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劝赈歌
卫家人这边看对眼了，徐晃却一无所知，卫宣将昨晚自己和族人商量的结果以及担心简单地跟徐晃简要说了一下。
徐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闻太守可能毫无作为南面有点失望，不过第二天徐晃还是跟着卫宣前去太守府面见太守阴德。
今日是太守阴德升堂议事的日子，太守府属官除了外出的郡丞和郡兵司马、南部督邮，其他人基本都到了。
徐晃本是没有资格在这样的场合出现的，不过今日卫宣有重要的事情面呈太守，而且也是他将徐晃推荐到太守府之后的第一次，所以他就站在卫宣的身后。
看起来在卫肃的关照下，卫和并没有拖延太守府朝堂上的家具，现在大家都有太师椅坐。
等到众人都来齐之后，太守阴德在王欢的陪同下从后面转入了大堂，他扫视了一下堂内看着卫宣手中抱着一大堆的竹简皱起眉头。
不过很快他就笑脸相迎：“仲道回来了啊，此次行县收获如何？”
太守发问，卫宣只能站起来朝着阴德鞠躬作揖回答道：“府君明鉴，宣此次走马观花，然所到之处确实触目惊心，具体的宣之前已经多次回禀府君，今日宣也带来了不少行县日志，还请府君和诸公过目。”
营的点点头，朝着站在一旁的王欢使个眼色，王欢快走几步来到卫宣身旁，抱起逐渐分发给功曹、主薄等人。
众人的表情和前天晚上卫家人差不多，先是好奇，接着就是震惊，许多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逐渐变得淡定起来。
不过接下来的各曹橼的主官除了贼曹毌丘兴试图劝说太守阴德痛下决心整治郡北之外，就只有功曹卫宁和主薄裴盛据理力争。
其他人无一不是劝说太守要宽厚治郡，不要过于偏激。
太守阴德本就不想得罪那些地方县令长和他们背后的举主，更加不愿意大动干戈去对付当地豪族，见得众人如此，轻飘飘的一句督邮辛苦了就准备将此事接过去。
卫宣当然不想就这么过去，不是自己有多么辛苦，而是郡北的局势太糜烂了，也不管自己这是第一次上朝，也不堪翼德的脸色，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众人案几上的竹简说道：“明府，如今太平道渗透河东已经成了气候，襄陵惨案就是明证，若再不加以整治，我河东即将成为昨日之巨鹿，安邑必定成为昨日之广宗！”
五官曹橼金亮闻言撇撇嘴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卫宣说道：“卫督邮又何必危言耸听，我等在河东多年，难道不如督邮半月否？”
卫宣气结，如果能够赌咒发誓，他愿意跟这位赌人头，只是这位虽然没什么权力，但是在太守府地位比较尊贵为各曹橼之首，他分明是仗着地位和年纪倚老卖老，卫宣还能说什么？
卫宣无奈只好转而对太守阴德说道：“明府，若是宣在今后的行县中发现如襄陵杨奉那等反叛的线索当如何？”
阴德皱眉：“若是反叛自当断然处置。”
卫宣要的就是卫宣这句话，知今整治郡北是不可能有什么进展了，于是换了个话题：“宣这些时日行县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还请明府下令各地缉拿郭太、杨奉、韩暹、李乐、胡才！”
卫宣心想你不愿意动那些县令长，不愿意的最豪族，下令捉拿几个太平道的首领总是可以的吧。将这些人拿下，虽然太平道仍然还有可能起义，但奇异的时间可能推迟，规模可能所辖，这也算是自己尽人事了。
不料阴德依然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杨奉是必须捉拿的，其他人的话证据不足还是莫要妄动的好。”
卫宣恨不得直接上去掐着阴德脖子，质问他非要全部等到跟杨奉一样造成既成事实你们才肯出手吗？
看到从兄卫宁投过来的眼神，那分明是让自己稍安勿躁，于是长舒一口气再次转移话题：“明府，宣这一路行来，发现我郡北百姓因春夏旱涝几无收成，府衙当从外郡采买粮食赈灾，不然灾民纷纷加入太平道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太守阴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主薄裴盛，裴盛只好站出来说道：“明府，如今可以分三步走，先从府库拨付部分钱财前往河内、三辅购买粮食，若是府库无能为力可以上书朝廷，让朝廷拨付部分钱粮来赈灾，还可以号召郡内豪族捐献。”
金亮再次站出来说道：“裴主薄，我太守府的家底你最清楚了，莫说如今大汉境内灾民遍地，上书朝廷能够得到多少钱财，就算朝廷收到我们的求圆心之后马不停蹄地筹集粮草怕也是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运到安邑。至于说号召豪族捐献，这河东数一数二的豪族不就是卫家和你们裴家吗？”
卫宣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难道就放任太平道渗透，放任灾民投入太平道的怀抱？非要等人人人成为杨奉才想起来动作吗？”
见到卫宣发火，金亮两手一摊坐了下去。
太守阴德不失时机地站出来和稀泥，对着满脸怒火的卫宣说道：“督邮一路行来辛苦，更是亲自带队进霍山剿匪功不可没，本府今日晚间在此设宴酬劳督邮，各位都要来。”
阴德想了想接着说道：“听闻公明勇猛无比是这次剿匪的先锋，你也一起来吧。”
徐晃算是有幸第一次全程观摩太守升堂议事，等到跟着卫宣从太守府走出来之后也是唉声叹气：“督邮，如此下去如何是好？督邮认为太平道最近真的会起事吗？”
卫宣回头看了一眼太守府压低声音说道：“当年董仲颖守河东外族不敢入，太平道更是销声匿迹，哎……你再看看如今……我等尽人事听天命吧！”
虽然大家为了郡北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但是晚上太守阴德设宴，大家还是很开心，毕竟是公款吃喝，尤其是其他曹橼几位主官，虽然他们资历比卫宣深，但卫宣出自卫家，而且是核心子弟，自然不敢怠慢。白天和卫宣争执的几人更是想着晚上宴会上吆喝卫宣和解。
卫宣本是无心喝酒的，还想趁着宴会的机会说服翼德，奈何翼德一上来就说了今晚要宾主尽欢，不谈公事。卫宁和裴盛频繁给他使眼色，卫宣只好应酬。不过他没兴趣和这些人互相吹捧，很快他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昏昏欲睡，被太守阴的瞥见笑道：“督邮醉了吗？”
卫宣正心里窝火，于是站起来笑道：“下官不敢醉，奈何忧心民事而不得不醉啊！”
阴德脸色有点难看，知道卫宣这是准备指桑骂槐，想说自己等人声色犬马不顾百姓死活，不过他是太守拉不下脸来跟卫宣理论。
关键时刻又是那位金亮站出来：“卫督邮，今晚这里论资历当属你最年轻，不如你来活跃一下气氛？”
金亮这样的举动也是很无礼的，尽管卫宣资历浅，也应该主动，但作为一种要求就不对，别忘记了卫宣还是卫家的二公子呢。
卫宣白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将自己面前的就被举起一饮而尽。金亮有点尴尬却不敢发火于是对着杨侍女说道：“给督邮满上！”
侍女闻言连忙帮卫宣将酒杯倒满，卫宣来者不拒，连喝数杯，这下看起来是真的有点醉，也好发酒疯了，只见他忽然从座位上战旗来到堂中央，扫视众人然后慢慢吟唱：“年来旱涝苦频仍，嚼啮禾苗岁不登。
米价升腾增数倍，黎民处处不聊生。
草根木叶权充腹，儿女呱呱相向哭。
釜甑尘飞炊烟绝，数日难求一餐粥。
官府征粮纵虎差，豪家索债如狼豺。
可怜残喘存呼吸，魂魄先归泉壤埋。
骷髅遍地积如山，业重难过饥饿关。
能不教人数行泪，泪洒还成点血斑？
奉劝富家同赈济，太仓一粒恩无际。
枯骨重教得再生，好生一念感天地。
天地无私佑善人，善人德厚福长臻。
助贫救乏功勋大，德厚流光裕子孙。”
众人刚开始以为他只是因为目睹郡被百姓困苦而噶感慨，而到了最后竟然是一首《劝赈歌》，先前指责裴盛的金亮满脸惭愧，毌丘兴则站起身来望着卫宣，跟着吟唱：“奉劝富家同赈济，太仓一粒恩无际。”
卫宁和裴盛也被卫宣感染，跟着吟唱起来：“枯骨重教得再生，好生一念感天地。
天地无私佑善人，善人德厚福长臻。”
渐渐地许多人都起身，包括徐晃在内都跟着卫宣反复吟唱：“助贫救乏功勋大，德厚流光裕子孙。”
卫宣见得众人如此，心中稍感欣慰，看了看身旁的侍女，侍女连忙再次帮他倒满，卫宣再次一饮而尽，朝着主位上心情复杂的太守阴德一鞠躬：“感谢府君款待，宣喝多了，这就告辞。”
阴德见他真是喝了不少也不留他，摆摆手示意王欢代为送客，其他人见到卫宣要走，纷纷起身鞠躬行礼，徐晃见状连忙跟太守告罪然后上前搀扶起卫宣。
第062章 创造条件上
卫宣出了太守府就甩开了徐晃说道：“公明，我没醉，只是是忧心而已。”
徐晃安慰道：“督邮仁义，今日在座之人想必都已经知晓，不如将今日之歌写下来广为传播，这样说不得会有人参与到赈灾中来。”
卫宣看了一眼徐晃，心想着家伙可以啊，这个时代就学会舆论宣传了，连连点头准备回家之后将《劝赈歌》写出来，最好让琰儿再铺上去籽，在河东广为流传，这样说不得还真有部分豪族、士人动了心出面赈灾。
如今河东这情形也只有他这样奔波在田间地里的督邮才有深刻体会，想到当日在自己家庄园门口那女子为了一个炊饼竟然想出了大庭广众之下进行性*交易。他以为他已经是很惨了，可是看看现在河东郡北草皮树根权充饥，接下来该易子而食了！
卫宣在太守的宴会上喝醉了，当场唱《劝赈歌》歌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就在安邑城内各家族之间流传，然后整个安逸成乃至附近的县城也有人知道了，再联想到这位卫家二公子火烧欠条、账单的事情，心中无比敬佩，安邑城内第三天开始就多了两个粥棚。城内外的普通老百姓并不知道歌曲的全部内容，知道卫家的二公子因为劝说太守从外郡购粮赈灾没有成功，就想着奉劝郡内富裕人家参与赈灾。老百姓的感情很朴实，他们知道二公子是好人，所以就求着菩萨保佑二公子。
这边卫宣回到自己家里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太守府是指望不上了，接下来太平道不会因为自己的一首《劝赈歌》而消停下来，他必须利用有限的时间为河东为卫家做一些事情。
所以第二天在去看望了一下蔡琰之后，带着徐晃等人再次出发行县去了。和家族通过其，知道了太守阴德等人的底线，卫宣这个督邮更加成熟了。
河东大宁县，法新乡，乡有秩（乡长）姚启这几天辗转难眠，他蒙上官赏识，一年前任法新乡长吏，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就听人说起乡里三大姓，欧、高、第五，尤其以欧家最大也最为霸道，欧家一百年前迁徙至此，此后一百年兼并土地，欺压乡邻，鱼肉百姓，十里八乡百姓敢怒不敢言，十年前甚至有一位乡有秩想要对付欧家，结果不够保密不久之后却被人刺死在乡亭里。
尽管所有人都怀疑是欧家人做的，但奈何证据不足，欧家人自此更是变本加厉，就连县长等都不愿轻易得罪欧家。其他的百姓更是不敢去保官！
姚启是一正直的人，一个有良知的人，他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做一个为民的好官，尽管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斗石小吏。眼看着欧家人一次次将魔爪伸向穷苦百姓，他却无可奈何心中很是惭愧，不过最近他听说郡北来了一个新督邮，出自卫家，传闻此人刚正不阿，敢作敢为，更是亲自带领郡兵剿灭霍山。
姚启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他掌握了欧家诸多为非作歹的证据，但县长却胆小不敢法办欧家。想来这位督邮当不会惧怕欧家，不过他也担心卫宣同为豪族，惺惺相惜之下放过欧家，那么他这个一心想要法办欧家的人可能第二天就出某条阴沟里或者曝尸荒野。
姚启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究还是下定决心，悄悄地去见卫宣，希望卫宣能够替大宁百姓伸张正义。
当卫宣看到姚启这一年多以来默默收集的欧家的罪证的时候却是皱起了眉头，很是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位三十出头的乡长，姚启内心狂跳，想着这卫宣是不是打算维护欧家，如果是那样自己就死定了，他不怕死，但是不能死得这么冤枉啊。
当即匍匐在地：“督邮饶命，是启自不量力，启这就将这些烧掉从此保证不会再提！求督邮不要将小的所作所为透露给欧家。”
卫宣本是在思索这些罪证大概能够从欧家抓走几个人，不过现在的证据看起对郡被诸县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却见到姚启额头都磕出血来了，连忙将人扶起来笑道：“姚君这是做甚？宣只不过是觉得欧家是这大宁第一豪族，而你这证据却不足以让其灭族，担心你打虎不思反被其所伤！”
姚启瞪大了眼睛，旋即转悲为喜，朝着卫宣再次跪拜在地：“欧家鱼肉乡里已久，求督邮指点！”
卫宣一看，这是一个想要将欧家灭族的人啊，想了想将手中的竹简还给姚启，说道：“这些证据能够证明欧家作恶多端，然我等是大汉官员当遵照大汉律法，所以你还需找一找这欧家的罪证，最好是有那种足以一罪即能灭其族的。我留下两个人帮你，若果找到了就直接去县衙，到时候本督邮才好出面。”
姚启原本喜上眉梢的脸听完卫宣这话一脸茫然，不明白卫宣既然不是打算去给欧家通风报信，为什么又要为难自己？
卫宣无奈只好将杜冲和王强两人叫到跟前，在其耳边低语一阵，两人频频点头。
卫宣对着姚启说道：“我让他们两个留下来帮你，我去县里等你们的好消息。你们这边完成了提前通知我，我让县长出面。”
姚启见卫宣虽然没有拒接查办欧家，但还是要他回去补充证据，心情自然没有那么好了，不过对方是卫家二公子，他总不该强拉着卫宣去查办欧家。
卫宣告别了姚启带着剩下八人朝着大宁县城而去，徐晃和杜鹏都在其中，杜鹏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欧家俺也是听说过的，确实作恶多端，公子缘何不帮一帮那乡有秩？”
卫宣笑而不语，打马前行。且说杜冲和王强两人被卫宣留下来帮助姚启，姚启仍旧是一脸迷茫，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这才行礼问二人道：“敢问两位大侠，督邮是何意？”
王强叹了口气说道：“你啊，真是为人太正直，督邮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啊，你的这些证据不足以灭族啊，督邮是什么人，些许小案件他哪有时间管，而且督邮也是在保护你啊，你想想这案子是你扎到独有的，如果将欧家人杀了几个，然后督邮走了，你怎么办？你若是想不到办法找到欧家的罪证就不能怪督邮。”
姚启叹了口气：“那欧家早就该灭族好几回了，只是这一时半会我去哪里找证据啊？”
王强无语，看着姚启一脸愁容终究忍不住说道：“你知道欧家该杀，你们大宁县长来也知道，现在督邮也知道了，这就够了啊。只是需要你补充一些证据，你过来，我跟你说……”
姚启狐疑地将头凑过去，就听的王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姚启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强，王强撇撇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那欧家被灭族没有一个冤枉的，你又何必在乎手段！”
姚启点点头：“办大事不拘小节，我若能为乡里除此害即便身死又何妨，既如此我这就下去安排！”
显然这位终究也是下定了决定要将这鱼肉乡里的欧家彻底搬到。他本来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在乡里还算有威望，加上有卫宣留给他的杜冲和王强帮忙，这事情自然很快就有了新的进展。
姚启的手段很简单，很粗暴，不过也很实用，那就是派人先去引诱欧家的一名宾客，让他参与赌博，再让下面的二一个亭长出面将其扣押，欧家人虽然也得到了消息，只是以为那个亭长发了疯，不过因为不是本亭的，欧家人还是准备忍耐几天，等着他跪在欧家门口道歉。
接着他们就听说人本乡里的乡有秩带走了，心里想着原来是有乡有秩撑腰啊。
大宁县衙，县长、县尉和县丞正端坐县衙，不过坐在主位的缺失一位年轻人，此人自然就是卫宣，徐晃、杜鹏两人站在他身后，这两人都是身高八尺大汉，在霍山一战中杀人无算，眼神中自然透漏出一股杀气，卫宣的督邮身份已经让三人倍感压力，加上卫宣卫家二公子的身份，他们三人自然不敢怠慢。
卫宣扫视了三人一眼，说道：“宣受府君重托巡查郡北，尔等三人平日所作所为，宣这里有竹简记录，你们三人且先各自看看吧。”
说完杜鹏将三份竹简分别递给县长、县丞和县尉，三人一脸狐疑地接过来竹简，只是稍微看了几眼，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对视一眼，却又不知道卫宣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卫宣想要查办他们三人，那又将这些记录他们罪证的竹简给他们自己干什么？
最终还是县长带头站起来来到躺下普通跪倒在地：“求督邮开嗯。”
卫宣摆摆手：“你虽然有小错，，但看在你举主的面上还不至于罢官夺职。不然宣也不会跟你们在这里废话，都起来说话吧。”
县长看看卫宣不像是在说笑，于是爬起来颤颤巍巍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县丞和县尉见到长官如此也只能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第063章 又一个豪族被灭
就在此时，堂外来了一人，正是法新乡的姚启，他抱着一堆竹简，行色匆匆，进了大堂见到主位上不是县长有点茫然，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县长，于是跪倒在地，将其中一份竹简高举过头：“县君，下官昨日接到本乡华口亭亭举报说是欧家意图谋反，事关重大，下官不敢怠慢，这才将卷宗送了过来请县君定夺。”
县长脸色惨白，心中暗骂，这混蛋什么时候来不好，这时候来，正好赶上督邮在，这下就算自己有意相帮欧家也是不可能，他更加担心卫宣怪他治理地方无能，所以偷眼瞄了一眼卫宣，接过来竹简看了几眼又合上了。
卫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县长最终扛不住，起身将竹简送到了卫宣手中。
卫宣一脸疑惑地打开竹简看了几眼转向姚启问道：“你是何人？可知道这妖言是何等之罪？若是不实你可知道后果？”
姚启看看县长，县长连忙给他介绍：“这是督邮当面，你还不赶紧回话。”
姚启转过来朝着卫宣拜下说道：“下官法新乡有秩姚启，下官知道，这妖言之罪当灭族，下官当初接到下面亭里的报告的时候也不敢大意，随后亲自前往华口亭去了一趟这才知道他们拿获了欧家的一名宾客，那宾客为了活命就将欧家的这件事情给抖露出来了。下官亲自问过那宾客，他当面承认了的。”
卫宣似乎不耐烦姚启汇报案情朝着他摆摆手：“你先去门口等着，一会有事会叫你。”
姚启爬起来后退着转出堂外。
卫宣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事，县君，这是还是你来办吧，一要抓紧时间去拿人，二要马上给府君上书说明情况，这样的案子，若是欧家要起居的话是很麻烦的。”
县长哪里肯接这样的案子，看看县尉，又看看卫宣说道：“但凭督邮做主，我让毛县尉全力配合督邮。”
县尉毛辉心中骂娘，嘴上却说道：“全凭督邮吩咐。”
县丞李向是个聪明人，他见姚启选择这个时候来将欧家的事情抖露出来分明是早就和卫宣串通好了。这卫宣本就是个狠辣角色，不过想到哪欧家也不是什么好人于是看了一眼县长沈俊站起身来对着卫宣鞠躬行礼说道：“下官不才，自问对欧家也略知一二，向愿在督邮马前驱使！”
卫宣闻言心中大喜，转而对县长沈俊和县尉毛辉说道：“此事重大，你等三人务必努力同心将此事办成铁案，若是人手不够，我可以将我手下义从派遣三十人于你们。这就跟着姚有秩前去将人犯一家缉拿！这事情若是办好了，县内其他家族以此为戒，县内必定清平，你们三人功莫大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们能够知错就改将功补过一定会营的大宁百姓的赞誉。”
卫宣都让他们将功补过，三人还能说什么，办好了万事大吉，办不好，卫宣说是看在举主的面子上，他们不觉得自己举主会让卫家忌惮。也是那欧家该死，却还偏偏碰上卫宣要立威，李向闻言心想果然如此，县长和县尉也是如此想，不过卫宣点名要让三人一起去办这事情，而在此之前却让他们观察写有自己等人罪证的竹简，这就是绑架啊，办好了前事一笔勾销，办不好……卫宣也会办好。
片刻之后，县尉毛辉拿着县长的手令带着县衙三十名衙役和卫家三十名义从浩浩荡荡地杀向法新欧家，同行的还有县丞和姚启。
同会亭高阳里，欧家，家主得到消息说是县尉带人来了里里，还以为这是来催缴赋税，自家早已按时缴纳了，但同一里的可能还有些人缴不起。
不过下一刻，三十多名衙役将欧家大院围起来，三十多名财狼一样的轻侠冲进了欧家大宅。
面对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县尉毛辉不得不拿出县长的手令当中宣布：“欧家涉嫌制造谣言，杀害前任乡有秩，残害乡邻，强抢民女……”
县尉公布的欧家的罪名很多，围观的百姓并没有赶到惊讶，欧家这些年来横行乡里老百姓是知道的，或者是深受其害，但这么多的罪名他们觉得这回欧家有大*麻烦了，偶尔也有几个读书识字知道一些律法的，只是听了前面一个罪名就瞪大了眼睛。旁人问他怎么啦，他只是突然笑起来说道：“我要赶紧回去准备一些爆竹，这回欧家死定了！”
众人不解，更多的人不信，只是觉得顶多也就是欧家推出一两个人来顶罪。那些招募来的轻侠又不是欧家人！
欧家，当杜鹏、杜冲、王强等人冲进来的时候，欧家的奴仆和宾客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不过有机灵的听到毛辉宣布欧家的罪状，有忠诚的连忙向去报告家主，一些宾客则想要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然而杜鹏等人早已得了卫宣的吩咐，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脱，一路砍杀进去，一直来到家主欧岳所在才遭遇顽强抵抗，不过杜鹏等人更是兴奋，若是这欧家丝毫不抵抗，反而是乖乖跟着他们走，然后悄悄滴托人起居反而不美。
欧家是大宁第一家族，家中也养了宾客二十多人，都是一些轻侠，住在府里的庄奴也有三四十人，不过在前面已经不少人被砍杀，只有这些忠心护主的全部站在欧岳面前。
杜鹏等人见状并不着急，而是对着王强挥了挥手，王强心领神会，带着另外一人转向另外一个房间，不一会从房间里出来，手里却多了一个竹简，王强假装不认识字，问其他人到，这上面写道恩什么？
其中一名轻侠自告奋勇地接过去竹简高升读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如果卫宣在现场一定大骂这些混蛋太懒了，居然一字不改，难道就不能想个新的吗？黄巾起义都被镇压三年多了虽然太平道在河东渗透，总要有点新意啊。
不过欧岳闻言则是心中大骇，他原本以为是轻侠复仇，但很快有大宁县衙的衙役出现在自己府里，现在这些人又从自己的府里搜出来这些东西。也就说这是官府栽赃他们欧家！
他朝着那几名衙役模样的人大声喊道：“冤枉，冤枉，我们是冤枉的，这些不是我欧家的东西。”
他要是知道县丞正躲在衙役后面，县尉更是在府门外没进来就不会觉得自己冤枉了，大宁县衙这么兴师动众当然不可能是闹着玩的，也不可能让他们欧家有翻身的机会。
护卫在他身前十几名忠心的轻侠闻言也是大惊，不过随即对着欧岳说道：“家主，我等护送你出去！”
说完就有人主动冲向了杜鹏等人。只是在人数不占优势，个人实力也不如杜鹏等人的情况下他们突围的想法是很天真。
县丞已经来到的内厅，看到双方对峙，还想着要怎样才能将案子办成铁案，现在看到王强拿出来的竹简，再看看欧家那些宾客居然想突围，知道欧家是完了，自己也省事，你们欧家不谋反为什么要砍杀衙役，嘿嘿。
于是李县丞冷冷地对着那些衙役说了一句：“上去帮忙，不要走脱了欧家任何一人。”
就算妖言一项是卫宣栽赃的，那么督邮拍出来的义从也算是官差，宾客冲击官差，不是要造反是什么？李县丞这是生怕欧家的宾客伤不到大宁衙役啊催促衙役上前帮忙。
十多名轻侠不是杜鹏等人的对手，很快就全部成为了尸体，看到如此情形，欧岳也逐渐冷静下，他悄悄第吩咐几个子女不要反抗，而是任凭衙役上来绑人，接着是抄家！
作为家主他知道这样的大案子大宁县是办不了的，还需要太守府核准。如果有机会起居，还需要已送外郡审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家里人好好活着，或者才有机会翻案！
别看县尉毛辉平日里碌碌无为，但是有县丞竞争和监督，他动作也很迅速，在控制住欧家之后他讯速递分派衙役将与欧家有直接姻亲关系的和没有住在一起的欧家直系成员一一控制起来。
等到县丞将欧家核心成员押出来的时候，毛辉已经将所需要办理的事情全部办理完毕了，留下卫宣的人在这里抄家，自己和县丞带着犯人和主要人证、物证回了县衙。
毛辉等人还没有出里巷，周围的民房里就有不少地方响起了爆竹声。显然是平日里被欧家欺压狠了的。
杜鹏一行三十多人，在刚才的战斗中有四人被欧家的轻侠所伤，好在并不致命，而接下来的抄家任务自然是大宁县衙巴结卫宣的，杜鹏等人自然也不客气，将钱财归拢在一起，粮食自然是不要的，金子足足有一千多斤，杜鹏给大宁县衙留下了两百，银锭则多达四千多斤，杜鹏给大宁县衙留下一千，至于铜钱这些轻侠也看不上了，仙将这些金银装了几大车交给在附近接应的白虎堂的人，然后这才将剩下的钱财装车准备带回县衙，粮食是一下子装不完了，所以需要溜下人手看守大院。
不过杜鹏兴许是受到了卫宣《劝赈歌》的影响，硬是在离开之前将欧家的粮仓打开，让同一里的百姓每人分了两石回家，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最开始是不敢要的，杜鹏再三跟他们说欧家犯的是谋逆的大罪，翻身不了，百姓们这才装着胆子上前去拿粮食。
杜鹏还告诉他们，这次办欧家的新人督邮卫家二公子。
这下里巷百姓纷纷磕头拜谢！
第064章 整饬郡北
大宁县衙，经过三天的忙碌，所有与欧家有近亲关系的人都被带到了县衙。
而让县长沈俊更加惊讶的是这些人到了县衙一个个跟中了邪一样，不到两天就纷纷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并且信誓旦旦地做证欧家过往的那些伤天害理的的事情。家主欧岳的小儿子和从子居然承认了当年刺杀乡有秩的事情和妖言的事情。他不得不佩服，督邮就是督邮，审讯手段比一般的老衙役还要厉害。
欧家这些年为害乡里本就是事实，加上两桩大事，谣言之事虽然蹊跷，但杀害朝廷命官可是实打实的杀官造反，灭族是逃不掉了，所以沈俊和卫宣简单商量之后，就开始上书太守，同时送往太守府的还有从欧家搜罗出来的几名美婢和一些难得一见的古玩、玉器。
而抄欧家得到粮食一万余石，金银无数，县长沈俊恳请太守粮食归入县衙用来赈济当地灾民，剩下的田契等交给太守府派人来处理。
太守阴德无论如何想不到在自己这里得不到支持的卫宣还是要一意孤行，跑到大宁去直接灭了大宁第一家族，更让他生气的是大宁县衙的三为长吏居然是主办此案的人！他想要指责卫宣却不能，因为督邮只是恰好路过，监察是他本分。
不过看在那些美婢和古玩的份上，只要卫宣拿得出证据，他打算认了此案。于是迅速给了大宁县衙回复，由于欧家的亲朋好友基本上第一次时间被卫宣派人控制，加上欧家的罪行确实，所以并没有人代欧家起居，而谋反大案子是不需要等到秋后处决的，所以欧岳到死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谁而导致灭门。如果他知道这一切只是当初拒绝督邮卫宣派来的说客，没有按时在乡里开设粥棚赈灾，他一定跪下求饶，然后告诉卫宣，欧家马上开设粥棚，一乡一个，灾情不断粥棚不撤，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办完欧家的案子，大宁县衙三位又收到了督邮卫宣新的新任务，那就是从即日起在县城内开始赈灾，同时让他们三人带话给大宁的其他豪族，若是能在此困难之际拿出钱财来赈济灾民，安定县域他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然，欧家就是他们的榜样！
当地豪族能够成为豪族，家中都是有聪明人的，眼见着欧家就这么完了，县长和县尉纷纷放出狠话来，他们那里还不知道是卫家子想要他们出钱赈灾，虽然心有不甘，但纷纷在自己的乡里或者直接在县城里开设粥棚还四处找人张罗通知灾民，唯恐灾民不知道，督邮看到自家粥棚没人认为自己是偷奸耍滑。
对于大宁百姓来说，欧家覆灭他们身边少了许多吃人的豺狼虎豹，而各地豪族纷纷赈灾则让许多穷困潦倒的人有了希望。这些人虽然没读过书，内心却很容易知足，只要饿不死就感天谢地。
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宣传还是县长等人的授意，大宁的老百姓很快就知道了大宁有如今的局面全赖督邮卫宣，再联想到他在安邑火烧自己佃户家的借条和账目，以及带兵剿灭霍山贼，于是这位出子卫家的贵公子变成了河东百姓的救星，便有民谣传出来：“卫家子，何来迟，待百姓，如亲族，杀豺狼，猛如虎。”
何来迟三个字真实地表达了郡北百姓对于朝廷和太守府的期盼，以至于后来大宁以及周边县的百姓称呼起卫宣来一般叫卫家子，或者叫卫家虎。
卫家虎却并没有就此自满，他知道自己是在与太平道争夺民心，刻不容缓。他在等待太守府的回复确认了欧家的罪行之后就催促这县长沈俊行刑，随后带着人朝着徐晃的家乡杨县而去。
杨县，县长张杨绝对想不到督邮明明离开杨县去霍山剿匪了，过了几天又回来了，而这一次卫宣并不是明察暗访，而是带着人直接来到县衙，三十多轻侠列队在县衙外。
随后卫宣带着徐晃和杜鹏进入县衙，将县衙大小官员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县尉和县丞在外等待。
张杨摸不清楚卫宣的意思，不过他在大宁的所作所为却是听说过了，眼珠子转了转，想着这次卫宣是盯上了杨县哪一家，自己是不是该和沈俊那样配合他将案子办成铁案，要要不自掏腰包赈灾。
却见到卫宣让杜鹏递给他几个竹简，他打开来其中一个匆匆看了几眼就汗出如浆，接着又打开下一个竹简，迅速地将所有的竹简看完之后已经面如死灰，原来这上面记载的就是这些年他在杨县的一系列非法行为，甚至很多十分隐秘他几乎快要忘记了的事情的细节，时间、地点、证人十分详细准确。
张杨偷偷瞄了一眼卫宣，发现卫宣面带寒霜更是欲哭无泪。
卫宣冷冷说道：“本督邮前几日已经回安邑去过，特意就你的事情请示了府君和诸位同僚。府君宽仁，说是莫要连累你的子孙和举主，让他自辞吧。
宣复来就是想给你机会，不要试图跟我狡辩，府君和我对你的罪行再清楚不过，不过若你能幡然悔悟，挂印自去，不但不会连累你的子孙和举主，说不得隐忍几年还能起复，若是坚持不去，宣能够查清楚你的底细，就能将你的案子办成铁案，襄陵黄恒就是你的下场，死后还要留下个污名！”
张杨生性贪婪却胆怯，见得卫宣声震屋瓦，顿时双膝一软匍匐在地，卫宣将他挂印辞官的好处和顽抗到底的后果都讲明白了，对他也算是宽仁，尤其想到卫宣已经跟太守阴德禀明情况，这次来自然还有太守的意思，汉代人重孝，如果因为自己给举主带来麻烦是不为世人所耻的，于是他不再犹豫：“下官这……这就自辞，只是……容下官还需要几日处理一下家务。”
卫宣冷哼一声：“你府中财产都是你贪墨所的，莫非你还想将他运回老家去，真当我卫宣刀剑不利乎？”
张杨一想，也是，既然这督邮是来督查自己的，自己辞官而去，若是还带着大车几辆而去这是生怕太守不记得他啊，于是连忙再次匍匐在地：“不，不，下官单车归家，这就写辞表。”
卫宣早有准备用眼睛看了看本来属于县长张杨的案几，杜鹏连忙上前来将笔墨纸砚给他送了过去，张扬也顾不得那么多，趴在地上原地写起辞职信来。
一旁的徐晃冷眼旁观这一切，他想过将这混蛋直接咔嚓掉，但也亲眼见到了太守阴德等人的不作为，知道这次卫宣如此威逼张杨，如果张杨坚持顽抗到底，闹到太守哪里必定有卫宣好受的。
好在这货胆小如鼠，只片刻功夫一封辞职信就写好了，杜鹏接过来吹了墨迹，递给卫宣，卫宣看了一下，文采还算不错，总之一句话，下官才疏学浅不能胜任，今挂印归乡，请府君另选贤明递补。
卫宣的目的是让他辞官也就不纠结细节，将辞官信在案几上摊好，笑道：“宣已经为张君准备好了马车，你就从后门出去吧，早日归乡还能与家人过正旦。”
事已如此，张杨也不再犹豫，脱去官袍，稍作收拾拎着了一个小包袱就匆匆离开了县衙。
第二个被卫宣单独叫进来的是县尉秦寿，按照卫宣的脾气，这家伙是该一刀砍了的，不说别的罪，就当日他亲眼所见，指使衙役企图侵占徐晃的养马场，那可是上百万的资产啊！
秦县尉也正纳闷今日卫宣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等进的大堂来，卫宣却是让他看张杨的辞官信。
看完之后他就冷汗蹭蹭，他知道县长的后台可是比他硬，当然不可能是自愿辞职，再看看卫宣身后横眉冷对的徐晃，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被卫宣逼的。
他正想狡辩几句，却听得卫宣冷冷地说道：“前几天我回安邑的时候将你们杨县的事情已经汇报给府君，诸位同僚的意见是张杨可以去官，你却是要下狱的。你我当日相见也算是有缘，为了不连累你的子孙和举主，宣在府君面前替你求情，府君便允了。
今日张杨已经挂印而却，你若是不服，则随宣去安邑面见府君，若是还有一丝廉耻当学张杨。”
秦寿当然不相信卫宣会在太守阴德面前替自己求情，但以卫宣卫家二公子的身份，要是在太守面前进谗言，他这县尉怕是保不住了，而且卫宣说的也很到位，如果过坚持不肯离去，太守不管没事，一旦查办起来，自己因为触犯律法而去职，不但连累举主，子孙也不能再出仕。
如果换做原来的督邮邓泰，秦寿还想搏一回，奈何卫宣的身份太硬，手段狠辣他也是知晓的，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他终究如张杨一样跪伏在地，表示愿意自辞。
他的待遇就不如张杨了，自己拎了包袱在卫宣的随从监视下或溜溜地离开了杨县。徐晃见他这个样子，虽然心中还是不爽，但总归是对那些被他迫害的百姓有了个一个交代。
第065章 被迫中断
第三个进来的是县丞柳武，当他看到县长和县尉两人的辞职信的时候总算明白了卫宣这么大张旗鼓地干了些什么，只是他觉得自己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权力，偶尔也替人照应一二，但不至于也要辞官吧。
卫宣见他一脸的茫然，也不啰嗦，说道：“如今县长、县尉先后请辞，且人已经离县归乡，只是如今河东太平道渗透严重，襄陵一带已经泛滥成灾。若是杨县再无所作为必定会成为下一个襄陵。故此宣在此请柳县丞暂时接过重担。”
柳县丞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让他辞官就好，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临近正旦，太守府收到两人辞官的信之后立即上报朝廷也是来不及在正旦之前派人下来。
卫宣说清他担起重担并没有错，县丞的存在就是县令长不能履职的时候代之。
于是他恭敬地朝着卫宣行礼说道：“还请督邮吩咐。”
“尽快召集县中豪族、各乡三老安抚民心，立即在境内搜捕太平道首领，另外开府库赈济灾民，同时号召县内豪族一起来赈济灾民，减少太平道的信徒。”
柳县丞虽然不清楚太平道在杨县的渗透情况，但见卫宣信誓旦旦，而且有襄陵的前车之辙，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觉得卫宣这样双管齐下是眼下比较好的办法了，于是连连点头向卫宣做了保证。
有了张杨和秦寿的例子，加上做得好还能转正的诱惑，卫宣并不担心柳武不用心。
卫宣离开杨县本来还想去蒲子县去看看，奈何老爹卫肃又来信了，而且是卫肃身边的人亲来，让他马上回安邑。卫宣有点莫名其妙，问来送信的人，那人也只知道如今安邑城内有许多关于二公子的谣言，太师震怒，请二公子务必尽快赶回安邑去。
卫宣无奈，只能留下白虎堂的人继续在郡北搜集材料，自己则带着徐晃、杜鹏等人回到了安邑。
等待他的依然是卫肃的戒尺和一个时辰的罚跪，这次表兄裴盛没有来求情，两个弟弟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家中的长辈和从兄们似乎也忙得很，没人管卫宣。
卫肃将卫宣罚跪在书房之后也转身离开了，卫宣一头雾水，不过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虽然对自己要求严格，但如此严苛，而且接连两次肯定是大事，而且比上次襄陵坐观杨奉屠灭唐家诛杀县官和亲身犯险去霍山剿匪还让卫肃愤怒的大事。
卫宣思来想去，自己这两天干的两件确实是大事，不过无论诛灭大宁欧家还是逼退杨县县长和县尉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公心大于私心，要说有什么瑕疵无非就是私吞了欧家的一些钱财，还有杨县两位贪官的家产。自己拿着这些也不完全是装进自己的腰包，大部分是用来武装卫家，少部分用来赈济灾民，怎么就让父亲如此动怒连夜召回。
也许是跪得久了，卫宣也开始考虑自己在得到太守阴德明确态度之后还如此，是不是让卫家面临太守府的压力，但是转念一想卫宣觉得阴德不是那种刚强的人，肯定不敢直接来找老爹。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卫肃终于进来了，不是他气消了，而是他心疼儿子怕他撑不住。
见到父亲卫肃进来，卫宣低着头主动认错：“孩儿知错了，不该背着府君诛杀欧家和逼退杨县长吏。”
卫肃摇摇头：“仲道，你可知道如今安邑人怎么说你？哼哼，卫家虎，人都说你在郡北杀戮太重才导致如今临近正旦却阴雨绵绵。你可知道你在郡北快意恩仇，差点导致蔡家退婚！”
卫宣懵逼，他知道这个时代那些什么天人感应很离谱，往往朝堂内出一点不好的大事，三公往往就要因此引咎辞职，但自己一个小小的督邮怎么也与这种玩意联系在一起了，甚至那蔡家还要退婚？要知道当初左慈出的馊主意是让蔡琰前来冲喜的，这样蔡家都没有反对，现在自己身体康复，正在为郡北百姓奔波，自己是在替朝廷欲太平道争夺民心啊，他们家怎么这时候想起来要退婚？蔡家不是也是名门吗，他老丈人可是当过议郎的海内大儒啊。
而且卫肃的这句话里还包含几个意思，蔡家想退婚，想必岳父蔡邕已经到了安邑，可能蔡琰的两位从兄蔡冈、蔡猛甚至其他的亲族已经到了安邑。他们听闻了很重要的不利于自己的消息便是想要退婚，要知道这里可是卫家，海内望族，如果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不但卫家不会放过蔡家，其他的名门望族也会笑话蔡家，今后谁还敢娶蔡琰？老丈人蔡邕是有点迂腐但是绝对不傻啊。
另外一个重要信息就是只是差点退婚，并没有真的跟卫家提出来，那么其中有人力挽狂澜说服了蔡家家主的蔡邕等人，那么这个人又是谁，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父亲卫肃这么说不是在庆幸而是要将这件事当做教训来告诫自己！卫宣想要问个明白，卫肃似乎却没心情跟自己解释，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去文安哪里问明白太守府的事情吧，你们兄弟两个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卫宣无奈只好去找从兄卫宁，卫宁身为河东功曹，又出自卫家郡中消息自然灵通见了卫宣便直接说道：“府君忌惮我卫家又被人挑唆，我为功曹，仲道你是督邮，而裴巨开又是主薄，原本在你之前他是安于现状的，结果你上任以来却似揭开了泔水桶，让全郡百姓知道太守府臭不可闻，如今郡北百姓人人称颂你，郡南也有百姓呼吁你前往。你说府君听了作何感想。
那个杀戮太重的谣言就是从太守府传出来，目的就是让家长召回你来。金亮更是四处放话说太守府被我卫裴两家把控，太守阴德只是应诺画押而已。据说府君听了不但没懊恼，而是长吁短叹。这金亮出来说话分明就是夫君暗示的啊。”
“二兄，你的意思是府君对我卫家不满，要逼迫你我辞职？”
“不然这些关于府君的态度怎么可能传出来？那金亮又怎敢如此放肆？说不得就是府君授意啊。”
卫宣叹了一口气：“宣只以为他安于现状不愿作为，宣这才自己去做，根本对他无所损害，不意他却如此打算，也罢，明日我就自清归家，正好家中护卫也需要有人来盯着。不好好操练一番，将来太平道杀到安邑我卫家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啊。”
卫宁皱眉：“府君忌惮我卫家，我也与家长说过准备请辞，家长让我与你商量。若是你我两人同去，府君是轻松了，然我卫家今后在太守府就说不上话了。”
“二兄，你不需如此，虽然功过见仁见智，但总归是我惹得府君不悦，我去职后自然风平浪静。二兄你在府衙多年，不日就能有机会外放地方，切不可中了小人之计。”
“家长和父亲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你在郡北所作所为正是争取民心削弱太平道，如此半途而废甚是可惜啊。”
“朝纲不正，府君不明，你我百石小吏又能如何？想要为国为民还是得是千石令和二千石郡守啊。二兄你要努力了！”
卫宁苦笑：“我卫家虽略有名望，然牧守一方何其难也。”
卫宁这个何其难也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目前卫家朝中无人，家中子弟想要成为一郡太守相当困难，还有一重意思就是自己和卫宣都尚且年轻经验不足，就算是能登高位怕是不堪重负、举步维艰。
这是二兄的真心话，卫宣也不反驳，想到蔡家退婚的事情于是问道：“大人说蔡家差点退婚这事情来龙去脉二兄可清楚？”
卫宁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从太守府传出来的谣言，说你年轻气盛，杀戮太重，早晚为卫家召祸。蔡家家长是海内大儒，自然不愿意将女儿嫁給残暴之人。”
卫宣心想这年头通讯不发达，谣言却是传播得快，自己还不能主动召开新闻发布会加以澄清，太守阴德有心想让自己和卫宁去职，散播谣言的时候自然会添油加醋却故意忽略欧家人在当地残暴虐民的事实，蔡邕是纯儒，耳根子比较软，自尊心比较强也难怪。
想来哪位大儒岳父听了自然就不高兴了生怕为选的所作所为玷污了他和蔡家，玷污了先贤这才动了退婚的念头。
只是父亲说的是差点退婚，终究还是没有退婚，于是问卫宁：“那二兄你可知道是谁从中转还，才让蔡家打消了了念头？”
卫宁看了一眼卫宣笑道：“要说还是你福气好啊。那蔡家女听闻父亲要退婚却是说服了他放弃。
蔡家女夸你为人孝顺，兄友弟恭，然后引用论语说服了你岳丈。你猜是那一段？”
卫宣当然不知道蔡琰跟蔡邕说了什么，不想真没想到是蔡琰亲自出面挽救了这个联姻，许是当初自己飞奔排字岭救人给她留下了好印象吧，也没有白费自己在近段时间的殷勤啊。当然他也好奇才女蔡琰是如何说服顽固的蔡邕的，于是摇摇头，盯着卫宁要结果。。
第066章妇唱夫随说蔡邕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卫宁抑扬顿挫，许是在猜测模仿当初蔡琰的语气。
卫宣哑然，心中也暗赞蔡琰聪慧，太守阴德让人散播谣言污蔑他杀戮太重导致阴阳失调从而冬日连绵阴雨。蔡琰却用论语的仁爱之说来回击。
事实上自己在郡北所作所为可能不为一些豪族所接受，太守府许多官员肯定也不喜欢，但从仁爱的角度来说是无可挑剔的！
造谣者可以攻击众人看不到的事情，可以阴谋论，可以莫须有，卫宣无法自辩，但是孝悌两字上，卫宣是道德楷模，替父亲挡住王越必杀的几剑，为了替外出的弟弟卫通留下大侠童渊费尽心机，在家中对父母长辈还是兄弟姐妹都没的说，这些安邑上下都知道。
你要否认卫宣孝悌上的不良是不会被人承认的，那么只剩下攻击论语了。因为有子说的很清楚了，为人孝悌者不会犯上，那么卫宣作为督邮在郡北的所作所为多半是太守阴德的授意，是卫家太师的授意，真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该是太守阴德胆着。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这段话更是告诉蔡邕和所有的儒家学子孝悌乃仁义之本，卫宣的本质、本心是好的，就不会有大过错！
回到细节上，卫宣屠欧家而大宁豪族纷纷赈灾，卫宣逼退张杨而杨县县衙一面抓捕太平道首领，一面开仓赈灾，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人们愿意看到的。
不得不说蔡琰书读得好，也用得好，当然最关键的肯定还是蔡琰对卫宣先入为主的好印象。一个能够将佃户账单和借条当众烧毁的人，一个明明有四名可以任意驱使的女婢却留在未婚妻身边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坏人？不是坏人怎么可能惹得天怒人怨？肯定是有人造谣诽谤了！
当然也有可能随着在安邑停留的时间增长，蔡邕也逐渐了解到了河东所面临的的困局，以及太守阴德所主导的太守府不作为。至少太守府没有赈灾，而卫家在卫宣的劝说下主动承担了官府的部分责任，蔡邕稍微打探一下也就知道了。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卫宣最终做出了一个困难的决定，年轻的督邮仅仅行县一月就向太守提出辞职，并且直接挂印在督邮橼。
让卫宣心寒的是，太守阴德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没有做，没有做出任何的挽留动作，相反私底下还跟亲近说自己去一大患，河东安逸。太守府上下许多官员也松了一口气。殊不知，因为卫宣的辞职，原本可能有所改善的河东局面被终止。
老丈人既然来了安邑，卫宣自然要第一时间前去拜访，所以从太守府出来之后卫宣就带礼物前往蔡琰落脚的院子。
和以往不同的是因为蔡邕的到来，蔡琰变得深入简出，因而当卫宣来到蔡琰暂住的院子的时候，门口的仆从没有喜滋滋地跑去通知蔡琰，而是去告诉了蔡邕，然后蔡家的一位仆人将卫宣带到了会客厅。
印象里蔡邕是一个古板且顽固的大儒，所以卫宣表现得十分谨慎。会客厅只有蔡邕一个人所以并不难认，而且蔡邕身上那股子读书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过为了不致于失礼，卫宣在跟领路的仆人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后就立即匍匐在地：“小婿见过岳丈。”
尽管之前蔡邕可能对卫宣曾经有偏见，毕竟不愧是大儒，见到卫宣如此恭敬，连忙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上前两步把着卫宣的双臂将他扶起来，然后示意他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卫宣哪能真的大拿拿地坐下，只是微笑着后退两步来到太师椅旁边。然后问道：“岳丈一向可好？”
蔡邕很满意卫宣的小动作，并没有坚持让卫宣坐下，而是说道：“老夫这十年颠沛流离早已习惯，反倒是你，据闻你曾经替太师挡住了刺客必杀的几剑，如今可是完好养好了？”
卫宣看得出来这位五十多岁的老人问这话的时候很是用心的，没有父亲卫肃脸上那种严肃，在卫宣的印象里，蔡邕也是个孝子。想必对于自己这件纯孝的事情评价甚高。
传闻蔡邕对长辈非常孝顺，他的母亲曾经卧病三年，蔡邕不论盛夏严冬、气候变化，都没有解过衣带，七十天没有睡过觉。母亲去世后，就在墓旁盖一间房子住下守着，一动一静，都遵守礼制。一只兔子很驯顺地在他的住宅旁边跳跃，又有木生连理枝，远近的人都觉得奇怪，前来观看的人很多。
他与叔父、叔伯兄弟同居，三代没有分家，乡里的人都称赞他品行好。他拥有如今这么高的名望怕是也和孝悌两字分不开，难怪蔡琰一击必中！嘿嘿还是我家媳妇儿聪慧啊。
所以卫宣对于这次翁婿见面是很有自信的，现在看来蔡邕对自己算是比较认可的。既然问起伤情，卫宣自然要让老人家放心，轻轻摇摇头，顺便还活动了一下筋骨让蔡邕眼见为实。
卫宣也知道所有人对于他身体康复有所担忧，于是解释道：“多岳父挂念，宣大概是年轻吧，加上左道长的丹药非常好，所以其实事后十几天宣就完全康复了。”
蔡邕点点头：“既然知道自己尚年轻就不必急于出仕，就算阴河东的征辟不便推辞也不需要急于求成，你这个年纪好好求学才是正道。”
卫宣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的岳父这是婉转地表达不满，妙就妙在蔡邕埋怨的是卫宣答应阴德提前出仕而不是埋怨卫宣在郡北的所作所为，这分明就是自家人的口吻啊。
卫宣不过十八九岁远远不到常人出仕的年纪，而卫宣以十八岁担任河东督邮不必着急追求功名！而是应该将精力放在继续学习上。这算是责备也算是告诫。
可是卫宣知道未来的走向，不能心安理得接受蔡邕的训戒，现在的局面是卫家能不能在未来的乱世中生存下来还是个问题，师尊郑玄倒是海内硕儒，还不是到了老年都被袁绍逼着行军打仗，跟随军队，为他们袁家扬名立万、安富百姓，最终累死在途中。
蔡邕将卫宣的无奈看在眼里于是问道：“老夫说的可是有不妥之处？”
卫宣一看蔡邕脸上的微笑消失了，知道自己开小差引起了岳父的不满，心中焦急想着如何应对，如何圆场。大脑中的天人交加想着说一些这位大儒喜欢的东西。
“孩儿是在想吾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然人非圣贤，各有所好亦各有所长，郑师与大人等人中俊杰，当为往圣继绝学，而宣生逢乱世，当提三尺青峰荡平天下为万世开太平。”
说完之后卫宣悄悄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显然他也是在为自己敢于在大儒面前胡说八道你了一把汗。不过有点卫宣可以肯定，蔡邕再博学，横渠四句是肯定没听过的，嘿嘿……
果然，听了卫宣胡说八道的一段话，蔡邕却陷入了沉思，在哪里默念着卫宣刚才的四句，显然对于卫宣能够总结出这样的四句，并且提出了根据特长和自己的爱好划分的概念感觉到惊奇。
“你刚才说的那四句从何而来？”
看到蔡邕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卫宣知道自己牛逼吹大发了，不过箭在弦上，只好再次重复了横渠先生的四句：“孩儿也是偶然得知，具体出处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一共是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蔡邕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他并不责怪卫宣忘记了出处，而是认为这四句很有可能是卫宣在跟随郑玄游学四年之后的总结。之所以模糊出处的原因是卫宣自谦。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好一个郑康成！
蔡邕再次品味一阵，然后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老夫总算明白了郑康成为何总是拒绝朝廷的征辟了，以前老夫只当他是为了刷名望，现在看来他当是为了安心为往圣继绝学啊。好一个各有所好，各有所长，好一个卫仲道，老夫也小看你了，早该想到康成公的弟子当是有所长的。”
此刻的蔡邕更像是一位讲台上的教授，突然发现下面的一个学生在某些领域竟然超越了自己一样。卫宣总算也明白了蔡琰为什么能有七尺身高，遗传基因啊。卫宣更加体会到了什么是读书人，这位就是代表啊，他知道岳父蔡邕有点激动了，他激动的是自己临时拿出狡辩的横渠四句，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心中惭愧，只好尴尬地说道：“孩儿知道如今说这话有点空乏，不过乱世即将来临，太平道死灰复燃，我河东已经糜烂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宣已经无安心治学。”卫宣总算是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十八岁就要接受太守阴德征辟，为什么上任伊始就在郡被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管蔡邕信不信，反正要让他知道自己这么着急改变郡北的局面是迫于无奈、情有可原。
蔡邕也终于回到了卫宣的话题问道：“河东真的到了糜烂的地步了吗？”
第067章 美少妇报恩
卫宣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少则两三月，多则半年，太平道必定在河东起事，太平道渗透河东已经多年，连年的灾害让许多百姓成为灾民，而太守府却拒绝购买粮食赈灾，放弃了与太平道争夺民心，想来太平道复起之时，祸害不亚于当年，况汾河流域一直有南匈奴的于夫罗部落在徘徊，若是太原、河东、河内等郡被太平道攻陷，匈奴人必定会乘乱威迫京师。”
蔡邕是大儒并不对政治一窍不通，当然知道如果河东、河内糜烂必定会威胁洛阳，而南匈奴徘徊在汾河流域必定也会趁火打劫。
卫宣作为河东第一家族的核心子弟当然担心太平道起事，不过他认为卫家将重担交给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年轻子弟是不应该的，也就说他将卫宣急于求成的责任划归到了卫家身上。等于理解了卫宣现在的所作所为。于是站在原地再次认真打量起卫宣来。
这回卫宣再次感受到了岳父身上那种慈爱又回来了，果然蔡邕再次坐了下来问道：“听闻你当日在太守的宴会上当场做《劝赈歌》，足见你在诗歌上很有造诣，琰儿平日里更酷爱音律，若是有闲让她谱曲在民间传唱，或许能够说动更多人参与到这场民心之争中来。”
卫宣心中暗喜，想着这是不是说顽固的岳父允许我在婚前接近琰儿了，这可是好得很啊，哥这里的歌曲多了，都需要谱曲的，嘿嘿，嘴上却是说道：“我从兄为功曹，表兄为主薄，恐府君难做，宣今日已经挂印而归。此后当是有空，岳父、岳母若是有所吩咐随时来人唤宣即可。”
蔡邕闻言略微有点惊讶，随后细细品味了一下卫宣的前言后语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卫宣杀戮太重的传言出来了。这到底还是阴河东的度量问题啊，是担心卫宣大有作为自己无法掌控下属，担心大权旁落自己被架空，宁愿坐看郡内糜烂却不愿支持卫宣这种敢为后进整饬郡北。
蔡邕为河东百姓可惜的同时也庆幸自家女婿不用少年老成，有时间多读书多陪陪自己的宝贝女儿，于是安慰道：“也好，揠苗助长未必好事。你虽聪慧，然诸多经典需要积累沉淀，为人处世也会随着你的年龄增长更加沉稳。大器晚成也未必不好。”
卫宣心中苦笑，我倒是想躲在家里潜心研究经典，白天读书，晚上和琰儿妹妹谈情说爱多逍遥，但是白波军不会让我空闲的！嘴上却说：“孩儿记住了。”
直到这时候蔡邕才让一旁伺候的仆人去将琰儿叫出来。
蔡琰再见卫宣心中明显多了一些担忧，显然她也是那所谓杀戮太重谣言的受害者，巧笑嫣然中明显带着一丝忧虑，卫宣倒是想现场给蔡琰写首诗甚至来个热情地拥抱宽慰一二，但是蔡邕在场只能寒暄几句然后就要离开，蔡邕并没有阻拦蔡琰送卫宣到门口。
离了蔡邕的视线，蔡琰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宣哥哥，如今安邑城内的流言对你很不利，你可有对策？”
卫宣也不隐瞒她说道：“连累琰儿担忧了，宣今日已经辞了督邮，今后不会再有这类流言了。”
蔡琰和蔡邕一样略微有点惊讶，不过随即露出一丝惊喜，因为在她看来卫宣辞了官就有时间来专心应对大婚了。她并不担心卫宣的仕途，因为卫家这样的出身，早晚能够举孝廉外放。
见到蔡琰如此，卫宣对着她微微颔首说道：“多谢琰儿在岳父面前美言，琰儿论语学得好用的更好，宣惭愧啊。”
蔡琰知道卫宣说的是退婚的事情，羞红了脸：“琰只是直言，琰不相信宣哥哥会公器私用、胡作非为。父亲初来，不知河东内情而已。”
看她如此娇羞的墨阳，想着这位可人儿亲自出马挽救了自己的婚姻，卫宣真想将她拥入怀中狠狠地啃几下，不过还是忍住了，只是说道：“空下来也好，琰儿要是有啥吩咐，差人过来说一声，宣随时准备着。”
蔡琰心中欢喜，脸上更红了，嘴上却说着：“琰儿知道了。”
卫宣恋恋不舍，蔡琰何尝不是，看着卫宣远处的背影发呆，最后还是絮儿不识趣地从旁边拐出来笑道：“人都没影了，还垫着脚看啥啊。”
卫宣为河东督邮仅仅一月时间就在郡北掀起了几个大案子，还带兵剿灭霍山贼，然而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却传出了卫宣挂印归家的消息。人们在失望之余，却是在心里胡乱猜测。
不过卫宣却没有心情来理会这些了，他来到了庄园里，准备亲自带着护卫队进行训练，一方面增加以下彼此之间的感情，另外一方面尽可能地提高护卫队的战斗力，现在可真正是时不我待了。
只是刚来到庄园里接连三地有人来找他，第一个是徐晃，徐晃来找卫宣，他能理解，徐晃能来安邑是因为看好卫宣，愿意在卫宣守下为河东出力。如今卫宣辞了督邮，徐晃在太守府也没了根基，徐晃告诉卫宣他想辞官回家。
卫宣当然理解他，不过他还是劝说徐晃：“阴河东是担忧宣在郡北不受约束，你且在安邑耐心等候一段时间，宣估计明年开春后太平道必定会起事，到时候必定有你的用武之地。对了，这段时间你可以将父母、弟妹接到安邑来，也好有个照应。”
徐晃有点犹豫，他相信卫宣的判断，但如果太平道注定要起事，而现在看起来太守府似乎毫无准备，所以他想回到杨县和家人在一起，不过遇到太平道大规模起义，他一人是无法阻挡起义军的。
“安邑城高池深，整个河东如果只有一座城池能够挡住太平道的进攻的话，那就是安邑，安邑比闻喜的城防设施都要好出太多。另外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我已经跟家父和几位长辈说过了，他们很赏识你，基本上算是同意了，现在正在挑选合适的人选和日子。”
徐晃瞪大了眼睛，现在他想起来当日为什么卫家二先生会问自己那些问题了，原来卫宣真的打算将一位卫家女嫁给自己。惊讶之后是感动，徐晃连忙对卫宣鞠躬说道：“督邮如此抬爱晃，晃何以为报？”
卫宣摆摆手：“留在安邑，将来必定有你为安邑，为河东，为卫家出力的机会。若是得闲也可以多来庄园看看，我准备在这里训练护卫，到时候你给提一点意见。”
徐晃还沉浸在卫家将嫁女给他的兴奋中，卫宣说的话他有点恍惚，只是连连点头，最后听了卫宣让他提意见才知道不妥连忙说道：“督邮高才，晃可不敢妄言。”
卫宣知道名将是在实战中锤炼出来的，也不多说，只是让他安心留在安邑，有空就来庄园看看。
托卫宣福一次性买了徐晃养马场的战马，而且是用金饼结算，徐晃还了钱在安邑还购买了院子，所以卫宣让他将父母和弟妹接过来徐晃是能接受的。
徐晃晕乎乎地答应着着出了门，却又有管事苏林前来：“二公子，沈家娘子求见。”
卫宣皱眉，他不记得认识什么沈家娘子的，于是看着苏林，苏林知道自己没讲话说清楚于是笑道：“沈家娘子名叫沈婷就是公子前段时间在庄园门口收留的那名女子，她原本是大宁人，沈家女嫁给一单姓男子为妻，后来沈家被欧家吞没，其夫也被欧家人打死，她是趁乱逃跑出来的，装疯卖傻流落到安邑，当初差点饿死，幸亏公子仁义，让人收留了她还给他安排了一份事做。
前几日她听闻公子法办了大宁欧家，感动不已，今日听闻公子来了庄园便缠着小的要见公子，想必是来感谢公子的。”
卫宣点点头笑道：“你去跟她说，我诛灭欧家并非为她，若是想报恩，今后在卫家好好做事便是。”
苏林听了苦笑：“小的也是这么说的，小的说想要报答公子恩情的人多了去，人人都要吵着见公子，那公子岂不是大好时间被你等占据了，可是她就是不听。不过公子，你若是有闲见见也无妨，此女之前在庄园里倒是不显，今日似乎精心打扮过，我看她倒是有几分姿色。”
苏林嘴角带笑，眼神里也是在鼓励卫宣，分明像是准备拉*皮*条。卫宣见他这样也是很好奇，当日为了一个炊饼就能当中岔开大腿的女子如今怎样了？
苏林见他没有反对转身出去将女子带了进来。女子进来之后来到卫宣案前三四步匍匐在地连连磕头：“多谢公子为夫君和娘家报仇！”
卫宣说道：“起来说话，我诛灭欧家也是因为他们平日里横行乡里、残暴虐民，并不是专门为你报仇，所以你无需如此。”
沈婷抬头看了一眼卫宣，发现卫宣正也在看自己，于是低下头说道：“话虽如此，二公子对贱婢先是有活命之恩，后又收留，如今贱婢一家的大仇得报，贱婢此生无憾了，今后当死心塌地为卫家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卫宣心说看不出来当初那个当中岔开腿的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再次伸手虚扶：“地上凉，起来说话。”
第068章 人妻诱惑
这次沈婷没有再坚持，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就站在卫宣案几前三四步，偷看了一眼卫宣又低下头去。
卫宣果然眼前一亮，只见她大冬天的却是很单薄，外面穿了件水碧色挑线裙子，月牙白璎珞纹缎袄，觉得太素净，便又加了杏黄色腰带。她今个梳了堕马髻，簪了两朵铜钱大的淡粉的绢花，没有用什么珠翠，耳坠用了温润的珍珠，衬得她脸蛋柔和秀美。
虽然可能流落他乡穿着朴素了一点，但丝毫掩饰不住她较好的容貌和成熟风韵的身材，眉眼之间比蔡琰等人更是多了几分诱惑！
如果说蔡琰是一个青涩的苹果，那此女俨然就是熟透了的蜜*桃，身材前凸后翘，眉眼传情，真正是没几个人男人看了不动心的。
苏林似乎很懂事，见得自家公子如此，悄悄滴退了出去，顺便还把门带上了，沈婷被卫宣盯着俏脸更红了，殷桃小嘴虽然没有涂抹胭脂却是红润欲滴，欲言又止让卫宣确实有点动心。
不过随即他想起苏林之前说过此女娘家和夫君都遭了欧家人之害，便问道：“你家中可是还有亲人？”
沈婷摇摇头：“至亲都死了，贱婢也是走投无路才沦落到此的。”
卫宣说道：“你可曾读过书？”
“小的时候读过几年。”
卫宣心想，果然如此，看她今日打扮，显然也是精心准备过的，穿着素而不俗，神情魅而不妖，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只是见她这样子，听苏林那口气，分明是苏林也已经问过她了，估计如果自己今日就要推倒，她也不会拒绝。
这苏林也是人老成精会动歪脑筋了。知道替自家公子找福利。
只是卫宣如今河东糜烂，卫家压力重重，他也不敢轻易相信一位年轻漂亮少妇的话，殊不知三十六计中还有美人计呢。况且此女说自己娘家和夫家都被欧家祸害光了，那么卫宣想查一下她的来历还需要费一些周章。
如不是童渊说出来谁相信王宫侍卫、大侠王越会来行刺太尉？这女人可能不会在床笫之间动手，也难免会春风化雨，消糜自己的意志，或者活吹枕边风误导自己，甚至干错就是来破坏自己和蔡琰婚姻的。
就算她是心甘情愿来报恩，从此成为自己的一个婢女或者侍妾，也要顾及蔡琰等人的感觉。尤其是蔡邕还在安邑呢。
如果此女处心积虑的想要高攀，就算蔡邕、蔡琰没意见，也难免家宅不宁。卫宣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也有两个小人在打斗了，吃还是不吃，有点晕！
沈婷站在那里，原本按照她的经验，觉得二公子是看上了自己的，结果却迟迟不见卫宣有下一步的动作也犯了难，她是来报恩，但总不能直接将自己脱光了缠到公子身上去吧，她也是个要脸的女人，这种情况下该男人主动啊，更何况如果作践自己讨卫宣欢心，今后怕是不被重视，甚至玩过了就扔。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气氛也就冷下来了，卫宣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解决办法，于是问道：“你当真想报恩？”
沈婷抬头看到卫宣的眼神，心中暗喜，脸却更加俏红小声答应道：“贱婢当初本就是将死之身，幸得公子援救，后公子为河东诛欧家，却也实实在你在地替贱婢报了血海深仇，今后公子但有吩咐，贱婢做牛做马当奋不顾身。”
卫宣点点头说道：“想来你也听说过了，太平道渗透河东，如今河东糜烂，太平道起事在即，可谓是乌云压顶。然这还不是对河东威胁最大的，对河东乃至大汉威胁最大的是徘徊在汾河流域的南匈奴于夫罗部。”
沈婷想着自己说的做牛做马奋顾不身，那意思就是只要公子你喜欢，现在就可以推道了，各种姿势随便来，随时随地贱婢都可以伺候你的。可是卫宣没有立即扑上来，却是在哪里东拉西扯胡说八道，见他说的严肃，自己不明白又不好打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味轩说。
“南匈奴平日对我大汉虽然恭顺，然太平道一旦得手，攻城掠地，太原、河内与河东只要有一地陷落必定威迫京师，朝廷无暇他顾。到时候于夫罗必定会南下趁火打劫。”
沈婷点点头，似乎是听懂了卫宣的判断，然后又迷糊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些和她今日来见卫宣有何关系？这些离男欢女爱似乎远了一点。
就听得卫宣继续说道：“于夫罗是被南匈奴其他部落赶出来的，无家可归，但部落人口还有两万多，可战治病也有一万多。这样一支队伍若是任凭他们劫掠河东，那河东真当是迎来灭顶之灾。所以必须有人去制止他，去劝说他。”
看了一眼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沈婷，心中有点不忍，但终究还是心一横说道：“如果你想替卫家做事，为河东百姓做点事，我这倒是真有一件事情让你去做。而且你也很合适。”
沈婷的神情迅速暗淡下来，她现在还能听不出来卫宣要她去干什么，但是肯定不是要她陪*睡和服伺在卫宣身边，她的幻想破灭了。他真的没想过要名分，卫宣年轻清贵，今后身边肯定不缺女人，他只是向留在安邑，过安稳的日子。可是他为什么就感受不到自己的心呢？
卫宣似乎也察觉到了沈婷神情变化，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算了，你且下去吧。”
沈婷本是心灰意冷，却偏偏是个执拗性子，知道自己不能留在卫宣身边心中的无比失落，但见到卫宣故意那话刺激她，而且她是过来人知道违背卫宣的意思，今后自己孤身一人继续流浪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卫宣恼羞成怒，可能会粗暴地要了她身子，然后将她送给别人，甚至还有可能指使庄园那些粗鲁的汉子来欺负她，想到种种可怕的后果她认命了。
她渐渐地明白了卫宣要她去干什么了，也忍不住了说道：“公子，贱婢既说了为了公子愿意做牛马，怎么会惧怕以身伺虎！”
卫宣心中感叹，到底是有见识的女子，这么快想到了自己要她去做什么，而且性子似乎还很刚烈。卫宣又有点受不了，仔仔细细地将沈婷上下打量一番。
这次轮到沈婷主动了，她再次拜服在地：“公子于贱婢有大恩，贱婢自知蒲柳残躯配不上公子，若是能为公子分忧，贱婢愿赴汤蹈火！只是贱婢对那于夫罗和南匈奴并不了解，还请公子详加指示。”
卫宣心说自己的犹豫和冷淡看来伤了这位美丽人妻的心，她只是因爱生恨，转而执拗起来了，不过如果她真是愿意以身伺虎，对自己和卫家来说肯定有大利。现在的卫家绝对禁不起于夫罗的折腾，与其让他将来带人抢走蔡琰，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给他送上一个大美人。虽然这样做有点卑鄙，但看别人哭总好过自己哭。
卫宣看着沉闷不语的沈婷，想了想说道：“于夫罗本是单于嫡系子孙，也有雄心夺取南匈奴的控制权。我安排商队送你过去，你改个名字，谎称是我卫家女，加上你的美貌，必定能够赢得于夫罗的欢心。想来今后的日子总比在卫家做个婢女要好。若是你到时候还想着报恩平日里你只需要潜移默化地引导他多与河东卫家贸易，输送一些战马给我卫家，关键时候你若是能够将他们部落的一些动向传递出来就更好了。
若是于夫罗想和太平道的人联合，你务必要想办法劝阻他。毕竟太平道是不会成功的，他若是参与进去就是彻底与大汉朝廷闹翻了，今后并州怕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沈婷见卫宣这么快有了决断，心中难免有点哀怨，她苦笑一下说道：“公子，贱婢姿色平平只怕是那于夫罗不肯听贱婢的啊。”
卫宣心说你这样朴素打扮，我都快把持不住了，如果再精心打扮一番，那个整日里只能和粗鄙如母猪一样的草原女子嘿呦的匈奴头领怎么可能不对你计听言从，然后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说道：“于夫罗有个儿子叫做刘*豹如今已经成年。年轻人血气方刚，想来必定也会仰慕你。”
沈婷嗔怪地看了一眼卫宣，显然她秒懂了卫宣的意思，这是要让她勾引父子俩，这样的自己地位不但牢固，于夫罗部还有可能进一步分裂。自己若是荡*妇，能够纠缠于单于父子之间这辈子怕也是别无他求了，听说匈奴男子都很强壮的，可是自己好像不是啊！
卫宣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说道：“一会让苏管事给你准备一些金银细软，这几天去买一些新衣裳和首饰，若是担心去了那边孤单也可以去买上几个侍女。”
沈婷心说既然准备去匈奴单于哪里去了，自然不会缺少吃穿，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贱婢谢谢公子。”
卫宣摆摆手：“不要总是贱婢、贱婢了，你既然是为我做事身份自然也不同以往了。你有几天的时间考虑，这几天若是后悔了就来告诉我，我跟商队那边打个招呼，换个人去。”
沈婷眼中噙着泪，嘴上却倔强地说道：“既然是去伺候单于，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贱婢怎么会后悔！只是贱婢临行前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答应贱婢。”
“你说。”
沈婷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卫宣：“贱婢在去那边之前有没有机会伺候一次公子。公子名门才俊，是无数大汉女子心中仰慕的男子，贱婢自知不配，却也是仰慕已久。但匈奴人性粗鲁，天寒地冻，公子能不能可怜可怜贱婢，让贱婢临行留下一点念想。”
第069章 心有不甘
卫宣目瞪口呆一身冷汗，他想过沈婷会埋怨自己，但她却坚持去伺候于夫罗，卫宣已经打消了对她的怀疑，觉得这就是个苦命的女人，还有点舍不得。
不过沈婷虽然答应了去伺候于夫罗却同时提出了这样奇葩的要求让卫宣是又惊又疑。其实他也是错怪了人家，沈婷这样早已嫁人的妇女对男女之事并没有宋明理教荼毒下的华夏女子那么贞烈。况这个时代无论是士大夫还是普通的富贵人家除了妻子外，歌姬、侍妾送来送去的很是常见。
沈婷称自己仰慕卫宣，卫宣选择让她去色诱于夫罗自然对她的姿色有信心，人家一个风华正茂的绝色少妇马上就要去以身伺虎，那么临行前想要与卫宣成就一番好事，其实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补偿也还，宽慰也好，若是卫宣答应了说不得沈婷的忠诚度还会大幅度飙升。
奈何卫宣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他虽然也很好色，但骨子里却不愿意与别人分享女人，尤其是先后顺序一定要分清楚，他认为要是自己睡了沈婷，今后自然就不能让别人碰她，这就是狭隘的大男子主义。
他可以喜欢和占有人妻，却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去伺候别的男人，这就是特立独行的情节和古怪的先后顺序逻辑。这就和后世一些人偷人家老婆还要求此女对自己忠诚是一样的。说出来这个俄时代的人肯定无法理解。卫宣觉如果答应沈婷，就应该将她留下来，至少留在身边做一个婢女，而不是送给匈奴人。这样一来似乎没有人尽其才啊。
所以卫宣眼睛一闭，摇摇头，不去看沈婷那落魄哀怨的双眼，生怕下一刻就会被那满腔的哀怨融化而动摇。
哀莫大于心死，沈婷想不到人人都称赞平易近人的二公子却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只得再次匍匐在地：“公子赎罪，是贱婢异想天开，贱婢没有福分伺候公子，还请二公子保重，贱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转身离去，转身的刹那，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不一会苏林进来了，他一脸的纳闷，此女不是说了同意为奴为婢伺候公子的吗，公子还能将他怎么啦，难道是姿势太难，怎么还哭了。再看卫宣端坐在太师椅上，似乎根本就没有办事啊，莫不是二公子不喜好白日宣*淫，此女子觉得委屈了？沈家娘子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苏林正想试探一番看看公子对沈家娘子是不是满意，就听得卫宣说道：“苏管事，去支二十金交于沈婷，让她自己去采买些衣裳首饰，另外去买两个侍女回来，在她身旁伺候着。”
苏林连连点头，心中更是奇怪，二公子对这女人不是挺好的吗，应该是看上了啊，怎么的，难道是感动的哭了？看来自家二宫这方面也是高手啊，以前真是小看了。
苏林在那里胡思乱想就听得卫宣说道：“通知下去，明日本公子要观看护卫队的汇报表演，让各连队下去认真准备。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统统绕庄园跑五圈！”
苏林瞠目结舌，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好脾气的二公子怎么看都像是生气了，难道哪女人真的不让公子碰，惹恼了二公子？看起来这女人还是缺乏调教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清高。他哪里知道此刻卫宣的无名火正是被自己的决勾起来的，你说你弄这么一个勾人的尤物过来，来路又不明，还不能吃心里当然诱火啊。
虽然下了狠心，决定将沈婷送给于夫罗，但他心中就是不爽，非常不爽。
见到公子脸色不善地看着自己，苏林匆匆告别了卫宣去追沈婷了，结果等见了沈婷却见到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哭得稀里哗啦，苏林大为奇怪，莫说沈婷的夫君已经死了，就算没死，自家公子要抢占她也不至于啊，于是上前问道：“沈家妹子，你这是缘何？先前问你，你自己不说愿意的嘛？我家公子何许人也，难道跟了我家公子还能辱没了你不成？”
沈婷止住了哭泣，将自己的头上的装饰全部卸下来，接着又脱下来外面的长裙，站在创床边含情脉脉看着苏林问道：“苏管家，你觉得我如何？”
苏林一脸的懵逼，眼睛盯着沈婷那完美身材，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不过很快他就醒转过来，这娘们先前是去勾引自家公子，怎么一转眼又来勾引自己，自己可不想失去这个工作啊，要是惹恼了公子说不定啥时候就曝尸荒野了，艰难地收回来自己的目光喃喃地说道：“沈家娘子，你这是干什么？”
见到苏林的样子，沈婷有了答案，后悔自己先前去见卫宣的时候穿的太多了，应该花血本借点钱买一身丝绸的！或者在庄园里先弄点钱，比如勾引眼前这位管事，说不得自己的气质就会大变，再找个晚上悄悄地溜进卫宣的房间，她就不相信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深更半夜能够抗拒的身穿丝绸的她，只要自己脱光了进入二公子的被被窝……
可惜一切都晚了，自己许多伺候男人的功夫在卫家二公子身上来不及施展，这就是命啊。
看到苏林那火辣辣的目光沈婷迅速地穿上外裙，罩住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冷冷地说道：“你家公子不是男人！”
苏林吓得亡魂皆冒，想上去捂住沈婷的嘴又觉得不妥，因为如果二公子那一天收了沈婷，大小也是他的主母。可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公子年纪轻轻哪方面却不行，莫不是上次受伤太严重伤了根本？
沈婷见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怪笑起来：“你们卫家人都不是男人！一群不识货的蠢猪！”
苏林满头大汗，心说这姑奶果真是读过书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啊，落落到这个地步了嘴皮子还这么利索。知道估计再问下去也闻不到什么，便按照卫宣的要求去账房取了二十金来交给沈婷。
沈婷看到满满一盘子金灿灿的金饼也是没想到卫宣说的让她支点钱买衣裳和首饰居然这么多。二十金折钱就是三四十万钱，这可是好几个中人之家的资产了，她沈家出事之前怕是也没有这么多家产。看来卫宣这也是准备在自己身上花本钱。想到这里她内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女人嘛终归是男人的玩物，这二公子虽然让自己去干的事情自己不情愿，但有了这么多金子倒是能够霍霍一点时间了。
想想自己当初，现在无非是让她去伺候一个外族男人，莫说这个男人还是单于，卫宣就算是让她去伺候普通市井贩夫走卒，拿出这么多钱财来可以购买多少女子啊？可是她怎么就是心有不甘呢？难道这就是书里面说的得陇望蜀？
苏林一心想拉*皮*条成功，现在看着沈婷前后情绪的变化，总觉得怪怪的，于是又多嘴说道：“沈家娘子，莫要怪我多嘴，卫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无论多得宠的婢女和妾室也不会一次得到这么多赏赐，看来二公子是十分看重你的。”
沈婷斜睨了他一眼说道：“好叫你知道，你这拉*皮*条的失败了，你家公子看不上我，准被让我去匈奴以身伺虎！”
啊！苏林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娘子却要送给那些匈奴蛮子？真是可惜了啊，难怪沈家娘子哭了，这……
苏林其实看到沈婷之后也曾经幻想过，万一公子看不上，能够求公子将沈家娘子赏赐给自己，但是现在打死他也不会说了。不过苏林可是没有胆子质疑卫宣的决定，也不会跟着沈婷骂卫宣，他只是尴尬地笑笑，一脸的无奈。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二公子是做大事的，这样安排必定有深意。于是问了下沈婷喜欢什么样的婢女，是自己去挑还是他带回来就出了房间。
沈婷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这个时代的女人选择并不多，莫说卫宣有恩于她，就算之前毫无瓜葛，落在卫家手里，现在要让她孤身一人去匈奴她也没有反抗的力量。而现在看起来卫宣除了对她的身子没兴趣之外，其他的方面还算没有亏待她。
后来几天沈婷大肆在安邑城内采买，好几次不死心穿着新衣裳去卫宣面前卖弄，结果无一例外失败了。不是她不诱人，纯粹是卫宣心中有事。
沈婷知道并不是卫宣不够男人，相反这样的男人将能很有可能成大事，她倒是想看看卫宣这样自律的男人，到底能够走到怎样的高度？只能无可奈何地跟着卫家的商队北上祸害于夫罗父子去了。
她听从了卫宣的意见给自己改了个姓，叫卫婷，身份是卫家卫肃的从子，嫁给陈留一户世家，但夫君早丧就回了安邑，这才被卫家安排送给于夫罗单于。
商队所有人都被告知此事，自然小姐长小姐短的叫着，让她还真的虚荣了一把。
只是这种虚荣的日子很短暂，从安邑到于夫罗的驻扎地并不远，她很快就要面对那个粗俗的匈奴首领了，想到这里她还是有点不甘心，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早点将卫宣拿下是一种失策。
想到这里沈婷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将于夫罗搞得家破人亡，最好是断子绝孙、亡族灭种，那样卫宣一定会很开心，说不得到时候就会表扬自己的功劳，然后和自己成就好事，她并不奢望卫宣还能爱上她，但要奖励总不过分吧？
可怜的于夫罗并不知道他的部落即将迎来这样一位恶毒心肠的大汉绝色美人。
第070章 美女换宝马
白虎堂的陈钟终于带着人回来了，他按照卫宣的吩咐离开安邑在周边郡县寻找名单上的人，其中三人倒是找到了，不过全是匠人，这让陈钟很是意外，他们是马钧、蒲元和郑浑！
好在自己说给三人在安邑俺家并且提供高工钱，三人惧怕卫家声名且陈钟等人个面色不善并没有更多选择就跟着来了。
原本陈钟以为这三人可能是手艺出众，没想到等三人到了庄园，自家堂主竟然对这三人比杜鹏等宾客还要热情和客气，不但给三人单独的住所，还分派了侍女，同时宣布今后这三位在庄园里但又吩咐，其他人都要老老实实地跟着干活。
卫宣不管众人奇怪的眼神，而是将徐晃那大斧拿了过来，然后给三人准备了几千斤生铁，木材无数，要求三位分工合作，分别打造兵器和农具以及传说中的龙骨水车。
负责龙骨水车的自然是马钧，卫宣这是准备近距离无限制压榨这位汉末、三国时期的发明家了。
马钧本来是很不爽卫家人的暴力的，沿途他可是一直被人绑着的，好在到了安邑，卫家二公子亲自接待，并且开出了三倍于老家的工钱，同时声称今后只要造出来一种新奇的东西就会得到奖励，大宅和美婢女都会有的！
说心里话，马钧不是看中那些奖励和婢女而决定努力工作的，而是这位卫家的二公子居然也懂得龙骨水车，还划出了草图，有了这样的草图，自己一定能够尽快做出样品来！接着就是根据各地给第农田距离水源的距离而分别制造大型和中小型龙骨水车。
而蒲元的任务是替徐晃改造一下大斧子，然后帮卫通和童渊等人打造几杆百炼长枪出来，要那种全身金属的。
蒲元见到大斧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这已经三十多斤了，卫宣居然让自己继续熔炼之外还要换成铁把柄，那岂不是将近四十斤了？
其他的要纯铁抢每一杆起码也是三十斤，不但到时候没人拿的起，关键是这要浪费多少生铁啊。
不过看在卫宣千里迢迢派人将自己绑架过来的份上，不，应该是礼遇有加的份上先试试吧，到时自己锻造出来的武器者卫家没人能用，或许自己还能有机会回乡。
郑浑的任务就要轻松得多，他只需要带着一帮铁匠打造普通的兵器和明年开春卫家所需的农具即可。当然二公子那种曲辕犁的制作比较复杂和精细，可能会浪费他很多时间。
三人都领到了任务自然就安静了下来。卫宣也是有心将他们培养成打过工间，所以投入是肯定舍得。
而卫宣委托寻访的法正和长既均见到气人却不肯前来，陈钟牢记卫宣的吩咐，留下钱财接济两人生活，长既不肯收，法正倒是收下了。
因为法正父亲新丧，故而婉拒了卫宣邀请他来高邑入卫家死穴的邀请。陈钟则按照卫宣事前吩咐留下两人专门守护法正。只待时事右边则会带着法正离了老家奔安邑。
庄园里的训练是枯燥的，所以当杜鹏等人听闻自家公子请来了大汉数一数二的匠人打造兵器的时候，所有人都缠着卫宣要给更换手中的武器。卫宣撂下一句话来，想要武器也行，比武场上见，不但自己的身手要出众，自己的连队的成绩也必须靠前才有优先选择权。
不过这些人本来就是以轻侠为班底，对于卫宣这样的排序并不觉得意外。
不行县的日子过得很快，卫宣大部分时间在庄园里亲自督促护卫的训练，最让这些轻侠和护卫们值得骄傲的是卫家二公子经常在早晨他他们一起晨跑，你没有听错，是一起，这件事情在后来的许多年都被这些家伙拿来对不断加入的新兵和无数后来的将军面前吹牛。就一句，当年我是跟二公子一起晨跑的，就会让许多不服闭嘴。
这一日苏林喜滋滋地跑过来找卫宣：“公子，公子，商队回来了，带回来了一百二十匹战马，还有单于于夫罗的感谢信！”
卫宣闻言大喜，抢过来苏林手中的书信，却发现是别人代写的，不过倒是很客气，大意就是感谢卫家二公子大气送来卫家女，匈奴从此将会与卫家保持友好，为了表达感谢特意送来战马做威谢礼。今后卫家在匈奴的贸易也可以享受八折优惠。总之看得出来于夫罗很高兴！
卫宣傻眼了，一百二十匹战马作为谢礼，不是商队用精制盐换回来的，是他用沈婷一个女人换回来的，看来沈婷这女人真是男人心目中的尤物，想来那年过四十的于夫罗常年与一群母猪在一起，突然遇到沈婷这种中原女子，还是有经验有姿色的少妇，肯定是惊为天人被迷惑住了估计是连续七天天不下床了。
卫宣算了算，自己只是出于内疚补偿了一些沈婷，在她身上投资了三四十万钱还是准备长期投资的，可是换回来的却是一百十二批战马，这可是价值几千万的啊！如果不是担心读者骂死自己，卫宣此刻就准备从江南挑选三千佳丽从匈奴、鲜卑、乌桓先等换回来三五万战马再说！
当卫宣跟着苏林来到庄园马厩的时候哪里已经挤满了人。一百二十匹战马的到来让许多轻侠和护卫忘记了卫宣的纪律。等卫宣走近了，所有人都是用火辣辣地眼神看着他，卫宣快走几步，然后也愣住了，这就是匈奴人的优势啊，别的没有，就是马多，而且是好马多！
这些战马比当日从徐晃养马场里购买的战马一点都不差，甚至许多战马还要高大强壮一些。
其中的二十匹显然是优中选优的。这让卫宣有一种错觉，这位单于这么大方怎么会沦落到在并州这种地方，应该逐鹿草原啊。
苏林则指着单独拴在一处三匹身高将近的马说道：“这是七先生特意交代的，说是于夫罗单于特意送给公子你的。”
卫宣顺着苏林的收支看过去，只见这几匹战马，不但身材高大，毛色也十分纯正，其中一匹马身如火炭，状甚雄伟。
卫宣心中高兴走近了一些，果然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
卫宣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接着扭头看向苏林，苏林明白公子的意思连忙回答道：“早就人请人量过，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卫宣心中大喜，甚至觉得于夫罗是不是搞错了，将吕布的赤兔马偷到手送过来了，迫不及待走上前从一名从杨县过来的养马人手中接过来缰绳，完全不顾苏林的劝阻飞身上马，抖动缰绳瞬间出了庄园，接着沿着庄园酣畅淋漓地跑了三圈，顿时诗兴大发：“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正在马厩里看马的杜鹏等人见得卫宣如此，心中也是感叹，果然是好马！有这样一匹战马陪伴，战力怕是瞬间就会提升一个档次。
苏林也是个有眼力的，见得卫宣高兴趁热打铁说道：“好马都改有个响亮的名字，公子不如给它赐个名字吧。”
卫宣心情大好，从马背上跳下来将缰绳扔给苏林说道：“此马通体似火，就叫燎原火吧。”
他本想叫赤兔马，可是总觉得哪里还是差一点点意思。也不知道是差在哪里！
众人闻言纷纷起哄叫好。对他们来说这马叫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不可能轮得到它们。
卫宣再次回到马厩接着看向另外一匹战马，这马通体乌黑，四肢修长，筋腱壮实，四蹄雪白，好似云中踏雪，背长腰短而平直。卫宣脑海里突然冒出来四个字：踏雪乌骓。
卫宣看得出来它比旁边的燎原火丝毫不差，甚至还要强一些，它野性难驯桀骜不驯地看着燎原火和卫宣等人。旁边的人和马都感受到了它的轻视！
征服欲一向强烈的卫宣见其骨相俊朗，神骏非凡，断定乌骓为绝世好马。和乌骓于马厩里相视而立，世界慢慢凝视缩成一点，跌到各自的眼瞳里，顿时惺惺相惜。乌骓马似乎猜测到卫宣想要干什么仰头不停的嘶鸣，龙吟般的厚重鼻息声一重接一重，似乎表示它的兴奋。
它前蹄触地头颅高高扬起，骨子里的高傲好像想和卫宣较量一番。卫宣穿越以来四书五经是一本没有摸过，但是强身健体却是一日没有拉下，此刻虽然个人勇武不如杜鹏等人，但却也不想输给一匹马！
卫宣从旁边解开缰绳飞身上马，疾驰朝着庄园外而去！杜鹏等人爱看热闹，也纷纷上马跟在其后。
荒凉的田野在卫宣身前快速倒退。
卫宣不敢大意，福低身子包住马脖子，乌骓兴奋的斯鸣着越跑越快，有时候还来个人立，非但没把卫宣甩下身子，反倒汗流浃背，急喘吁吁。
奔驰了一阵，卫宣觉得差不多了，忽然用手拦抱住路边碗粗的树干，双脚紧夹马腹，想要让乌骓动弹不得。谁知乌骓天生神力，它奋力挣扎，用雪白的蹄子刨地猛蹬，仰嘶不止，竟将那碗粗的树杆连根拔起！
这让卫宣大吃一惊，不过拔出树干的乌骓似乎也放弃了抵抗，而是低着头开始慢慢前行，这时候后面追上来的杜鹏等人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胯下的沾满根本就追不上乌骓，要是自家公子被马摔下来可就麻烦了。
第071章 山雨欲来
卫宣调转马头，轻轻抚摸踏雪乌骓的后背仰天大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身后众人莫名其妙，想不到一向谨慎的二公子，今日见了接连接连疯癫，匆匆赶过来的苏林更是一脸的玩味，想当初自家公子见了尤物一般的沈家娘子居然不吃，将他送给匈奴于夫罗。现在为了几匹马居然如此兴奋，诗兴大发。
哎人生真是难以预料，贵公子的世界真心不懂。
卫宣似乎也感觉到了众人的情绪，继续说道：“此马酷似霸王的踏雪乌骓，我变给他取名乌骓了，不过为了告诫我和它还是要记住下面的话：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众人：“……”
兴许是卫宣连续两次试马的结果让旁边的白马明白了一些什么，它已经收起了心中的桀骜，如同普通战马一样地，然而却躲不过卫宣犀利的目光。
他虽然不会相马，但能够被于夫罗列为同等礼物一起送来，当然不同凡响。
不过看到杜鹏等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想了想对苏林说道：“将燎原火给公明送去，其他两匹先留着。嗯，那边那二十匹……。”
苏林也听说过卫家二爷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来自杨县叫做徐晃徐公明的年轻武人，现在听卫宣这么吩咐，自然十分羡慕那徐晃，二公子有好东西都是先想着他啊。
杜鹏等人却是在等着卫宣的下文，卫宣扭头看了众人一眼说出了杜鹏等人欲哭无泪的话：“苏管事，那边二十匹战马按照成绩来分，正旦之前进行测试，谁认得字最多谁先挑！”
苏林笑了，很是同情地看着杜鹏等人，他知道自家公子对这些人很客气，这些战马大部分是要给这些人的，可是公子这一招也太损了！看看这些大邪门之前还一脸兴奋，现在全部哭丧着脸。
卫宣虽然还有点舍不得沈婷，不过看到她一人就换回来这么多的战马，卫宣要说心中不高兴是骗人的，有了这一批战马，卫家的护卫队至少有一百四十匹战马了，只要不是长途征战，一人一马，就可以组建起一支小规模的骑兵。
徐晃在卫宣的劝说下也决定暂时留在在安邑，所以当苏林派人将高大的燎原火送到他身旁的时候他也是眼前一亮。得知是卫宣送他的，自然心中欢喜。他知道卫宣是欣赏他的武艺，但是这位卫家公子却没有那些高门子弟的狂傲，处处将自己当朋友一样对待，尤其是他得知是卫宣的从妹看上了自己卫家人准备将她许给自己的时候对于卫宣的感激没法形容，只想着只要有机会就要好好地磅卫宣做事。
卫宣暂时确实不需要徐晃做什么，只是每次遇到徐晃休沐就派人请他到庄园观摩护卫训练，在给连排长们讲兵法课的时候徐晃觉得自己受益匪浅。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对于卫宣来说，坏消息就是安邑城外不断增加的灾民，由于闻喜、大宁、杨县等地已经开始赈灾，安邑周围的灾民多半从襄汾和平阳而来。
而今年冬天特别冷，阴雨连绵，偶尔还来一场大雪，却是一直不曾天晴。饥饿与寒冷双重压迫下，许多人干脆投靠了太平道。
太守府依然风平浪静，没有购买粮食赈灾，也没有下令各县缉拿太平道首领。或许在太守阴德看来这样的平静是他所希望。
冬日难熬，但正旦还是在人们的绝望和期盼中来临，汉代习俗，正旦这样的日子为家这样的大家族能够赶回来的子弟都要到祠堂里祭拜祖先的。而闻喜令卫觊也提前回到了安邑。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卫觊也是对太平道的渗透忧心忡忡，好在闻喜的裴家和毌丘家两个大家族带头在城内外赈灾，至于那些太平道的小头目，白虎堂将名单提供给卫觊，卫觊不是阴德，对于自家人自然是十分信任的。所以目前闻喜比安邑倒是更加安全。
为了参加卫宣延迟的婚礼，三位姐姐都带着人回到了安邑，其中大姐还带来了钟繇的长子钟毓。整个卫府也因为三位远嫁的小姐的到来变得格外热闹。
三位姐姐虽然不是护弟狂魔，但听闻了卫宣这些时日的事迹自然欢喜的不行，尤其是卫宣为了救父亲的壮举，让几个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的姐姐想着法子要好好帮一帮这个弟弟。不过目前她们能做的也许就是写信给自己的夫君让他们为自己的二弟扬名。
正旦祭祀是卫家每年都会进行的重要仪式，所有在安邑的成年男子都被要求参加，卫家也终于意识到河东第一家族卫家的庞大，一个个高冠黑衣，年纪大一点的或乘着马车、牛车，年轻如卫宁、卫峥、卫宣等人则是骑马，卫宣没有选择那匹拉风的踏雪乌骓，而是挑选了一匹普通的战马跟在人群中。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和马蹄踏踏，卫宣突然觉得卫家这不是去郊外祭祖而是在全成百姓面前游行示威！
卫家确实是在示威，平日里神出鬼没的卫家白虎堂大部分成员也出现在队伍中，他们或狡诈如狐，或面含杀机，这种人多，再看看前面那些高冠博带的官员或者即将出仕的卫家核心子弟，甚至连太守阴德都是这么想的，卫宣确实心中感叹，如此强大的卫家到底能不能扛得住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即便是抗住了，今日出行的卫家男子还会剩下多少？
由于事先安排妥当，几百名卫家护卫散落在街道两旁，并没有出现当街刺杀卫家人那种剧情，不过卫肃对于卫宣提前暴露卫家的护卫力量有点不满。
卫宣也不解释，卫家的护卫力量当然没有完全暴露，但时不时地展露一些实力，潜伏在安邑城内的太平道信徒必定会蠢蠢欲动。
这样以此震慑，至少许多屑小不再敢欺负卫家人。
祭祀之后回城卫家宗主太师卫肃更是亲自主持宴会，今天的宴会上毫无拘束，甚至还出现了许多酒疯子，本性暴露无遗。
不过卫宣没有全程参加，他很忙，非常忙，因为过了正旦就是春天，白波军二月起义迫在眉睫！
因为正旦，卫宣也终于再次名正言顺地登门拜访蔡邕和看望蔡琰。何为家热闹非凡的祭祀比起来蔡家客居安邑自然就要冷清许多。
而卫家和蔡家也最终决定卫宣和蔡琰的大婚日期定在三月十二，正值春暖花开之际算是一个好日子。可卫宣一听这个日期，心中感叹，这次怕是又不能如期完婚了，因为如果他没记过的话，白波军应该开春二月就要起事，一个月内不被白波军攻陷安邑就不错了，是根本不可能彻底镇压白波军的。白波军不被打退之自己和卫家如何操办大婚？
不过卫宣也并没有站出来反对，因为就连府里很牛逼的左慈道长也不可能卜算到白波谷的事情，自己说出来众人肯定以为自己失魂症没好利索。
蔡琰到安邑也两个月了，蔡邕来了也一个月了，总不能让蔡家的亲戚一直住在安邑。
所以卫家和蔡家都是按照这个日子在进行准备，原本卫肃是想着在安邑城内再另外建设一座新宅子的，被卫宣拒绝了，表示将自己现在住的小院翻修一下再添置一些家具就可以了。这样一来大婚之前他也就可以名正言顺躲到庄园里去。
因为蔡邕在，正旦拜访还是必须的，卫宣这次登门拜访蔡邕的礼物是一首自己用隶书写的七言诗，汉代还只有宣桃符的习俗并不张贴春联，卫宣纯粹是为了了却自己心愿。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要是被蔡邕逮住谈古论今甚至直接议经他就惨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样的诗歌在这个时代虽然少见，但因为切中时事，能够流传下来的水平肯定是不错的，至少出自一个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足以见到卫宣的诗词功底，而且是隶书，蔡邕还算高兴，但蔡邕毫不避讳地告诉卫宣他觉得卫宣送给蔡琰的诗略显浮夸。
不过蔡琰却很喜欢，因为这是一首夸赞美人的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被未婚夫夸赞为天下绝色，就算父亲一再说浮夸，却坚持将羊皮纸书写的这首诗挂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日日欣赏。
卫宣心说老丈人觉得这就是浮夸了，等到那日大婚我将曹子建的洛神赋用到琰儿身上，看你怎么想。当然这是卫宣自作聪明的转移大法，希望蔡邕认为他比较擅长诗赋而不是经传。因为诗歌他可以剽窃，但经书他真的懂不了多少。尤其是跟着时代的读书人说话总是引经据典，他的脑细胞可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还是剽窃一些诗歌来的简单。
第072章 赵云来了
不过欢乐祥和之下掩盖的却是河东进一步的糜烂，虽然正旦过后天气会越来越暖和，但许多百姓家中的粮食也会越来越少，如果说以前是乌云压顶，那过了正旦就是风雨欲来风满楼。
卫家的粥棚已经增加到了四个，粮食的消耗也逐渐增大，但依旧是杯水车薪，安邑城内居民七八万，城外灾民的人数也达到了一万多人，卫家等家族出面在城墙外的几个地方建造了简单的窝棚安置这些灾民，每天依旧有不少人冻饿而死。
这还是卫家等大家族雇佣不少青壮做工，不少人趁机低价购买奴仆，不然现在的安邑城外的灾民怕是还要翻一倍。
正旦刚过，安邑城外就有几十名百姓冻饿而死。即便如此还是有灾民源源不断地朝着安邑而来，因为毕竟安邑是河东治所，是太守所在。老百姓最朴实的想法就是县城管不了他们，太守总会管他们。如果有可能他们还会选择去长安和洛阳。
期间主薄裴盛和功曹卫宁也曾经多次上书劝说太守阴德放粮赈灾，太守阴德在金亮等人所谓的开春后可能更严重的诱导下无动于衷。
卫宣甚至也厚着脸皮求见阴德，却屡次被拒，甚至被金亮等人冷嘲热讽卫宣危言耸听多管闲事。
卫宣只能说服卫家人尽可能多地从外地购买粮食，能救一人是一人，不过看到太守府那帮人看自己于眼睛里写着杞人忧天的样子，卫宣才能深刻体会到屈原那种举世皆醉我独醒的凄凉。若不是卫肃告诫，卫宣还真像一刀砍死阴德，自己做主。
当然卫家除了大张旗鼓地赈灾之外却也在悄悄地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将粮食逐渐转移到盐池和安邑城内卫府地窖之中，城外的庄园里只留下了将近千人半月的粮食，卫家许多人都不明卫宣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卫宣坚持如此，而且开始加固卫家在安邑城内的府邸，俨然就是战争即将来临。
若不是这其中大部分是卫宣自掏腰包，就连卫家人都无法理解这位二公子为什么要如此。
正月又是阴雨连绵的一个月，自从年前卫宣辞去督邮之后再也没有人传播什么杀戮太重的谣言了。所有人都不傻，太守府也不敢太放肆。
而太守阴德也再次向卫肃表明态度，今年的举孝廉有卫宣一个名额，这算是遵守承诺，或者在外人看来是补偿卫宣。不过卫宣却对太守府的举孝廉却并不在乎，因为他确定太守阴德应该等不到举孝廉，白波军一起，他不是逃跑就该被朝廷问罪。
众多坏消息当中也有一个好消息，这一日卫宣正在庄园里摧残护卫，却有安邑城内的一名下人前来报告：“二公子，三公子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他赵师兄来了。”
卫宣刷的一下跳起来抓住那人的衣领问道：“你说谁来了？”
“三公子的师兄赵云，据说是从冀州来的。”
我屮艸芔茻，卫宣这回终于不淡定了，去年童渊未受伤之前，原本是想带着卫通去一趟常山的，结果路上气急败坏的王越，童渊因为受伤在安邑卫家养伤一下就是几个月，卫家专门安排了人去通知赵云，免得他苦等，不曾想这位居然亲自前来安邑，这是心中挂念师尊啊。
虽然这当中有卫宣的谋划，报信的人肯定会告诉赵云三五个月童渊是下不了床的。但如今赵云真的来了安邑，卫宣自然还是有点激动的，如今徐晃被自己的从妹套牢已经算是囊中之物，接下来如果能够拐带赵云在身边，那么将来不管是白波军、于夫罗还是董卓，无论他们怎么折腾，自保的胜算应该会大许多。实在不行带着两员虎将去投靠曹老板，总归是能够保住卫家的。
所以卫宣激动是正常的，如果说三国第一才女蔡琰是命运的安排，那么赵云这种他志在必得的猛将出现在身边就绝对不能错过。
想着前世看过的三国志、三国演义，在三国时期的各路英雄中，卫宣最喜欢的名人当中就有赵云。
赵云人称“常山赵子龙”，忠勇未名于天下，对蜀国对刘备忠心耿耿。他从二十多岁起就追随刘备南征北战、奋勇杀敌。他身经百战、所向披靡，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不动摇那份忠心，直到白发苍苍仍为蜀国四处征战。他一生中立下了无数战功，为蜀国的江山社稷耗尽了心血，堪称忠义的楷模。
赵云勇冠三军，许多好事者曾经将三国猛将排名，就有一吕二赵的说法，令人一眼的是巅峰时期的赵云没有机会和吕布单挑，不过吕布如同彗星一样划过汉末的天空，在诸侯混战中败亡，赵云却是是赫赫有名的蜀国“五虎上将”之一，人称常胜将军。长坂坡单骑救主，他在十万大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众多曹军名将与他交手，却奈何不了他。在许多危机关头，赵云挺身而出，凭着一身好武艺和过人的胆识，反败为胜，击溃了敌军。赵云勇猛无敌，卫宣打心底里佩服他。
赵云不仅有勇更有谋。他多次陪伴刘备和诸葛亮外出，无论遇到多么危急的情况，他总是机智应对、化险为夷，每次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当马谡大意失街亭时，赵云奉诸葛亮之命断后，他沉着地带领后卫部队，成功地击退了二十万追兵，还缴获了大批物资，令诸葛亮和众将喜出望外。赵云以智谋取胜的战绩数不胜数。赵云曾经还劝说刘备进行屯田，可见他不是吕布那种一味地勇猛。和吕布比起来他更帅，更加忠义更加儒雅！
如果按照历史原来的轨迹河东的卫仲道和出身常山投靠刘备后大部分时间在徐州和荆州、益州征战的赵云是没有交集的。但这一世卫宣开了外挂，左慈将童渊拐带来了安邑，自己有幸跟随童渊学艺，弟弟卫通更是被童渊收为弟子，再加上王越帮忙将童渊留在了安邑，如今赵云更是来了安邑，这是近水楼台，和这个时候可能已经跟着刘备在平原的关羽、张飞比起来，赵云不但性格更好相处，还因为他出身中产之家，与士人有亲近感，不像关羽那样出身贫寒却天生孤傲，看不起士人，难以亲近。
卫宣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骑上踏雪乌骓，牵着另外一匹同样是于夫罗送的战马，朝着安邑城飞奔。
卫宣来到卫府门口的时候，看门的奴仆都是很意外，二公子一直在庄园里，最近很少中午回来，这一回来还带了两匹雄壮的战马。
卫宣自然没心思和府里的下人们纠缠，直接来到了卫通的独立小院，却发现院子里也拴着一匹马，不过似乎有点黑，还有点瘦，想来这应该是赵云骑过来的这还来不及收拾。
卫宣平抑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整理了一下着装，将两匹马交给卫通院子里的小厮，让他看好战马，迈着大步朝着童渊的房间而去，门没有关严实，卫宣直接推门进出，一边关门一边笑道：“童师今日感觉如何？”
卫宣一边说一边看向童渊的床榻边，床边果然围着两个年轻人，一个自然是自己的弟弟卫通，另外一个不用想肯定是赵云了。
童渊面露微笑：“仲道有心了，老夫其实早已无大碍，若是坐马车应该是可以远行了。”
卫宣摇摇头说道：“童师，莫说你身体尚未康复，就算是完全康复了，不参加宣的大婚，宣必将抱憾终生啊。所以你是不能走的哈。”
卫宣说的夸张，表情却很真诚，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想让童渊太早离开。
童渊也早已领教卫宣的热情和无赖，说道：“仲道啊，卫家海内望族，你和蔡大家郎才女貌，金玉之合，有没有我这糟老头子在场那是没有半点关系的。你若是要学枪法，我这些诏式你也学得差不多，后面的都是绝招，你前面的基础不牢固可是学不了啊。”
卫宣似乎被童渊看透了心思一般，挠挠头像个大男孩害羞一样的走近了几步这才看着赵云好像才发现他一样问卫通：“通儿，这位是？”
卫通早就忍不住了，自己家这位二兄日日念叨赵云赵子龙，今日自己派人去给他送信，他还真忍住真是难得。
不过卫通还是很配合地站起来为赵云介绍道：“师兄，这是通二兄。”
赵云也跟着站起来朝着卫宣鞠躬行礼：“云见过二公子，感谢卫家和二公子这些时日对师尊的照顾。”
卫宣摆摆手，朝着此人看去，那真是好一个大帅哥！身高约莫八尺两寸，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剑眉星目，刀削斧劈一样刚毅的脸庞上此刻却面带友好的微笑，后世勇猛著称的他此刻却是一身儒士打扮，高冠博带，一身黑衣，腰悬宝剑，怎么看都像是当年跟着郑玄游学的自己。
这多少有点让卫宣嫉妒，毕竟武艺上卫宣自认武艺这辈子估计是追不上赵云了，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出自名门，是一名士子！现在赵云一身士子打扮让卫宣情何以堪。
最让卫宣惊讶的是赵云千里而来脸上虽然略带疲倦，但是头巾和外衣却一尘不染，显然是进门之前更换过的。
第073章 赵云战徐晃
赵云高大威猛，一字：帅，两个字：很帅，三个字：非常帅！如果非要将赵云的帅评个标准的话，卫宣的应该快赶上自己了，好吧，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了，卫宣是绝对不会承认赵云比自己的帅的，应该他觉得自己应该比赵云要小上一两岁，年轻就是资本！
卫宣也知道自己这样打量一个刚见面的俊朗男子不太好，于是连忙回礼笑道：“童师是因为助我卫家而受伤，师兄不责怪我等已是宽宏，怎么还如此客气？千万莫要二公子二公子的叫了，你我年龄相仿，叫我仲道即可。”
童渊连忙说道：“仲道，不可如此，子龙当比你还小两个多月，该是他称呼你为兄长才对。”
卫宣诧异，看来这一千多里走下来赵云也是被风雪摧残。不过童渊说的也有道理，卫宣按照卫通的辈分来论资排辈，应该叫赵云师兄，这是自谦。童渊让赵云随卫通称呼，自然该叫兄长，加上卫宣比赵云年长。所以卫宣称呼赵云为师兄赵云是不应该接受的。
卫宣无奈只好说道：“那便各自称表字吧。”
赵云含笑不语，旁边的卫通忍不住插嘴道“师兄你是不知道，二兄这几个月来可是没少念叨了，总是人前人后说什么常山赵子龙，文武双全，此生若是能够见一面便是无憾了。”
赵云略微有点惊讶，自己在郡内倒是小有名气，但是海内望族的卫家二公子远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之前听说过自己，他看向了自己的师傅童渊。
童渊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在卫宣和卫通面前吹嘘的。赵云再次看向卫宣，卫宣也不解释笑道：“子龙不远千里而来，如今也见到童师了，就暂且放心吧。若是得闲了可以在安邑城内外逛一逛，宣愿做向导。”
赵云微微点头，他之前也问过童渊了，当初和王越之战受伤的都是外伤，早已经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就是好好养伤即可。不过这样一来，一时半会童渊肯定去不了冀州，自己也只能暂时住在安邑了。
赵云刚想到这里，卫宣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子龙，通儿这院子有点小，往日里为了方便，就让童师暂住这里，现在你来了，就住我哪里去。”
卫通看着自己的二兄，心说我还想等着赵云是兄来了多跟他切磋枪法呢，这二兄似乎比我还急切。
赵云闻言连忙说道：“云听闻二公子……听闻兄长即将大婚，云岂敢打搅？”
卫宣笑道：“准备用来大婚的院子就在通儿的后面，不过这段时间我也不住那里，我住在城外庄园里，距离安邑成不远，为了方便我给你带来了一匹好马，保证不耽误你每日跟童师请安。”
赵云有点犹豫，童渊却是说道：“仲道既然如此安排，你就住到城外去吧，这卫家什么多好，就是人太多了，城外清静些，你这一路行来想必也是疲倦得紧，不用日日前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先好好休息几日。”
师傅这么说了，赵云也不好多说，他心里猜测师傅童渊肯定是有深意的。于是便跟着卫宣来到了门外，然后他就看到了卫宣带来的那两匹战马。
正如卫宣猜测的那样，赵云一眼就看中了踏雪乌骓旁边那一匹白色的战马！眼前也是一亮！
此马通体上下浑然一色，通体雪白，没有半根杂毛，犹如白雪落满身体，赵云架在常山，自然也是懂马之人，知道这马来源不简单，血统高贵，是极品中的极品。
赵云走上前去，仔细查看，发现此马脖子周围长毛，而且十分茂密，之前遇到卫宣、杜鹏等人靠近它犹如雄师一般，性格却十分暴烈，今日却变得十分很温顺。并不排斥赵云的靠近和抚摸。
卫宣见状很是意外，心想这大概就是缘分，于是想起了于夫罗表早的那个故事，于是小道：“子龙，
据说，此马在夜间会在发出银白色的光，如果有月光照在身上，更是绚烂夺目，犹如照夜玉一般，故得名照夜玉狮子马。
赵云看了看照夜玉狮子，显然很是喜欢，可是回头却对卫宣说到：“此马如此名贵，云不敢受!”
卫宣心说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虽然徐晃也是个斯文人，可是得到燎原火之后不是婉拒而是牵着马到庄园里来跟自己的赛马。不过两人出身不同，性格迥异，卫宣也不会分出个高低而是笑道：“宝剑赠英雄，只是宣手里没拿得出手的宝剑，想着子龙千里奔波，将来跟着童师带着通额日游学，这有一匹好马也就省下些许体力。”
见到赵云还在犹豫，卫宣已经将缰绳解开递到他手中，然后自己走向了踏雪乌骓说道：“走，随我去安邑城内外转转，顺便帮你介绍一下另外一位我河东豪杰。”
赵云推辞不过只好跟着卫宣上了马，一黑一白两匹雄壮的战马载着两位翩翩玉公子走在安邑城呃大街上立刻就吸引了红人的目光。不过马背上的两位与工资却被城内外的灾民所吸引。
当再次路过卫家在城外的粥棚的时候，赵云终究是忍不住赞叹道：“云这一路行来，进入河东之后就听闻兄长你的威名，云原本以为卫家虎是你的真实写照，可是看看这些灾民，虽然很凄惨，但总比那些曝尸荒野的要好的多，杨县、大宁、闻喜和安邑却因你而养活了几万人。云在闻喜还听闻了劝赈歌，仔细打听才知道是兄长所作。”
说这话，赵云在马背上又朝着卫宣拱了拱手，分明是态度十分恭谨，先是为卫宣的高尚情操折服或者说是在替这些灾民感谢卫宣。
卫宣心中复杂，高兴的是赵云似乎被自己打动，这样下去自己拐带成功的机会大增。难过的是眼前这些灾民还不知道能够熬得住几天。
想到这些灾民，卫宣痛心说道：“奈何阴河东对郡被灾民视而不见，哎……”
赵云知道他欲言而止是不想在他人面前多说曾经的上司，于是安慰道：“兄长，你师出名门，有真才实学又是名门之后，说不得不久之后就会别举孝廉为朝廷所用，将来牧守一方也就能够多为百姓谋福利了。”
“子龙过誉，如今这世道，宦官弄权，盗贼横行，想来你从北方而来也一定对太平道在河东的渗透有所感触，如今的河东已经糜烂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当年之巨鹿啊。”
赵云并不知道白波谷即将起义，也不好评说太平道和河东局势，只能安慰卫宣，两人很快就来到卫家的庄园，柏树正带着击败护卫队在绕着庄园跑圈子，早就过来的徐晃得知卫宣中途离开也是纳闷，现在看着两人骑马回来也是眼前一亮。
赵云老远就看到了燎原火马背上的徐晃，笑问道：“莫非这位就是河东豪杰？”
卫宣点点头：“此人是我任督邮时在杨县认识的，不过他快成为我从妹夫了。”
赵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和许多人听到徐晃要娶妻卫家女一样的反应。
徐晃站在庄园门口也是看得清楚，习武之人惺惺相惜，赵云身上那种气质他老远就看出来了，而卫宣能够将那照夜玉狮子给此人骑乘，必定也是身手不凡。
等到了门口，卫宣连忙替两人介绍，徐晃比赵云年长几岁，都是高手，胯下战马都是宝马，徐晃自得知赵云就是童渊大侠的弟子的时候心情也涌出一种羡慕之情，于是试探性的问道：“督邮，晃，这几日闲得慌，不知道能不能与童大侠的高徒切磋一番？”
卫宣看看赵云，看看徐晃，想跟徐晃说我子龙赶了上千里才到安邑不久，不如让他休息几日再说，却听得赵云笑道：“来的路上就兄长多次说起公明兄，云正想请教。”
得，这俩真是王八看绿豆，没自己什么事情了，旁边的杜鹏等人听说此人就是二公子所说的赵云，又听得赵云要和徐晃比试，一个个都兴奋起来，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当中无数人无数次次挑战过徐晃，但包括杜鹏在内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于是众人呼啦一下全部跑向演武场，正在绕场地跑圈的柏树等人也被人叫住了。
等卫宣三人来到演武场的时候，场外已经挤满了卫家的护卫和一些看热闹的庄奴。
赵云终于明白师傅那句卫家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多是什么意思了。师傅觉得庄园里应该清净，现在看来这里似乎更热闹。
不过赵云和徐晃显然都早已超越了容易受到外部干扰的那种境界，经过短暂的商量，两人决定先比试一下拳脚，然后等苏林拿来盔甲再比试刀剑。
卫宣也很好奇，徐晃和少年赵云到底哪个更厉害些，要多久才能分出胜负。还有徒手、步战和马战到底受到什么因素的影响。
很快众人就大饱眼福，两个身高均超过八尺的年轻人站在演武场中央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先前在门口微笑相对的两个人此刻都凝目注视这对方，移动也不动。
徐晃一身短打，身材更魁梧，赵云一身黑袍虽然已经脱下，更像是一个士子。众人很好奇赵云如何才能抵挡得住徐晃的冲击。
第074章 难分胜负
过了许久，就在众人的眼睛都快要觉得累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动，或许是两个人同时动了，徐晃张开双臂像一只大螃蟹扑向了对方，两个拳头就像两个铁榔头一样前后迎面砸向赵云，赵云眼疾手更快却是一侧身来到徐晃左侧，让过徐晃前扑，双拳头架在胸前接住了徐晃咋过的两个拳头，然后往上一送，将徐晃推开，随后再次侧身到了徐晃身后同样挥出自己的拳头。
徐晃也不敢大意，连忙收住脚步，半转身左手化拳为掌先出护住自己的身侧，，右手成拳跟上，接着才是脚底下转向与赵云对面……
两人你来我往，一会是两人缠在一起，一会是各自后退分开，每一次都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旁边众人看的甚是过瘾。杜鹏挤到卫宣跟前指着场地中两人笑道：“公子，这位童大侠的弟子手上功夫也不差啊，出人意料。”
卫宣明白杜鹏的心思，他分明是说要是这两人徒手不分胜负能不能让他上去试试。卫宣瞥了他一眼笑道：“如今你也该知道人外有人了，子龙远道而来，如果在战场遇到他你觉得会如何？会有人自动放下武器跟你徒手比试吗？”
杜鹏低声道：“比试兵器我们没有他那么好的师傅。”
“是不是还想说没他那么好的战马？要不踏雪乌骓借你？”
杜鹏心说这可是你说的，却听得卫宣继续说道：“子龙真正让人佩服的并不是他的武艺，而是他的勇猛，这一点云蛟你倒是也不输人。”
杜鹏咧嘴傻笑，也不管卫宣是不是安慰他，能够让二公子夸赞他很满意。
卫宣接着说道：“其实你们这些家伙早就不应该缠着公明了，他若是和你们一样的年纪，嘿嘿看看你们谁比他更狠更勇猛！还有子龙，他今年不过十八，等他倒了公明这个年纪你们还会被他甩得更远。”
杜鹏无语假装被场上的闭上吸引不载说话，卫宣也注意到场地中央两人你来我往，并没有出现一面倒的局面。但逐渐的徐晃似乎占据了伤风。说待敌赵云还是吃了年轻体格的亏，若是再让他长三五年，和徐晃一样，那么今天的情况可能就要反过来，不过差距似乎微乎其微。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林和另外两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卫宣一看，铠甲到了，于是拍了拍手叫停了场地中央两人笑道：“穿上铠甲用木抢和木刀比试一番如何？”
徐晃也知道自己可能占了体能上的优势，而童渊是枪法大家，赵云自然枪法上的造诣更高，他是想看看赵云的真本事，有点为难地看看卫宣，赵云也明白徐昂的心思笑道：“木抢太轻了既然有盔甲，就还是用各自称手的兵器吧”
徐晃点点头大笑：“正该如此！”
这下轮到卫宣不能理解这些习武大家的心思了。于是赶紧让人去兵器库将原本准备送给童渊和卫通的两杆长枪拿过来让赵云自己挑，而徐晃的大斧子也早就让蒲元大师重新锻造过，根据徐晃的要求换了铁把柄，三十斤变成了三十八斤。
等到两人披挂完成骑着马再次入场，众人眼前再次一亮，除了抢人眼球的两匹宝马，两人手中的武器也会格外醒目，而身着盔甲的两个年轻人更是英武不凡！
徐晃的大斧子众人早已熟悉，而赵云则挑选了一杆通体黝黑的龙胆长枪，配合着胯下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战马和武器都闪闪发亮。
如果要是开特效拍摄效果肯定极佳！
两人在经过简单的场地适应之后就战在一块，只见那镔铁长枪在赵云手中旋转虎虎生风，胯下战马逐渐加速冲向燎原火。
等到两马即将交错而过的时候，赵云出现在徐晃则左侧，双手握抢直接砸向了徐晃。
徐晃也是屏气凝神，双手举起宣花斧横在头顶挡住了落下来的长枪。
两马交错而过跑出去一阵同时勒马回头再次冲向了对方，这一次是徐晃主攻，大斧子被徐晃单手持着从左侧横劈向赵云腰部，赵云双手握住长枪，一扭身，长枪呈上下道理状态，挡住了大斧子的去势。
两人相视一笑，看来应该对对方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一个大致了解，然后从第三回合开始不再是打马交错，而是奔驰到跟前双开开始了缠斗。
这一下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之声，也苦了胯下的两匹战马，被他们的主人从空着在场地上腾挪扭转，是最消耗战马体力的。
大约持续了三十回合，却不见其中任何一人击中对方，不过看看他们胯下的战马就知道马背上的两个人你肯定是较上劲了。兵器碰撞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很快又是二十回合过去，双方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但每一次碰撞兵器都会发出响亮的声音。卫宣再是外行也知道两人已经到了高*潮。
虽然谁也没有击中谁，但是看得出来两人似乎已经用了大部分实力，因为到目前为止燎原火与照夜玉狮子是众人见过最好的战马，此刻几乎同时有点气喘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分开，让两匹宝马稍作歇息，然后再次缠斗在一起，这一期，赵云的枪法似乎更加犀利，徐晃大斧子砍出去的力量似乎也在追案加大，因而场地中央的金属交鸣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
卫宣则是担心两人体力，万一伤了谁都不好，也是拍拍手将两人叫停，杜鹏在一旁小声脉源道：“二公子，你看他们两人意犹未尽的样子，起码再战一百回合不成问题。”
卫宣瞪了一眼他笑道：“要不换你上去？你选谁?”
“这……”杜鹏虽然勇悍，但是不傻，场上这两人这是切磋散发出来的气场和表现出来的武艺都超出了他的想想，选谁都是输，而且可能会很难看，因为这两个人的武器都是长兵器，杜鹏更擅长用刀。
两人来到卫宣跟前，徐晃笑着说道：“子龙兄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晃佩服。”
赵云也是客气地说道：“真要在战场上拼命公明兄的斧子杀伤力更占优一些，稍有闪失被你击中就麻烦了，压力很大啊。”
徐晃摇摇头：“我和战马熟悉已经许久，子龙兄今日才来，而且路途劳累，晃晃占了大便宜！若是同等条件，五六十回合内晃必定落败！”
卫宣恍然，战场上决定胜负的因素很多，从徐晃这句话看起来过分自谦，现在的赵云还是比徐晃要厉害一些，因为燎原火与他磨合时间确实比赵云与照夜玉狮子长。再加上徐晃的兵器是自己习惯的斧子，长短、重量都刚刚好，就是不知道赵云是否习惯这长枪。
于是问道：“子龙这枪如何，还称手吗？”
赵云说道：“稍微轻了一些。”
众人哑然，以前都觉得徐晃是个怪物，现在看赵云也是个怪物。
卫宣却并不在意，而是认真地问道：“长短可是合适？”
赵云点点头：“长短刚好，而且看得出来是大师打造的。”
卫宣趁热打铁：“那子龙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我让大师重新给你也打造一杆。”
“这样破费不好。”赵云看着卫宣说道，这卫家二公子热情地确实有点让人受不了。
卫宣连忙解释道：“铸造大师就在这庄园里，精铁也是现成的，你具体有什么要求还可以跟他当面说。你这刚才使用的长枪原本是我送给通儿的。”
赵云摇摇头：“还是算了。”
卫宣知道赵云的为人，也不坚持，而是悄悄第将苏林叫到一边吩咐下，无论如何要尽快给赵云打造出一杆承称手的长枪来。
虽然赵云和徐晃没有分出胜负来，但众多宾客和护卫还是大呼过瘾，他们今日才知道还有人能和徐晃这样的高手对战如此之久。看来者卫家确实是海内名门，随便来一个客人就这么厉害。
接下来卫宣和徐晃领着赵云参观演武场和整个庄园的训练场所，很显然赵云对于卫家庄园里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是感兴趣，不过和其他人不一样，赵云总是要问问这些设施和器材的作用。
当他看到单双杠的时候很是佩服卫宣这样练兵，因为他看到那些双杠做得好的人手臂力量和要不理来那个都恩突出，这就是骑兵和弓箭手的基础啊！而双杠上那些动作同样需要胆大心细，想来在双杠过了关，哪怕是第一次骑着马上战场也不至于害怕！
徐晃听闻赵云和二公子一样未来一段时间会住在庄园自然很是兴奋，这样今后就有很多的机会切磋，再也不用高手寂寞了。
赵云很快也惊讶于卫家庄园收留了这么多的轻侠，杜鹏等人武艺虽然不如赵云、徐晃，但各个勇悍务必。加上徐晃，赵云知道自己在这庄园里过的必定不会寂寞。他知道这显然是卫宣京新的安排，难怪师傅让自己跟着卫宣前来。
第075章 白波军起义
二月初二，今日是徐晃休沐日，他昨晚就来到了卫家在城西南的庄园，这段时日他几乎日日要与赵云切磋，步战、马战、徒手，各种较量，双方都觉得对方足够分量做自己的对手，而在他们两人的带动下，杜鹏、柏树等人也经常在训练之余捉对切磋。今日午饭之后，众人难得晒了一会太阳就要准备开始新的一天的切磋，一骑冲入庄园，在卫宣耳边低语几句，随后卫宣表情严肃地来到演武场，对苏管事说说了一句：“请所有的管事和连排长立即到演武场集合。”
苏林见得卫宣表情严肃匆匆去安排，杜鹏等人则以为今日又要进行汇操，都是十分兴奋，因为每次汇操，表现好的都会得到二公子的奖励。
片刻之后，庄园里的大小管事和护卫队的所有连排长全部到齐，卫宣和以往一样让众人列队之后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白虎堂飞马来报，今日凌晨，太平道人郭太、杨奉等在襄汾西北的白波谷举旗起事，号称白波军，郭太、杨奉自称将军，从者十余万！”
闻言无论是排队集合的三十多人，是在外围看热闹的家丁、护卫和宾客都目瞪口呆！当然知道卫宣所说意味着什么。
他们当中很多人曾经经常听自家二公子念叨，河东糜烂，太平道渗透严重，倾覆就在旬月之间，但当太平道的起义真的发生河东的时候他们仍旧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郭太等人怎么就敢造反，怎么就轮到河东？
卫宣其实也不敢置信，他觉得杨奉灭了唐家聚集两三千人是有可能，但是杨县、霍山、大宁、闻喜等县却是一直在赈灾和抓捕太平岛首领，这几个县是将襄陵、襄汾和汾阳、平阳等地包围在中间的，卫宣也派出了不少白虎堂的成员密切关注这几个县。有了当日在襄陵城外遭遇杨奉等人的经验，卫宣自信只要有大股太平道活动，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然则还是没有想到郭太等人在众多而目中壮大起来。
郭太等人就是在眼皮子地下起义了，虽然号称十万有点夸张，但是五个首领两三万壮丁还是有可能的，如果再让他们攻陷周边县城一路裹挟，很快就会真正达到十万。
卫宣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眼说道：“之前我们为今日做了一些准备，但还不够，下面我分派任务，各位稍后立即分头去办吧。”
众人再次神情一肃，也知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都站的笔直等着卫宣的安排。
“陶侃，即可率领你的连队前往盐池，从今日起加强盐池护卫防止屑小趁机作乱。同时告知两位，贼兵未评定之前，暂时不要往安邑输送物资，也不要等待安邑这边救援，一切都需要两位管事带领大家共度时艰。”
陶侃有点意外，不过卫宣有命他还是迅速地从队伍里出列，他也知道盐池是卫家的经济来源，原本是有护卫队的，开始生产精制盐之后增加了四十人的护卫队，如今再带上一个连，盐池的护卫力量将近三百，这是一股很大的互为力量了，一般的山贼流寇也是奈何不了的。即是如此陶侃也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困难也许会很大，不过他被卫家选中，又做了连长自然是该他出力的时候。
：“苏林，庄园留下四五人看守门户，协助其他人转移到城内，家具厂和训练场值钱的东西都要带走。告诉那些留下来的人注意自身安全，我们人走后如果庄园外的灾民要进来就让他们进来。若是贼兵来了，能逃就逃吧。”
苏林连忙点头应诺，他知道自己幸亏这段时间听了二公子的话将大量的粮食转移到了城内，不然这白波军以来肯定是要便宜那些太平道了。
卫宣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知道大家有点舍不得，他又何尝舍得丢下这个庄园，穿越依赖他在这里度过的日子最多，而且庄园里的许多设施设备都是他按照后世的记忆打造的。但他不愿意冒险，这庄园虽然连同工人和护卫加上壮丁有将近一千五六百人，但是围墙太不坚固，万一那些白波军得知消息冲进来就完蛋了。想了想继续说道：“王凯，你带领二十骑兵即可前往闻喜听从大兄安排，切记不可扰乱大兄的正常防务，你们去是负责他的安全！”
王凯闻言迅速出列，脸上掩饰不住的信息，他知道这个时候去闻喜很危险，但卫宣将保护卫家嫡长子的重任交给他，只要这次顺利完成任务，他在众护卫当中定然可以脱颖而出。果然其他同一时间进入卫家的宾客们都偷过来羡慕的眼神，就连杜鹏和杜冲等人都不能例外。
“王强，立即带领二十骑兵前往襄汾方向侦察，随时将消息送回安邑，若是贼兵大举南下你们可以暂时到这庄园里躲避也可以前往盐池。切记注意自身安全！”
众人一听都是十分严肃地看向王强，知道这支侦查队伍暂时是不允许回到安邑城内去的，二十来人在外游荡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王强却咧着嘴，跟踪侦察是他最擅长的，莫说有马，就算徒步他也不担心被贼兵发现或者撵上。二公子这是要仰仗他的特长为耳目，随时打探白波军的情报，于闻喜、安邑乃至盐池之间通风报信，这也是重任啊！
卫宣看了看徐晃，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他：“公明，你等下得将这些人名大致记一下，府君可能会派人抓捕城内的太平道内线，我会让四兄他们一起举荐你。”
徐晃接过名单小心翼翼地死啊入怀中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如果在两个月前，他一定会跪拜在地感谢卫宣的提携，这份名单显然是白虎堂长期工作的结晶，他到时候拿到太守面前去自然是功劳一件。不过现在快成一家人了卫宣怎么提携他都正常，他在众人面前也需要和以往那样客气，因为在场的大部分只是宾客，而他即将成为卫家女婿。不过内心的感动还是满满的！
卫宣又看了一眼赵云说道：“子龙，银龙枪已经打造好，你是如何打算的？若是现在离开，我让通儿去准备一辆马车，你们三人一起，今夜之前务必离开安邑。”
赵云摇摇头：“师尊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利远行，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师尊肯定不愿意走，云相信安邑不会有事，云先留在安邑吧，万一有事也好出分力偿还这段时间的招待之谊。”
卫宣苦笑，内心里他肯定不愿意赵云走，但站在父母亲的角度肯定希望童渊师傅三人离开安邑，南下去洛阳或者长安。这样就算万一安邑守不住至少卫通可以逃出生天还能延续卫家。不过想来童渊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赵云更是不可能了。赵云决定留下来，卫宣自然是欢迎的，危急关头前有徐晃，后又赵云，总是能够护送部分卫家核心弟子冲出贼兵包围圈。
卫宣随后看了众人一眼说道：“那就分头去准备吧，为了避免引起城内恐慌，步行的分两批次从西门和南门进城，骑兵绕道北门进城。务必在两个时辰内进城，完了城门可能会关闭，会有一些麻烦。”
说完之后卫宣也不管苏林和柏树等人，直接带着徐晃和赵云朝着安邑城而去，这个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卫家人和散落在河东各县的白虎堂成员让他们做好准备。
徐晃、赵云陪在左右，卫宣心情好了许多，突然有一种纵横千军万马之中的冲动。想想吧，一个五子良将一位五虎上将，等闲贼兵岂能奈何得了。
卫府，众人见到卫宣铁青着脸回来很奇奇怪，往常二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准姑爷徐晃和三公子的师兄赵云回来都是一路有说有笑的，今日是怎么啦？
一炷香之后，卫家议事厅，除了在太守府当值的卫宁，卫肃的三位兄弟，卫峥、卫通、卫和等族中年青一代主要成员，卫成，卫设、陈钟等白虎堂骨干和柏树等几个主要管事都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都脸色凝重，因为部分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得到了消息。卫肃在太师椅上坐下之后扫视了一眼全场对着卫宣说道：“仲道，你跟大家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卫宣从座位上站起来语气凝重地说道：“前后三拨消息已经证实，郭太、杨奉等五人今晨在襄汾白波谷起事，消息最迟一个时辰后就会送到太守府。郭、杨等人对外宣称聚众十余万，宣估计可战之壮丁应该有两万左右，加上老幼妇孺应该有四五万。襄汾距离最近，估计仓皇之下襄汾肯定挡不住，如果贼兵拿下襄汾之后继续攻打平阳、汾阳和襄陵，那么安邑还有五六日日时间准备，不过到时候贼兵的队伍可能真的有十万之众。若是他们拿下襄汾之后直奔安邑，那么最迟后日傍晚便能抵达。那么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