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兄长闻喜令
看得出来蔡琰真心为自己高兴，卫宣松了一口气。这对蔡琰来说也算是来到安邑之后一件开心的事情。这也是人之常情，那个未婚妻不想自己的夫君有出息。卫宣虽然出自卫家，如果是个纨绔自然没有这么早被举孝廉。蔡琰是大家闺秀自然知道举孝廉对卫宣意味着什么。
卫宣倒是想留下来和蔡琰开几坛美酒庆祝一下自己进入官场，不过考虑到人家女孩的名声，卫宣还是忍住了。未婚男女有婚约在身，经常见面并不算什么，但是自己滞留时间过长就南面会引起别人的非议。
卫宣来去匆匆从，絮儿似乎很不高兴：“姑爷也真是的，小姐都叫他宣哥哥了，一点反应都没，还一进门就找春琴姐说话，真扫兴。”
“春琴她们几个替宣哥哥掌管白虎岭，他这是出门前专程来交代几句。难道进么要先跟絮儿你说话啊，宣哥哥可没你这么闲。”
“小姐，你……叫宣哥哥还真是顺嘴啊，还说人家不知羞……”
卫宣作为督邮去行县本是不需要任何准备的，但他选择第一站去襄陵，自然就要准备一番了。所以他先是来到了庄园里，将自己的计划跟柏树等人说了一下。柏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护卫队全体出动。
卫宣自然不能将所有的护卫队带走，一来很多人也只是刚刚参加训练，根本没什么战斗经验。二来自己是督邮去行县，不是郡兵司马去打仗，前呼后应的给人感觉就是纨绔子弟。
不过身边没人也是不行的，最终经过商量，卫宣决定带上二十名轻侠，这其中就有杜仲的六个同伴，其余的则是闻喜和安邑本地的。杜仲想去却被卫宣否决了。一来杜仲身份太敏感，二来护卫队日产股训练也需要有人。人员抽调出来随时待命，剩下的将近两百护卫队重新编组开始训练。
当然二十人护卫也不是一同出发，卫宣将他们分成三组，自己身边带上七人。其余的分两组提前去襄陵准备，郭业、杜冲、王强等七人成为了幸运者。
卫肃虽然表现得无所谓，但卫宣的母亲确实不想让他出门，一来她总觉得卫宣还没有完全康复，二来越往北已按期越冷。卫宣只得好言安慰，说是白虎堂的人早就去襄陵了，自己还带了将近二十名护卫呢。最后卫宣再三承诺提前赶回来过年，卫母才絮絮叨叨地答应了。
三天后，卫宣带着七名随从离开安邑开始行县，此前的几天他真的一天也没有再去太守府衙门。因为卫肃给他说了真想要看到一些真实的情况，就自己悄悄地去，不要大张旗鼓。卫宣是后世来的，明白那种上级领导来视察，早早通知下去，然后下面提前几天泼水净街，当天更是封道警戒是完全看不到真实情况的。
卫宣的第一站并不是直奔襄陵，而是北上来到了闻喜。闻喜是河东第二大县城，卫宣的大兄卫觊去年从外郡调到这里为令。卫宣来这里主要还是问兄长了解一下一个县级单位的官员组成以及权限等人。因为接下来雅要直接面对的一般都是当地的县令和县长。
闻喜距离安邑只有一天的路程，卫觊也知道了最近卫家发生的一些事情，但当卫宣站在他跟前的呃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先是围着卫宣转了好几圈，确定卫宣完好无损这才请卫宣入座。不过他这里还没有卫和家具厂生产的新家具，所以卫宣也着急只是笑道：“大兄，你得巴结一下和儿，让他给你插个队送一套新家具来。如今安邑令可是也坐上太师椅了。”
“你小子，太师椅、精制盐，还太上老君托梦，为这事大人没少训你吧？”
卫宣有点尴尬，这位二十六岁的闻喜令显然没有后世的年轻人那么风趣幽默，表现出来的是出奇稳重。
卫觊似乎也觉得自己好久没与兄弟见面一上来就这样也不好于是换了个换题：“你身体如何了？完全康复了吗？听闻你们在排字岭遭遇山贼是怎么回事?”
“大兄，我此次正是为此事而来。审问俘虏得来的消息和白虎堂的消息都指向了襄陵。我想来你这里问问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接下来就该去襄陵了。”说着将这些天卫家发生的一些事情大概跟卫觊说了一下。
“为什么不让阴太守派兵马直接去襄陵或者霍山。你是觉得他们暂时不会回去还是？”
“郡兵第二天就出发去排字岭了，不过我想应该是没有任何结果的。这些人能够从霍山和襄陵流窜到排字岭，自然就不会坐以待毙。我主要还是担心王越会在襄陵。来之前我跟通儿说了，想让他请童师帮忙。只是不知道通儿会不会说，童师会不会去。”
“仲道，通儿才回来，你和童师相处了那么久为什么不直接请求他？”
“大兄，童师只是当我是记名弟子的，而且也认为我对他的恭敬也只是出自他当日的救命之恩。通儿不一样，他是个武痴，肯定和童师看对眼了。这才答收为亲传弟子。还要带着他游历河东！”
卫觊闻言表情严肃地沉吟了一会问道：“若是童师不往襄陵来，而王越却在襄陵你当如何？”
“王越这种人既然暴露了身份，那他幕后的人刺杀大人的目的也就变得没有意义。这也是他没有出现在排字岭现场的原因。我想只要行动隐秘一些应该不会正好撞上吧。”
卫觊摇摇头：“这样不行，现在也不确定襄陵县衙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就算王越不在，你这样贸然前去也很危险！”
“所以我才来找大兄问问襄陵的情况，我以为河东当地的官员和家族应该没有胆量与卫家为敌。他们背后可能站着更大的家族和朝中官员。我以为当今洛阳朝堂上的三股势力都有可能，大兄你帮我分析一下襄陵的官员和当地家族的情况。”
卫觊见到自己的兄弟这么说，多少少有点安意外，因为卫宣毕竟还不到十九岁！不过卫宣既然专门来问他，他自然知无不言，让卫宣意外的是襄陵县令黄恒的恩主竟然是袁家，但县尉孔乾却是大将何进乡党。
卫宣很好奇为什么这些家族和外戚喜欢操纵地方已经下沉到县令和县尉一级了。不过这下更是没头绪了，因为刺客王越可是皇宫里来的。而白虎堂的叛徒却出自卫家的姻亲！这个姻亲只是和卫家的旁系结亲，因为卫家有女子嫁过去生下了此人才得以加入白虎堂调到安邑做事。
从兄长这里卫宣还得到一个消息，这个姻亲所在的家族在襄陵当地也算是的是一个大家族。家主唐凌是襄陵县主薄。唐家以前是襄陵的第二大家族，几个月前第一大家族杨家因为勾结黄巾余孽而被抄家灭族。看来襄陵还真是鱼龙混杂啊。
卫觊对于襄陵武库内的武器能够流出并且武装了鞋机卫家队伍的山贼也感到震惊。因为这样大规模的武器流出需要冒很大的风险，一般一两个人根本做不成，或许整个襄陵县衙几个关键位置的人都被人收买利用了！
卫宣自然还将家族的一些重要决定跟兄长说了，并且希望卫觊能够写信回去劝说一下卫肃，是时候大规模招募宾客来保卫卫家了。
对卫觊也只是笑笑，他不是卫和、卫通这个年纪，对于家族的任何决定一般都是拥护的。除非自己的亲身经历不然不会试图去改变。
卫宣想了想又提醒道：“大兄，不管这几次是谁在针对我们为佳，这一路上行来我所看到的情况都不还要，我担心黄巾余党会迅速扩大，甚至有可能再次爆发起义，所以你在闻喜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还有适当地增加一些县兵，多组织乡勇备盗！”
卫觊虽然见到卫宣很是慎重却没有要听进去的意思，只是笑笑。卫宣心里着急，想着等到护卫队有点成效之后无论如何第一时间要派遣一些人来护卫自己这位兄长。
告别了兄长，卫宣第二日就带着人朝着东北方向而去。从闻喜到襄陵骑马快行不过一日路程，不过卫宣既然是行县体察民情寻找线索自然不能走马观花。他们在进入襄陵县城之后干脆舍弃了官道走入了乡间小道。走走停停，偶尔干脆借宿百姓家里，虽然条件艰苦一些却也十分逍遥。
和安邑、闻喜比起来，襄陵自然更加贫困，因而卫宣等人经常能够在村里看到一些物质的百姓得了病去不卿大夫，或者是没钱请答复，而是大老远的去找太平道人求符！明知道这些百姓是徒劳的，卫宣却无力去改变这一切，这让卫宣看得心里很郁闷。
卫宣不相信大兄甚至父亲这样的人不知道下面百姓的情况，但似乎他们都习惯性地忽略了。如果卫宣不是为了追查线索，可能就算行县也不一定回来到这样偏僻的山村。
当然让卫宣意想不到的正是这样的一个个看起来很普通很穷困的山村却给卫宣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
第032章 太平道
这一日，卫宣等人告别了老乡继续朝着襄陵县城出发，偶尔路过一个山谷的时候，停马歇息。郭业等人将马拴在树林边留下两个人看着吗跟着卫宣走进了树林想寻点野味改善一下伙食。
只是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一个隐蔽的山谷里聚集许多人，郭业悄悄地趴在一棵大树上面朝着里面张望一阵，然后回到卫宣身边说道：“有人头上缠着黄巾，好像是太平道在传教呢，人很多。”
卫宣愣了一会者才想起来八成这里是太平大道死灰复燃了，张角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但是大汉朝廷的局势并没有好转，土地兼并跃发言重，底层的百姓愚昧无知，没吃的，生了病没钱看病，太平道有符水治病永远不会缺少信众，但看着这现场起码有七八十人，男女老少都有。卫宣很好奇这些人在这么隐蔽的山谷里聚会是要做什么？
于是几个人悄悄第摸着靠近，很显然这些太平道的信众警惕性并不高，几个人一直来到他们聚会的地方百步开外，依然没有人发觉。
卫宣举目望去，山谷中似乎搭建了一个两尺来高简易的台子，台上有三个人，台子的周围站了四个壮汉，全部头包裹着黄巾，台下的信众都是一脸虔诚地望着台上。
卫宣定睛往台上看过去，一个中年男子浦头散发站在中央。身穿道袍，胸前有一个斗大的道字，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姑娘，之所以是姑娘，虽然面纱遮面，但看身材年纪不过十三四岁。
中年男子右前方站姿另外一名男子，不过看起来更像是仪式一类的主持人，只见他高声对台下的信众喊道：“有请圣女沟通神灵为大家赐福！”
卫宣隔着这么远都能清晰听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很显然那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身旁的女子就是所谓的圣女了。
不等卫宣看明白，台下七八十号人纷纷跪下，嘴里念念有词，却是不知道在说什么。再看台上那女子走到台中央，仰头看天，然后开始手舞足蹈，一边跳一边浑身颤抖。卫宣很佩服的就是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她居然能够保持平衡而且看起来也很协调，显然是也专门练习过的。
女子在台子中央跳了一阵，兴许是累了就退到一旁，台下的信众陆续起身。然后那司仪又开始说话了：“有请神灵使者为大家赐符水，各位信众有需要的现在开始捐功德！捐献功德之后领取符纸。”
卫宣一听，心想来了，太平道的高层组织怕就是依靠信众捐献功德过日子吧。看台上那两个男子，虽然衣着朴素但身材结实，神情专注，显然不是普通穷苦百姓能够扮演的。
不用人组织，司仪的一句话，信众们开始排队从台子前经过，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拿着一些铜钱，将钱丢在早就准备好的盆子里，然后那披头散发的神灵使者右手五指张开沾了水在信众头上洒了洒，递给他一张符。拿到符纸的十分开心，后面的人却是有点担心地超前张望生怕神灵使者的符纸不够。
也有少数几个信众台下没去排队，神情有点尴尬，可能是囊中羞涩没办法捐献功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台上，见到其他人拿到了符纸眼神中的羡慕怎么也藏不住。
幸运的是那神灵使者的符纸足够。所有有需求的信众都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额的符纸。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场团结、胜利的聚会的时候，突然从山谷的另外几个方向冒出来一大群人，这些人手中都拿着武器快速地冲向山谷，卫宣等人看的清楚，这些明显是县衙的捕快。人数有三十多人，其中还有四五个人拿着短弓。
面对突然出现的衙役，台上的几位显然有点慌张，台子四周原本不动如山的四个壮汉终于动了，一把扯掉头上的黄巾跳上台子，拉着三人快速地躲入了人群中。
台下的信众显然不知道突然会出现衙役，场面一下就混乱了。不过卫宣看得清楚，先前那些没钱捐献功德的信众似乎非常果断，快速地跑到神灵使者和圣女跟前将他们保护起来。
来的衙役当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冷笑着走上前来对着人群说道：“全部给老子蹲下，有敢乱动者杀！”
看到这里卫宣对襄陵的印象好了许多。看来这襄陵县衙的官员们还是有所作为的。对于这样明目张胆地坑骗百姓钱财的太平道自然要第一时间收拾掉。这个山谷距离襄陵县城还有二三十里，这些衙役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且及时赶到人赃俱获还真是不错。
只是很快安静的局面就被打破，原来有信徒居然试图冲破衙役的封锁保护者神灵使者和圣女们离开。那些衙役自然不是吃干饭的，一看着情景，几名弓箭手立即放箭，密集的人群中立即传出来几声惨叫。弓箭手却没有停止，而其他的衙役也拿着刀杀向了人群，一通乱砍之后，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在这次突然发动的攻击当中，手无寸铁的信众尤其是几位神灵使者和圣女周围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其中有十几名信众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有十几人似乎被弓箭所伤正在哪里哀嚎。七个太平道的神灵使者中也有两人受伤，一人伤势非常严重。
此时就见到那神灵使者推开人群，对着领头的衙役抱拳作揖：“这位官爷，小的们被你们抓住无话可说，只是还请不要伤害这些无辜的百姓！”
那领头衙役大概三十出头，冷哼一声，扫视了一下人群对着那中年男子说道：“你们这些黄巾余孽刚进入襄陵就被我们盯上了。没想到你们在襄陵呆了几个月也不肯离开，却也不想着孝敬一下衙门的老爷们。这些老百姓的钱都被你们坑骗走了，我们吃什么？”
那神灵使者有点尴尬，随后四处看看眼睛望向先前那装钱的盆子说道：“官爷，那些就算孝敬你们的。我们真的没又钱，去哪不是靠信众资源捐献功德过日子。你也知道，襄陵的百姓都不富裕……”
那领头的衙役冷哼一声：“别给我打马虎眼，也不用替他们求情，这次我心情好，只要他们将身上的钱财全部留下，就放他们一次。不然统统按照黄巾乱党抓进大牢！”
七八名信众一听要进大牢顿时骚动起来。随即几名弓箭手又开始弯弓搭箭！
领头的衙役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大声吼道：“干什么，干什么，统统给老子去排队，将身上之前的东西都留下了，待会要搜身，敢隐藏的罪加一等。”
信众们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面对三十多真刀真枪的衙役大老爷自然不敢造次，乖乖地和先前捐献功德一样排队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扔到盆子里。
看到这里卫宣心中苦笑，看来六扇门的人无论哪个朝代都差不多啊，黑白通吃。
这些衙役看起来还算有原则，虽然有几个人上前搜身，但如果真的没之前的东西了就放了人走。最多偶尔见到一两个年轻一点的妇女，就趁机在身上乱摸一通，在对方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中哈哈哈大笑。
当然信众手里捏着的十分珍惜的符纸并没有收回。显然这些压抑也知道不能触碰这些信众的底线。
很快七八十名信众就走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几名胆大的或者说虔诚的信徒还站在神灵使者周围想是要保卫神灵使者而不肯离开。先前受伤的十几人也被人搀扶着离开了。只有被当场砍杀的十几人尸体留在现场。
那神灵使者见到信徒们大部分安全离开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那领头的衙役说话了：“别说爷不给你们机会，你告诉我们你们太平道藏钱的地方，留下这个小姑娘我就放你们走。”
那神灵使者和剩下几名信众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想干什么，立即将那圣女围在中间。
先前那神灵使者再次躬身行礼道：“官爷，我们就是分会的一些成员，平日里就靠着信众捐献功德过日子，哪里还有钱财节余，还望官爷高抬贵手。至于圣女是万万不能跟你们走的，他是我们的圣女，是沟通神灵的！没有她我们没法跟信众交代啊。”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自从第一天进入襄陵就被我们盯上了，之所以迟迟没有抓捕你们就是要看看你们到底能够坑骗多少钱财。现在跟我说没藏钱，看来你们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还有这女子分明就是我们襄陵本地人，只不过几个月前他们被县尊抄家灭族了。现在她就是乱党余孽，留下来伺候我们兄弟也许能够免了她的罪过，你们都给老子让开！”说着旁边就有几名衙役冲上前来准备将那女子从人群中拉出来。
几个太平道的人和几个忠实的信众自然不能让他们将圣女带走，于是一个个手握拳头护住了圣女。
第033章 杨奉
那领头的衙役退后几步，朝着几名弓箭手一挥手，嗖嗖嗖……十几个人当中又有几个人中箭倒地。领头的衙役很是得意朝着后面压阵的衙役挥挥手，众衙役一拥而上。
卫宣看到这里心中骂娘，这都什么事啊，对着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说道：“上去帮忙！”
众人一愣，卫宣知道自己没说清楚，于是补充道：“救人啊，没看到这群衙役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啊！”
此时卫宣身边只有五个人，不过他们接到卫宣的命令并没有犹豫，直接冲出去，那些衙役正在围攻十几人。郭业胆大心细，直接朝着人群外围的那领头衙役冲过去，不等人他反应过来，直接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大喊一声：“都住手！”
其他四人也是好身手，直接奔向了几名弓箭手，直接控制住了他们，将弓箭夺了过来。
众衙役回头一看自己的老大被人拿住了都是一愣。那领头的衙役心中害怕嘴上却还是十分强硬：“好汉，我是襄陵县的捕头吴忠，你的刀子可要拿稳了。”
郭业也不理睬她，扭头看向卫宣，却发现自己二公子此刻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块黑布，正背负双手迈着四方步走过来。
衙役们和太平道的人此刻都停下手看向卫宣。吴忠也艰难地扭过头来看到一个翩翩玉公子于是赶紧再次自报家门：“我是襄陵县捕头吴忠，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卫宣看了一眼吴忠说道：“想让我们不动手也可以，让你的人立即滚出山谷！”
“这……他们可是太平道的人，是黄巾余党，我们这是奉命抓捕。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要管这闲事。”
“我没兴趣跟你啰嗦，就给一句话，你的人走不走，不走我可就要动手了。”
吴忠一听连连摆手：“走，走，走，我们马上走。”
众衙役一脸无语，吴忠瞪了一眼跟前的几个衙役怒吼道：“还不赶紧走，想要老子死啊！”
衙役们面面相觑，几名弓箭手还想去那自己的弓，却听得卫宣说道：“弓箭留下，免得你们退出去之后再偷袭。”
吴忠连连点头：“好汉，你让我也走吧，我保证不再管这事了。”
“你还不行，你让他们在两里之外等你吧。若是敢回头，你性命不保。”
衙役们无奈，在吴忠的吼叫中扶起同伴快速地朝着县城的方向退下去。
卫宣朝着另外一名随从王强使了个眼色，王强立即跟在众衙役身后监督他们离开。衙役们忌惮卫宣等人的身手，担心自家老大出事就老老实实地走出了山谷。
随着衙役们的离开，现场再次安静下来，吴忠也如蒙大赦一般飞快地朝着襄陵县城炮去，生怕味轩等人反悔。
兴许是担心卫宣等人手中的弓箭，衙役们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头。先前那名神灵使者和司仪还有圣女三人未受伤，其余四名壮汉两死两伤，七八名信众也是人人身上带伤。
就听得那中年男子朝着卫宣跪拜在地：“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阁下及时出手，我等怕是要没命了。”
众人闻言也是扑通扑通跪下磕头。
卫宣心说你们一个个不是神灵使者就是圣女，现在都给我磕头，难道我是张天师啊？
心中腹诽嘴上却说道：“都起来吧，我救你们并不是同情你们太平道。你们这些人整日里坑蒙拐骗不值得我救人。我只是看不惯按些人滥杀无辜，还有不好好的整治你们这些人却趁机捞钱。
太平道众人一脸愧色，先前那圣女则掀起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稚嫩的少女脸焦急地说道：“这位恩人，我们不是坏人，三叔和杨大哥他们也只是想着提自己的家人报仇。我们的族人都被襄陵县衙那些狗官给残害了。我们没钱就想着打着太平道的旗号赚点钱，然后好请点人……”
“敏儿，住嘴！”那名自称神灵使者的中年人没想到敏儿这么单纯，对着卫宣就竹筒倒豆子，还掀起了自己的面纱。
敏儿被人呵斥，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可怜兮兮地看着卫宣。
卫宣看了一下其他两人，想来那中年人就是敏儿嘴里的三叔，杨大哥自然就是先前那司仪了。走近了看这司仪皮肤白净其实并不像普通穷苦百姓人家出身的。
联想到在闻喜的时候自家兄长和自己说的襄陵几大家族的情况，加上先前敏儿慌不择言看来这些人也是有故事的。
那杨大哥被卫宣盯着好一阵，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话，卫宣看的仔细笑道：“没事你们几个就赶紧离开吧，不然那吴忠去而复返就不好了。想报仇也好，想申冤也好有很多办法，不一定要这样。这样不但危险，也祸害了不少无辜的百姓。你们的家族可能冤枉，可是今日死在这里的人又何尝不无辜？”
那杨大哥点点头，一脸惭愧地说道：“恩人说的是，我们今后会注意的。”
卫宣很是无语，听他这意思很有可能就是以后再举办这样的聚会再隐蔽一些，不让官府发现。看来这些人坑骗百姓也是很执着的。
还想劝说几句，想到自己家遭遇两件事情还不是喊打喊杀的。这杨大哥是抄家灭族的仇恨，不可能让人家轻易放弃。至于今后会不会连累无辜谁也说不好。
于是卫宣带着随从在众多太平道成员的注视下离开了山谷。卫宣并不打算继续帮助这些人，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他们不是打着太平道的旗号聚众揽钱也就不会被衙役盯上。不过衙役留下的四张弓他还是带走，不能让这样的远程*武器落在太平道人手里。二来他现在也急需要这些东西武装护卫队。
几个人退出山谷几百步之后，卫宣留下了擅长藏匿身形的轻侠王强跟踪这些太平道人。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来到先前歇脚的地方与另外两人汇合。
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卫宣有点担心，便让杜冲回到山谷里再去看看情况。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回来了。
看王强那笑嘻嘻的样子倒是没有被那伙太平道人发现。
王强走到卫宣身边准备行礼，卫宣却指了指旁边的草地，王强咧着嘴一屁股坐在卫宣旁边，然后开始滔滔不绝。
“二公子，我们都小看了这些人，你猜哪位杨大哥是什么人？”
郭业瞪了一眼王强呵斥道：“公子让你去打探消息，你不但去了那么久没回来，现在还要浪费公子的时间，赶紧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王强撇了撇嘴，见到其他人一脸的愤怒，唯独自家二公子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也不敢再卖关子，于是说道：“那杨大哥就是以前襄陵第一家族杨家的子弟，叫做杨奉”
卫宣皱起眉头追问道：“杨奉？”
“是啊，开始我也不知道，听他们说了一下就听出来了。据说当初杨家被抄家的时候杨奉正好不在襄陵才躲过一劫，”王强说到这里见到自己公子脸色似乎不对便问道：“公子，莫非你你知道此人？”
卫宣沉吟了一会说道：“以前听说过，你继续说。”
王强接着说道：“公子曾经听说过他并不奇怪，据说他们杨家就是因为他得罪了县尊和现在的第一家族唐家。看起来他很是自责!”
“具体是什么是知道吗？”郭业连忙插嘴道。
王强摇摇头：“他们说的很模糊，我听不出来。不过我听他们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最近好像准备攻打唐家在城外的庄园。他们显然在其他的地方还隐藏了实力。另外那是几个不肯离开的信众看样子其实早就是他们的核心成员。”
卫宣听到这里再次皱起了眉头，他现在终于想起来杨奉是谁了！
杨奉，白波军起义的首领之一，后来归降朝廷，曾经协助李傕对付郭汜，后来自立门户盘踞河东，汉献帝冻归时候的功臣。只是卫宣记得这位是河东人，具体是哪里的却不曾记得了。按说姓杨的大家族应该在更北面一点的杨县才对。
不过看着杨奉加入太平道还即将攻打唐家庄，联想到历史上的白波军起义好像就在这附近……
卫宣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支小蝴蝶影响了历史进程，白波军起义提前了。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白波军起义后很快席卷河东东北几个县，号称十万人。虽然有点夸张，但去掉老幼妇孺一两万人应该是有的。今日聚会现场不到百人，被襄陵县衙三十名衙役一面倒的地扑杀距离白波军的声势差得太远了。
如果此杨奉真的是哪个白波军的杨奉，那么他准备率队攻打唐家庄园应该只是一个开始。无论成败可能就会和其他的太平道取得联系。
卫宣现在不仅好奇杨奉能不能带人拿下唐家庄园，还有为什么曾经的第一家族会被定罪勾结黄巾余党。黄巾余党其实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看来问题还是处在杨峰身上，当初杨家正是因为他而得罪了县尊和唐家。
第034章 襄陵豪族
想到这里卫宣看了一眼王强，这家伙还在滔滔不绝：“那个小姑娘不是襄陵人，不过据说和杨奉有姻亲关系。那个神灵使者也不是小姑娘真正的三叔，据说也是被襄陵县衙坑惨了的。”
卫宣打断了王强问道：“他们具体什么时候攻打唐家的庄园，是那一座？”
王强摇摇头：“这些人是一边走一边商量的，我怕被发现不敢靠的太近。不过他们说怕夜长梦多，想来就是这几日？”
“那他们大概有多少人，会不会攻打县城？”卫宣追问道。
王强继续摇摇头。
卫宣想了想：“看来我们有事情做了。王强你带两个人盯着杨奉这边，其他的人跟我去襄陵县城，我们要想办法弄清楚这唐家和杨家的恩怨。”
王强苦着脸：“公子他们这是准备造反，我去跟着会很危险的。”
卫宣点点头：“马儿就不给你们留下了。步行更好一些，另外看看那山谷有没有能用的服装去搞两套换上。你们只需要弄清楚杨奉等人的具体计划，又不需要你们阻止他，也不需要你们向县衙告密，你怕什么？”
王强想想，觉得公子说的对，自己一不是当官的，二不是准备报告，就算被他们发现了老师承认就是了看在刚才的事情上想来也会放了自己等人。于是点头答应了，在队伍中点了另外一人，两人留下马再次回到了山谷里去了。
卫宣等五人则拐上了官道朝着另外一边而去了。
只是走了两天，太平道传教的倒是发现不少，但像杨奉他们那样聚会的是一次也没有遇到。眼看着在村里之间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五人将武器和弓箭找了个地方藏好这就骑着马朝着襄陵县城而去。
襄陵县城并不大，比闻喜还要小一点，城墙也不是安邑那种高大坚固的砖墙，大部分都是土坯墙。当然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宣公子在安邑城内是名人，整日鲜衣怒马的，守门的小卒子看到选公子还要敬礼，但没穿官袍的宣公子想要进襄陵必须缴纳十个大钱。五个人就是五十个大钱。别以为五十个大钱并不多，要知道现在物价去县城里的馆子里吃一顿，一个人也就三十四钱。好在守城门的小卒看到卫宣这一伙人都骑着马也不敢盘问，交了钱就放行了。
刚进城门就有人迎上来，原来是早一批抵达襄陵的轻侠，四个城门都派遣了人迎接二公子。
众人跟着来到了客满楼住下。一个叫做王凯的轻侠就进了卫宣的房间。原来他们一行也是七个人比卫宣等人提前三天来到襄陵。
王凯将自己七个人这几天在襄陵界面上收集的一些情报汇报给卫宣。
因为卫宣是督邮，所以这些人这几天大部分时间是在街面上调查当地官员的风评，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
卫宣忍不住问了一句：“有没有人招知道几个月前杨家是怎么回事，还有杨家是为何得罪了县尊和唐家的？”
王凯摇摇头，随即表示下去之后立即去打听，一定尽快给公子带回来消息。
卫宣想了想觉得人太多了也不好就吩咐王凯去通知另外一队留人可以住在附近，但不要再住到同一个客栈里。不然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骑马的客人想不引起被人的注意都不容易了。
晚上的时候襄陵白虎堂的负责人终于找到了卫宣，这位也姓卫，是卫宣的堂叔，族中排行老七。这位七叔卫设的年纪并不大，四十不到，一看就是那种很精明的。
见到卫宣之后还不等他说话，卫宣却是担心地问道：“唐家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吗？你们的住所是不是也被他们人监视了？”
七叔笑道：“唐通那叛徒应该知道我们的存在，但具体有多少人他们不知道，另外接到陈执事的消息子后，我们几个就隐藏了起来。虽然有可能被监视但应该不至于追踪到这里来。况且如今你是督邮身份，唐家应该也不敢乱来。”
“七叔，不要相信应该，大人在安邑卫府被刺应该也是几百年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蔡琰的车队在排字岭遭遇山贼，那一带应该也是没有山贼的。”
七叔被自己的从子一阵抢白有点尴尬：“我记住了。”
“说说襄陵县城的情况吧，重点是唐家，还有那个几个月前被抄家的杨家。”
七叔想了想，将襄陵县衙主要官员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正如卫宣在闻喜了解的差不多。白虎堂的人知道这些人叫什么，但没有卫觊那么清楚县令和县尉的来历。不过对于杨家和唐家的恩怨却是十分了解。
原来杨家和唐家确实是为了杨奉，杨奉是杨家年轻子弟中比较出色的，所以也是杨家力推的，今年春天的时候双方为了举孝廉的提名产生了分歧是直接导火线。县令虽然没有权利决定孝廉的人选，却是有权利联合地方家族向太守推荐的。
其实杨家和唐家的恩怨由来已久，今年春天的时候唐家先派人去跟杨家商量，希望唐家一起联合县令和唐家一起推荐唐家现任家主唐凌的长子唐波。唐家的理由是唐波比杨奉年长一岁，下一次唐家可以支持杨家。
但杨家认为唐家的唐波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不可能与杨奉相提并论。仗着自己在太守府衙门里也有人根本就不鸟县令和唐家。
矛盾就这样产生了，当然最后杨奉和唐波都没有被太守阴德看中，所以只能是两败俱伤。但接下来的事情就匪夷所思了。
杨家的庄园接连被人举报，里面有太平道信众聚会，杨家还私藏弓箭和军弩！
这样一件大案子襄陵县衙自然不敢隐瞒立即报告给了太守府。想来太守阴德也不是一个勤政的人，只是派遣了几个官员下来协助襄陵县令查案。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坐实了杨家勾结黄巾余党，抄家。不过由于谋反行为还没有付诸行动，没有灭族，只是杀了杨家几个核心成员，关押了一大批，流放了一批。庞大的唐家轰然倒塌！
这案子自然有很多疑点，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襄陵第一家族杨家怎么就没怎么反抗就趴下了。而且据传闻襄陵的杨家是杨县杨家的分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杨县杨家也没有及时出手援助。
也有人钦佩县令的胆量！敢于向境内的第一家族动手。
听完了七叔的描述，卫宣问道：“这唐家与汝南袁家或者弘农杨家有没有姻亲？”
七叔哟摇头：“这唐家以前一直被杨家压着，最风光的一次联姻还是与我卫家，只可惜唐通那叛徒……”
“唐通有没有回襄陵？”
“应该没有，就算回来应该是躲在哪个庄园里不曾出来见人。”
“那有没有听说王越曾经到过襄陵？”
七叔继续摇头：“不过我估计排字岭那伙人用的武器就是从杨家搜罗出的赃物！据说那一次在杨家其中一个庄园里就起获了二十多张弓和七八十把环首刀！”
卫宣嘴角翘起：“有意思，这些人办案之后赃物没有上交府库，接着就出现在百里之外的排字岭。县衙、豪族、大侠、山贼合伙对付我卫家，真有意思！”
“其实很多人想不明白，如果仅仅是一个举孝廉，莫说最后两人都没有选上，就算是杨奉占了本该属于唐波的名额也不至于如此。至于说唐家敢动我卫家，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们凭啥？”
“七叔，别小看唐家，两次差点就成功了。而且前后杀了我卫家七八十口人呢。”
七叔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阴河东也没安什么好心。他应该隐约知道了一些情况，但是却没有提前告知卫家，如今更是征辟你为督邮，就是希望你来慢慢查，然后唐家警觉起来继续和卫家斗将水彻底搅浑他就可以金蝉脱壳了。他当然知道唐家斗不过我卫家，但万一唐家有几个不要命的成功了，我卫家的势力就会一落千丈。”
“七叔，看起来这襄陵县令黄恒很快就要被提拔了，所以才这么疯狂。这段时间你们要低调一些，尽量不要被唐家的人咬住尾巴。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过来找我，我派人去找你们。另外通知下去，其他几个县的人到了之后也不要聚集在一起，尤其是不要和你们襄陵的人联系。”
七叔点点头：“记住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听闻后天是唐家家主生母的寿辰，唐凌准备在三台山宴请县衙官员和城内大族家主。”
“这么高调？”卫宣觉得有点意外。
“我也是觉得有点巧合了。这好像是在给我们卫家人做局呢。明天白虎堂北方几个县的成员该全部到了。而且这个额敏感时刻唐家不应该如此高调，就算要请县衙的官员时间地点也应该是尽量保密的。”
“或许他们是有恃无恐？”想了想卫宣继续说道，“还是大兄说得对，应该直接恳请太守大人派兵到霍山剿匪的，就算没效果吓唬一下也是好的。”
“他们唐家又不是山贼，就算能够证明那些武器是襄陵县武库里出去的也牵涉不到唐家。”
“想来我出任北部督邮的消息黄恒早就知道了，他肯定想过我会去核查武库。”
第035章 谋划进攻
七叔笑道：“所以现在襄陵县衙武库里的数目是对得上的。就算对不上也早就准备好了替死鬼？”
卫宣也笑了，他在电视剧看过很多那种为了掩饰府库账目差错的花招。莫说几十把生锈的武器，天下粮仓里那些场面太熟悉了。想来这黄恒是早有对策，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唐家的护卫力量如何？”
“唐家在城西和城东各有一个庄园，东面的叫做勾庄，西边的叫做三台山。后来杨家被抄家之后唐家与另外两个家族分别购买了杨家的三个庄园。正常来说，每个庄园护卫加上庄奴至少三十人。后天晚上如果黄恒出席的话，三班衙役至少有二十人会一起去。另外县尉手中还掌握着粮仓、武库、城门各类县兵一百多人。”
“也就说当晚出现在某个庄园里护卫和家奴以及衙役数量可能达到一百人再加上一些庄奴两百人成年男子都有可能。而且县令黄恒当晚应该会留宿。”
“如果王越在，两三百人应该攻不破唐家的庄园。”七叔提醒道。
“嗯，还真是有恃无恐！无论是谁想动唐家，几百人肯定早早就泄露行踪。哎，我卫家还是护卫力量太弱啊，看看人家唐家，人家有底气嚣张啊。”
“堂主，其实你只要充分利用督邮的身份给黄恒来一个打草惊蛇就行了。想来就算唐家有靠山也不敢撕破脸皮与我卫家开战。”
“怕只怕毒蛇咬人啊。这几天你们就叮嘱唐家吧，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王越到底在不在襄陵。如果唐家是故意泄露消息吸引我卫家前去行刺我还真想将计就计。”
七叔原本很淡定的面容听说卫宣要将计就计顿时大惊：“仲道，不可如此鲁莽。你乃千金之躯，切不可如此操之过急。唐家虽然可恨，但我卫家也不是一般人家，只要从长计议一定能够想到办法。”
卫宣见到七叔如此，笑道：“七叔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命比他们珍贵，我不会蛮干和他们拼命的。不过你还是要让大家做好准备，如果没有别的命令下来，后天傍晚城南五里那片小树林集合待命！”
看到七叔脸上的犹疑卫宣宽慰道：“放心，明知道他们有那么多人，我不会让卫家人去飞蛾扑火的。让他们集合我是另外有安排。”
七叔满脸凝重地走了，郭业等人很快进来，原来其余两队人马也都已经取得了联系。为了避免动静太大，现在都是一两个人前来卫宣这里听取新的指令。
第二天一早，就有好几拨人人来找卫宣，其中自然有杨县、霍县等地白虎堂的人来找卫宣报道领取任务。卫宣对他们的安排和七叔当时商议的差不多。不过却是派遣了一人前往安邑给太守阴德送信。
就在昨晚，卫宣将这几日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担忧和建议用书信的形势汇报给太守。有了杨奉这帮人潜伏在襄陵周围，卫宣自然大肆夸张太平道的力量，其实也不完全是夸张，因为他看到的听到的襄陵太平道的力量就已经很强大，还有隐藏在安迪的，历史的经验告诉卫宣，白波军明年二三月份就要起义，作为北部督邮几个月行县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曾发现那是说不过去的。
当然遇到杨奉等人以及杨奉等人的谋划自然不能说，卫宣知道也是没有确切证据。只能含糊其辞就告诉太守阴德襄陵一带太平道信众很多，形势堪忧，加上襄陵可能武库有武器流出，还请太守早做准备，加强郡兵力量。
接下来卫宣就是认真听取王强的汇报，王强尾随着杨奉等人可谓是大开眼界。也进一步证实了杨奉等人计划近期准备对唐家出手。不过想来也只是对付唐家的城外庄园抢夺一些粮食和钱财而已。真正要进攻有县兵、衙役的县城应该还没到时候。毕竟那就是真的造反了。流寇和起义军，朝廷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杨奉等人如果抢了唐家的庄园，太守阴德知道了最多责令县令黄恒严查，不行再派遣几名官员来指导。但是如果襄陵县城遭遇攻击，阴德必须立即派遣郡兵进行平叛。
不过杨奉等人的情报显然没有自己等人和长期呆在襄陵城内的白虎堂灵通。
所以卫宣将王强叫到身边耳语一番，王强目瞪口呆。
半晌才喃喃说道：“公子你让我主动暴露就是为了替他们带消息？”
“放心有了当日的事情，你就说我们来襄陵只是为了寻仇。偶尔得知唐家的计划。你可以建议他们兵分两路，不管虚虚实实只要不让唐家庄园里的人走脱肯定有收获。事成之后我们也不和他们抢唐家的粮食，我们只要仇人的命，另外顺手带点值钱的东西当做盘缠即可。他们如果有答复你立即回来告知。”
王强一脸狐疑地出了客栈，再次牵着马除了襄陵城。
冬日的襄陵有点冷，街面上又不算热闹。不是十几人几十人的行动还是逃不过卫宣带来的轻侠和陆续抵达的白虎堂成员眼睛。
卫宣抵达襄陵的第三天，也正是七叔前来传递消息中的后天，未时刚过，县令黄恒的马车就在二十多名衙役的簇拥下朝着城西南唐家的三台山庄园而去。
收到消息的卫宣等人也分三个城门出了城。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城南五里，有一个小山坡，山坡上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正好隐藏踪迹。
卫宣刚坐下，前去跟踪县令黄恒队伍的郭业就回来了。他从容地跳下马背对着卫宣行了个礼也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笑道：“我看到马车进了庄园，唐家那边似乎还出来不少人迎接。不过马车是直接进庄园的没看到黄恒下车。”
“那你是否确定唐家的人发现了你？”
“应该看到了，我虽然站的很远，但我没下马。他们只要用点心就不难发现。不过我身后有几名太平道的人他们藏得很好。唐家的人不一定会发现。
“很好，你现在去找找那几名太平道的人告诉他们我们的存在，不要到时候将我们当做唐家的援军。这回不能让唐家的人发现了啊。”
“放心，只要我不想让他们发现就一定不会被发现。更何况唐家的庄园外一路上可是有不少可以隐藏踪迹的树木。”说完翻身上马朝着西边而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前面东面打探勾庄的人也回来了。杜冲性格比较稳重，他下了马现实将马在一棵树上拴好，操走到卫宣身边躬身行礼，然后说道：“从高处看唐家庄园进进出出的人似乎比昨日多了许多，半个时辰前庄园大门已经关闭。”
“离着天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呢，这么早关闭庄园大门，里面人却不少，还真是有趣啊。”卫宣听了杜冲的汇报再联想到郭业之前的消息，觉得这唐家就是在故意布置迷阵。
很快负责北面侦察的王凯也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唐家在城北的庄园很安静，里面的护卫应该都抽调走了。唐家三个庄园中北面的庄园距离襄陵城最远，最为偏僻，而且是唐家在杨家倒下之后从县衙购买的，想来唐家想引诱自己等人前往也不会选择那里，因为那样做太明显了。
想到这里，卫宣给王凯下达了新的任务，监视项领成东门到唐家庄园的道路看看这一段时间前往唐家庄园的人到底有多少。想来唐凌老母过寿，城内唐家人应该大部分会前往，至少每一支每一房都会派代表前去。
夜幕降临，王强再次去而复返，不过先前那种轻松的表情不见了，卫宣很是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强摇摇头说道：“公子，要不咱们这次取消行动吧？”
卫宣一愣，随后问道：“你知道我们的行动是什么，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就要让我们取消行动。”
王强依旧表情凝重地说道：“杨奉那小子聚集了起码五六百人，大部分人都有武器，我担心到时候他们拿下唐家的庄园担心我们走漏消息顺手将我们一起收拾了。我们这一共才二十号人，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那你知道他们
打算进攻那个庄园吗？”
“他们的人已经在西面三台山大概三里地的一个小山谷里埋伏着。想来应该是看到县令黄恒的马车进了庄园。”
“你没讲我们得到了的情报告诉他们？”
“说了，不过眼见为实啊，他们要对付的就是县令黄恒，唐家是次要的。”
卫宣心想杨奉既然能够以起义军将领的身份活了那么久在历史书上还留下了自己的大名，是杨家力推的后后辈，头脑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
想了想他盯着王强的眼睛说道：“你马上去见杨奉，要亲自见到他，告诉他我负责帮他拦住中间不让唐家的两个庄园之间传递消息，但他最好先派遣五六十人在西边盯住，剩下的人猛攻东面勾庄，就算待不住黄恒，让汤加人顾此失彼也有足够的时间攻打西面。”
第036章 各方谋划
王强狐疑地问道：“公子，杨奉那小子会相信你吗？”
“这个不重要，你只要告诉他，我今晚也想要唐凌的人头就行了。另外，从他那里出来之后不要着急回来，找个机会翻进去三台山看看尽量弄清楚点。当然王越很有可能在里面，所以你千万小心。”
王强点点头，他擅长跟踪自然就擅长潜入，唐家庄园的围墙自然不能和襄陵县的城墙想必。想要翻进去并不难，只是听说王越可能字啊里面，王强也知道自己如果被发现逃脱的可能性就不大。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七叔卫设终于带着人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临近几个县白虎堂成员加起来有五十多人。如果王强先看到这么多人估计第七会更足一些。
他们当中大部分是是最近几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卫宣，行礼之后都在认真打量卫宣，不知道这位二公子如何指挥今日这如仇之战。
卫宣见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将几个执事教导一起将今晚的计划和任务跟大家说了。
七叔尽管之前再三劝阻过卫宣，眼见着今晚卫宣还是坚持要行动，嘴上虽然没有反对心中不免忧心忡忡。
不过等到卫宣将计划说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这个堂侄。这真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吗，怎么看怎么像他那个五十八的父亲，老奸巨猾！
卫宣的计划很简单，既然将杨奉等人印了出来，那就是卫家人跟在杨奉后面补刀，尽量让杨奉分兵先试探出唐凌和黄恒所在。然后杨奉出兵攻打的时候，卫家人负责拦截庄园之间的联络，以及庄园到襄陵城的联络。
杨奉打得过唐家或者出现僵持，卫家人自然会冲进去帮忙屠戮剩余的唐家人和襄陵衙役。杨奉支持不住，卫家人自然也不会为杨奉陪葬，会第一时间撤退。总的原则就是不暴露！
现在不确定唐家是真的为老夫人摆宴席，还是引诱卫家人或者是引诱杨奉。如果只是引诱卫家人，那之前的兵力分析应该八九不离十，唐家和襄陵县令这样分派人手足够应付卫家从任何一个方位发起的进攻。
只是卫宣估计唐家和县令黄恒肯定知道杨奉的存在，但不知道杨奉手底下有五六百人，只要襄陵县城的县兵也衙役无法及时支援，杨奉不管进攻三台山还是勾庄，胜算都很大。
卫宣如此安排并不是胆小或者保守。只是因为敌人比预料的要强大，而己方准备不足，还是客场作战，既然有杨奉这个家伙来搅浑水自然要利用一下。
任务分派下去之后，大家都显得很兴奋，轻侠们大部分是加入卫家之后的第一次大行动，白虎堂的成员则是洗刷耻辱的大好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时间慢慢过去，襄陵城内外逐渐安静下来。王强终于回到了集结点，给卫宣带来了最新消息，唐家西面的庄园人声鼎沸，防守也很严密。
王强翻进去了，不国很快就出来了，因为诺大的庄园四处都是人影。估摸起来在外面巡逻的就有三四十号人。王强很难长时间藏匿。不国王强还是给卫宣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杨奉决定听取卫宣的建议兵分两路。其中安排百人左右埋伏在西庄园和襄陵城之间，率先试探性进攻。剩下的人则同时迂回到东侧庄园，全力以赴攻下庄园。希望王强这边能够做到彻底隔绝战场，断绝唐家两个状元之间的联系。
想来杨奉也是想赌一把，如果东庄园没有大鱼，他们决定强光里面的粮食然后火烧庄园之后去北面的庄园。将唐家的人从三台山拉出来野战。
杨奉坚持要王强透露卫宣等人的来历，王强自然不会说，不过也告诉了对方是唐家的仇人来寻仇。
冬天天黑得比较早，杨奉的行动也比较早，大概初更时分，埋伏在唐家城西庄园三台山附近的五六十名太平道信众率先举起火把叫喊着冲向了庄园。
王强在几百步之外看得真切，这些人每个人手中拿着两三个火把，看着不像是去打仗而是去游行篝火聚会的，在空旷的田野上亮起了一条火龙。
就在这些人举起火把的几乎同一时间，唐家庄园内外燃起了无数火把，将庄园的围墙内外照得格外明亮。显然庄园里也早有准备。王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家公子虽然聪慧，这次却是错了。既然县令黄恒到了这里，这里的防备肯定非常严密。杨奉等人去勾庄一定虎扑空！
王强想着五六十人想要攻打庄园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让他惊讶的是眼见到这种情形，这些太平道人却是在距离庄园大概还有三百多步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集体熄灭了火把。唐家庄园围墙上的灯光虽然明亮却照不了这么远，所以这五六十人所在的位置一下就陷入了黑暗。然后很快就失去了这些人的踪迹。
就在众多状元互为趴在围墙上寻找敌人的时候，庄园的西面突然又有一群人点亮了火把，嘶喊着冲向庄园。看规模也大概有五六十人的样子，依然是每人两个火把。
唐家庄园里显然也是有人指挥的，很快西边的围墙上也快速地点起了火把和灯笼，将围墙内外都照亮，不过等待他们的不是敌人，而是和先前一样的黑暗。敌人在三四百步之外就熄灭了火把失去了踪迹。
此刻唐家庄园里所有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之前敌人暴露出来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按照火把数量来看东西两拨人数量接近两百。虽然有围墙作掩护，但不知道黑暗中是否还藏有人。
黑暗中的等待让气氛有点紧张，这种紧张一直到一炷香之后南北两面同时出现了大批的敌人，这一次那些敌人似乎走的更近了一些，却依然没有直接上来攻城。
接着同样的情况出现在庄园的难免。看的王强心肝痒痒，不过他是局外人从时间上推算围攻三台山的应该就是两拨人，这样四处点火就是明摆着告诉庄园里的人，我们要仅供你们了，人数还不少，你们等着。看起来自家二公子高看杨奉是有道理的。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之后从三台山和襄陵城内分别有骑兵冲出来。
顽强估计三台山的人是去球员，襄陵城内的人则是来查看现场的，不过显然他们还没有搞清楚敌人的状况，更加不知道今晚的敌人有两拨。
与此同时，勾庄，唐家城东庄园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唐家家主唐凌、襄陵县令黄恒、大侠王越等人正在庄园的会客厅里推杯换盏。唐凌身后则站着唐凌之子唐波和卫家叛徒唐通。还有几位在坐陪客的都是唐家家族中地位比较高的男子。唐凌之母因为年事已高只是刚开始出来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去休息了。其他的唐家成员因为身份低而在庄园的其他地方另外开席。庄园里吓人进进出出，显得十分繁忙。
唐凌的安排很周到，在城西的庄园里，唐家的大部分年轻子弟都在哪里也安排了酒席，不过今晚很有可能有鱼儿要上钩，唐凌猜想他们是不能尽兴了。不过唐凌觉得族中的子弟有机会历练一下也是好的。
按照唐家的情报，卫宣应该已经到了襄陵，一同前来的只不过六人，加上襄陵附近几个县白虎堂成员总数量大概在五六十人左右。当然也不排除卫家在襄陵城内安排了暗子，即便是这样算一百人，这些人的单兵战力显然会一般的壮汉要强，今晚如果去攻打城西庄园，庄园里的人会先抵抗一阵然后放进去瓮中捉鳖。
如果卫宣不中计还真是有点可惜唐家的部署了。至于说卫宣带人杀到城东的这个庄园里来，光是一个王越站出去就能将卫宣等人吓死。所以现在唐姥爷心情很好。就算今晚卫家人忍住了不前来，接下来大侠王越可能还会出现在安邑，甚至跟着行县的督邮卫宣跑，不杀他也要吓他个半死，彻底打乱卫家的部署。
只是唐老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见到一名下人匆匆进来在他身边低语几句，唐凌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一旁的黄恒和王越看得真切，黄恒笑问道：“唐主薄，发生什么事了？”
唐凌知道瞒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县尊，王大侠，听下人说今晚来的不是卫宣，外面有太平道的人在庄园附近出现，人数还不少。”
黄恒和王越听了同时皱眉，卫宣再糊涂也不可能和太平道的人混在一起，难道是卫家人甲板太平道？
虽然勾庄的防御力量也并不惧怕卫家人直接攻打，但卫宣能够准确地找到这里就说明他不简单。不简单的人知道唐家有埋伏还敢来？
黄恒忍不住再次问道：“查清楚了没有，来了多少人，他们到底是真太平道人，还是卫家人假扮的，意欲何为？”
唐凌有点担忧地说道：“大约有两三百人，应该是真的太平道人，好像都拿着武器。看来是准备趁着这里空虚来抢夺粮食的。只是他们肯定想不到王大侠在这里，哈。”
第037章 杨奉逞凶
徐晃闻言大惊，心说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鲜衣怒马，怎么劝自己去投靠霍山，难道他们是霍山来的？心里想着不管是什么人先打发了再说，于是再次拱手作揖：“这位大侠莫要开玩笑，晃宁死不从贼！你等还是速速离去吧。”
卫宣闻言哈哈大笑，众衙役汗出如浆！心想难怪一个个身手这么好，真要是霍山贼，今日黄麻子算是白死了。说不得今日自己这些人也逃不掉，听得徐晃不肯从贼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卫宣笑的肆无忌惮一个个心中又担心起来。
徐晃心情复杂地看着卫宣等人，卫宣也不逗他了，直接进了大门，对着发呆的徐晃说道：“徐亭长里面说话吧。”
徐晃以为卫宣是私底下要说服他只好跟着卫宣进了养马场，却听得卫宣说道：“出了今日之事，你这养马场也保不住了。你这里大概有多少战马我全要了，我也不趁人之危，市场价，如何？”
徐晃一听对方要买马，想起之前杜冲手中的大斧，知道这些人的财力肯定不小，只是如果他们来自霍山，徐晃还真不愿意卖马给他们。正寻思着怎么拒绝却见到卫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听闻徐亭长早年被县长赏识，缘何至今还是个亭长，且今日县衙的衙役都欺上门来你却无可奈何？今日若不是我等恰好路过，你不但要被人抢夺了养马场，想来那秦县尉为了名正言顺还要治你一个勾结山贼、殴打衙役的罪名，就算没丢了性命也是要流放几千里啊！”
徐晃继续无语，心说难道我跟你说我自己不会做人，跟你说赏识我的县长调走了。更关键的是卫宣后面那些腹黑的逻辑是完全可能的。今日前来的黄麻子，自己若是乖乖让人将战马带走可能落下个去职，既然动了手估计县衙里肯定要给自己定个罪。想到这里他觉得卫宣等人直接杀了黄麻子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肯定是要准备逃亡的。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和门外那些骑兵一样成为我家的宾客，我家必定能够护得你的安全。即刻处理了养马场，我带着你回安邑，想来小小的一个捕头死了也就死了。”
徐晃嘴角抽动，心想原来这些人是安邑来的高门子弟，应该是大家族了，很有可能是卫家，如果是卫家还真能护住自己，不过徐晃还是纠结于是问道：“那二个选择呢？”
“跟着我去剿匪，尽快立功，等你的品秩比县尉高了，自然就没人提这事了。不过这个过程可能时间比较长，也比较危险。”
徐晃眼睛一亮，再次拱手作揖：“敢问阁下是？”
“北部督邮卫宣！”
徐晃恍然，这就是了，上来不分青红找白就将捕头黄麻子砍了就算是杨县长来了也不敢这么做，总是要先抓起来再慢慢泡制。
这位既是卫家公子说护住自己自然没问题，是督邮自然可以直接给黄麻子定罪，说不得那秦县尉也要被连累，这是耍人玩呢，害得自己好一阵担心。
明白过来的徐晃再次拱手作揖：“今日多谢卫督邮仗义出手，晃无以为报，这养马场的战马任凭督邮挑选一匹算是晃报答督邮的。”
卫宣看着徐晃摇摇头：“公明兄，看来你是没听明白本督邮的意思啊。你说你一身武艺蜗在这黄沙亭不是埋没人才吗？不瞒你说，我卫家接连两次被人欺上门，我这些日子就是在河东郡内寻访侠客，公明兄的大名自然如雷贯耳。所以我当然向你选第一个。
不过人各有志，你若是想走仕途，正好如今河东不太平，襄陵更是出现了县令、县尉和主薄同时被害，第一家族被灭门的大案子。黄巾军余党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太守府正是用人之际，宣不才可以向阴河东推荐你，只是今后到了太守府能不能升迁就看你自己了。”
徐晃无语，心说这位今日是非逼着自己做出选择了，这不是算计人吗？不过今日如果没有卫宣到来他的安稳日子也到头了，想了想，督邮新任，想必佐吏是有空缺的，晃愿为督邮手下佐吏。”
卫宣闻言大喜，心想到了我手里你就跑不了，脸上却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那就先这样吧，今后的脾气还是要改改啊。去了安邑你这养马场也就没人看管了。我卫家私人出资买你的战马吧。一共有多少？”
徐晃见到卫宣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位也是冲着自己的战马来的，不过既然卫宣说了是买，他就不担心卫家公子耍赖，于是带着卫宣往马厩而去，一边说道：“原来是有三十多匹的，后来饲料供应不上了，卖了不少。现在还剩下二十匹，督邮你见了再给个价。”
卫宣点点头：“我全要了，你能养马自然有战马来源，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牵线，我卫家的商队护卫需要一些好马。”
“那是自然！”
等卫宣看到徐晃的马才知道什么叫做战马，有句话叫做货比货的扔，卫宣现在恨不得立即将门外那些马全扔了，眼前的才是马啊！想来这徐晃以前家中资财还是不少的，难怪不愿意做宾客，可惜居然玩物丧志沦落到需要卖斧头的地步。
见到对自己的战马还算满意徐晃就说道：“我从匈奴人那边买进来的时候是一匹三万钱，养了两年多，督邮你就给五万吧？”
卫宣扭头看着卫宣问道：“你确定，这样是不是太亏了。”
“这些马若是赶到中原去贩卖，少了十万是肯定不卖的。晃如今囊中羞涩，加上出了今日的事情也无法继续了。”
卫宣笑道：“你这就是三岁稚童抱着金砖在大街上玩，难怪被人惦记。这样吧，你自己留下一匹，剩下的我给你一百万钱，另外那大斧也还给你。”
“如此就多谢督邮了。”
“不用，不用，是我占了便宜。你现在可能是河东太守府最富有的佐吏了。”
“督邮说笑了，晃当日开这个养马场的本钱也是问族人和亲朋借了不少，还了这些也没剩下多少了。”
“嗯，那就这样吧，你拿本督邮的官印去一趟县城，让那秦县尉来一趟将门外那些衙役领走吧，事情闹大了对你对他都不太好。”
徐晃连连点头也不废话，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装上马鞍翻身上马就朝着杨县县城而去。
卫宣看着这位骑在马背上的英姿就如同一个四十岁的光棍看到一个十七八岁全裸美少女一样，双眼放光，口水差点流出来。
一番努力总算将人弄到身边来了，接下来就是找机会推倒，哦，不应该是想办法让徐晃纳头拜主公。
杜冲等人见到徐晃骑马飞奔还以为卫宣是让他跑路了，派遣了个人进来看卫宣，却发现卫宣正趴在马厩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里面悠闲散步的马儿。
徐晃快去快回，回来的时候不仅有县尉秦寿还有县长压杨举，卫宣也不问是徐晃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县长的，还是县尉，既然见了面，卫宣自然还是要简单解释一番，毕竟捕头被杀了。
县长杨举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等听完了卫宣的叙述然后说道：“黄麻子公开劫掠百姓财物在先，袭击太守府督邮在后，论罪当朱，下官一定会严办他。”
卫宣心中冷笑，县长虽然不如县令，品秩却是比督邮要高，这位如此谦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官。不过他还得装模作样的勉励几句。
“最近河东并不太平，有人潜入安邑意图刺杀太师，壶丘亭那边也闹山贼，襄陵更是有太平道人明目张胆地戕害县令、县尉和主薄，杨县距离霍山并不远，两位平日了还是要多组织乡民备盗啊。”
两人一听卫宣轻描淡写的带过今日之事连连点头称是。
杨举想了想说道：“督邮远道而来辛苦，不如随下官去县城稍作休息，也好让下官尽一下地主之谊。”
卫宣当然知道这位是打算贿赂自己，摆摆手笑道：“宣奉命行县，自然不便大张旗鼓。门外的衙役你们带回去，今日之后就这样了。另外西乡黄沙亭亭长徐晃精明能干，正好太守府也缺人，我准备推荐他入府为督邮佐吏，这亭长你们找人接任吧。”
杨举看了一眼徐晃对着卫宣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也恭喜公明贤弟了。”
徐晃表情冷淡的回了回礼，心里却是将扬举鄙视了一番。一旁的县尉秦寿听闻徐晃被卫宣征募也是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今日卫宣大事化小，并不代表徐晃就原谅了他。不过想到徐晃只是一个小小吏员又要去安邑，也还是松了一口气，不然还真担心徐晃日后报复。
等到杨举恭喜完徐晃，秦寿也是连连鞠躬行礼，一脸歉意：“我听闻那黄帽子打着本官的旗号企图讹诈公明贤弟，真是罪该死，放心，今后只要本官在一日，这杨县就没人敢急于贤弟你的家财和族人！”
这回徐晃也回礼都懒得做了，只是微微电邮表示自己听到了。
两人见到卫宣坚持不肯随同自己回杨县也就不多留，到门口带上衙役和黄麻子的尸体就回去了。
第038章 帮凶
卫宣又看了下自己的队伍，骑兵太少了，如果带上一百骑兵说不得今日就能做一回黄雀，等到杨奉攻陷唐家的两个状元之后将杨奉等人一锅端了既能为朝廷清除祸害也能尽得唐家财产。
想到这里卫宣总觉得可惜，于是对着杜冲和王凯说道，你们两个各带一人去襄陵的东门和西门看着，县兵要是出城赶紧来报，也要记得通知那些太平道的人！”
卫宣对着剩下的卫家护卫和白虎堂成员笑道：“还是做叛军好啊，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待了。”
众人无语！心说你好歹是高门子弟，还是督邮呢，光想着杀人放火发横财的事情。
另外一边，唐通翻墙出了勾庄，远远地看着如同蚂蚁般的太平道人点着火把重进了庄园，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东边跑出去两里地才想着往被想着是不是趁着这些太平道人专心攻城去通知襄陵县城里的县兵。
转念一想，王越等人有马肯定会从南门进城，自己就从东门去吧，结果还没跑几步就发现了远处有几骑在游弋，他连忙蹲下身子找了一棵树躲在后面。
隐隐约约那几个人的谈话传来：“都说王越是大侠，我看是一只大虾，连报信都不敢直接跑了。”
“大侠也是人啊，他再强大，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哈哈哈……”
唐通心中大震，他没想到王越居然和自己一样做的是同样的打算。没想到的是王越是大侠还有几名弟子，又夺了马居然不敢去报信，显然是遭遇了更多人的拦截，于是他悄悄第弯腰前行，一直到远离那些骑马的人很远才朝着南边发足狂奔！
城东，唐家庄园，大门被破开，门口的唐家护卫被重开，杨奉一马当先地冲入了庄园。五百多人奋勇攻打庄园，上来直接撞门庄园那并不坚实的大门很快就被撞开。挡在前面的二十多名衙役和三十多名唐家更多的人则从没人防守的围墙翻了进去，护卫很快被数倍的太平道信徒淹没！
黄恒带来的衙役和唐家的精锐护卫论战斗力并不差，单打独斗可能两三个太平道男子也不是对手。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太多了，翻越围墙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自己这边一刀挥出去，那边四五个火把点过来。现在是冬天，又是晚上，人人身上都穿得厚，弓箭也许能挡住，但是挡不住火把！
很快那些企图顽抗的衙役和护卫就被火把淹没！偶尔有逃跑出来的也是被严阵以待的太平道信徒砍翻在地。
解决了门口的阻挡，几百人冲进庄园，水漫金山一样迅速占领各个角落。
剩下的临时拼凑的唐家壮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王大侠带着弟子跑了，衙役和护卫一个照面就被淹没了。他们大部分都拿着木棍之类的武器，干脆丢下武器跪地求饶。那些妇女们则一个个哭爹喊娘，躲在角落发抖。
庄园里一下涌进四五百人顿时显得十分热闹。
杨奉显然是个见过世面也知兵的，他进门之后发现遭遇的抵抗并不强烈，第一件事不是着急去找黄恒和唐凌，而是让人举着火把沿着围墙分散开去，将整个庄园控制起来，不允许庄园里的人逃脱一个。
接着很快就有人来回报说发现了县令黄恒和唐家家主唐凌赶紧过来汇报。杨奉有点意外，顿时想起了这几天和自己联系的那个人，还有他们家少爷，当时在山谷里匆匆一见，觉得应该也是个年轻人。没想到竟然让他猜对了，唐家果然是自作聪明故布疑阵。这下还真是便宜了自己，自己带人攻陷这个庄园基本上没什么损失，十几人在最初的混乱中被衙役和唐家护卫砍翻，这让做好了血战到底准备的杨奉一拳打空。
刚才看到有人抢了马逃跑，他想的是这里有大鱼，但是等他进了庄园，发现抵抗力量并不强，就觉得先前那些人可能是怕死跑了。如果是这样就要尽快结束战斗兵打扫战场，赶在县兵抵达之前离开。
没想到他听了那个蒙面男子的建议，率先攻打城东庄园的，得到不仅仅是粮食，还有两条大鱼。
当黄恒和唐凌看到杨奉的时候面如死灰。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是一般的太平道造反，无非是洗劫钱粮。两个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还有可能活命。尤其是唐凌，如果只是太平道人，甚至连庄园也能报下来，只要他啦啦哦试试地交出钱财，但杨奉是觉得不会放过他们的。
果然，当杨奉再三确认黄恒和唐凌的身份之后，突然调转身跑出然后跪在空旷得地面上仰面痛哭：“爹，娘，孩儿今日抓住了两个禽兽替你们报仇！杨家的列祖列宗，各位族人你们安息吧！”
听得杨奉在外面哀嚎，黄恒和唐凌几乎同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涌进来的太平道信徒将他们捆绑得结结实实。
站在唐凌身后的唐波在唐通离开之后才恍然大悟，这混蛋八成也跑了，想着自己是不是撇下老爹炮路，却已经来不及了，杨奉的人已经将整个庄园沿着围墙点亮了。很快他也被五花大绑推搡到了唐凌身边。
杨奉在外面发泄了一会，从地上站起来，紧了紧手中的钢刀，在护卫们兴奋的眼神中再次进入了唐凌所在的大厅。
这时候早有人上前将唐家剩下的人控制住。
“给我将黄恒和唐凌两个禽兽给我拉出来！”
话出就有几名精壮的太平道汉子将跪在地上反绑着双手的黄恒和唐凌拖到了杨奉跟前。
杨奉深吸一口气，拔出钢刀走向两人。唐凌此刻浑身如同筛糠，眼睛里全是绝望，他想过被卫家报复是什么后果，却没想到被杨家这小子提前找到。
黄恒倒还有点风度，他冷冷地盯着杨奉：“杨奉，你们杨家勾结黄巾余党意图反叛，今日就是明证，本官没有错。”
杨奉没有跟他理论直接上前一步手起刀落，人头滚落，正好掉在杨凌跟前。吓得唐凌再次谷底求饶：“杨奉，是县尊，不是这姓黄的禽兽要谋夺你们杨家的家产，跟我们唐家无关。求求你放过我，我这个庄园送给你好不好，城北的那个庄园也还给你。这样你也好有基础东山再起，带领阳江再次兴起啊。”
杨奉撇撇嘴：“晚了，如今的杨家一共没剩下几个人，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呃田地。你还是安心上路吧，有机会我会送你们全家下去陪你！”
“不！你不能这样！我们唐家还有许多藏宝的地方，你不要杀我，我一一带你去找好不好？”
杨奉摇摇头，一脸的冷笑！咔嚓！下一刻，杨奉再次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死不瞑目！
连砍两人杨奉长舒了一口，然后发现周围的人全在看着他。他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夜色吩咐道：“将黄恒和唐凌的人头挂到庄园门上去，庄园里的唐家人全部杀掉，不要给官府留下活口，抓紧时间找到钱粮所在地，赶紧运出去！唐家还有好几个庄园在等着我们呢！”
“不要！”看到杨奉如此狠厉，那些原本以为可以活命的唐家其他人顿时哭成一团，想求饶却发现没人理睬他们。
唐波更是双眼喷火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年轻人！他当然想过报应，但每到杨奉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但杨奉没有理睬他，就如同几个月以前那样，杨家人都不觉得唐波能够与杨奉相提并论一样。如今成为俘虏的唐波已经是丧家之犬，杨奉自然不会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
跟随在杨奉身边的显然也不是善茬，得了吩咐，唐波身旁的一人也学着杨奉的样子手起刀落，接着其他人一个个手起刀落，顿时庄园里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有些企图躲藏在庄园地窖里的也一个个被拉出来拖到一起被砍杀。
杨奉一直冷眼在一旁看着，他当然知道其中很多人是无辜的，但当初杨家人还不是一样。他们死在了官府的刀子下，自己现在是乱党，容不得心慈手软给官府留下太多线索。
接下来就是搜刮财物了，勾庄很大，如果是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很有可能遗漏许多，但是杨奉这些人可是有四百个，且大部分是穷疯了的，哪能放过庄园里任何之前的东西！
基本上只要能够搬得动，掀得开的，基本上都是被一扫而光。各种财宝仓储不穷也不断呲着这些从穷苦百姓一夜之间白城杀人狂魔的凶徒们。
好在杨奉的掌控能力比较强，大部分在私藏一些钱财之后，还是将大部分叫了出来对方在一起，很快庄园里的马车就被装满。但凡能够装物的家伙什都被翻了出来，许多人身上都扛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当然其中大部分还是粮食。
看着那些满满当当的打车，所有人心情都很好，那些躺在地上的同伴尸体似乎被人无视了！
第039章 惨烈
大约一个时辰后，杨奉抬步走出了庄园，发现守门的太平道一脸的轻松，他知道那位年轻人做到了，脸进攻带扫荡一个半个时辰硬是没有让城西三台山的唐家人得到消息，襄陵县兵也没有出动，想来唐家派去襄陵城内报信的人也一一被拦截了。
杨奉本想一把火烧了这个庄园，又怕火光冲天县兵得到消息提前行动影响自己带人接下里进攻三台山，于是留下一百多人继续清理现场，其他的人则运输着钱粮出了庄园。
杨奉的计划是在天亮之前解决掉三台山里的唐家人，如果县兵赶出成，就趁机摸进城里去将城内的唐家人秃撸干净这样才永绝后患。至于其他庄园的钱财则要看时间来不来得及。
这时候先前一直负责联络的王强又来了，他告诉杨奉，襄陵城内的县兵大部分在西城门集结，但没有行动。显然是在等待三台山的信号。另外大侠王越带着几名弟子从勾庄掏出来了，很有可能与三台山的人汇合，希望他注意安全，最好集中兵力！
杨奉虽然满腔仇恨，但这些他听进去了，从之前的试探来看，唐家的护卫队大部分都部署在三台山，再加上一百多县兵严阵以待准备两面夹击，如果他的兵力太分散确实容易翻盘。这不是普通的战斗，一旦被翻盘面临的就是死亡！
于是他跳下马来对着王强拱手作揖：“替我谢谢你们家少爷，杨奉无以回报，今日之后唐家的钱财当中取两百金奉上！若是其他庄园也能顺利拿下，杨某定当还会有厚礼。”
王强学着卫宣的样子摆摆手，想起公子的吩咐接着说道：“杨头领，我家少爷说了，你们去三台山的时候动静要小一些，尽量不要引起襄陵县城注意。另外若是能够顺利攻下三台山且歼灭了县兵，你们可以进城屠戮唐家剩下的人，但进城的人不能超过五十人，也不许趁火打劫惊扰其他百姓。不然我家少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杨奉表情复杂地看着王强，他真的很好奇哪位年轻的蒙面人是谁，为什么他当初那么巧合地出现在现场。现在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不过他却没有立即答应王强，应为他不喜欢处处被人掌控节奏的感觉。自己队伍里和唐家有仇的人太多，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控制这喜人还真不好说。
王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笑道：“我家少爷还说了，如果你发了疯连自己曾经的乡邻也要屠戮，他会出面制止。杨头领，我也不隐瞒你，我们家少爷这次虽然只带了七十多骑来，但想要对付你们也不是很困难的。”
杨奉借着跳动的火把光亮盯着王强，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破绽，但王强显得很轻松很淡定。杨奉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没有自己，这伙人可能也会攻陷唐家的勾庄！他们的目标就是唐凌！只是恰好发现了自己与唐家的过节。
杨奉只能点点头打发王强离开，自己则下令暂时放弃装运粮食，带着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部朝着三台山而去，他一路上都在想王强这会人的来历。
一个能够组建七十多名骑兵的势力，整个河东可能只有三四个。北面的匈奴于夫罗部，河东郡兵，安邑卫家和闻喜裴家！或者说后两者是同一股势力！
如果是匈奴人来劫掠绝对不会放任自己攻打庄园而无动于衷，很有可能今晚的急先锋就不是他杨奉而是于夫罗。
太守府派遣出来的军兵应该不会眼看着自己率领这么多太平道信徒攻打唐家庄园，除非他们有更大的阴谋。不管这个阴谋是什么，他杨奉的处境一定会很艰难。
但杨奉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卫家，卫家前段时间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了，卫家有实力也有动机进攻唐家。只是恰好发现自己也要邸唐家，于是就从中串联。想到这里杨奉似乎就送轻松了一些，卫家有实力隔绝战场，同样王强说不允许他祸害襄陵城内的其他百姓也属于正常，毕竟卫家是海内望族。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成功的将襄陵城内的县兵引诱出来，然后在中途埋伏。杨奉不认为自己的这伙人正在与三台山的唐家人苦战的时候突然从背后杀出一百多县兵，自己的队伍还会从容不迫。
稍加思考之后，他就将几个传令兵找过来，告诉他们去通知之前在三台山周围鼓噪的人两队收拢准备从西面进攻三台山，他这边也分出两百人从东面攻打三台山，剩下的人则全部埋伏在三台山与襄陵城之间的官道上守株待兔。
冬天的夜晚和冷，但杨奉这些人一个个内心火热。此刻的三台山气氛有点诡异，虽然这里人多势众，聚集了唐家最精锐的护卫力量，但今晚想要钓的鱼虽然出现了却一直没有进攻折让三台山里的人心神不宁。
三台山里也有人坐镇指挥的，他就是唐凌的弟弟唐浩，经验老到的他站在围墙上观察一阵之后就发现出现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敌人其实只有两队，也不是每一队一百多人，而是两队加起来才一百人。
这和之前的情报分析差不多，也是卫家短时间内能够集结的最大的力量了。如果想要凭借这些力量除非去城北的庄园，不过那里只有一些粮食，对于卫家人来说一钱不值。
唐浩认为可能卫家也有情报，在不确定唐家力量分布的情况下不敢擅自行动，当然租嗲的可能就是想将襄陵县城里的县兵调出来。
但是敌人一直不攻打庄园，唐浩就有点迷惑了，难道卫家只是向趁机刷一下存在感借着这个机会向唐家示威？这样可吓唬不了唐家。
站在城墙上的孔乾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三台山的方向，虽然黑夜里他什么也看不见。按照计划，如果卫家人前来进攻三台山，三台山里面的会在抵抗一阵之后假装顶不住将人放进去，同时发出信号，襄陵城这边收到三台山发出信号，他机会带领襄陵县的一百多名县兵直接扑过去，来个两面夹击。那么进攻三台山的卫家人就插翅难飞，关键还能治卫家一个洗劫民宅，企图谋杀朝廷官员的罪名。如果卫家想私底下了结此事就必须付出巨额的财富！此长彼消之下这或许就是唐家超越卫家的第一！
孔乾之前也偶尔看到一些火光，但那些火光并不持续显然不是约定的信号，接下里就显得一场安静，就在他和手下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三台山方向的火光终于亮起，冲天的火光在持续，孔乾立即下令准备开拔，随后隐藏在黑暗中两名哨骑也飞马来到了城门口，他们是潜藏在城外三里之外的，就是为了确认三台山的信号。
得到两名哨骑确认的信号，孔乾立即率领县兵队伍出了西门直奔三台山。
此刻的三台山气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欢快了，因为西面有一百多太平道人正打着火把扛着梯子靠近围墙，而东门也出现了两百多太平岛人。单纯从数量上来看就已经远远传出了预计，这或许就是敌人一直没有进攻的原因。
唐浩也不顾上计划了立即让人点燃了早就在庄园一角堆积的干柴给襄陵城发信号，同时第一时间拍派出奇兵向襄陵求援。
三百人就不是故意放开庄园瓮中捉鳖了，而是必须坚持到城内的县兵抵达，现在就是考验庄园里护卫战斗力的时候。
只是庄园外的敌人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准备时间，因为洗劫了勾庄，所以现在太平道这群人手中也有小圆盾十几个，短弓二十多张，一上来就和庄园围墙上的护卫对射竟然打了一个不相上下，另外的人则爬上梯子翻墙入内。
唐家在三台山准备足足一百名护卫，加上二十多名衙役，现在这样情况不得不将庄园里所有的青壮全部组织起来。但也只能是勉强阻挡住了太平岛人的进攻，因为进攻方现在已经有将近三百人！
冲锋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和唐家有仇或者对襄陵县衙不满的，如果卫宣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来，领头进攻的正是当日在山谷那个台子上的神灵使者三叔。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壮汉抬着一根粗大的原木，显然为了攻打三台山他们做额充分的准备，在小圆盾的掩护下，十几个人抬着原木狠狠地撞上了庄园的东门。
砰，厚重的大门在火光中颤动，门后的护卫看的胆战心惊！
砰，砰，砰……门外很有节奏地撞击让大门不堪重负，不断有灰土和砂石从门框周围掉落。
唐浩原本的计划是假装顶住一阵子之后打开大门瓮中捉鳖的，所以根本没有在大门附近准备泥土和砂石，沿着大门撑不住赶紧吩咐人将庄园里的桌椅板凳之类全部搬到大门后面来撑住。
但显然临时加起来的木桩之类根本挡不住大圆木的撞击。大概持续了有三十多下，大梦轰然大侠，大门内外的双方清晰地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第040章 屠戮
三叔见到大门被撞开，心中大喜，敢喊一声：“冲进去杀光唐家人！”
两百多号人间道大门茹慈快地被攻破，都是大喜，潮水一般冲入了三台山。
正在西面围墙上阻挡敌人爬墙的护卫一看大门被迫连忙跳下来支援东门。这样一来西边的城墙护卫数量明显减少，一百多人顺着十几个梯子快速地爬进了庄园。
这一下三百多太平道信徒和一百多唐家护卫以及襄陵县衙衙役混战在一起，在火光的照耀下，伴着火嘶喊声传出去好远。
正在急行军的孔乾等人不断地催促着县兵跑步前进，这些县兵平时也就是看一下城门、粮仓、武库之类的，没有经常训练，陡然之间这样大运动量，刚走出两三里地一个个气喘吁吁。迎面撞上三台山前来求援的骑兵。
那骑兵那是一脸的急切，见到空前之后，连忙跳下马：“孔县尉，敌人数量超出预料，大概有两三百人，还请大家快一些！”
孔乾一听皱起了眉头，两百人？这就不是埋伏了，也不存在两面夹击了，这是一场恶战啊！不过既然出来了也不能回去，毕竟那里还有县衙不少人了，于是朝着按传令兵说了一声：“赶紧去勾庄请求援兵。现在敌人全部在三台山，勾庄岸边的人必须尽快过来，最好能够让王大侠亲自前来。”
那人点点头骑着马巢东而去。孔乾骑在马上看了看气喘吁吁地说下鼓励道：“再坚持一下，到了庄园粮两三地的地方休整一下。”
众县兵心中苦笑，但上官有令只能咬牙坚持，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三台山那冲天的火光，心中不免大骂，既然要夹击为何不早早出门。这黑灯瞎火的……
县尉孔乾心中也在骂娘，大骂唐家的情报出了错，这五六十人和两三百人能是一个概念吗？不过想到唐家的孝敬，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那几个水嫩的姑娘，他还是忍住了骂娘的冲动拼命地催促着县兵，心里想着等收拾了这些人，老子一定要和王越那样让唐家出几个未婚少女，必须是姓唐的才行！
想到这里他下面竟然无耻地硬了，脸上也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只是很快笑容就消失了，他坐在马上，远离大部队却更靠近黑暗中埋伏的太平道人，当杨奉领着两百多人从两面杀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也成为了那些人的靶子。几名弓箭手同时射箭对准了他。
好在黑暗中准头并不好，但胯下马儿却中了箭吃痛开始乱跑，然后两旁的喊杀声才响起来。
这些人没有火把，依靠着县兵的火把超前冲锋。孔乾在马背上看得清楚，两边都是人起码两三百！
想到先前那三台山的传令兵的话，孔乾心中一颤，这加起来不就是五六百了吗？着真的是卫家的力量吗？到底是百年世家啊！
黑暗之中孔乾还是表现出了一名县尉的基本素养，他在马背上大声吼道：“回去，快回去，快回襄陵县城去！”
几名火长也是比较机灵的，知道县尉并没有说胡话，现在己方被埋伏，襄陵县城里已经是空城一座，如果能够抢在敌人汇合之前入城，还能仰仗城墙坚持一阵。至于击败这些埋伏的敌人，没有人这么想过，因为两旁的人实在太多了，而先前那名三台山报信的人说了有两三百人在攻打庄园。
只是杨奉显然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些县兵的意思，他是等到县兵的队伍最后几人过了自己队伍中间才发动，也就是想一个口袋一样将县兵驱赶着往西，现在孔乾想将他们带往东面的县城自然困难重重。
杨奉人数虽多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必须尽快解决战斗，时间拖得越久城内外得知消息的人就会越多。所以一方拼命想逃回城内，一方却是想尽快斩杀对方，激烈程度居然和三台山差不多。双方三四百仁在和安中借助微弱的火光混战在一起！
襄陵，卫宣已经进城，五十多名白虎堂成员翻墙入城之后打开金门将卫宣等人放入。就这样他们成为了襄陵城内唯一的守城人。
站在城墙上，卫宣对七叔说道：“抓紧时间吧，天亮之前所有值钱东西都要弄出去，重点是武库，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好，唐家就留给杨奉吧。”
七叔古怪地看了一眼卫宣问道：“你确定杨奉一定能赢？”
“如果这样都不能赢，那也是唐家命不该绝啊！我卫家是名门望族，屠家灭门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去吧，去吧，抓紧时间！”
众人：“……”
卫宣想了想，尴尬地站在周围的护卫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杨奉的叛军那么多人，就算我卫家的人全部填进去也救不了县尉他们啊。至于救援唐家，那不是郡兵应该做的事情吗？本督邮昨天就上书给阴河东让他注意襄陵太平道了。牧守一方的地方官对辖区内的叛军活动一无所知，死了不是活该么？”
王强仗着这些天鞍前马后替卫宣做了不少事情壮着胆子问道：“公子，杨奉此事之后获得大量钱财和粮食，队伍必定会迅速扩大。公子当如何控制？”
“控制？”卫宣摇摇头，“这大汉万里江山，黎民百姓千千万，当年张角为何一呼百应？家父好端端地坐在家里却要被人刺杀，你觉得本公子应该控制杨奉这写人？还是觉得本督邮有能力控制？
今晚若是能够阻止杨奉带人洗劫襄陵城内无辜百姓就是万幸，知足吧，骚年！”
郭业忧心忡忡地说道：“杨奉五六百人不知道拿下三台山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如果他要硬闯，公子当如何应对？”
“他不会的，如果他这么鲁莽就不可能有今日的气候。不过待会他们来了除了王强之外其他人都给我蒙好脸，有露出来的事后本公子给他刮地几刀免得被人认出来！”
众人神情一凌，纷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蒙面的黑布。
和西城门的悠闲相比，七叔等人就要忙碌得多，他们五十多名白虎堂成员正在襄陵县的武库里翻箱倒柜，将能用的兵器、盔甲全部装上车，还需要摸进县衙，将府库里值钱的东西半空。虽然县令和县尉都在城外，城内还是有不少官员的，所以行动必须迅速。
这些白虎堂成员不愧是长期潜伏的，对襄陵县衙的建筑构造十分了解，加上县兵基本上抽调一空。他们做起来相当顺利。
当然也有不少附近的老百姓问的动静起来查看，但是一看到几十个带着武器的黑衣人，一个个都吓得缩回了被窝里。
大约一个时辰后，五辆马车驶出了襄陵西门消失在黑暗中。七叔出门之前前悄悄地跟卫宣说道：“一共有环首刀壹佰贰拾把，短弓五十六张，长枪四十一，盔甲十二副，库存金饼和银锭没仔细算，不过少说也有上千万钱，装了满满两大车。”
卫宣当时心里想的就是自己也算是救了太守阴德一把，不然这么多武器装备落入杨奉等太平道手中又可以武装起两百多人！那些钱财更是可以直接招募上千人。这些东西落到自己手里，想来卫家在乱世的自保能力又增强了不少！
和襄陵城内的安静比起来，城外到三台山此刻正在上演两场激烈的厮杀，县尉孔乾被重点照顾，在他喊出往回跑的时候没过多久，好运不在，身中数箭从马上跌落被涌上来的人群踩踏，到死都没能喊出第二声。
一百多县兵虽然黑暗中被人埋伏，却也相当的凶悍，与包围他们的将近两百五十人厮杀，县兵们眼见县城回不去，在几个火长的带领下一边打一边朝着三台山方向撤退。
不过能够顺利跑到三台山不过区区二十人，剩下的都是被追上来的太平道人砍翻在地。当然太平道人也付出了将近百人的代价。那那些死里逃生的县兵抵达三台山的时候再次愣住了，因为里面不断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和人受伤之后的苦寒。庄园的东大门人影抽出，偶尔有一两人从里面跑出来马上就有更多的人跟上来将他们拖拽回去或者射翻在地！
进去吧里面是龙潭虎穴，不进去吧，后面是一百多杀红了眼的追兵。最后这些人一咬牙四散而逃，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正是关键时刻的正确选择救了他们，他们成为了今晚唯一幸存的人。
当杨奉带人进入三台山的时候也是被里面惨烈的而竞相惊呆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己方的优势并不明显，于是带着生力军一拥而上。
当唐浩看到杨奉带人出现的时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没开战之前他以为对付的是卫家五六十号人，最多也就是一百来人，等到太平道人四面活动的时候他觉得有点蹊跷。当三百多太平道人从东西两面攻入庄园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要面对的也就是这两三百太平道人，他坚信只要坚持到县兵到来就一定能够反败为胜。
第041章 唐家覆灭
唐浩没有等到县兵增援，唐浩又将希望放在王越身上，王大侠只要带着自己的弟子出现，必定能够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唐家的核心子弟逃离现场。但是他再次失望了，如果不是庄园里有许多建筑物，唐家为了应对卫家做了一些准备他的人早就被砍光了。
一百五六十人，现在还能站着的除了十几名衙役就只有五六名精锐的唐家护卫。但是杨奉的突然出现让唐浩终于明白了今晚的敌人是谁！
如果卫家没有参与进攻，那么自己派出去求援的使者肯定会被卫家截杀。卫家有五六十人干这种事情绰绰有余。现在就算自己和杨奉旗鼓相当杀一个两败俱伤，卫家人再适当的时候杀出来，他们唐家还是要完蛋。
看到杨奉和他身后的人浑身带血，他知道县兵来不了！所以他发出了最后的一个指令，所有唐家护卫往门外冲，能杀出去多少算多少！
能够站着的还有七八十人看到又增加了一百多敌人自然知道已经不可能再坚持下去了，既然唐家指挥下达了突围命令，那就是各凭本事了。
唐浩当然没有闲着，他冲站在周围的几名唐家核心子弟低声说道：“跟在他们身后，保护好自己，不要想着杀敌，能逃出去一个算依个。逃出去之后记得隐藏好自己，找机会找杨奉报仇。”
唐浩在这个时候还能如此镇定也不会是大家族的核心子弟，不过，他今晚的敌人是杨奉，一个浑身是血双眼通红的仇人。杨奉看到唐家人的动作，也不含糊回身安排人去搬木材堵住大门。对着其他人喊道：“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允许走脱。”
县兵能够走脱是因为出在孔院的野外，黑暗中很难追踪，而且杨奉急于知道三台山的情况。现在被围困在这里的是唐家人，杨奉的态度自然不一样。
唐浩眼睁睁地看着大门重新被堵死，心里也发狠了，操起地上的一把刀杀入了敌人阵中。乒乒乓乓、叮叮当当，激烈的战斗再次上演。这是生与死的较量，鲜血与火光伴舞……
一个时辰后，杨奉将手中大刀狠狠地插入一个唐家核心弟子的腹部，晃了晃胀痛的脑袋，看了看四周，然后笑了，唐家庄园里的衙役和几乎所有的男子都被砍翻，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反抗。己方虽然也人人带伤，但能站着的起码还有七八十人，还有许多坐在地上喘气，也有不少先前山人的时候很疯狂，等冷静下来看到这血腥的场面疯狂呕吐。
清点完人数杨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今夜五百六十人出战，攻陷勾庄，伏击县兵，到最后攻陷三台山，战死的多达到两百四十多人！还有一百五六十人轻重伤。
基本完好的不到三分之一！战斗之惨烈可想而知。
三叔走过来表情严肃地杨奉说道：“能够再战的不到两百人，襄陵城内唐家起码还是三四十口，怎么办？”
“你留下来清理现场，我带些人杀进去，天亮之前如果有时间就再去城北。”
三叔没有反驳跟杨，点点头就下去办事了。杨奉似乎想起来什么突然高声喊道：“给我带上两百金饼，不然或许我们进不去城。”
三叔一愣，随即想起来什么小心翼翼地说：“不如先派遣几个兄弟去城门口看看？”
杨奉摇摇头：“如果他们想我们死，此刻加入战斗今晚我们应该没人能够离开。”杨奉是按照当日在山谷里卫宣等人的战斗力换算的，如果再加上骑兵优势，七十多名骑兵现在冲进来怕是所有人都会当场瘫倒在地。杨奉不确定卫家到底来了多少人，但是想找唐家寻仇，来的人只能多不会少！
一炷香之后，襄陵城西门，浑身是血的杨奉没有任何休整就带着了一百多精装的太平道信徒来到了城门口，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城门紧闭，城墙上有十几个人，有人手中端着弓箭对准下面。
“杨奉求见恩公，请恩公开门，奉还需要带人进城办一件大事，请给个方便。”
王强探出脑袋对着杨奉笑道：“杨头领动作挺快啊，不过城内唐家只剩下三十多名妇孺，永不了这么多人，带上三十人足以，人多了目标大对杨头领也不好。”
杨头领看了看身后的弟兄抬头对城墙上说道：“那就听恩公的，恩公，奉今日带了一份薄礼还望笑纳。”
说完杨奉迅速地在人群中点了三十人，这其余的人快速后退，被点中的上前来跟在杨奉身后，然后有几人手里捧着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金光闪闪。卫宣知道这是杨奉实现说好的分赃或者买路钱。卫宣当然不能白白替杨奉隔绝战场。
卫宣摆摆手示意王强等人下去开城门。王强咧着嘴来到城门洞，哪里早有几人在等待，几个人合力将城门打开。
杨奉对着王强抱拳行礼说道：“替我谢谢你家少爷，这是我们准备的礼物，这份恩情杨某日后再还。”
“杨头领不用客气，我家少爷说了，双方有共同的仇人才能合作，另外你们进城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被城内的家族或者其他官员发下阻拦，你们是不会有援军的。”
杨奉点点点头，再次抱拳行礼，身后所有人也是朝着王强所在的方向躬身作揖。
王强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很认真地数了数人数，等到杨奉等人进了城，大门再次关闭。
杨奉心情复杂地穿过黑漆漆的门洞，回头看了一眼城墙，哪里有人影走动，杨奉知道今晚最大的赢家都在上面。不过想到自己已今晚的行动还算顺利，晃了晃脑袋吩咐身后的人跟上朝着他们熟悉务必的唐家大院而去。
一个时辰后，襄陵城在睡梦中被吵醒，率先被惊醒的是靠近唐家大院的居民，他们听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然后有人打开门就看到了冲天的火光。等有些胆大的人披着厚厚的衣裳出门查看的时候发现起火的地方是唐家大院所在，但并没有呼喊和扑救的声音，许多人走近了才发现看守里门的老头倒在血泊中，里门敞开着，唐家大院到处是火。
有人回家去那水桶等准备救火，有人借着火光朝着县衙的方向跑，也有人安静地站在哪里看热闹，因为那是唐家。
县丞林毅是被急促的拍门声吵醒的，来人是县衙里的一名小吏，他今日休沐，但是被吵醒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县衙，然后就发现县衙大门敞开，再看看周围没有一名衙役和县兵，直觉告诉他出大事了，然后本能地跑到粮仓发现粮仓安好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接着发现武库没人，大门敞开着，银库没人，大门敞开着，这么大的事情找不到县令和县尉他只能去找县丞，县丞听完了汇报带带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襄陵县城出大事了，县内第一家族唐家大院子被大火烧毁无一人逃脱，县衙被洗劫，银库和武库被洗劫。要命的是县令和县尉都不在城内，就连衙役和县兵也只有几个人人在！整个襄陵彻底陷入了恐慌和混乱！
幸运的是似乎贼人在烧毁唐家大院之后就离开了，城内其他的家族和普通百姓并没有损失。
县丞林毅心存侥幸和许多同僚在县衙等待一直到天亮这才派人前往唐家的两个庄园查看。林毅在心底里希望只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但当一个前去庄园查看的人惶恐地跑进县衙才说了几句，所有人都跳了起来，这人走的是西门，回来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这辈子最吃力的话：“城外四五里发现县尉孔乾尸体，附近至少还有七八十名具县兵尸体！”
所有人都知道襄陵不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还被人围点打援了。不过到现在林毅还是心存侥幸，想着是唐家是在三台山设置了埋伏，县尉孔乾也是按计划去增援三台山，那县令和唐家家主唐凌应该躲过一劫，但是很快幻想破灭，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传来！
县令黄恒、主薄唐凌人头被悬挂在庄园门口，勾庄内唐家人和衙役无一幸免！
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将那前去查看的小吏吃掉。那人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应该……应该是太平道所谓，里面有不少太平道信徒的尸体……”
林毅再也坐不住，带着县衙幸存的所有官吏朝着城东的勾庄而去。刚刚走出城门没多久，先前前往城西去查探的人飞马来报：“唐家三台山庄园被太平道袭击，死伤惨重，现场至少发现一百多具非太平道人尸体，其中有衙役二十多人！”
县丞林毅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艰难地对前来扶他的官员说道：“快，快回县衙……给太守府送信，关……关闭……城门！”
其中有稳重一点的官员劝说道：“这些都是应该的，不过还需要林县丞你亲自来主持给太守府汇报啊。”
第042章 再现王越
襄陵城西南二十里，卫宣等人已经与白虎堂的人分开。昨晚白虎堂的人就赶着车朝着闻喜而去。卫宣等人则在尾随杨奉等人远离襄陵县城之后折向南边，选择了距离襄陵约二十里的一个山谷烤火过液。
天亮后郭业和杜冲被卫宣派遣回安邑给卫家送信。昨晚的事情还算顺利，至少卫家这边没有损失任何一人，但王越逃脱，杨奉旬日之间就能组织起来五六百人的队伍，这不得不让卫家引起重视。
卫宣等人则准备吃过早饭等太阳出来稍微暖和一点，继续走庄串户体察民情。只是不到半个时辰杜冲打飞如飞地跑了回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叫喊：“王越……王越……”
卫宣等人一听都是大惊失色，纷纷上马就要朝着闻喜方向而去。
却见到杜冲听停住马朝着他们继续大汉：“王越在襄汾城外遭遇三公子和童大侠，双方正在火拼，郭业留下帮忙，你们赶紧过去！”
卧槽，这也太巧合了吧，难道王越昨晚离开之后是真的准备去安邑捣乱？众人满脑子疑问，不过还是救援现场要紧，他们都知道王越当时从勾庄逃离的时候至少带着四五名弟子，谁知道他半路上还有没有聚集更多。
时间回到昨晚，王越从勾庄逃离之后本事要去襄陵县城报信引来县兵支援的，可后来发现被人七八十人的队伍拦截。知道大事不妙就想着绕开这些人去三台山，等他赶到三台山附近，发现那里也有数以百计的太平道的人活动。接下来王等人往南撤退了数里，一名前去打探消息的弟子带来了县兵全灭，三台山被攻破的消息！这下王越不敢继续在襄陵停留，他一路上认真分析，太平道的人攻陷了两个庄园没错，但中间隔绝战场的那伙人怎么看像是卫家的人。所以他想着悄悄地回到安邑去打听一番，看看卫家最近是不是派遣大规模的队伍外出。如果有，自己证好在现场也发现了一支人数在七八十人的队伍，那么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河东第一家族卫家勾结太平道袭杀襄陵县令、县尉、主薄和唐家一百多口外加襄陵四五十名衙役和一百多县兵！真正是耸人听闻的消息！这绝对不亚于直接刺杀卫家宗主。
所以王越连夜离开襄陵继续往襄汾方向跑出去二十来里才停下来。然后正好卫宣也带着骑兵往南撤，王越一名拖后的弟子正好发现卫宣等人，连忙回去禀告王越。如果只是卫宣等人王越还真想连夜干掉卫宣等人，但他昨晚看到的可是七十多人，所以忍气吞声的又往南退了一些发现卫宣等人没跟上来这才作罢。
为了防止天亮了被卫家人发现，今日一早，带着几名弟子匆匆往安邑方向而去。
只是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两个骑马的人，一老一少，这本是很平常的，但是随着距离拉近他就觉得不正常了，这是卫家的圈套！或者说卫家一直掌握他的行踪，这是要在半路上截杀他！
王越心中愤怒，恨卫家人，也恨对面那一老一少，如果当日不是这两个人，卫肃早已作古，卫家大部分核心成员也早已死在他手下，既然仇人相见，他也毫不客气。
王越拍马上前指着童渊怒声道：“童老匹夫欺人太甚！”
对面来的正是童渊和他新收的弟子卫通，听到王越怒骂，童渊一愣，旁边的卫通心情则更加复杂！当日卫宣被征辟为督邮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希望有机会带着童渊去襄陵，协助卫家一举铲除唐家和可能客居襄陵的王越。
不过卫宣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担心童渊会反感，所以卫通这段时间和童渊走走停停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童渊说这事，只是想着反正还没有到襄陵，说不定到了襄陵卫宣等人就能确定王越不在了，那就不需要童渊出马。
没想到今日和师傅两人起了一个大早，想着到了襄陵之后自己去找卫宣问问，结果这迎头就撞上，而且看那王越似乎处于暴怒状态，显然是误会了，以为是自己带着童渊准备去襄陵找麻烦。
卫通想到这里也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看王越和那些弟子的神情，显然没打算好好说。于是提醒童渊道：“师尊，这厮真是目中无人，待会打起来师尊尽管去取下王越人头，我挡住他那些弟子！”
童渊看了一眼卫通，没有说话怕吗上前准备和王越理论，没想到恼羞成怒的王越此刻哪有心情和他理论巨剑便砍！
童渊见对方如此只得举抢迎上。王越的五名弟子也是快速散开将童渊和卫通两人围在中间。
卫通虽然勇悍，但王越的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对付一个还勉强，多了自然不行，这就是和当日在卫府的情形差不多，甚至比当日还凶险，因为当日是在卫府，有源源不断的援军。
王越也是发狠了，想着今日无论如何要将这一老一少留下。所以一上来就是对着童渊猛攻，并且吩咐剩余的四个弟子在一旁骚扰。
只是王越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卫宣同样派了人回去安邑报信，郭业和杜冲两人一看昨晚逃脱的的王越居然在这里出现，居然还和三公子还有童大侠打起来了，连忙吩咐杜冲回去喊人，自己则拍马来到卫通跟前，论单打独斗郭业可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但从旁协助三公子还是可以的。
王越看到从襄陵方向来了卫家的人更加确定童渊是与卫家一起新勾当的，攻击更加猛烈。两人依莱我往反而是王越的几名弟子插不上手了，于是无人开始围攻卫通和郭业。
童渊自然不能放任王越的弟子围攻卫通，所以难免分心，好几次差点被王越突破，两人以伤换伤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王越的几名弟子也是聪明人，知道今日要分出胜负，必须先解决掉这两个小的，等到解决了这两人五个人分散童渊注意力，王越才有机会一击必杀！
卫通和郭业自然也知道当下这局面，自己两人支撑的时间越长，对己方越有利，尤其是郭业，他告诉卫通，二公子就在北面不远处，杜冲已经回去，只要拖上片刻即可。
于是两人就有意将王越的几个弟子拉开，远离童渊和王越的战场。那几个弟子要是不追，卫通和郭业就分左右企图偷袭王越背部。
当然两个人想要拖住五个人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的，率先受伤的是后来的郭业，他的武艺稀松平常，对付一般百姓还行，但面对的是王越的弟子，还是以少打多，劣势就非常明显。幸亏郭业的马术不错，打不过在马背上上下腾挪，倒是躲过了几次必杀，但胯下的战马却多次受伤，最终被一名剑客刺中腹部而倒在地上，差点把郭业埋在下面。
郭业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战场拔腿想跑，那名剑客不依不饶追了过来，噗噗两下刺中了肩膀通的哇哇大叫，就在他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卫通拍马赶到，一枪荡开那剑客的宝剑，伸出手要拉郭业上马。
郭业摇摇头苦笑道：“三公子，这马拖不动我们两个，很容易被他追上，三公子你还是赶紧跑吧，超北边炮，二公子就在那边。”
卫通当然不能跑，他要跑了，童渊就要一对六了。虽然可能支持一阵子，但是时间长了肯定是要输的，今日输了就是没命！
那几名剑客自然要想着尽快结束这两个小的。于是五个人一起围攻卫通。
卫通虽然勇悍，但绝不是王越五名弟子任何一人的对手，仗着长枪先是荡开了两名剑客的冲杀，却被侧翼的一名剑客刺在大腿上。
卫通痛得到吸一口凉气，拍马跳出包围圈，继续兜圈子。
那边童渊偶尔看到这边的情形也是着急不已。只是今日的王越似乎发了疯，一招比一招狠辣，一点空当都不给童渊留下。
卫通也不敢真的离开战场太远，因为担心郭业被人袭杀，只能是一面兜圈子一面护卫郭业保证他往北炮不让剑客去追。
五名剑客呈现扇形逼着卫通后退，很快就再次将卫通团团包围，郭业有心杀回去，只是现在自己连武器都拿不住只能拼命往北炮。
好在他很快就看到了疾驰而来卫宣等人，长长舒了一口气阳面躺在草地上。
卫宣虽然看到了倒地的郭业，但此刻卫通的情况更加危险，正在被五人围攻，因此没有停留，领着人继续往前很快就将五名剑客包围。
卫通一看自家二兄带着人赶到了，咧着嘴傻笑了一下，然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长枪挥舞想要来一个中心开花。
卫宣这些人都是轻侠出身，进入射程就是一轮弓箭，不到二十人一轮射击虽然一名剑客也没有伤到，却伤了两匹马，打乱了敌人的包围圈。这些人虽然武艺不如王越的剑客，但他们手中有弓箭且人多势众，很快五名剑客的先后有人中箭。
第043章 各方反应
那边王越在卫宣等人出现的时候就心中大惊，他知道昨晚卫宣可是聚集了至少六七十人，自己靠着之前童渊的疏忽这才勉强与童渊打到现在。现在卫家的大部队来了，他那里还敢恋战，一边看自己的几个弟子位置，一边寻找机会逃离战场。
不过童渊也是老江湖，知道既然和王越的恩怨解不开，今日能够留下王越就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王越几名弟子也是心思机敏的，在卫宣带人出现的时候他们就放弃了卫通朝着王越这边靠拢，奈何对方弓箭多，所以胯下战马受了伤。好在几个人武艺不错，也很快就护住王越的身后。
王越一心想逃跑，自然出招也狠辣起来，拼着再次被童渊刺中左肩膀硬是拽着胯下马脱离了童渊的枪锋，五名弟子见到王越脱身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集体横在了童渊马前挡住他的去路。
卫通看的王越要跑连忙招呼杜冲等人去拦击。两个侠客离得最近，不过上去阻拦也只是稍微延迟片刻却有两人同时受伤。
卫宣在一旁看得大惊，大喊：“放箭，放箭！”
众轻侠反应过来，自己冲上去是挡不住王越的，一起放箭或许还能有几率射中王越。
事实上心在王越身上已经多处负伤，但基本功还在，十几个人追在后面放箭，大部分被王越挥舞宝剑挡住，不过还是有例外，卫通见众人射不中抢过其中一人的弓箭，连发三箭这才有一发中了王越的后背。王越这下学乖了，身体俯低在马背上矿北而去。
卫通大腿还在流血，自然也是追不上了，强忍着疼痛问那轻侠：“箭头上有没有毒？”
那人摇摇头，气得卫通一把将弓箭扔到地上。这时候卫宣过来看到卫通受伤连忙让人将卫通扶下来，卫通不肯拍马就要去棒师傅干掉王越的那几名弟子。
五名剑客前面是愤怒的童渊，背后是十几名手拿弓箭的轻侠，很快又有两人中箭摔下马来。童渊长枪挥舞挑下一人，另外来那个人想跑却被众人围上来一顿群殴。
童渊抬眼再看王越早已经跑得没影了，想追已经是不可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五名剑客很快就被轻侠们收拾掉，这才将童渊和卫通扶到一旁，这才发现童渊身上至少有四处伤口，卫宣连忙躬身行礼：“宣办事不利，连累童师，罪过大了！”
卫宣只当是卫通说服了童渊，两人这才匆匆赶往襄陵，想到自己让王越从唐家庄园逃脱，哪怕是干掉王越的几个弟子，童渊单挑王越胜算也很大的。
童渊不知道卫宣的这些心思，他只当是在这里与王越偶遇，王越是嫉恨当日自己阻挡他刺杀卫肃，今日想来也是自己阻挡他去安邑办事才如此的。
眼见卫宣一脸歉意，摆摆手笑道：“也是老夫贪玩，若是在安邑今日不但不会受伤，王越也必定是逃不掉。”
“童师今日已经尽力，何况王越的党羽全部留在这里，他自己也身负重伤，没有几个月修养是不敢再出来祸害人了。”卫宣安慰道。
童渊笑道：“那是自然，今日老夫这伤怕是没三个月也好不了，他比老夫还多两处，不是三处，最后还中了通儿一箭。”
卫通这时候才终于咧开嘴笑了，好歹自己也射中了大侠王越一次。童渊似乎想起什么来对着卫通说道：“哎呀，如此一来我怕是不能按时赶到常山去了。”
卫通看了一眼卫宣问道：“师尊，你是和人越好了吗？”
童渊点点头：“和你云师兄约好的，本来是要从北地横跨并州直接去的，被左道长临时拉来这里，本想等到宣公子大婚之后离开。”
卫通点点头明白了什么：“师尊，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本来是常山？”
童渊有点尴尬说道：“太师和选公子太客气，老夫实在不好意思，既然太师同意你随老夫游学，那就不如直接去常山，这样你们师兄弟也能多多切磋，你的进步也会快一些！”
卫宣也终于明白这老头是想着金蝉脱壳，只是他这简短的额几句话却透露了一个很要紧的消息，童渊打算带着卫通去常山跟赵云汇合！
“童师，是宣连累了您，这样吧，你将那云师兄的详细地址给我，我这就派人去将他请来，您们师徒三人在安邑相聚也是一样的。”
童渊不知道卫宣的小心思，想了想说道：“也好，是得派个人去给他送信，让他再耐心等几个月，等过了年老夫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就和通儿一起前往。”
卫宣点点头：“我这就是去安排，童师您们这还是先回去安邑吧。我去襄汾找一辆马车先送您们回去。”
童渊也没有反对，他是大侠也是人，受伤这么严重安邑是目前最适合养伤的地方。
稍后，卫宣悄悄第找到卫通问他为什么说服了童渊去襄陵卫和不提前通知，那样也能避免单独与王越碰面。卫通这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卫宣听说卫通未曾开口求童渊，只能感叹这个世界太小，很多事情太巧了。不过没有也没有没说的好处，至少卫家不用又欠下童渊一份人情。不过接下来派人去找赵云的事情则需要精心安排一下，若是能将赵云拐到安邑，不管能不能留下，先混个脸熟总是好的。
卫宣一行人在路边歇息，不一会一骑从北面而来，卫宣看的清楚是襄陵城的县兵装扮，于是让人拦下：“本官北部督邮卫宣，小兄弟这是要前往安邑吗？”
那县兵一听是督邮，翻身下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索道：“卫督邮，襄陵昨晚出了大事，县令县尉和主薄被贼人杀害，县内一百多县兵连同唐家一百多口被杀。贼人还洗劫了县衙银库和武库！”
卫宣大惊，连忙扶起那人问道：“那现在襄陵情况如何？”
“贼兵已经退去，林县丞让小的前往太守府求援。”
卫宣点点头：“是应该的，你抓紧时间去吧，路上小心点，本官这就前往襄陵。”
那小兵看过卫宣的官印一脸疑惑地看着地上的伤员。
卫宣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说道：“兴许是逃散的贼兵，今日一早从襄陵方向而来，被我等杀散了。不然可能你就过不了他设置的关卡。”
那小兵连连道谢，然后翻身上马继续朝着安邑而去。
童渊心情复杂地看着卫宣等人，卫宣等人二十来人从襄陵而来，自然不可能是那些贼兵，难道是被贼兵杀散的？
卫宣安排王凯等七人护送这伤员先退回襄汾，等到伤员稍微好一些再安排送回安邑。自己的则带着剩下的十几人赶往襄陵。他前日已经派人给阴德送信，说自已经进入襄陵境内，襄陵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督邮自然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大约一个时辰后身穿官袍的卫宣出现在襄陵县衙。正六神无主的襄陵幸存官员见到卫宣纷纷前来拜见。
县丞林毅虽然品秩比督邮还高，但毕竟卫宣是太守府衙门的属官负责经监察地方官员，又出自卫家，所以直接请卫宣坐了正位，卫宣也不跟他客气，坐下之后边开始询问具体情况。林毅只得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卫宣沉吟了一会说道：“府君接到消息也是傍晚之后了，郡兵连夜从安邑出发，抵达襄陵也是后天了。所以在郡兵来之前还要辛苦安排人看好城门和粮库。”
林毅点点头说道：“昨日随同孔县尉出城的县兵幸存的有二十多人，已经有十几人跑了回来，下官没有论罪他们，只是让他们先负责看守城门争取将功赎罪。粮库本事有县兵守备的。只是这县衙衙役幸存的不到十人还都是昨日休沐的。”
“嗯，就让他们辛苦几日这些天就留在县衙吧。另外还要请各位尽快贴出告示安抚民心，嗯，就说有贼兵寻仇唐家。只要大家都呆在城内，郡兵马上就到。”
众官员纷纷称诺，然后各自吐下去做事了。县衙大堂就只剩下卫宣和林毅，卫宣这才让林毅陪自己在县衙里随便逛一逛，顺口问道：“林县丞，你有什么线索吗？”
“八成是杨家幸存者所为。据那些幸存的县兵回来说他们亲眼看到了领头的就是杨奉！”
“杨奉？”
林毅于是将杨奉的情况以及杨家和唐家的恩怨简单给卫宣说了一下。卫宣感叹道：“不至于，不至于啊，为了举孝廉就抄家灭族，那今后太守稍有顾虑不到的地方他们是不是就要举旗造反啊。这杨家落得这下场也是让人唏嘘啊。哎，可怜着黄县令为何要卷进这样的地方家族之争了？”
林毅是个正直之人，见到卫家公子如此随意问话，也不好在背后议论自己的长官，于是干咳几声算是回应。
卫宣笑道：“林县丞谨慎有余。不过以宣看来府君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朝廷估计夜派不出新官，林县丞的责任重大。”
第044章 太守震惊
林毅知道卫宣的意思，朝廷和河东太守他们没什么合适的人选，或者说没什么人愿意来这种地方的话县丞林毅接任的可能性非常大。于是苦笑道：“还请督邮赐教！”
“赐教不敢当，宣这几日就在襄陵境内，所到之处太平道信徒遍地，杨奉短短数月就能聚集起数百人攻占唐家庄园，袭杀一百多县兵，这次唐家的几个庄园被洗劫一空，想来也夺取了不少粮食。队伍必定会迅速壮大。襄陵县眼下的重点是备盗啊。宣前日就已经上书阴太守要加强郡兵和县兵的力量，整修武备。林县丞可以上书太守，让郡兵先驻守一阵，襄陵城内也需要尽快征募兵丁，扩大县兵队伍。”
“这样恐怕……”
“贼寇已经成了气候，再不厉兵秣马。下次贼兵再来襄陵就不会如此太平了，会有的平民百姓遭殃。”
林毅沉默了，两人兜兜转转已经来到了敞开的县衙后堂，因为县令和县尉已死，黄县令的家眷也不在襄陵，县衙的仆从早已逃散。卫宣信步来到了黄恒的书房。
看起来黄恒生前还是很爱看书的，书房里的竹简堆得满满当当的。卫宣就像进了自己的书房一样，拿起一个随便看看，又放下。林毅无奈只能陪着卫宣这样浪费时间等太守府的回信。不过对方是督邮，有监察地方官员的职责。
过了一会，卫宣发现林毅脸色不对于是问道：“林县丞是不是身体不适，若是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反正太守的命令一时半会也到不了襄陵。”
“不行，督邮大人现在是襄陵的主心骨。外面的百姓都在看着呢，林某自然不能舍了督邮独自回家。”
卫宣点点头问道：“那你去大堂休息一下吧。”
林毅犹豫了一阵拿出一个竹简递给卫宣。
卫宣很是好奇接过来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惊讶地看着林毅。
林毅低着头：“下官那发誓这竹简本就是这书房里的，下官来到县衙之后这里空无一人，之后所有的官吏都在大堂，没有人来过这里。”
卫宣摆摆手：“宣不是怀疑林县丞，只是兹事体大，还请林县丞将其他的官吏全部叫过来吧。”
林毅点点头跨步走出了书房，然后来到县衙门口对着守卫在哪里的几名衙役一番吩咐。
大约半个时辰后，襄陵县内大小官吏再次聚集在县衙，这次还多了县城几个大家族的家主。
卫宣依然稳坐主位，将先前林毅发现的竹简递给林毅，林毅则将竹简传下去一边跟众人解释：“这竹简是本官在黄县令书房发现的，当时卫督邮就在现场。”
众人不明所以，但是看过竹简的人则是一脸错愕，良久才有人喃喃自语：“难怪，难怪！”
其他人也顾不得体面一起围拢过来将头凑到一起看向竹简。
一刻钟后，堂内众人一个个表情古怪，卫宣见差不多于是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这竹简本官会立即派人送往安邑。不过为了襄陵的安全，还要麻烦各位家主努力同心，派遣一些家丁来县衙听从林县丞的调遣。”
众官员和家住们连忙躬身行礼，点头应诺。
不久之后一百多各家族派前来的家丁就到了县衙报到。县城林毅也是很能干的，稍作沉思就将这一百多人安排出去，其中大部分加强到城门驻守，补充了十人到粮库，剩下二十人留在县衙听命。
随后卫宣以要联名上书太守为名让林毅将书房里的发现连同后面征募家丁的事情写进信里然后连同竹简送往安邑。
林毅在一旁看着卫宣将两人联名的书信连同竹简装好，心情复杂。一来竹简的内容确实骇人听闻，二来他担心卫宣不信任他。毕竟将县令黄恒打落凡尘之后最大的获益人！
好在卫宣似乎缺乏经验或者无心深究襄陵案子，只是每日象征性地问一问进展，然后就回去客栈休息。折让林毅稍微安心一点。
安邑，太守府，阴德昨日街道督邮卫宣的书信之后就有点心绪不宁，卫家的这位这个时候去襄陵，他还真担心再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就算卫宣不闹事，但是行县到襄陵说不得还真能抓住县令一点把柄，到时候双方争执起他免不了又要被来出来做和事老。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卫宣还没进襄陵县城，襄陵就出大事了！手里拿着襄陵县丞林毅手书的竹简，就算坐在太师椅上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一天之前他还觉得卫宣的来信是危言耸听，结果县令、县尉、主薄同时被害！唐家被灭族，县兵、衙役伤亡殆尽！虽然林毅猜测凶手可能是杨家的杨奉，据说还有县兵目击了现场，杨奉带人报复仇家说得过去，但短短时日聚拢一千余人，这让阴德如何不惊。
做父母官的最怕的额就是这种杀官造反，不但自己守土有责，说不得那一日就轮到自己。
管家和王欢在一旁对视一眼，王欢噶咳几声对阴德拱拱手：“明府，当立即派遣郡兵前往襄陵以安民心。”
反应过来的阴德连忙道：“应该的，应该，乐年，你帮本官准备调令，让司马领兵五百，不，一千连夜赶往襄陵，务必不能让襄陵县城落到贼人手中。”
王欢点头，就在一旁开始书写调令，阴德仍旧坐在太师椅上问道：“你说这事和卫家有没有关系？”
正在磨墨的王欢愣了一会，双眼瞪大看着阴德，虽然阴德对他十分信任，但这事关卫家他也不敢随便说。
阴德干笑意声：“本官是以为襄陵最有可能是两次针对卫家的源头。卫宣刚到襄陵就出了这种事……”
王欢停下手中的活，想了想：“卫家有这个心，但卫宣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吧。林毅在书信中说的贼众千人。据小的所知卫家最近招募了不少护卫，不过都还在庄园里训练。卫宣前往襄陵随行的不过区区六人，就算加上白虎堂的潜在力量，能有四五十人就很不错了。若是黄恒不死，卫宣倒是又可能就此事掀起大狱。如今县令、县尉、主薄都遭贼人独守，只剩下闲人县丞，唐家也被屠戮一空，卫家有什么怨气也该出了。”
阴德向了想：“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说完便走在太师椅上发呆，王欢这才重新收拾心情将郡兵出征的檄令写好让阴德过目、用印，随后出了门将檄令交给门口待命一名小厮，随后返回了大堂。
三人重新坐好，王欢再次率先开口：“明府，那卫宣说的没错，如今河东东北几县被太平道渗透，我们当厉兵秣马以备不测。如今那杨奉得了唐家的钱粮食也必定会大肆招兵买马。”
阴德点点头，看来郡兵需要在襄陵带上一段时间，一定要将杨奉等人找出来加以消灭。”
三人正商量着，闻讯而来的太守府各属官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众人先是看了看襄陵县丞林毅送了的书信，一个个都十分震惊。就连卫宁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阴德认真地观察进来的每一个人，他也是知道襄陵的杨家和唐家都是有姻亲在太守府的。
只是他看了半天，就连重点关注的卫宁和裴盛都是一脸的凝重，唯独那名与襄陵杨家有姻亲的佐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阴德觉得这也正常，当初此人差点因为杨家而被去职下狱，如今仇家被人屠戮一空能够控制住情绪方恒大笑已是难能。
同样那唐家的姻亲见到人来的差不多了站出来跪倒在地：“明府，小臣斗胆，此事必是杨奉带人所为。可见杨家勾结黄巾叛党早就是事实，当年黄县令果断下令诛杀杨家是何等英明，如今这堂上还有杨家姻亲，小臣恳请明府将此人下狱严加审讯以防微杜渐。”
先前那杨家姻亲顿时大为光火，怒指此人却是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发现包括太守阴德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像上次杨家犯事许多人面露同情，甚至有人替他说话。
这也难怪，这次杨奉下手之狠辣也是吓倒这些人了，一县主官、县尉、主薄全部被杀！他们当中许多人的品秩还没有县令高呢。
那唐家姻亲见状心中大喜，正欲进一步进言，却听得门外一人匆匆而来，然后递上了一份书信，同样来自襄陵。
王欢上前接过来递给阴德，阴德展开书信才看了几眼脸色大变，然后放下林毅和卫宣联名的书信，拿起一旁的竹简。
众人都是纳闷，这太守阴德莫不是在演戏？实在没必要啊？就听得太守阴德发话了：“来人将户曹佐吏张平拿下！”
众人大惊，这张平不是唐家的姻亲，他是受害者，唐家被人灭族他出言要求太守大人主持公道也属于正常。
太守大人可以顾念他被仇恨懵逼了双眼，不与他计较，但也不至于直接下狱啊。
第045章 对策
阴德知道众人疑惑，于是将卫宣、林毅的书信连同那份逐渐递给王欢，王欢匆匆一瞥然后按照吩咐递给了卫宁。
卫宁也是好奇，不过当看到卫宣和林毅联名的书信的时候似乎明白了，将书信往下传递的同时出言说道：“明府，兹事体大，还望明府立刻派人严查。”
很快所有人都在好奇中查看了卫宣、林毅的书信和那份林毅在黄恒书房里发现的竹简。
原来当初林毅在黄恒书房里发现的竹简竟然是一封黄巾军余党黑山军首领张牛角写给黄恒的。如果这封书信是真的，那么不但襄陵县令黄恒和县尉孔乾都和黄巾军有勾连，就连接连被灭族的杨家、唐家甚至更多的当地家族也是与黄巾军有勾连。
书信中张牛角希望黄恒能够掌握当地世家，控制从王屋山到霍山一带。将来再次起事河东以襄陵为中心等等。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这是杨家余孽的手臂。但书信的最后将杨家也牵连了进去。只是杨家是因为与唐家为了在起义军中的地位而发生争执……
所有人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尤其是太守阴德，因为如果是真的，那么他这个太守的失察之罪也是很严重的。
至于张平，那纯粹是太守大人怒火中烧顺手捏死的一只蚂蚁而已！但书信中的事情确实太大了，牵涉的一县大小官员和几个豪族，当然要严查。
不过现在阴德更想将卫宣拉到自己跟前掐着他的脖子问问他，这是请是不是他做的？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一个死了朝廷官员？不过林毅在书信中说了他到县衙的时候县衙一切如常。而且竹简也是林毅发现的。除非林毅也投靠了卫家心甘情愿做马前卒！
世家，该死的世家，全是不省心的王八蛋！阴德坐在太师椅上表情严肃，内心却是狂骂！不过他也知道这河东他虽然是太守，但树大根深的卫家和裴家才是真正的主宰，现在卫宣既然出牌让他不得不彻查襄陵之事，他也不能装死了，他相信黄恒可能是清白的，但黄恒的关胜并不怎么好，如果当地有人为了报复黄恒而出来佐证就算他亲临现场查案也不能替黄恒等人脱罪。
阴德其实心里也知道，如果竹简是卫宣所为，卫家所求的无非就是王越为什么会藏身襄陵，排字岭的山贼兵器来源，这两件事需要太守府给卫家一个答案！
或者说卫家明知道答案，却趁机将军，让太守府通过查案替卫家出气，如此一来卫家在核定的地位只能更高。
就在众人心念电转的时候，卫宁再次出列说道：“明府，下官以为襄陵发生这样的大事，当要以安定民心为首要。下官恳请明府多派郡兵围剿襄陵黄巾叛党之后也要顺势将霍山贼剿灭，彻底铲除黄巾叛党的生存土壤。”
阴德看了一眼卫宁，心想是了，卫家这是要斩草除根，借此机会将胆敢挑衅卫家的势力彻底铲除。如果是往日，阴德可以说些许小贼何必劳师动众。但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县令和县尉都被杀了，第一家族被灭族了，他就不能再说霍山贼是小贼了，保不准再查下去襄陵的叛贼也能和霍山贼扯上关系。
在场的其他官员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卫家想借此机会剿灭霍山贼，他们当然知道为什么，流窜几百里到排字岭伏击蔡琰的队伍，差点让卫家遭受奇耻大辱，卫家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就算太守府不出手卫家早晚也是要动手的。
阴德看着王欢，王欢轻轻点头，并且左手微微抬起露出了三个手指头。
阴德心中有数了，后背往太师椅上一靠，然后缓缓说道：“那本府就增派三百郡兵，正好卫督邮也到了襄陵，就让他带着这三百人一路北上，顺便将沿途的黄巾叛党也扫除掉吧。”
阴德这话有好几个意思，首先将郡兵派给卫宣是去霍山剿匪，那么卫宣你就不要在襄陵搅合了。另外兵马本府给你了，能不能剿灭霍山贼就看卫宣你的了。当然还有一个伏笔，那就是卫宣身为督邮有检查之责，带着这么多的郡兵一路扫荡过去，所到之处当风清气正，将来这些地方再出现贪官污吏和黄巾叛党，你卫宣也是有责任的。
卫宁并没有接话，调遣郡兵和剿匪都不是他的分内之事，他只是提个建议。他将目光转向了裴盛。
裴盛是河东主薄，他知道卫宁不好反驳阴德让卫宣领兵剿匪，因为要求太守府派兵剿匪的也是他卫宁，于是站出来说道：“襄陵银库和武库被贼人袭击一空，郡兵到了襄陵之后军饷还是个问题，另外襄陵未稳之前其他地方不宜操之过急，不然粮草和军饷都跟不上。督邮卫宣初为官，体察民情尚显稚嫩，领兵剿匪这种大事还是让司马、军侯们去吧。”
裴盛这是要替卫宣开脱，也是做个伏笔，万一阴德坚持，那也是阴德识人不明，卫宣的责任就要小一点。
阴德似乎在思考，许久之后才抬头看了一眼了裴盛说道：“主薄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霍山贼为祸已久，为了避免他们与黄巾叛党勾连还是尽快浇灭的好。这样吧，郡兵先增派过去，然后问问卫督邮本人的医院吧，若是他本人愿意，本府再派两个经验的屯长辅助即可。”
“府君英明!”裴盛知道这是阴德最终的决定也就不再与他争辩。
阴德满意地看了一眼裴盛接着说道：“既然卫督邮和林县丞都希望太守府派人严查此事，就辛苦一下王郡丞替本府去一趟襄陵，务必要将此事差一个水落石出。”
原本在一旁眼观鼻观心的郡丞王濛出列：“是！”
阴德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王濛又加了一句：“襄陵城现在异常空虚，你去了之后若是发现有叛党企图闹事苗头，本府许你调动郡兵之权务必第一时间将其扑灭！”
王濛眼睛一亮，郡丞不比其他各曹主官，他品秩虽然比他们高，但郡丞是副职权利大小完全看太守的心情。比如这次调查无厘头的事情太守不愿意费神，他郡丞就要替上。阴德竟然许他可以临时调动郡兵，想是阴德也担心襄陵周围还有黄巾余党。
眼见众人没有异议阴德摆便让王欢再次起草檄令，将其中的一份交给了郡丞王濛，王濛有了这个命令就相当于太守阴德的全权代表了。
当王濛在郡兵的护卫下抵达襄陵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他是来查案的，不比司马带兵是来平叛的需要日夜兼程。
王濛到了襄陵之后早有县丞林毅和督邮卫宣等人在县衙等待。王濛详细询问了林毅有关襄陵的事情之后就单独留下卫宣。毕竟两人都是太守府属官，从远近上说，他和卫宣要亲密一些。
卫宣虽然和王濛同在安邑，但这也是第一次单独想见，王濛也不隐瞒卫宣将当日太守府众人的反应，会议上众人的态度以及太守阴德打算说给卫宣听。
卫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若不是林县丞格外慎重，宣以为那竹简必定贼人伪造，想来必定害得郡丞空炮一趟了。”
王濛点点头：“府君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既然竹简是在黄恒书房里发现的，督邮当时也在，府君自然不能听之任之。濛在府衙也是闲人一个，也不怕白跑。”
卫宣摇摇头：“郡丞有大才，宣层多次听家父说过。不是宣妄言，府君虽然宽厚，然如今世道如此，民不聊生，太平道四处横行，府君却不愿整备兵马方才有今日之祸！”
卫宣这话说的很大胆，将襄陵出现叛军的责任全部推到太守阴德身上，不过这里是襄陵，正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濛可以认为卫宣这是在贬低阴德抬高自己或者当做年轻人的意气用事。
王濛眼睛盯着这个卫家年轻的核心子弟，发现他神情严肃不像是随意发感慨于是试探性地问道：“此事情太师如何看？”
卫宣想也没想：“家父对此很是失望，襄陵与安邑近在咫尺，若是那杨奉利用从唐家庄园获得的钱粮招兵买马，不出几月就可能兵马翻倍！到时候安邑也危险了。”
“太师所虑甚是，濛也深以为出了此事之后府君必定会振作起立在各县整备兵马。”
“此事还要请郡丞多跟府君说说啊。不然今日之襄陵就是明日之安邑，今日之唐家就是明日之后卫家啊。”
王濛叹气道：“濛人微言轻怕是说不动府君啊。”
卫宣再次摇头：“王郡丞不可妄自菲薄，此次襄陵之事可大可小，若是襄陵令当真与黑山军有勾连，朝廷怕是不糊轻饶，想来府君的日子也不好过。”
王濛有点意外的看着卫宣，如果是卫肃说话出来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直接帮忙补上潜台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夫上书朝廷，阴德的位置必定不保，小伙子，老夫看好你哦！
可是说这话的是卫宣，王濛不确定卫宣是发感慨还是在暗示自己。王濛当然是想把这案子搞大，只有足够大的案子才能吸引朝廷的目光，才能让朝廷知道坐在河东太守位置那个人是多么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