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收获
王濛知道如果自己将这个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让朝廷满意，就能体现自己的能力，若是还能得到卫家的支持，那个位置自己未尝没有机会。就算不能在河东升迁，外调他郡为太守的可能性也会很大。
想到这里，王濛立即表决心说道：“卫督邮，府君来之前许了我临时节制郡兵之权，我有府君手令在手，督邮若是探得霍山贼虚实，随时可以从我这里调兵剿匪。”
卫宣闻言心中大喜，知道这分别是太守阴德和郡丞王濛在向卫家示好，尤其是王濛，他本就无权调遣郡兵，难得有一次被授权不用来扑灭当地太平道，而是要支持卫家剿灭仇家！卫宣于是连忙躬身行礼：“那宣在此先谢过郡丞了。”
王郡丞在襄陵雷厉风行，很快就将案件查了一个七七八八，结论就是：“襄陵县令黄恒、县尉孔乾，主薄唐凌等人长期勾结黑山军，因与当地世家杨家发生纠纷而栽赃陷害杨家，杨家幸存者随后联络襄陵被害的灾民围攻唐家，县令、县尉等人居然深夜在城外主薄家庄园不归才导致被人所害，县兵更是草率出城才被贼人所趁。
当然黄恒等人的罪名还不止这些，内外勾结，打开武库输送给黄巾军，将粮库的钱财转移他处导致府库亏空。为官不体察民勤导致领地内太平道信徒众多，以至于最终酿成大祸。黄恒等人虽然身死，但勾结黑山军，且导致县兵伤亡殆尽，贪污腐败导致府库严重亏空，可谓是罪大恶极!
不管太守阴德信不信，反正王郡丞的证人证词非常充足，还有许多证物，总之王郡丞大约花费了五天时间将这个案子办成了铁案。至于当日袭杀县兵的和攻陷唐家庄园的就是太平道人，为什么太平道人会自相残杀，王郡丞的解释可能是权力分配不均或者利益纠纷，总之太平道本就不是好人，别指望他们遵章守法讲究内部团结！
王濛没有给黄恒等人定罪，定罪是太守阴德的事情，他只是将调查的事实禀告，并且在襄陵县内贴出公告并且希望襄陵百姓不要被太平道蛊惑，有发现太平道活动线索的可以到县衙提供线索，一经查实无论大小官府都有奖励！
齐鲁网不辜负太守阴德的重托，王濛决定继续坐镇襄陵，一千三百多郡兵也有两百人被调遣进城，其余的在城外也经常操练。
当然王濛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争取将襄陵的太平道顺藤摸瓜找出来剿灭。不过这是一个旷日持久的事情。
卫宣自然没时间陪着王濛在襄陵查案、剿匪，他在完成必要的陈述之后就离开了襄陵继续北上，不过他没有去霍县而是往北去了杨县。霍县东面就是霍山，打探霍山情报自然有白虎堂的人去做。七叔当日离开襄陵之后就带着人赶着大车来到了闻喜尉卫家商队汇合，闻喜县令是卫觊，第一家族是裴家，自然没有人阻拦卫家的商队，卫设等人在闻喜休息了一天添置了一些商品就回到了安邑的卫家西南庄园。
饶是卫和如今是家具厂负责人，日进斗金赚钱如同收集河水一样，当他得知二兄卫宣在襄陵趁乱从襄陵获取六百金和两千斤银子和无数武器的时候也是目瞪口呆！
其中黄金有一半来自杨奉的主动孝敬，其余的则来自襄陵府库。按照大汉的朝廷换算，六百斤金就是六百万钱，两千银子也是六百万钱，如果按照民间换算还要更多，再加上武器装备，等于说一次卫宣就帮卫家搞到一千五六百万钱！
当然这些只有当日参加新勾当的白虎堂成员和安邑卫家的核心成员知道，就连当日跟着卫宣在襄陵城内城外进进出出的郭业、杜冲等人也只是知道卫家这次弄到了不少，具体白虎堂的人做了什么，获益多少是不清楚的。
不过卫设等人并没有在安邑停留就立即出发前往霍县，他们之所以回到安邑就是要让人知道卫家是襄陵出事后派遣大量的人手前往霍县的这样虽然有点欲盖弥彰，但该掩饰的还是要掩饰。
太师卫肃大致了解卫宣当日的所作所为之后暴跳如雷，让人给卫宣带话，再胡作非为立即滚回案以来。
卫宣当然不会乖乖地滚回安邑，他要抓住一切机会壮大卫家。当然铲除霍山贼也是恢复卫家声望的一个重要动作！所以襄陵的事情告一个段落之后卫宣就离开了。
杨县，卫宣带着刘明随从进入了一家当铺，经过襄陵的事情后，现在的卫宣是名副其实的土豪，他们来到杨县城的第一天就是帮所有的随从购置了新棉袄。卫宣如今就是一个富家公子的打扮，杜冲等人也个个精锦衣华服。
卫宣扫视了一圈当铺，入眼的是掌柜身后的那柄大斧，掌柜的见卫宣这一行人衣着不凡知道来了大主顾，但看卫宣眼睛盯着那大斧也是有点意外，因为怎么看卫宣都象一个读书人，最不济也应该是行商的，怎么就对大斧头感兴趣。
不过进门都是客，掌柜的还是十分客气问道：“这位客人，小老儿给你取下来看看？”
卫宣摇摇头，他只是觉得在这样的当铺里挂着这样一把大斧头觉得有点意思，看着起码有二三十斤，真要拿下来他也拿不了，几个随从也多以身法见长，刀剑伴身比较合适。
掌柜的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对大斧头感兴趣的自然不肯轻易放过笑着说道：“这位客人，这可是好东西，这是黄沙亭徐亭长当年花费了将近十万钱打造的，现在售卖只需要三万钱！绝对划算”
“掌柜的，你说的那徐亭长曾经是一位军官吧，一般人也用不了这么大的武器啊。”
掌柜的摇摇头，他啊可不是军官，他是西乡黄沙亭人，十六岁的时候因为长得魁梧被当时下乡的县长发现提拔为亭长，可惜不会做人，如今七年过去了还是个亭长。
前几年又迷上了养马，家里的田地都被他卖光了，至今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这不没钱买饲料了才来我这里当卖的，三万钱真的不贵。”
“哦，你说的这个亭长叫什么名字，看起来他的力气应该很大。做一个亭长屈才了。”
一个十六岁就能被县长提拔为亭长的，还能拿这二三十斤大斧头当武器的应该由是一个杜仲那样的轻侠，卫宣自然很感兴趣。
掌柜的诡异一笑：“客人，你要不看看小店里其他的东西？”
卫宣也是苦笑，这掌柜的阵是个人精，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大大斧头我买了，不过你的告诉我他前主人的详细情况。”
“好嘞！”说着老掌柜就要去搬凳子踩上去将大斧头取下来。
“老掌柜，你当心，还是让他们几个来吧。”卫宣连忙朝着杜冲使了一个眼色，杜冲心领神会，深吸一口气，然后来到那大斧下面，双臂上举，将那斧头从墙上取下来，不过当那斧头离开墙壁的一刹那，杜冲还是双臂往下一沉，显然这大斧头的重量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旁边的掌柜连忙伸出手要去帮忙，杜冲尴尬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以，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沉，不过双手肯定是没问题。
等到拿下斧头对着卫宣说道：“少爷，这斧头至少有三十斤，掌柜的还真没多要！”
卫宣一脸黑线，这杜冲也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斧头还不好，可要看这是不是百炼钢打造的，和重量的关系不一定成正比。
掌柜的看着卫宣以为他要掏钱，卫宣却是笑嘻嘻地看着他，掌柜恍然大悟：“那徐晃就在西乡，虽然是亭长……”
卫宣眼皮一跳，盯着掌柜的问道：“你说他叫徐晃？他现在在哪？”
“对啊，他一直叫徐晃没听说改过名字啊，十八岁那年还是县长帮他取了个表字叫公明，他虽然是亭长，但周围十里都畏惧他，所以亭里的治安很好，一般的贼寇也不敢去他们那里，根本不需要整日在亭里值守，他在西乡有一个养马场，这会多半是在哪里的。出了杨县北门大约二十余里，很多人知道那个养马场的。”
卫宣朝着身边的王强说道：“赶紧给钱，多谢掌柜的了。”
说完卫宣就朝着门外炮去。身后的王强连忙掏出来三块金饼，然后追了上去，其他几人也是快步在追了出去，就连抱着大斧头的杜冲都健步如飞，看的掌柜的一愣一愣的。
不怪卫宣这么激动，徐晃是何许人？曹老板手下五子良将之一。卫宣只是知道他是河东人，没想到就在杨县，居然还落魄到了需要当卖武器过日子。
在拿掌柜的说出徐晃徐公明的时候，卫宣哪里还能忍得住，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徐晃搞到手，他不就是一个亭长吗？还不如到卫家做一个宾客呢，关键是卫大督邮现在是大富豪，不拆迁啊，工钱随便开，不来用钱砸得你来。哈哈，徐晃，你别跑！
第047章 徐晃
杨县北郊二十里，西乡，徐家马场门口围了许多人，当中的正是杨县衙役捕头带着县中四十多名衙役将马场的大门围住，领头的捕头对着拦在门口的马场看门的老头说道：“徐老头，你们家徐亭长私养战马违反大汉律法，秦县尉令我等前来查封！”
徐老头是负责看门的，自然不能让人就这么闯进去，他一边笑嘻嘻地：“官爷，我家亭长可是合法经营，你要有事去黄沙亭找亭长，别为难我小老儿。”
那捕头那管他，朝着身后努努嘴，立刻有两明衙役上前将徐老头脱开，其他的人正要砸门，们却从里面打开来，一名健壮的青年面带怒容地站在门口，身后是养马场的几名工人。
捕头丝毫不在意那青年的情绪说道：“徐晃，你在好就好，你非法开办养马场，我奉县尉大人之命查封这个马场，识相的话就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捉拿下狱！”
徐晃两眼一瞪：“黄麻子，老子是在自己的地盘养马，这马也是我花钱买回来了。犯了哪门子的律法？”
黄麻子有点尴尬，此刻周围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也对着这边指指点点，黄麻子眼珠子一转干咳了几声：“那个战马是战略物资，如今盗贼横行，太守大人有令，民间养马场的战马一律充公！”
徐晃差点没被这句话气歪鼻子，冷笑道：“黄麻子，我看是你们想私吞我这养马场里的战马吧。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这杨县的衙役被你带出来干这种龌龊事儿，城内要是有贼人作乱怎么办？”
“都说了太守大人有令，需要征集民间的战马，你速速让开。”
那黄麻子知道理论是说不过徐晃的，于是朝着挥挥手，衙役们这就一起网上冲，准备直接冲进去。
徐晃冷笑一声，也不管对面来的是衙役，一个人站在大门口轮开了膀子，上来一个抡翻一个，很快重载前面的四五人就被掀翻在地。
黄麻子显然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恶狠狠地骂道：“你们手中的兵器都是烧火棍啊，这徐晃袭击公差，都给上，死活不论。”
此言一出，衙役们纷纷吐了回来，整好队伍拔出身上的配刀，准备冲锋。徐晃心中一凌，他知道有人看上了自己这个养马场，曾经也派人来说和要购买，只是价格太低徐晃就没同意，后来就有人来威胁他，但没想到今日这黄麻子居然带着来，还是是铁了心抢夺自己养马场的战马，回身从一名工人手中抢过一个木棍说道：“你们几个让开点，若是我挡不住他们你们就翻墙悄悄离开！”
说完徐晃再次转身，目录凶光看着那些虎视眈眈，那黄麻子和手下显然得了死命令，他们知道徐晃的厉害，但看看自己这边人多而且人人配刀，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八人同时向前跨出一步，接着是第二步。
黄麻子则焦急的催促后面的跟上，他就不相信徐晃一人能够抵挡得住自己手下这么多人。
片刻之后前面的七八人已经再次来到徐晃跟前，举刀便砍。徐晃见到对方下了狠手，自己手下棍子也不留情，手臂粗的木棍挥动，朝着那些衙役的腰部扫了过去，就听得哎呀几声，扫到了三十人。不过还是有几人趁机砍向了徐晃，徐晃无奈只得后退一步再次挥动木棍。又有两被扫倒，不过更多的衙役却是涌上前来。逼迫徐晃连连后退，徐晃心知若是让这群人冲进们来，自己可是就要被围攻了，于是大喊一声，棍子一横然后靠在几个压抑身上，往外一送，将几个欲要破门而入的衙役给退了出去。
然而衙役们似乎也是得了死命令一样，徐晃一棍子扫翻几个，却有更多的人举着配刀刺向了大门。远处有几名衙役不顾同伴安慰直接将配刀朝着大门扔过来。
这一下弄得徐晃手忙脚乱，不得不再次后退，早就准备好的几名衙役挤开同伴就冲入了大门里。续航心中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黄麻子见状心中大喜，高声喊道：“都给老子重进去，给我围起来，我就不信他是铁大的！”
闻言众衙役就要一拥而上，却突然从身后杀出几名骑兵照着他们的后背就是一顿乱砸，几名衙役顿时倒地，黄麻子正想询问来的是何人，却被一柄寒光闪闪的大斧架在了脖子上。
那大斧锋利无比，黄麻子除了感觉到哪刀锋随时会划破自己的脖子外，肩膀上也好像被人压了三十斤的大石头一样，想动也动。
来的自然卫宣等人，本来看到养马场门口有人打架卫宣想的是机会来了，不过距离近了才发现这些全部是衙役，于是下令让杜冲等人用刀背将后面的几名衙役砸翻。
见到杜冲控制住了领头的，卫宣在马背上喊道：“都给我住手！”
那些好不容易挤进门去的衙役正准备围攻徐晃，听得有人大汉，会有一看，身后的同伴都倒在地上，几名骑兵虎视眈眈地看着里面，自己的头儿却被人用一柄大得吓人的斧头架着脖子都愣住了。
黄麻子在最初的惊慌之后也快速冷静下来对着杜冲说道：“这位大侠，我等是洋县的捕头，我们是奉了上命前来，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还请马上停手。”
卫宣朝着杜冲试了一下颜色说道：“捕头，你还是让你的弟兄们退出来吧，不然，他手万一颤伤了你就不好了。”
黄麻子一想，打是肯定打不过这些人加上徐晃的，于是下令让那些已经挤进门去的衙役退出来。
卫宣见状也让杜冲松开了黄麻子，那黄麻子脱身之后立即退到衙役人群中，指着卫宣怒声叫小道：“本捕头是奉了县尉之命前来查封这养马场，你们今日就算拦得住我等，难道还能拦得住县尉几百县兵？”
卫宣皱眉：“既是捕头，为何抢夺百姓钱财？”
黄麻子不加思考将此前的话再说了一遍：“秦县尉也是奉了太守大人的命令征集民间战马。这徐晃私自蓄养战马，自然要充公！”
“你确定是阴太守的命令？是阴太守让你们抢夺百姓的战马？”
“不是抢夺，是征集!”黄麻子纠正道。
“哦，那既是征集，那一匹战马补偿多少？这养马场的主人呢是不是对补偿不满意？”
黄帽子：“这个，这个，是征集，都是要送到战场上去做战马的，保护百姓的，没有补偿！”
“那还是明抢了！”卫宣笑了。
“你是何人，卫和再次无理取闹，说了是征集！”黄麻子感觉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
卫宣突然翻脸对着杜冲说道：“将这强盗头子砍了。”
杜冲一愣，随即费劲地举起大斧头砍向了黄麻子。黄麻子闻言愣住了，他本以为自己的身份吓唬住了卫宣等人，没想到这家伙突然翻脸，再扭头看杜冲，发现杜冲一脸的狰狞，想起来要躲却来不及。
咔嚓，在众多衙役和百姓的惊讶中，一颗大好人头落地。
站在门口的徐晃也是愣住了，他一眼就认出了杜冲手中的大斧，想着这些人买了自己的大斧，养马场的费用暂时有了。却没想到下一刻那人就用这大斧砍杀了本县捕头。
一阵发呆之后，众衙役反应过来举刀就要围攻杜冲，其他几人见状连忙驱动马匹，挥动手中的大刀，转眼间又有几名压抑倒地。
卫宣看着众衙役冷笑道：“此人光天化日抢夺百姓财物，还企图败坏太守名声最该玩死，难不成你等也要和他一样？”
众衙役其实心中也慌，他们知道先前徐晃没有吓死手，现在这些人分明是徐晃的帮手，真要下杀手，自己这些人肯定不够砍的。人家都有战马，杀了人一炮了之，自己等人死了就冤枉了。
于是众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拥挤在一起搀扶起之前被徐晃扫倒的同伴慢慢后退，眼睛则盯着杜冲等人，生怕这些疯子再次动手。
卫宣对着杜冲等人说道：“杜冲你过来，其他人看住他们，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再说。”
卫宣说完立即有人上前问看门的徐老头拿来绳子将衙役们全部绑了起来，卫宣则翻身下马来到大门口，盯着大门口拿着木棍发呆的西湖黄问道：“敢问可是西乡黄沙亭徐亭长？”
徐晃反应过来对着徐晃一抱拳，回答道：“鄙人徐晃，多谢诸位仗义相助！大侠杀的黄麻子是杨县捕头，你等还是早些离去吧。”
“哦，我们就此离去，你不怕县衙的人找你麻烦？我看县里本就有人盯上了你这养马场，今日出了杀人的事情，你这养马场肯定保不住，说不得你还得下狱。要是县衙的人黑一些可能性命不保啊。”
徐晃神色黯然，他知道这年轻人说的是实话，不过人家是路过仗义出手，也不能责怪人家，只希望这些人早点离开，自己处理一下养马场怕是也要流落他乡了。
卫宣见徐晃不说话笑道：“我看你身手也不错，不如和我等一起将这些狗日的衙役全部杀了，养马场的马全卖了，然后去投霍山去？”
第048章 拐带徐晃
徐晃闻言大惊，心说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鲜衣怒马，怎么劝自己去投靠霍山，难道他们是霍山来的？心里想着不管是什么人先打发了再说，于是再次拱手作揖：“这位大侠莫要开玩笑，晃宁死不从贼！你等还是速速离去吧。”
卫宣闻言哈哈大笑，众衙役汗出如浆！心想难怪一个个身手这么好，真要是霍山贼，今日黄麻子算是白死了。说不得今日自己这些人也逃不掉，听得徐晃不肯从贼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卫宣笑的肆无忌惮一个个心中又担心起来。
徐晃心情复杂地看着卫宣等人，卫宣也不逗他了，直接进了大门，对着发呆的徐晃说道：“徐亭长里面说话吧。”
徐晃以为卫宣是私底下要说服他只好跟着卫宣进了养马场，却听得卫宣说道：“出了今日之事，你这养马场也保不住了。你这里大概有多少战马我全要了，我也不趁人之危，市场价，如何？”
徐晃一听对方要买马，想起之前杜冲手中的大斧，知道这些人的财力肯定不小，只是如果他们来自霍山，徐晃还真不愿意卖马给他们。正寻思着怎么拒绝却见到卫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听闻徐亭长早年被县长赏识，缘何至今还是个亭长，且今日县衙的衙役都欺上门来你却无可奈何？今日若不是我等恰好路过，你不但要被人抢夺了养马场，想来那秦县尉为了名正言顺还要治你一个勾结山贼、殴打衙役的罪名，就算没丢了性命也是要流放几千里啊！”
徐晃继续无语，心说难道我跟你说我自己不会做人，跟你说赏识我的县长调走了。更关键的是卫宣后面那些腹黑的逻辑是完全可能的。今日前来的黄麻子，自己若是乖乖让人将战马带走可能落下个去职，既然动了手估计县衙里肯定要给自己定个罪。想到这里他觉得卫宣等人直接杀了黄麻子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肯定是要准备逃亡的。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和门外那些骑兵一样成为我家的宾客，我家必定能够护得你的安全。即刻处理了养马场，我带着你回安邑，想来小小的一个捕头死了也就死了。”
徐晃嘴角抽动，心想原来这些人是安邑来的高门子弟，应该是大家族了，很有可能是卫家，如果是卫家还真能护住自己，不过徐晃还是纠结于是问道：“那二个选择呢？”
“跟着我去剿匪，尽快立功，等你的品秩比县尉高了，自然就没人提这事了。不过这个过程可能时间比较长，也比较危险。”
徐晃眼睛一亮，再次拱手作揖：“敢问阁下是？”
“北部督邮卫宣！”
徐晃恍然，这就是了，上来不分青红找白就将捕头黄麻子砍了就算是杨县长来了也不敢这么做，总是要先抓起来再慢慢泡制。
这位既是卫家公子说护住自己自然没问题，是督邮自然可以直接给黄麻子定罪，说不得那秦县尉也要被连累，这是耍人玩呢，害得自己好一阵担心。
明白过来的徐晃再次拱手作揖：“今日多谢卫督邮仗义出手，晃无以为报，这养马场的战马任凭督邮挑选一匹算是晃报答督邮的。”
卫宣看着徐晃摇摇头：“公明兄，看来你是没听明白本督邮的意思啊。你说你一身武艺蜗在这黄沙亭不是埋没人才吗？不瞒你说，我卫家接连两次被人欺上门，我这些日子就是在河东郡内寻访侠客，公明兄的大名自然如雷贯耳。所以我当然向你选第一个。
不过人各有志，你若是想走仕途，正好如今河东不太平，襄陵更是出现了县令、县尉和主薄同时被害，第一家族被灭门的大案子。黄巾军余党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太守府正是用人之际，宣不才可以向阴河东推荐你，只是今后到了太守府能不能升迁就看你自己了。”
徐晃无语，心说这位今日是非逼着自己做出选择了，这不是算计人吗？不过今日如果没有卫宣到来他的安稳日子也到头了，想了想，督邮新任，想必佐吏是有空缺的，晃愿为督邮手下佐吏。”
卫宣闻言大喜，心想到了我手里你就跑不了，脸上却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那就先这样吧，今后的脾气还是要改改啊。去了安邑你这养马场也就没人看管了。我卫家私人出资买你的战马吧。一共有多少？”
徐晃见到卫宣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位也是冲着自己的战马来的，不过既然卫宣说了是买，他就不担心卫家公子耍赖，于是带着卫宣往马厩而去，一边说道：“原来是有三十多匹的，后来饲料供应不上了，卖了不少。现在还剩下二十匹，督邮你见了再给个价。”
卫宣点点头：“我全要了，你能养马自然有战马来源，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牵线，我卫家的商队护卫需要一些好马。”
“那是自然！”
等卫宣看到徐晃的马才知道什么叫做战马，有句话叫做货比货的扔，卫宣现在恨不得立即将门外那些马全扔了，眼前的才是马啊！想来这徐晃以前家中资财还是不少的，难怪不愿意做宾客，可惜居然玩物丧志沦落到需要卖斧头的地步。
见到对自己的战马还算满意徐晃就说道：“我从匈奴人那边买进来的时候是一匹三万钱，养了两年多，督邮你就给五万吧？”
卫宣扭头看着卫宣问道：“你确定，这样是不是太亏了。”
“这些马若是赶到中原去贩卖，少了十万是肯定不卖的。晃如今囊中羞涩，加上出了今日的事情也无法继续了。”
卫宣笑道：“你这就是三岁稚童抱着金砖在大街上玩，难怪被人惦记。这样吧，你自己留下一匹，剩下的我给你一百万钱，另外那大斧也还给你。”
“如此就多谢督邮了。”
“不用，不用，是我占了便宜。你现在可能是河东太守府最富有的佐吏了。”
“督邮说笑了，晃当日开这个养马场的本钱也是问族人和亲朋借了不少，还了这些也没剩下多少了。”
“嗯，那就这样吧，你拿本督邮的官印去一趟县城，让那秦县尉来一趟将门外那些衙役领走吧，事情闹大了对你对他都不太好。”
徐晃连连点头也不废话，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装上马鞍翻身上马就朝着杨县县城而去。
卫宣看着这位骑在马背上的英姿就如同一个四十岁的光棍看到一个十七八岁全裸美少女一样，双眼放光，口水差点流出来。
一番努力总算将人弄到身边来了，接下来就是找机会推倒，哦，不应该是想办法让徐晃纳头拜主公。
杜冲等人见到徐晃骑马飞奔还以为卫宣是让他跑路了，派遣了个人进来看卫宣，却发现卫宣正趴在马厩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里面悠闲散步的马儿。
徐晃快去快回，回来的时候不仅有县尉秦寿还有县长压杨举，卫宣也不问是徐晃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县长的，还是县尉，既然见了面，卫宣自然还是要简单解释一番，毕竟捕头被杀了。
县长杨举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等听完了卫宣的叙述然后说道：“黄麻子公开劫掠百姓财物在先，袭击太守府督邮在后，论罪当朱，下官一定会严办他。”
卫宣心中冷笑，县长虽然不如县令，品秩却是比督邮要高，这位如此谦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官。不过他还得装模作样的勉励几句。
“最近河东并不太平，有人潜入安邑意图刺杀太师，壶丘亭那边也闹山贼，襄陵更是有太平道人明目张胆地戕害县令、县尉和主薄，杨县距离霍山并不远，两位平日了还是要多组织乡民备盗啊。”
两人一听卫宣轻描淡写的带过今日之事连连点头称是。
杨举想了想说道：“督邮远道而来辛苦，不如随下官去县城稍作休息，也好让下官尽一下地主之谊。”
卫宣当然知道这位是打算贿赂自己，摆摆手笑道：“宣奉命行县，自然不便大张旗鼓。门外的衙役你们带回去，今日之后就这样了。另外西乡黄沙亭亭长徐晃精明能干，正好太守府也缺人，我准备推荐他入府为督邮佐吏，这亭长你们找人接任吧。”
杨举看了一眼徐晃对着卫宣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也恭喜公明贤弟了。”
徐晃表情冷淡的回了回礼，心里却是将扬举鄙视了一番。一旁的县尉秦寿听闻徐晃被卫宣征募也是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今日卫宣大事化小，并不代表徐晃就原谅了他。不过想到徐晃只是一个小小吏员又要去安邑，也还是松了一口气，不然还真担心徐晃日后报复。
等到杨举恭喜完徐晃，秦寿也是连连鞠躬行礼，一脸歉意：“我听闻那黄帽子打着本官的旗号企图讹诈公明贤弟，真是罪该死，放心，今后只要本官在一日，这杨县就没人敢急于贤弟你的家财和族人！”
这回徐晃也回礼都懒得做了，只是微微电邮表示自己听到了。
两人见到卫宣坚持不肯随同自己回杨县也就不多留，到门口带上衙役和黄麻子的尸体就回去了。
第049章 求贤若渴
徐晃见卫宣就这样放走了县尉心有不甘，想了想问道：“晃敢问二公子，难道就此放过那公器私用劫掠民财的县尉？”
卫宣看了一下徐晃，见他愤愤不平的样子笑道：“宣虽为督邮，但想要拿下一个县尉总归是要有证据的。今日那黄麻子口口声声奉命行事，我且问你县中衙役平日归谁差遣？”
徐晃脱口而出：“县长。”
卫宣接着说道：“既如此，到时候到了堂上那黄麻子自然不会承认，那秦县尉也不会承认，想要将这两个禽兽赶走总要花点时间收集一些证据，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让他逍遥几日吧。”
徐晃眼睛大亮：“是晃错怪二公子了，二公子有事还请吩咐晃去办，这杨县晃人头熟。”
“你还是抓紧将这里处理一下家中事吧，我们先去霍县。”
徐晃嘴唇蠕动，终究没有再追问，想着这位年轻的督邮这算是打草惊蛇吗？随即想到霍山贼还有之前传言有霍山贼在排字岭袭击了卫宣未婚妻蔡琰的车队，莫非这位是着急去报仇，若是这样自己倒是有机会好好表现了。徐晃虽然不会做人却不代表他不聪明，相反从小就知道卫家这样的高门望族出来的子弟，在别人看来春风得意的督邮可能只是卫宣练练手，接下来卫家肯定要造舆论推出，举孝廉，任长吏就是接踵而来。吃过亏的徐晃虽然没有变得圆滑奸诈，机会在眼前自然也不想错过。
看到县长和县尉两人走后，杜冲等人立即进入了养马场，却见到卫宣和徐晃两人都站在原地微笑，完全没有先前刚刚杀过人的紧张。等到卫宣让众人去养马场的马厩里挑选马战马。杜冲等人连忙丢下自己马儿冲进了马厩，之前他们可是听那当铺掌柜说过徐晃这养马场的都是战马。能够成为战马的自然不是一般的马儿。
卫宣看到这些禽兽如此只能对着徐晃尴尬一笑：“让公明兄看笑话了，我们随身没带着么多现钱，剩下的过两日会有人送过来，全部用金饼结算。你也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过两日随我一起行县吧。”
徐晃点点头，知道卫宣如果是用金饼结算自己这次算是占了大便宜，招呼看门的徐老头和养马场的几名工人过来告诉他们养马场要关门，今后他们需要另外找工作了。几人眼中流露出失望，不过都知道这养马场被人惦记了，徐晃能够将马卖出去回收一点已经是很不错了。
卫宣看的出来几名工人和徐晃的关系都不错，看来徐晃虽然囊中羞涩对这些人应该还不错。当然应该也是这些人对这养马场的工作很是用心。
于是走上前对着徐晃说道：“公明兄，你问问他们几个愿不愿意去安邑，我家今后应该有许多马儿要照顾，只要他们肯去，工钱会给他们涨一些。”
徐晃想这也是个办法，对着卫宣说道：“先谢谢督邮了，我去问问他们，他们当中有四个人没家室应该会愿意。”
果然，等到徐晃说明是安邑卫家人要请人，他们当中除了一人其他五人全部愿意去安邑，想来也是世道艰难糊口不易！
杜冲等人挑好自己的马，卫宣又让杜冲去通知其他已经到达杨县的护卫前来养马场集合，换马之后剩下的马儿就暂时交给白虎堂保管，等到其他的轻侠抵达之后再分派。给这些人换好马也算是对上一次在襄陵行动的一份奖励。
二十人随身携带了的金饼帮徐晃赎买大斧花了三块，只剩下不到十块交给徐晃算是定金了。眼看着自己养马场的战马被卫家的护卫瓜分干净，徐晃虽然心中有点不舍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徐晃想着卫宣等人先去县城，自己回家处理一下事情，结果卫宣却是说要去亭舍看看，徐晃无奈只能如实相告说亭舍太小怕是住不下这么多人。
哪知道卫宣早有安排，还是先前跟随卫宣的几人一起跟着卫宣去亭舍，其他的人则骑着马牵着换下来的马离开了养马场也不知道去哪里。
徐晃原本以为卫宣这样高门贵公子肯定是进了亭舍门就会被那种难闻的气味熏出来，不料卫宣到了徐晃办公的地方，很是好奇地背着手四处参观。
徐晃虽然平常在亭舍里的时间并不多，但因为有威望，亭舍里的囚盗等辅人却是不敢马虎，整日将院子打扫得很干净。
卫宣这一路行来，这也算是个亮点了，连同徐晃在内的七八个大男人能够做到如此说明徐晃的御下能力还是不错的。金子就是金子啊，卫宣想着死不是等回到安邑直接让父亲卫肃出面将徐晃推荐给阴德，好歹也要让徐晃担任一个军侯、司马什么的。
接下来卫宣的举动更是让徐晃意外，因为卫宣打算在这里住下等徐晃将事情安排好。他先是差遣杜冲等人去附近采买吃食和美酒，吩咐亭舍里的人一起做饭菜一起吃。
这些可是乐坏了这些人，都说徐亭长的朋友豪气。尤其是说道卫宣出身卫家海内望族却能如此屈身下交真是难能可贵，他们哪里知道卫宣的心思，恰逢乱世，得徐晃一人胜家资千万，卫家不缺钱缺人，缺勇悍知兵之人！
夜幕降临的时候徐晃给卫宣安排了单独一间客房，卫宣确实不肯，拉着徐晃一直喝酒，然后讲述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当然更多的时候卫二公子折让是在感慨世道，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让徐晃对高门贵公子的有了新的看法。看起来这位年轻的督邮和自己当初差不多，一身正气！
而卫宣对于朝局的分析更是让徐晃的眼界大为开阔，他第一次知道站在豪门大族的角度看朝廷看大汉天下是这样的。第一次知道超重现在有就好像三股大势力，第一次知道士人集团也有各种纠结恩怨。
徐晃就像站在南天门外的行者一样，对天庭立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敬畏。而卫宣正是哪个引领者他一步一步接近哪个世界的人。
对于卫宣流露出来的无奈和担忧徐晃也是深有同感，但徐晃觉得卫宣说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河东北部会被黄巾军陷落有点危言耸听了，虽然襄陵出了太平道信徒戕害县令、县尉和主薄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杨家人在里面起了决定作用，说不得杨县的杨家也出了力气，毕竟那是灭族的大仇。
最后卫宣居然喝醉了在徐晃的床榻上呼呼大睡，徐晃却怎么叶谁不着了，他没想到卫宣如此不拘小节，也担心卫宣着凉，想办法将室内的火烧得旺一点，还要时不时帮他盖好被子。
卫二公子睡觉很不老实，不但踢被子还说梦话，只是听了这些梦话徐晃还是忍不住呼互换卫宣两声，看看他是不是醒来了。
“公明兄如此武艺却委屈做一个亭长，宣若是为太守，公明兄必定委郡兵司马，将这漫山遍野的山贼痛通通剿灭……”
“二公子？”徐晃感觉卫宣没醒，可是这梦话说的逻辑太清晰了。
良久之后，卫宣再次开口：“公明兄快跑，去安邑，去我卫家报我的名字……”
“卫督邮？”这次徐晃还摇了摇卫宣的手臂，只是显然卫宣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回应。心想这位二公子倒是仗义。这是做梦都觉得我要出事啊。
这边正嘀咕，那边卫宣又说话了：“公明兄啊，这年头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对人，莫说一个督邮佐吏就算是县尉哪里比得上我卫家一位受器重的宾客啊。”
徐晃心想按照我这脾气，没人照应这辈子怕是做不到县尉，督邮佐吏到头了。若不是不想留在杨县给族人乡邻惹麻烦，他也不想去安邑。
“放心，你就安心在安邑呆着，等我举孝廉外放必定来请公明兄……”
徐晃觉得这回倒是可以考虑了，若是卫宣能够主政一方，哪怕是只是县长，若是徐晃愿意，按照卫宣这意思必定请他做捕头，甚至会推荐他出任县尉。若是两人能够如此为一方守平安，徐晃也觉得此生无憾了。不过眼下能够跟随卫宣这个督邮监察郡内大小官员也是他生平所愿，这也是当初为什么爽快答应卫宣的缘故。
卫宣第二日醒来却丝毫没有说梦话时候的觉悟，只是催促徐晃将家中的事情安排好，好在中午的时候又有卫家人送来金饼20块，如果按照民间换算前后的金饼足够换到六十多万了，卫宣却坚持一金子换一万五千钱而不是两万。徐晃只当是卫家家大业大也不跟卫宣客气，这些年他问亲朋好友借款不少，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连本带利都还上，自己跟着卫宣也安心一点。
正如徐晃自己所说的那样如果卫宣按照一金子换两万钱，他这养马场的战马全部卖给卫宣也就勉强偿还，如今卫宣照顾，他倒是剩下不少还能去安邑购置一个宅子。其实当初他也是想着将这些战马贩卖到中原或者卖给朝廷的，只是没想到世道如此，徐家在杨县也护不住他，只能如此了。
第050章 霍山贼
徐晃抓紧时间处理家中事情，卫宣却对徐晃的过往很感兴趣，整日里拉着亭舍的人问长短，最后竟然冒出来一句让所有人吃惊的话：“公明兄如此少年，当有佳人相伴，嗯，我该写封信回去问问族中可有适婚女子，定不能便宜了他人！”
“二公子、卫督邮，莫要说笑，晃贫贱小民刻可不敢奢望。”徐晃听到了还甚至起始地来找卫宣。
卫宣见他一脸严肃哈哈大笑：“家资百万还自称贫贱小民莫不是不愿缴纳赋税么？”
徐晃哭丧着脸：“定人资财也不是督邮的本分啊，况晃虽然战马都已经售卖却是连贷款还没偿还呢。如今不过也就剩下一些零花钱而已。”
卫宣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知道徐晃武人一个，是真没想过能够娶妻卫家女的，想来卫家旁系女子也不愿意家给这样的一个武夫。穷困不可怕，可怕的是文武殊途，卫宣见过许多富家女嫁给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读书人，原本指望着夫君读书出人头地，结果十之八九还要家中妻子外出替人干活养家，可是就这样世人偏偏乐此不疲。
卫宣知道徐晃的才华，也知道他将来必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无论是跟着自己还是将来跟着曹老板，莫说旁系女子，就是将卫宣的妹妹嫁给徐晃，卫宣也是愿意的，但估计卫肃肯定不敢，妹妹嫁过去估计徐晃的日子也不安生，所以只能先看看族人中有没有合适的了。
五日后，霍县，曾经在襄陵干了好大一票原班人马只有受伤的郭业在安邑养伤，其他的人已经全部到位，连同从徐晃这里购买的战马，队伍中骑兵人数达到了四十人，所以卫宣也就让柏树将杜仲等轻侠也派了过来，如今卫家在霍县的人手达到了九十人。
虽然霍县县长和县尉已经旗帜鲜明地表示坚决支持卫督邮剿匪，郡丞王濛也将太守阴德许诺的三百郡兵派遣到了霍县。一时间霍县百姓猜测纷纷
不过卫宣却担心官兵出工不出力，霍山贼和官兵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剿匪将会变成旷日持久的对峙。卫宣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些山贼身上，若不是其中有人与排字岭的事情有关系，卫宣早就去其他县了。
根据这段时间白虎堂的打探，霍山方圆两三百里附近共盘踞有五股山贼，多是三五十人为一寨，多的也不过七八十人，其中最大的一股山贼位于清风寨，人数大约两三百号人，是唯一可能抽出一百多人远窜百里前往排字岭劫掠蔡琰的队伍。
因为清风寨地势险要，山贼依山修建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官兵曾经多次前往剿匪都是无功而返，有时候甚至损兵折将。
卫宣有一个大胆的计划，那就是利用自己所带领的轻侠和白虎堂的成员孤军深入，准确的斩首清风寨，再让霍山县兵和三百郡兵从南到北扫荡一遍。
当卫宣说出自己的计划的时候，七叔卫设是不同意的，他觉得既然霍县县长和县尉迫于压力愿意出兵，王濛也派遣了郡兵前来助阵就该让他们冲锋在前用堂堂正正大兵压境击溃山贼。
卫宣并没有与卫设争，而是与大家商量如何才能将清风寨的人引诱出来，最好是在山下歼灭，当然如果山贼谨慎那怕是吸引部分山贼下山也能减轻上山剿匪的压力。奈何卫宣身边除了徐晃还有点脑子外，其他的轻侠多是一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七叔不同意，卫宣又没别的地方商量，真是愁怀了。
就在卫宣绞尽脑汁想办法引诱山贼下山的时候，一位神秘的访客解决了卫宣的麻烦。
这人是一名三十来岁的之壮实男子，他自称是清风寨的四当家杨凌，信誓旦旦地跟卫宣等人说有办法帮助卫宣攻破清风寨。按照徐晃和杜冲等人的意思是要直接将这个四当家送到霍县大牢里去的，却被卫宣阻止了。他很佩服这位四当家的胆量，所以倒是想看看这位能说出什么来。
四当家杨凌首先找到的是白虎堂在当地成员，这些人虽然一脸的不相信，但他们也知道自家的二公子担心大部队上山走脱山贼首领和当初袭击蔡琰的那部分人就带着他来见杨凌。徐晃、杜冲等人生怕有诈自然随身跟着卫宣。白虎堂的卫设也来到了现场。
卫宣看到杨凌也是觉得奇怪，杨凌除了比较健壮一点之外并不像普通粗鄙的山贼，见到卫宣疑惑的眼神，杨凌主动介绍自己：“二公子，小的当年在霍山县城也是小有家资，后来因得罪了当时的县长，全家获罪，小的被人救出走投无路就和几位家人投靠了清风寨，大当家的看我识文断字就经常让我出谋划策，后来立了些功劳就被升为了四当家。如今霍县大牢里还有我杨家人呢。”
卫宣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而问道：“看四当家这穿着和状态并不比霍县城里的百姓过得差，怎么就要背叛弟兄求富贵？莫不是为了大牢里的族人？”
杨凌苦笑：“小的可不是求富贵，也不奢望能够解救族人，小的是知道这一次清风寨在劫难逃，小的不想稀里糊涂跟着清风寨一起陪葬。霍山山贼这些年其实过得都还不错，县里、郡里也不怎么管我们，五六个山头地盘划分也比较清楚，没有什争执，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我们大当家不该被人利用对付卫家。
这么多年官府一直对霍山山贼视而不见，但就因为得罪了卫家，如今霍县县兵磨刀霍霍，太守更是派遣了三百郡兵，据说襄陵还驻扎了将近一千郡兵，不用等襄陵的人抵达霍山县里如今就有六百多人了，足够将整个霍山翻好几遍了。不是小的不讲义气出卖兄弟，只是真的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若是二公子答应小的保证小的和手下几个弟兄的安全，小的一定将二公子的队伍顺利带到清风寨，让清风寨的人一个也不能走脱。”
“这么说来你应该知道霍山山贼都有那些人参加了当日排字岭的行动？也知道谁邀请你们清风寨的人参加行动？”卫宣并没有直接承诺杨凌，而是反问道。
杨凌有点尴尬地说道：“清风寨出动的是二当家和三当家，其他人也几乎全部来自他们两人手下。至于到底是谁联系清风寨，当初大当家说对方要求保密并没有跟兄弟们说明，就连参加行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都不曾知晓。”
卫宣不信，双眼逼视着杨凌，希望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一些东西，只是杨凌神情镇定，似乎并不在说谎。不过卫宣还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原则说道：“四当家的，既然是合作双方就应该坦诚一些，你知道卫某人一非太守二非郡兵司马不辞辛劳前来霍山正是为了搞清楚与你们清风寨合作的人到底是谁？只要让我知道了这背后的人，你们清风寨其实并不是非灭不可的。剿灭霍山贼那是霍县县长、县尉和阴河东的事情。”
听得卫宣如此说，杨凌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喜色，却接着叹了口气说道：“小的下山之前也曾专门问过大当家的，可是大当家的嘴很严，所以注定要让二公子失望了。”
卫宣当然很失望，甚至在想是不是如徐晃所愿将这个所谓的四当家关起来严刑拷打，不过看此人老练的程度，他要是胡说八道一通，说不得还会误导自己和卫家。
事情还得继续，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四当家，说说你的办法吧，如何能让我以最低的代价攻陷清风寨？”
“清风寨虽然参加了排字岭的行动损失不少弟兄，但如今山寨里还有两百多人，这么多人盘踞在山上没有口粮田，粮食供应一直就是个大问题。因为周围的村庄早就被霍山群盗抢的差不多，霍山县城有县兵驻防，我们又不敢派遣大批量的人下山来采购，所以山上的粮食总是断断续续的。
原本大当家跟大家说的是干了排字岭这一票，对方答应给清风寨提供一万石粮食租后清风寨招兵买马过好几年了。结果二公子也知道，不但粮食没拿到还损失不少兄弟。如今就连襄陵的唐家也被人灭族了。”
卫宣心说襄陵县的那些地痞都交代了，你们还不肯说，等老子灭了清风寨就不相信搜不出一些线索来。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盯着杨凌。
“小的这次下山来的理由就是为山寨弄粮食。”
“你说的是弄粮食而不是采买？”
杨凌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能抢自然就抢，抢不到就只能花钱买。山里比较冷，钱能省下来采买衣物、棉被自然更好。”
“所以四当家的办法是让卫某带人假扮运输粮食的商队路过，然后你带人将我等劫掠上山，再突然对大当家等人发难？”
杨凌脸色稍微有点变化说道：“大致是这样，但不完全是这样。如果二公子信得过我，我们约好，小的这就回到山上去报告大当家的说小的得到了一个商队的消息，想来大当家的一定会让我带队下山活动，然后二公子的人可以提前埋伏在粮车上，将小的带下山的人击败之后，还可以穿上他们的衣服，跟随小的回山寨，如此一来，大当家等人因为看到粮食必定会放松警惕亲自前来迎接，到时候卫公子你们就有机会一举将他们几个拿下。”
第051章 筹备攻山
一旁的七叔终究是忍不住了质问杨凌：“你们清风寨有两百多人，你能够带下山劫掠的人最多五六十人，你是想让我们带着五六十人深入山寨然后被你们一网打尽？”
杨凌尴尬一笑：“只要控制了几位当家的，其他的兄弟并不知道进山的官兵到底有多少人就不会做无谓的反抗。小的也会留下几个心腹在几位当家的身边，关键时候他们也能帮忙，如此有心算无心胜算很大。”
“说到底，官兵能不能成功，我家公子的身家性命都系于你一人，若你是清风寨派遣出来专门引诱我们的又当如何?”卫设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杨凌双手一摊：“小的也是冒着风险前来，如果二公子不相信小的，那就直接砍了小的祭旗吧。”
卫宣与徐晃对视一眼，徐晃心领神会，从座位上站起来冷笑道：“四当家莫不是忘记了这是霍县县城，我家督邮奉命行县，你既然送上门来，如是不拿出点诚意出来怕是走不出这个门。卫督邮不砍你，晃也要砍下你等脑袋！”
徐晃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自己的那柄大斧做出准备动手的架势！
面对咄咄逼人的徐晃，四当家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卫宣，卫宣见到如此连忙摆摆手：“公明，莫要鲁莽，四当家能够前来就已经很有诚意，细节问题慢慢商量就是，你且下去休息，我与四当家的再商量一二。”
徐晃眼睛瞪着四当家杨凌，嘴上却是再说：“督邮，晃看这厮没存什么好心思，不如晃去一趟襄陵，让王郡丞带着答对兵马前来，直接将霍山铲平了事。”
卫宣脸孔一板，假装要发怒，徐晃这才悻悻地离开，杨凌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笑道：“督邮手下这位壮士许是误会小的，小的一介草民只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小命而已绝对不敢谋害督邮。”
卫宣点点头：“四当家，霍山你最熟悉，还是具体所说你的计划吧。”
杨凌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该出一点干货了，于是对着卫宣拱了拱手说道：“这清风寨平日里是我和三当家的带队巡逻，所以清风寨的岗哨位置我可以帮督邮画出来，上山后等我上前能够骗的那些人信任最好，若是不行就直接下手干掉，不过好歹大家兄弟一场，小的还是希望督邮能够少杀人就尽量杀杀人！”
卫设听闻杨凌熟悉清风寨的岗哨就连忙让人找来炭笔要求他当场将清风寨的地形图画出来。杨林也不犹豫当下将清风寨整个地形图以及上山路上的各道关卡都画了出来，同时还给卫宣等人说明了哨卡的布置情况。卫宣和卫设等人看到这幅地形图也是觉得惊奇，有了地形图进入霍山就要方便许多。
经过反复商量，最终双方约定五日后杨凌带人下山劫掠，卫宣带人假扮运粮的商队路过清风寨附近。卫宣的人反杀这些山匪，然后跟着杨凌上山深入清风寨争取第一时间控制清风寨的几位当家。
等到杨凌走后，卫设还是不想让卫宣冒险，卫宣笑道：“七叔，在实力面前，阴谋诡计无处遁形。清风寨就那么点人，杨凌下山来劫掠最少也要带上三四十人。我们就算不将他们全杀了，至少清风寨的战斗力减少了这么多。
那杨凌既然可以让我们将人呢藏在粮车上伏击下山的山贼，我们也可以在粮车上多安排人手，四十人对付不了一百五六十山贼，九十人总是可以的，就算真的有埋伏，到时候退出来便是。另外郡兵也已可以剿匪为名这两天就可以开到附近，到时候我们上山之后郡兵天黑之后也可以跟在后面。
相反那杨凌能够准确地找到白虎堂就说明他们在城内的眼线并不简单。若是县兵和郡兵出动，清风寨的人必定望风而逃，这么多兵马不可能旷日持久的停留在霍山下。”
见到卫设还是犹豫，卫宣鼓励道：“那杜仲一人能挡十几人，徐晃更是百人敌！有他俩在我身边就算不能全歼山贼，护住我还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清风寨能够估计到郡兵抵达的时间，却是不知道我等的战斗力的。到时候他们没有防备更好，就算有准备，我们强杀就是了。另外让白虎堂的人将上次在襄陵弄来的弓箭全部带上，再从郡兵中抽调五十名弓箭手给他们一个惊喜。”
卫设见卫宣下定了决心于是说道：“那你去县衙借几副盔甲，这样万一是不成还可以顺利逃下山。”
“若是那四当家不是真心的，我们如此准备就会打草惊蛇。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粮车上做手脚。杨凌让我们在车上藏人，我们当然要藏，而且只藏人没有粮食。不过反杀山贼的人不是藏在粮车上的人，而是骑兵。骑兵赶到现场反杀山匪也能保证他们当中不会有人走脱！
若是控制山贼之后那杨凌还要坚持检查粮车，我们就当场翻脸种植计划，直接派遣郡兵强攻！若是他不检查粮车，我们就将马匹留下将远处的郡兵尽快运到山上来跟在我们后。”
“若是这段时间清风寨成功联结其他四个汕头的山贼，又该当如何？”卫设又提出了一种可能。
卫宣一愣，看起来自己若是能够将就九十多人顺利带进清风寨，那清风寨肯定是要被剿灭了，四十名轻侠加上五十名弓箭手对付一百五名山贼是不存在被翻盘的。
但是如果霍山的五股力量聚集在一起，那自己要面对的就不是一百五六十人，而是将近四百人！
若是在徐晃等人熟悉的地形或者空旷的平地，己方还是有胜算，但如果山贼是埋伏依托地形，己方虽然可能坚持到郡兵赶到，但必定会伤亡惨重，这些可是他卫家的私兵，损失一个也舍不得啊！
见到卫宣不语，卫设继续说道：“虽然白虎堂的人可以悄悄地潜入山中，但杨凌能够在霍县来去自由想来他们在霍县的眼线也会将情况及时地通知山上。”
“那就阳谋吧！”卫宣叹一口气。
“阳谋？”
“嗯，从即日起关闭霍山县城，三日内不准进出，另外所有的骑兵撒出去严密监视下山的各条道路。县兵和郡兵昼伏夜行，悄悄进山堵住各条下山的道路。其他的按与杨凌商量好的计划进行。”
“按计划进行？”卫设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既然杨凌找上门来，不管真假总是能够让他带着我们进山的。对了，七叔还得麻烦你派一名王郡丞熟悉的卫家人前往襄陵，让他务必再派遣三百人前来霍山，行军要注意保密！”
“你的意思是？”
“县兵不可靠，只能放在外围做监控，三百郡兵也不能轻易调动，因为肯定会有人盯着的。不过少量的人在霍山周围探路山贼应该不至于惊慌。从襄陵调遣过来的郡兵才是剿匪的主力！藏在车上的弓箭手也要从郡兵中出。”
卫设总算明白了卫宣的计划，从襄陵急忙调遣三百郡兵就是为防范其他四个山寨的土匪在清风寨集结。如果清风寨真的联合了霍山上所有的山贼，那么三百县兵和六百郡兵以及卫家所有人都可以大张旗鼓地将清风寨团团围住。这样一来一千人对付四百山匪也就不需要什么计谋，强攻就是了。
这边定下来，卫宣就直接去拜会霍县县长和县尉，这两位和杨县那两位差不多，虽然品秩比位宣高却同样忌惮卫家子弟的身份，开口下官，闭口下官，卫宣正用得着他们也不客气于是将自己即将率领县兵和郡兵进山剿匪的计划告诉两人，希望两人紧密配合。
两人一听纷纷请命，卫宣只是让县长紧闭城门，抓捕城内可疑之，切断县城与霍山的联系，县尉则本色出演后天以肃清境内山贼为名出城，随后在指定位置待命。
卫宣是不相信这两人的，但是如果拒人千里之外，或者干脆这两人之中有人直接给山贼通风报信，必定跑了大部分。
两位听闻可以参与剿匪又不需要和山贼正面冲突，自然欢喜不已，尤其是县长，襄陵出事之后他也整日诚惶诚恐，生怕哪天自己被人割下头颅挂在城门上。
现在卫宣承担了剿匪任务他是很欢迎的，所以对于卫宣分配的任务也是非常积极，触动所有的衙役开始在城内进行频繁巡逻。他的想法就是如果卫宣大张旗鼓地率领县兵和郡兵剿匪成功，那从此霍县境内太平，如果卫宣也失败了，那太守府和朝廷也不能太责怪他，毕竟霍县只有三百县兵，奈何不了霍山贼也是能够理解的。
当然他们和杨凌一样认为为卫宣的随从大概二十人左右，真要剿匪还是依靠三百郡兵。
卫宣虽然对于徐晃和杜仲等人的武力很自信，但制定计划的时候还是趋向于保守的，如果能够成功混进清风寨，或山贼肯定会被覆灭，剩下的就是郡兵何时能够支援到位，己方需要付出多少伤亡。
第052章 清风寨
霍山西南十里之外，一支庞大的商队正缓缓通过霍山山脚，看样子这是从响铃而来前往杨县甚至太原的商队。霍山上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个出现的很是突兀的商队。
清风寨的几位当家也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坐在聚义厅商量。
“根据小的们来报，那个车队有大车三十辆，全部是粮食的话至少有七八百石，够山上兄弟们吃几个月了。诸位都说说吧，要不要下山弄上来。”
“大哥，这还犹豫啥，别说三十辆大车，就是三两也不能放过啊，兄弟们都快穷的当裤子了。”二当家立刻站出来说道。
“二哥说得对，不管他们是那家的车队，抢了再说。”三当家随即表示附议。
大当家看向杨凌问道：“老四，你认为呢？”
“大哥，襄陵最近刚出了大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商队从难免来？还是应该谨慎一点。”
“我说老四，前几天不是你说的有运粮食的车队即将经过霍山吗？怎么现在人家来了你却疑神疑鬼了？”三当家有点不高兴地喊道。
“老三，安静些，唐先生，你看这事当如何？”
如果有卫家白虎堂的人在此就一定能够认出来，此人正是卫家白虎堂叛徒，唐家子弟唐通！
唐通与大当家对视一眼，沉思了一会说道：“四当家的三日前下山偶尔听得这个消息确实可疑……”
见到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脸上，四当家更是目露凶光，干咳几声笑道：“四当家，你听我说完。不过不管这商队来的是否可疑，我们都不能放过他们。”
大当家皱眉问道：“唐先生，这是为何？”
唐通微笑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霍县县兵在城东十里活动，意在封锁霍山北面和西北的峡山口，不过距离霍山至少还有二十里，三百郡兵在霍山东面和东南封锁下山的山道，距离西面下山口也有二十里之遥，若是我们行动迅速两处是来不及救援的，不过至此之后县兵和郡兵几日后一定会对霍山发起进攻。我们清风寨就必须严守山寨甚至逃离了。所以我们如果下山的话，为了替我们的转移争取时间，不管车队里是什么人都不能留下活口，否则他们跑去霍县报案，那我们就片刻不得闲。”
闻言在坐的几位当家都是耸然一惊，这个唐先生看起来斯斯文文出个主意却是这么狠毒，他们落草为寇，偶尔也杀人立威，大部分时候却只要过往商队不反抗就不会杀人。现在这位却是说不能留下活口，如此一来也就等于逼着大家干了这一票就必须迁徙了。要知道那样一个商队起码也有三四十号人，以前百姓和过往商队早了抢劫，霍县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出了三四十条人命的大案子，霍县不敢隐瞒，襄陵的郡兵必定马不提你弟赶过来。
大当家的想了想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如今这形势，就算我们不干这一票，郡兵几天后也会攻击还不如就干了这一票我们就去王屋山。”
此言一出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和五当家都是十分诧异，相互看了看对方这才明白大当家可能早就和唐先生商量好，这是准备迁徙去王屋山了。
二当家向了想还是站起来说道：“大哥，山下县兵和郡兵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也没听说这回带队的人下了决心要攻山啊。再说我们清风寨有这么多兄弟，如果官兵来攻还可以联络其他善哉的一起抵抗。那山下七八百石粮食说不得就是诱饵！”
四当家有点坐不住了也站起来说道：“大哥，二哥说得对，不如这次就放他们过去吧，若是这些人是官兵的诱饵见我们不行动一定摸不清我们山上的情况。若他们不是官府的人，有他们成功通过霍山的经历加以宣传就不愁今后没有商队来。官兵历来懈怠，几日找不到机会自然也就散了，到时候我们有大把机会，何必非要迁徙到几百里外去，而且那王屋山上的同道不一定会容得下我等兄弟。”
大当家没说话，只是转脸看着唐通，唐通笑道：“两位当家的可别忘了如今河东的北部督邮是谁。这才上任几日襄陵县令、县尉被杀，我唐家更是被灭门！难道你们以为那卫家小子查不到清风寨参与了当日排字岭的事情？卫家知道了清风寨参与当日的事情，你觉得而他们会放过清风好给你找嘛，还是说清风寨斗得过卫家？”
二当家看了一眼四当家杨凌，心有不甘却不知道在呢么反驳唐通希望四当家的能够办法阻止大当家迁徙。
排字岭的事情他和三当家是亲自带队参加的，唐家护卫的凶悍他也是见识过的。不过要说襄陵的事情是卫家干的，他是不相信的，因为他们在襄陵也是有眼线的。
三当家也是不相信的，他也站起来说道：“卫家虽然是海内望族，但当日若不是头童渊突然出现卫肃已经是一个死人，那卫家的核心成员怕也被屠戮一空。如果不是唐先生消息有误或者哪位王大写愿意随行那卫宣的未婚妻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大嫂了！先生又何必拿卫家恐吓我等？”
唐通也没有和几位当家的争执，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大当家，大当家沉思了一会说道：“迁徙之事我和唐先生早就商量过，当日如果排字岭的事情成功的话，粮食也是运到王屋山去的。霍山这边太穷了，同行这么多，北面还有匈奴人，而卫家又太过强大！到了王屋山，可以东出劫掠河内，也可以西向河东。王屋山可是比霍山大得多，我们兄弟经验丰富又带着几个月的粮食必定能够尽快壮大队伍。
如今太行山黑山军十分活跃，万一我们在王屋山行动受到限制还可以劫掠河内之后前去太行山投靠张头领！”
四当家心中翻江倒海，他前几日与卫宣约定的时候说好的可不是全歼运输队，如果是那样必定遭遇卫宣的疯狂反击，如此一来他自己和手下人必定凶多吉少根本没机会活到带人上山！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主动去联系卫宣，那样就算卫宣同样派出诱饵也必定是二当家和三当家带队前去劫掠。
杨凌在这里坐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二当家和三当家却和大当家就是不是必须迁徙的事情继续争执。
最终大当家的有点不耐烦了，摆摆手看着杨凌说道：“老四，今次就由你带队下山吧，记得动作要快，不要留活口，现场处理要干净些！其他人下去都准备一下，万一官兵大举来攻我们定要做好撤退的准备。”
杨凌如梦初醒：“啊？！”
二当家和三当家见任务落在老四头上停止了继续和大当家争执眼巴巴地看着大当家想着大哥能够将任务交给自己，这就是山贼本性。
不过大当家完全忽视了两人的目光，而是对四当家的说道：“带上五十人快去快回，上次襄陵送来的弓箭还有一些，你带上五张防止有人逃脱！”
杨凌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中却是寻思着是干掉山下的商队之后逃离还是直接逃跑。要是跟卫宣的人开干打不打得过？要是逃跑又该逃去哪里？
众人见他皱眉沉思志当回是他不愿杀人灭口，或者在心中鄙视或者同情他，身为山贼居然有妇人之仁。
杨凌一直到带着人下山还一直在路上思考这个问题，知道这个时候他才仔细看大当家分派给他的人手，其中有二十人是他自己平日里比较亲近的兄弟，剩下的则全部是大当家手下，想来也是大当家不高兴两位当家的反对他迁徙。
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远远地发现了山下的哪一支商队，不过杨凌再次皱眉，因为按照那支队伍的速度此刻应该快到山下了，但现在这支队伍距离霍山山脚起码还有四五里。按照这个速度怕是抵达山脚就要天黑了。这比当初与卫宣商量的可是晚了至少一个时辰。
不过既然带着队伍出来了，杨凌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并且悄悄第将自己的几个心腹叫到跟前吩咐一番，出发的时候杨凌的几个心腹就将几张弓拿到了自己人手中。这个队伍当中有20人是常年跟着四当家的，其余的三十人都是来自大当家的手下，不过这一路上杨凌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基本上都不是大当家的心腹，这五十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没有参加过当初排字岭的战斗，只是听讨回来的二当家和三当家描述卫家的护卫如何凶悍，骑兵如何快速增援，这些人心里是不相信的，只是觉得二当家和三当家的这些年光顾着睡女人已经不会打仗了。
很快走在最前面的几名山贼回来报告：“四当家的，看清楚了，整整三十辆大车，押车的不过二十来人，看样子，如果我们埋伏在路边突然杀出应该能够一击即溃，只是大当家的要求全歼，您看是不是先劝降？”
第053章 按计划进山
说话这人是三十人当中的两个小头领之一，兴许平日里没什么领头下山的机会，今天闲的很兴奋。
杨凌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错啊，黄癞子，会动脑筋了，等下劝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就说我们只图财，不想死的乖乖地站在一边。等到他们集中起来我们再围上去砍杀！”
“好勒，四当家！真是妙计！”说完黄癞子开始在队伍里安排人手，争取头功。
不过商队的速度比他们预计的还要慢，等到他们在山脚埋伏起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商队才缓缓靠近，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且这个商队似乎打算在距离山脚大约一里路的地方扎营，这等于说他们想要来个突然袭击是不可能了，必须再多跑一里路。
不过所有的山贼都没有觉得这一里路有什么困难，随着四当家杨凌微微点头，黄癞子一马当先带着人冲了出去。
三百步，两百步，那商队的人似乎光顾着扎营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这让黄癞子等人很激动，这样下去，只要到了营地前一声大吼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只是很快有眼见的人发现从山脚的南北两个方便突然冒出来许多骑兵，数量不少却没什么声音。等到黄濑子发觉不对想跑的时候两边的人已经来到跟前，而且一照面根本不管三七二十弯弓搭箭就是一通。黄癞子等三十多人当场就被放到了一半，等着他们想跑回山上，却见到他们的四当家正带着自己的手下严阵以待，其中那几名弓箭手也对着他们放箭！
黄癞子等人大惊，知道大当家之前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四当家的果然带着手续爱人投靠了官府，那么今日这一趟他们就非常危险。稍一犹豫，黄癞子手臂上也中了一箭，他指着杨凌破口大骂：“我日*你*仙人板板，杨老四你不得好死！”
这时候其他的大当家的手下当然知道这就是四当家的勾结官府算计他们，奈何三面被包围，他们根本来不及反抗，四五十张弓几轮之后就没有人还能站着了。
突然出现的骑兵队伍让四当家杨凌也吓了一跳，不过在那些骑兵开始弯弓搭箭对准黄癞子的时候他最终做出了决定，因为这种情况下他如果临时变卦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并不大，就算逃回山寨，大当家的不一定信任他，自己手下损失了这么多也就不再有什么地位。
不过杨凌很快就定下心来，因为他在人群中发现了卫宣。
杨凌连忙快走几步来到卫宣马倩弯人太多了腰行礼道：“二公子，是不是按照计划进行？”
卫宣摇摇头说道：“你的人太多了，最多留下十人，其余的兄弟暂时留在这里吧，商队的人全部跟你们上山，另外我再派遣二十人跟随。不过为了保密还是要委屈一下四当家留下的兄弟了。”
杨凌这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于是压低声音将山上出现变故的事情说了，卫宣也是皱眉，莫不是唐通与王屋山的人还有联系？而且这唐通分明是存心想让霍山山贼迁徙到王屋山去，就算当初排字岭的事情成功了可能也是如此！
这时候打扫完战场的杜冲等人走过来问道：“二公子，处理掉啦三十个，四当家的十几名兄弟也安排在原地休息了，我们还要按计划上山吗？”
杨凌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那是几个兄弟已经被五花大绑，想发怒，仔细一想也觉得卫宣这是无奈之举，人心难测，既然不能带上山就只能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卫宣想了想问道：“四当家，清风寨晚上的岗哨你应该熟悉吧？”
杨凌点点头，清风寨在东面的下山口很窄，长期处于封闭，只安排了两组四人值守，但是西边却有两道岗，其中第一道岗哨又有四个点，每个点是一明一暗两个人，我这里只有十个兄弟怕是很难解决他们。
卫宣说道：“这个好办，四当家的你挑选一个信得过的兄弟给我们带路，你自己带一组，我们分别行动。这样很快就能解决掉第一道岗哨。至于第二道岗哨，到时候四当家的你带着手下兄弟在前面，能够顺利骗过最好，不行就强攻！若是连第一道关都过不去，我们就立即退下上来等待援军。”
杨凌想了想说道：“今日出发之前我曾经试探过大当家的，清风寨目前没有和其他的山寨联系，但是听那唐通的似乎早就和大当家商量好了要迁徙说不得早就和其他山寨联系好了。我们这里一共才五十，要不稍微等待派遣大部队直接攻山？”
卫宣笑了：“怎么，四单价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手下人没信心。莫说四当家在山寨里还安排了人，就算四当家的到时候反水，我这四十人想要在乱军之中控制住几个当家的并不是难事。你还是想想这一路上是如何稳住其他几位当家的吧。我们在山下挺溜的时间长了反而会引起山上人的怀疑，也会让他们早有准备。”
杨凌想了想知道卫宣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于是说道：“那我这就派人回清风寨报信，就说已经得手，让他们准备接收粮食。”
卫宣摆摆手拦住杨凌说道：“不用了，商队比预期的晚了，想必清风寨也已经得到消息，急既然奉命全部灭口处理现场也需要一点时间，这样刚刚好，我们还是赶紧起程进山吧。”
看着四十几名虎视眈眈的骑兵，杨凌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
不过等到他领着人上山的时候却发现卫宣的这些手下都舍弃了马匹，不过人数却不是五十人，而是除了商队之外五十人。杨凌想说什么，转念一想这样无论最后出现什么结果自己还是安全一些。
车队在霍山上缓慢前行，大概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第一道岗，杨凌有心想保下这些站岗的弟兄，奈何卫宣担心走漏消息，只能他安排一个心腹带着徐晃等四人一路，自己带着杜冲等人一路，趁夜摸上去之后，等到那哨发现之后就上去搭讪，那人一看是四当家，也知道四当家下山行动了就问起收获如何，杨凌板着脸问道：“其他的人呢？”
这时候那毫无防备的暗哨也从黑暗中现身笑道：“四当家的，我在这里呢，刚才……”不过下一刻等待他们的就是被人捂嘴抹脖子！
其他的一路也是依样画葫芦，有自己熟悉的人分散注意力，徐晃、杜冲等人哥哥彪悍，自然手起刀落，两路人马先后解决掉清风寨派遣在第一关卡的八名岗哨之后，卫宣又放慢了速度，杨凌有心催促，但仔细一想要是大当家等人得到消息提前跑了也避免了双方火拼说不得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杨凌所希望的并没有发生，虽然上山的速度很慢，但过了第一道卡之后半个时辰，整个队伍终于来到了第二道卡前面。
卫宣在人群中看着这道卡也是皱起了眉头，因为这第二道关卡正是建立在两个耸立的尖峰之间，中间是狭长的通道，关卡上大约能够站二十人左右，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清风寨活得这么滋润。
徐晃也看到了观看诶的地势险要直接挡在卫宣跟前说道：“督邮，你就留在外面吧，我带人进去就是了。”
杜冲也是跟着说道：“二公子，虽然有四当家的接应，但里面敌人什么情况不明朗，你还是留在外面吧。”
卫宣想了想也没有坚持，他没有吕布赵云哪种万夫莫当之勇悍，比起徐晃杜冲等人来也是差得远，关键是他这次卫家和官兵率队剿匪的主心骨，万一被山贼控制作为人质就不好办了。于是对徐晃和杜冲吩咐道：“进去之后不着急找几个当家的，记得先控制住关门和城墙。”
两人点点头，原本打算留下五人给卫宣，卫宣确实坚持两人足够，毕竟进关之后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战力。
杨凌听说卫宣不打算进去，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按照约定带着自己的几名心腹手下走到队伍最前面来到关前叫门。
关卡前守门的人本来就知道几个时辰前四当家的带队伍下山干活了，这下看到黑暗中有许多大车，知道四当家的这是满载而归，并没有过多检查就直接放行。
四当家一边应付着上来奉承的山贼，一边观察总觉得哪里不对，还不等他提醒徐晃等人，徐晃和杜冲等人已经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人一个，手起刀落将关卡前的五人砍翻在地，其他几人则迅速爬上关墙搜寻敌人。
杨凌看着地上的尸体嘴角抽动终究还是小声说道:“情况有点不对，平日里这道关卡至少应该有十人的，大当家的莫不是匠人聚集在大本营了。”
徐晃闻言警惕地看向四周，不过一直等到队伍慢腾腾地走出峡谷来到一个开阔地，杨凌指着远处的一片建筑对徐晃说哪里就是清风寨大本营的时候并没有埋伏出现。
第054章 清风寨激战
杨凌壮着胆子带着几个心腹手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故意高声说笑，很快清风寨大本营许多房间的木门打开，杨凌就看到大当家的带着兄弟们出来了，这时候徐晃悄悄地跟上来，杨凌一边潮前走一边借助火光给徐晃介绍。只是很快杨凌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大当家的带着二当家、三当家、五当家和唐先生在不远处站定并没有迎上来，这完全不是应届功臣的气氛，而周围黑暗中却不断有举着火把的山贼出现。
杨凌粗略扫了一下足足有一百五六十人，也就说黑风寨的兄弟全部到了，这是不正常的！就算山贼们没有睡觉也是分散的，现在整根清风寨的人全部在这里，还是呈现四面包围状态，一个个表情不善。
杨凌强装镇定笑道：“大哥，你这是干嘛，不就是几车粮食吗，用不着兄弟们都来迎接哈，这么晚了还是让大家早点休息吧，休息好了也好早点撤退。”
大当家的冷着脸：“老四，唐先生跟我说你有问题我还不相信，甚至连二弟和三弟我都没敢说，你自己说你身后那些人是哪里来的，这一路上你害了多少兄弟？哎，只怪我没有当机立断才让你如此戕害自己的兄弟，现在你就去下去跟兄弟们赔罪吧。”
杨凌知道事情败露也不犹豫对着徐晃等人说道：“他们早有准备就看你们能不能控制住大当家的了！”
大当家的似乎听到了杨凌的说话笑道：“老四，不是大哥不给你机会，从你三天前下山我就觉得不对，没想到你勾结官兵还给清风寨来个算计，也不怕你知道，你下山之后我和几个当家就确定你已经背叛清风寨，只是不舍得一些兄弟是没办法引诱你和官兵上山的。
老四，你不介绍一下吗，今日带队的官府长官是哪一位？”
杨凌并没有理睬大当家的，而是扭头对徐晃他们几个再次确认大当家的几个人的身份。徐晃等人目光也就很快锁定了几人。
“别给他们机会，兄弟们杀！全部杀掉！通知关卡的兄弟关门打狗！”大当家的也是来江湖，见到徐晃等人陌生面孔一个个十分彪悍，而且锁定了自己，就知道对方是想斩首了。
众山贼红着眼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杨凌等人过来，将大当家等人和四当家这群人隔离开。
杨凌心说完了，卫宣这些人虽然厉害，但想要一下子控制住大当家的几乎不可能。早知道自己在下山的途中就该跑的啊。
正在杨凌焦虑地看向徐晃的时候，下一刻，就看到三十辆大车迅速围成一个圆圈将一行七十多人保护在中间俨然一个小型军阵，杨凌有点惊讶地看着徐晃镇定自若的指挥手下人布阵总算稍微心安了一点，于是对着人群后面的大当家拱了拱手说道：“大哥，当日你没有参加排字岭的行动，二哥三哥也是受人蒙蔽，不如就此归顺官府，我与卫家二公子相熟能够让他们高抬贵手，饶恕清风寨的柱位弟兄！”
大当家躲在人群后面冷笑：“老四，尼莫不是当我等都是傻子，不过你也真是胆大，我看你今日如何收场，哈哈，兄弟们，四当家既然投靠官府就不再是我清风寨兄弟，大家也不用手下留情，给我杀！”
杨凌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最后的努力失败了，接下来就只能看徐晃这些人的站里如何了，还有那卫宣如果能够尽快带着大队人马上山或许还有机会。然后他就见到那些大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从每一辆大车里钻出来几个人，片刻之间就从车上下来一百多人！
除了徐晃就连杜冲等人也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住了，这些人是清一色的郡兵打扮，大部分人手中还拿着弓箭。这一下形势立即反转，徐晃等人这一方不但占据了人数优势，甚至还有大车保护，又有弓箭压阵。原本打算直接上来包围的山贼们停下了脚步，杨凌则一脸古怪地看看徐晃，再看看大当家。
但是此刻的大当家并没有慌乱，而是和唐先生对视一眼，就听得大当家对着一名手下说道：“发信号！”
一支响箭升空，片刻之后从清风寨的方向突然冒出了许多人，快速递靠近战场，杨凌认出了其中的几个头领，正是霍山其他几个山寨的人！
大当家的而并没有给徐晃等人更多的准备时间，对着五当家说道：“待会打起来你去增援关卡，务必死死守住，不要让人进来。”
五当家看了一眼杨凌，带人迅速脱离队伍，其他人则互相鼓励着冲向了四当家和徐晃等人。徐晃等四十几名轻侠这时候已经站在车阵的外围，将弓箭手保护起来，想要派人去增援关卡，却发现那边已经开打了，大当家嘴角露出微笑，他故意放松关卡就是引诱杨凌等人进山。现在进来的官兵越多清风寨的收获就越大，今后怕是没有几千人，官兵就不敢金山了！
而徐晃等人进山之后也只留下了五个人看守，但是大当家的则那边可是埋伏了二十多人，现在老五也过去了。
唐通没有上前厮杀，他在人群中寻找卫宣，还有其他白虎堂的成员，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已经混站在一起，他却没有发现卫宣，也没有发现一名白虎堂的成员！
唐通知道如果说清风寨的敌人当中谁最熟悉霍山，那一定是卫家的白虎堂！今晚这样的大行动，卫宣胆小怕死没有进关可以理解，但是白虎堂的人去哪里了？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转向战场，此刻的场面并没有他和大当家预料的一面倒，霍山五个山寨联合行动，将近四百人缺是奈何不了对方，对方四十多人的刀兵在车震外围保护者弓箭手，弓箭手则不断地对准山贼放箭，山贼并没有护甲，所以一时半会居然拿徐晃等人没办法。
杨凌也没想到卫宣等人准备如此充分，似乎还提前演练过阵法，这些看起来是障碍物的大车却为己方提供了护墙一样的保护。
而徐晃和杜冲等人的勇悍也终于让他明白当日老二和老三带着那么多人却奈何不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娃和卫家的一些家丁。
大当家的在杨凌出发之前故作聪明地将剩下的弓箭分了几张给杨凌，这下剩余的弓箭不过十几张，在一开始就被徐晃这边的弓箭手瞄准来了一拨抛射！
大当家和唐通看到这种情况都有点担心地看向了关卡的方向，五当家应该早就到了那边，关卡方向的战斗也停歇了，既然控制了关卡为什么还不回来支援？
很快卫宣给了他答案，就见到卫宣身后跟着七八十人杀气腾腾地赶过来！
唐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次跟在卫宣身后的大部分是卫家白虎堂的成员。原来卫宣让商队缓慢行动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趁着黑夜的掩护，将潜藏在山上的白虎堂成员集中起来，同时让留在山下的战马充分发挥作用，将远离战场的部分郡兵快速地运了过来。
白虎堂的这些人在四当家的带人拔掉第一道关的岗哨之后就开始集结，连徐晃和杜冲等人都不知道他们一直跟在身后，所以当大当家埋伏的人想要反抢关门的时候面对的不是五人而是整整九十人！
就连奉命赶过来查看关门情况的五当家和他手下的二十多人也再次被伏击，战斗动静很大，却没有引起里面的人注意。战斗结束后，卫宣留下而实际人等待后续援军，其余人则赶来支援徐晃。
看到卫宣和身后卫家白虎堂成员的时候，唐通的第一念头就是跑，勾庄的那个夜晚带给他的战场经验告诉他，卫家的人远不止出现的这些，卫家的二公子在明知道霍山五个山寨联合起来了还敢亲自出现，唯一的解释就是有恃无恐！
当初唐家所有人的情报就是卫家来到襄陵大约五六十人，结果一个也没出现在勾庄，而是杨奉带着上千人。如今最先出现的也不是为家人，那么那些县兵和郡兵会不会出现在今晚的战场上？
唐通知道，自己和大当家的所谓将计就计已经彻底失败，自己早就该想到了，那些县兵往日里可能出工不出力，但是卫家二公子亲自督真一定会全力以赴，如此一来再加上卫家的人那就是七八百人！
唐通看了一眼当家问道：“山上有没有小道下山？”
大当家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唐通说道：“唐先生，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吧，就算他们又来了援军，人数还是没有我们多。”
唐通心中暗骂白痴，嘴上却说道：“既然卫宣出现了，卫家就是有把握的，你看看先前抵达的那些人，你手下人两三个也不一定奈何得了他们一人，而卫宣身后的是卫家精锐，白虎堂成员！”
“他们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是怎么瞒过我们的？县兵和郡兵不是都没有动静吗？”大当家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第055章 山贼溃败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赶紧从小道下山吧。”唐通一脸惊恐地看着卫宣身后那些白虎堂成员，再看看徐晃等人，他知道卫宣可能还有白虎堂之外的力量，他盎然不想坐以待毙！
大当家尴尬地用右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呃，小道没有，不过东面那条路下山动静小一点应该不会惊动官兵。”
唐通：“……”
唐通恨不得将大当家的拉过来掐死，你说这么大个清风寨居然没有小道，没有就美浴霸，你还将计就计将官兵引上来，这不是找死吗？这些山贼的性命唐通并不放在眼里，能多带点出去最好，一个也带不出去，自己总是要逃掉的，不然被魏佳仁发现那不可一死了之！
徐晃见到卫宣带人赶到也是有点意外，不过当他从杜冲嘴里得知那些人就是卫家的白虎堂成员的时候，立即将外围的阵地让给他们，自己带着四十多名轻侠冲向了大当家和唐通所在。他战场上观察很仔细，浙大当家一直躲在后面就是担心被斩首，现在卫宣带着元均出现这家伙一定是想着逃跑了！
三十斤的大板斧在身高八尺的徐晃手中虎虎生风，这些山贼基本上没有一合之敌，杜冲等人也是在襄陵憋坏了，而从安邑赶来的杜仲等人更加忍耐不住了，四十多人的队伍就如同一台推土机一样碾压过去，很快就将山贼们的包围圈撕开一个大缺口。
大当家和唐通见机不妙哪里还敢停留，匆忙转身朝着东面而去。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七拐八弯很快就撤离了战场消失在黑暗中。身后只有起名亲信紧紧跟随！
战场中央，原本以为四百人围攻官兵胜券在握，没想到官兵战斗力如此强悍，一直不曾攻破外围，而导致弓箭手不断进行远程射杀。此刻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也带着自己的手下奋力地冲击官兵的队伍，希望能够重开一个缺口进去将那些可恶的弓箭手站杀掉。
不过很快他们发现自己的努力是徒劳的，而官兵居然发起了反击，两位当家的想要上前阻挡却正好发现了拼命逃跑的大当家和唐先生！
二当家大声骂道：“这两个王八蛋！”他是真心想不到堂堂大当家如此没有斗志，这战斗才刚刚开始就选择了陶坡，对清风寨的士气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们想过老四会背叛，大当家信誓旦旦地将计就计，他们选择了信任老大！但没想到大当家的和唐通根本就不想抵抗，既然不打算抵抗为什么还安排人埋伏，还将其他四个山寨的通道招呼过来。直接离开霍山不更事更好吗，为什么要引官兵进入山寨？
看到大当家和唐通的身影消失，两位当家的愣了一会也就停下了冲锋，接下来缓慢地后退，想要看清楚战场寻找脱身的机会。他们不敢招呼所有人一起撤退，想要逃掉就必须和大当家那样让清风寨和其他山寨的兄弟替他们殿后，他们很快就退回到了清风寨的大本营，这里是他们平日里住宿的地方，两人商量了一会想要仰仗建筑物的掩护在黑暗中躲避官兵，如果官兵继续增加他们再选择逃跑不迟，毕竟着清风寨倾注了他们很多的心血，也有不少钱财还来不及转移，他们不是大当家更不是唐先生，没了这些钱财他们就是穷光蛋一个，他们不想再过那种穷疯了的日子。
两位当家的小动作自然有机灵的山贼看到了，再看战场上搭档将不见了，四当家已经反叛，五当家带着人去签过关卡却没有回来想必是死了，现在作为主心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居然想退回到大本营里去，其他的山贼哪里还有信心挡住徐晃等人的猛攻！于是大部队跟着慢慢地后退……
在己方出现大量伤亡之后，其他几个山寨的头领也开始退缩，他们看到了官兵突破了包围杀向了清风寨的大本营，却没有看到清风寨的大当家带人抵抗，五当家的没有挡住官兵的援军想来应该是死了，四当家的一开始就是叛徒，现在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居然在哪里看戏！这是清风寨的主场，拼命的缺失他们这些来自其他山寨的人，这是无法接受的！
很快他们也停了下来，慢慢地退后，退到弓箭射程之外，然后很有默契地退向清风寨的大本营。他们的态度很明确，他们是来帮拳的，既然清风寨的人躲进了大本营，他们没道理留下殿后。
徐晃领着轻侠们在冲杀一阵之后居然发现自己的敌人都在后退，一个个十分纳闷，卫宣也看到了徐晃等人的突破，却不曾想清风寨的大当家和联络人唐通早就跑了。
原本是包围和突破的局面瞬间就变成了双方对峙。官兵已经从大车阵中出来，步兵在前，弓兵在后不逼近清风寨大本营。
“官爷，我们被清风寨骗了，我们不想与你们为敌，我们投降。”最小的一个山寨一共也就只有四十几个人，今日这一场混战还没开始多久就损失了十几名弟兄，他们知道今天如果不能取胜就会迎来官兵的扑杀，襄陵的那一千多郡兵一定会第一时间围剿霍山。他们后悔了，被清风寨和唐先生骗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就连卫宣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招降这些山贼。卫设不失时机出现在卫宣身边：“先瓦解他们，减少我方损失，至于后面怎么处理还不是公子一句话。”
卫宣想了想说道：“想投降的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自己走过来！”
众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前求饶的那头领跟着手下人一番商量很干脆的放下武器朝着卫宣这边而来，慢慢地脱离了队伍。
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对视一眼同时说了一声：“就是现在，赶紧跑！进大本营！”
清风寨的山贼一直在看着两位当家的，听到这句话连忙点头往东边而去，卫宣嘴角抽动，徐晃却是挥动大斧喊了一句追，就冲了出去，这下可是坑惨了那些抱头投降的山贼，成为了迎面而来官兵的拦路石，徐晃和杜冲等人当然不知道哦二当家的要带着人跑到哪里去，就知道不能让套门跑了，因此毫不手软，能推开的就推开，不能推开的手起刀落。
其他几个山寨的一看这情况也跟在二当家和三当家后面跑。
卫宣当然不能让他们跑了，下令追击，只留下十几人围在卫宣身边，卫宣朝着那些放下武器的幸存者招招手，让他们来到跟前之后让人给绑了，剩下二十多人觉得被官兵结实的绳索绑住反而更安全了。
也就是片刻功夫剩下还有两三百山贼躲进了清风寨的大本营，在卫宣派人提醒下徐晃并没有冒失地带人杀进去，而是分散站在外围然后去通知卫宣。
卫宣看了看战场上的尸体，大部分都是山贼的，这场对战仰仗着徐晃等人的彪悍己方倒是没有吃亏，损失还能承受。只是接下来如果山贼一直躲在建筑物理……
本来卫宣这一方有弓箭手远程打击优势，这一下变成山贼占据了有利地形。
稍作犹豫之后，卫宣安排人将这个建设在半山腰上的大本营三面围困住，所有弓箭分发临时从哪些山贼尸体上撕扯下来的免布料，在杨凌等人惊讶地目光中开始点起火把，接着一百多弓箭手朝着建筑群开始射出火箭，这种火箭虽然简单，但是在干燥的冬季里已经足够点燃任何木建筑。
火箭在冬夜里显得特别的闪亮，也特别让人感觉到温暖，尤其是火箭淡然安歇木防止开始熊熊燃烧的时候，外围的轻侠和官兵都感觉到了温暖。
只是下一刻随着外围的建筑物不断被点燃，清风寨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就带着山贼拼命往外跑。大本营外面的轻侠和关门早就严阵以待，双方再次展开激烈的拼杀！
二当家的当然不想往回跑，更加不想和官兵厮杀，但是先前太冲动只想着躲进大本营里和敌人玩巷战，结果官兵根本就没有进去的打算，直接放火。这个山寨一面靠山，山后面是悬崖，如果再有围墙，那防御一定很强，但是可惜没有，而且官兵一上来就是用火攻，这里满全是木建筑，距离最远的不过一两丈量，要是等到外围全部烧起来他们就只能等着变成烤肉了。
两位当家的和其他撒河南寨的头领们都想带着自家兄弟想要再次突出官兵的包围圈，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不过在二当家和三当家以及其他首领顽强的努力下，他们还是找到了一个缺口。一段由郡兵把手的缺口，或者说是距离东面下山路最近的地方，两三百人前仆后继地冲击同一个位置，最终有将近两百人冲了出去，不过冲出的人当中至少一半身上中箭身下的则被赶到的徐晃等人砍翻在地，大本营外面血腥味混杂着烤肉的味道十分呛人。
第056章 全歼山贼
正如大当家和唐通说的那样，清风寨并没有其他的下山的路，所以两位当家他们逃跑的方向就是先前大当家和唐先生逃跑的方向，原本在黑夜里想垫着火把前行，担心官兵会追上来所有人都灭掉了手中的火把摸黑前行，想着现在是深夜，只要跑出一段距离官兵一定不会追击。
不过很快他们就退了回来，因为迎面而来的是一群举着火把官兵，其中一人手中拎着一个血淋淋人头，正是先前抛弃兄弟们自己偷偷逃跑的大当家。
二当家和三当家心头一凌，看看官兵的人数，至少有三百人，这不正是山脚下的那群官兵吗，有将近三百人全副武装堵住狭窄的下山道路，他们那里还能跑，只能一哄而散朝着清风寨的各个方向而去，想着分散躲藏或许能够逃过官兵的追击。
其他四个山寨的人也傻眼了，他们就是从这条大路上山来到清风寨的，当初清风寨的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若不是为了共同对方敌人，清风寨是绝对不会动用这条道路的。这是清风寨的后路，绝对安全！
现在看来自己等人上山的时候这些官兵就已经跟着上山了，自己早就成了瓮中之鳖！他们早就该想到的，如果官兵要动手怎么可能孤军深入？清风寨想要四百人围攻一百多人真是做梦！
三个山寨的人并不熟悉清风寨，只能跟着清风寨的人，有一个紧跟在二当家身后躲进了山中，另外两个一商量决定和三当家一起走，只是徐晃等人追的很紧，又出现了大片的伤亡也不知道还能躲避多久。
也有许多受了伤的山贼知道自己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就算逃脱官兵的追击也会失血过多而亡，所以有七八十人选择就地投降希望官兵能够饶恕他们并尽快对他们进行救治。
这场双方都经过精密筹划的战斗因为大当家和唐通的率先离开双方并没有火拼多长时间就变成了追击战。考虑到山贼熟悉地形，卫宣并没有让队伍继续追击，而是分兵把守住了两条下山的通道，然后派人传令去通知待命的县兵开始在山脚下布网守株待兔。
清风寨大本营的大火自己燃烧一阵子后自己灭了，四当家杨凌带着几十名卫家人开始在里面翻找，最终打开了大当家储藏财宝的地窖，收获去十分有限，大约有五十多快金饼和三百多个重约十两的银锭，剩下的就是几万铜钱，而其他的几个当家的基本上没什么积蓄。显然大当家的在清风寨有绝对的领导地位。
等到天亮的时候，清风寨大本营外面已经聚集了至少四百多郡兵，剩下的就是卫家的人和一百多俘虏。
卫宣看着大家一脸的疲态也不知道山下的县兵收获如何，懒得继续搜山，决定分两路下山，不过下山之前，卫宣还是让人死死地封锁住两条下山的道路，然后四五百人在山中四处点火。
一炷香之后，整个清风寨的核心区变成了一片火海，不断传来人的惨叫声，想必是昨晚趁着天黑躲藏在山里山贼，甚至有不少人浑身是火地朝着关卡方向跑，不过等待他们的自然是弓箭无情地射杀。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个时辰，可以断定至少有一百多人死于这场大火。
一直等到中午，卫宣才带着人顺着来时的路下了山，山下早有霍山县尉在等待，他昨晚领着三百多人也是一夜没睡，在清风寨东西两个出口几十里的路口拉网，不过收获还是有，至少斩杀了三十多名从清风寨仓皇逃下来的山贼，这县尉也是个会来事的，他让人将这些山贼的尸体摆在一起，分明就是在向卫宣请功劳。
杨凌上前辨认了一下，几乎全部是清风寨的人，其中还有唐通！
得知唐通就是清风寨和襄陵的联络人，卫宣未免觉得有点可惜。看来这条线又断掉了，现在已知的知情人只有王越了。联想到杨凌所说，卫宣估计王越八成也是躲进了王屋山。
等到前往霍县报信的人回来，霍山县长陪着河东郡丞王濛来到了战场，卫宣知道这两位是来分功劳的，卫宣也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尤其是王濛，能够派遣出六百郡兵已经很给力了。于是卫宣以自己是督邮，并不是这次剿匪的主将为由将一百多俘虏交给了王濛，这些人很多受了伤，大部分卫宣也看不上，杀了又怕别人觉得自己残暴，留着还浪费粮食。
王濛听说卫宣要将俘虏交给他，自然心中欢喜，这就等于承认了他参与了这场剿匪，将俘虏带回去就是功劳。要知道昨晚的战斗可是将整个霍山的山贼几乎一网打尽，接下来只需要在山下拉开大网，然后派人一个个上山捣毁山贼的巢穴这就是大功一件！
不过接下来王蒙就需要接替卫宣继续在霍山蹲守，抚恤阵亡的郡兵将士也是郡丞的事情，这次参与剿匪的郡兵一共六百人，其中跟随卫宣等人进入清风寨的不到两百，在最开始的冲突中有三十七人不同程度受伤，七人阵亡，从东面上山围堵山贼的郡兵有无人阵亡，十六人受伤。
卫家这边要好一些除了刚开始被清风寨的人用弓箭伤了七八人之外，就是徐晃带着请上门突击的时候有四人受情伤，剩下大部分都完好无损，对于卫家人，卫宣自然不会小气，这次参加战斗的所有人都会根据贡献大小分得三千到两万钱不等。这一次四十匹战马的作用再次凸显，在山脚下快速运动将下山的大当家的手下斩杀，接着将三四十郡兵*运输到山上，避免了徐晃等人被山贼包围。所以继就想着是不是立即派人去北面找匈奴人买一些好战马来充实卫家的护卫队。
卫宣在霍县休整了两天，王濛的搜山结果也出来了，共找到山贼尸体一百二十多具，加上抓获的俘虏和现场山贼的尸体，按照白虎堂了解到的情报，霍山五股山贼总共大概有二十来人逃脱！能够在山贼人数众多、地形复杂、分布分散的情况下一举全歼或山贼，卫宣也可以骄傲地对外宣称犯卫家者虽远必诛！
作为这次剿匪的另外一个功臣，清风寨的四当家顺利的将队伍带进清风寨，虽然其中哟诸多凶险，但杨凌终归没有提前暴露卫宣等人身份也没有沿途通风报信，卫宣实现了之前的承诺，在霍县县长和县尉哪里替杨凌求情，让杨凌和他的二十多名手下得以洗脱山贼身份。同时答应重审当年的案件，不久的将来还活着的家人就可能与杨凌团聚，对此杨凌也是感慨万千，折算是豪赌一场，幸运的是卫家二公子蛮横地赢得了这场战斗，他杨凌也成为了胜利方的一员。清风寨的五位当家其余四位都是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身死，就连最先逃跑的大当家和唐先生也不能例外，不得不感叹，有时候选择很重要。
霍县虽然认可了他们的功劳，但杨凌等人早已家破也无处可去，于是便央求卫宣希望能够到卫家做工，卫宣正好也在大肆招募宾客，于是就让他们前往安邑去找柏树报到。在听闻卫家护卫队的待遇之后杨凌和手下二十多弟兄喜不自禁。
卫宣率领自家宾客和郡兵全歼或山贼的消息传回安邑，太守府再次震动，卫宣给太守阴德的书信中说郡丞王濛从中调度，霍县县长、县尉从昂协助云云，但随后王濛的书信则让阴德了解到了这次事情的前后，想到卫家子很辣的手段，他越发怀疑襄陵的事情是卫宣做的了。
功曹、主薄和督邮三给品秩虽低但权力极大的位置全部掌握在卫家和裴家人手中，太守心中总是怪怪的，尤其是督邮卫宣，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卫宣会在安邑养身体混日子的，结果不到半个月襄陵和霍山接连出大事，似乎都有卫家的影子，主导者却是卫宣，如果他们知道卫宣还带着人在杨县将捕头黄麦子砍了，估计心情会更加复杂。
不过整个安邑乃至河东很快也得知了河东太守剿灭霍山贼的消息，许多人都在猜测这是卫家的报复！如此光明正大而且蛮横的报复让人心惊！也让整个河东看到了卫家的真正实力。同时也看到了那个师从郑康成的谦谦君子的刚勇！许多轻侠得知卫家正在招募宾客，纷纷慕名前往。
卫家人得到霍山山贼被卫宣带人剿灭都是为之一振，尤其是年轻一辈卫宣的从兄弟们，卫宣用行动告诉他们为家人该怎样对待欺上门来的敌人！那就是赶净杀绝！
不过太师卫肃却高兴不起来，一是卫设给他的来信中说二公子以身犯险进入清风寨，另外就是卫宣在书信中提到的唐通死前并没有留下更多的线索，而杨凌提供的线索是清风寨是准备在干掉卫宣准备的这一支商队之后就迁徙的。卫宣同时怀疑王越就躲在王屋山上。
王越不除卫家难安，尤其是童渊和卫通的受伤，卫家当代宗主三个儿子两个伤在王越手中，这样的仇恨越来越深。同时卫肃也越发担心，尤其是次子卫宣，出风头的是他，身手也远不如三子卫通。
第057章 老爹罚跪
考虑到最近河东并不太平，为了稳定卫家，卫宣将北方十县白虎堂的成员缩减了一半，其他的人回到安邑加强*卫府防备。
卫宣作为督邮谢绝了霍县县长和县尉的邀请，霍山剿匪之后就没有进城，从白虎堂的反馈和这几天的接触来看霍县的这几位虽然有放纵山贼的嫌疑，但是为官方面勉强还算可以，至少比起襄陵那种剑走偏和杨县那种贪得无厌的比起来要强得多，所以他并不打算继续在霍县浪费时间而是准备前往杨县和其他地方。同行的轻侠四十人则分成了四组，另外白虎堂还有二十五人被要求包乡包亭的体察民情，每日整理成册好让卫宣这个督邮每天有足够的材料汇报给太守府。
然而这些白虎堂随便逛一逛递交上来的情报真是触目惊心，如果卫宣不是自己在襄陵和杨县遇到过一定会以为这些混蛋编瞎话蒙骗自己呢。
简单的总结起来一句话，河东的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河东的官都是贪官，河东豪族八成都是混蛋王八蛋，都该被灭族。如果不能扭转局面将来白波军起义的时候是根本不缺跟随着者的。
但是卫宣自己就出身豪族，不可能真的一一将这豪族的罪恶公诸于世，如果将河东北部诸县令长都论罪，怕是太守阴德也不会同意，这样不利于他施政。
因为如果这些县令长被法办，不但他们的子孙会被连累，连同他们的举主都会牵涉进来，担心因此招来报复。
卫宣担心的这是大厦将倾，朽木尚能支撑一会，如果全部撤掉说不得马上就要垮塌，白波军起义在即，如果杨县、襄陵等地没有长官，估计太平道的发展会更快！
所以卫宣决定先回一趟安邑，征求一下父亲和从兄们的意见，然后看看如何跟太守阴德汇报，虽然监察官员和豪族是督邮的本分，但到底太守才是一郡之君。
安邑卫府，卫肃书房，河东北部督邮卫宣此刻正老老实实地跪在太师卫肃案前，卫宣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路行来干了两件让卫家扬眉吐气的大事，没想到刚进家门就被老父亲差人叫到了书房，老大人拿着这戒尺朝着卫宣的膝弯就是两下，卫宣只得老老实实地跪下挨训。
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卫宣穿越以来连跪坐都不习惯，这跪拜更是不习惯，奈何老爹卫肃一直黑着脸不说话，卫宣也只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闻讯而来的表兄裴盛和两位弟弟卫通和卫和想要为卫宣求情都被赶走。
显然这位太师老大人非常生气！要知道这位可是太师最器重的儿子，而且行县辛苦着刚刚归来，就被罚跪。
卫肃绕着卫宣转了几圈，看着卫宣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心中不忍，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后才决定说话。
“我卫家海内望族，你又为督邮，缘何坐看杨奉起事？贼人既已将唐家破家灭门缘何还能洗劫府库？身边可是聚集了卫家白虎堂四五十人。你这样恣意妄为只会给我们卫家招来灾祸，你知道吗？”
卫宣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有许多道理，但是跟自己老爹没什么道理好讲，想办法让老大人尽快消气才是正经。老爹这么说说明已经有人将当日的情况透露给他，卫宣估计是七叔卫设，卫设视卫肃如父，自然不会隐瞒他。
卫肃见他不说话接着吼道：“郡中有贼，剿匪之事有太守、有司马，县有县长、县尉，也有奉命前往的郡丞，缘何你以新任督邮却要冲锋在前，深入山寨，莫不是他人都不如你？”
襄陵的事情卫宣是心虚的，所以不敢争辩，但剿灭或山贼卫宣自问谋划得当，结果也让人满意的，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卫肃见他似乎没有闲钱愤怒了，弱弱说道：“大丈夫处世当恩怨分明，霍山贼与我卫家有仇，与我卫宣有仇，宣能为之当不肯假手于人！况官兵剿匪，怠剿而不净，春风吹又生。只有千日做贼哪能千日防贼，我与贼既势不两立该当机立断、除恶务尽！”
卫宣声音虽不大，但趴在书房外面偷听的卫通、卫和两兄弟确实听得真切，两人同时举拳低呼当机立断、除恶务尽！
卫肃听的动静皱了皱眉，看着卫宣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如今郡内在背后非议我卫家这比比皆是，你既为卫家子当谨言慎行，此次行县，除了此两桩外，其他如何了？”
卫宣稍微挺直了一下腰说道：“若是以宣之本性，诸县长吏皆杀，各豪族当全灭！然宣知兹事体大，所以先回来问问大人再去见府君，需讨个明令在手再行？”
卫肃点点头嘴上却是说道：“你既知道三思而后行，缘何襄陵、霍山之事却迫不及待？”
卫宣心说老爹又绕回去了，于是说道：“时不我待，黄巾复起当在数月之内，到时候那霍山贼也必定加入黄巾军，甚至联合唐家主导黄巾军，若我等再不做些什么，等黄巾席卷河内兵临安邑城下就只能徒叹奈何了。此次回来安邑宣还想劝府君派人到临近郡县购买粮食赈灾，否则黄巾起事必定一呼百应，河东糜烂！”
卫肃虽然长期足不出户，但天下大事还是经常听人说起，见次子如此危言耸听逼视着卫宣问道：“郡北情况当今如此？”
卫宣点点头：“不但要劝府君购粮赈灾，我卫家也要从即日起在城内外开设粥棚，以降低灾民对我卫家的敌对。”
卫肃沉默了一会突然对着书房门口喊道：“你们粮给去将四祖父、二叔和两位从兄请来。”
外面卫通、卫和两人吐吐舌头，知道自己偷听的事情早就被父亲知道，现在父亲让他们去请人，自然是卫宣说的事情十分重要。
等到听得两人脚步远去卫肃这才说道：“仲道啊，丈夫当心怀天下，但为人处世不可太过偏激，此次襄陵之事虽然那黄恒、孔乾有针对性我卫家，然他们的举主分别是汝南袁家和大将军何进！此两人虽非死于你手，然你在现场，事后又蛊惑王濛给他们定下一个勾结太平道的罪名，人死了两家虽然说不出什么，但怕是从此也就将你嫉恨上了。”
卫宣知道自家老爹这是掏心窝子的为自己好了想了想说道：“大人，孩儿其实一直不明白，黄、孔二人既然朝中有人为何却要勾结太平道人，那王越更是皇宫侍卫，孩儿以为这幕后必定有一只大手操纵，光是太平道那些人的智慧怕是做不到。”
卫肃身体前倾，再次压低了声音问卫宣：“你是说杨奉背后有人还是黄、孔背后被人操纵？”
卫宣想了想：“兴许当日王郡丞在襄陵查出的就是实情！孩儿以前以为是洛阳朝堂上纷争的三股力量意欲对我卫家下手，而今看来是我卫家阻碍了太平道在河东起事，所以大人才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卫肃闻言皱眉，若不是之前卫宣的表现他一定会以为肯定是失魂症又犯了！黄恒一个千石县令居然会跟随太平道人起事图什么？既然是跟随太平道人为何又要将杨家灭族，转而杨奉又带着太平道的人来复仇？
“孩儿也只是隐约抓住一点线索，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卫家不能再无动于衷、坐以待毙了，想那唐家顷刻覆灭，可见太平道人的力量已经不容小觑，孩儿也正是不想襄陵府库落入杨奉等人之手才横插一脚的。去霍山剿匪也是想检验一下我卫家宾客和白虎堂成员的战力。如今从郡北几县的形势看来卫家护卫千人不够！”
“若是到了完全需要依靠卫家的宾客、护卫来抵御太平道人，那这安邑城怕是也就被贼人破了。”卫肃提醒道。
卫宣点点头：“安邑城高池深本是十分牢固，然这次郡精锐出动我看也不过如此，河东说是有三千郡兵，我看实际也不过两千三四，这当中应还有三四百皓首老者是指望不上的。当年黄巾军起义之时可是一呼百应，旬日之间从者百万。如今河东人口七八十万，若是有十之一二被卷入也是十万之众，就算府君星夜向京师求援，整军、拜将、行军抵达安邑也是一月之后。大人以为安邑那两千多郡兵能够挡得住十万之众连续攻城一月吗？”
卫肃不想与卫宣讨论这个话题，毕竟那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但他知道卫宣发动白虎堂行县的事情，河东郡北的情况怕是真的不容乐观。
卫肃还想多说却听的卫通在书房外说道：“大人，人都请来了。”
卫肃这才对着卫宣说道：“起来吧，随我去议事厅，将你这些天行县的事情跟诸位说说。”
两人前后脚来到卫家议事厅，卫宣这才发现众人早就在太师椅上做好，卫峥也在，许是襄陵出事之后卫肃担心卫家核心子弟长期在外容易被人当做目标而强行召回，不然按照卫峥的性子，精制盐可是个摇钱树啊他怎肯离开盐池。
第058章 乌云压顶
议卫家事厅里众人都被卫宣剿灭霍山贼的事情振奋，见到卫宣自然很是热情地打招呼，唯独正在看卫宣带回来的行县日志的裴盛眉头紧锁坐在原地。
卫通和卫和很是好奇，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比好好庆祝一番更重要的事情，卫和于是悄悄第来到裴盛身旁拿起一个他刚刚看过的竹简。
只是匆匆几行，卫和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兄长卫宣喃喃问道：“这……这些都是真的吗？”
卫宣表情凝重地点点头点点头，众人一下就被勾起了好奇心，这时候坐在太师椅上的卫肃说道：“和儿，你将竹简给大家分一分。”
卫和点头然后抱起放在裴盛案边的竹简先来到卫肃案前，卫肃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先分给其他人。
卫和分发完竹简就来到卫通身旁，想着赶紧和三兄离开这里，却被卫肃叫住：“你们两个也留下来听一听吧。”
两人无奈只好在卫宣下首坐下，卫通则是一脸嗔怪地看着卫和，本来父亲教训二兄的时候他就想离开，现在卫家核心成员要讨论大事，他最烦这些了。
众人很快手里都拿到了竹简，这些都是白虎堂成员长年累月搜集加上这段时间实际走访的记录，众人一个个看的都变了颜色。看完之后又互相交换竹简，很快众人基本上将卫宣这段时间辛苦得来的行县日志浏览完毕，再看众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卫峥看看众人，今日议事厅中除了卫通和卫和两个未成年的就属地位最低只能率先发言抛砖引玉：“如此看来太平道席卷河东就在旦夕之间，我卫家身为河东第一家族，必定会成为太平道的主要目标。仲道在霍山当机立断算是敲山震虎，但也打草惊蛇了！峥以为卫家应该将目标转移，之前仲道分析的朝堂上那几股力量都有可能，我是认可的，但是襄陵事件实在蹊跷，能够让襄陵分属于外戚、宦官和士人集团的三方势力联合起来对我卫家出手，峥以为当日王郡丞办案可能还真是得到了什么启发，说不得太平道已经将襄陵彻底渗透，也就是说太平道想将河东当做下一个巨鹿，襄陵就是下一个广宗！作为河东第一家族的卫家面临的可能就是灭族之危！”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卫肃和卫宣尤甚，不过卫肃很快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微笑，卫宣则彻底佩服了卫峥的战略眼光，自己是因为清风寨四当家的听闻唐通所说，再联系到当日排字岭和霍山、襄陵之间的关系而做出的判断，不但是许多事情的亲历者，还有白虎堂的情报佐证。卫峥只是简单地凭借一些记录，竟然如此快地推断出这样一个几乎接近的结果。
所有人都明白当年黄巾军对世家大族的破坏是卫家这样的家族不能接受的，和普通的山贼土匪劫掠对象多是贫苦百姓不同，黄巾军是联络贫苦大众针对世家豪族在内的所有人动手。他们不是单纯地劫掠财富还要改天换地！
卫峥语出惊人被众人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好在卫宣及时为他解围：“我们前往霍山之前，霍山清风寨的大当家已经和唐通商量是准备将计就计抢劫我们的粮车之后就迁徙，迁徙的目的地是王屋山，而之前清风寨山贼流窜到排字岭作案的报酬是粮食一万石！也是准备直接运送到王屋山去的。所以我赞成四兄的推测，王屋山有可能有人接应他们，甚至他们已经做好了迅速扩大队伍的准备。”
众人看看卫宣再看看卫肃，从两人的表情上似乎也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网正朝着卫家笼罩过来！等到一切掀开的时候可能就是卫家被倾覆的时候。
卫家人当然不会自大到认为当今朝堂上角力的三股力量宦官、外戚和士人集团会联合起来对付卫家，如果真是那样卫家早就灰飞烟灭了！
那么能够将襄陵分属于三个阵容的人揉到一起来对付卫家的很有可能就是太平道，或者准备利用太平道获益的势力。而襄陵的杨家很有可能就是被太平道当做拦路虎铲除的！在这些人眼里卫家只是比杨家更大一点的目标而已。
卫成再也坐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卫肃一歉身说道：“都怪老夫无能，白白浪费了十几年的时间，白虎堂在我手里竟然沦落到家族面临生死存亡之危机却丝毫没有察觉，幸宗主慧眼如炬，仲道当机立断调整方向这才查出蛛丝马迹。”
卫肃摆摆手：“四叔，这事情不怪你，是我的责任，大汉呈平两百年，我以为将卫家带上新的高峰，除了追赶那些海内望族之外就是寻找合作伙伴。这些年白虎堂为我卫家与其他家族联姻做出了巨大贡献，我卫家在海内也是威望日隆，虽然还不如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但在我想来假以时日必定能够达到他们那样的高度，甚至超越他们。
想我卫家过去十年先后与颍川钟家、荀家、河内韩家联姻，若是太平盛世这些家族必定成为我卫家走上巅峰的强大助力。
奈何世道变了，乱世来临，其实两次党锢就能看出一些端倪，家族的威望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在乱世中自保才是首要的。幸亏我卫家有文嵘和仲道这样的年轻人啊！真是天不亡我卫家，哈哈！”
众人一听也是纷纷点头，单纯从家族经营上来讲，现在卫宣的三位姐姐嫁的人看起来似乎平庸，实际上无论是大姐夫钟繇还是二姐夫韩浩在即将到来的乱世是很有可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将卫家拉出泥潭的人，而三姐夫荀湛更是颍川荀家的子弟，曹老板前期的大总管荀彧的四兄！
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乱世，卫家的这一些列动作都是颇具战略眼光的。所以在听闻促成自己三位姐姐婚事上白虎堂出了不少力，卫宣对于白虎堂的感观顿时好了许多。
卫峥被宗主如此表扬脸有点红，看看自己的父亲，再看看大哥卫宁，两人都是微笑着点头，显然对他之前的表现很满意。
卫成也是变换了表情他脑海里浮现的是三年前各地白虎堂汇报上来的黄巾起义的时候的情景，说道：“祖宗保佑，我卫家有仲道和文嵘这种年轻人。既然你们都能看出来，我想在坐的差不多也感觉到危险了还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当然是当机立断，斩断太平道发展渗透的源头，郡北诸县令长的庇护和不作为是太平道能够如此顺利渗透的根本原因，那些无良豪族残暴虐民则为太平道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信徒。我卫家当与仲道一起上书太守，要求立即整治郡北！”
想到卫家可能面临的威胁，卫峥言语之中南面有些激动。
卫宁看了一眼对面的裴盛淡淡地说道：“府君性宽仁，断然不会答应的！”
裴盛点头，他和卫宁是太守阴德直接下属也是河东太守府衙门权利比较重的两个，所以对于太守非常了解，卫宁这是客气，翻译一下就是胆小怕事还懈怠，当初襄陵杨家被冠上勾结黄巾余党罪名，若是他勤快一点想来也不至于杨家人死的不明不白，也不至于杨家的杨奉会这么快聚集上千人寻仇。
这次襄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委派郡丞前往，案件调查清楚了，霍山贼也被浇灭了在阴德看来就是功德圆满，他肯定不想节外生枝。
想了想裴盛说道：“后日便是府君升堂之日，到时候仲道直接带着这些行县日志递交给府君，我和文安兄再从中转还，兴许能够让府君同意择一二典型整治一番。”
卫宣一听心都凉了，裴盛这么说就等于告诉自己别对阴德抱太多的期望，如此一来难道要听任太平道在河东发展？
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事，问裴盛道：“表兄，购粮赈灾的事情怎么说？”
“你上次写信回来我就和府君说了，他没有同意，不过我会尽力说服府君多少从外郡购买些粮食。但是你知道的，河东人口虽众却多贫困之地，尤其是郡北，府库也不充裕。”
“不充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看到襄陵那样的事情重演，还是说等到太平道杀进城内来，所有的钱财都便宜了贼人？”卫宣压不住火了，连裴盛都这么说那太守阴德哪里肯定是当没听过这回事了。
卫肃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仲道，巨开是河东主薄，郡内有多少家底他是知道的，加上阴河东本来就节俭，从外地购粮赈灾怕是难以成行啊。”
卫宣嘴角抽动，如今已经是冬天，过了年如果太守府再不赈灾，太平道肯定会蔓延，然后白波军起义的时候肯定能够迅速聚拢几万人。有了张角的例子在前，大部分人是不愿意饿死的，只要有一丝生机他们都不会错过，而太平道蛊惑人心的力量是超越官府的，现在官府居然放弃赈灾，等于彻底放弃了与太平道争夺民心，那么河东的未来将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第059章 争取人心
卫宣见众人情绪都很低落，突然想起来王濛和自己当日在襄陵的聊天，说道：“王郡丞年富力强且有进取之心，今后还请两位兄长在平日里多关注。”
裴盛有点意外地看着卫宣，郡丞是朝廷认命的太守副手，一般都是隐于人后，卫宣此时说起王濛，众人都想到了王濛奉命前往襄陵调查的事情来。
卫宣表情淡定：“宣带人上霍山剿匪，王郡丞前后派遣六百精锐郡兵协助，战后更是他亲自带人在霍山搜山三天。”
卫肃和卫勒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两人也明白了卫宣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王濛的事情，其实当初襄陵案件的调查结果传回来的时候就有人怀疑王濛之之所以如此断案是卫家的授意，不过河东没有人帮黄恒、孔乾等人据理力争，阴德又是一个喜欢息事宁人的，于是就办成了铁案。
卫宣现在拿出来说的意思就是，必要时候卫家可能要放弃阴德而力捧王濛。坐实阴德的不作为，就算太平道不起事，卫家也不可能坐看河东继续糜烂，说不得到时候就会架空甚至驱逐阴德。那么郡丞王濛就是接替人选之一。
见到众人并不反对，卫宣接着说大：“不管太守府怎么做，我们卫家从即日起就应该在城内外开设粥棚以降低安邑百姓对我卫家的敌对，增加太平道对安邑渗透的难度。”
卫肃看了看自己的四叔又看看二弟，两人脸上都是一副愁容，卫宣说的没错，赈灾可以降低百姓的敌对，但如今河东这个局面，如果卫家特立独行，怕是整个河东的灾民都要跑到安邑来了。
升米恩斗米仇，到时候如果卫家因为负担不起而停止赈济的话，怕是所有的灾民都会忘记卫家曾经赈济过他们，而是埋怨卫家中断了对他们的赈济。远道而来的失望之余甚至会打砸抢转而就近加入太平道。
卫宣当然知道几位长辈的担忧，扫视了在座的人说道：“那些身强力壮的可以招入府来做工做护卫都可以，家具厂和盐池都可能收容不少人。年老体弱的也吃不了多少，能救一些是一些吧。另外我会想办法赚钱的，倒是购买粮食的事情要抓紧了。”
听卫宣说到了钱财的事情卫峥和卫和同时站了起来，卫峥说道：“如今精制盐的生产已经稳定下来，只要扩大粗盐的开采和收购，精制盐就会成为我卫家的一棵摇钱树，至少还能吸纳两三百工人。盐池的收益拿出部分来购粮食赈济灾民也是应该的。”
卫和则直接说道：“家具厂的收益最近降下来了，需要商队对外扩张，也是需要人手的。”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卫宣，嘴角蠕动，分明是再说，二兄你答应的比精制盐还赚钱的项目，现在该拿出来了吧，不但能赚钱还能安置灾民何乐不为。
卫宣没有理睬他对着卫峥说道：“四兄，精制盐还要留下部分让奴人换一些战马，所以尽可以大量采购粗盐扩大生产。”
“很急吗？”
“卫家在河东的白虎堂成员至少有一半要配备好马，护卫队至少要达到一百匹战马。整个护卫队的人数最少还要增加五百人，不然我们卫家连一个杨奉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整个河东的太平道。”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一是卫宣张嘴就要两三百匹马，其中还有一百匹战马，另外就是杨奉的实力提醒众人太平道在河东已经成了气候，太守府却靠不住，只能靠卫家自己了。
卫肃和卫成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即将到来的乱世卫家到底能不能挺得住？他们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却是没什么好办法，还好几个小家伙倒是有思路有办法！
接下来众人又就白虎堂的功能转变和赈灾的一些具体细节进行了商量。家具厂和盐池的扩产细节也定了下来，若果财力跟得上，卫家的这两个地方就能吸纳至少五百壮劳力，这些壮劳力在遇到太平道起事这种大事的时候还能够转化为战力的。至于赈灾，众人拗不过卫宣，决定在安邑成和城外卫家庄园各暂时开设一个粥棚，规模逐渐扩大。
最后卫家终于在核心层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太平道对卫家的威胁解决之前，短期内集中力量提高自身的护卫力量，同时为了赢得民心，决定从外郡采购粮食做好储备同时明日开始在城内外各开设一个粥棚战机在民。
至于整治郡北的事情只能看太守的态度之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众人以为会议结束了的时候卫肃突然说道：“仲道在杨县认识了一位侠客，身手十分了得，仲道已经推荐为太守府督邮佐吏。仲道认为如今世道并不太平，我卫家应该花力气拉拢此人，诸位看看族内是否有适龄女子嫁此人为妻以求此人为我卫家效忠。”
卫肃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十分惊讶，他人惊讶的卫宣竟然要让卫家女嫁给一位轻侠，就算是童渊那种大侠，卫家也不一定考虑。卫宣则是惊讶于老爹将这种小事情拿到家族会议上来说。难道老大人心态变了，准备改变为家的大方向了，这是要给众人一个信号吗？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卫宣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大人，徐晃可不是一般的轻侠，他是我河东难得的豪杰，他的勇武可能不如童师，但在战场上的杀伤力绝对不会输给童师。难能可贵的是此人年轻且知兵，上次进霍山剿匪他是先锋，率领商队被三倍的山贼包围，他第一时间将粮车摆开为外围圆阵，带领四十几名轻侠护卫者郡兵弓箭手硬是没有让四百多山贼突破，等到宣带着援军赶到他第一时间判断战场形势，带兵突破山贼直接将山贼击溃。此人若是能够成长起来统帅能力当不亚于当今之皇甫义真和朱公伟！”
众人再次惊讶地张大了嘴，卫通和卫峥尤甚，卫通是惊讶于徐晃战场杀伤力，他知道单挑和混战是不一样的，师傅童渊属于单挑能力很强的那种。看二兄这评价徐晃单纯从武力上就不划给童渊。
卫峥则惊讶于卫宣对徐晃统帅能力的评价，在座的人当中，卫宣是所有人当中唯一知兵的人，而他竟然将徐晃比皇甫嵩和朱儁，这两位在黄巾起义之前就名动天下，成功镇压黄巾起义更是让两人成为当今大汉数一数二的名将！
如果徐晃能文压皇甫嵩又能武比童渊，当然配得上为家女！尤其是卫宣信誓旦旦太平淡席卷河东只在旦夕之间。当然也不能让人家到了皇甫嵩那种高度功成名就才想起来求着人家，现在就是好机会，而嫁女是最好的拉拢办法，一般的豪族士子都无法拒绝为家女何况是一介武夫。
卫宁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一眼问卫宣道：“仲道，你和那人接触时间并不长，是如何做出这样判断的？若是那徐晃只是在你面前曲意逢迎，人后却粗鄙不堪岂不是委屈了我为家女？”
卫宣心说，曹老板的五子良将之一，一把板斧杀得多少敌人闻风丧胆，现在他自然比上皇甫嵩等人，但是给他十年时间，你在看他的高度，想了想说道：“徐晃若是会曲意逢迎的话他现在至少也该是县尉了。十六岁被县长赏识做了亭长，七年未动！此人的勇武自不必说，战场上已经亲眼所见，我手下多少轻侠在平日里的比试中输得心服口服。
宣曾经去过他任职的黄沙亭，可以说是宣见过的最干净的亭舍，他虽然不经常去，下面的人却有条不紊，黄沙亭在杨县也是出了名的，这足以说明他的御下能力。霍山一战虽然波澜不惊但徐晃在其中的作用不可小觑，也正是因为有他在我才敢带人将计就计。
宣自认为随郑师游学四年也算是阅人无数，此人必能成大器！”
“他今年多大？”卫宁的声音有点急促。
“二十三，七年前十六岁的时候被当时的县长赏识成为黄沙亭长，但徐家只是普通之家，他又是以武闻名，痴迷此道才没有得到提拔。”
卫肃见到卫勒父子俩都对徐晃产生了兴趣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何打算？”
卫勒笑道：“仲道的想法其实不错，若不是有童大侠，我卫家如今是怎么样一副模样？若不是他此刻王越可能第二次杀上门来了。若是此人真有皇甫将军那等才华难道配不上我卫家女？
恰好紫儿从小就仰慕大侠，如今大一些了整日里说的就是嫁人就要嫁给通哥哥那样的汉子。若是那徐晃能够打得过通儿，我想她肯定不会反对。”
卫峥此刻才想起来自家还有个妹妹呢，难怪父亲和兄长对徐晃很好奇。妹妹那性子倒是真喜欢侠客，只是毕竟徐晃那一介武夫，卫宣说此人必定能够成大器，几年十几年之后的事情谁说得准？更何况卫家要拉拢武人有很多办法，招为宾客，推荐为官都可以啊。所以他是父子三人当中最消极的，不过父兄都有想法，妹妹也正好喜欢，他也不好反对。
第060章 卫家相婿
卫通则挺直了腰看着卫宣，用眼神询问那徐晃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难道真的和师傅童渊差不多？
卫宣苦笑，不忍心打击自己的兄弟，但看着自己的二叔和两个从兄都在等答案只好说道：“如今童师在养伤，等他养好伤让徐晃跟他比试一番就知道了。”
卫通涨红了脸，自家二兄这是直接无视了他，于是站出来说道：“这段时间师尊虽然在养伤，但对我的枪法指导可是一直没有停过。”
卫宣明白卫通的意思，但也不忍心打击自家兄弟，于是说道：“按照宣的估计，若是童师痊愈之后，两人单挑三十招难分胜负，三十回合以后要看童师的体力。若是各自领兵混战，童师不是徐晃对手。”
卫通再次张大了嘴巴，他终于意识到自家二兄是在保护自己的自尊，说的直白一点，卫通根本就不是徐晃的对手。其实他也是误会卫宣了，卫宣是觉得就算是赵云来了，没有领悟百鸟朝凤的精锐和自创七探盘蛇抢之前怕是和徐晃一时半会也难分胜负。
如果非要用一个直观一点的数据来表述的话，卫宣觉得巅峰时期的吕布100，巅峰赵云就是98+，童渊可能95到99之间，但现在的卫通顶多70，而徐晃起码93+，卫通比徐晃当然不是差了一两个档次，若是在战场上遇到有很大几率一招被徐晃秒杀的。
卫勒父子三人也总算听明白了，那就是徐晃是能够和童渊相提并论的一个年轻人。而且卫宣一再强调这个年轻人的统兵能力，也就说这人在不久的将来是一位勇猛的将军，如果有机会成长起来的话。成为卫家的女婿自然成长的机会就大了许多！而乱世之中有这样一位武人护卫卫家也能平安许多，这也算是相互成就吧。
卫肃想了想：“老二，你可要想好了，只要紫儿同意我没意见，我卫家也不是那种固执偏见、衙案自高的门第，不过还要问问玉琴的意思。”
卫勒点点头说道：“仲道，改日你将那叫徐晃的带到府里来，让他们娘俩躲在远处看看，满意了才好提这事。”
卫宣也是没想到二叔出手这么快他有点后悔了，自家还有个妹妹卫婉呢，今年也十三岁了，要是让她知道了肥水流了外人田会不会跟自己闹，想到这里心虚地看了一眼卫和，发现他似乎对徐晃并没大兴趣，估计正在盘算如何做大家具厂。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徐晃巨大潜力上的，和钟繇、韩浩等名门子弟比起来现在的徐晃自然显得太平凡了，甚至不是士子。卫家要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确实是要顶着巨大的压力。
想来几位长辈也是被王越折腾怕了，想要尽快找个门神。
徐晃曾经在杨县听卫宣说过要在族里找一个女子嫁他为妻，当时他只是以为卫宣再说笑，就算卫宣第二天邀请他到卫府他也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只是以为卫宣欣赏他想要给他他介绍给族人。
当晚上徐晃见到卫家几个核心人物卫肃和卫勒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除了刚见面的时候忙于行礼，之后就是木讷地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卫宣招呼他坐下，他才说了句谢谢督邮。
徐晃很不习惯卫家这样的会客厅摆设，不习惯太师椅，他曾经在县长家里见过读书人跪坐在席子上的姿态，他回到家里也曾经练习过无数次，不过很不适应。
现在他坐在太师椅上更加地紧张，双腿并拢，双手放在大腿上，腰杆笔直，头微微低着看着堂中的地面。
卫勒终究是不忍心未来的女婿吃亏就笑道：“公明啊，太师和我都十分感谢你上次在霍山的表现，仲道有你这样的豪杰在身边，我们也放心了。”
徐晃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二先生言重了，督邮不以晃粗鄙推荐入府，晃当为河东出力，为卫家出力。”
卫勒点点头，不管徐晃将来到达什么高度，是卫宣推荐他入太守府的，卫家就是他的举主，徐晃这么说算是表明自己的心际，于是说道：“坐，坐下说，这太师椅也是你家督邮的创意哈。你也不用太拘束，就和我们一样，看看舒服不舒服。”
徐晃看了看卫勒，又看看卫宣，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十分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但他还是坚持没动，觉得那样太随意，会让卫家人觉得自己失礼。
他平日里虽然和当地的豪族不对付，但卫家可不是一般的豪族，是河东绝对的巨无霸，海内望族，他也是到了安邑才知道督邮卫宣的未婚妻是蔡邕的女儿，更是曾经师从郑公康成，卫家的宗主已经是当朝太师。
不过今天到了这会客厅才觉得卫家人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反而十分容易相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顶尖家族的度量？
徐晃当然不知道在会客厅的后面的房间里有几个女人正透过门缝观察着徐晃的一举一动，而今晚看起来很普通的见面可能决定他未来的生活轨迹。
就听得卫勒接着问道：“公明啊，你远道而来，今后怕是要跟着仲道四处行县，家里还有一些什么人啊，他们会不会担心？”
徐晃再次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朝着卫勒作揖回答道：“回二先生，家中父母健在，晃下面还有两个同产兄弟和一个妹妹。晃比他们大上许多，又承蒙督邮不弃，父母还算年轻，晃也想着出来见见世面。”
卫勒点点头，继续笑道：“不必太拘谨，坐下说话就好。”
徐晃再次后退一步坐回太师椅上，却始终不敢放松，反而在卫勒笑嘻嘻的问话中满头大汗，完全不像清风寨上被四百山贼包围时候的那个勇悍先锋。
卫宣也担心徐晃太过紧张表现不佳，或者卫家的女人们闯出来继续查户口，于是笑着说道：“公明兄原本在杨县是有一个养马场的，里面全部是匈奴过来的战马。以前有三十多匹，只是遇上了不良县尉想要私吞他的养马场，正好被我遇上了，这不二十匹战马全卖给我了。”
卫宣这话的意思就是人家徐晃也是有恒产的人，至少中等人家。卫勒和卫肃显然也是很意外，他们当然知道而是匹战马代表多少财富！曾经有三十多匹战马，二十多匹一次性卖掉怎么说也有好几百万钱，不是他们担心那种贫寒之家。
徐晃听了这话本想解释，却见到卫宣给他使眼色便低下头不说话了，卫宣担心接下老丈人问题太直接让徐晃误会，在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就将徐晃带到了自己的别院，徐晃自然是长舒了一口气。
这卫家人虽然可期但压力山大，比和督邮相处别扭太多了，好在整个过程徐晃不说表现完美，至少和粗鄙两字挨不上边。
徐晃离开之后卫肃和卫勒两兄弟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微笑，知道卫宣看人还算不错。
很快卫勒夫人在女儿阿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卫肃笑道：“弟妹，此子如何？”
卫勒夫人表情平静回答道：“仲道也是，这么着急将人领走，时间太短还没怎么了解呢。也不知道他父母年纪到底多大，弟妹几岁了？”
一旁的紫儿却是娇羞地笑道：“他刻比通哥哥壮实多了，个头也要高一点，难怪宣哥哥说他很厉害。”
卫勒夫人斜睨了一眼女儿对自己的夫君道：“妾身不讨厌此子，剩下的全凭大哥和夫君做主。”
卫肃和卫勒同时松了一口气，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介武夫，两人就担心为娘的想不通大吵大闹，她既然表态不讨厌，这事情就成了一半。
卫勒笑着对女儿说道：“紫儿啊，这门亲事大伯和爹娘都没意见，你自己看这徐晃如何？要是想再多了解一下那徐晃，你就去找你宣哥哥，他最了解。”
紫儿此时已经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不说话，不过想到宣哥哥对徐晃的评价，她内心里是相信卫宣的眼光的，早就想着多了解一下徐晃，今日她其实和母亲差不多，没怎么看仔细卫宣就将人带走了，不过不是那种粗鄙武夫就好！不过她还真是期待徐晃和卫通一战，自己的二兄卫峥可是直截了当地说三五个卫通也不是徐晃的对手，据说他的武器是一病大斧，这要是拿来杀人是不是很吓人。
想到徐晃自己有养马场，想来马术肯定不错，将来在战场肯定有所作为。
卫家长辈将择婿的权力交给女儿也只能是眼下这种特殊时期偶尔为之，紫儿当然知道机会难得，在得到父母的允许之后，她就准备私底下去找宣哥哥了解一下更详细的情况，当然偶尔制造几邂逅她也会的。她第一时间想了未过门的嫂嫂蔡琰，到时候拉上她一起，让她给自己把关，嗯，还有婉儿那个丫头。
和两个女人的态度不同的是卫肃和卫勒更多的是功利性，眼下卫宣说的没错，卫家需要徐晃这种人，既然当事人和当事人母亲不反对，这事情其实就算定下来了，接下来就交给卫宣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