着她轻盈地脚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这个场面,正是南宫安最喜欢的。
南宫安一把拉住正在旋转的邱妍妍,将她拉回到自己的身边,四目以对竟然发现今日她的妆容竟然明艳如火。
“爱妃,你这是做什么?”他笑着,忘却了对邱妍妍的生气:“这是在勾引朕吗?”
邱妍妍嫣然笑了笑:“皇上若是要这么说,臣妾就这么承认。”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还有什么事朕不知道的,可以让朕惊喜的?”
邱妍妍用披帛从后向前钩住南宫安的脖子拉着他往床边去,笑道:“皇上洪福齐天,日后有的是世间机会看到臣妾的所有,您说是吗?”
是不是他不知道,南宫安最清楚不过,今日邱妍妍这个模样就算是邱妍妍亲娘见了都会以为是中邪了,跟先前根本就像是两个人。
撩得南宫安心头火旺,拉下纱帐便是一番嬉戏。
听到了动静的刘喜惊诧万分:“你的主子真是好手段啊,当真是小看了。皇上居然能够忽略了她做的错事而再一次宠幸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喜意识到,也许后宫中厉害的女人不仅仅只有白芝一个,这个从前默不作声如今胆子大得什么都敢做的邱贵妃,也不是个软柿子。
第六十章 要嫁给邵家做媳妇
冯吉起身弯腰颔首:“娘娘的信任,定能激励微臣更加用心地钻研医术,效忠朝廷。”
白芝哈哈地打笑,动作有些夸张地娇柔做作:“本宫当然是知道的,不过本宫想要问问太医啊,这世上可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冯吉吓得跪在地上头埋着:“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首,最大的本事就是为皇室们看诊,对于其他的东西微臣是一窍不通!”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白芝道:“本宫不过是随口一问,悄悄太医你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难道本宫还会吃人吗?”
“微臣没有那个意思。”
白芝笑了笑:“本宫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啊……”她起身走进冯吉蹲了下来,“本宫有这个意思。你呢只管告本宫,本宫吩咐你的事情你只管做,出了什么事情本宫也不会怪在你的头上。”
冯吉知道南宫安是害怕皇后的,如今皇后这么说,他为了自保只能是听她的话:“微臣,听着就是了。”
“这才对嘛。”白芝让他抬起头来,“你现在呢,就告诉本宫,可有这种东西?”
冯吉点点头:“有的,有种药,下在饭食里面,进食一个月左右就会开始四肢无力,渐渐的头发掉落,在三个月之内会衰老,然后死亡。”
冯吉说,这种药物最是宫中妃嫔用得多,因为曾经被先帝查出来过所以当时就下禁令以后这种东西不准许出现在皇宫中,也算成了禁药。
还好距离不过几十年之间,药方子还能够找到,只是因为是禁药。只有太医院的院首能查到这个药房,其他的人是不被允许看的。
白芝也就是因为知道很多的东西只有院首才能知道,所以直接找的冯吉。
白芝点点头:“既然你有药房本宫便觉得更好了,省去了不少麻烦,需要什么东西是不方便的只管跟梧桐殿说。药弄好了以后,给本宫送过来。之后……本宫会再告诉你该做什么。”
冯吉心慌慌:“微臣知道,微臣记住了。”
……
白真说宫里传公孙珘进宫,说皇上封了这个公主却还没来得及见一见。
公孙珘带着阿九进宫,阿九走到宫门的时候就僵硬地站在那儿傻傻地不动。
“阿九你怎么了?”
阿九回过神:“奴婢就是想到了从前,有些情难自已。”
公孙珘将帕子递给她:“傻瓜,如今你与女帝都不再是那个笼中鸟,不要难过了,应该开心才是。”
阿九破涕而笑,接过帕子擦去泪水:“主子快进去吧,皇上也应该等了许久。”
一进明华殿,南宫安就迫不及待地迎下来,很是欣喜地站在公孙珘的跟前:“真是长大了,快让父皇看看,你看看这么瘦弱可怎么好。府中吃的用的穿的如果有不足的大可以进宫来告诉父皇。”
他是关心了,身后坐着的皇后脸色并不好,对于公孙珘她可没什么好说的。南宫安越是关心疼爱,对她这个没有孩子的皇后就不利。
南宫安这般的关心,公孙珘自当回应:“父皇放心,儿臣在公主府里一切都好,还有白真舅舅照顾,什么都不用担心。”
“白真舅舅?”看来南宫安并不知道皇后将白真放在了公主府的事情:“也姓白,还是舅舅?朕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舅舅啊?”
白芝挑眉开口:“那是臣妾的远房表哥,臣妾看珘儿一个人到公主府会适应不过来,就派了他去照顾珘儿。有个长辈看着,也不会不知道规矩给皇家丢人。”
“皇后说话何必这么刻薄呢?”南宫安护着公孙珘,背对着皇后对公孙珘做鬼脸。
公孙珘憋着笑,强行说服自己再叫一声父皇:“没事的父皇,皇后娘娘也是怕儿臣忘记了规矩,而且白真舅舅对儿臣很好,什么事情都能帮着处理。”
“那就好,不过……”南宫安斜看到了跟在公孙珘身后的阿九。
“这个宫女,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曾经是女帝身边的,怎么会跟在你的身边?”
公孙珘道:“儿臣先前不是去了赤淮将军那里么,正好看到了她,儿臣觉得她做点心好吃,又会照顾人。所以走的时候特地向赤淮将军要人,让她跟在身边。她不是也在宫中待过许多年么,那宫中的规矩公主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的,她也能及时提点。”
南宫安似乎对阿九跟在公孙珘的身边并不满意:“这样啊,你要是想要做点心好吃的,父皇给你在宫中再挑选一个。”
“不用了父皇,阿九跟着儿臣许多日子了,现在要是换人了儿臣肯定是不适应的,儿臣就喜欢阿九。您可不能换了阿九啊。”
毕竟在南宫安眼中还是个孩子,“罢了罢了,你喜欢那就跟着吧,朕也不说你了。”
公孙珘留在了宫中用午膳,用膳的时候南宫安才提到正事:“对了珘儿,父皇听说前两日你去了邵家那个聚会啊?”
公孙珘就知道他有事情叫自己进宫的:“嗯,邵家提前几日过来请的,儿臣从未去过,也就有些好奇。”
白芝讽刺道:“本宫可是听人说了,你在那邵家不知道多少威风,那个左相的儿子马奇枫可是给你弄得脸面全无啊。你也是厉害,当了公主没有几日呢名声就传得整个金都都知道。”
公孙珘道:“母后很是关注儿臣啊,儿臣那日也不算耍威风。儿臣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她们不尊重儿臣就是不尊重父皇,您说,儿臣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出现吗?”
从前竟是不知道她这般油嘴滑舌,巧舌如簧:“孩子大了就是不一样啊,再也不是那个在本宫面前哭哭啼啼叫着姨母的珘儿了。”
白芝叹气道:“不过啊你可能不太清楚一件事情,你呢虽然现在可以是公主了,但是永远都只能是异姓公主,在外人眼中跟皇上并未有什么血缘关系,她们笑话你也是正常。”
南宫安不耐烦地道:“好了,朕就是叫珘儿进宫来聚聚,聊那些有的没的干嘛。珘儿啊,你去邵家回来以后对邵家可有什么看法?”
公孙珘想了想,这种时候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比较好,“邵家是百年的世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善人,在金都几乎,不,是根本没有谁是与邵家关系不好的。这样的大家,是真的厉害。”
南宫安点点头,“朕觉得也很不错,而且朕看邵家还有两个儿子,正好也成年了到了婚配的年纪,你对他们可有什么印象?”
“有一些,都还好。”
南宫安给公孙珘夹菜,公孙珘惊诧地看着:“父皇这不合规矩使不得。”
南宫安笑起来:“你这个阿九还教你挺多规矩的,连这种小事情都知道。不过没关心,朕今日就是想像寻常百姓家那样吃一顿家宴,不用在乎那些规矩。”
“可是父皇。”
“朕就是规矩,你不许再说了。”
公孙珘哭笑不得,南宫安看起来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的,只是可怜了原来的公孙珘年纪轻轻的就没在了自己父亲的策划之下。
白芝害死了公孙珘,但是换回来的是一个让她头疼的人,如果她知道了真相,该会气死自己吧。
“朕也觉得邵家的两个孩子不错。你看,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不若朕给你赐婚,就许配给邵家你觉得如何?”
公孙珘喝着汤呢噗地就喷出来,“什么?”
白芝蹙起眉头对着宫女命令:“把菜都换了,这……这那么吃啊!”
宫女动了起来,公孙珘却跟一块石头一样差点就石化了。
南宫安尴尬地再一次问她:“珘儿,你觉得如何啊?”
公孙珘眨眨眼:“这个……会不会太早了一些啊,您看儿臣才刚刚封为公主,您就要为儿臣选驸马,这个……有点太快了。”
南宫安却道:“哪儿快了,朕觉得刚好。不然你还想等到你过了及笄之年嫁给赤淮?朕可是听说了他想要娶你。难道你喜欢他?”
公孙珘双手双脚连着摆动:“没有没有,儿臣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儿臣也不知为何他总是粘着儿臣。”
“这么说就是不喜欢?”
“不喜欢!”公孙珘眼珠子瞪得圆圆地:“一点儿也不喜欢!”
南宫安听着就开心:“不喜欢好啊,珘儿啊,趁着现在赤淮还没有来跟朕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朕就给你赐婚。那赤淮就不好再缠着你,你可想好了,朕都是为了你在费心费力啊。”
公孙珘欲哭无泪,“不是啊父皇,儿臣是觉得,就算不喜欢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对不对。那咱们对邵家那俩缺心眼,不是儿臣是说那两个公子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这么草率地就定下了日后出什么问题岂不是不好悔改。”
“不会不会,朕看过了,他们家的两个小公子啊都很有上进心。等你们成亲以后,朕就好好提拔朕的女婿。”
公孙珘哭笑不得:“父皇,对于您这个想法儿臣觉得特别好,但是咱们下定结论之前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关于邵家能不能控制。”
南宫安点点头:“嗯,这个朕就交给你了,最后也是你的夫君,该怎么相处自然是你去接触。”
“儿臣知道。”
“嗯,也别太久,这个及笄之礼不过几个月了,你若有更好的人选也可以告诉父皇。不过父皇想着也没比邵家更合适的了。”
公孙珘头疼得很,但是没有明确地拒绝南宫安。
邵家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如果真能通过邵能得到最有利的消息,那也是极好的。
白芝故意将送新菜过来的宫女给绊倒,菜汤全都撒在了公孙珘的身上。
白芝骂道:“你是怎么长眼睛的,如此不懂规矩,还留着这双眼睛做什么?!”
宫女跪在地上嗷嗷大哭:“不是的。”
白芝瞪着她:“不是什么,难道你要说是本宫冤枉了你不成?”
南宫安反应过来以后,想要说什么,公孙珘却率先开口。
“母后息怒,不过是一点小事不用这般生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可不好。”
白芝挑眉:“难得珘儿这么关心本宫,本宫就饶她一条贱命,该怎么责罚交给尚宫局就是了。只是你现在弄了一身,不如去梧桐殿换身衣服?”
公孙珘笑着:“也好,不然儿臣这坐立不安的,也没有礼数。”
白芝关心地看着公孙珘,要带她去梧桐殿换衣服,这点东西南宫安还看出来吗?
且先随他去,也闹不出什么东西来。
去梧桐殿的路上,白芝就已经开门见山地说。
“本宫可一点不希望你嫁给邵家的那两个儿子。”
公孙珘也没想到她上一次遮遮掩掩地,这一次这么直白。
“娘娘不想可是皇上想,而且父皇说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
白芝晃晃脑袋:“怎么这会儿就不叫我母后了?珘儿啊,你还真是年轻,什么东西都透在表面上。”
公孙珘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怕白芝看不出来。
“娘娘果然是老姜,珘儿自愧不如。”
白芝冷笑:“你也不用这么虚伪,本宫叫你过来就是要避开你的父皇。本宫知道他疼你,但是将你嫁给邵家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不让赤淮成为皇家的驸马爷罢了。”
公孙珘前一刻还以为白芝是坦率了,这一刻就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就不可能有什么好心。
她是一点不想让她嫁给邵家,只怕是因为鹰卫。
赤淮是南宫安的眼中钉,现在不拔是因为还没有那个火候,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实力,总有一死他要拔出这枚眼中钉。
如果赤淮娶了公孙珘,对他是大大的不利。
相反的,赤淮娶了公孙珘对于白芝来说可就太好了。
皇上不会再把希望放在公孙珘的身上,就只能全心全力地依赖她白芝了。
公孙珘也不拆穿,继续装傻充愣:“娘娘为什么跟珘儿说这些?”
第六十一章 势在必行的刘氏
白芝语重心长:“本宫是你唤了多年的姨母,虽说本宫一直都不喜欢你,但看到你嫁到邵家去还是于心不忍的。”
公孙珘觉得白芝有时候是不大聪明,亦或者是从前的公孙珘就不太聪明所以人人都觉得她好骗。
你上次都要杀了我了,现在跟我说于心不忍,鬼才信你。
她忍不住要逗逗白芝:“可是珘儿觉得邵家也挺好的。上回到邵家,那邵家二少爷对珘儿很是关怀备至,珘儿觉得好。”
白芝撇撇嘴:“他想要娶你为妻对你好是肯定的,看一个男人怎么能看表面呢,这些东西你还太小了你不懂!”
“那珘儿当然是不知道的,娘娘还要多多提点。”
白芝为了能够说服公孙珘,拉着她到梧桐殿,好话说尽好脸色摆尽。
公孙珘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了,其实邵家她定是不会嫁的,她唯一想从邵家那里知道的就只有关于那一次押镖的事情。
不过白芝要这么语重心长,她倒是不介意逗逗她。
“听了娘娘说这么多,珘儿思虑甚多,对于这件事情珘儿一定会好好考量。毕竟父皇今日跟儿臣也是这么说的,珘儿向来不会违背父皇的意思。”
白芝都急死了:“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呢,你现在就应该在心里有个数,这个邵家啊,咱们是万万不能够的,话呢本宫也说得够多了。”
梅心这个被打了还不知道长记性地,看白芝心急,那就跳出来了。
“公主殿下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们娘娘都说了这么多了,那真的是掏心掏肺地为了您,您……”
公孙珘正愁着没理由走呢,这梅心可真是天降傻兵。
公孙珘一吃惊:“哎哟,娘娘,你这身边的宫女从青草姐姐换人了就不大聪明了?珘儿怎么说现在也算公主,难道一个宫中的奴婢现在都可以这么肆无忌惮了?”
白芝闭上双眼抿着唇,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瞪着梅心。
“蠢货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愣着做什么!滚下去!”
公孙珘已经起身了,“娘娘,今日珘儿已经知道了娘娘的意思,有些累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珘儿就先告退了。”
公孙珘一出梧桐殿,白芝就要炸了:“梅心你个蠢货!真是气死本宫了,本宫这里怎么就不能有一个可以用的人呢?!”
公孙珘一路憋笑出的宫门,跟阿九道:“你看到刚刚白芝的那个眼神了么,哈哈,我听到梅心说的那句话真是憋着一肚子笑。”
阿九心没公孙珘那么大:“主子,奴婢在想,如果您真的答应了皇后娘娘,那皇上肯定会对你有所怀疑。到时候……”
“放心吧,我也不傻,怎么可能听他们两个左边说一句右边说一句的。”
公孙珘才出宫门,左右看看,准备好的马车也没出现在门外。宫门外宽敞地很。
“阿九,你没有准备好马车吗?”
阿九也是很疑惑:“不会啊主子,进宫之前这个奴婢是准备得好好的,这马车去哪了?难道咱们要走回去不成?”
公孙珘笑了笑:“傻呀,真没马车回宫里跟皇上说一声还能让咱们真走回去啊?”
“可阿九来之前确实是打掉好了马车,连银子都给了,阿九就是不知为何!”
阿九心里还骂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天杀的马车车夫又收了别人的银子,就这么跑了不成?
正疑惑呢,他们迎面驶过来一辆马车,只是与之前阿九打点好的那辆不是同一辆。
这马车的车夫看着有些眼熟,就连带着这个马车,公孙珘看着也眼熟。
到了面前,看到赤裕的头从里面探出来,阿九跟公孙珘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赤淮府上的马车吗?!
公孙珘哭笑不得:“鱼翅,你们这是做什么,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这是要将干嘛,现在都学会赶走本公主叫的马车了?!”
赤淮地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是本将军让他这么做的,怨不得他。”
赤裕接了一句:“对啊,而且也不能说是赶走了,您给了一次钱,我们也给了一笔钱,他不用送人还赚了一笔,他划算着呢!”
公孙珘哼气儿地看着他们的马车:“要干嘛?”
赤裕道:“主子说要送你回公主府。主子说了公主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跟阿九两个姑娘回府他不放心,所以要过来接公主回去。”
公孙珘手指戳了一下赤淮的头:“你是脑子坏掉了还是不好使了,金都谁敢对本公主下手。还黄花大闺女,黄花大闺女跟两个大男人一同回公主府,传出去就好了?”
赤裕哑口无言,干巴巴地看着公孙珘,眼珠子四下转了转,然后尴尬地看着阿九,期待她能说句话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然后在心里骂着:阿九还真是翻脸不认人,现在跟着公孙珘了一点情分都不认了?
阿九不仅是不化解尴尬,而且还要添油加醋:“将军要做点事情连招呼都不打,是有些不太好。”
如风吹过一般地冷漠寂静,赤裕受不了了,回头看了看马车。
“主子,公主不愿意跟您走!”
这就又寂静了一会儿,赤淮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公孙珘的身边,“公主不跟本将军走吗?”
公孙珘看了看身后,用大拇指指着身后一群宫门的守卫:“将军你是不是太显眼招摇了,宫门口就这样,是要让别人都看见?”
“你干嘛?!”公孙珘话说到一半重心不稳,“你放我下来!”
赤淮将公孙珘打横抱起,低头看她低声低笑道:“你都猜中了,我还跟你说那么多做什么,这样才好,我便让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公孙珘心头有种奇奇怪怪地感觉,抬头看着他:“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赤淮将公孙珘抱上了马车,她双手挡着马车边,一双眼睛水灵灵地盯着他,在他也上来二人靠近之时低声地问:“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可以光明正大地查案,你回这么对我吗?”
他将公孙珘的头按进去,进了马车的时候,反问她。
“队伍这个问题,你可问了千百遍类似的,你是觉得先前我说喜欢你都是假的,还是觉得我这些日子做的全都是做戏?”
公孙珘咽了咽口水:“我就是随口一问。”
“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问了。”赤淮看着她:“因为今日我就跟你说清楚。”
公孙珘别过头去,反而被赤淮给叫:“转过来,看着我,我在与你很认真地说话。”
“你说……我这听着呢。”公孙珘微笑,“你突然这么跟我说话我不习惯嘛。”
赤淮叹气,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希望她能够从自己的目光里看出自己的心思:“我不知与你如何说你才能够相信,我心悦你绝不是因为你像谁亦或者是因为方便查案这种东西。”
“可你先前说对南宫簌的心思,是后悔的,是她如果还活着你就非她不娶的,这么快你就……你就喜欢了其他人,你让我如何信你日后不会喜欢别人?”公孙珘憋着一肚子的话,来来回回憋着那么久,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还是不敢直视他:“你昨日可以喜欢别人今日还能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你想要娶她,明日会不会也可以对着别人说,我从前很喜欢那个禹阳公主但是现在怎么怎么的?”
赤淮愣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是在为南宫簌不值,觉得我喜欢上了其他人么?”
他等了片刻,公孙珘算是默认了。所以她是为自己不值得,也不算是吃了自己的醋。
只是她就是南宫簌啊,她若是说出实情就会知道赤淮从头到尾心里只有一人而已。
“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只需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是个什么模样的人,我都只喜欢你一个。”
公孙珘道:“那南宫簌呢?”
赤淮笑了笑,反问她:“你说呢,是我刚刚说的话不够清楚你听不懂吗,我从头到尾只喜欢过一个人。”
公孙珘眨眨眼,“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所要送我回去就快些。我进宫被他们说说道道的也乏了。”
公孙珘紧张万分,好在赤淮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公孙珘如果不是主动说出来,赤淮也忍得住。他便愿意等到那一天。
阿九跟赤裕坐在帘边,赤裕想要多问几句:“你跟着她这么久,她有没有跟你说自己是南宫簌啊。”
阿九摇摇头,但是没有一点不满:“主子自己想要说的时候会告诉我的,我着急做什么?”
赤裕埋汰地笑了笑:“你看我早跟你说了她不可能是南宫簌,你就是不信,主子也不信。”
“我们只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你不懂,我跟着主子那么多年,就算主子如今换了面容可我依旧能够很清楚地知道是她。越来越坚定,是她。”
他们二人在外头争吵,里面公孙珘像个小老鼠一样坐在里面被赤淮问话。
“皇上叫你进宫做什么?”
公孙珘低着头用余光撇了一眼赤淮:“皇上说,要给我赐婚,让我去准备准备。”
“与你赐婚?谁家的。”
“就……邵家的,他说他觉得邵家是最适合我的,让我考虑考虑是邵能还是邵明。”
赤淮盯着她的眼睛:“你如何说的。”
“我便说……再考量考量。”公孙珘怕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我这么说只是权宜之计,你想向来很听话的闺女如果突然变得很忤逆那肯定也是不行的,我这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赤淮不怀好意地看她:“我也没说不是这个意思,你这般心虚做什么?”
“有吗?”
“没有吗?”
“没有!”公孙珘脸颊绯红,“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若是走路或许有些路程,但是驾马车从宫门口到公主府也没多长的时间,小半个时辰,公孙珘都觉得无比漫长。
不是对赤淮反感,或许真是向他说的那样自己有些心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公孙珘被赤淮给抱上马车,一路护送到公主府,这又为百姓茶余饭后增添了一个话题。
有人说,这赤淮将军也不知道是为了驸马爷的身份才想要娶禹阳公主为妻的。
也有人说赤淮将军这么多年都打光棍,见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家家,就喜欢上了。
邵家就是最坐不住的,尤其邵能,在刘夫人面前说来说去,只恨不能跑到赤淮那儿去宣誓一下自己才是娶禹阳公主的最佳人选。
“娘,你可要想想法子,赤淮将军那么强势,现在珘儿妹妹的名声都要被他弄坏了!”
刘夫人冷笑:“她从公孙家出事以后住在将军府,现在赤淮又光明正大地跟着她,她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声?”
“娘,那不是她乐意的,都是赤淮强迫她跟着,她当时无依无靠能去哪里!”
刘夫人瞪着他:“你跟我在这里凶什么,你这么有本事就去找赤淮说你要娶她,看看赤淮可不可以让给你!?”
邵能无可奈何,蹲在了刘夫人身边抬起头来撒娇:“娘,我就是喜欢珘儿,就是想要珘儿做咱们邵家的儿媳妇儿,您就帮帮我好不好,我知道您最厉害,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刘夫人对他这样的行为很是受用,邵能也是屡试不爽,从小到大只要他撒娇卖乖,刘夫人就几乎没有不答应的。
“好好好,娘帮你想办法就是了。”
邵能两眼放光:“娘,你此话当真?”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儿子需要做什么吗?”
刘夫人微微晃动脑袋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过一段时间接到圣旨就好了。”
邵能知道刘氏有本事,既然刘氏都这么说,那八九不离十是能成的。
开心地抱住刘氏的双膝:“母亲对我最好,能儿日后一定努力有出息,报答母亲让母亲开心。”
刘氏被哄得开心:“你啊就是嘴巴甜,我更愿意你跟你哥哥一样多学点本事,日后好叫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