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早就认识的两家人
距离科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世间,这一个月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赤淮依旧是每日都会去公主府,放着一堆公事不出理,在朝堂上被南宫安问起的时候,一改往日严肃冷漠的态度。
“臣为朝廷尽心尽力,这些年来极少有告假的时候,如今想要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个准备,还请陛下酌情谅解。”
南宫安忍着暴走的心,微笑地对他道:“那将军可要加把劲,加吧劲!”
满朝文武皆是看戏的状态,就算是猜到了公孙珘真实身份是南宫安的亲生女儿,这也不影响他们看好戏。
禹阳公主在民间也是多了很多的传闻,更有人说,这个禹阳公主之所以得到皇上的喜爱,有可能是白兰跟皇上所生。
皇上乱得很,谁知道呢。
对此,公孙珘是生气的,虽然与白兰未有朝夕相处的情分。也体会不到与她的母子之情,总归是身躯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又总觉得这些百姓有些过了。
白兰已逝,明明是受害的女子,他们却总能挑出一些毛病来杜撰她的故事,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情,皆是高高挂起不当一回事。
只是可惜了白兰,这样好的一个母亲,这样贤惠的一个妻子,这样善良的一个姐姐,死在阴谋之下,还要被人这样诬蔑。
所以公孙珘吩咐下去,如果谁在街上听到这样的言论,都不需要通传,直接关进牢里,出了什么事情都说是禹阳公主的意思。
这样一来,便极少有人敢再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起。
一段时间过去,韶能每每去公主府都会被拒之门外。理由都是因为赤淮在里面,他也没有办法。
打是肯定打不过赤淮的,就算打得过,也没有那个法子能够全身而退。
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什么都不是呢。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急,跑到刘氏的跟前去哭天撼地:“娘,这段时间赤淮几乎天天都跑过去,再这么下去珘儿妹妹对他动情了怎么办,那她同意了,皇上就会赐婚,珘儿妹妹就不是我的了!”
刘氏安慰他:“你不要着急,什么时候都有一个时机,你大哥很快就要科考了。切莫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
“我能给大哥生什么事端,娘我不过就是想要娶珘儿为妻罢了!”
刘氏无奈地说:“你若是有你大哥一般稳重为娘都能开心多少了。公孙珘现在是皇上的义女,你可知道为何偏偏是她能做这个禹阳公主?”
邵能不以为然:“自然是因为珘妹妹可爱,又因为皇上可怜珘妹妹的身世,可怜她一家灭门了无依无靠,又被琅阁冤枉了受了委屈。”
刘氏瞥他:“是不是傻啊你,世上比她公孙珘身世可怜受委屈多的人大有人在,皇上能有这么好心人人都封为皇子公主了蜀国成什么了?”
“那能因为什么?”
刘夫人道:“皇上这样,是因为公孙珘就是皇上的亲生骨肉,是血统纯正的南宫家皇嗣!”
邵能摸摸刘氏的头:“娘,你是不是喝多了神志不清啊,公孙珘那是公孙家下小女儿,这么多年了。就算后来说不是亲生的,那皇上没做皇上之前也是禹王啊,自家的闺女不要了送给公孙家?”
“为娘这种事情还能骗你,只是个中缘由不想与你说明罢了。你只需要知道这才是她能够封为公主的事实。”
邵能就算不愿意相信,也要相信,刘氏确实不会骗他,且从小到大他最相信的便是这个母亲。
“那她是真的公主岂不是更好吗,那我娶了她,就是真正的驸马爷了,皇上就这么一个女儿,对咱们邵家一定是好得不得了,这可是亲家!”邵能笑着说。
“什么亲家!”刘夫人狠狠地往他头上敲:“所以不能轻举妄动,现在赤淮只是觉得你也喜欢公孙珘,觉得自己只要能够让公孙珘喜欢他就能够娶她了。哼,赤淮再厉害再娘的眼中也只是个孩子,与你们一般,想得天真!”
公孙珘最好的归宿就是邵家,刘氏想皇上自己也能想到。公孙家灭门,邵家参与其中,这是不争的事实。
邵家与南宫安之间做的交易,涉及皇权,是一条船上的人。
所以公孙珘嫁给了邵家任何一个孩子,对他们谁来说都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哪怕赤淮再努力,公孙珘喜欢赤淮又如何,南宫安绝对不会让赤淮这样一颗眼中钉做自己的女婿。
“娘,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在家中韬光养晦准备做你的驸马爷便是。”刘氏说得信誓旦旦,邵能也就收敛了性子一些。
再说赤淮找公孙珘这么些日子,让岳殊将琅阁的许多卷宗偷过来又放回去,来来回回十几遍,公孙珘看到有新过来的卷宗,便忍俊不禁。
“岳殊这么准时的偷卷宗,是怎么送到你手上的?”她看着赤裕抱着一堆卷宗,笑道:“不会又是偷摸着进你房里?”
赤淮白眼一翻:“若不是因为这事,我定将他的腿给卸下来。”
公孙珘笑道:“你可卸不下来,他用毒的本事是厉害的,只怕什么时候让你中了奇奇怪怪地毒都不自知呢。”
赤淮低下头靠近公孙珘的脸庞:“我怕什么,这不是有你么,他会下毒难道你还忍心看着我死吗?”
“我可解不了岳殊的毒……”
“那你可以解相思苦。”赤淮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这些花里胡哨的言语,对着公孙珘是层出不穷地吐露。
公孙珘也不是头一日听,都有些麻木了:“我可以让你死得更快一些。”
赤淮顿了一下,然后猛地将头靠在公孙珘的肩膀上,“你若是真的那么狠心我便是化鬼了也要跟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不依不挠!”
“你怕是真的活得够长了!”公孙珘无奈地喊道:“阿九,去将我房里调好的五毒水拿过来往将军身上撒一点,让将军得道成仙!”
“得道成仙?”赤淮疑惑地抬起头:“用不着这么狠吧?”
“用得着!”公孙珘露出一个死亡微笑。
……
从这些卷宗里,公孙珘跟赤淮重点查看了关于邵家的事情。
邵家的家主现在是邵霆,邵霆是个厉害的人,人是常年不在金都的。二十年前就开始为邵家的生意四处奔波。
这些年也为邵家积累了不少的家底,蜀国各地,甚至是邻国都有商铺的。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可胜在多且精。
家中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刘氏来打理。
刘氏也是大家出身的女子,将邵家前前后后打理得仅仅有条。
公孙珘感叹:“其实邵霆能娶到像刘夫人这样的也是挺好的。将邵家给打理得整整齐齐的。”
赤裕点头:“是啊,这刘夫人还真是厉害,不说别的,就说他的两个儿子养得金贵,大的马上要科考了。”
赤淮嫌弃地说一句:“养得金贵又如何,还不是蠢笨蠢笨的。”
公孙珘笑道:“你不能因为人家与你是情敌就这么说人家,邵家那样的大家教出来的孩子能差到那里去?”
“是又如何,我便就是看邵家那个傻小子不顺眼了。况且,他何德何能与我做情敌,你又不喜欢他。”
公孙珘抬高了声调:“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喜欢人家?”
赤淮拉住她的手,靠近地冷冷问:“你喜欢哪个傻小子?”
“不可以吗?”
赤淮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道:“自然是不可以。”
阿九咳嗽两下化解尴尬:“主子,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现在不是应该继续言归正传?”
公孙珘抽回手,赤淮也挑眉,二人对坐在圆桌上看着着最后一堆关于邵家的卷宗。
小半个时辰以后,公孙珘惊呼道:“关于邵家的记载,确切的说是关于邵霆的,邵霆前些年去过禹州!”
她将这个关于去禹州的卷宗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因为这个是私密的流通卷宗,只能知道什么时候邵霆出入过那些显眼的地方。
赤淮接过那份卷宗,“他前前后后进出禹王府十几次,虽然只是短短的几行记录,但可以确定的是邵家跟南宫安早就有联系了。”
公孙珘点点头:“一次两次的还能说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但是十几次,是不是有些多了,前后这么多次,不是很熟就是有事情要商量吧。”
赤淮嗯了一声,然后对比之前查过的:“邵家只因为是大善人,是平民百姓都关注的人所以记载得多,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卡在这里了。”
“可是只能知道这些东西,还不够啊主子。”阿九有些忧愁:“就算证明邵家跟皇上是很早就相识的也不能证明现在的事情就跟当年的事情有关啊。”
公孙珘何尝不知道,双手托着下巴,塔拉着脸:“我何尝不知道啊,但是看了这么多天还是只看到这些信息。”
赤淮建议:“不如我们再去一次禹州,属下觉得所有的答案肯定能在禹州找到。”
“不行。”公孙珘道:“现在咱们谁去都不行。将军府的人跟公主府都被盯着,出去一只老鼠都要知道它最后跑到谁家的田里去了!”
正在发愁,门外多了一道影子,公孙珘反应迅速地大声道:“我说将军,你不要再作诗了,你这些诗我实在是没法欣赏!”
赤淮觑了窗外一眼,“公主,您这样太伤本将军的心了,本将军为了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作诗,您一点面子都不给?”
白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阿珘啊,这时辰也差不多该用膳了,今日将军可还在咱们府中用膳?”
公孙珘回道:“不留他,让他回去就是了,准备我的就好了。”
白真又道:“不是舅舅多嘴啊,但是还是要说的。”
“舅舅你说。”
“这在府中咱们下人肯定不会说阿珘你的坏话,但没法保证每个人都是嘴巴严严实实的。将军跟阿珘你在房里,关着门,这传出去……”
公孙珘笑着,跟阿九将卷宗给收了起来,示意赤裕看好,然后她打开了门惊到了站在门边的白真。
公孙珘回头:“将军,舅舅说的也没有错,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
赤淮笑得特别好看:“不,本将军偏要这样,白官家……舅舅。咱们迟早都是要成为意家人了,何必在意这些东西呢。”
白真对于赤淮的厚颜无耻是垭口无垠:“将军……您这样肯定是对公主不好的,公主未出嫁,总之是不好的。”
赤淮笑而不语,公孙珘就让白真送他们出去。然后转头对阿九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阿九道:“主子放心,阿九进屋之前都看过,而且咱们为了防止这个,每一刻就出去巡视一周,他一定是刚刚才来的。”
“那就好。”公孙珘担忧地说:“白真现在盯着越发的紧张,在府中肯定是不行了。”
没说两句话就回来了,显然今日是有事的:“阿珘,舅舅看了你这段日子,你也没有拒绝赤淮将军,你是不是喜欢赤淮将军了?”
公孙珘思虑一瞬,故作娇羞:“舅舅你怎么突然问道这个。”
“舅舅都是为了你好,其实啊你若是真的喜欢赤淮将军,舅舅也是很支持的。你看你们也合得来,对不对?”
公孙珘看透不说透地“欣喜”道:“舅舅你觉得阿珘喜欢将军是可以的对不对!阿珘还以为没有人会支持阿珘的。”
“舅舅当然支持你了。”白真道:“虽然阿珘你只叫了我一段时间的舅舅,但是在舅舅的眼中你就是亲侄女了。舅舅也希望你能够幸福,看你与将军郎才女貌的,若是真的情投意合也未尝不可啊。”
公孙珘眯眼,白真的这个想法还真是跟白芝的不谋而合,看来他的确是跟南宫安没什么关系,完完全全是听白芝话的人了。
“舅舅,但是父皇说,他喜欢的是邵家,你觉得邵家如何呢。阿珘倒是觉得邵家的二少爷邵能也挺不错的。”她佯装两难的模样。
第六十三章 赐婚
白真就不明白了,为何南宫安跟白芝本是同心的两人会生出不一样的心思来。
“舅舅自然觉得赤淮将军最好的,毕竟门当户对,你们二人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
公孙珘欣然一笑:“舅舅这么说,阿珘就更偏向于赤淮将军了。”
公孙珘随随便便应付了几句就说困了,连午膳都懒得用就去休息了。其实从前一天晚上看到关于邵霆的信息就已经彻夜未眠。
从公孙家出事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一点头绪也没有,街头巷尾对于这件事情也没有再提及,好像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过去的故事了。
好在今日可算有了收获,只是去禹州的事情还需要商榷,现在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若是这个时候又挑起这件事情,恐打草惊蛇。
一转眼便是科考的日子,就在前三甲定下的那一日,说是皇上很喜欢今年的状元郎,开心之余,在宫中宴请。
这是莫大的殊荣,一下将这位状元郎抬成了焦点。是哪位公子哥这般的有出息,刚刚中状元就得了皇上的恩宠呢?
既是宴请,自然会叫公孙珘。
公孙珘是不愿意去的,但是白真说皇上将衣裳都送过来了,重点不在于衣裳,重点在于南宫安明示她非去不可。
阿九给公孙珘梳妆打扮的时候,输了个中高的飞天髻,从前做太子的时候戴冠,南宫簌就说过特别羡慕宫中那些能够身穿女装的妃子和公主们。
但是因为他的身份,只偷偷弄过,今儿可算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
公孙珘摸摸头上的发簪,笑道:“阿九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呢,这发簪不就是赤淮前几日送过来的么?”
“是有意的。”阿九双手搭在公孙珘的肩膀:“奴婢就是怕公主忘了将军,到时候啊被皇上的花言巧语给蛊惑了,看上了那个状元郎。”
公孙珘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吃里爬外啊,你是我的人,怎的帮着别人了。”
“将军现在是别人,可未必日后就是别人了,主子这个阿九是分得清的。”阿九笑着说。
公孙珘细细想来:“皇上这么器重这个状元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厉害的角儿,能够抓住他的眼球。”
说再多都是好奇,莫过于自己进宫去看看。
公主府的马车驶过了宫门,在里头才下来。阿九跟在公孙珘的身后一路走了好长的路。然后到了御花园。
南宫安说如今天气转凉,秋高气爽,在御花园中办这个小小的宴席最适合不过,很有家宴的感觉。
一开始公孙珘不大明白,知道看到了桌上坐着的邵明,再环绕一周看过去,说是小小的宴席,也就只有一个邵明是外人。
剩下的就是白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应该是皇上的曼婕妤,还有面容如瞳孔如火一般炽热地盯着公孙珘的邱妍妍。
邱妍妍打从新侍寝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的礼数规矩在她眼中再一文不值,她如今是一个劲地讨好南宫安,将南宫安一颗心给收服得妥妥的。
加上公孙珘和南宫安一共就是六个人,公孙珘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好怕的。
“儿臣来晚了,还请父皇见谅。”
南宫安笑呵呵地说无妨,让她坐下,坐在了邵明的身边,然后一脸笑意打量他们二人。
“好好好,是真的好,朕一件珘儿你与状元郎坐在一块儿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字想要夸赞。”
南宫安对邵明开始嘘寒问暖:“邵家能够培养出你这等好儿郎出来朕很开心,也很为你的母亲开心。”
邵明与邵能长得有五六分的相似,但是言谈举止来看,还是邵明更加的稳重一些。而且今日能够中状元,不说是不是因为南宫安的偏袒,但肯定也是有本事的。
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的人,说起话来,总与众不同。
邵明起身谢过南宫安:“臣多谢皇上谬赞,家母若是知道也一定会觉得荣幸。”
南宫安十分满意邵明:“你们看看哈哈哈,这孩子多有礼貌多懂事啊,可真是个好孩子。”
“珘儿,你觉得今日的状元郎如何?”南宫安问道。
公孙珘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颔首:“父皇说好的人肯定是好的,而且看邵公子就是个儒雅之人,懂礼数又有文采。对了父皇,今日只叫文状元,那武状元呢?”
南宫安摆摆手:“武状元啊自然是自己回去庆祝的,朕今日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才让他在宫中用膳的。”
说罢,南宫安又问了问三位妃子,对这个邵明是怎么看的。
白芝脸色黑沉沉地,这南宫安的意思不就是要公孙珘与邵家结亲么,她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脸色僵硬:“皇上觉得不错的,臣妾也跟珘儿一样都觉得好。”
曼婕妤是白芝的人,但是不知白芝的意思,只依葫芦画瓢地说了好。
邱妍妍沉默了一瞬,然后笑道:“皇上您整个意思啊臣妾们都看得出来,不过臣妾觉得整个邵公子状元郎一表人才的十是很好,就是不知道公主是怎么觉得的。”
邱妍妍看公孙珘的眼神,公孙珘可以明显地接收到一个讯息:这个女人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
她莫名地有一种想打冷颤地感觉:“邱妃娘娘真会开玩笑,这个状元郎的好坏肯定不是珘儿能够看出来的,但是父皇火眼金睛,说的一定不会错。”
她的这份乖巧,学的是从前的那个公孙珘。
南宫安笑了,然后反过来问邵明:“那状元郎觉得朕的这位公主如何啊?”
恰好这个时候上菜了,公孙珘“不懂礼数”地就拿起筷子夹菜:“可算是上菜了,父皇你都不知儿臣今日饿的不行,或许是季节的问题。”
“你喜欢便多吃一些。”白芝也是个会意地,顺着公孙珘的转移话题,索性将话题给转了。
“这些菜啊都是你父皇吩咐御膳房今日弄的禹州特色菜,一般平日里是吃不到的。你父皇虽然在禹州待的时间不是特别的长,却很喜欢那个地方呢。”说罢,白芝示意阿曼。
阿曼收到了眼神,也笑了起来:“是啊公主,禹州那个地方是个风水宝地,若是有机会您也一定要去看看看那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一句我一句的,直接打断了南宫安的问话。
邱妍妍默默不言,等南宫安表现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才开口将话题又拉回来:“哎呀,禹阳是个好地方,不然皇上也不会赐给公主禹阳这个名号了。如今公主也到了及笄之年,如今皇上是不是也要为公主择一个如意郎君了。”
白芝瞪着邱妍妍:还真是几天不收拾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怎么?
邱妍妍无所畏惧地闪开了白芝的目光,反而是南宫安听到就很开心,用欣赏地目光看着她:“邱妃还真是知道朕的心意啊,如今朕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想着能够给她寻找一个如意郎君的。状元郎,你觉得禹阳公主如何?”
邵明默默地喝汤呢,斯斯文文地放下手中的碗筷然后抬起头来温婉一笑啊那是:“臣觉得公主甚好。”
公孙珘挑眉,看来邵明与他弟弟不同。弟弟太过于浮躁,也好骗了些,想要套话肯定要弟弟的。但是邵明看起来精明了一些,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南宫安点点头:“是啊,公主甚好,那你说日后若是有一个公主这样的贤内助在你的身边你觉得如何?”
邵明愣住,虽然早就猜到了南宫安的意思,但是当南宫安问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许尴尬:“臣何德何能娶到公主这样的千金之躯啊。”
南宫安笑道:“欸,朕觉得你便是最好的最适合珘儿的人了,你觉得呢珘儿?”
公孙珘嘴角抽搐:“不是啊父皇,您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一点。这人家刚刚做了状元郎,您就给人家逼婚了这样不好。”
南宫安斜睨她一眼:“傻丫头,这状元郎娶公主是多少的美穆佳话,传出去那邵家的荣光便更加地耀眼了,这如何就算作是逼婚了?”
公孙珘笑了笑:“父皇,这样真的太早了。”
“你若觉得还要再等上几日便等上几日,那就再等上也无妨,父皇可以先下旨赐婚,等你们准备好了朕再让人算日子,再选个日子大婚也好。。”
邵明不语,公孙珘蹙起眉头:“父皇,您不是说了这件事情由儿臣自己家做主,怎么今日?”
南宫安笑道:“朕是这么说过的,但是如今很多事情不一样了,避免夜长梦多,朕要早做打算,早给你将这件事情定下来,你该能理解朕的心情的。”
公孙珘在心里对赤淮骂骂咧咧,想来就是赤淮行为太过于明显了逼急了南宫安。
“这公主配状元郎,真是天作之合。”邱妍妍是这个饭桌上第二个显露出开心的:“今日可真是个大好的日子啊,皇上您说是不是?”
南宫安哈哈大笑,直接无视公孙珘:“是啊,今天朕开心,不若就将事情给定下来。刘喜,宣旨!”
公孙珘愣住,这都不是拟旨了直接宣旨,这哪里是来问公孙珘意见的,根本就是已经准备好了圣旨将公孙珘给叫进来以防万一。
谁能想到皇帝要在宫中家宴上宣旨,直接下旨给邵明跟公孙珘赐婚。
又多赏赐了一座府邸,不可谓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公孙珘只能听清楚刘喜说的赐婚二字,其余的皆自动选择听不清,在刘喜叫她跟邵明接旨的时候,她是听不清的。
邵明叫了她几句:“公主?接旨了。”
对邵明来说,娶谁都他来说都一样,但是娶了公主对邵家更为好处,更能保证邵家未来的荣华富贵和大好名声。
公孙珘倒吸一口气,“父皇,儿臣还想再考虑考虑。”说罢求助地看着白芝,白芝是不一样她嫁给邵家的,想来会帮着说两句。
她果然道:“皇上,臣妾看珘儿,与邵家这位状元郎并不是那么的有情义,不去再给他们一些时间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南宫安还未回答,邱妍妍便接上这话:“皇后娘娘也是母仪天下一宫之主,难道连君无戏言这种最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这是圣旨,不是儿戏,岂能有不合理这一说的。”
“邱妃妹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本宫居然不知道?!”白芝握紧拳头在袖中,“还是仗着皇上的疼爱就无法无天了!?”
“好了皇后!”南宫安被他们吵的头疼:“朕的旨意都已经下达了,还有叫朕收回的道理。”
南宫安不省心地看着公孙珘:“珘儿,你跟父皇说你想要做什么,难道你要抗旨?朕的好女儿难不成要忤逆了朕?”
公孙珘皱起眉头:“珘儿不敢,珘儿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还不接旨?!”南宫安已经看上去很不耐烦了:“朕没有那么多的耐性等你!”
这跟公孙珘以往印象中的那个南宫安真是有些不同。
到底南宫安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孙珘是一点也猜不透。不过现在若是不接旨,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会出事儿。
无奈地,公孙珘接旨谢恩。
这旨意接过以后,饭桌上的人各色面孔。
三个妃嫔只有邱妍妍是如沐春风地给公孙珘敬酒:“来禹阳公主,本宫祝你与驸马爷,白头到老,百年好合。这大婚本宫是皇宫内眷不能到场,今日就将这祝福提前给你们。”
公孙珘拧着眉头,再看邵明,已经很懂事地回敬:“谢过邱妃娘娘。”
南宫安很是开心:“哈哈,今日朕真是太开心了,算是解决了心中一桩大事。珘儿,日后也可不必理会那赤淮将军的叨扰,等你及笄之礼一过,便马上大婚。”
白芝余光撇了南宫安,故作玩笑地说:“皇上,既然都已经定下来了,也不着急这么快就将婚礼给办了呀。”
第六十四章 要承认了吗
南宫安对于这件事情是很开心的,但是白芝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不想让公孙珘与邵家结亲也太过明显。
“朕觉得不快,早早将事情定下来朕也能睡个安稳觉。”
白芝颔首:“嗯,皇上说得是。”
出了宫,圣旨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当天就整个金都惊动了一番。
现在金都谁不一个赤淮想要娶公孙珘,皇上直接让禹阳公主进宫去跟邵家的状元郎当着面接了圣旨把婚事给定下来。
皇上对赤淮将军的用意也成了百姓们猜测的话题。
一听到消息,邵能本是坐在家中的,马上发了疯一般地不淡定,跑到刘氏面前去发疯:“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刘氏叹了一口气:“儿啊,这个是皇上的选择不是母亲没有为你说话。”
“娘你骗我!你只管在家中跟我一样等着,我也从未见过您为儿子这件事情奔波过!”
刘氏一巴掌糊了过去,打得邵能一愣一愣的:“娘,你打我!?”
刘氏骂道:“打你就打你了你要如何,为娘没为你争取过吗?为娘为了你私底下去求了皇上皇后。你知道你在金都无所作为,浑浑噩噩的吃着邵家的本,是皇上看不上你!”
邵能发狂一般:“那凭什么就看上了大哥,大哥哪里与我不同了,希望都是邵家的,他的状元,也不过是皇上要让他做驸马送的吧!”
刘氏又是两个耳光打下去:“混账东西,你大哥若是不及殿试又怎么有机会做状元,你自己才疏学浅不学无术,如今比不过你大哥就到这里来撒泼耍赖,邵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娘什么时候不疼你,你是怎么报答娘的!”
刘氏去提到婚事之时,南宫安是跟看不上邵能的,好在邵明的名声好些。礼让邵能没了机会,就不能让邵明也丢了机会,邵家丢了机会。
所以刘氏与南宫安商量着若是邵明能够考上殿试,他便将状元的位置给他,让他双喜临门,赐婚与他。
好在邵明也争气,为邵家争了脸面,也让南宫安得以赐婚。
等婚事一般,刘氏就是皇亲国戚,身份地位更是不可动摇了。
但是邵能不理解,他在厅内大闹:“我若是娶不到珘儿妹妹,谁也不要想娶到她,谁都不行!凭什么要大哥来娶,凭什么你们就看不上我!?”
刘氏摇摇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邵家的荣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知道吗?!能儿,你要是乱来,邵家的名声都要被你给毁了!”
她是更加疼爱邵能的,但是现在的邵能根本就不懂事。眼看他似乎要闹得更加厉害了,刘氏让人将他给关了起来,好生伺候着。
邵能挣扎着,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地叫喊着。
刘氏身边的嬷嬷颇为担心:“夫人,二少爷对这件事情充满期待,现在发现希望破灭了有些难过也是有的,关着他会不会太过了一些?”
刘氏叹气:“都说慈母多败儿,都怪我从前没有教好他,现在……我只是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他冷静冷静才好。”
……
邵能有刘氏给关着,但是赤淮是不淡定了。听到消息快马加鞭地就跑到了宫中,宫门口的侍卫早就收到了南宫安的消息拦住了:“将军,未经传召不能进宫见驾。”
“让开。”赤淮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杀气,赤淮只身一人进宫砍下南宫晋的头,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
侍卫被他这么两个字震慑到,有些害怕:“还请将军不要为难我们,皇上未传召将军,将军身为臣子也不能僭越规矩闯进去啊!”
赤淮冷漠地看着他们:“本将军最后说一句,让开。”
“将军您不要为难我们!”
赤淮侧着头盯着他们:“若是你们再拦着本将军,本将军不介意让你们去一趟黄泉路。让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然后选择了让开。
赤淮动手了以后,万一谁没了,皇上也不会嘉奖,还不是自己受罪。
小太监看赤淮非要进宫,赶紧地跑到南宫安身边去通传,刘喜紧张得不得了:“皇上,赤淮将军来了,听说是怒气冲冲地,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安等了他一眼:“慌慌张张地做什么,来了就来了,赤淮虽然生气,但以他的性子来说他定是不会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的,让他进来就是了。”
赤淮进来的时候,也是行礼了:“臣见过皇上。”
“将军怎么来了,看起来还怒火重重的?”南宫安明知故问:“刘喜,快去给将军准备椅子,赐座。”
赤淮伸手阻止:“不必了。”
“那将军今日过来是为何啊?”
赤淮道:“臣听闻皇上下了圣旨。”
“是。”
“皇上为何要下这样的圣旨,您难道不知道臣心悦公主?”
南宫安故作惊诧:“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吗,哎呀将军,这件事情是这样的。珘儿进宫的时候对邵明那个孩子一见钟情,朕也说了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
“她怎么可能对邵明一见钟情?”赤淮根本不信。
但是南宫安说得信誓旦旦:“将军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珘儿是不是这样,朕是很喜欢疼爱珘儿的,自然也希望珘儿能够幸福,若不是珘儿自己说的想要嫁给邵明,朕也不会下旨赐婚的。”
南宫安说罢,还不忘安慰赤淮:“将军也不要太难过了,毕竟这种东西就是可遇不可求,强扭的瓜不甜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盯着珘儿呢?”
赤淮冷笑:“可是臣就是喜欢珘儿这么一个人,又该如何?”
南宫安左右为难:“将军您不要这样,您这样朕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然后做出一股豁出去的模样:“也罢,将军您去找珘儿,只要珘儿进宫跟朕说要跟将军在一块儿,朕就再下一道圣旨解除了婚约,赐婚给将军给珘儿,您看可好!”
南宫安都这么说了,就是十分有把我公孙珘不会这么做。
赤淮呢,自然是相信公孙珘是不会想要嫁给邵明的,二人都很有自信,赤淮便去了公主府找公孙珘。
公孙珘从宫里回来以后是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阿九看了都难过:“主子,你别这么难过了,谁也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啊。”
公孙珘猛地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阿九:“阿九啊,你说怎么会这样啊。皇上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劲啊,非要跟邵家结亲!”
“主子既然这么不愿意,为什么还要答应而不是抗旨呢?”公孙珘是南宫安的亲生女儿,南宫安总不可能重罚吧。
公孙珘叹气:“因为我知道邵家有秘密,而且皇上如果发觉了我与从前……我是说与从前不一样了,不那么乖巧了,那就会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对公主府增加眼线。”
“到时候寸步难行,将局面弄得更加的不好了。”
赤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身后那可是墙啊,“有什么局面是我控制不住的,你非要自以为是!”
公孙珘被他吓得跳了起来,指着墙:“你是不是被岳殊给带坏了,怎么好好的门不走你非要爬墙!”
“白真在前院,我不想看到他就直接进来了。”赤淮拉着公孙珘就往屋里走,阿九在身后四下看了看,确人了无人,便站在门外放风。
进屋之后公孙珘问他:“你干嘛?”
“你答应了赐婚,你还问我干嘛?”赤淮的杀气重得公孙珘一哆嗦:“你有话好好说,你坐下!”
赤淮却逼近了,将公孙珘给逼到了床柱边上,然后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自以为是什么,有什么寸步难行的,有我在你本就不用害怕这些!”
公孙珘低着头,小声地道:“我也是想着帮忙的,接近了邵家,说不定就能知道些什么了,那我算是邵家的人了邵家的秘密我总可以知道的。”
赤淮抓起她的手,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将自己的唇畔贴近她的唇。
“唔……唔?”公孙珘呆滞地被他吻着,那种感觉很奇怪,一种满足的感觉从头顶穿过身躯到达了脚尖一般。
许久,这个吻才结束,赤淮看着公孙珘傻傻的模样,疼惜地摸摸她的头:“好了,你只管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
公孙珘拉住他的手:“那个……我觉得这件事情现在就是最好的办法了。你要知道,只有嫁给了邵家,我们才能接触鹰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上不愿意让你娶我,就是因为这个。”
“鹰卫……”赤淮:“你如何确定就能接触鹰卫的?”
公孙珘道:“皇上虽然很希望我能够跟邵家结亲,但是白芝却是一点也不希望的。”
“她不希望?”
这就是问题所在,白芝为什么会不希望,明明公孙珘嫁给谁跟她斗没什么关系。但其实只是表面没什么关系。
青草死的时候说过白芝要除掉公孙珘就是因为南宫安信任公孙珘,想要将鹰卫的掌管权利交给公孙珘。
“所以我觉得,我一旦跟邵家结亲,皇上一定会将鹰卫的事情让我去参与,查道了鹰卫那便能够知道公孙家为何要被灭门的真相。”
“不行。”赤淮道:“太危险了,你嫁给他,还能让他守活鳏吗?!”
公孙珘愣了一会儿捧腹大笑:“什么叫守活鳏啊,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些。我只说接了圣旨。又没有一定会嫁过去,人算不如天算,他便一定知道我会愿意?”
赤淮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想啊,我名声本就不好了,若是在婚前在出点什么坏名声,我还就不相信了那邵家还能要我这个儿媳妇儿不成?”
赤淮目光柔和,有带着五分疼惜:“还是交给我来解决吧,你未来是要做将军夫人的,花了名声多委屈。”
“谁……谁要做将军夫人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公孙珘推开他,“你不要以为我刚刚没有反抗就是答应你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答应你。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公孙珘走向门边将门打开,“你回去吧,我不可能嫁到邵家的,但也不可能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九听到这句话,打紧给赤淮使眼色然他不要再说话了。
以她对公孙珘的了解,公孙珘这个样并不是真的翻脸不认人了,是觉得尴尬丢面子才这般,只因为性子奇怪了些,也只有阿九能够知道她的心思。
赤淮沉默地站在原地瞪着她,一股怒火从胸膛涌出:“你还要装多久,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说实话。”
公孙珘心虚地看看阿九又看看赤淮:“你在说什么,你别那么大声啊,一会儿白真来了很难解释的!”
因为赤淮想要问的东西也是阿九想要问的,所以这一次阿九选择了沉默。
赤淮一步步地走到她的身边,阴沉沉地问她:“你的一言一行生活习惯与从前的公孙珘浑然不同。”
“我受伤了,失去了很多记忆,这个你不知道吗?”公孙珘退后一步,眼神不敢看赤淮。
赤淮冷笑:“受伤,你从公孙家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这么久从未拆穿你今日还要拿这件事情来说事?”
公孙珘蹙眉:“你一定是想南宫簌想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了,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赤淮又恨又恼又心痛:“你都已经回来了,都愿意将阿九重新带回身边跟着你就是不愿意跟阿九说自己就是南宫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公孙珘就是死不承认。赤淮看着阿九道:“你在那杵着做什么,难道你也不想让她说出来?”
公孙珘惊诧地看着阿九:“阿九他这么说什么什么意思,你?”
阿九颔首:“主子,阿九从前跟您说过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南宫簌女帝,所以阿九跟着主人就是从心底里确定了主子的身份,否则就算是天大的恩典又怎么会叫阿九愿意呢?”
第六十五章 终于等到你说了
公孙珘错愕地看着阿九,拉她进屋然后将门给关上:“阿九,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
阿九坚定地看着公孙珘:“因为阿九从小九跟主子一块儿长大,阿九的命是主子救下来的,主子对阿九就像是对自己的亲人一样,所以阿九也是。阿九不会认错,对吗主子?”
赤淮倒吸一口气:“你为何……就是不愿意说出实情?”
公孙珘在那么一瞬间脑子闪过无数的画面,“我……我……”
阿九抿唇,跪了下来。公孙珘急忙拉住:“阿九你干嘛?”
“主子,阿九此生没什么别的心愿,只是想跟在您身边,您就不要再瞒着阿九了。将军从头到尾喜欢的也只有一个你,他是不可能喜欢别人的。所以您之前说的他会变心是不存在的,这些年阿九都看在眼里。”
赤淮莫名有一些脸红别开脸去,公孙珘拉起阿九以后犹豫了片刻,然后微微一笑像是释怀:“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藏着也不是,对吗?”
阿九欣喜若狂,赤淮的眼中似有泪珠。
公孙珘来回走了一圈,不知从何说起:“真正的公孙珘应该是在那场灭门的时候就没了性命,我在这个身体里,知道她体弱。受了惊吓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让她走了。”
阿九哭着:“所以,所以那日醒过来之后主子你的第一句话就是阿九,就是因为,您认得阿九!”
“嗯。”公孙珘点点头:“我很吃惊,因为我居然是在公孙珘的身上活过来的。”
她道当时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怕引起波动,想着既然让自己活过来那第一件事情就应该帮着人家查明事情的真相。
琅阁时查案的地方所以她想的就是先去琅阁。
赤淮疑惑道:“可你是什么时候学的用毒?”
公孙珘转动眼珠子,眨眨眼道:“那个啊,阿九知道啊,是跟着岳殊学的,所以我直接去找了岳殊,跟他说了这个事情。”
赤淮眼红了,带着明显的血丝看着她:“你回来第一个告知的人竟然是岳殊!你为何不与我说,你信不过我吗?”
公孙珘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委屈的脸庞:“你别这样说啊,我不跟你们说也是怕你们知道了以后对你们不好。毕竟我刚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原来赤淮你……你为了我能只身去皇宫大内里砍了南宫晋。”
公孙珘一直觉得自己的存在对皇家的人来说很有可能是威胁,所以既然一开始就不说索性后面也就不说了。
“而且我知道白芝原来是想要公孙珘性命的时候我就觉得更没必要告诉你们了,万一我什么时候出了意外再一次回归混沌,你们也不会那么难过啊。”
公孙珘说完以后,赤淮跟阿九鸦雀无声,阿九等了几个月,终于是听到她说出来,沉默过去哭得泣不成声,涕泗横流。
公孙珘心疼地安慰着:“好了阿九,现在我都告诉你了,你也别难过了好不好?”
“阿九不是难过,阿九是太感动了,谢谢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他们保佑,让您又重新回来,回到阿九的眼前!”
至于赤淮,明明是他非要听的,这下听了以后又受不了,躲到角落去一句话也不说,肩膀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公孙珘从后面看过去:“赤淮,你没事儿吧。”
他抬起一只手,示意自己没事,却坐在那里颤抖了许久。公孙珘对阿九微笑:“阿九,你出去盯着,我们等他走了以后再说,先让我跟他说说?”
阿九抹去脸上的泪水,点点头:“好,阿九出去看着。”
阿九出去以后,公孙珘慢慢地靠近赤淮身后,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别这样,我不告诉你真的是因为怕自己那一日就不在了,你们已经经历了一次痛苦,我明知道这一次也有风险,不能再让你们感受一次。”
赤淮抬起头扭过来看着她:“可是你为何没有想过,你说了我们便有失而复得的幸福呢?”
公孙珘不语,赤淮左手拉住了她的右手将她整个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这一次公孙珘没有挣脱。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头上,居然像一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来:“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为什么在你出事的时候不在你的身边。没能保护好你,没有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就回来待在你的身边!在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你有危险,我……”
他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苦楚今日全都喷涌而出。人人都说镇国大将军不爱笑,不论何时何地都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大笔的银子。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家庭的变故他变得成熟稳重,但是南宫簌的事情却让他彻底的走不出来。
直到他遇见了公孙珘,他看到了南宫簌的影子,一开始他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后来他变得幼稚,也会想法子跟公孙珘穿差不多的衣裳,跟公孙珘去放风筝带着她去玩。会跟她斗嘴,会笑,也会为了她的不开心跑到街上去将说书先生都给打一顿。
只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南宫簌回来了,那个埋在心里生根发芽的人回来了。
他说出自己心中的那些小心思,公孙珘居然跟着一块儿哭了:“你也知道你不对啊,你早就应该回来了,你待在边境做什么,喜欢我还让我等了那么多年,你才是混蛋!”
“你说什么?”赤淮傻住了,将公孙珘的脸给掰着面对自己:“你说你也等了我那么多年,你当年就已经?”
“是啊。”公孙珘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堂堂一个东宫要为了你去劫法场,为了你去求我的母皇,为了你我那么多年了都不愿看别人一眼!”
公孙珘说着说着,觉得很是丢人,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便哭边骂:“你倒好,你躲在边境连封信都不愿意带回来,害的我以为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赤淮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又是哭又是笑的:“我不知道,我怕你在金都会不会有了自己的归宿,我怕我的喜欢会给你带来压力!”
“我何尝不是啊。”公孙珘委屈万分:“我还以为你在边境会不会像他们说的就找到了个好看的姑娘,我堂堂一个太子,然后是堂堂一个女帝找你岂不是丢人了!”
两人就为了所谓的面子便就这样藏着掖着,错过了最好的时候。
好在现在他们重新遇见,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说开了以后的赤淮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真是像个收千千委屈的孩子抱着公孙珘不放手:“这个我不管,总归现在是你先瞒着我在先,这得怪你!”
“你说别人要是知道堂堂一个镇国大将军现在像个无赖一样抱着我跟我撒娇,会不会笑话你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公孙珘觉得他这样颇为可爱。
赤淮摇摇头,真是不要脸了:“知道就知道了,我如今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
公孙珘瞪着他:“让所有人都知道还了得,你怕不是不想让我活着了!”
真是开心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好好一个大男人,看着那般稳重,怎么现在就耍起无赖,变成孩子了。
果然没有什么不苟言笑的人,只是那些不苟言笑的人没有遇到一个能让自己笑起来的人罢了。
二人在里头说得正浓,白真过来了,看到门外红着眼眶的阿九,紧张地问:“阿九你这是怎么了,阿珘呢,阿珘在里面吗?”
公孙珘吓得跳了起来,与赤淮对视一眼过去,居然还忍不住笑出声:“咱们这样像个偷情的似的。”
“里面是什么声音?”白真作势要进去,阿九挡在门边:“公主……公主喜欢赤淮将军您不是知道嘛,现在皇上赐婚了公主难过但是没有办法,在里面发脾气发泄哭着呢,还是不要打扰公主了。”
白真关心地对着里面问道:“阿珘,你可还好?”
公孙珘回应了一声:“舅舅你别管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说话也不愿意见人。”
白真道:“阿珘啊,舅舅知道这是皇上的主意,你也别太难过了好不好,想想邵家其实也很好,而且许配的是状元郎,也算是个好夫君了。凡事都要看得开,知道吗?”
公孙珘哦了一声:“我知道了舅舅,你别烦我了。”
白真似乎怀里里面不止一个人:“阿九,这里面只有公主一个人?”
阿九点点头:“当然只有公主一个人,官家为何要这么问。”
“没有,我只是担心公主,既然只是难过你就好好照看公主,不要让公主想不开。”他看似是要走,却走到了门的另外一边不动。
公孙珘刚想说话,赤淮用嘴将她的嘴给堵上了,大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得霸道长久险些还她窒息了。
白真在门边没听出什么东西,也就走了。
感受到白真走了以后,赤淮才放开公孙珘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刚刚事因为白真站在门外,我也是怕他听到什么了。”
他分明就是借着这个理由来占便宜,公孙珘瞪着他:“从前你还是正人君子,现在简直就是个无赖,什么不想让他听见,手不能用吗?!”
赤淮看她骂人的样子,悦生欢喜地将她抱在怀里:“你知道吗,我终于等到你说了,你这个撒泼的模样就像从前一样。”
公孙珘今日连连受到赤淮的糖衣攻击,哪里受得了,心都化了。也就任凭他抱着,“虽然你说我撒泼我很不开心,但念在你喜欢我的份上就放过你。”
“我却不能放过你。”赤淮道:“你为何会跟岳殊学了用毒,为何一开始就跑去找岳殊了,你们怎么认识的,我想知道。”
公孙珘从他怀里抬头坏笑:“你吃醋了?”
“吃醋了。”赤淮倒是爽快:“你若不与我说,我一会儿就去琅阁找他。”
“找他做什么。问他?”
“不。”赤淮一字一句道:“去打断了他的腿!”
(此时岳殊正喝着茶,一个喷嚏打了出去,一杯茶就这么糟蹋了。幽怨地看着空杯子:“是哪个天杀的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上好的茶啊!”)
公孙珘笑出了杠铃一般的声音:“那你去打断了他的腿好了,反正也不值钱。”
(岳殊刚拿起茶壶要再倒一杯又是一个喷嚏打了下去,茶水洒得一桌都是,气得放下了茶壶:“我招谁惹谁了!”)
公孙珘拉着赤淮坐下来,跟他说起关于岳殊的那段陈年旧事。
那一年高微霜让赤淮去边境驻守,公孙珘没有那个本事去拦着,然后就开始整日整日地走神不开心。
高微霜是女帝,还是一个人人都想要她性命的女帝,所以有一日她的饭菜里被下了剧毒。
在高微霜要用膳的时候,试毒宫女拿起针去试探,但是因为心虚那一日格外紧张地多瞥了高微霜几眼。
高微霜是女帝,并非等闲之辈,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有问题。
她笑着让那个宫女将面前的菜都尝上几口,但是那个宫女犹豫不决,甚至是根本就不想试。
高微霜挑眉,亲自夹了一块肉到碗里然后连筷子一块递给了那个宫女,笑道:“朕赏赐你的,你也说不要吗?”
那个宫女吓的在地上哆哆嗦嗦:“奴婢卑微不敢用御膳。”
“是因为卑微不敢用还是因为里面有毒不敢用呢?”高微霜不慌不忙地笑着,也就让那个宫女跪着,然后叫人去将太医院的院首还有岳殊一同叫了过去。
院首看了菜色,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些菜没有任何问题,可以放心使用。”
宫女听了以后松了一口气,高微霜问她:“既然没毒,朕赏你吃一口,怎么不敢呢?”
岳殊还在一旁看着那些菜,然后在宫女泪水啪嗒啪嗒掉下来要吃那块肉的时候叫住了她:“且慢,不需要了。?
第六十六章 岳殊的锅
高微霜问:“你是查出什么来了?”
岳殊颔首:“这些菜里头有毒,而且是剧毒。”
院首并不吃惊,因为岳殊研究的东西就是千奇百怪的毒,而这样看起来高微霜叫自己过来也是因为怀疑这毒本就不寻常能够看出来的。
高微霜斜睨了那个宫女一眼:“你别害怕呀,这岳殊还都什么没说呢,你别自己吓自己吓死了。”
拿宫女吓得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地哭。
高微霜悠悠地叫岳殊将情况说清楚。岳殊颔首,一道菜一道菜地介绍,这些菜都是看上去一点问题没有,因为用量并没有达到可以检测的毒素。
但是只需要三样菜加起来就可以了,这毒也说不上多厉害,贵在用量的把握。像她这样吃一块肉是毒不死人的。
宫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死的心都有了,脸上挂上的深情是又悔又恨,若是早知道这样刚刚就算尝上一口又如何!
但世间没有后悔药,她就是再后悔也没有办法。
高微霜道:“太医来检查的时候查不出什么,说明就是防着太医的。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整个人有些脑子。只是啊,整个人就是忘了你不过是个胆小的宫女,就算给了你好处,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做这样的事情。对吗?”
宫女已经泣不成声了:“皇上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错。”
“知错是知错,但是你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是谁叫你这么做的你叫朕怎么能饶了你呢?”高微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等朕去问问你的家人吗?”
“不要,奴婢说奴婢说……”
南宫溯回忆起来的时候还觉得高微霜是个很厉害的人:“母皇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啊。”
赤淮问她:“当时有说是谁吗?”
“不记得了。”南宫簌摇摇头:“想要杀母皇的人太多了,根本就数不过来啊。”
那天岳殊从殿内出来以后正好碰上了闻讯赶来的南宫簌,南宫簌直接抓住了岳殊的袖子:“母皇身体无碍?”
跟在身后的院首咳嗽了两声:“太子殿下,您问错人了,岳大人是来认毒的,又不是来……”
“那你直接回答本宫就是了,磨磨唧唧的作甚?”南宫簌撇了院首一眼:“说啊!”
院首说皇上身体无碍,然后避免被骂跑得飞快。
南宫簌还抓着岳殊的衣袖,岳殊从未见过那个女子这么不懂礼数不知矜持上来就抓着男子的衣袖的,一时很鄙视。
“太子殿下虽然位高,但是不是太傅亦或者是习教嬷嬷没有教好所以太子殿下对于礼数这种东西是一无所知呢?”
见面就怼南宫簌,南宫簌岂能放过他:“你跟本宫说礼数是吧,阿九,让人将这厮绑到东宫去!”
岳殊是头顶满脑子的疑惑,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过分的女人,他要是被绑到了东宫岂不是出去要被人给笑话死了!
“太子殿下你要是再这样臣便要进去禀告皇上让皇上来评评理了!”
南宫簌冷笑,“你以为本宫怕吗,你不是要找皇上吗,你且在门边听着,本宫进去找。”
说罢,南宫簌进去看望了高微霜,然后拉着高微霜说要请岳殊到东宫喝喝茶坐一坐,毕竟是个人才啊。
然后就淡定地出去将岳殊给架到了东宫。
到了东宫以后岳殊是要多不开心就有多不开心,一张脸都是黑的,根本不服:“臣只听说太子的脾气不好,没想到性子也是这么的厚颜无耻!”
“你胆子不小啊,这么说本宫,你要知道本宫是太子啊,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被定罪的。”
岳殊哼气儿道:“太子殿下要是真有本事那很好啊,那就直接就地处罚了臣就是,但是只怕皇上知道您私下害死了一个公家栋梁之后会对你很失望的。”
南宫簌耸耸肩,笑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她再失望我也是唯一的太子,她还能废了我不成?”
“你你你,你居然是这样的女子。可叹我蜀国的未来难道要交到你这样的女人手里,昏君,你就是个昏君啊日后!”岳殊还没被干嘛呢,就开始怨声载道忧国忧民了。
南宫安看他这样,颇为喜感,笑过了以后正经一半:“好了本宫不与你争论,本宫叫你过来是有求于你的。”
“有求于我?”岳殊一听,好家伙,你有求于我你这么对我?
“母皇这些年总防着明枪暗箭,但是像今日这样的事情还是层出不穷。本宫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很多东西没有办法帮着母皇做到。”
南宫簌态度诚恳,略带委屈地看着岳殊:“本宫想着若是本宫也像你一样能够制毒解读,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
岳殊跑都来不及:“太子殿下你是在开玩笑吗?”
“本宫没有在开玩笑啊,本宫说真的,你教本宫。”
“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而且臣还有可能日日跑到宫里来教太子不成?”
南宫簌欣喜若狂:“你说不能跑到宫中来,就是说如果有机会你愿意教本宫对不对?”
“不对不对!”岳殊哭笑不得:“太子殿下,这东西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一不小心你有性命之忧了那皇上还不得将臣给抽经扒皮了?”
南宫簌不依不饶:“那你说,你要怎样才愿意教本宫?”
岳殊是不想的,为了让公孙珘知难而退,他道:“这样,制毒是需要胆子的。臣给太子殿下两瓶药,只有两瓶哦。其中一瓶是剧毒,服用以后虽然死不了但全身瘫痪宛若一个活死人。另外一品只是其他毒的解药而已吃下也没什么。”
说罢,他从袖口中拿出两瓶药来抓在手上。
只有两瓶就意味着一半的几率会拿到毒药,真的喝下去那就没救了。阿九拉住公孙珘:“算了主子,既然岳大人不愿意那咱们何必这样强求呢?!”
南宫簌沉默了片刻,问道:“若是本宫选中了解药,是不是你就教本宫。”
岳殊点头:“你要是选对了药,那臣就教你。”
阿九在边上着急着叫喊:“不行不行,殿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十条命也不够换,岳大人你是疯了不成?!”
岳殊无所谓地说:“太子都不怕死,那臣还怕弄死了太子殿下不成?”
真是一个敢疯一个敢选。
南宫簌眼一闭,凭着自己的知觉挑了一瓶,一点也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世间如滴水一般过去,二十,二十一……
南宫簌数到了三十也没什么不良反应,笑道:“我可是选对了?”
赤淮淡定地看着她:“选错了。”
“什么?”阿九惊慌失措地拉着岳殊:“岳大人你快救殿下啊,快啊!”
岳殊也是想看看南宫簌是不是真的有那个胆子,其实他身上是不可能随身带着解药的。这两瓶不论是那一个都是毒。
南宫簌觉得鼻尖有东西流出来,然后用手一摸是鲜血,抽泣了一下晕了过去。
岳殊长叹一声,将南宫簌抱到了榻上然后开始扎针,“这里没有解药,我只是先让毒停在那儿不走通全身,出宫肯定是来不及的,你看着你家主子我去太医院配药。”
就是这样,那天东宫对外说是因为公孙珘不懂事,哪了岳殊的毒药误食了下去最后岳殊不得已到太医院去制解药。
那天以后,岳殊就答应南宫簌了。
宫中有暗道,琅阁也有暗道。又恰好琅阁距离皇宫的距离不远,就这样跟岳殊学了整整两年多。
说起那段的时候,南宫簌还两眼放光:“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每偷偷出去一次,我便觉得开心。”
“所以你就是在那个时候跟岳殊学的制毒?”赤淮语气微酸:“你就这般信任他了,回来头一个知道的人也图是他。”
他满满委屈:“日后我要唤你一声阿簌。”
南宫簌摇摇头:“那不行,你要是这么叫了旁人听到了猜出一二分怎么办,我这身份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得惹上多大的麻烦。”
“那我就私下这么叫你,人前还叫你珘儿,我就是要让人知道你是我的。”
赤淮说得如此坚定,南宫簌错愕之余笑了:“你这话说的……”
“我这话没说错,我知道你想要查清楚公孙家的事情,也算给公孙珘一个交代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便带你离开这里。我哦的去远方寻个清净之地,白头偕老。”他还真是连未来所有的东西都考虑好了,叫公孙珘又气又好笑。
“这邵家的婚事要如何推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赤淮说道。
公孙珘笑了笑,“方才不愿与你说这个,既然现在说明白了,我倒也不介意告诉你一声。”
“什么?”
“你可记得那个邵能?”
赤淮点头:“记得。他总想着娶你为妻,这会儿知道你赐婚的人是他的兄长,估摸着也能气死。”
南宫簌看他幸灾乐祸不免好笑:“你见我与邵明赐婚你就不高兴了?”
“我是不高兴的,但我不害怕,因为我不可能让你嫁给别人。”赤淮道:“就算是再闯一次皇宫,也要让你抗了这旨,成不了这婚。你若成婚,也只能是跟我成婚。”
南宫簌脸颊微红,似笑非笑地说:“你若是从前会跟我说这些话,我也能开开心心地等着你回来,你若是早些回来……”
赤淮打断她:“从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便不要再想了,如今你在我眼前,我在你眼前,只要往后相守就足够了。”
南宫簌点点头:“好,现在先不要有所动静,能从邵家知道些消息是最好。而且咱们这次一定要问出点东西来。”
“不行,你怎么就知道你能问出东西来!”赤淮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
南宫簌故作生气,一半撒娇:“你怎么这样,我都与你说了,你总该相信我一回。”
南宫簌在屋里跟他周旋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算是说服了赤淮先让她试试看。
如果实在不行,他再出手,结果了这一段婚事。
他们是说开了,开心了,岳殊那边可就没有那么惬意了。
赤淮直接上门,说要找岳殊吃茶,其实是去兴师问罪的。
四目以对,岳殊很不开心地看着他:“你都到我这儿里多久了,那一个时辰你就在责备我不讲实情告知。你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赤淮微微一笑,“我觉得很有意思,不,应该说很有意义。你先解释清楚为什么隐瞒。”
岳殊头疼得很:“那是小簌让我这么做的我有什么办法,那她哦性子你还不知道?”
“她让你不说,你就不说。你岳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赤淮酸酸地责备着他。
岳殊越想越委屈:“你们暂且叫我不要说,另外一个知道了真相就跑到我这儿来指责我,你们要我如何?”
“不如何,我且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告知。”赤淮一脸严肃。
岳殊撇撇嘴:“你这话说得像模像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问我。”
赤淮淡漠:“我是有天大的事情需要问你。”
“什么?”
赤淮顿了顿:“你这么帮着阿簌是因为你也算她的师傅,有友谊之情的帮忙,还是你对她心有所依?”
他想着委婉一些问,可怕岳殊听不清就忘了答案,话到嘴边还是将心中想要问的东西都给问出来。
他知岳殊不是敌,却不知他对南宫簌是何感情。
男女之间,情分过了些,就变了味道。
岳殊也没想到赤淮会这么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他这个。
岳殊笑了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如今知道了小簌的过往便觉得你会与她有什么感情?”
赤淮点头:“我不与你打哑谜,我只想有听你亲口所言,你若只有师徒朋友之间的情分,此后我赤淮也当你为挚友。可若你有别的心思,我……”
“你就怎么,你就想法子除了我?”岳殊不羁地笑了笑,却看不出他的心情是如何。
第六十七章 说得清楚还是有所隐瞒
赤淮想要从岳殊的口中听到一个很确切的答案,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放心。可看岳殊现在这样的犹豫不决不愿说明,便是猜到了一二分。
“你是不是喜欢阿簌?”
岳殊抿唇,然后手指放在案桌上来回的打响:“喜不喜欢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重要。”
岳殊踌躇不决,若干的思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在还未说出来的时候,赤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岳殊跳了起来:“你知道了,你又知道什么了?”
赤淮坐着抬头看他:“你心里放着阿簌。”
“我没有,我……”岳殊努力地想要解释:“我承认当时遇见小簌的时候觉得她很有胆识,我教她本事的时候也觉得她很认真很可爱。”
赤淮关心的是现在:“你说当时,那现在呢,是不是还这么想的?”
岳殊笑了笑:“没有,现在只当她是个亲人,你晓得我向来独身一人,上无父母下无亲眷,在我知道她心有所属以后,便收起心思。”
“她心有所属,是什么时候?”赤淮问。
岳殊挤眉弄眼地看赤淮:“你还问我啊,我倒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跟小簌勾搭上的,你可知道她私下偷摸着藏着你的画像呢。”
“藏着我的画像,我何是有画像的?”赤淮不解。
岳殊长叹一声,将思绪拉到了几年前。
通常情况下都是南宫簌出宫去找岳殊的,鲜少有时岳殊进宫的。不过也是有的,就有那么一次岳殊过去。
恰好赶上阿九匆忙将一幅画给收起来,向着岳殊颔首:“大人。”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只是一幅画。”
“什么画,你收得这么着急,害怕我看到?”岳殊眯着双眼:“画的我啊?”
阿九摇摇头,就要下去“不是。”
岳殊伸出手臂拦着她:“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更想看了,不过一幅画,我看看也没什么,对吗?”
阿九显然不愿意,岳殊其实没打算真的要看,但是阿九越是刻意隐瞒他还是很好奇的:“若是不给我就直接问你主子。”
阿九摇摇头:“大人为何这样,殿下有殿下的隐私,再说您作为臣子的也没有这样的权利啊。”
南宫簌拍拍衣裙出来:“吵什么呢?”
阿九说明岳殊非要看那幅画的意思,南宫簌摆摆手:“能有什么,不过是寻常的画罢了,你关注这个做什么?”
“山水画阿九见到我就藏起来?”
阿九说的没有错,他确实没有那个权利说非要看那幅画,只是莫名地有一种自私,让他就是想要看。
“你若是今日不给我看,我就走了,你爱如何就如何。这往后的制毒你就自己去琢磨吧。”
南宫簌瞪着他:“那你滚麻溜的!你真以为你可以威胁本宫不成。谁不滚谁就是孙子!”
岳殊何其骄傲的一个人,跟南宫簌是一个脾气,虽说他先威胁的南宫簌有不对之处,可南宫簌这么一说他岳殊也觉得很没面子。
“好啊,我若是走了,从今往后你就自己琢磨去吧!”
两人都是这么骄傲的,偏偏都是一个性子。阿九皱着眉头看岳殊走,“主子,岳大人会不会以后都不来了。”
“他爱来不来,谁稀罕了,我就不相信了我还研究不出来什么。他领进门了,我也得有本事!”
可是南宫簌好像有些自信过头了,每每岳殊想到这个的时候就得意:“她以为这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技能不成,我虽领进门,可这东西也不是单单的熟能生巧的。”
赤淮一点也不关心他有多厉害:“你挑重点的说,后来呢?”
岳殊讪讪地笑着:“后来她就自己在那儿研究来研究去的,险些将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了。无奈只好到琅阁求我。”
南宫簌去琅阁求岳殊,也不是低声下气地,就是有些骨气,不愿意多说几句话。
岳殊笑着说就是要看那幅画,如果不给看那就不教了。
南宫簌就寻了一幅山水画来给他看,说只是因为珍贵,又因为岳殊非要看她就觉得,岳殊说要看就给看了那这个太子做的也没有一点威严了。
可是南宫簌忽略了细节,这副山水画的画轴与先前的那一幅画的画轴不同,有了一些差别。
岳殊就生气了:“你要么就不给我看,既然你都说给了,又寻了一张假的出来,殿下这是不是在刷臣?”
就这样,南宫簌一咬牙,将那幅画给拿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也看不出是什么。
那是一个少年郎,动态神韵炯炯有神,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清澈,若不是观察入微十分了解用心,想来也是画不出这样的人来。
岳殊是琅阁的人,不用上朝。虽然知道赤侯爷一家出过事情但是没见过岳殊,对岳殊并不了解,也没有印象。
他笑了笑,心里难免有一些心酸,又带着几分希望,“这是哪家的少年郎长得这般好看,不过以殿下的身份什么样的男子都是可以的。”
南宫簌心虚地将画给收起来:“好了你也看过了,现在可以了吧。”
岳殊哪能放过啊:“这人是谁啊,你画他做什么?”
“不是我画的。”南宫簌低声地带过一句。
岳殊却道:“你可拉倒吧,你也就将脸画得好看了,身上画得不知道还以为他三米高,这么不和谐的画除了你还有谁能画的出来,你且装!”
南宫簌瞪着他:“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好,就算是我画的,你看都看了与你何干。我就是看到这个少年郎生得好看记下了容貌怎么了不可以吗?咱们也是有追求美的权利的,男子能看姑娘,画姑娘。我身为女帝的太子,不更可以吗?!”
她都快语无伦次了,岳殊更加坚定画上的这个男子,八成是南宫簌的心上人。
赤淮听完,脸上带着笑意:“那你是怎么知道那画的是我的?”
岳殊无奈地说:“因为我身在琅阁啊,琅阁的消息是最全面的,对于每个官员的消息更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在琅阁整理信息的时候被岳殊看到了同样的一幅画,不,应该说是同样的一个人。
虽然有些许不同,但是他的知觉能够告诉他,琅阁的小画像上的那个少年郎跟南宫簌的画的是同一个人。
他随手拿起来问整理信息的琅卫:“这是何人?”
琅卫让他稍等片刻,然后过来告诉他说是去边境戍守的赤淮,赤将军。岳殊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先前赤家侯爷被劫法场以后居然没有被再一次处死而是被赦免了。
让赤家一家到边境去戍守,也算给了赤家一条生路。
“这赤家为何当日会被赦免?”
琅卫摇摇头:“咱们只能收集发生过的事情,这种为何发生的总有一些是查不出来的,更何况是皇上赦免的,咱们也不好查。”
岳殊苦笑着对赤淮道:“就是从那以后我就猜到了,劫法场的应该是小簌吧,然后你们家才会被赦免了。”
赤淮听到这些已经很开心了,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故作沉着冷静:“嗯,是。”
岳殊耸耸肩:“所以啊,当时我知道了以后心里其实特别难过,我也是那会儿才觉得自己原来还挺喜欢小簌的。不过你去边境已经有些年头了她依旧念念不忘,说明你已经在她心里。我有我的骄傲,便将她只当作亲人。因为她虽跋扈,却重情重义。我若有事,她亦会紧张关心。只是,与你的关心不同。”
南宫簌将岳殊当作了自己的朋友,最大程度地信任他。
但是对于赤淮,是暗暗地埋在心里的。
听完这些,赤淮的危机感少了一半,“所以阿簌一回来,会先告诉你。”
“是啊,因为她信任我。”岳殊道:“她不告诉你,可能是当时不确定你心里是不是也喜欢她吧。”
知道了赤淮的心思,她也就愿意将自己的心思告知,这是岳殊羡慕的,却没有从前那般难过。
“换做是从前我会嫉妒的,不过看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也知道小簌的不容易,我也心疼小簌,当初没能及时发现问题救下小簌是我心中意难平,如今既然小簌能够有机会回到咱们身边,当然希望她开心。而跟你,她喜欢的人在一块儿,就肯定开心。”
赤淮今日问了他这么多的问题,新也算放下来。
对着岳殊微笑:“谢谢你,在我不在金都时候能够照顾她,没能救下她也是我心中难以释怀的事情,还好,她回来了。”
“是啊,还好她回来了。”
两个大男人两两相看本都不顺眼,现在却对这个观点表示统一。
不过赤淮还有一个问题,也是困扰在心中多年,可问可不问,今日既然都问了一个,再问一个也无妨。
“岳殊,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岳殊刚刚觉得赤淮这个人还不错,他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着实是不解风情,呸,不知礼数!
“你说你,我才觉得你这个人好说话呢,你怎么开口就说别人。”
赤淮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我是认真的。”
岳殊这个暴脾气,指着赤淮:“谁不是认真的,我告诉你啊,你若是再这样,休怪我给你下药!”
赤淮才不管他,只问:“你先前总是喜欢偷摸翻墙跑到我房中做什么,偷东西,难不成看我?”
“你你你……”赤淮是想骂人的,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这个……罢了罢了,今日说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再跟你说个清楚。”
岳殊头一次见到赤淮是在那场宫乱之中,除了难过愤恨,过后就是对赤淮充满了好奇。
“你不要高斯我你真的就是去看我的?”
岳殊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听说你去东宫要了一棵大树,我就好奇是不是你也喜欢小簌,你们是两情相悦的,总能有点蛛丝马迹的。”
赤淮看着他的眼睛,淡漠道:“你在说谎。”
岳殊与他对视,四目以对,片刻以后他笑了起来。三分尴尬四分的无奈:“不如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日后找个机会我再与你说如何?”
赤淮道:“是敌是友让我来选,我觉得你是友。但你经常进将军府的目的总让我有所怀疑,我选择相信你,也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岳殊一哆嗦,好笑道:“你这话说得我倒是心虚了一般,我只与你说不会辜负了小簌的信任,你的信任与我何干。与你说实话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其实在我这儿你还不如我呢!”
两人的火药味说来就来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赤淮冷笑:“你以为我将你当回事儿不成?”
赤淮从花门出来,方秀就站在门边。
方秀的医术出色,很自然而然地藏住自己气息不被发现,只是现在三人撞见,场面就很尴尬了。
方秀是来不及走的,也没想到他们说翻脸就翻脸,翻着就跑出来了。
岳殊皱着眉头,刚刚只顾着跟赤淮说话,心里慌乱,竟然察觉不到方秀。
“你怎么在这里,在这里多久了,听到了什么。我不是说过谁都不许进来么?”
方秀颔首:“想过来找长老您询问方子的,过来有一会儿了。然后,我,我全听到了。”
方秀声音越发小:“属下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没忍住。”
岳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你说你做事情怎么总是这样呢,我说过了谁都不能进来,难道你就能搞特殊了?”
方秀抬头:“那如果现在是公孙珘,不,是南宫簌站在这里,长老您还会这么生气吗?”
难怪她的制毒手法与岳殊的及其相似,难怪她一见到岳殊总是这么放荡不羁无所顾忌,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这样的。
方才听到的时候,方秀心中竟然羡慕之极。
“你!”岳殊知道方秀对自己的心思,这么多年了谁也不是傻子。他长叹一声:“也罢,我是信得过你的,你既然知道了,且将找个事情烂在肚子里。”
第六十八章 邵能胆子挺大
方秀有些冷漠:“长老都这么说了,属下自当遵从。”
她就是羡慕,南宫簌可以让岳殊手把手地教,可以让岳殊这么护着。
南宫簌因为跟邵家定了婚约,刘氏就让邵明去公主府,婚期还有一个多月,唯恐公主心里生出什么微妙的想法变化,还是让邵明去稳住的好。
刘氏看了那么多人,看南宫簌那点心思,还是不难。
邵明不想去的,“娘,既然婚约已定,婚约之前去公主府见面,也是不合礼仪的吧。”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寻常家是这个规矩,但这个是皇家。”
“皇家就更应该守规矩。”邵明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叫刘氏又气又好笑:“傻儿子,为娘是看得到这个禹阳公主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怕她心中想要嫁的人是赤淮而不是你。但是对我们邵家来说,这桩姻缘一定要拿下。”
“母亲,我知道了。”邵明颔首,带上了许多的礼物便去公主府。
被关了好久的韶能,积攒了怨恨躲在大厅的后面看到了他们的交流。以前他是肯定要上去找刘氏评理的,但是现在他很清楚的知道没有用。
他冷笑,既然嫁给邵家就是最好的结果又凭什么非要邵明。
从下到大出去给邵家争光的都是邵明,刘氏总说自己是偏爱邵能的,但是这一次邵能却根本不信了。
“既然母亲你说了是邵家的姻缘,那到底是谁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心头生出了一个念头,带着怨念走开。
邵明呢,到了公主府,南宫簌很热情地让她进去,让他一度很迷惑。照理说刘氏看人的眼光向来都不会错的,只是邵明真的看不出这个禹阳公主有多不想嫁。
南宫簌两眼放光更是开心:“我只在宫中宴席上见过你,但是那会儿看你腼腆了一些,你也别害羞,我知道那是因为父皇你才不敢说话的。”
“公主是觉得臣不想娶公主吗?”
“难道不是吗?”南宫簌耸耸肩:“你都那个脸都臭了,怎么也能看得出你是不开心的。但是……你看我猜得对不对,你应该是觉得反正也没有什么心上之人,邵家与皇家联姻也是难得的好事,索性就接受了,对不对?”
邵明本来以为公主是一个黄毛丫头,加上从前跟自己的弟弟邵能也纠缠不清,又跟赤淮将军传出暧昧的关系,不能是什么好姑娘。
但是看到她今日的神态与在宫中又判若两人,好像眼前这个更加成熟稳重,不像是会乱来的人。
南宫簌笑了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但是既然我们婚约已经定下了,既来之则安之,本公主相信日后我们相敬如宾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总能将日子过得好好的。”
邵明颔首:“公主,当真是觉得将日子过好就行了吗?”
南宫簌反问他:“那不然你说呢,还要折腾点事情出来吗,我是蜀国的公主,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皇家,代表着蜀国。”
“我……”邵明微笑着,鞠躬行礼:“在真正与公主说话之前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公主……”
“总以为我不是什么好姑娘?”她笑了笑,那笑得温柔如水,化进了邵明心中,触动了柔软。
邵明没有喜欢她,但三两句话他就知道,他已经对她没有偏见了。这转变之快,就连自己都觉得差异,莫约真是因为她让人觉得舒服。
他摇摇头,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臣唐突,今日与公主三两句,觉得公主是个明事理的女子,该是乖巧懂事的。”
“乖巧懂事?”南宫簌哈哈大笑:“你这倒是看岔了,本公主虽然自己知道是个识大体的,但是乖巧懂事这个词还真是用不到我身上。只怕糟蹋这个词了呢。”
邵明摇摇头:“公主这是妄自菲薄了,单看公主这般言语,就是好的。”
“你只见我一面,随便说上几句话,如何就知道本公主好了?”
邵明脸上带着笑意,刚刚想说话的,白真青着脸过来:“阿珘,邵家的小公子来了。”
南宫簌与邵明对视一眼,南宫簌不明所以:“怎么,这是说好的还是二少爷自己过来的?”
邵明鞠了一个躬:“抱歉公主,臣这个弟弟素来随性不懂事。贸然跑过来只怕会冲撞了公主,臣这就出去处理,将他给带回去。”
“兄长怎么能在珘妹妹面前这么说自己的亲弟弟,要知道感情这种事情讲究个先来后到的也是我先认识的公主。”
邵明倒是知道邵能会闯祸,不过邵能也很清楚邵明会出来阻止,直接先跑进后院了。
邵明那叫一个头疼:“你跑过来做什么,你与公主一没婚约二该避讳,跑过来是要坏了公主的名声?!”
邵能哼气儿道:“怎么到了你那里就是培养感情,到了我这里就是败坏了公主的名声。若不是娘偏心,这驸马岂能轮到你做。你既然知道我是喜欢公主的那时候皇上赐婚你身为兄长就应该为我推了,去求皇上跟皇上好好说!”
邵明瞪着邵能,上前去拉他的手要将他带走:“你休要在这胡闹,跟我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
眼看邵能情绪不对,南宫溯给白真使眼色,让白真遣退了周边所有的下人,不让消息传出去,他要闹腾就让他在这院子里闹腾是了,反正是大门一关,管好了那些下人也不会有人传出去。
南宫簌劝说:“能哥哥,事情已经成为事实了,你在这样也于事无补啊。只能说咱们是没有缘分的,但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意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唤一声嫂嫂,也就是了。”
“嫂嫂?”邵能越听越生气:“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叫你嫂嫂。珘妹妹,母亲说皇上是最疼你的,你去跟皇上说,再让兄长也去说。反正都是嫁给邵家,嫁给谁不是一样呢,对不对?”
邵明不想邵能居然这么不懂事:“你跟我回去,若是在这样乱来从今往后都不会再让你有出门的机会!”
“珘儿妹妹!”邵能充满希望地看着她,“只要你愿意,咱们肯定有机会。你也说过了,你心里是喜欢我对不对!?”
南宫簌只是微笑,却没有说话。
她等的就是邵能这样,只要邵能动了破坏这桩婚事的念头,那她就会顺水推舟。
邵能闹腾,签名哦受不了了,叫人将他打晕了直接带回去。
然后跟南宫簌赔礼:“今日本想来拜见公主,但是没有想到弟弟这般不懂事,让公主你笑话了。”
南宫簌不怒反笑,很是温柔:“没关系的,其实我也能理解他,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也知道他遇上这样事情会很难过。但是没关系的,等到咱们大婚以后他慢慢的也会释怀,只是现在不能接受而已。”
邵明还之一微笑:“公主如此,是邵明的福分。”
“什么福分不福分的,是我要与你说明白才好呢,日后希望这件事情不要成为咱们心中的心结。”
邵明点点头:“不会的,臣今日看得清楚,公主不会是那样的人。公主若是真的很弟弟有什么,想来现在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邵明倒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这么相信南宫簌。这个是南宫簌没有想到的,这倒是让南宫簌心里生出了许多内疚。
如果邵明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又是个清正廉明的状元郎,那她这样也是坑了人家。
邵明走了以后,南宫簌有些忧伤地问阿九:“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对啊,邵明若正视了这一段姻缘,我这样岂不是对不住他。”
阿九给她熬了粥,“主子,很多事情是不能看表面的。咱们也是第一次接触邵明,邵明是邵家嫡子,又是状元郎。她的母亲就是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咱们怎么也没法子轻易下定论。”
南宫簌尝了一口,被烫到嘴,阿九急忙去弄了放凉的水过来:“主子怎么这么心急啊!”
“还不是我答应了赤淮,婚期之前要是没有套出话或者没有法子自己解决这个婚约,他就要硬来了。”
阿九不愁不急的,反而忍俊不禁:“主子,您这是害怕将军呢?”
“我没有害怕,我这不是怕他真的硬来以后会将事情弄大了。”
阿九想了想:“那主子要怎么问出邵家的东西呢,从邵明的口中吗?”
“邵明在没有将我娶进门又绝对的信任肯定是不会告知我我什么都。今日邵能这个反应才好,直接从他下手就是了。”
晌午的时候,邵能刚刚被带回邵家。刘氏还想问为什么邵明没有在公主府用膳就回来了,看到邵能的一瞬间,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我以为大局已定,你长记性了将你的禁足给解了,你倒是厉害啊,你想干嘛,想要毁了我整个邵家?!”刘氏怒吼:“你给我跪下!”
邵能打小也没这么硬气过:“我不!我没错,我就是不跪!”
“你没错,你还敢说你没错?”
刘氏呼吸好几次,恶狠狠地等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坏了这婚事对邵家有多大影响!?”
邵能嗤之以鼻:“哼,娘你又要说儿子不懂事,不以大局为重了吧。可在儿子看来,只要公主嫁给邵家,那嫁给我跟嫁给哥哥根本就没区别!都是我们邵家的儿媳妇儿!这事儿就算是爹回来了爹都会向着我!肯定!”
刘氏让嬷嬷去拿藤尺,起身走到邵能的身前,用藤尺指着他:“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错!?”
“不认!我没错!是娘你偏心大哥,优先想着大哥,娘就是觉得大哥现在是状元郎了,为邵家争光了,觉得我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如大哥,所以连儿子喜欢的人都要让给大哥!”
刘氏忍无可忍,重重下手打在了邵能的身上:“孽障,我要是早知道你会如此当初就不该将你生下来!你喜欢的人,你真的喜欢她吗,你不过是因为她是禹阳公主对你示好你要面子,非要争一个畅快回来!”
“我没有!”邵能吃痛,却不认错:“我没有就是没有!”
刘氏嘲讽着:“是啊,你有本事,你没有!你是我生的儿子,你心里想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长这么大,你有什么想要瞒着娘,不是被娘给发现了的?!”
邵能倔强地撇过头:“娘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认错,儿子怎么就不能娶她了。咱们是大善人之家,您在皇上那儿应该能说上几句话。儿子就求您去宫中试试了,您呢,连正眼都不看儿子!”
“弟弟你太过分了!娘亲做的吗一件事情不是为了你好,你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成婚那正好,从今往后什么样的好日子你不能过!”
“大哥,你现在都已经很娘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每一句真心。”邵能越发讨厌邵明。
刘夫人闭着眼睛问他:“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认错还是不认错!你若认错给我回房中去面壁思过半个月!你要不知错……”
邵能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根本无所畏惧:“就怎样!听娘这个语气是想要我去死了吗?”
刘氏这些年将两个孩子给教养得一直很自豪,就冲着邵能这句话,她便已经气得不行。一直在大喘气,还好邵明跟嬷嬷扶着,不然真不知道还会出点什么样的事情来。
“下去,滚下去,我不想见到你了!”刘氏用手托着头靠在桌上,闭着眼睛骂得凶狠:“算是我的孽障,生出你这个讨债的东西来!滚!滚!”
邵能兴许是从小都没有这么凶狠滚,如此一来有了“本事”。
转身就走,放下“豪言壮语”:“娘你除非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否则这桩婚事儿子一定不会让它成了!”
刘氏气的说不出话,她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第六十九章 起内讧了
邵能这一次是下了决心非要娶禹阳公主不可,被刘氏赶出门以后身上还是有银子的。加上他知道刘氏对自己的疼爱,一样的有恃无恐。
只身去了青楼楚馆,他鲜少去这些地方,也不是没有去过,因为邵家是大善之家,所以这些地方刘氏是盯着不让他们邵家的孩子过来的。
早些时候也是跟着一些狐朋狗友来过几回,后来那些朋友被刘氏给赶走,也就没来过了。
邵家的这少爷一进青楼,里头的妈妈就两眼放光迎了上去:“哎哟这不是邵家的二少爷吗,这么大旧都不见您,还以为您再也不回来了呢!”
“少废话,给我安置一间上房。”
妈妈笑呵呵地应好,给他置了上房,还送了两个姑娘进去服侍。
“二少爷,这个是咱们楼里现在最红的姑娘青青悦悦,您今儿来的早,我呀就让他们过来服侍您。”
邵能抬头看去,这两个姑娘一人抱着琵琶一身身穿舞衣,身段婀娜多姿是难得的俏佳人。邵能颇为满意,这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很好,你下去吧,让她们陪着就可以了。”
妈妈给青青悦悦使眼色,她们上前去给邵能倒酒。“那我就不打搅二少爷了,你们可得伺候好了二少爷。”
倒了酒,青青坐到一边儿开始手腕指尖转动弹起了琵琶,悦悦则是退后两步在邵能的跟前起舞,媚眼传神很是波动心弦。
那一瞬间,邵能忽然在心里问自己:“公主是好看,但是比起这样的女子来少了多少韵味,还是稚嫩的女孩,我是真的喜欢她吗?”
得出的结论是,可以不是真的喜欢公主,但是这个婚约他一定要搅黄了。
岳殊帮南宫簌的忙,一早就派人盯着邵家,邵能去了青楼,南宫簌就得到了消息。
阿九讪讪嘲讽:“这个邵能,跟着主子说那些有的没的情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是一套一套得得可好听的。”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本就是没过脑子的,谁还信他不成?”南宫簌笑了笑:“他去了青楼也挺好的,你派人去邵家送消息,将这件事情告诉刘氏,让刘氏去收拾他。”
阿九颔首,“好。”
刘氏才缓过来,邵明坐在刘氏的床边喂汤,就有下人跑进来说:“不好了夫人,方才门外有人经过在大肆谈论二少爷。”
“谈论二少爷?”邵明道:“小能今日去公主府撒泼的事情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如何会惹人议论了?”
家丁急忙解释:“不是,是他们说少爷去了青楼还找了最红的两个姑娘陪着!”
刘氏才顺下去的一口气啊,又吊起来了:“这个孽障,是要将我邵家的名声都给毁了才开心,快让人将他给带回来。”
邵明起身:“欸。”
刘氏又叫住:“你不要去,让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府中挑几个有能耐的去,不要说是邵家的,以免丢了咱们邵家的颜面,被人耻笑!”
邵明立刻吩咐四五个家丁换上寻常的衣服去青楼将人给带回来。
看到有家丁从邵府出来,消息马上就传到了南宫溯那里,她笑着对阿九道:“咱们也许久没有出门走走了,不妨今日上街去逛逛?”
阿九领会了意思,笑着说:“公主是要去撞个凑巧了?但是主子怎么知道一定会很热闹呢,说不定邵能也是估计邵家面子的,就跟着回家了呢?”
邵能跟着回去了那就当作出门走走,可南宫簌觉得邵能之所以会去青楼就是为了发泄情绪,故意要跟刘氏作对。
刘氏在府中也一定是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现在不是邵明去带,因为要面子。但是家丁去带邵能回来,邵能肯定是要发脾气的。
消息传到公主府的时候想必那些人也快要到青楼了,而南宫簌现在过去,多半能够撞上个什么有趣的东西。
……
邵能是很不开心的,看着他们五个人站在面前的时候拿起手里的酒杯就砸过去:“你们怎么就那么烦人,我都已经出来了你们还要做什么。回去告诉我娘,我不回去,既然叫我滚了我还回去作什么!?”
青青悦悦也不敢停下来,就说怎么邵能这样的稀客还会来,原来是跟家中闹翻。
家丁个个颔首:“少爷,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夫人说了必须将您带回去,否则我们也不要回去了。”
邵能冷笑:“不要回去了?好啊,那就不用回去了。今日我请你们在这里享受,再去让妈妈安排上几个姑娘,如何?”
这荒唐的事情哪个家丁敢答应,“少爷您要是还不答应我们回去的话,我们就要用强的了。”
“哟,你们好大的本事,敢对我用强?”邵能根本不放在眼中:“你们倒是说说要怎么对我用强!”
家丁们面面相觑,要上前去抓邵能。
邵能没多大的本事,也没想到家丁居然真的要抓他,两个姑娘还在这里又死要面子,直接挣扎起来。
青楼里人来人往的打闹嬉戏,有公子被家中来人给追的比比皆是,所以他从房中冲出去的时候,四五个家丁追着也没多少人觉得不对的。
但是邵能是邵家的二少爷,还是被眼睑儿的给看出来了。
“那不是邵家的二少爷么,他这是被自己的家丁追着呢?”
“不会吧,邵家二少爷也能这么狼狈?你看他衣衫都跑得不整了,头冠都散了!”
“是啊,就是。每个月底集会的时候我都有去,那就是邵家的二少爷啊。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再这里,果然啊邵家的风气不过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自家的少爷还是该吃吃该乐呵乐呵啊。”
“哈哈哈……”
听到这些话,邵能突然脚步旧慢了,边跑边整理自己的着装,然后往门的方向跑去。原以为里头也不会有什么,谁知道青楼的妈妈看到了朝着门边大喊。
“二少爷您还没付银子呢!”
这会儿是所有的目光都在邵能的身上,都知道邵家的二少爷来了被抓回去。
邵能头也不回地出去,一个家丁被青楼的人缠住,无奈地回:“你派人去邵家娶银子就是了,别拦着我们抓人!”
邵能心中叫倒霉,只是没想到的是,他才跑出门就这般“巧合”地撞上了正在逛街的南宫簌。
“能哥哥?!”南宫簌故作吃惊,“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从青楼里出来的吗?”
“不是不是!”邵能惊慌万分:“不是的,珘妹妹你听我解释,这是误会啊。”
身后的家丁追到了跟前,气喘吁吁:“少爷您别跑了,跟我们回去吧。”
邵能现在要是再不回去,一条街的人都要指指点点了。不过现在已经有人认出邵能了,这下回去都已经丢了邵家的颜面。
邵能握着拳头,忍着怒火,想要跟南宫簌解释:“珘妹妹你听我说我不是特意去的,我只是想要跟母亲作对,我什么都没做的。”
南宫簌点点头,面露担心:“好,我知道了,能哥哥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再在这待下去对邵家不好。我也快要是邵家的媳妇儿了,也不能看你这样。”
听到这个邵能更生气了:“你是要做邵家在媳妇儿不假,但是你也不是非要嫁给大哥才是最好的选择的!”
南宫簌关切地对家丁们说:“你们回去吧,就说本公主跟你家二少爷去茶楼了,不在青楼,让刘夫人不要担心。等少爷情绪好些了,就回去了。”
家丁们对视,对着南宫簌颔首:“多谢公主。”
寻了偏僻的茶楼,到雅间里。四下无人了,南宫簌才露出柔和的深情关心他:“能哥哥怎么会跑到青楼里去的,难道你是他们口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不成?”
邵能也整理好了情绪:“珘妹妹,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受不了你要嫁给大哥这件事情,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你。”
“我知道的,但是你今日去了青楼,这也算是心里有我吗?”
“我今日去青楼是因为我知道母亲最不喜欢我去,我偏要与她作对才去的。”
南宫簌眼含泪花:“我也不愿意做了你的嫂嫂,但是父皇把圣旨都下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南宫簌摇摇头:“若是有的话我定会去跟父皇说的。”
南宫簌暗自神伤了一会儿,觑了觑邵能:“能哥哥,你说咱们两家还真是有天大的缘分啊,你说当日的珠宝首饰如果没有给公孙珘走镖,说不定现在我就不可能是公主。我不是公主,那就可以嫁给你了。”
邵能愤愤地点头:“谁说不是,要说那什么珠宝首饰的也从没见过母亲这么大方送给谁这么多东西。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表姨,娘会这么大方!”
果然,那珠宝首饰就是有问题的。
“刘夫人从前都小气吗,你别骗我啊能哥哥,都说刘夫人贤良淑德温柔大方,你们是大善之家呀!”
邵能现在对刘氏正怀着怨恨呢:“你真以为她有多善良,你迟早是我们邵家的人,你不多时就会知道她不过是个喜欢做表面功夫的。对谁大方过,别逗了!”
“你这么说刘夫人不好吧能哥哥!”
邵能温柔地看她:“还是你最温柔善良了,其实我也不是说我娘,只是我想她肯定是有办法跟皇上说换个人的,可她偏偏就不说,她就是觉得我大哥更好更能为邵家争光罢了!”
“不会的,刘夫人很疼你的能哥哥。”南宫簌转动眼珠子,笑着问:“那也不算是刘夫人小气,刘夫人这是勤俭持家啊。不过她既然是这样的为何还要送呢,可是别人叫的?”
邵能想了想:“好像是我爹说的,爹当时送了一封信回来,娘隔日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可能爹才知道是誰吧。”
“你爹啊,说起来成亲的时候邵老爷应该会回来吧。”
邵能哼气儿:“他回不回来我才不关心,我只想着你不能嫁给大哥。珘妹妹你也别难过,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算了能哥哥,世间何处无芳草,咱们今生是有缘无份了,日后你若是找一个好的姑娘,我便也能够放心了。”
邵能的手忽然搭在南宫簌的手背上,南宫簌的脸抽搐了一下,然后想要抽回手。
只是吧,着邵能情深深地看着她,着实是有些别扭。
“不,我今生非你不娶,我已经想到了法子,你只管安安心心地等着我。”
南宫簌内心:“你丫的什么都能说,都跑到青楼里去了出来还跟我装深情呢!”
面上,她欣慰地点点头:“好,只是你也不要太逞强了,若是真的不行,就算了,你若是能娶个好姑娘我也算是欣慰了。”
小半个时辰以后邵明来了,死死地瞪着邵能。
邵能虽然说不害怕,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要是再不过来你还要做多少的荒唐事?!”邵明给南宫簌行礼:“多谢公主今日护着我邵家的面子,不然还不知道他要丢人丢到什么地步!”
“我丢人,大哥你说话真可笑,和着你就从来不丢人,给邵家丢人的都是我?!”邵能再南宫簌的面前被邵明给说,他便更觉得颜面扫地更生气了。
南宫簌不介意添上一把火:“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大哥哥也是估计邵家的颜面,为了邵家着想啊!”
邵能更是生气了:“他为了邵家着想,我就不为了邵家着想了,他什么都是对的我什么都是错的?!”
邵能的声音越发的大了,邵能一巴掌地落在他的脸上,“混账!”
邵明在邵能错愕的时候请南宫簌出去:“公主,你若是在这里恐误伤了你,还请公主先走,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
南宫簌叹了一口气:“你们不要这样,都是一家人。”
邵能冷笑:“珘妹妹,你先走吧,谁处理了谁还不一定呢。恐你在这里污了眼!”
第七十章状元郎被盗
南宫簌自然是不会在这里傻傻站着等着他们让自己为难的,这个时候她真的很像跟自己说一句:“你可太坏了。”
然后安慰了他们几句:“我只希望你们不要这样伤了和气,伤了一家人的感情,可清官难断家务事,还请你们珍惜亲人之间的感情。”
南宫簌是真心劝说的,但是她也知道邵能是真心听不进去的。
而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今日所得消息告知赤淮。
当日夜里整个金都就传出了邵家两位少爷在茶楼打斗,弄得大少爷的手都脱臼了一只。至于二少爷则是当场就跑了出去,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邵家面子是最大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邵家主君一定是要知道的,刘夫人是厉害,但是若要镇得住整个家族,还是妇人之仁,缺了一些火候。
但是在他没回来之前,整个邵家是乱的不行的。
刘氏已经气得炸了锅,消息也传到了南宫安的耳中。于是南宫安连夜私下召见了刘氏,兴师问罪。
“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朕刚刚给他封了驸马,他很是干脆利落地将自己的名声给丢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刘氏跪在地上,颔首认错:“是民妇没有教好孩子才会惹出这样的大货,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你话说得倒是很轻巧啊?”南宫安哼气儿:“你现在自己想想要怎么弥补一下,否则整个婚事朕不介意收回来。”
刘氏依旧低着头,但是语气并不是一位的退让:“这件事情是邵家的错,但是皇上,金口玉言说赐婚就赐婚说悔了婚约就悔了婚约,您是不会这么做的。”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朕!”南宫安指着她骂:“真是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真的一位朕不敢动你们邵家?”
刘氏对于这个点就是很硬气:“这个换上比臣妇清楚啊,邵家这一次只是丢了一次人,但是对于皇上来说,皇上真的敢动邵家吗?”
南宫安沉默了,他的面容从愤怒到平静,仅仅用了不到一刻的世间,“刘夫人的自信还真是与生俱来的,不亏是邵家娶进门的媳妇儿,是这么多年来邵家的一把交椅。”
刘氏谦虚地摇头:“臣妇身为人妇,只能是个贤妻良母,做不了这个邵家的一把交椅。这个一把交椅还是臣妇的夫君来做才合理。”
“你夫君自然是厉害忠心的,但是你一样不差。今日你说,要如处理这件事情?”
刘氏道:“是邵家的孩子们做错事,好在公主当时并不在现场,没有跟着丢人。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臣妇将邵能给关起来,过了这个风声。”
南宫安点点头:“那邵明呢?”
“邵明,要成全一个好名声。他也确实是臣妇叫去将弟弟给抓回来的。年轻气盛的难免有意气奋发的时候,做错了事情不打紧。但是他是今科状元总要为朝廷效力。只需派人去说他是为弟弟所连累的即可。”
南宫安觉得有趣:“同样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就舍得弄臭了一个人的名声成全了另外一个人呢。你就不怕日后邵明记恨与你?”
刘氏淡淡一笑:“他记恨臣妇是肯定的,但是臣妇要为了邵家大局着想也是肯定的。只要邵家荣光依旧,日后不愁臣妇那个逆子没有好前程。”
南宫安虽然很不满刘氏的态度,但是刘氏说的又都句句在理。
“如此就是了,你自己去办吧。”
刘氏拜了下去:“臣妇多谢皇上宽宏大量,只是臣妇还有一件事也想要跟皇上说说。”
南宫安挑眉:“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朕?”
“臣妇知道皇上一心疼爱这个禹阳公主,也很清楚公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可是皇上若是不跟公主好好说道,只怕日后还是会惹出不好的事情来。”
南宫安瞪着她:“刘夫人,你这个意思是朕没有管教好她,所以导致了今日的事情发生。还是说你是要明着告诉朕今日的事情是因为朕的珘儿?!怎么,珘儿是去挑拨离间了还是做了什么?”
刘氏面不改色:“臣妇没有那个胆子说公主的坏话,臣妇只是实话实说。今日闹起来的时候公主殿下正跟臣妇的腻子在茶楼说话。”
南宫安冷笑几声:“朕说你怎么这般不服气。邵家有你这样的主母,也是邵家的福气了。你真是胆子大,敢这样与朕说话。”
“臣妇不敢,但是有些东西总该让您知道,以免你误会了邵家的一片忠心。”
“刘夫人好口才。”南宫安护短这事儿白芝都是知道的:“朕的这个女儿,就算自小不是养在宫中养在身边的,那也是金枝玉叶金贵着养着的。自然是朕的心头肉。”
刘夫人能够知道南宫簌就是南宫安的亲生女儿,南宫安也不觉得奇怪。有些东西本来激素hi看透不说透的,何况他会将南宫溯许配给邵家,也早就知道他们能偶猜得出来。
“她素来听话,朕也听人说了今日的事情。你家的那个腻子去了青楼被你家的家丁给追逐出去,这个事情你怎么就只字不提。只单单提了后面那件闹得更大的事情,你是全当朕耳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夫人心虚颔首:“臣妇没这个胆子。”
“你没这个胆子?”南宫安笑道:“你没这个胆子方才用那样的语气与朕说话,真当朕不会责罚你了?”
“不敢!”
南宫安道:“你没弄清楚朕跟你弄清楚。你的孽障从青楼里出来以后是珘儿拉着他去的茶楼。如若不然你们邵家今日丢脸的岂止是一个兄弟不和当众斗殴,应该是你这个清白之家大善之家的二少爷去了青楼被打了回去吧。”
刘氏拜下身去不敢抬头:“臣妇知错。”
可南宫安也是护短护得厉害的,不依不饶就要跟刘氏掰扯清楚:“知错就是了。珘儿好心好意的想要保全你邵家的名声,你跑到朕的面前来指责,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不成?!”
“臣妇不敢!”
“不敢最好,从今往后不要让朕再听到你对珘儿有任何的不满和诋毁,朕不允许,知道了吗?”
刘氏这一瞬间心里是有一丝丝后悔的,如果这个公孙珘娶进门以后仗着自己的恩宠为非作歹,那岂不是给邵家娶了一尊佛回去!
被南宫安训斥了一番回到邵家的刘氏这心情能好到哪儿去。更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被抓回来的邵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岂能忍啊,那拿起竹藤让人按着他就是一顿打,打得邵能是皮开肉绽地,至少几日下不来床。
“你个孽障,你到底还要做出多少害了邵家的事情你才满意,你非要克死了整个邵家才觉得开心是不是?!”
邵能都被打得快要晕过去了,可打小也没这儿会这么地嘴硬:“娘你今日最好就打死了儿子,只要你打不死儿子,儿子就不会让大哥这桩婚事安安稳稳地成了。”
刘氏都快要被他被逼疯了:“算是娘求求你,你就告诉娘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桩婚事。你若是真的喜欢公孙珘你今日也不会跑到青楼去吧,难道你就为了跟咱们家作对,为了跟你哥哥争?”
“儿子,就是单纯的喜欢她,没有所以然。只要您没打死我,我还能动,就不会让大哥如愿以偿!”
刘氏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责备他了,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管教,索性地吩咐道:“将二少爷给关起来,让他好好反思。不用给他吃的用的,就让他饿死了最好。”
下人是这么做的,可总得有个底线,便有家丁问:“夫人,可有允许少爷出来的时候?”
“等到大少爷大婚之后再将他放出来,只要还嘴硬就饿着!饿死了他!”
……
邵能被关起来,邵明的手脱臼了,但是脱臼了也得上朝啊。
新科状元,职位都尚未拟定先出了这等事情。
且总是有人看到南宫簌从茶楼出来的,不免让别人觉得是因为女子而争执。
与这个女子一样剪不断理还乱的人还有站在最前面的赤淮。
南宫安跟大臣们商量了半个时辰的地方政事,便有没有眼力见,亦或者根本就是缺心眼儿的当着众人的面提起来。
“听说新科状元跟自家弟弟在茶楼里打工得你死我活的,人是皇上您亲自挑选的,这……”
“这唯恐打了皇家脸面,又或者说是打了咱们蜀国的颜面。”
有道:“那也夸张了一些,谁没年轻过呢。”
“年轻就可以胡来吗?”
本来可大可小的事情放在了这里成了居高不下的大事儿了。
南宫安才想着压下这件事情,现在这些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实在是气人。
赤淮悠悠地听着他们在那儿议论纷纷,也不说话。
邵明是个主文的书生,被说得脸红羞愧,“皇上,绝对不是他们口中说得那样的。”
“那是怎样?状元郎你倒是说说看?”有人起哄。
邵明很认真的给众人解释:“这件事情跟公主毫无关系,只是我兄弟二人因为自家的口角而发生的矛盾。臣与弟弟兄弟情深这么多年,自小就打到大的也没特别在意这件事情,真的是不知道为何到了众人严重变了一个样!”
南宫安对这个解释不大满意,不过依然准备给他一个台阶下。
“爱卿说得在理,自家兄弟年轻气盛地打打闹闹在所难免,只是在的场合不同让百姓生了误会。你们是走过,丢了体统,更不该连累了公主。让公主因为你们两兄弟被指指点点。”
邵明的手还疼着,脚也有些不方便,在大殿上在跪下一次:“皇上圣明,臣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这一次犯了天大的错事,不敢奢求皇上的原谅,只求皇上责罚。”
那人家都这么说了,看热闹的也说不出什么来,都齐刷刷地看着南宫安呢。
南宫安点点头,“好,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朕念在你年轻又是国之栋梁,罚还是得罚。半年内你不得上朝,自然也没有俸禄,也没有官职。”
一个新科状元大好前程刚刚开始就被剥夺了半年的权利,这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
朝廷之中,时间亦是最最宝贵之物,南宫安这么罚,也还说得过去。
但是大伙儿比较关心的还是这个驸马的位子。
南宫安当然知道这些老奸巨猾之人想得是什么,也下意识地撇了一眼赤淮然后对着大臣们道。
“状元郎毕竟是朕赐婚的驸马,这犯了错要责罚,对公主造成麻烦更要责罚。便罚你为公主抄写经文祈福,祈求这上苍保佑朕的禹阳公主。”
???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赤淮。赤淮的脸色不要太淡定啊!
而且这么一来,其实皇上是帮着公主跟准驸马培养感情呢!
他都做驸马了还怕什么没有前程。
邵家到底是背景好,就算做错事情了也不打紧,皇上还是会给三分薄面。
这他们要是再说下去,那皇上肯定要不开心了。
昨晚上刘夫人回府就交代了邵明今日该问做,邵明早就知道自己不会丢了婚约。
赤淮这时候跳出来了,那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确切地说,是盯着他的嘴巴看!
他要说什么,说出来!
是不是弹劾这个准驸马夺回公主的,又或者是批判皇上的决断有误的。
种种大伙儿都想过,唯独没有想过赤淮居然开口来了一句:“吾皇圣明!”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吓得南宫安背后一凉,瘆得慌!
“将军……你这是?”
赤淮颔首笑道:“臣只是觉得皇上的决断很好,既惩罚了准驸马,也让准驸马吸取了不小的教训。”
南宫安笑得僵硬:“将军也是这么觉得的?”
“臣当然是这么觉得的,不然皇上以为臣是怎么觉得的。”
南宫安眨眨眼:“朕没记错的话,将军你原来对禹阳公主……”
“微臣现在一样对禹阳公主新生爱慕,不过臣先为臣子后为自己,不敢自私。”
第七十一章 邵霆打儿子
邵霆本是在大悦忙着边境的生意,偏偏加急的信件送到了他的手中,急得他处理了手里的事情赶回金都。
一回到金都就看到了这件事情,气得大发雷霆,拿着藤鞭就去了邵能的房中。
邵霆如如其名雷厉风行,这要是让他真去打了一定要了邵能的命。刘氏吓得抢走在他的身前劝说。
“老爷,能儿从小就被我给宠坏了的,况且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先答应了他然后出了岔子,他只是一时意气用事,他还小,而且我已经打过他了!”
邵霆面无表情向前走:“也成年了岂有年纪小这种说法的。他是邵家的孩子从小就该知道邵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一点问题都不能出。祖祖辈辈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他抛诸脑后只需要一个时辰?”
刘氏道:“他就是个孩子啊,你难道要打死他吗?”
“就算是打死了也是像列祖列宗认错,也是他活该!”
邵霆进了屋子,邵能正趴在床上。上身没有衣裳,有些新伤上面摸着药。邵霆不等他反应,用了十分的力气打在他的身上。
那震天的惨叫声真不是说说而已的,就小半个府中都听到了。
“爹!”邵能从床上滚下来,哇哇大叫:“爹你这是做什么啊!”
“做什么,我便是是让你知道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要打死你整个孽障!”邵霆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下不是冲着要了他的命去的。
刘夫人知道他该打,但是像邵霆这样打下去,邵能就没了!
邵能在使劲地叫救命:“娘你救救我!娘!”
刘氏听不得自己儿子这样的惨叫,赶忙挡在了他的身前:“老爷可以了,再打下去您就没有这个儿子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不要这样!”
“知道错了邵家的名声就能回来!?”邵霆一点没有准备停下来的意思:“你让开,我今日非要打死这个畜生,不管是谁都拦不住!”
刘氏张来双手护着邵能:“老爷你非要打就连着我一同打死,让我们孤儿寡母的一起去见阎王了正好,我怕能儿路上害怕无趣!”
邵霆会见到刘夫人挡在身前就停手吗,不,他不是一般人,他是个冷面无情的人,在家族的颜面面前。这个妻子孩子都无关紧要。
他就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不用怀疑。
不过他见到刘氏挡在身前,下手轻了一些。可刘氏是个女子,养尊处优的被打了几下肯定是受不了的。
母子二人在屋子里哇哇叫的,邵明拖着一身的疼赶过来,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爹快停下吧,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咱们家的主母还有二弟被打死了,邵家的脸面就更丢了。人们会说我们邵家禁不起风浪,不过一件小事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
邵霆是比较待见邵明的,“你让开,你以为这件事情跟你就没有关系吗?你弟弟去茶楼,你要去寻他回来何必要自己去惹麻烦,难道不会用脑子省麻烦,直接让人去将人绑回来?!”
“父亲不要生气了,弟弟也是因为这桩婚事所以生气,孩子一样的脾气,父亲见过大风大浪不要局限他这一次的不懂事上。他定没有下一次了!”
毕竟是一家人,真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护着邵能的。
一家子被这样折腾传出去了也实在是难看,邵霆哼了一声:“今日算你运气好,你若是还敢有下一次,我就要了你的命!”
邵能害怕地躲在刘氏的身后:“爹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我定以邵家的名声为大,再不做这样的事情!”
邵霆丢掉手中的藤鞭,邵能他们三人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刘氏踉跄地起身,又扶起了邵能还有邵能。她转移了话题,问邵霆:“老爷难道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回来的吗,我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邵霆黑这一张脸:“皇上多传了一封信过来,让我回来商议事情。”
“商议什么,可是咱们邵家跟禹阳公主的婚事?”刘氏问:“可皇上已经答应了我如何解决的,并不需要老爷你害幸苦回来一趟啊。”
邵霆道:“不是这件事情,对于婚约的事情本就不用担心的,禹阳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子嗣,无论如何也只能是咱们邵家的儿媳妇儿。”
“那是?”
“不知道,等见到了他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皇上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找我们邵家,不过是相互利用。”
……
锦兰殿
这几日邱妍妍很受宠爱,虽然南宫安没有经常过来。用他的话说,知道皇后是针对邱妍妍的,不能做得太明显了给邱妍妍招鲜艳仇恨的。
但是邱妍妍却清楚得很,他心里只是喜欢自己,如果遇上什么别的女子新生喜欢就会随时将她给丢掉。
而他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梧桐殿,找的是曼婕妤。
邱妍妍往自己头上带了一根新的发簪:“看来我还得处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
绿柳道:“是曼婕妤?”
“可是曼婕妤在梧桐殿,鲜少出门,咱们要除了曼婕妤还是比较难的,人是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俗话说得好,大狗还要看主人。”
邱妍妍摇摇头:“这个簪子太过于素雅,在这样都是纯金的首饰当中显得格外的显眼不协调。”
绿柳思考道:“娘娘是说曼婕妤与您不同,她身份卑微,不能跟咱们相提并论?”
邱妍妍笑了笑:“她是身份卑微不假,但是皇后的身世又好的哪儿去?”
邱妍妍的意思是,阿曼是皇后找的人,但是阿曼得宠一时是可以的,是帮着白芝分散了关于其他人的恩宠,但是如果阿曼持续不断地受宠,那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么一段世间过去了,白芝对于阿曼持续侍寝的事情都是看在眼里的。
刘喜的意思说的是,南宫安是常常去看曼婕妤,但是只是去看曼婕妤,有时候恰逢皇后娘娘就寝了他就不与她说,直接去了曼婕妤那里。
绿柳笑道:“奴婢知道了,娘娘是要让皇后对付曼婕妤,然后让曼婕妤……”
“一半。”邱妍妍看了看手中这枚苏雅的发钗:“你看这发簪只是放在前面不大合适,但是戴在后面还是可以的,位置不一样呢,看的效果也就不一样。”
绿柳摇摇头:“奴婢愚钝,不大清楚娘娘的意思。”
“白芝为什么会对付她,是因为白芝善妒,她想要得到皇上所有的宠爱,独占鳌头。但是皇上又偏偏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邱妍妍叹息道:“可本宫不善妒,本宫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要赤淮跟公孙珘身败名裂。赤淮不是喜欢公孙珘吗,本宫会让她好好的跟公孙珘在一块儿,做一对亡命鸳鸯。”
邱妍妍不善妒,她的目的九跟白芝不一样。
白芝必然会对付曼婕妤,只是世间问题。她只需要去推一手让白芝开始动手,她再接过曼婕妤,曼婕妤最后到了锦兰殿那是最好的。
曼婕妤过来以后,皇后那边就多了两个敌人。
邱妍妍含笑:“后面的事情先不说,你先去,找刘喜。一会儿皇上去曼婕妤那里的时候给白芝点把火。”
绿柳颔首下去。
南宫安去梧桐殿之时,最喜欢的就是夜已深,这个时候白芝已经睡着了。就算第二日白芝知道了,可眼不见心不烦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刘喜在他进梧桐殿的时候对守夜的宫女嬉笑道:“你们经常守夜的也是辛苦。”
“公公说哪里的话,我们哪里敢说幸苦二字,能够在宫中当差也是尽本分。”
刘喜点点头:“你们倒是很懂事,难怪能够在皇后的宫中当差。看你们的年纪也快到了出宫的年纪了吧?”
守夜的宫女颔首:“还有一年就要出宫了,承蒙皇后娘娘的厚爱。答应了我们,到时候寻个好的夫家。”
刘喜顿了顿,故作为难地欲言又止。
两个宫女有些好奇地问:“公公是想起了什么,要这样叹气,若是觉得跟着守夜太累了可以先去休息。”
刘喜笑道:“那倒不是。就是想起了一些话,想要跟你们说的,但是想想又觉得不说的好。”
人最怕听到的就是这种,说了一半或者当讲不当讲这类的话。
“公公只管跟我们说!”
刘喜一边叹息一边道:“杂家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人但是看的东西很多了,你看你们是梧桐殿的人不假。但是你们现在是在曼婕妤的房中啊。”
“这个我们知道,可在谁屋中不打紧,只要我们是梧桐殿的人,说到底都是皇后的人。”其中一个宫女这么说,另外一个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刘喜嘲讽看着她们:“天真。杂家是觉得咱们都是宫中的下人,没有什么三六九等的跟你们说一句真心的话。你们听不听与杂家倒是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公公要说什么?”
刘喜道:“你们是给了曼婕妤的人,但是你们现在看曼婕妤如此受宠皇后娘娘能坐的住?”
“这……”
“你们怕不是忘了为什么曼婕妤能够成为曼婕妤,还不是因为邱妃娘娘当时得到了皇上的宠爱?皇后娘娘是让曼婕妤来分宠爱的,但是曼婕妤这根本就是宠得厉害了。杂家要是皇后我定不会放任不管。”
那两个守夜的宫女被说得有些紧张。
“若像是公公这么说,也……有些道理。”
“但是皇后娘娘是答应了我们的,我们本来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有机会能够上升,但是皇后娘娘说我们若是出宫了许配人家更好,所以……”
刘喜权当闲聊的语气:“皇后娘娘还说只要曼婕妤听话一定保她荣华富贵一世呢?”
她们很是吃惊,异口同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喜自豪地笑道:“这样正常不过的东西杂家看得多了,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你们且看,曼婕妤还不够听话吗,是皇上自己很喜欢曼婕妤。她不需要做错什么,皇后娘娘都不会放过她。”
两个宫女被说得有些忐忑:“公公,你今日这么说,我们二人真是……有些慌张了。这曼婕妤要是被皇后娘娘给怎么样了那我们会不会也被牵连。”
刘喜信心满满:“这还用说吗,你们是跟在曼婕妤身边的人。曼婕妤要是真出事了你们就算能活命,在宫中也是没有什么立足之地的,谁还会给你们寻个好人家,这不是逗吗?”
两个宫女这么一听,小声地问:“那怎么办,公公您见多识广,这……这该如何是好?”
刘喜摇摇头:“着急什么,我不过是闲的无聊与你们谈谈心。再说,只要你们的主子在宫中平平安安的就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句话倒是给了两个宫女一个当头棒喝,刘喜心中暗道:邱妃娘娘,这话我是带到了,行不行也就不管我的事了。
等清早南宫安离开的时候,这两个守夜的宫女居然不主动去跟皇后说昨晚上南宫安来过的事情了。
绿柳在路上“偶遇”上刘喜:“刘公公幸苦。”
“姑娘哪里的话,不过昨晚上杂家可是说了好多的话,这有没有效果都看邱妃娘娘自己了。”
绿柳笑了笑:“这是自然的,若是这一次成事,还是多亏了公公的照拂。”
“说什么照拂不照拂的,娘娘既然信任杂家,那杂家也不能辜负了娘娘。”
绿柳笑着,从怀中拿出一枚发钗,迅速地塞到刘喜的怀中然后退后一步:“娘娘说簪子啊有时候不适合待在她的头上,还是待在有缘人那里好。”
刘喜笑逐颜开,将发钗给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去,然后道:“娘娘是个明事理的聪明人。一定能够得到皇上的疼惜,至于曼婕妤假以时日也一定会明白邱妃娘娘的用心。”
刘喜拿了东西也办了事情,绿柳去告知邱妍妍。邱妍妍嗯了一声,笑道:“这就好了,着两个守夜的宫女不说难道白芝就不知道吗,哼。”
第七十二章 她为什么生气
绿柳道:“皇上去找曼婕妤皇后不可能不知道的。而她们瞒着皇后,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皇后必定起疑心。加上曼婕妤得宠爱,皇后娘娘一定受不了。”
邱妍妍点点头:“所以本宫说了,本宫只需要推皇后一把,她自己就会看不下去。而且就她那个性子来说的话,一定不可能乖乖地等着事情发生,只要脾气上来了,只怕谁都没法劝说她冷静。”
在梧桐殿做了准备以后,下一步便是关于南宫安的。
邱妍妍让绿柳从当日起每日都去给南宫安送点心。说的,是邱妃娘娘亲手做的,而且做的很多。
如果有曼婕妤去了明华殿也可一同享用,心中之宽广,比白芝更是为后宫表率。
……
金都是天子脚下人才济济,世家一个接着一个的崛起。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地方,譬如邵家的生意,这表面上在金都没有什么生意。
但是小半个与以来,赤裕都被赤淮给丢到了外头不让回来。
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带着一堆消息回来,一叠的图纸。
南宫簌素以网纱掩面去的将军府,出去的时候南宫簌觉得自由了不少,现在回来居然觉得在赤淮的身边很有安全感。
在将军府的时候便觉得很舒心。
“阿九呢?”赤裕见她的时候往她的身后瞟了一眼,没见到阿九。
南宫簌道:“出来的时候怕被白真盯着,就让阿九在房里,时不时弄点动静就是了,省的白真知道了我出门要想法子盯着。”
赤裕点点头,现在对南宫簌的态度已经是天转地差了。有一种尴尬叫做自己死活都不愿意i相信赤淮还有阿九,结果到了最后发现公孙珘真的是南宫簌。
南宫簌跟赤淮对坐,赤裕坐在中间的位置解释着手上的这些东西。
“这些是一些商品的图纸,金都的还有金都周围的,其他地方的因为世间的原因属下没有能够查出来。无一例外都是邵家的产业。”
南宫簌惊诧万分:“都是?!不会吧,他们邵家说做生意做得好的,但是只听说在外面,什么时候在金都也有这么多的商铺了!?”
原来邵家在金都是有很大的商铺的,这些商铺大都是有了属于各自的掌柜掌事。
“难道是近些年邵家收了这些商铺?”南宫溯问。
并不是,而是这些商铺原先就是邵家的,邵家为了低调行事,每一家商铺都会特别对待,选出一个靠谱的人来打理,做这家店铺明面上的店家。
店家具备的所有的条件,就算是一般人查,都只能查到这个店家的租赁书来。
而背后真正盈利的就是邵家。
那选出来的店家不听话怎么办,简单,走一个转让铺子的流程,换一个人来经营管理。
这些商铺涉及了方方面面的行业,茶楼米铺首饰衣物,几乎都有。
南宫簌吃惊地啧啧摇头:“原来这邵家经久不衰也不仅仅是因为多年的名声,从前只是经商就已经有这么大的作为。现在邵明又入朝为官,邵家如日中天,难怪就算是这样邵家这次对外也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惩罚。”
赤淮拿过那些图纸细细察看:“每一个商铺的后面都有一扇小门,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小门是邵家的人交流用的,不然也不会每一个都在相同的位置开了一扇门。”
赤裕连连点头:“主子聪慧,属下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是这东西保密工作做的好,咱们也查不到什么。能够拿到这些图纸,属下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很不容易了。险些被人抓到,主子,你是不是要可怜可怜属下?”
“可怜你什么?”
“属下偷着去其中一家的商铺的时候不小心将鞋子给磨破了,这鞋子是主子送的,属下心里觉得难过啊。”
赤淮挑眉:“那你说,要怎样才能不难过?”
“那自然是再弄一双了!”赤裕偏移了话题:“属下一颗赤胆忠心啊,主子你说是不是,不过就是一双鞋子,属下觉得主子一定不会吝啬。”
赤淮冷淡地看着他:“赤裕,你可知你若是再不好好地交代事情,我便让你往后连穿鞋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赤裕缩回脖子,害怕地摸了摸:“知道知道,主子别生气,属下就是开个玩笑的并不敢向主子索取什么……”
赤淮却话锋一转:“可若是阿簌说可以的话,我倒是觉得给你弄一双新鞋子也没什么,你说是吗阿簌?”
南宫簌憋着笑:“你可拉到吧,这事儿也能扯到我的头上来。”
赤裕抿着唇,知道赤淮这是替南宫簌找自己麻烦呢:“主子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属下先前是真的不相信,难道还要为了迎合主子就说相信吗,那岂不是对主子不忠?”
“再说!”赤裕用余光瞄了一眼南宫簌:“再说你看她都没什么反应,您这么费心地做什么?”
“你若再说一句废话……”
赤裕欲哭无泪:“好了好了,主子属下知道错了,您不久想为她出气吗,那来吧,狠狠地骂我便是!”
南宫簌与赤淮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簌道:“我早与你说,他不会跟我服软,跟你一样的骄傲,这鱼翅也是嘴巴硬着呢。”
听到南宫簌这么一说,赤裕不开心了,表现出来并且要责怪赤淮的那一种:“主子,你太过分了,你要再重色轻我,属下就不干了!”
“哈哈哈。”南宫簌笑了一会儿,“别别别啊,你这般耿直可爱的,还是待在你主子的身边好。”
言归正传是关于邵家这个商铺的事情,赤裕说商铺虽然一直都有,但是从今年年初开始时迅速增长。
“何意?”南宫簌问。
赤淮道:“就是原先没有这么多,但是年初的时候突然就多了起来。或是新开的或是直接从别人的手中接过来的。”
本来邵家是生意人,邵霆要扩大自己家的商铺也是情理之中,谁不想钱赚的多呢。
奇怪就奇怪在是一两个月内蜂拥而起的,这是富可敌国的财富才能这般随心所欲地在金都拿下那么多的商铺。难道邵家真有那么多的积蓄,不,这不可能。
“从年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什么,所以这个金都城脚下这么多的隐在商铺店铺是南宫安给他们邵家的!”南宫簌拍着桌子:“一定是如此。”
南宫簌是很生气的,他从小当作太子,所以很清楚帝王臣民之间的那些常识。
这么多的商铺都帮着邵家给拿下就是养虎为患,跟放着一个功高盖主的人在身边还要构成威胁。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出现了:“既然这样南宫安更不可以邵家跟自己结亲才对,为什么还这么希望我能偶嫁到邵家?”
“我猜。”赤淮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这些商铺能够被我们查道的也是能够被琅阁查到的东西,都是一些表面上的东西。”
“你是说?”
“这些商铺里只怕有一部分是皇上的。”
这样一来,又说通了一件事情。邵家会冒险帮着灭公孙家满门,只怕是巨大的利益,他们从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帮在一块儿。
在夏季到来的时候开始了他们的计划,所以这个计划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而是半年以上。
“半年,半年前又发生了什么?”南宫簌头疼:“从前几个月到半年以前,世间越长查的就越发吃力,他们为何这般容不下公孙家,一定要灭了公孙家满门?!”
“要得到邵霆的信任才行。”南宫簌目视前方,坚定语气道:“只有得到了邵霆的信任才能知道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赤淮不等南宫簌说完,态度明显不乐意:“不行,不可以,我已经答应你一次了,事情到现在得到一些消息已经够了!”
“这怎么能够呢?”南宫簌是就事论事:“我知道你看着我成日与他们周旋你心中不悦,可说到底就是邵能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你的分寸就是自以为是,我说了不行,你若是被发现了那得多危险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南宫簌有些不耐烦地瞪着他:“你以为你是神仙还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还久非你不可,非要有你才是安全的,你是不是将别人都当作傻子了?!”
赤淮瞪圆了眼珠子:“你在说什么,你是在与我开玩笑吗,我一心只为你好,你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南宫簌当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那种如果没有他在身边自己就肯定要出问题,肯定做不好,还说上一次已经如何如何的,这样的语气只让南宫簌觉得赤淮没有尊重自己。
或者说:“你心里是不是总觉得我被南宫晋给算计了,所以做什么都是不行的?”
“我没有这样觉得!”赤淮都蒙了,他不过是担心南宫簌,南宫簌是哪里来的这些歪理邪论一套一套的说得他让她收了天大的委屈。
她若是不高兴,他哄着也是好的,可这理由着实是无理取闹了。
“我是担心你,你以为邵霆是个什么容易接触的角儿不成,这般的有自信!?”
南宫簌哼气儿道:“你少在这儿说这些东西,谁不知道他是厉害的角,可你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你这就是不相信我不尊重我!”
赤淮:“???”
赤裕:“???”
此时赤裕的内心:“她怎么了,吃错药了。刚刚还好好的,到底是那句话惹怒了她。哪句,哪句呢?!”
南宫簌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骂:“你这么不相信我,那日后有什么东西也不要再与我说起了,不过就是查案罢了,我好歹也是堂堂女帝,不需要你的好心!”
南宫簌这脾气来得猝不及防,赤淮赤裕面面相觑,赤裕许久开口问:“主子,她到底为什么生气的?”
赤淮闷声不语,不过看脸色是黑得不轻。
……
南宫簌心虚地回府,撞上了白真。
白真亦是很吃惊:“阿珘你,你不是在房里,怎么从外头出来了,还穿着这样的衣裳?!”
南宫簌嘿嘿笑道:“那什么,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所以就换上衣裳了。”
“那屋里的是?”
“阿九啊,我想一个人呀就让阿九在房间里待着,谁知道她就是非要跟着我,我就给她下了点药,绑着了。”
白真长叹一声:“难怪,难怪我说怎么房里有动静呢。”
她定是舍不得绑着阿九的,不过这次这么说了才能消除白真的疑心。
白真很是关心:“阿珘啊,现在是有了婚约的人,老是这样跑出去被别人看到了也不好。”
南宫簌拉下自己的面纱:“没事的舅舅,我带着面纱,咱们蜀国啊礼仪之邦,又是天子脚下,不会有什么歹徒的。”
“天子脚下怎么了。”白真道:“公孙家还不是在天子脚下出的事,这如何能够松懈了安全。”
白真的语气三分关心一份责备,四五分的情谊听起来竟然也不敢断定了他是真是假。
或许他是看这南宫簌年纪小,心生恻隐之心,关怀备至。
又活着,是南宫簌最不希望的权谋利用。
南宫簌挽着白真的手腕:“哎哟舅舅,我知道了,我也就是贪玩。你看日后我成亲了邵家那样的人家哪里能准许我随随便便地就跑出去玩,他们那般要面子,日后我定是不好受的。”
“邵家是个大家,规矩是多了一些,但是你是公主,论情论理的都是要让你三分的。不必担心这个,好好准备,做个最美的新娘就是了。”
南宫簌点点头:“对了舅舅,我若是嫁到了邵家,那公主府暂时就是空着的,舅舅要回哪里去还是愿意待着呢?”
南宫簌的话倒是提醒了白真,这个事情本来是应该等白芝的意思的。但是白芝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忽略了公孙珘整个人,还是因为婚都赐下了她自暴自弃不想管了,没有任何命令下达到他这里的。
第七十三章 专业碰瓷
南宫簌想要自己去获取邵霆的信任,但是赤淮乐意。明明知道赤淮是担心关心着她的,可若是不与他生个气什么的,他便一直管着这件事情。
他为她好是真,可他总喜欢管得多的也是真。
有时候朝夕相处要一直走下去的两个人,也不该是这样顺着一个人的想法去走。
与他冷静几日也是好的,给他自己想想清楚,她也能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赤淮便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怎么也想不明白。
赤裕弱弱地语气道:“其实属下觉得南宫姑娘会生气是因为有些时候主子你管得太多了。”
“我只是觉得她重要,所以想要管着。岂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也值得生气吗?”
赤裕左右转动着他的眼珠子,语气依旧的弱小:“属下觉得……她生气是正常的,只是有些过了。什么事情好好说,没必要闹这么大的脾气。”
“正常?”赤淮这会儿亦生气:“我看你与她一样,今日是脑子坏了!”
“主子,一个人有问题那可能就是这个人的问题……”
赤淮斜睨他:“你想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没有主子,我就是这么一说,随口一说没有任何意思!”赤淮现在的火气正在上头,赤雨知道不要再惹他闹腾了,一溜烟地就跑了。
南宫簌让阿九去琅阁找岳殊,让岳殊私下去查看关于邵霆的一些喜好还有最常出没的地方。
然后发现邵霆最常去的还是自己家的一间米铺,这米铺是邵家最开始的时候就开的,跟邵家的年岁荣光是差不多的,所以邵家的家主都喜欢到这里来。
若要告诉继承人,也会带着到这里来。
南宫簌看好了时候,又买通了一些人埋伏在了他回去的半道上,当然,不是为了打劫什么的。谁都知道不要得罪了邵家,明着抢劫再去救,那就太假了。
那这是去做什么呢,自然是要去碰瓷的。
将派去的人打扮成了一家子,拖家带口的有男有女一共是五个人。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说实话岳殊这样的都能帮着找到也是挺厉害的。一对三十出头的夫妻俩,还有一对五六十岁的老人家。、
这样的一家人就算是走在街上也是人畜无害,谁还能看出什么奇怪的。
偏偏这一家子,是岳殊千挑万选的,人家怎么说也是一等一的……演戏高手,那哭喊打闹的本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邵霆去米铺巡查了一个多时辰以后回府,路上的马车跑着跑着险些撞上了一个小男孩儿。邵霆的车夫何其嚣张:“你这是哪里来的小孩,还不快些滚开了!”
小男孩被车夫吓到,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车夫越发的不耐烦并且害怕马车里的邵霆听到,连忙驱逐:“这是谁家的小孩如此不懂事冲撞了我家老爷的马车,还不快些将人给带走!”
叫唤了几声并没有人过来认领这个孩子,车夫苦恼得紧,竟有些心急,“你若是再不走,我便从你身上过去了!”
孩子就是孩子,至于这个还是是真的还是装的南宫溯是不敢确定的,不过他确实是做出了害怕的神情然后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车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真的就要压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负人冲过来抱走了孩子在地上滚了两圈。
这一下动静就更大了,邵霆在里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车夫慌乱道:“没什么,就是一点小问题,老爷稍等片刻,小的会处理好的。”
邵霆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车夫下车,嫌弃地看着那对母子。若不是现在街道上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他也不想闹大了这件事情,他是不会下来的。
“我说你是怎么看孩子的,这大道上随便的嬉戏打闹,你也不管管?”
妇人一边安慰受惊吓的孩子,一边不停的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孩子。”
“你也知道是你没有管好孩子,还在这里丢人现眼的,还不快滚开,在这里挡道。”
妇人刚刚抱着孩子翻滚的时候腿脚受了伤,这会儿要是站起来还是有些艰难。
那孩子被安慰几句便没有那么害怕了,看到妇人这个模样小孩脾气就上来了,转身不停地拍打车夫的大腿:“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大坏人!”
本来这小孩挡道是不大好,只是这个车夫也不带脑子。这个多小的一件事情他偏要狐假虎威地闹大了,将自己的场面撑大,关注的人也就多了。
这不,这孩子边打边骂,这个车夫怒了,一脚踹开人家。
这下好了,满街都对此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样的人家这般的霸道,孩子不懂事这妇人也过来道过歉了,他还如此不依不挠得理不饶人的,太过分了。”
“就是,那个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这得多狠才一脚踢下去。”
随着声音越来越多,车夫慌乱了,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邵霆还没有从里面出来,心悬着。
“滚开滚开!”
他立刻翻身上马就要走,偏偏这个时候这个孩子的父亲赶过来了,看到自己的妻子受此欺负,跑上前去张开手拦着车夫。
“你不能走,你得跟我妻子道歉,我不管你是多么厉害的人,这天子脚下的难道就没有王法可言了妈?”
他是正正地站在马车前面喊的话,坐在马车里面的邵霆这回是听到了,从里面探出头来,不想却看到了这么乱的画面。
“这是怎么回事?!”他冷冷地问。
车夫咽了咽口水:“那个小孩不懂事挡在了咱们马车的前面,小的让他走他不走还偏要哭闹,他母亲过来带走了,他父亲却过来了,不依不饶的非要咱们跟他妻子道歉。”
街上是有不少人认识邵霆的,见到邵霆露出一个头便知道了不少:“原来是大善人邵家啊。”
“不可能吧,大善人的家中怎么可能有这么欺负人的车夫,不是假的吧。”
“那就是邵家的家主如何有错,真是没想到邵家居然还有这样的车夫。”
“说不定就是习惯的,邵家里头都是这样道貌岸然的人也不一定呢。”
这些话传到了邵霆的耳朵里都是那么刺耳,这些人总是听风就是雨,自己觉得是什么便就认为了是什么。
邵家从前做的乐善好施之事现在全被忘却,眼下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就会流传满街。
邵霆拉大了帘子,对那男子好好地说:“这位兄台,你家的孩子挡着路,你家的夫人尚且懂事。我也不怪你。”他从腰间拿了一些碎银子给车夫:“给他们。”
“你们这样的衣衫褴褛想来生后不容易,我今日出门每带多,就带了这么一点碎银子出来想来也够你们用上几个月的了,早些带着妻子回去吧。”
邵霆这事告诉路上看热闹的人,他给这个男子碎银子已经是帮着他的了。
但是这个男子却很有骨气,连看都不看一眼:“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了,我们不要这些东西,只要你的一句道歉!”
车夫瞪着他:“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你未管教还自己的孩子,我们老爷已经是很好了!”
“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你们老爷是谁。我只知道天子脚下不能出现不公平的事情!”
话音刚落,那五六十的老夫妻便相互搀扶着过来了。老妇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是怎么了,天子脚下的横行霸道难道是没有人管了不成?!”
老人家更是生气,指着马车大骂:“天子脚下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目中无人了,我们是穷但是有骨气,不像你的车夫,他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大街上的人都看到了,你们就是这么横行霸道的吗?!”
邵霆不得已下了马车,明知道这一家人是要得理不饶人的,还只好恭恭敬敬地给老人家行礼。
“老人家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岂不是自己的损失了。邵某放在是在马车上并不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还请见谅。”
老人家对这个态度还是有些满意,“你这个人说话还算体面,就是你家这个车夫,我家孙儿调皮在先是他不懂事,可也没有说做了什么,只是挡住了去路,他一个孩子能知道吗?”
“是是是,孩子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的,想来看到了马车也是受了惊吓。”邵霆颔首赔罪。
老妇人见状,怒骂那个车夫:“可是你家这个车夫就过分了,居然说要从我家孙儿身上过去。我儿媳救了我的孙儿,你们的车夫却更加过分,下来踹了我的孙儿一脚,你们能这么欺负人吗?!”
车夫大吼:“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的孙子先……”
“你闭嘴。”邵霆冷冷地看着车夫:“给他们赔罪。”
车夫跟在邵霆的身边多年了,早就养成了个傲娇的习惯,要他去认错,这实在也有些让他不乐意。
“这……老爷,我……”
“认错,我不说第二遍。”邵霆鲜少遇到今日的事情,心里已经很烦闷,如果车夫再拖下去,回去以后只怕是性命都没有了。
车夫心有不甘地走到那个男子跟前颔首:“对不起。”又很不情愿地走到那个孩子跟妇人的跟前道歉。最后是像那两个老人家道歉。
现在街上的人心里都是像着这一家人的,这也是南宫簌猜到的,因为大多数的人家并不会那般的大富大贵。然后再集市上遇上这种事情人们向来都是先偏向与弱者的。
不管是不是车夫的问题,今日只能是邵霆他们吃亏。
那老人家反而是得寸进尺了:“他踹了我孙儿一脚,就这么不甘不愿地站着道歉也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你还想怎样!”车夫怒气上头:“你这就是得寸进尺,根本就是来惹事的!”
那老人家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的委屈:“你,你欺负人孩子这么理直气壮,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街上的人都跟着起哄:“就是,大家也是人,人家老人家一家也是人,怎么就这么简单就过去了,若是我也不能原谅。”
“谁说不是呢?”
邵霆的脸黑得僵硬,勉强地笑着问:“那不知道老人家觉得要怎样才能消气?”
老人家哼了一声:“怎么样也要鞠躬给我孙儿道歉,给我们一家赔不是。你是他的家主,也理应向我们赔不是!”
这对于邵霆来说,就过分了些。
他们确实是得理不饶人了,况且邵家是面子比天大的大家,如何能够随随便便地就这样大街上给他们认错。
这传出去在世家面前,邵家的颜面也就丢尽了。
邵霆怒视车夫:“去给他们鞠躬认错。”
车夫知道现在事态严重,不得不去给他们鞠躬道歉。只是鞠躬道歉以后他们却盯着邵霆。
“你的车夫都道歉了,你怎么一动不动的?”
邵霆冷漠,并且有些生气:“老人家,有时候不要得寸进尺了。你家孩子挡路再先,若不是车夫反应快就直接从他身上过去了。他停下给了警告,你儿媳妇也将孩子带走。本来是多小的一件事情非要闹得这么大?”
“是你家车夫……”
邵霆道:“是我家的车夫不懂事,但是我家的车夫做的事情我已经让他鞠躬道歉了,你们要银子要什么的我邵某都会满足,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邵霆这么说,原想着是给大伙儿一个台阶一起下的,但是人家好像并不是这么觉得的。
更是因为他这话更难以接受了,老妇人当街哭闹:“真是太欺负人了,我们进金都不过是要谋生罢了,不想金都还有这样的恶霸。”
邵霆怒目而视:“老人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们得寸进尺了,难道还要我告上公堂吗?”
男子听到这话,像是正中下怀:“好啊,咱们就去公堂上好好理论。”
老人家却满脸愁容:“儿啊你傻,他这样的自信,只不过跟官府都是有关系的。咱们斗不过他们的,唉,算了,算了……”
第七十四章 婕妤升妃
说来说去今日这一家人是非要闹出一点东西来了,可今日不将事情解决了今后就会出更大的事情。
“老人家,邵某好话说尽,你越发的得寸进尺,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你,只要你别再无休止地闹下去。”邵霆余光瞥向街边的路人,对着这个对年长的说。
老人家哼哼道:“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邵霆瞪圆了眼珠子,内心无比惊诧:真是活久见,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一家人?
老人家咳嗽两声:“但是今天是我的孙儿还有孩子都受到了羞辱,我们也不能受欺负了,只要邵老爷你给他们道歉了,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这还不是无理取闹,这根本就是故意找茬的。
只怪一开始没觉得事情多严重,不下马车来处理,不然一开始这个小孩让开以后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这下可好,当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呸,是哪里都为难。
这个时候南宫簌出来吗,不,这个时候南宫簌出来,就很容易让邵霆怀疑了。
岳殊“凑巧”地就路过了这里,见到邵霆还有些“诧异”:“邵老爷?”
邵霆细细看岳殊,他是琅阁之人,又是长老,也是有些印象的:“岳大人,岳大人来得真好,快帮邵某。”
岳殊满脸迷惑:“这是怎么了?”
邵霆将经过迅速地跟岳殊说了一边,岳殊挑眉,轻声地问:“那邵老爷,这一家人估摸着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就是赖着你们要个说法,给他们自己一个场面呢。”
老人家骂道:“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做什么呢,要么就道歉,要么今日这个事情就没完了!”
邵霆脸黑:“谁说不是,我说了给银子他们也不要。”
“我看不是不要,是给得不够多。您常年经商游走各地见过的人多得是,怎么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呢。他们难道还真为了一个公道不成,这本就是有意为之。”岳殊轻声地道:“不若岳某过去探探风?”
邵霆恍然,不知道方才是不是迷糊了,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一直说着赔礼的事情扰乱了他的思绪。
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本就得理不饶人有些过分,不是为了别的那只能是为了银子。
“有劳。”
岳殊走到老人家身边,与人家对视一眼,演了起来,好像真的过去劝架的。
片刻以后,他微微一笑地回到邵霆的身边低声道:“你看邵老爷,邵某就说人家就是为了钱财。你家的车夫踹了人家小孩,这他们也不可能当街打人,听说还是外乡人呢。就是有一口气在,这破财消灾就是了。”
邵霆点点头,很不耐法,他已经巴不得现在就回到邵家,不愿意再在街上与他们周旋:“好好好,你与他们说,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子,让他们跟着我到邵府去取。”
“好嘞。”
岳殊又过去说了一句话,为难地脸色过来:“他们这些人就是想得太多了,说若是跟着去邵家,怕你们会对他们不利。”
“他们这样想也没错。”现在的邵霆恢复了一些理智:“就这么带回去,街上的百姓看到了也会这么怀疑,到时候他们出来要是乱说什么的,更有损我邵家的清誉。”
“是啊是啊,那如何呢?”
邵霆叹了一口气:“我这身上也就腰间的佩玉还有些成色。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件装饰,但是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是上品了。”
岳殊竖起了一个小拇指:“邵老爷高明,实在高明。”
岳殊拿着他手中的玉佩给了那个老人家,那个老人家呢也果然是鲜于表面的,拿了那个玉佩脸色就好了许多。
“既然是这个大人帮着说话,小老儿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谁也不想再耗下去了,既然车夫道歉了,这件事情也就算了吧,你说呢邵老爷。”
邵霆嘴角微微抽搐:“老人家说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应该不是金都的人不知道,我们邵家最是乐善好施。岂会欺负人,若是以后有什么难处,到我邵家去,邵家一定帮忙的。”
眼尖的路人还是看到了岳殊拿着玉佩过去给老人家,也又说:“这一家不过是觉得方才邵家给的银钱少了些。”
却也有的说:“邵家那么多的家财,就打发了一个玉佩,这也忒小气。”
那一家子行了礼离开,路上的人也散开来。
邵霆请岳殊上马车,岳殊故作为难地推辞几句,邵霆却非要拉着:“岳大人今日是帮着邵某清晰了脑子,怎么说都是有恩,邵家不会欠着别人的情谊,所以还请你……”
岳殊摆摆手:“真的没必要了,岳某今日还要出城去采药的,就这个傍晚的时辰是最好的,误了时辰就不好寻了。”
岳殊尝尝出城采药是常有的事,这个邵霆也是知道的,不好为难他:“那今日是多谢了,来日有有时间一定去琅阁登门拜访。”
岳殊笑了笑:“哎,这不过举手之劳不用记得这么清楚,莫不是轻看了我岳某?”
岳殊都这么说了邵霆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况且邵霆也知道岳殊这个人的风评素来不错,也不喜欢去哪个热闹的地方,独来独往的,便笑了笑:“不敢的,那今日多谢。”
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对邵家的名声还是有些影响。真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东西,显示自家两个不成气候的孩子惹出了是非,现在又是莫名其妙地多出这样一样事情来。
邵家十几年都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了,全都赶在了一个月之内。
邵霆不允许再出现一次,所以回府第一件事情是将车夫给赶了出去,然后焚香沐浴,告知刘氏要到到金都最大的寺庙普济寺去祈福。
阿九笑呵呵地跟南宫簌说今日街道上的事情:“主子,那邵霆的脸都绿了。”
南宫簌点点头:“那可有消息,说他接下来要去哪里?”
“好像是要去普济寺,或许是觉得最近邵家总是出事情,乱得厉害。”阿九问:“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做什么啊?”南宫簌笑道:“当然是给他添堵啊,邵霆若是去追究这家人是从何而来的那咱们还要做好准备呢。他不追究反而是觉得是时运不济那就更有意思了,去给他添堵,还有……”
南宫簌跟阿九吩咐了几句,阿九笑出声然后就下去了。
……
梧桐殿。
好几次这南宫安去看曼婕妤的时候门边的两个宫女都无动于衷,一开始的时候白芝让梅心警告几句。
后面发现她们还是跟中邪一样什么都不说,也不通告了。
梅心担忧地为白芝梳头,“娘娘,你说那两个小宫女不会被曼婕妤给收买了吧?”
“那不能啊,怎么说也是娘娘您亲自挑选出来的,都是听话懂事的,怎么会呢?”
白芝沉默片刻,道:“她们哪里有那个胆子,再说阿曼就是一个婕妤,难道还想跟本宫这个皇后平起平坐不成,痴人说梦。她们也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厉害关系?”
况且都答应了她们,日后年岁到了就让她们出宫去,给她们寻一个好人家。多少宫女求不来的福分,她们怎么会不知道。
梅心还是担心:“但是连续几次了,这两个丫头看咱们好像是戒备了许多,好像有些东西不乐意告诉咱们。”
“再看看吧……”
这边头还未梳好,那边就刘喜就传旨过来了。
白芝蹙起眉头,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里升起:“好端端地传什么旨意过来了?!”
梅心小碎步跑出去,惊诧地道:“娘娘,那圣旨是去阿曼屋里的。”
白芝猛地站起来走过去,顾不上自己身上未加大外衣,在刘喜还未进去的时候就叫住他:“刘喜,你传的什么旨?!”
刘喜颔首:“是皇上给曼婕妤的旨意。”
阿曼急忙从里面出来跪下等着刘喜宣读,而白芝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听着刘喜读出手中的圣旨。
“曼婕妤良善娴淑,德贤有佳,甚得朕心,升为容妃。”
白芝:“???”
阿曼害怕地觑了一眼白芝,白芝握着拳头,咬牙地笑道:“你看本宫做什么,皇上给的恩典还不快点接旨谢恩?”
阿曼战战兢兢地接过圣旨,然后送走了刘喜。
白芝一巴掌就落在了阿曼的脸上,吓得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娘娘息怒!”
阿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娘娘息怒啊,臣妾真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是皇上一时兴起想要给臣妾加位份罢了。”
白芝冷笑:“一时兴起?好一个一时兴起的啊。阿曼,你从前在本宫面前自称的是奴婢,如今是谁给你的胆子自称臣妾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有机会能够侍奉皇上,能够避免老死宫中是谁给您的机会!”
阿曼跪在地上低着头:“臣妾没有一天不记得皇后娘娘的恩典,没有娘娘的提拔哪有臣妾的今日,绝对是不敢有所期满啊!”
看白芝生了这么大的气,侧殿的宫女也看在眼中,尤其是那两个常常负责守夜的宫女,脑海中现在都是刘喜那日说的话。
果然只要曼婕妤得宠了,皇后是不会放过侧殿所有人。
白芝瞪着她骂:“邱妍妍封妃,都不曾给字,你好本事好手段啊,给你封妃就算了还给了一个‘容’字,好大的牌面啊,怎么,是不是连封妃大典都已经筹划好了,就瞒着本宫啊?”
阿曼偷磕了下去:“不敢,臣妾是觉对不敢的啊皇后娘娘,臣妾只是一直在听您的话,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皇上,没有敢求取过任何东西!”
白真看阿曼都哭得梨花带雨了,又想着现在若是发脾气,不知道那个不懂事的又传出去,丢了脸面,忍着一口气,“罢了,不过是个贱婢上来的位份,本宫容下你又如何,滚开!”
回了主殿,将门都给关上。然后将殿内能丢的东西都丢得差不多了!梅心在边上看着,也不敢出声。
皇后在后宫的地位一直很高,可以说没有一次皇上想要给一个妃子位份名分的时候没有经过她白芝。
但是这一次,旨意都到了自己眼前,白芝才知道。
南宫安是什么意思?!
白芝狠意地瞪着地面上的碎渣:“好你个南宫安,现在真是本事大了,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那边气得不行,偏殿里的阿曼却战战兢兢,她全然不知吗,自然是不会的。
只是她也知道现在在白芝的眼皮子底下,要想做什么都是不行的。既然今日封了妃子,那在白芝这里,那封妃大典肯定就取消了的。
而且妃子,怎么也要是一宫主位了,在梧桐殿也就宣告了后宫之人,她根本就是没实权的。
而这个‘容’字,只怕也是皇上眼中的颇有一些容颜罢了。
说甘心吗,她从一个只能孤独终老的秀女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容妃,只要不得罪了皇后,不开罪了皇上,一辈子吃穿不愁,锦衣玉食。
说不甘心吗,她既然都得到了皇上的宠爱,皇上都封了妃位,那若是日后有皇子就母凭子贵,一片的光明前程。
但是在白芝这里,她肯定是不能有身孕的,一辈子傀儡一般地活在梧桐殿,与坐牢何异。
成了婕妤许久,身边也有了知心的宫女秀秀,秀秀端上茶水:“娘娘,喝点水压压惊吧,奴婢知道您是受惊吓的。”
阿曼摇摇头:“圣旨才到,你就改了唤婕妤为娘娘,被主殿听到了咱们没有好日子过。”
秀秀却小声地道:“娘娘,既然封了容妃就该这么叫。咱们本来就没做错什么,是皇后娘娘自己心胸狭隘罢了。”
“嘘!”阿曼往外头张望:“在梧桐殿内,还是不要乱说了,现在她气头上,说不准马上就找皇上,废了我这个妃位!”
秀秀坚定地看着她:“娘娘,富贵在人啊,皇上有心抬爱您如果不识抬举,日后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第七十五章 白芝心急了
阿曼心悸:“本宫不是不想要站得更高,若是一直都是一个婕妤皇后早晚会不重视,也早晚没有了依靠被他人耻笑。”
南宫安登基的时候那么多的贵家小姐收入后宫,可只有一个邱妍妍能够脱颖而出。不排除他有运气好和家族的原因,可其他不受宠的,病死的病死,封魔的封魔。
即便是脑子还好好的,也不会有得宠的机会了。
最多就是死了以后南宫安加封位份,给个谥号也是最多的了。
“本宫不想像她们一样最后死的时候可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太可怜了。”
秀秀颔首:“谁说不是,现在皇上疼爱咱们,咱们更要抓住机会。不然皇后娘娘下一次再寻一个新人来接替了娘娘的位置。到时候的皇上又给皇后三分薄面,那咱们这里就真的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秀秀的话给了阿曼很大的警告,皇后是将她带到皇上面前的人,今日可以宠幸的是她,明日就可以宠幸另外一个被引荐的人。
“秀秀,本宫该如何,现在皇后娘娘肯定是在气头上的。本宫就是稳住了她也不是长久之计。”
秀秀摇头:“娘娘,咱们得有这个危机意识,可怎么办,奴婢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你……罢了,你也是好心提醒本宫。既然你也想不出来,咱们且看着就是了,一有机会就抓住,你说呢?”
秀秀连连点头:“奴婢什么都听娘娘的,也一定只一心为娘娘好。”
锦兰殿。
刘喜经过了门边,绿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笑着问:“公公幸苦了,事情可还顺利?”
“顺利的,奴才跟着皇上身边没多少年但是在宫中待了小半辈子了,算是见到一个厉害的角色了。”
说着刘喜竖起大拇指:“你家娘娘真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厉害了。”
这就是这一次,刘喜觉得自己算是帮对人了。
前两日南宫安一直去找阿曼,昨日来锦兰殿。
邱妍妍“欣喜若狂”,很是“手足无措”:“皇上怎么回过来的,臣妾都没想到的,真是,您也不早些告诉了臣妾……”
南宫安哈哈大笑:“你怎么像个兔子一样,不过没关系,朕今日过来也是想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你看你果然很开心。”
邱妍妍揽着南宫安的手臂:“臣妾没有什么很大的志向和愿望,就希望皇上能够多来看看臣妾。还有就是,希望能给皇上生一个小皇子。”
“哦?”南宫安惊诧:“你当真这么想的?”
“臣妾当然是这么想的,皇上到现在还没有皇子,难道皇上自己就不喜欢孩子吗?”邱妍妍故作天真地问。
南宫安怎么会不喜欢孩子呢,还不是因为白芝么。想到这个南宫安就很难受,如果不是因为白芝,他怎么说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公孙珘。
这都而立多年了,又做了皇上,就因为怕白芝,连个后人都没有。
偏偏吧,这公孙家现在就剩下他这么一个独苗了。长公主们不算,到他父皇这一辈,就生了两个皇子,一个南宫晋一个他。
就算是最后寿终正寝的驾崩了,难道这个江山就要易主了?
南宫安抱住邱妍妍:“爱妃你能够这样想,朕真的是很开心啊,朕也是该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两日朕就让太医给你开些养身子的药来。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大张旗鼓的,省的众多妃嫔说朕偏心得过了。”
什么怕嫔妃说,还不是害怕白芝知道以后不好收场。
邱妍妍心领神会:“放心吧皇上,就算是今日臣妾有了也不会说话,最多啊就是生下来让大伙儿知道。就像是皇上一样,给各宫上下一个大大的惊喜。”
南宫安看他这么乖巧懂事,更是开心了:“真是朕的好爱妃,你若是能为朕生下皇子,朕就册封你为皇贵妃,位同副后!”
邱妍妍摇摇头:“臣妾不要什么皇贵妃,臣妾说了知足常乐,就在妃位让这个孩子从小啊都知道要自立,不能太过于依赖了。”
还没有怀有孩子,邱妍妍就说得一套一套的,可南宫安呢,偏偏很喜欢听。
邱妍妍第二天的清早伺候南宫安起来的时候,愁容满面的。南宫安关切地问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她叹息道:“臣妾是在想啊,皇上今日走了又该好久才过来了,臣妾的锦兰殿边上只有一个木兰殿,若是那里面能有一个妹妹姐姐的住在里头,臣妾平日里也能有个说话的。重要的是,若是真怀上了皇子,也不会乏闷呢。”
南宫安张开手让邱妍妍帮他穿衣裳,想了想:“这道也不是什么很难办的大事?”
“皇上这么说,莫不是已经想好了法子?臣妾啊就知道皇上最聪明,什么事情只要告诉了皇上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邱妍妍故作欣喜。
又夸了南宫安好几句,南宫安要是说自己没有办法,就太过于丢人了。
一个皇上难道在一个殿内安一个妃子还不行吗?
而只要南宫安想要弄这件事情,就会从现有的妃子去挑选。那那些收了冷落的妃子现在搬到了木兰殿肯定是不大合适。
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曼婕妤。
曼婕妤乖巧,南宫安说什么就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就是白芝自己推荐的,如果皇上册封她为妃子白芝不乐意了,就是打自己的脸。
不给册封大典是给白芝的面子,册封为妃是南宫安自己想的。
而且圣旨也没有下是要搬到木兰殿,这么快的话只能是让白芝心态炸。所以只是先封了妃子,等过些时候白芝也习惯了,南宫安就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让阿曼去木兰殿。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南宫安得确定阿曼的心是向着他的,而不是向着白芝。这样搬到了木兰殿以后才能跟同样“乖巧”的邱妍妍一同姐妹相称。
刘喜啧啧摇头:“娘娘神机妙算,今日清晨圣旨就已经传到了梧桐殿。要说皇后娘娘的脸,都铁青了,只怕今日曼婕妤啊,不好过。”
绿柳谢过刘喜,回去禀报了邱妍妍。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绿柳道:“太医院的院首冯吉今早上送过来的两贴养身子的药,已经听您的吩咐去给另外一位太医庄南看过了。”
邱妍妍手里拿着剪刀不紧不慢地修剪窗边的盆栽:“嗯,怎么说的?”
“真是厉害,庄南说冯吉给您开的药里面多加了一味药,他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建议您不要吃了,将那一味药挑出来倒是一副好好的养身子药材。”
邱妍妍冷笑:“白芝还真是等不及啊,本宫知道她前一段时间找太医看诊,不过是以防万一地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这不,本宫刻意让皇上去找冯吉开药,给了冯吉一个机会,就这么等不及现行了。”
绿柳问:“那咱们现在要告诉皇上吗?”
“告诉皇上做什么,现在告诉皇上只能是冯吉背锅,而且庄南连那是什么药都没弄清楚呢。”
邱妍妍笑道:“不用着急,本宫就怕白芝什么都不做,她既然要害本宫,就让她害呗。”
邱妍妍现在要的是她那个皇后的宝座,就算是有南宫安害怕忌惮的东西又如何呢,她便不相信还没办法了。
……
普济寺的香火向来是金都最鼎盛的,要去那里上香祈福一场,不是像邵家这种大家害真是不容易能办下来。
城中百姓最喜欢看热闹,最喜欢这种沾福气的场面了。
打听到消息的千金小姐也早早打扮好了准备去普济寺。就算邵家前几日两个公子哥打架斗殴引起了不好的名声,可不影响她们想嫁入邵家。
公主是妯娌,百年世家,皇亲国戚无二区别的家族。寻常的人加进去与飞上枝头无异,官家子弟贵家千金嫁进去如虎添翼。
阿九都已经给南宫簌准备好了男装,准备让他换上去普济寺了,去被南宫簌拒绝。
“主子,难道咱们不过去看这场好戏吗?”
“好戏不好戏的不一定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万一有变故呢?就算没变故咱们也不能出现在在那里,日后被邵霆知道了就是一个怀疑的点了。”南宫簌走到院子里的椅子上躺下。
慵懒地闭上眼睛:“哎呀,昨晚上没睡好,补个眠。”
阿九耸耸肩:“行吧,那奴婢下去了。”
普济寺的排场今日弄得十分体面,香火蜡烛早早地点燃,全恍然一新。这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全都算在了邵家的头上。
大雄宝殿早就打扫干净,整个普济寺的和尚都站在殿外两侧迎接邵家一家老小,这排场也堪比是皇亲国戚来的时候了。
住持方丈站在大雄宝殿里面,等着她们进去的时候,将抄写好的经书递给邵家人手一叠。然后敲打木鱼法器,开始念诵经文。
邵霆为首跪在最前面的垫子上,身后是邵明,邵能因为上一次邵霆下手着实重了一些所以现在还未痊愈。
邵明的身后是刘氏,这家族的身份地位都是按照邵霆自己心中来的,可以看出就算刘氏为了邵家尽心尽力兢兢业业,还是敌不过这邵家的子孙。
大雄宝殿之外都是和尚,那些来的路人也是站着,低着头想要沾福气回去。
就在经文唱诵到半个时辰的时候,这让邵霆发怒的事情就发生了。明明是人群当中,不知道是多有本事的老鼠目中无人胆大包天地冲到了案桌前面,还不止一只。
四五只老鼠在案桌上乱闯,不知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在场之人大惊失色,方丈更是惊诧:“这,这是那里来的老鼠?!”
邵霆起身瞪着那些老鼠,它们乱闯了一统之后又乱窜地四下跑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老鼠?!”
方丈住持惊恐万分,这只怕是几十年都没出现过的事情。
“这……这,不知道啊,从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这是对神明不尊敬,不恭敬的事情啊?!”
不知道是哪个作死地人在外头喊叫:“该不会是神明不喜邵家吧?!”
这一声一出来,立刻议论纷纷不可收拾。
那些想着沾福气的瞬间就觉得自己很晦气,起身就走。邵霆让人去找那个乱说话的人,但是人海茫茫,现在乱糟糟一片,那里也找不到人。
刘氏神色通红:“快让人清理一下案桌,这是我邵家的福气太旺,神明赐福,这些老鼠有灵性过来沾福气的罢了,切莫胡说八道!”
顺着刘氏的这句话,这场意外才算是有了一个好听的解释。
是老鼠有灵,要沾神明赐给邵家的福气。
无奈之下,这场祈福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只是现在外头路人都走了。邵家说的福气,在人家看起来才不是那么回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岂都是没有自己思想的。
邵霆握着经文的手微微颤抖,怒气在心头流窜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祈福。
很快,这场祈福结束以后整个金都都传开了。
赤裕笑哈哈地跟赤淮说这件事情:“虽然属下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姑娘要这么做,但是真的太有意思了。先是让邵家当街被一家给坑了,然后现在人家好端端地去祈福,也说人家的不是,这也太耍了些。”
赤淮眯着一双眼:“她在人家的祈福上弄乱子,又接二连三地弄麻烦出来。这些场面发生的时候她可在现场?”
赤裕摇摇头:“这倒是没有,说起来,南宫姑娘不是说要得到邵霆的信任嘛,为什么每一次都不在现场,这不是还躲着人家么?”
赤淮思考片刻,笑道:“她不是刻意躲着,是还没时候出来。”
“主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赤淮给赤裕解释:“就是说,她啊,要让邵家觉得自己运势不顺。邵霆是个生意人,是个爱面子的‘大善人’,对邵家来说他们是很相信这种东西的,不然也不会去祈福了。”
第七十六章 右前方的福星
这话说得也不错,赤裕算是突然就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既然邵家是这么相信运势的,也就是说南宫姑娘要让邵家信任她,就是信任运势‘天命’这种东西了?”
赤淮点点头:“嗯,只是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可大概率是这个样子的。”
赤淮也没猜错,南宫簌就是这个意思。现在邵家人心惶惶,今日回去心情肯定是不会好,尤其是邵霆,一定会大发雷霆。
但是发过了脾气以后还需要做什么呢,自然是请人到家中祈福驱邪的。
在普济寺的这一次祈福出了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坏了风水的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祈福。
所以这样来说还是要请一些人到家中看看。
请的是一群道士,这个为首的那个李道士呢是邵家的常客了,隔三两年的就会请到家中,带着他的徒弟们一同帮着邵家看风水,每一次都有不菲的收入。
但是这一次呢,李道长来之前就已经被南宫簌给收买了。普通的银钱是不好收买的,自然是这个道长最喜欢的东西,名利。
南宫簌答应这个李道长,他帮她一个小忙,这公主府开首宴的时候一定请他过去。
公主府设立以来没开过宴席,这公主府要是开宴席了就是整个金都的达官显贵都会知道他,那名声就是花多少银子都是难以买到的。
而恰好整个能够诱惑李道长就是因为邵家虽然隔三两年就会请他过去,但是从来都没有让他在公众面前露脸。
只是他出去吹牛肯定是不行的,道长有没有真本事那不知道,道长也要带着自己的徒弟吃饭,那是肯定的。
要吃饭,那这一次就肯定会帮忙。
如果他不忙帮,南宫簌就会寻找其他的方法,好在他是答应了。
李道长先是在邵家的里里外外走了个遍,说实话吧,这路他走了好些年头了,邵明邵能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来过。
刘氏在正厅等候,李道长带着他的弟子过来,然后再正厅前面开坛做法,一顿捣鼓以后,李道长手持符咒点燃问天。
问天以后,看着火盆里的烟雾若有所思,“这真是奇怪了,这些年贫道还没见过这样的上天指示呢。”
“怎么回事啊道长?”刘氏关切地看着他:“这段时间我邵家确实是做什么都不顺利,我们也是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这指示的意思是说,邵家这往后一两年府中会有天翻地覆的大变动,只是福祸不明啊。”
“啊?”刘氏惊慌:“今日来频频出现问题,是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啊?”
李道长故弄玄虚地道:“正常的指示,一定会说是福是祸,就算不说明,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动。这指示却全然不同,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动,却不说是福是祸。”
邵霆蹙着眉头:“邵家到今日这个样子已经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看来是祸事。道长,可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的,或查出来为什么会有此变化?”
李道长摇摇头,“您先不要着急,照理来说,不应该是祸事……”
话音未落,那符还剩的最后一点残渣忽然又烧了起来,最后李道长一惊一乍:“这……是吉兆!不不不,这是大凶啊,不!是吉兆!”
邵家被弄得糊里糊涂的,邵霆无语道:“这究竟是福是祸,为何道长你要这样的摸棱两可?”
李道长闭上眼睛,一只手做出不要打扰我的样子。他的弟子也很配合,在边上道:“师傅有了看不透的东西就会这样的,还请老爷夫人等候一下,等师傅向上天问话。”
“哦,好。”刘氏看得不明不白的,但是心里是很相信这一次的祈福,因为从前都是简简单单的流程走了一圈,什么毛病都没出。
这一次道长却这般的奇奇怪怪,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一刻钟以后,李道长笑了起来,然后整个人神经兮兮地拿着手中的浮沉指着右前方:“就是这个方向,这个方向有邵家的福星。福星到家中,邵家可在此基础上更加的辉煌腾达,福星若是落入别家,那邵家就有可能会遭遇大祸,只怕一落千丈啊!”
李道长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个肯定的话,着实吓到了邵霆。
众人看着右前方,邵霆问:“还能落入其他家,那这个福星是何物啊,我邵家就是耗费万两,也要将这个福星给拿回来。”
李道长摇摇头,不紧不慢地故作玄虚:“这个福星不是一样东西,而是一个人,这个人到邵家的家中,邵家就会如日中天。”
“是一个人?”邵霆问刘氏:“我常年不在金都,你可知道右前方是什么地方?”
不用邵霆问,刘氏已经在心里想着了:“没有啊,右前方这些年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啊,这道路我也不懂。找张舆图来吧。”
舆图拿过来以后,李道长邵霆刘夫人邵明,还有一群人都盯着那张图看,怎么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刘氏愁着:“这右前方的房子不下百家呢,直走的就是通向宫门口了,那里去找这么一个夫福星,难不成要每家每户地去查吗?”
李道长摸摸自己的胡子:“那倒不用,频道画一张符,找到这个福星给福星饮下。如果举得腹痛难耐的肯定就不是,若是用下一炷香之内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刻意判定是福星了。”
邵霆也很烦躁:“百来家,去那里寻找一个福星。百家里面又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拖家带口的有儿有女有老有小的比比皆是。这找一个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刘氏点点头:“是啊,而且咱们是大善之家不是官府,还没有那个本事能够擅自进入别人家中,被人报官以后,只怕对咱们邵家的名声更是不利了。”
就在陷入僵局的时候,邵明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那张舆图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又问拿来舆图的管家:“这舆图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官家错愕不明:“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买回来的,咱们邵家每年都要换一张新的舆图。”
“那就是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主府是不是也在右前方的位置?”
众人愕然,为了确定,让人及匆忙地去右前方顺着这张舆图观察,果然今年只有一家公主府的是与往年不同的。
“舆图都是年底的时候画出来的,现在只能是自己去看看。可如果是只有公主府是不同的,也不能代表了就是公主啊?”刘氏道。
况且刘氏岂是并不喜欢南宫簌,南宫簌是邵家的福星这件事情如果坐实了,那她这一时半刻的还真不知道日后要怎么面对这个新的儿媳妇儿。
可如果是这个公孙珘,那邵霆的心里就舒服多了,皇上的圣旨都已经下了,在他看来公孙珘是邵家儿媳妇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
邵霆问李道长:“道长,这天意准不准?”
“老爷你信了贫道这么多年了,难道这一次贫道还会骗你吗,还是说邵老爷你不相信贫道。”
邵明道:“既然说寻常的人用的道长的符咒以后就会腹泻不止,而福星不会,那就请道长当场做符,然后我们想法子试探。”
邵霆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就算是这么多年的李道长,依旧不可完全相信。
“请道长就在这里画符,二十几张的最好,然后我们邵家想法子去试探,如果是公主殿下邵家也能安心了。”邵霆让人去准备纸币朱砂。
所有的东西都是邵家准备的,就是为了防止李道长是有所图。
李道长微笑着点头:“既然邵老爷都这么说了,那贫道自然不敢懈怠。”
于是李道长就给他弄了二十张的符出来,亲手交到他的手上:“这便是符了,贫道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那贫道就现行告退。”
邵霆颔首:“官家给李道长包个大红包,然后送李道长他们出去。”
看着手中的二十张符,邵明颔首问邵霆:“爹,难道这二十张都要用在公主的身上?”
邵霆撇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丝毫不懂事。”
“什么?”
邵霆只是要确人这个符是不是真的对某一个人有效果,每一张符都是一摸一样的,应该不存在其中一张符特殊的问题。
而且现在每一张符都在邵霆的手上,要给谁用哪一张也是邵霆说了算。
而什么时候用,还是邵霆说了算。
“这里的右前方有不少的富家公子千金,去请九位来府上做客,最后请禹阳公主来。”
十个人,一人用两张,保一个稳定。
……
南宫簌拿到请帖的时候笑了笑:“这个李道长做事情还算利索的,给咱们办得是明明白白的,挺好的,日后记得他的好。“
阿九道:“主子还笑呢,主子去邵家就一点都不紧张?”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若是不去的话我才要哭好吗,花了这么多的银子,赚都赚不回来了。”
说到这个,阿九问了她:“说真的这些银子咱们花了拿什么东西来填补一下啊,公主府的开销这么大,总有一日被查出来,白真会怀疑,朝廷也会觉得有问题的。”
邵家自己是不能知道公主府的开销,但是这拨款的都是朝廷命官啊,跟邵家有关系的多的是。
哪天茶余饭后的说出来了,岂不是尴尬。
南宫簌道:“放心吧,我连找那些人拨款的动作都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阿九惊诧:“不是吧主子,你不找白真上去要的,那这些银子是从何而来啊?!”
“赤淮给的。”南宫簌淡淡地说。
阿九惊诧地看着她:“主子你不是说要跟将军老死不相往来的吗,这钱是什么时候给的啊?”
“那真能老死不相往来吗,你是不是傻了阿九!”南宫簌拿着请帖轻拍阿九的头:“我这就是怕他来烦我,所以我才说,咱们老死不相往来的……”
阿九笑了笑:“阿九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他这个银子啊是先前过来的时候就给我的,不过要买通这么多的东西也是不够用的。像上一次那一家老小的酬劳就是岳殊帮着垫付的。”
南宫簌用钱全都不找白真上朝廷拿,这样一来呢,她在朝廷中人的眼中现在还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公主。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等着邵家的迎娶做一个邵家的儿媳。
邵家请柬上写的是邵明的生辰,这多半是假的。
那日去的时候,南宫簌是按照邵霆的喜好来打扮的。端正,但是一定要有一股子傲娇,所以简单的发髻上面戴着的可都是南宫安赏赐的最贵的又最简单的。
邵家要面子的,作为邵家的“准儿媳”来说,她的出行也一定要有三两个丫鬟跟着。
若不是因为今日,南宫簌是绝对不会带着除了阿九以外其他的丫鬟出门的。
这是邵霆初见南宫簌,也就是公孙珘。对外形,他很是满意,下意识的点点头都被阿九给收入眼中。
在邵府的水榭亭台上摆了一个长长的桌子,刘氏跟邵霆坐在比较高的位置。
南宫簌坐在靠他们最近的地方,对面就是“寿星”邵明。
刘氏笑道:“今日是明儿的小生辰,请你们过来吃点粗茶淡饭什么的,别怪邵家招待不周了。”
她一说完,多的是为她捧场的。
“夫人真是太客气了,从前是每个月月底的时候才过来,每次过来见到的都是二公子,没想到大公子气宇不凡,如今又是钦点的状元郎跟驸马。”
“是啊是啊,能够跟公主状元驸马一同用膳,也是我们的福气了,鲜少有人有这个福分的。”
“应该说,您能邀请我们几个,我们几个就很开心了。”
几句客套寒暄过后呢,刘氏让人上菜。
这最先上的一道菜居然是人手一份的莲子木耳羹,小小的一份,很是爽口。
“今日啊,不吃那些日常所见的菜式,府中厨子图个新鲜,今日都吃些小菜点心的,你们不介意吧?”刘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