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轻侠杀人
卫宣在卫府经常能够看到下人跪在地上等待卫肃的训斥或者路过。但是这么多人其中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来自后世的他快走几步将几位带头的老者扶起来然后说道：“乡亲们，刘铭说的都是真的，除了几头耕牛的借条被曹管事藏起来之外其他的借条都被我烧了。
另外我也代表卫家免了你们今天耕种的租子。都回去吧，大家不必如此的。虽然卫家也不容易，总比尔等好些。等冬天我会让人在庄园附近施稀粥。回去告诉所有人，我卫家准备招募青壮组建护卫备盗，伙食待遇都不错，家中有青壮的可以到曹管事哪里报个名。只要被录用了这一家老小的吃喝也就不愁了。”
好不容易跟着几位老头站起来的百姓呼啦啦的又跪倒一片！卫宣知道这情况自己也没办法让他们起来于是转身回了庄园。他必须尽快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跟父亲说明白，于是指了指刘铭说道：“你现在就回去跟府里人说明这里的事情，我和四兄还要去盐池就不多耽搁了。”
一听卫宣要走，那哭得死去活来的曹管事快跑几步来到卫宣跟前一把抱住卫宣的大腿：“公子，这是你可要替小的担起来啊。不然太尉非杀了小的不可。”
卫宣没好气的说道：“这庄园上下都知道你对卫家的忠心啦，起来吧，我可没什么奖励你的，你给我在庄园里挑选二十名忠心的人我要带去盐池。另外现在账本和欠条都烧了，这庄园也没什么事情了，你也跟着去盐池那边吧，那边正好需要你这种抠门的人！”
曹管事一听卫宣又吩咐，心中大喜。宣公子虽然语带讽刺，但他人老成精，知道卫宣还是欣赏他这种忠心护主的行为。连忙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换上谄媚的笑容问道：“公子，可是盐池那边出事了？”
卫宣瞪了他一眼，胎教准备照着他的屁股来上一脚，曹管事连忙闪开，一溜烟炮去安排人手了。
卫宣两兄弟并没有在庄园躲过停留，在曹管事的招呼下简单用过餐之后就带着人朝着西南方向的盐池而去。这次轮到卫宣心情大好，卫峥心事重重了。
卫宣在卫家庄园的行为有点过分，但是卫宣是大房的，且因为救为卫肃在卫家的地位高涨，卫宣接管白虎堂，卫峥也看出来了。所以他也只是稍微劝一下卫宣，并不敢真正和卫宣正面抗争。
当然虽然卫宣烧掉的账本和欠条还在卫家的承受范围之内。但他也担心卫宣到了盐池也这样胡闹。盐池的重要性自然比这一个小庄园重要得多。
卫宣接下来没有胡闹，但盐池那边却令人意想不到的热闹。卫家在盐池也派遣了两名管事，一人是卫家的旁系子弟叫做卫迈，另外一人叫做柏树。两人平日里合作还算不错，卫迈主要负责盐池的日常管理，柏树则负责盐池的安全。一文一武，让卫家很是放心将盐池这样重要的产业交给他们两位。但是今天却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原因是今日凌晨从临县吉县来了一伙人说是来拜会老朋友柏树的。
柏树为人生性豪爽，在河东小有名气，被卫家委派到盐池做管事之后也是认真负责则，手底下的矿工兄弟也服他。身为卫家人的卫迈也喜欢他这种性子，两人在盐池互相补台给卫家源源不断提供大量的粗盐。
听闻柏树有朋友来访，卫迈也闲不住，一大早就来到柏树的住处，结果却正好听闻柏树那几个朋友似乎走投无路要在这盐池里躲一阵子。
卫迈连忙追问柏树，柏树也不隐瞒他，原来这伙人有七人，都是吉县小有名气的轻侠。名字卫迈也偶尔听说过，但是其中一人却是让卫迈吓了一跳。
此人就走杜仲，姓杜在家中排行老二。是几个人的头领。这杜仲平日里在乡里也好仗义。但前几日村里有个与他不对付的懒汉杜明因为看不惯杜仲等人平日的所作所为，又拿杜仲等人没办法，却想着拿杜仲的母亲出气。
杜仲的哥哥早年夭折，父亲早逝，母亲带着杜仲和弟弟杜坤勉强度日，在乡里十分的谨慎，杜仲成年之后家庭次啊稍微宽裕一些。
杜明骂得很难听，总之就是什么不祥之人克夫克子之类的。老太太嘴上说不过，只能默默地躲在家里流眼泪。
等到杜仲晚上回家，见到母亲心情不太好就问弟弟，弟弟杜坤是个读书人，知道瞒不住就将白天的事情说了。
这杜仲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平日里也看不起好吃懒做的杜明于是就上门理论，结果两人大打出手，那杜明平日好吃懒做，身体也弱，自然不是杜仲的对手，最后杜仲竟然失手将杜明给打死了。
当然也有人认为杜仲是故意杀人，因为杜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欺负杜仲母亲了！总之杜明死了，凶手是杜仲！杜仲自然不敢在家里停留，连夜逃离。乡里有人发现杜明死后自然第一时间到县衙报官。
县衙里带人查看现场之后自然就按照律法画了杜仲的画像四处悬赏缉拿。整个县顿时就知道。
几名平日里比较要好的轻侠得知消息便是找到杜仲也跟着出来了。出了永济境之后众人一商量想着先到安邑卫家的盐池投靠柏树，等到风头过了再说。柏树本就是个仗义的人，听闻杜仲是因为卫母亲出气而搓手杀人，自然二话不说就准备将杜仲等人藏匿在盐池。却不曾想不到半天事情就败露了。
卫迈虽然平日里和柏树关系不错，但他毕竟是卫家人，这盐池是卫家的，若是柏树悄悄地在自己家里藏匿杜仲卫迈不打算管。
但这里可是卫家的地盘，窝藏杀人犯那可是很大的罪名，况且卫家家主卫肃最近才被人刺杀，怎么能够与杀人犯沆瀣一气？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人匆匆来报：“两位管事，北面来了不少人，似乎是朝着盐池来的！为首的还有几人是骑马的。”
两人闻言都是惊慌不已，吉县正是在盐池的北方。难道县衙的捕快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莫不是杜仲在出发的时候就被人跟上了。
两人顾不上杜仲等人连忙出来朝着北面迎过去。杜仲等人也是焦急地在矿工宿舍里寻找躲藏之地。还有几个准备去旷工哪里找铁锹之类的，准备万一是县衙的人追过来就想着夺路而逃了。
卫迈和柏树两人急匆匆地迎上来人的失守却发现来的人是卫家人，其中还有宣公子和峥少爷。还带了四十多名护卫。两人心虚想着是不是太师大人应县令或者太守大人的邀请来盐池那人？但杜仲杀人之后就匆匆离开，永济县的县令就算在杀人现场一来一去也没这块，更加不可能确定杜仲就在卫家的盐池，因此可以肯定卫宣等人不是冲着杜仲等人而来的。
不过卫宣既然到了，柏树自然也就不敢隐瞒了，于是他朝着卫迈使了使眼色。卫迈心中懊恼不过还是鼓起勇气对着卫宣和卫峥两人行礼结结巴巴地将杜仲等人的事情说了。
不等卫宣和卫峥表态，柏树就连忙跪倒在地：“小人一时糊涂，还望公子饶过小的这一会。小的这就让杜仲等人离开绝对不会连累卫家！”
卫峥没心思管这种烂事，看了一眼卫宣，却发现卫宣面带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柏树和卫迈，生怕这家伙一时冲动，又将两位忠心耿耿的管事给开了。于是说道：“仲道，柏管事既然说了让他们离开，反正他们在盐池也没呆多久，应该没什么事。”
两名管事感激地看了一眼卫峥，尤其是柏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卫宣点点头，不过却没有接话而是骑在马背上对柏树说：“杜仲他们到来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很多人看到了，不过知道内情只有我和卫管事两人。”柏树依旧跪在地上说道。
卫宣看向卫迈，卫迈点点头。卫宣对卫迈说道：“卫管事，我和四兄还有身后这些弟兄要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你先去安排一下。”
卫迈以为卫宣要单独教训柏树，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位老伙计转身去张罗卫峥等人的住宿了。
卫宣随后转向卫峥说道：“四兄，正好让管事跟你好好介绍一下盐池的情况，然后去找一个适合精制盐的地方来。我跟柏管事说点事情。”
卫峥见到卫宣并没有打算追究柏树的意思也就放心了，点点头朝着身后不远处停下来的护卫招了招手在卫迈的带领下进入了盐池。现场只剩下了卫宣、柏树和四名贴身护卫。
卫宣见四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样子皱了皱眉对春琴说道：“这里已经是盐池了，你们几个也跟着管事去吧，让他给你们挑几个好一点房间。去晚了可就不一定有哦。”
春琴摇摇头，对着其他三个姐妹使了一下眼色，然后四人同时朝后退了二十几步，然后四面站定，显然只是为了避嫌却不会离开卫宣太远。
卫宣无奈，朝着地上的柏树说道：“起来说话吧！”
柏树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卫宣能够单独训斥他这就是想着保护他了，可春琴等人却不肯离开，心中着急却因不知道春琴四女的底细而不敢声张。
第017章 盐池
卫宣等到其他人远离，沉默了一会突然压低声音问柏树道：“杜仲他们几个的身手如何？”
柏树有点茫然地抬起头看一眼卫宣，发现卫宣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于是又抵下头去说道：“他们七人当中数杜仲最讲义气，身手也最好，在吉县是许多轻侠的头领。其他几个人都是仰慕他的为人和功夫而跟过来的。杜仲一人我们卫家的七八名护卫肯定没问题，若是拼命的话怕是十几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其他人也不差，平常的护卫四五个肯定近不了身。”
卫宣看得出来这柏管事对杜仲似乎也很推崇，这让他有点意外。按说柏树如今已经三十出头，有家有业，而且能够成为卫家盐池管事这么重要的成员必定在卫家很被重视。就这么一个虽然比卫家核心子弟不如却比一般的矿工和宾客地位要高得多的人却甘愿冒奇险来包庇杜仲等人确实让卫宣很好奇。
于是他又问道：“那柏管事你呢？跟他们几个相比如何？”
柏树有点尴尬不过抬头看卫宣似乎很认真地在等他的回答就说道：“小的比杜仲差……差一点吧。”
卫宣看着柏树像个腼腆的大男孩一样忍不住笑了：“那就是还不错了，正好我卫家为了应对贼寇需要招募训练一批护卫，你和曹管事换个位子吧今后就去庄园哪里。另外去问问杜仲他们看看愿不愿意做我卫家的宾客，如果愿意就跟你一起去安邑西南卫家的庄园去报到，如果不愿意就赶紧离开吧，不过还是要注意隐藏行迹。”
柏树一愣，随即大喜，没想到卫宣只是随便问了两句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自己。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额肉触地：“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卫宣摆摆手：“去吧，去吧！不管他们如何决定，行踪注意保密不要再让其他人知晓此事。杀人毕竟不是小事情。”
柏树从地上爬起来匆匆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此时杜仲等人也早就得到消息知道来的并不是县衙的人，就全部在柏树的房间里等待消息，见到柏树回来，几人一番商量。不久之后连同柏树在内的七骑离开盐池朝着北方而去。竟然全部都骑着马，看来这些人家中还是有余财。
杜仲等人来去匆匆，盐池工地包括卫迈和曹管事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卫宣说服了柏树，让柏树带着杜仲等人离开了盐池。都松了一口气。杜仲杀人如何处理那是吉县官府的事情，他们身为卫家的家奴自然奉命行事就行。
卫宣看到柏树、杜仲等人如此果断。柏树甚至都忘记了跟自己说一声，心中苦笑此人还真是侠肝义胆。只是他不知道柏树此前那句谢谢是不追究他窝藏杜仲等人还是感谢他接纳杜仲等人。看到这些人离去他也不知道杜仲等人做出了何种选择。
一直到卫迈前来催促，卫宣这才回过神来骑马进入盐池的工地，看得出来盐池的工地比先前的庄园要大得多。
来之前卫宣也是简单了解过卫家的这个盐池，光是在这里挖矿、洗盐等旷工就多大五百人，再加上家眷比一般的里坊还要大。正是这五百人提供了卫家庞大家族的日常开销的大部分。而自己带着卫峥来这里却是仰仗盐池带给卫府源源不断的财富。能不能如愿几日之后就能见分晓了。
由于在庄园的时候耽误了一些时间，加上从安邑到盐池有三十里的路程，所以大部分人都已经疲倦，在维迈的安排下早早举歇息了。不过卫峥闲不住，在卫宣的房间门口焦急等待着卫宣。
卫宣原本是想躲在房间里等到明天再说的，看到卫峥那样子只好出了门和卫峥一起去找卫迈，等来到卫迈的住所才发现曹管事也在，正好省了再去找。于是卫宣直接说道：“曹管事，今后你就和柏管事换一换，好好的在这里协助四兄做好盐池的工作。”
曹管事闻言愣住了，卫宣从庄园里将他带过来，也没敢多问，只是以为盐池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刚来到盐池就听说杜仲的事情，原本以为宣公子是要开革柏树至少也是要降级处分。却没想到是和自己换了一个差事。
不过想到卫宣前面在庄园做的事情，他知道至少未来的大半年时间庄园那边基本上是没什么事情可做。而盐池是卫家的重点产业。换做平常自己想要从庄园调遣到盐池来也是需要卫家的核心成员出面才行。
今日阴差阳错竟然达成了。虽然还没得到家主的批准，但只要自己踏踏实实做事，想来家主也不会驳了宣公子的面子。
于是这家伙连忙跪在地上谢恩：“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起来说话吧，你们两个听好了。这次我和四兄来是想制作精制盐，制作样品的材料我都让人从庄园那边带来了。卫管事你安排十来个可靠的人明天上午听安排。今晚我现将精制盐的制作工艺跟大家说说，明天现场实施看看能不能成……”
卫迈和曹管事一脸的错愕，整个盐池的人看到卫家的两位少爷前来都以为是例行的督查。没想到这两位是来制作什么精制盐的。
不过卫峥不等这来那个为管事发问笑道：“仲道，既然曹管事今后也在盐池做事，你总可以说说制作精制盐的事情了。”
“四兄，宣今日要是不说明白，想来四兄也不会让我睡得安稳。不过两位管事要记住了这关系到我卫家未来几年的收成，所以这是务必要保密。四兄，从安邑和庄园带来的四十名就全部交给你，从今日起包括两位总管和今后参与精制盐制作的所有工人都要给我盯紧了。
如果发现有背叛我卫家的举动可以先匠人控制起来，如果法抗可以直接扑杀！”
卫宣目光冷漠，两位管事也听出了宣公子的慎重连连点头。卫峥则是沉思了一会之后笑道：“两位管事在我卫家多年，挑选出来的工人想必也一定会忠于我卫家，保密的问题应该不会有问题。加上有四十名护卫在盐池，想来是万无一失的。”
卫宣话说到了，私下自然还是要让白虎堂的人也过来盯着这边就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而是换了一副笑脸说道：“接下来我就将精制盐的简单制作过程跟大家说一说让大家有个初步印象，等明日再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成。”
三人连连点头，不光是卫峥，卫迈和曹管事都变得激动起来。卫和在庄园里搞什么新家具已经入账几万钱他们也是知道的。据说卫家上下对着精制盐更加重视，想来一定能够给卫家带来更多的财富，在座的自然就是第一功臣。
卫宣早就打好腹稿，找了一根炭笔在地上一阵比划，几个人也是精明之人，用不了多久在卫宣图文并茂的解说下基本上就有了一定的了解。三人到后来兴奋得有点睡不着了，想要连夜拉着卫宣是做实验，卫宣自然不理睬他们，管自己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盐池其他地方各就各位继续挖矿、洗矿等个个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在不到盐池一里之地的一小小河边，卫宣、卫峥等人正带着十几个卫家忠诚的家奴在河边摆开了十几个大陶罐。卫峥更是寸步不离卫宣，看着他指挥者下人操作。
卫宣所谓的精制盐自然没有后世那么高级，其实说白了就很简单，那就是粗盐过滤。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盐的需求很大，盐的产量却远远不够，一直以来就很少有人想到这一点。或者有人想到了但因为成本太高而放弃了。
卫宣的工序也不复杂，那就是溶解、吸附、过滤、煮干，如果还不行就反复几次即可。卫宣命人先是将粗盐放在陶罐里，然后往里面大量加清水搅拌是粗盐溶解，随后往里面加上木炭，然后在另外一个陶罐的口子上蒙上两层纱布，将经过木炭吸附的盐水倒入陶罐。纱布上的残渣则丢弃掉。如此反复几次一直到盐水的颜色从黄澄澄开始变得清澈。
接着将经过吸附和过滤的盐水煮干。当第一锅盐水煮干之后卫峥和两位管事看着锅里的盐有点不可置信，因为先前第一道工序之前可是黄澄澄的，现在自然看起来颜色淡了许多，甚至有点白了。卫峥忍不住从锅里抄起一把塞进嘴里想要常常味道，然后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双手连连在嘴里抠想要将所有的东西抠出来。
两位管事吃惊地看着卫峥，然后看着卫宣，心想看来是失败了。知识也很好奇按照宣公子的操作并没有阿计入其他东西啊，怎么就变得无法入口了。
卫宣看卫峥的动作根本就来不及阻拦，现在看到卫峥和之前吃粗盐一样的吃，那还不咸死人。
不过为了检验效果他也来到锅边，右手食指在那些颗粒状的盐上面摸了一下然后在自己舌头上点了一下。三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选公子，却见他慢慢睇抽回手指闭上嘴巴，然后闭上眼睛，显然是在品味。
第018章 精制盐
说实话，这种盐比起后世那种精制盐来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但和之前的粗盐比起来那味道可是好了太多。咸味更单纯，没有那么重苦涩的奇怪味道了。
卫宣满意地点点头朝着两位管事说道：“你们也尝尝吧。”
两位管事看看卫峥又看看卫宣，一脸的为难，不过想到宣公子和卫峥少爷都尝过了，两人也不能不做。最后还是咬牙学着卫宣的样子点了一点放在自己的舌头上。两位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舌头碰到手指头的时候内心还是一颤！
然后两位管事也和卫宣先前一样闭上眼睛慢慢品味，显然是入了神。这种滋味就像见惯了村中愚妇的男人突然遇到一位下凡的仙女一般。
卫峥看到两位管事享受的样子，有点责怪地看看卫宣，知道自己先前是鲁莽了。然后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捏了一点点放入嘴里。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品尝。很快他就明白了此前三人卫和如此了。
四人围着锅子如此反复几次，三人连连点头。
卫宣却有点不是太满意对着两位管时说道：“这段工艺和工序都记下来。然后中间再加上两道过滤，务必杳然盐水不再发黄载试一试效果。”
于是卫迈再次招呼人将锅子里的盐继续加水搅拌，然后放入比较大块的木炭吸附，接着再次过滤，如此反复两次之后盐水确实清澈了许多，接着再次煮干。
这一次众人有了经验都是学着卫宣的样子用手指站上一点放在舌头上。然后四人都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显然这次的实验算是基本成功了。
卫峥简直不敢相信，精制盐就这么制作出来了。感叹自己之前为何没想出来，却也感叹比自己小几岁的卫宣是如何想到的？卫宣则没有闲下来，而是让人将精制盐全部倒出来称重。
称重的结果让三人很是意外，却还在卫宣的接受范围之内。十成粗盐大概能够出三成的精制盐。于是几个人又在一起总结了一番，接着实验一直到发现过滤网基本上没有残渣出现，卫宣知道这么原始的工艺已经无法去除那些难以溶解的细微杂质。
接着卫宣又让人开始实验热水和冷水的溶解效果。卫宣当然不能跟人说温度更高的情况下粗盐的溶解度越高，尝试一下能不能让安歇细微的杂质溶解！只能说为了防止万一天冷了河水结了冰总不能就停止实验。
实验的结果是热水的溶解度是要高有些，消耗的工序也好少一些，但同样烧开水也是需要木材和人工的，还要时间等待也是成本。这就要比较一番中间那个更划算了。这是静候很长一段时间里实验组的主要任务。
最后一直到天快黑才将精制盐的简单制作工艺定下来。定下来几个关键工艺点的标准。想来只要这几个关键点达到要求出来的精制盐自然不会太离谱。并且决定在第二天加大实验的产量，并且准备分组对比产量和合算成本，然后择优根据天气选择。
而晚上卫宣则将卫峥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商量给精制盐定价，以及如何包装销售的事情。卫峥再一次见识到了卫宣的商业天才。按照卫宣的计划，粗盐是大约八百钱一石，大约每一升四十钱。这个价格各地略不同，但基本上差不多。
卫宣的建议零售方式是用小陶罐装大约一升左右的精制盐，不要罐子每升一千钱！批发则是每一石一万六千钱。当然与卫家合作紧密的批发商价格还是可以商量的。
当卫峥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粗盐变成精制盐是十出三，但现在的价格则是翻了十几倍甚至更多。
不过在卫宣的分析下，他很快就接受了，原因还是精制盐的口味，这样的精制盐吃过之后但凡家中有余财税还愿意去吃以前的粗盐，也就说这精制盐一定会供不应求。紧接着他应该担心的是精制盐的产量已经精制盐的保密问题了。
四十名护卫自然要用起来，卫峥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卫肃和卫宣会同意自己来主持精制盐的制作了，卫和虽然精明，但为人还不够老练！所谓卫峥感觉自己身上的责任就更重了。
第二天的实验自然比第一天规模大了许多，思路也更加清晰明确。不过木炭和烧水的材料损耗也非常大，这些都要计算到成本里去的。不过当两位管事听说精制盐的价格之后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们都是精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这精制盐肯定会供不应求。
卫家盐池的其他人只知道卫家的两位少爷来了之后，两位管事也神神秘秘地跟着两位少爷在捣鼓什么东西。春琴等四位护卫一开始并不在意卫宣做什么，但是等看到老老少少四个人不顾身份地在哪里哈哈大笑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好奇心凑过去看热闹。卫宣也是高兴指着白中带黄的精制盐让几人也去尝一尝。
四女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想来这玩意就是四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大笑的原因。
在卫宣再三说明这些盐很好吃的时候，也和卫峥一样从锅里抓起一把盐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无一例外地和卫峥一样全吐了。惹得四个男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气得春琴四女面红耳赤却又不好发作。
最后还是卫迈不忍心，给四女做示范，四女这才总算体验了一把精制盐的味道。最后卫宣还是忍不住埋怨了他们一句，你们四个刚才吐掉的盐可是够一个四口之家吃一天了！众女无语！不过四女显然和其他三人一样对精制盐很是满意。
精制盐的制造出奇的顺利，接下来就是生产管理上面的事情。卫宣自然将这一摊子事情交给了卫峥，这原本就是卫家高层决定了的。卫宣没忘记嘱咐他尽快给安邑城的卫家和其他家族送去样品，为接下来的销售做好铺垫。
卫宣自己在盐池呆了五天就带着人离开了盐池赶往庄园。
卫肃可是跟他有言在先，他可以出谋划策但绝不能沉迷于这些奇技淫巧，不然再赚钱卫肃也不会让他做。五天已经是很久了。卫宣打算尽快离开盐池去庄园将护卫队的架子搭起来，以后隔三差五再来看看做一下知道就可以了。
因为精制盐的缘故，大部分护卫都留了下来。道理很简单，尝过精制盐的人都赞叹不已，那么卫家开始销售之后肯定有人窥探，最直接和简单的办法就是从卫家的盐池挖人。
所以卫宣和卫峥商量的就是除了严密地看住参与精制盐的人之外。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停止粗盐的销售，同时要加大从外地销售前来的粗盐的收购，尤其是要派人化妆成为盐商将附近竞争对手的粗盐尽量多地盘过来，让那些人暂时找不到材料去实验。
这个计划自然是很庞大，需要动用的资金也会很大，需要卫宣和卫峥用样品说服卫肃，然后具体的时机把握也是很重要的。
当第二天基本定型的精制盐送到卫府的时候，卫肃和卫勒都第一时间品尝，因为有下人提醒，两位大老爷自然是看着那白花花的精制盐用手指轻轻站上一些在嘴里品尝。片刻之后两位见多识广的大老爷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卫肃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坐定笑道：“看来这两个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哈。”
卫勒也是高兴，不过却没有忘记主次，连忙说道：“主要还是仲道那孩子聪慧，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东西的。我听说家具厂那边卫和已经入账了几百万钱，现在整天抱着金饼子哈哈大笑呢。”
“我问过和儿，和儿说仲道是太上老君托梦授徒，简直一派胡言。不过他自己说是跟着郑师游学的时候偶尔看到过一些怪诞的书籍，以前没留意。这次王越的事情受了刺激，想要组建护卫，却以为我卫家钱财不够所以才想着替家里赚点钱。”
“大兄，仲道说的七百人的护卫虽然开销大了一些。但如果再来一次黄巾之乱，朝廷还真不一定有能力快速扑灭。如果我卫家没有自保能力，是指望不让那些郡兵的。当日王越是如何杀进来的，又是如何轻松离开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如他所愿？”
卫勒摇摇头：“先看看精制盐的收益再说。如果他们几个真的能够给卫家带来大量的财富，适当加强护卫也是必要的。”
卫肃点点头：“和儿还交代，当初他因为精制盐的事情交给峥儿他找宣儿去闹过，结果你猜怎么着，宣儿竟然许诺了他还有许多好东西呢，只是让他放心做好家具。和儿这才不闹的。”
卫勒：“……”
卫肃想了想突然问道：“你说宣儿是不是完全康复了？”
卫勒没有犹豫说道：“应该是差不多了。”
“如果是这样，宣儿的婚期可能就要延迟一段时间，得要让人将蔡伯喈请来才是。”
卫勒点点头，并没有多说，当初左慈出馊主意是让卫宣尽快大婚来冲喜，当初是为了治病救人自然顾不了那么多礼节。但是如果卫宣完全康复了，就不能那么好几了。蔡邕是海内大儒，女儿结婚能参加自然也有助于提高卫家的声望。
另外婚礼延迟也能替卫宣准备大婚用的新宅院。毕竟卫宣的身份摆在那里，太寒酸了也对不起蔡家人和蔡琰。
第019章 窝藏杜仲
当卫宣带人再次来到庄园的时候来迎接的人群中除了庄园另外一个管事苏林和卫和之外，卫宣还看到了柏树，柏树笑嘻嘻地过来给卫宣牵马并低声告诉卫宣，卫家家主卫肃已经同意了他和曹管事互换今后就在卫宣手下听命。
对此卫宣并不感到意外，见到柏树还有话说便招呼其他人离开，四名贴身护卫也各自去休息，直接将柏树带到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柏树再次跪倒在地：“多谢二公子，杜仲他们几个对二公子也很是感激，本来是都要来门口迎接你的。公子你吩咐了，他们几个这几天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怎么出门。”
卫宣一听柏树这么说就知道杜仲等人选择了留在卫家做宾客，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卫家这样的大家族想要庇护一两个杀人犯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想到杜仲等人虽然身手不错，但轻侠到底是不愿意受到约束，自己要组建的是军事化的护卫队，这些人必须接受他的理念，不然还是不能留下。
他将柏树扶起来说道：“将你调到庄园里来是因为我卫家即将组建一个三四百人的护卫队，这个护卫队要接受至少半年的强化训练。柏管事你为人豪侠，如果有朋友愿意为卫家服务并且接受强化训练大可以都招过来。”
柏树点点头笑道：“二公子，你叫我小树就行，卫家要招人不用树招呼河东郡内的轻侠们一定趋之若鹜。”
“杜仲等人是不是都准备留下来？”
“是的，公子。在来的路上他们几个反复商量终究还是没有定下来，于是决定先到庄园里看看情况再说。等到了庄园听闻公子前几日的所作所为还有替太师挡剑的事情，又偶尔得知公子确实要壮大护卫几个人决定留下来。”
卫宣点点头，杜仲这伙人本就是市井侠客，听说了卫宣当众烧毁欠条和账目自然感其豪爽也不意外。杜仲也是因为人家侮辱其母亲与其争执而杀人自然有一种亲近感。于是说道：“你去将杜仲带过来。”
柏树躬身领命而去，不一会两个人走进了卫宣的房间，两人进来之后都是立即跪下。卫宣抬眼看着来人，跪在柏树身旁的是一个年纪比柏树小几岁的精壮汉子，膀大腰圆，皮肤黝黑。低着头跪在地上倒是显得还算恭敬。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一言不合就敢当众杀人。卫宣也在沉思收留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两人进来的时候看到卫宣就站在那里，现在见到卫宣半天不说话心中有些忐忑，柏树因为之前在盐池的时候就打算藏匿杜仲等人，现在又被卫宣调到庄园里，对于卫宣有一种天然的恭敬，自然老来世事地低着头。杜仲却是有点不耐烦了，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卫宣，却发现卫宣也正盯着他，目光凌厉！于是赶紧低头：“小的杜仲多谢公子收留！”
卫宣心知杜仲这是担心夜长梦多，必须尽快让卫宣表态。卫宣很快也做出了决定说道：“都起来说话吧。”
杜仲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柏树，发现这位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放弃了立即从地上起来的想法，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一副等待卫宣发落的样子。
杜仲的小动作卫宣自然看在眼里，心说到底还是这位做管事的心思玲珑。也不坚持，只是淡淡地说道：“杜仲，本公子虽然欣赏你的孝顺，但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今后你这名字是肯定不能用了，想法子改个名吧。”
杜仲闻言心中大喜，这卫宣这就是明确答应收留他了，于是赶紧额头触地：“小的愚昧，还请公子赐名！”
卫宣沉吟一会说道：“吾看你等素有鲲鹏之志，就取名鹏吧，至于表字嘛，就叫云蛟吧。”
杜仲嘴里喃喃念了一遍，连忙再次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的以后就叫杜鹏了。”
“嗯，还有近段时间你就不要以真面目示人，最好带个面具或者蒙上一层纱布之类的。我卫家虽大胆你毕竟是杀了人！我担心家父知道了为难。”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杜鹏说完并不起来而是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随后竟然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直接蒙在脸上嘴角裂开抬头看了一眼卫宣。
卫宣满意地点点头：“都起来吧。”
这次两人没有再犹豫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站在卫宣跟前。
柏树总算抬头看着卫宣，卫宣收敛笑容对他说道：“柏管事，吾让你来庄园想必你也知道了，家父在自己家中被人刺杀。这事虽然因为童师的到来化险为夷，但这并不代表我卫家要坐以待毙，所以我卫家准备增强护卫力量。这段时间我会偶尔抽空来庄园，但主持操练的事情还需要你来负责。另外吉县来的几位朋友要加入护卫队也必须严格按照操典来做事不能有特例，如果坚持不下来就不能加入护卫队。”
柏树总算明白了卫宣为什么要调他前来庄园，原来不仅仅是为了替杜仲等人掩饰身份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自己。不过卫家要增强护卫力量让他来主持这是好事，他自然开心连忙再次躬身行礼。
“柏管事，一般的护卫你不需要管，直接交给苏管事。但河东郡内的轻侠来投的话还请管事出面对他们加以试探，也要将他们的身手测出来，这样今后也好安排他们的位置。”
“二公子，请放心，一般的侠客我们都熟悉，不熟悉的我亲自出面试探，若是我奈何不了的就让杜仲……杜鹏出面，想来应该是可以试探出他们的底细的。”
卫宣点点头：“除了试探出所有人的身手之外，还需要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毕竟将来护卫队是要用来护卫我卫家的，忠诚也很重要。”
柏树自然再次连连点头，卫宣沉吟了一会，对着柏树说道：“柏管事你先出去吧，我与杜兄弟说会话，”
柏树看了一眼杜仲转身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十分细心地将门带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顿时就安静下来。卫宣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精壮汉子，身高八尺，典型的北方人。相貌平庸两眼却炯炯有神。只是在与卫宣眼神接触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低头看向别处。
卫宣问道：“杜鹏兄弟，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收留你们？”
杜仲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是……应该是小的比较孝顺酵母吧。”
卫宣摇摇头：“孝顺是为人子的本分，我确实很欣赏你的孝顺，想来你也听说前段时间我卫家的事情。不过孝顺的人多了去，我没必要冒风险留下你。”
杜仲有点尴尬，看了看卫宣，有点猜不透卫宣的心思。
“因为我看中了你的勇悍，柏管事跟我说起你们，他对你的勇悍很仰慕，说你拼命的时候平常十几个人近不了身。”
杜仲履带腼腆地笑了，嘴上却说道：“承蒙公子看重，柏管事过奖了。”
“你不不自谦，我相信柏管事。不过你要记住今天我跟你说的话。我卫宣留下你，就是因为你的勇悍对卫家有大用。我不管你到底能打得过几个人，只希望你今后也要勤加训练。在关键时候发挥出你的作用来！只要你有作用，我卫宣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不想卫家被几十人杀穿来去自由的事情再次发生，你将来肯能会有许多侠客同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看结果。你需要卫家的庇护，我卫家需要你的勇悍来护卫。所以你也不必感激我收留你。真要感激我就在将来立功。只要你立了功，我会一视同仁，将来你也可以将你的弟弟和母亲结构来！”
“多谢二公子，多谢二公子，仲……鹏一定会刻苦训练，只要有机会鹏一定舍得这一身肉为卫家冲杀在前。”
卫宣笑道：“也不用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之类的，你需要做的就是对卫家的忠诚，然后依靠你的本事带动更多的人，让卫家的护卫队成为虎狼之师！”
“公子教训的是！鹏记住了。”
卫宣将自己的目的直白地说给杜仲也是让他知道他对卫家有用，但用处在哪里需要让他们自己知道。接着问道：“你识字吗？”
杜仲有点为难，吞吞吐吐了半天说道：“认识一些，但是不多。”
卫宣点点头：“能认字就好，今后还是要找机会多学一些，柏管事应该是上过学的，你可以跟他学。需要什么也可以直接跟我说。其他几个一起来的兄弟也请你转告他们。我卫家确实需要他们，但是如果不服从管理，不接受训练我们卫家是不会留他们的。”
杜仲慎重地地点点头，他其实很喜欢卫宣这种直白的做法。这比那些虚伪的大老爷要好得多，他们也知道自己对卫家有什么作用，也明确卫家会让他们做什么。就好像一场交易一样。想到这里杜仲还想着王越再来一次，这样自己也有机会立功。如果能够当场干掉一两名刺客他在卫家的处境就好多了。
卫宣眼看着也没什么特别交代的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明天你帮我个忙……”
第020章 线索
柏树两人刚离开，又有人进了卫宣的房间，是专门从安邑赶来的陈钟，卫宣出发去盐池前给了他七天时间调查王越等人前来刺杀的事情。现在已经是最后期限了，陈钟在卫府没有找到卫宣就匆匆来了庄园。
陈钟进门之后递给卫宣一个竹简，然后就如同先前的杜仲一样跪拜在地。
卫宣接过竹简认真看起来，只是先前还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到后来表情却越来越凝重。好不容易将竹简的内容看完之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陈钟，又将竹简再次看了一遍。
随后放下手中竹简目光犀利地看着陈钟说道：“这么说来卫府中确实有人参与了这次刺杀事件？一人服毒自杀一人失踪，失踪的人来自襄陵却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你们白虎堂调查七天得出的结论。”
陈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抬头看了一眼卫宣，不怪卫宣生气，刺杀时间过去的可不只是七天了。如果不是卫宣七天前坚持继续调查还不一定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
见到卫宣目光中的怒火连忙说道：“小的已经下令安邑所有白虎堂成员出动，想来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展。另外小的已经禀告老堂主，请他增派人手。”
卫宣眉头一锁，目光森寒地看着陈钟，陈钟压力陡增。能够被委任为白虎堂安邑执事，主要负责平日卫府暗中的护卫等具体事务，除了身手不错之外，也一定也是极其聪明的。先前卫宣看了竹简听了自己的汇报也只是眉头紧锁、脸色凝重，但自己说已经禀告老堂主请求增派人手，卫宣就有一种当场翻脸的味道。这说明卫宣很在乎自己的办事程序，卫宣是代理堂主，陈钟奉卫宣命令去调查，结果这位执事习惯性地想到去禀告老堂主而不是给他分派任务的卫宣！
看到卫宣冰冷的眼神，陈钟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段时间可谓是昏招迭出！卫宣给了他七天时间调查并没有逼迫太紧，但他发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能力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老堂主王诚。
今日看卫宣对调查结果并不满意，就想为自己开脱一下，说完了才意识到这位年轻的代理堂主当日第一次见面就锋芒毕露。自己这种习惯性的行为却是大大地冒犯了堂主的权威。
看到陈钟如此，卫宣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安邑分堂接着现有的线索查下去吧，还有派人调查王越等人的下落。上次洛阳来人告知王越等人很久之前就离开洛阳且事后并没有返回洛阳。
吾要知道很久之前是多久，他们离开洛阳到刺杀之前这段时间在哪里，和那些人接触过，什么时候来的安邑？既然襄陵有卫家的姻亲出卖了卫家，王越台历之后前往襄陵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陈钟连连点头：“小的这就安排人去做。还请堂主下令襄陵那边配合。”
卫宣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摆摆手：“算了，你们人手有限，先顺着线索调查吧，其他的事情我另外安排。”
陈钟心有不甘却也不敢争辩，从地上爬起来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陈钟的办事能力确实让卫宣不满，当然让他不开心的主要还是陈钟习惯性地去禀告老堂主请求增派人手。不过生气归生气，这事情还是要查下去，虽然很有可能依白虎堂的能力最后也是查不到什么，就算查到了白虎堂这些人全部上阵也不一定能奈何王越和他的断剑门。上次王越带过来的门徒被童渊和卫通等人杀了十几人，但谁知道王越的徒子徒孙到底有多少？
卫宣在屋子里的床榻边坐下来，想着刚才陈钟交给他的竹简。当初童渊认出了王越的身份，卫家和河东郡太守衙门才没有大张旗鼓地追查刺客的下落。虽然按照王越等人身手，如果童渊不出手的话普通人就是全城搜查也查不到什么。
但是也正是童渊揭露了王越的身份，才让卫府失去了王越等人的踪迹。并且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王越是受到了十常侍甚至皇帝的指派！
虽然洛阳哪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并没有就王越刺杀卫肃的事情做出解释，只是为了安抚卫肃象征性地拜卫肃为太师。
皇帝没必要也不屑于解释，十常侍却还是做出了解释，至少哪位来宣旨的小黄门是做了解释或者有所暗示的。
如果仔细揣测小黄门的语气就不难听出来几个关键点，第一王越很久之前就离开了洛阳，第二王越在事发后并没有回到洛阳。卫宣能够理解那小黄门，十常侍在洛阳城内可谓是威风八面，按照他们的几个的行事风格，就算王越被现场抓住供认出十常侍就是幕后凶他们也不会担心。
当然卫宣更倾向于十常侍甚至不屑于刺杀一个归乡的太尉，因为卫肃在位的时候他们都不怕，难道还害怕一个辞官在家的人给朝廷上书？那小黄门之所以那么说可能是想暗示卫家什么，也许是替十常侍打抱不平！
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之后卫宣反而更倾向于十常侍是不屑于刺杀卫肃的。当然皇帝就更加不可能，当今天子不是什么明君也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所以如果他想让卫家闭嘴只需要一道圣旨！
而卫肃能够在王越等人的刺杀中活下来显然超出了王越的预料，也超出了王越幕后之人的预料。虽然这是一场未遂的刺杀，但要追查凶手还是可以套用某位侦探家的逻辑，谁获益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
假设卫肃在当日的刺杀中死去，王越顺便将卫家核心成员屠戮一空，那么必定在大汉境内掀起一场风暴。因为当今的大汉朝堂其实可以封分为三股主要势力，宦官、外戚和士人集团！
宦官集团因为亲近皇帝而倍受宠幸，所以行事往往十分嚣张，甚至明目张胆地索贿。当年的左丰和卢植的恩怨就是这么来的。
卢植因为不甘心被左丰敲诈而差点丢了性命。想想一个传圣旨的小太监就敢如此，一名正带兵剿匪的中郎将就此下大狱，而且明目张胆索贿的小太监却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
身为十常侍的张让、赵忠等人可能被卫肃的奏章恶心到了。但要说冒着被皇上责罚的风险派遣王越这种身份十分敏感的人去行刺怎么想也不划算。
要知道能够成为皇帝最宠幸的宦官自然都是聪明人，一定程度上也是忠诚于皇帝的，因为皇帝才是他们足底啊的靠山！
士大夫集团一向是希望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奈何事与愿违，尤其是汉灵帝登基之后，两次党锢许多名士被排挤在朝阳之外。而如今的外戚大将军何进更是出身屠户对于士大夫是又爱又恨。
一方面不得不仰仗士大夫一起制衡宦官，而另外一方面却从来就不被士大夫认可。经常被嘲弄和排挤。何进、何苗兄弟俩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心机自然玩不过那些读书人。
因为在三个集团中外戚虽然名义上掌握着帝国的军事力量却是三方当中最弱的。
士大夫集团掌握着舆论，却并不团结。有些人又靠了宦官，有些人想着巴结外戚上位。
士大夫的代表人物卫肃如果被被宫廷侍卫王越刺杀，没有人会认为是皇帝指派王越去刺杀卫肃。那么十常侍就是幕后凶手。而十常侍派人刺杀卫肃也是有动机的，那就是卫肃不断地上书朝廷指责宦官。
然后因为卫肃被王越刺杀，士大夫集团因此可能与宦官集团开始死磕，那么获益最大的自然是外戚！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理王越背后的主子可能是外戚。而大将军何进虽然可能指挥不动王越，何进的妹妹皇后却可以！这样大将军何进的动机和能力都具备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士人集团上演的苦肉计，目的就是栽赃外戚，让换关于外戚干仗，同时博取舆论同情士人。那么当今大汉的士人集团能够驱动王越的就只有可能是汝南袁家和弘农杨家！
当然，卫宣也不断提醒这事情可能复杂，不能简单的用谁获益谁就是主谋的说法奉为真理。因为现在的朝堂上疯狂的人不少，而历史书上所说的那样，接下来还有更疯狂的，比如何进为了逼迫太厚而引各地兵马入京，比如宦官为了自保居然诛杀大将何进，还有袁绍在何进被杀之后趁机屠戮宫廷，也有董卓进京之后的种种荒诞以及司徒王允的连环计……
卫宣不指望陈钟能够查出来，也没有将希望放在白虎堂上。他想的是既然朝堂诸公即将疯狂，天下即将大乱，能够保卫卫家的就是足够强大的护卫力量。
这也是卫宣决定收留杜仲等人的缘故，虽然杜仲在家乡杀了人，卫家庇护他会有点声望损失，但是给卫家得到的可能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杀退十几人甚至几十人的进攻的猛人！
卫宣收留杜仲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是吸引更多的河东侠客，卫宣记得曹老板手下的五子良将之一徐晃就是河东人，只是忘记到底是哪个县的，什么出身了。想来在这个乱世能够出头的多半是杜仲这种轻侠。如果收留一个杜仲能够引来徐晃那就赚大了。
至于说杜仲杀了人，那王越杀人更多也没见到谁能奈何他，就连大汉朝廷的皇帝也办法对付他。
卫宣这才专门吩咐柏树负责招募轻侠就是想着千金买马骨。当然这种事不能大张旗鼓地进行，毕竟卫家是名门。所以卫宣还是保持了和杜仲那些同伴的距离。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些人是卫家护卫基础上的，如果哪一天自己被曹老板拉着入了伙，当将军，那还是要多和手底下人亲近的。
第021章 操练护卫队
想到乱世即将到来，自己却连个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都不知道，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好在自己有卫和与卫峥协助，卫家也允许自己扩编护卫队。
想到护卫队卫宣决定挪用了卫和卖家具的部分钱财在庄园里开始大规模的招募宾客。说是大规模，其实卫宣也没有违背卫肃的意思，打算第一批先招募三百人看看训练成果和家具、精制盐的收益再去做老人家的工作。
至于武器和马匹更是连影子都没有。卫宣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虽然信任自己，但终归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未成婚子弟。
庄园里一共有两位管事，柏树被卫宣派出去联络河东郡内的轻侠，他的意思就是来者不拒，当然也特意吩咐了看看有没有叫做徐晃的侠客。柏树接了命令带了自己熟悉的几个人和杜仲的一个同伴当天就在安邑城内开始行动了。想来这位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另外一位叫苏林的管事则负责招募普通壮丁和日常管理。宣公子又吩咐，苏林自然也不敢马虎，先是从卫家现有的家奴中抽调了大约三十人。
加上杜仲等七人，连同安邑里临时拼凑出来的十三明轻侠第一批五十人在卫宣再次抵达庄园第三天就开始进行了训练。
为了便于管理卫宣将他们暗队分配，刘铭、杜鹏、陶侃、郑腾、薛礼等五人被委任为什长，其中三人的名字是卫宣临时帮他们改的。这些人除了杜鹏是因为杀了人需要隐藏身份之外，另外两人则是陶侃和薛礼，他们只有一个姓，名字分别是三娃子和狗剩。对于公子的赐名自然开心。杜鹏七人则被打散到三个什中，这也是不想一开始就让杜仲等人搞什么小团体。
让杜仲等轻侠和所有家奴意外的是卫宣的操典并不是从刀枪棍棒开始。也不是徒手搏击和稻草人演练。
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队列训练！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左转、向后转、齐步走……一个上午下来，五十个参训的人一个个被弄得晕头转向。但卫宣是卫家公子，也深受太师信任，众人就算是有怨言也不敢反抗。吃过中饭休息半个时辰，训练又开始了，而这次卫宣出了奖罚措施，那就是等会训练结束之前要进行汇报表演，出错的个人没晚饭吃，出错最多的队列晚饭减半。
这些人当中除了杜仲等人几人，大部分都是穷苦人，中午的伙食让他们对卫宣的埋怨烟消云散，这一听说晚上还有一餐自然十分卖力的训练。
队列似乎也整齐起来，而训练的口号也十分响亮。而卫宣说到做到，晚餐前五个什分别列队表演，然后一个不能完成全部指令的就被拎出来垂头丧气的。而郑腾的那一个什则出错次数最多，自然就成为了第一个典型。
郑腾看着自己手下这些人眼睛都红了。没什么好说的，别人吃饭他拉着队伍在训练场继续操练去了。一直到整个队伍的人筋疲力尽郑腾才将整个队伍分到晚饭平均分给众人吃了。
只是等他们刚刚躺下，院子里尖锐的口哨声突然响起，然后听到了一个大嗓门在喊：集合！
郑腾一个机灵，他白天听卫宣宣布过操典，说是为了测试大家的警觉性，随时随地都可能紧急集合。当然最后到的自然还是有惩罚，至于惩罚是什么郑腾不知道，但他知道绝对不能再落后。
所以他一边跑一边穿戴一边拼命地催促自己手下。还好当他的九个手下在操场上完成集合的时候还有两个其他队的人没有到。郑腾心中舒了一口气，不过也想看看这次二公子的惩罚是什么。
果然卫宣看了一眼刘铭和陶侃，笑道：“恭喜两位，你们的什需要绕庄园一圈，最后来的那两位兄弟你们中奖了，绕庄园两周，不完成不准睡觉，其他人解散！”
众人无语！虽然众人都是很困乏了，不过深更半夜看别人跑圈子还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搜索一大家基本上没有回去睡觉。
不过卫宣也没有让这些人闲着，让其他三个小队没有挨罚的分散到四周去点起火把给其余两个小队的人照亮路面。
郑腾看着刘铭和陶侃两人憋着一股子火带着队伍跑圈，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不过想到因为下午的训练不争气少吃了很多晚饭。顿时又阴沉着脸将那些正在看其他小队笑话的兄弟们叫过来：“你们也看到了宣公子着花样频出，今后无论如何要打起精神应付，要不然我们会错过很多！”
手下人听了也是频频点头，想着宣公子对大家其实还算不错的，光是一天三顿这伙食就不错，对联训练虽然辛苦总比那些在盐池挖矿的旷工强一些。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卫宣就让人叫醒了所有的护卫队员，在众人一脸困意中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顿时精神起来的命令：绕庄园一周，最后抵达的五人没早饭！
众人觉得莫名其妙，都觉得自己没有犯错误，宣公子也没有说谁犯了错，怎么变成了全体惩罚。
一些反应快的立即冲出庄园的东门朝着卫宣规定的北方而去。开玩笑，跑到最后面的五名是没早饭吃的！
卫宣趁着队员跑步的空当将苏林叫到一旁先让人点香计时，并且让庄园里空闲的壮丁去庄园四周的围墙边上做监督。
然后将护卫的操典和奖惩措施逐条讲述给他。苏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二公子这么重视队列训练，但二公子非比常人，想来是有道理的。只是想着未来三个月这些人至少每天要训练一个时辰的队列嘴角就忍不住抽动。
而接下来的绕圈和蛙跳以及俯卧撑、仰卧起坐还有负重跑等更加让苏管事替那些队员担心起来。因为奖惩措施里面除了每日三餐之外，还有加练。每个月还有各个项目的考核，比如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规定和规定时间内达不到数量的就要淘汰！
苏管事担心条件太苛刻到最后二公子的护卫队永远达不到一百人。要知道卫宣的初步目标是三百人。
其实不光是苏林，柏树和杜仲等人都想不明白。二公子看起来十分精明的一个人却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训练项目，而真正的徒手波及和武器刺杀训练则全部安排在下午或者晚上，给人一种本末倒置的感觉。但是苏林不敢插嘴，毕竟他自己也不知兵，也不知道这个操典的训练效果到底如何。
五十人你追我赶在庄园外面跑圈，为了早饭，众人都是拼命地往前跑。可是这个庄园占地还算比较大，平日里是放置卫家的粮食和其他杂物的。还有大量的家奴住在这里。所以绕场地一周起码也是三公里。
卫宣原本打算是绕场地两周的。不过担心这些人营养不良，自己身边又没有专业的医生，万一路上来几个猝死的就麻烦了。
不过在早饭的刺激下，五十人的成绩让卫宣有点意外。苏林管事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宣公子这样奖惩措施的厉害。
泡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那些身强力壮的，杜仲等轻侠自然也在其中。
最前面的梯队大概有十五六人，远远地将其他人落在后面。
而中间也有二十多人，他们看看追不上前面的，后面的也似乎赶不上来就保持着速速朝着东大门奔跑。
竞争最积累的自然是落在后面的十几个人，他们的身体素质自然是五十人中比较差的。跑了不到一半就跑不动了。
但是因为有早饭的诱惑谁也不愿意轻易放弃。十几个人暗中较劲，你追我赶，只是奈何体力太差，领先不了几步就会被后面的人追上来。于是咬牙继续往前。
十几个人不断地交替领先，但整体的速度却是逐渐慢下来。眼看着最后五个人就在自己这些人中产生，竞争似乎鞥家激烈了。
有好几个人甚至在奔跑的过程中因为急于超越而摔倒。不过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没事就继续追赶前面的大队伍！看的围墙上那些看热闹的家奴也是唏嘘不已。心想虽然听说这护卫队伙食不错，但是看人家训练的样子，自己还是躲在庄园里滥竽充数比较好。
最后的菊展终于来临，当最后几人跑向东门的时候，完成训练任务的护卫队员和庄园的家奴、婢女们都围在一起看热闹。
只是最后的判断让苏管事为了难，因为最后有三四个人几乎是同时跑过画出来的终点线，而他们的后面还有三人也是几乎同时到达。
事关几个人的早饭，苏林也不好草率决定，只好看向卫宣。
卫宣想了想很快做出了决定，最后抵达的三人自然是没早饭的。那倒数第二拨人由于没有高分辨率的摄像头区分只好提出了两个解决办法。一是几个人再跑一圈，分出先后，最后两人没早饭。第二个办法是四个人分两个人的早饭。
四个人早已经疲惫不堪哪里还想动，当然更加不想跑了，于是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四个人分两个人的早餐。
吃过早饭之后依然是一个时辰的队列训练，好在这个季节已经很凉爽，不然估计全体队员都要直接趴在地上了。
第022章 失眠
安排好庄园第一批护卫队的呃训练，卫宣就离开庄园回到了卫府。他答应过卫肃不会荒废学业，也担心童渊因为被冷落而提前离开。如果童渊就此离开，卫宣觉得自己损失并不大，但卫通回来估计会很失望。
所以卫宣将训练的任务交给了柏树和苏林，柏树负责亲自带队训练海盗招募轻侠，苏林则负责后勤和日常监督。卫宣三天去一次主要还是抽查，想着这样护卫队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成的，所谓的装备也只是装备了一些刀枪。
这一日卫宣刚用过早餐，就有下人来报告说是太师接到消息三公子和蔡家小姐的队伍已经在王屋山下过了黄河让公子做好准备。卫宣心中有点激动，穿越以来，他即将遇到第一个熟悉的三国名人，而这人是大儒蔡邕的女儿，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传闻蔡琰是当今大汉第一才女，才貌双全，精彩绝艳。卫宣自然早就想见见她了。安邑靠近黄河，从王屋山下渡过黄河一路往西北五六日的路程就到了安邑。卫宣自然该做准备！
激动之后卫宣的脸就冷了下来，因为来报信的是卫肃院子里的下人，而白虎堂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卫肃得到的消息恐怕是卫通派人快马提前回来告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白虎堂的人真正就是一群废物，不管对自己有多么不服气，未来的堂主夫人的消息也是应该第一时间报上来。现在没报上来只能说明洛阳分堂和黄河北岸的几个县的分堂没有得到消息或者故意隐瞒消息！不管是失察还是隐瞒都是不可原谅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目中依然没有卫宣，将消息直接传递给了卫成或者卫肃！无论是将消息传递给老堂主还是传递给宗主，卫宣觉得白虎堂的所做都不可原谅。因为这是关于他未婚妻的消息而不是其他有关卫家生死存亡的消息，他有足够能力处理这个消息，白虎堂的人这么做就是对他这个堂主的蔑视。
想到这里，他让小蝶将春琴等四人叫来。这段时间四人虽然贴身护卫卫宣，但卫宣并没有多热情原因自然还是他们是白虎堂训练的。好在这些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在意。
四人进门之后见到卫宣心情不太好更是不敢大声喘气。卫宣坐在卫和给他准备好的太师椅上抬了抬眉毛说道：“迎亲的队伍已经过了黄河，你们四个即刻动身前往，接到了队伍就护送着蔡家小姐到安邑来。记住要贴身护卫！”
春琴一听急了：“公子，我们不能离开你。而且我们四个掌管白虎令，从这里到黄河就算按照我们骑马的速度来回骑马也要三四天。这段时间你要是对白虎堂发布命令怎么办？”
“本堂主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整肃，白虎堂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几个传达？莫非本堂主指挥不动你们了？那么从即刻起你们四个就离本堂主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本堂主面前。”
“公子！”四人异口同声。
“叫堂主！”
“堂主！”四女只好改口。
“很好，既然还认本堂主，就马上按照命令执行。”卫宣冷着脸说道。
“可是堂主，白虎堂这边……”春琴显然知道卫宣是生气了，可是职责所在她还是出言提醒道。
卫宣从太师椅上做起来身子微微前倾，逼视着春琴说道：“于公白虎堂已经失职，本堂主是从大人院子里的下人嘴里听闻迎亲队伍过河的消息。你觉得白虎堂对本堂主而言有什么可以借力的吗？其他人已经失职本堂主拍你们几个去弥补！
于私，蔡家小姐即将成为你们的住母，现在让你们去迎接她是让你们有机会在完婚之前熟悉熟悉。不然你们以为贴身女护卫在主母眼里是什么地位？”
四女是冰雪聪明的，先前卫宣一再强调让几人叫他堂主，但现在又指出来自己不是第一个得知自己的未婚妻过河的消息。想来是对白虎堂非常不满的。
至于说到贴身护卫，其实就是专业一点的侍女而已。卫宣提醒他们蔡琰可是主母，不趁着完婚之前搞好关系还能如何？而前去迎接是最好的巴结方式。
等到春琴四人离开之后，卫宣也要认真准备了。毕竟卫家和蔡家都是大家族，两个大家族核心子弟的大婚是一件大事情。
卫宣先去童渊那里告了罪然后带着申屠浩去了庄园。一来他要检阅这段时间护卫队训练的效果，二来他想着自己卫家是因为需要冲喜将人家姑娘接过来的。为了表达诚意自己该出城几十里去迎接一下。
护卫队是一边招募一边训练的。现在人数已经达到一百二十多人了。不过最先训练的那五十人还是在一起进行队列训练。而后来陆续前来的则是被要求先行绕庄园跑圈子。
听闻宣公子来了，柏树立即将最开始的五十人组织起来开始在操场上进行队列表演。
这些人大部分是庄稼汉的护卫队经过六七天的训练在各种惩罚措施的刺激下还真是有效果，起码和后世那种大学生军训差不多了。不过迎来充当临时仪仗队是足够了。
于是卫宣当众宣布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明日这五十人将随同他卫宣南下迎接蔡琰的队伍。
听闻是去迎接蔡琰，那些在卫家有一段时间的护卫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作为护卫真正碰到王越那种刺客的事情几十年也难得碰到一次，能够被分派去迎接主母自然是非常荣幸。
以至于下午的训练个个都十分卖力，而那些后来的只能羡慕、嫉妒。柏树知道卫宣是年轻人心性要在未婚妻面前表演自然不能太过寒酸，于是便和苏林商量，将卫家能够用的马儿都聚集起来加上杜仲等人的战马，居然凑齐了三十匹，剩下的二十人自然就只能徒步了。
虽然不是去打仗，还是所有人都配备了武器，骑马的用长枪，步行的用环首刀。为了检验效果，柏树还也已在下午训练结束之后带着队伍在东门外走了一阵子，让苏林在一旁挑毛病。大家对这次的任务也非常重视。所以表现自然还算马马虎虎。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蒙蒙亮，队伍就在柏树的催促下簇拥着卫宣往东南而去。按照日程计算，今日步行四十里，明日上午双方的队伍就应该能够会面。所以队伍带上了三天的干粮和临时宿营的物资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沿途的里亭看到这样一支队伍也是觉得好奇，百姓们爱看热闹，现在也是农闲季节。刚出安邑的时候许多人认出了是卫家的队伍，对着队伍指指点点的时候。队伍里的护卫们自然就更加得意。
卫宣则抓紧时间给柏树讲解队列训练的作用以及接下来将这五十人打散到三百人的护卫队中去，当然接下来还需要挑选一些小头目。
按照卫肃的吩咐，这护卫队最终还是要交给卫通来统领的，所以柏树等人只能是百夫长或者副统领之职。卫家的护卫队是仿照汉军二五制度。按照这个制度就是五十人一屯，设屯长一人。两屯为一队设立队正一人，也就是百夫长。
不过卫家的是护卫队自然不能叫火长、屯长和对正，而是十个人一个班，设班长一人，五个班为一排设排长，两个排设立百夫长。
卫宣的目标是能够抵御白波军和南匈奴于夫罗的护卫队，所以百夫长之后准备设立营，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统领。卫宣可是知道当年徐州的糜家可是有家仆过万。所以卫家的护卫第一步是达到三百，接下来就是五百，如果白波军起义以后一定要迅速扩大到千人。
这样一来基层军官的培养就非常重要，这也是卫宣坚持第一批五十人先行训练的额原因，这些人对卫家绝对忠诚。
两人一路行来，柏树再次大开眼界，对于宣公子知兵的理解又提高了一层。
队伍从一大早出发，行进了将近四十里，找了一个村庄吃过晚饭就在附近扎营，然后派出骑兵在卫通等人必经之路上打听消息。等到骑兵们都回来之后卫宣和柏树一商量觉得，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照旧一再出发，看看到底能够迎出多少里才能碰上接亲的队伍。
晚上，卫宣失眠了，这段时间无论是的卫家还是在盐池和庄园，卫宣都表现得十分聪慧和沉稳。但是卫宣自己心里知道，作为一个穿越者对于汉末、三国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更多的是兴奋。但现实却大大打击了他。从安邑城到盐池，到处多是衣不蔽体的百姓，这还是白波军没有歧义，匈奴人没来糟蹋的河东！尤其是庄园外的那些灾民深深触动了卫宣，尤其是按个可能是富家女的少女为了两块烧饼就可以张开自己的大腿！
故事是别人的精彩，但如果故事里的事情轮到自己就不那么好玩。
第023章 遭遇山贼
历史上的蔡琰也大概是这个时间因为冲喜的需要而嫁给了卫仲道。再次出现在历史书上就是匈奴掠走蔡琰，蔡琰做胡笳十八拍，等到曹操从匈奴手里赎回蔡琰的时候卫仲道的骨头都能打鼓了。
卫宣觉得自己既然穿越过来了，那卫仲道冲喜这一关算是成功了。
那么传说中的大汉第一才女到底是是怎样一个女子？自己能不能在这个乱世与她长相厮守？
如果自己现在能够做卫家的主，卫宣一定将全部的钱财拿出来训练军队。只要有三五千精锐在手，无论如何也要护得卫家和蔡琰周全。但只能想想而已，莫说他做不了卫家的主，就算卫肃放权，大汉的制度也不会允许一个家族公开训练军队的，而且还是几千人！
北方深秋的早晨有点凉，不过卫宣心中火热，早早就起来了。受到他的影响，柏树和队伍中的其他五十人也早早起来，匆匆吃过早饭整理好行装就继续往东南而去。
每个人都和卫宣一样憧憬着蔡家大小姐蔡琰是怎样一个女子。时间过得很快，步伐也非常轻快。大约两个多时辰之后，一骑匆匆南来，在官道上打马如飞，丝毫不惜马的体力。显然是有着急的事情。柏树是个有检验的，立即让队伍靠边给来人让出道路。
只是随着那马儿的靠近，有人认出了那马背上的人：“那不是随同通公子前去接亲的小五吗？”
这人这么一说，更多的人也认了出了，柏树也听到了，笑着对卫宣道：“看来是通公子即将到来，这是派人往安邑送信呢。”
卫宣点点头，想来自己的这个弟弟还算靠谱，不断地派人往家里送信也好让卫家早做准备。于是看向那马背上的人。那人俯低身子双目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不断地扯动缰绳，竟然从这一队人面前一掠而过，竟然不打算停留！
柏树皱了一下眉头，缰绳扯动，出了队伍对着即将远离队伍的小五喊道：“小五你眼瞎啊，宣公子就在这里，你要去哪里？”
柏树也是生气了，这一嗓门极大，马背上的小五虽然全神贯注但还是听到了。扭头看了一眼队伍猛勒缰绳，那马儿吃不住，前蹄抬起身子几乎树立。那小五也是一个马术极好的，顺势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看了一眼柏树和卫宣所在，松开缰绳踉踉跄跄地往回跑。
原本小五在马上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在场的三十多有马儿的人好生钦佩。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必定是长途跋涉劳累所致。
不等众人明白过来，小五已经跑到卫宣身边，扑通一下跪倒：“二公子，快，快去救人！”
卫宣大惊，连忙翻身下马，柏树比他更快，已经将小五扶起来问道：“小五发生什么事了？”
小五看了一眼柏树，转过脸来对着卫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公子，我们……我们遭遇山贼，三公子正在带人与山贼厮杀，三公子派小的往安邑求援！”
闻言众人大惊，卫通代表卫家去接亲，出发的时候有一百来人，其中二十来人是妇人，想来蔡家那边陪嫁过来的奴仆也不少，加起来能战的壮汉也超过一百。卫通骁勇，卫家上下都是知道的，这样还要求援，那山贼的人数肯定少不了。
柏树最为镇定，问道：“别哭了，慢慢说，山贼有多少人，三公子他们情况如何？”
小五被柏树一吼，愣了一会，随即用袖子莫干了眼泪说道：“今日一早我们从城里出发，三公子想着是分两天抵达安邑。结果出城不到两个时辰，路过排字岭的时候突然从两旁杀出一群山贼……”
卫宣听到这里当机立断问道：“小五，你还能骑马吗？上马再说，你们换一匹马给他。”
小五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队伍中有机灵的连忙跳下马来将缰绳交给小五，然后自己去追小五的那匹马。
“有马的跟紧了，其他人跑部前进！”
卫宣见到小五翻身上马连忙招呼众人跟上。
柏树也明白过来，排字岭是河东郡东南方向王屋山的余脉，就在前方大约十几里，没有什么比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更重要的。于是重复了一下卫宣的命令也打马冲了出去。
卫宣一边鞭打胯下马儿，一边大声问小五：“你接着说！”
小五看了一眼自家的二公子，出发前不还是失魂症吗？怎么这好像是全好了。不想卫宣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连连忙说道：“对方大概有一百五六十人，本来和我恩差不多，但他们突然袭击，而且队伍中有二十来张弓，一上来就伤了我们不少人。三公子担心蔡家小姐所以让一部分人护住她的马车，其他人与山贼交手。三公子担心山贼还有埋伏就让小的前来求援。”
“那为何不去东边的壶丘亭求援？”柏树在一旁插话道。要知道排字岭距离西北边的安邑超过五十里，而距离东南卫通他们昨晚住宿的县城不超过二十里。
“山贼就是从后方杀出来的，小的冲不过去。”
柏树点点头，知道山贼既然选择了在排字岭埋伏自然就不会让人去壶丘亭求援，而且卫家在河东是望族没错。这伙人能够在排字岭埋伏卫家的接亲队伍，就不可能害怕壶丘亭的那些衙役。
这些人多半是从王屋山上下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敢动卫家的队伍。想到这里柏树也是很焦急，再看卫宣，正在拼命地鞭打胯下马儿。于是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大家都打起精神，不能拉下！”
众人听说是卫通的队伍被袭击自然没有一个敢掉以轻心的，纷纷抓紧缰绳拼命拍打马儿朝着排字岭的方向而去。
排字岭下，山谷内，卫通浑身是血地坐在马背上，手中长枪上下翻飞。他心中窝火啊，这次替二兄卫宣去陈留接亲，来往近两千里，都是平平安安。没想到快到安邑了竟然被山贼伏击。要知道卫家在河东是第一望族，雄踞安邑几百年。就连第二的裴家也只能偏居闻喜。
卫通的接亲队伍加上蔡家的陪嫁，队伍中的壮汉有一百五六十人，但是被山贼上来就是一通弓箭，伤了不少。队伍顿时就慌了。为了确保蔡琰的安全，卫通又分出二十人死死护卫在马车。这样一来能战的壮汉就只有一百人左右。
和凶恶的山贼比起来，卫家的正牌护卫还能抵挡，但蔡家的陪嫁和卫家其他的家奴就不是山贼的对手。双方一交手卫家这边就被撂倒不少。加上队伍中的女人哭哭啼啼，整个队伍慌乱成一片。
卫通虽然勇悍，但奈何山贼人多势众且十分凶悍，卫家的队伍只能边打边退想要聚拢在蔡琰的马车旁。卫通已经连续杀了数人，但山贼表现得异常顽强，好像是不得手绝不后退的样子。
卫通只得拼命厮杀，山贼中也有不少身手不错的，他们见到卫通勇悍就几个人围攻。反正就是不能让卫通靠近蔡琰的马车。
而更有聪明的山贼不想被卫通一人阻挡一条道路，分出队伍朝着蔡琰的马车而去。他们也看出来了这群人拼死护卫马车，马车里的人自然最为重要。
被卫通安排护卫马车的人也有不少已经受了伤。眼见着大股山贼朝着马车而来，负责护卫马车的基本上都是蔡家陪嫁过来的壮汉，自然不能让山贼接近自己小姐。但是偷袭马车的山贼当中有七八个人拿着弓箭在远处发射，不断有弓箭插在马车上。让这些蔡家的家奴倍加惊慌。于是很多人离开马车朝着那些弓箭手冲过去。
马贼见到这些人中计，脸上都露出了微笑，几名弓箭手引着十几名护卫朝着远离队伍的方向而去。另外有几十人则快速地冲向马车。三下五除二，马车边上的几名护卫就被砍翻在地。剩下的厨娘、侍女们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那些靠近马车的山匪更是兴奋不已。
远处正在奋力厮杀的卫通瞥见这一幕顿时眼睛都红了。手中长枪抡圆了扫倒身旁的几名山贼就襄朝着马车而去，只是他刚想调转马头，又有四五名山贼靠了过来，显然这些山贼也是早有准备。
卫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四名山贼朝着马车威龙过去，他们身后还有不少人跟着。如果这是战场，山贼的战术显然完全正确，卫家人最关系的是马车就如同战场的指挥官一样，擒贼擒王。
围攻卫通的山贼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计划成功，并不急于和卫家的护卫厮杀，只是将这些人缠住，围困在中央不让他们救援。显然想等己方控制了马车再来要挟这些人。
卫通心中着急，他知道今天碰到的不是一般的山贼，而且从他们的偷袭手段和临场应变来看更像是经过训练的官兵。
第024章 女护卫立功
马车中的蔡琰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侍女小心翼翼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眼前的场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蔡琰皱了皱眉微单：“絮儿，怎么啦？”
“小姐，人没了，咱们的人没了。都死了！”
蔡琰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在马车里寻找起来，絮儿不知道她要找什么就闻到：“小姐，怎么办？通公子他们好像也被拦住了过不来。咱们从陈留带来的人全没了！”
“絮儿，你帮我找找看车上有没有剪刀？”
絮儿闻言大惊，她当然知道自家小姐这时候问自己要剪刀想要干什么。这一路上来离开陈留经过河南尹还算太平。可在今日不知道为何即将抵达安邑了却遭遇了山贼，换做一般的山贼，有卫家三公子带着一百多壮汉自然不用担心。
但絮儿在马车里看得清楚，山贼上来用弓箭伏击，一上来己方就损失三四十战力。因为卫家三公子担心自家小姐出事，专门吩咐从陈留跟过来的壮汉围在马车旁。但是没想到这么快马车旁就空了。
马车外侍女们的哭声清晰地传进来，蔡琰并没有追着絮儿要剪刀，而是再次闭上了眼睛。她被家族远嫁河东，卫家在河东甚至整个大汉都算得上名门望族，卫宣是太尉之子，郑玄的弟子，嫁给卫宣并没有辱没她。不过原本的婚期是要等明年春天的。
卫家三公子突然上门她也懵了，因为卫家要将婚期提前，而理由居然是需要给卫宣冲喜。卫家这么急切就说明卫宣的病情非常严重。才延伸至是是不会剑客太厉害，卫宣可能撑不到自己赶到安邑。
内心里蔡琰是不愿意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反抗没用，因为卫宣并不是风评不好，也不是得了其他的怪病，而是替父亲挡住刺客的宝剑，这是纯孝！
不但卫家来了接亲的队伍，蔡家也没有提出任何反对，自己的父亲虽然也得到了消息，但是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远在扬州，回不来不说，还写信来再三叮嘱自己要听从卫家的安排。
蔡琰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上了卫家的马车。这一路上有这么胖哒的护卫队伍倒是也很好顺利。但现在外面的情况显然不乐观。不但马车旁边的蔡家护卫已经被清空，还不断有弓箭射到马车的外壁上。
她可以为卫家守活寡，但是绝对不能沦为山贼的俘虏。不用想如何被山贼掳掠到山上去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她不能给蔡家丢脸，卫家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才想起来问侍女絮儿要剪刀。想来此刻父亲已经回到陈留家中，但自己却要和家人永别了。
蔡琰正胡思乱想着，车外再次响起了打斗声，絮儿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的一角，然后就看到了昨天那四个讨厌的女子正持剑与山贼搏杀。此时的春琴就站在马车的窗口前，一剑砍中一名山贼，然后上前一脚将那受伤的山贼踢翻。看到山贼倒在地上她还回头看了一下马车，正好与絮儿的眼神碰上。
絮儿心情很复杂，昨天这四人来到队伍里说是奉了卫家二公子的命令来接亲，问她们卫宣的情况，四人却闭口不言。
等到了晚上这四人居然想要进小姐的房间，最后还是卫家的三公子卫通出面才让这四个奇怪的家伙离开。
不过现在看到春琴面不改色地一剑砍翻一名山贼吓得花容失色，随后又想到春琴是自己人，吐了吐舌头对着蔡琰说道：“小姐，是昨晚那四个怪物，嗯，四位姐姐他们都配着宝剑，真是吓人。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蔡琰没有睁开眼睛，窗外的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不断传来，间或夹杂着几声惨叫，不过都是男子的声音，马车里的主仆虽是心惊肉跳，但知道外面只要还有打斗就有希望。
此刻的春琴等人也是心情复杂，她们四个人前天奉命来迎接亲的队伍。当时卫宣给她们的理由是白虎堂没有第一时间掌握消息，四人留在卫宣身边也没有什么用。没想到以为能够顺利抵达安邑的迎亲队伍居然遇到了山贼，而且战斗一开始就一面倒。如果不是卫通勇悍怕是卫家的护卫队早就全部被干趴下了。
蔡家那些愚蠢的家伙居然被弓箭手分化，留下蔡家小姐的马车孤零零地等待山贼的围攻。春琴这才想起来马车上的是未来的主母。于是招呼姐妹们冲上来挡在马车前面。
这些山贼虽然凶悍但春琴四人从小被卫家重点培养，四人正好一人一面站定一时半会山贼们还真上不来。
春琴心情复杂的是卫宣为什么突然要求他们四人离开安邑前来迎接亲队伍？难道他的到来什么消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白虎堂得到消息还是卫宣通过其他渠道。
如果卫宣有其他渠道得到这样绝密的消息，那白虎堂所有人都小看了他。也就怪不得他小看白虎堂了！
就在马车内外几名女子各怀心思的时候场面却逐渐安静下来。原来春琴等四女突然出手，让战场局部突变。原本围攻马车的四五十人因为要对付蔡家的家奴已经有十几人受伤，还有几名弓箭手被追着到处跑。
最主要的是四女虽然看起来十分娇弱，手下却毫不留情，一下子就让这些山贼损失了十几人。这些山贼也不傻，看到马车这边的突发情况就准备舍了卫通全部围攻马车旁边的春琴四女。
卫通也看到了这边的变化，身边的山贼刚有松动他立即下令全部还能战斗的人迅速朝着马车聚拢。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山贼将己方切割开。
双方似乎很有默契，只是片刻功夫，卫家的护卫队和山贼再次将阵型稳定下来。卫通扫视了一眼场面，己方能战斗的的大概还有六七十人人，而山贼那边至少超过百人！关键是这伙山贼根本不是一般的山贼，一般的见势不妙早就跑了。
从交换比来看，除了春琴四女刚才出手斩杀的十几人之外，双方基本上是一比一！
考虑到卫通和春琴四女的战斗力，双方此刻的战斗力其实差不多，山贼一方略微强一些。但是山贼是来劫掠的，人命不值钱，卫通不一样他护送的是即将与二兄成婚的二二嫂，所以他输不起！
这就是场面暂时安静下来的原因。片刻之后山贼完成了对卫家人的包围，一名大约四十来岁山贼扛着一把环首刀走出了人群来到卫通十步之遥停下来笑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留下财物和马车，我可以做主放过你们。”
卫通苦笑，如果有得选，如果马车里坐的不是蔡琰，卫通还真不愿意与这些山贼拼命。朝着身边一名卫家护卫说道：过去告诉那四个人，待会再次开打让他们护着马车先走，我来拖住他们，你带上二十人为他们开路。”
那护卫稍微愣了一会，随后点点头，悄悄后退靠近马车朝着春琴等人传达指令去了。
卫通的小动作山贼都看到了，先前那说话的山贼说道：“你的选择并不多。再拖下去其他山的兄弟们来了就会影响我们的收入，我这才跟你商量。其他的财物品你们可以带走，马车务必留下。兄弟们，待会给我看紧马车，要是让马车跑了我绕不了你们！”
卫通嘴角抽动，心想今日这伙山贼似乎不是普通的山贼，宁愿不要财货也要留下马车。
沉思了一会卫通抬起头看着那山贼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不管是谁让你们来拦截我们，但是请记住我们是卫家的！你想要留下马车除非杀光我们。我劝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那山贼似乎早就知道这一行是什么人哈哈大笑：“我们兄弟既然是山贼就不会看你们是谁，只要有我们需要的就会拦下来。既然给你们选择不珍惜那就再分个高下吧！”
卫通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卫家的旗号是没有用了。想到对方一上来就用弓箭让己方损失了三四十人真是心有不甘。如果今日不需要护卫马车里的人，卫通觉得自己就算一个人被这一百多人围住也有机会脱身。扭头看了一下先前那名去通知春琴四女的护卫，心中下定决心，待会无论如何也要杀开一条血路让马车先过去。
那山贼似乎也看透了卫通的心思朝着手底下的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二十多人从队伍中出来来到他身后站在官道正中央，显然就是为了加强阻挡马车的力量。
卫通见到对方如此不再犹豫，一抖缰绳，右手提抢朝着先前那名山贼杀过去。身旁的护卫也呐喊者杀向正前方。
山贼那边也毫不示弱迅速地迎向卫通。双方的兵器碰撞声和叫喊声再次响彻山谷。
就在此时，山谷的西本方向一骑快速重来，接着是两骑、三骑……正在率领护卫品味突围的卫通余光瞥见山谷西北方向的情景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些山贼还有援兵，还是骑兵！今日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第025章 蔡琰
马车中的蔡琰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侍女小心翼翼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眼前的场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蔡琰皱了皱眉微单：“絮儿，怎么啦？”
“小姐，人没了，咱们的人没了。都死了！”
蔡琰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在马车里寻找起来，絮儿不知道她要找什么就闻到：“小姐，怎么办？通公子他们好像也被拦住了过不来。咱们从陈留带来的人全没了！”
“絮儿，你帮我找找看车上有没有剪刀？”
絮儿闻言大惊，她当然知道自家小姐这时候问自己要剪刀想要干什么。这一路上来离开陈留经过河南尹还算太平。可在今日不知道为何即将抵达安邑了却遭遇了山贼，换做一般的山贼，有卫家三公子带着一百多壮汉自然不用担心。
但絮儿在马车里看得清楚，山贼上来用弓箭伏击，一上来己方就损失三四十战力。因为卫家三公子担心自家小姐出事，专门吩咐从陈留跟过来的壮汉围在马车旁。但是没想到这么快马车旁就空了。
马车外侍女们的哭声清晰地传进来，蔡琰并没有追着絮儿要剪刀，而是再次闭上了眼睛。她被家族远嫁河东，卫家在河东甚至整个大汉都算得上名门望族，卫宣是太尉之子，郑玄的弟子，嫁给卫宣并没有辱没她。不过原本的婚期是要等明年春天的。
卫家三公子突然上门她也懵了，因为卫家要将婚期提前，而理由居然是需要给卫宣冲喜。卫家这么急切就说明卫宣的病情非常严重。才延伸至是是不会剑客太厉害，卫宣可能撑不到自己赶到安邑。
内心里蔡琰是不愿意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反抗没用，因为卫宣并不是风评不好，也不是得了其他的怪病，而是替父亲挡住刺客的宝剑，这是纯孝！
不但卫家来了接亲的队伍，蔡家也没有提出任何反对，自己的父亲虽然也得到了消息，但是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远在扬州，回不来不说，还写信来再三叮嘱自己要听从卫家的安排。
蔡琰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上了卫家的马车。这一路上有这么胖哒的护卫队伍倒是也很好顺利。但现在外面的情况显然不乐观。不但马车旁边的蔡家护卫已经被清空，还不断有弓箭射到马车的外壁上。
她可以为卫家守活寡，但是绝对不能沦为山贼的俘虏。不用想如何被山贼掳掠到山上去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她不能给蔡家丢脸，卫家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才想起来问侍女絮儿要剪刀。想来此刻父亲已经回到陈留家中，但自己却要和家人永别了。
蔡琰正胡思乱想着，车外再次响起了打斗声，絮儿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的一角，然后就看到了昨天那四个讨厌的女子正持剑与山贼搏杀。此时的春琴就站在马车的窗口前，一剑砍中一名山贼，然后上前一脚将那受伤的山贼踢翻。看到山贼倒在地上她还回头看了一下马车，正好与絮儿的眼神碰上。
絮儿心情很复杂，昨天这四人来到队伍里说是奉了卫家二公子的命令来接亲，问她们卫宣的情况，四人却闭口不言。
等到了晚上这四人居然想要进小姐的房间，最后还是卫家的三公子卫通出面才让这四个奇怪的家伙离开。
不过现在看到春琴面不改色地一剑砍翻一名山贼吓得花容失色，随后又想到春琴是自己人，吐了吐舌头对着蔡琰说道：“小姐，是昨晚那四个怪物，嗯，四位姐姐他们都配着宝剑，真是吓人。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蔡琰没有睁开眼睛，窗外的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不断传来，间或夹杂着几声惨叫，不过都是男子的声音，马车里的主仆虽是心惊肉跳，但知道外面只要还有打斗就有希望。
此刻的春琴等人也是心情复杂，她们四个人前天奉命来迎接亲的队伍。当时卫宣给她们的理由是白虎堂没有第一时间掌握消息，四人留在卫宣身边也没有什么用。没想到以为能够顺利抵达安邑的迎亲队伍居然遇到了山贼，而且战斗一开始就一面倒。如果不是卫通勇悍怕是卫家的护卫队早就全部被干趴下了。
蔡家那些愚蠢的家伙居然被弓箭手分化，留下蔡家小姐的马车孤零零地等待山贼的围攻。春琴这才想起来马车上的是未来的主母。于是招呼姐妹们冲上来挡在马车前面。
这些山贼虽然凶悍但春琴四人从小被卫家重点培养，四人正好一人一面站定一时半会山贼们还真上不来。
春琴心情复杂的是卫宣为什么突然要求他们四人离开安邑前来迎接亲队伍？难道他的到来什么消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白虎堂得到消息还是卫宣通过其他渠道。
如果卫宣有其他渠道得到这样绝密的消息，那白虎堂所有人都小看了他。也就怪不得他小看白虎堂了！
就在马车内外几名女子各怀心思的时候场面却逐渐安静下来。原来春琴等四女突然出手，让战场局部突变。原本围攻马车的四五十人因为要对付蔡家的家奴已经有十几人受伤，还有几名弓箭手被追着到处跑。
最主要的是四女虽然看起来十分娇弱，手下却毫不留情，一下子就让这些山贼损失了十几人。这些山贼也不傻，看到马车这边的突发情况就准备舍了卫通全部围攻马车旁边的春琴四女。
卫通也看到了这边的变化，身边的山贼刚有松动他立即下令全部还能战斗的人迅速朝着马车聚拢。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山贼将己方切割开。
双方似乎很有默契，只是片刻功夫，卫家的护卫队和山贼再次将阵型稳定下来。卫通扫视了一眼场面，己方能战斗的的大概还有六七十人人，而山贼那边至少超过百人！关键是这伙山贼根本不是一般的山贼，一般的见势不妙早就跑了。
从交换比来看，除了春琴四女刚才出手斩杀的十几人之外，双方基本上是一比一！
考虑到卫通和春琴四女的战斗力，双方此刻的战斗力其实差不多，山贼一方略微强一些。但是山贼是来劫掠的，人命不值钱，卫通不一样他护送的是即将与二兄成婚的二二嫂，所以他输不起！
这就是场面暂时安静下来的原因。片刻之后山贼完成了对卫家人的包围，一名大约四十来岁山贼扛着一把环首刀走出了人群来到卫通十步之遥停下来笑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留下财物和马车，我可以做主放过你们。”
卫通苦笑，如果有得选，如果马车里坐的不是蔡琰，卫通还真不愿意与这些山贼拼命。朝着身边一名卫家护卫说道：过去告诉那四个人，待会再次开打让他们护着马车先走，我来拖住他们，你带上二十人为他们开路。”
那护卫稍微愣了一会，随后点点头，悄悄后退靠近马车朝着春琴等人传达指令去了。
卫通的小动作山贼都看到了，先前那说话的山贼说道：“你的选择并不多。再拖下去其他山的兄弟们来了就会影响我们的收入，我这才跟你商量。其他的财物品你们可以带走，马车务必留下。兄弟们，待会给我看紧马车，要是让马车跑了我绕不了你们！”
卫通嘴角抽动，心想今日这伙山贼似乎不是普通的山贼，宁愿不要财货也要留下马车。
沉思了一会卫通抬起头看着那山贼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不管是谁让你们来拦截我们，但是请记住我们是卫家的！你想要留下马车除非杀光我们。我劝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那山贼似乎早就知道这一行是什么人哈哈大笑：“我们兄弟既然是山贼就不会看你们是谁，只要有我们需要的就会拦下来。既然给你们选择不珍惜那就再分个高下吧！”
卫通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卫家的旗号是没有用了。想到对方一上来就用弓箭让己方损失了三四十人真是心有不甘。如果今日不需要护卫马车里的人，卫通觉得自己就算一个人被这一百多人围住也有机会脱身。扭头看了一下先前那名去通知春琴四女的护卫，心中下定决心，待会无论如何也要杀开一条血路让马车先过去。
那山贼似乎也看透了卫通的心思朝着手底下的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二十多人从队伍中出来来到他身后站在官道正中央，显然就是为了加强阻挡马车的力量。
卫通见到对方如此不再犹豫，一抖缰绳，右手提抢朝着先前那名山贼杀过去。身旁的护卫也呐喊者杀向正前方。
山贼那边也毫不示弱迅速地迎向卫通。双方的兵器碰撞声和叫喊声再次响彻山谷。
就在此时，山谷的西本方向一骑快速重来，接着是两骑、三骑……正在率领护卫品味突围的卫通余光瞥见山谷西北方向的情景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些山贼还有援兵，还是骑兵！今日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第026章 兄弟交心
清理战场的事情自然交给柏树和杜仲等人去做。卫通在马儿后面找到了吐得一塌糊涂的卫宣，兄弟俩于是都坐在草地上，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二兄，是我学艺不精差点误了大事！还好你及时赶到，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了吗？”想到今日处境，卫通脸有点发烫。
卫宣摇摇头：“不关你的事，这是有人要针对我卫家，针对我。幸运的是没有王越那种高手出现。”
卫通年纪虽小，但也不是愚笨之人，先前他有点慌乱并没有仔细去想这伙山贼的来路。现在静下来，也觉得奇怪，首先这排字岭距离壶丘亭县城不过二十里，是从洛阳、弘农甚至河内到河东的必经之路。以前也不曾听说过有什么山贼出没。
第二，自己这一行明显不是那种货车居多的商队，除了几辆装货的板车，唯一显眼的就是蔡琰的那辆马车。但己方有一百五六十人呢。抢劫这样的队伍不但难度大，而且收益低，除非人家就是冲着蔡琰来的！
现在看到自家二兄手上摆弄的羽箭在联想到之前那些山贼几次欲围攻蔡琰的马车就明白了了卫宣所说并非虚言。
从装备上来看这伙山贼更是奇怪。一般的山贼想要人人配刀都不容易，更何况拥有二十多张弓。不说大汉朝廷的禁令，光是这些弓的制作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积年老贼是没有这么多积蓄去找人购买的。如果让河东太守阴德知道排字岭的山贼手中有大量的弓箭怕是也坐不住。
想到这里卫通说道：“我去帮柏管事。”
说着就要起身，卫宣伸手拦住他说道：“对付这些事情他们比你有经验。我有事情跟你说。”
卫通见到卫宣表情严肃，连忙再次坐下，说道：“二兄，你说。”
卫宣点点头，就将这段时间卫府和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卫通说了一遍，见到卫通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笑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马上就要回到安邑了，你的任务是说服大人留下童师或者让大人允许你跟随童师学艺几年！童师可是海内大侠，王越都不是对手，机会难得！”
卫通闻言也是连连点头，不过随即又问道：“那童师会不会不愿意？”
“事在人为，不过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童师并不反对留在卫家。到时候你见了他态度要诚恳一点，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发挥，将你全身的本领发挥出来，说不得他老人家就动心了。我可是在他面前将你好一番吹捧，还坚持要求务必等到我完婚之后再走。
你先说服大人，大不了跟着童师游学几年，你今年才十六岁也不着急完婚，想来大人是会同意的。”
卫通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尴尬地问道：“哦，二兄，那你们能不能晚点完婚？”
“哈哈，看到你这武痴的样子，想来童师必定会喜欢。不过你放心，原本婚期提前就是为了冲喜，如今你看看我是不是痊愈了，既然痊愈了自然要等岳父赶过来。而且出了今日之事，我们对外宣称昭姬妹妹受了惊吓需要一段时间调养，想来外人也不会有非议。”
“对，对，对，是应该等到蔡大家赶过来的，二嫂也需要调养。”卫通脸上洋溢出来的笑容很容易让人想到这家伙是因为有借口留住童渊而开心，真正是没心没肺。
笑了一会卫通突然收敛笑容对卫宣说道：“二兄，今日之事可不能就此罢休，若是童师要远行，我必须赶在之前将这伙山贼给除掉！”
“他们既然来的蹊跷，又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卫家，说不得今日之后就不会在这附近出现。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是这排字岭附近的山贼，甚至不是王屋山的。”
“那怎么办？这伙人杀了我卫家和蔡家至少三十人，还有四五十人不同程度受伤，如果不是你带人及时赶到，今日我们可能全部要交待在这里，二嫂也可能被他们抢走。这对我卫家来说是无法接受的，我也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回去慢慢计划吧，前段时间我劝大人多招募宾客组建护卫队，结果大人担心消耗太大只答应先招募三百人左右。出了这次的事情，说不得大人会松口。”
卫通看了一眼杜仲等人所在问道：“二兄，这些就是你最近招募的护卫？看起来底子不错。如果是三百这样的，对上今天的山贼就不费力了。”
卫宣笑道：“哪能全是这样的人，现在一百二十多人当中也就是二十来人是附近县的轻侠。整个河东我们能招募到三五十人就很不错了。不过护卫的战斗力主要还是要看整体，一两个月根本形不成战斗力。他们这样的适合做贴身护卫。大规模作战优势并不明显。”
“就算晚点成婚，想来大人也不会让你一直将精力放在训练护卫身上的。说不得这次完婚之后你就该出仕了。当初大兄就是大婚之后被举孝廉然后不久就外放了。去年大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调到闻喜来。你若出仕我们兄弟几个又要好几年见不着了。”
卫宣看着卫通，心情复杂，卫通还是那个卫通，大兄卫觊比卫宣大七八岁早早就承担了家中的大小事务。再加上上面还有三位姐姐，他的前任和卫通加上卫和三兄弟可谓是无忧无虑地长大。卫通是个性情中人，自然想到了卫宣即将出仕兄弟们就会分开。
卫宣笑道：“也不一定，说不得大人会让我在郡里做个小吏呢。”
卫通摇摇头：“不会，不会，若是以前，大人或许想将你留在身边。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你完全变了一个人，大人虽然护犊子，却绝对不能埋没了卫家的大才！”
“你什么时候学会取笑人了？二兄的斤两你难道不知。我从小就跟着郑师游学，大人早已习惯。倒是你，之前大人是想留你在身边的，如今遇上童师大人会不会让你远游还真不好说。”
听到这里卫通脸上的兴奋少了许多，不过还是勉强安慰自己：“家里还有小四呢。不过二兄你放心，若是大人呢准允我跟随童师，若是留在安邑，我必定护得大人周全，早晚铲除这伙山贼，卫家上下也必定安然无恙。若是跟随童师外出游学等我学成归来必定摘取那王越项上人头。”
卫宣点点头：“你有这份心，我就放心了，就算是那日要外放地方也不必担心家中。只是如今这世道，也不知道还能有几日逍遥日子。这短短两月我卫家就遭逢两次大事，看来是有人对我卫家在河东的地位很是不爽啊！”
卫通闻言一惊看着卫宣道：“二兄，你是说有家族要针对我卫家？”
卫宣没有直接回答卫通的问题，而是将自己这几日的分析所的讲述给卫通，卫通听了之后也陷入了沉思。如果按照卫宣模棱两可的分析，大将军何进和十常侍同样具有动机是实力。而士人集团的汝南袁家和弘农杨家也有可能是幕后凶手！这些无论哪一个都是庞然大物，是现在的卫家防不胜防的存在！
沉思许久之后卫通抬头看着卫宣说道：“二兄，回家之后我一定劝说大人尽快组建强大的护卫队。就算掏空家底也总比被人欺上门来灭掉要好！”
卫宣拍了拍卫通的加帮说道：“倒不至于掏空家底，和儿的家具厂已经进账不少，盐池那边很快就会有大批量的精制盐上市。如果有合适的人手，我这里还有许多赚钱的项目，嘿嘿，钱是肯定不愁的，但是大人那边能不能下定决心就不好说了。”
卫通再次陷入了沉思，卫肃经历上次那样的刺杀都没有下定决心扩建护卫队。如今迎亲的队伍再次遭遇伏击，若是父亲再年轻二十岁肯定会立即下令卫家组建更强大的护卫。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你记住暂时不要跟其他人说。”卫宣想了想将自己接管白虎堂，以及白虎堂这段时间的表现说给卫通。
卫通瞪大了眼睛，他吃惊于卫家还有这么胖哒的隐藏力量，也吃惊于父亲竟然决定将白虎堂交给二兄，那么大兄将来怎么办？当然让那卫通更加气愤的是白虎堂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和对卫宣的态度。
卫家明明有庞大的隐藏实力，却放任宗主被刺。如今替宗主挡住必杀几剑的卫家二公子接管白虎堂，居然有人有非议，更可恶的是连自己的队伍形成消息卫宣都是要依靠下人传递。
“二兄，今后白虎堂里若是有人不听话，你告诉我，我帮你清理！”
“通儿，凡事要慎重些。白虎堂的成员几乎都是卫家的旁支或者是卫家的姻亲。就算他们一时做了一些不合符身份的事情，直接将他们清理出队伍就行了。
眼下最重要的有两件事，一是弄清楚卫家的敌人到底是谁？这样也好防范以后敌人针对卫家的进攻。二是要尽快组建强大的护卫队，只有我卫家手中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在这乱世屹立不倒。”
第027章 家族会议
卫通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我脑子不好使，追查凶手的事情就拜托二兄和小四了。这样吧，我也不跟童师学艺了，我来带队训练护卫！”
“护卫队训练需要循序渐进，也要掩人耳目，你身手虽好，但在我的操典当中你对于护卫队的训练的作用并不会比柏管事他们要打。相反如果我能将他们训练成为一群狼，而你学成归来就是一头猛虎，到时候我卫家猛虎带领一群狼就所向披靡。
相反你武艺不能精进，就是一头狼甚至一头羊，一头羊带领一群狼最终也只能是一群羊！”
卫通这次沉默了许久最终展演笑道：“二兄，我们兄弟齐心必定能够护得卫家周全甚至将卫家带上更高的高度！”
卫宣开心的笑了，他穿越以来虽然身世显赫，但信得过的人却没有几个，长辈们将他当做小孩和未来之星培养。只有两个兄弟愿意接受自己的吩咐，卫和是个财迷，只要有赚钱的项目就能叫得动。卫通是卫家诸多子弟当中身手不错的，正是即将到来的乱世最需要的人。如果兄弟几人能够齐心，按照自己的方法操练出一支强大的护卫队，让卫通统帅这支队伍，莫说一般的山贼，就算是遇到了大汉的正规军也不会担心。后世太祖的经典语录：枪杆子里出政权。
卫家这么一个树大招风的大家族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自保，往往就是那些军阀渔猎的目标！
兄弟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柏树很快就来到两人身边躬身行礼。两人无奈只能从地上起来，卫宣问道：“情况如何？”
“我们这边死了三十一人，重伤二十五人，轻伤四十二人。山贼留下了三十八具尸体，八个重伤未能逃脱的被杜仲他们补刀了。另外抓住了十七个俘虏。杜仲他们几个已经在审讯了！”
卫宣点点头：“一时半会可能也审不出什么来，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另外记得派人去安邑和庄园送信，让庄园新招募的护卫全部过来。”
柏树点头应诺准备转身去安排了。
卫宣又叫住了他，等到卫通稍微离开一点，低声对柏树说道：“那些俘虏如果审讯不出什么结果晚上歇息的时候接着审讯。不管有没有消息留下四五个带回安邑，其他的人就地处理掉吧。记得不要让通儿和琰儿他们知道。”
柏树嘴角抽动，不过他知道卫宣不是再说笑，卫家也没必要浪费粮食养活这些山贼。如果这种事情官府能关这些山贼或许还能做个人证，只是卫家这样的大家族在河东的权势比太守府还要更大一些。机械山贼敢太岁头上动土死了也活该。
卫宣说完之后眼睛盯着柏树，一直到柏树点头这才追上卫通，两人也牵着马回到了队伍当中。
大约一炷香之后，队伍继续前行。这次和先前不一样，卫宣、卫通兄弟俩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聊。身后是几名骑马的护卫，然后是蔡琰乘坐的马车，马车两旁是春琴等四人，然后外围是剩下的骑士。
柏树、杜仲和其余的卫家人则跟在马车后面。队伍前行不到半个时辰，停了下来，絮儿忍不住再次探头出来，结果发现前面又有一群人，准确的说两队站得笔直的不知道干什么的。在絮儿的好奇中，卫宣一马当先朝着那些人挥挥手。两排原本站在路两旁的二十人迅速地跟在队伍后面，显得训练有素，让卫通看了也觉得惊奇。对于自家的二兄训练护卫计划的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马车上的絮儿哪里见过这么站队的，连连拍手叫好。蔡琰想着今天絮儿的表现忍不住皱起眉头说道：“絮儿，卫家是海内望族，你这样疯疯癫癫的只能让卫家人以为我蔡家家教不严。你看看车外的那几个婢女，哪一个如你一样？”
被自家小姐训斥，絮儿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巴，她知道自家小姐平日了课很少与人红脸，今日小姐还是见到了卫家姑爷心情好，不然小姐会更生气。
不过小丫头生性好动，在车厢里憋了一会终究还是忍不住掀开车窗看着前面骑马的卫宣继续为蔡琰直播。
由于在路上遭遇山贼耽误时间，并没有能够按照卫通原先的计划，也不过队伍还是天黑扎营，明日早点出发还是能够在日落之前赶到的安邑。
安邑，卫府，卫肃坐在太师椅上却没有往日愉快的心情。卫勒和卫成也在，还有卫宁和从庄园里赶回来的卫和和卫肃的另外两个同产弟卫勇、卫元。
卫通在排字岭遭遇山贼的事情已经通过其中一匹快马传递到卫家。
如果说王越的刺杀是来自与卫家在同一等量的宦官，现在居然连最低贱的山贼也敢撩卫家虎须了！这是卫家无法容忍的，毕竟这两百年来卫家一直是河东数一数二的家族。
卫和看到几位长辈智随坐在那里沉思终究还是忍不住：“大人，二兄说得对，我卫家需要足够的力量保护。兴许是这些年我卫家太低调了，也忽略了护卫力量的强化，这才会有人一再欺上门来。孩儿不才愿意将家具厂的全部收益上缴，我还可以多收定金，总之还望大人造作决定，按照二兄的计划尽快打造强有力的护卫队！另外人家都有弓箭手了，我们卫家的护卫也不能太寒酸，刀枪总是要修整一番的。”
坐在太师椅上的卫肃并没有回答卫和，甚至没有看他，而是转向了卫成，卫成此刻也没有看卫和，正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卫肃又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兄弟卫勒。卫勒则正一脸笑容地看着正激昂慷慨的卫和。
卫肃正准备看向自己的另外两个兄弟，卫宁说话了：“和儿的话没错，不过宁以为规模还是不宜过大，增长太快不但容易引人非议，而且训练效果也不会太好。我们可以提高护卫的伙食和待遇，另外在装备方面想办法。现在人家出动都是二十多张弓，我卫家也可以在私底下训练三五十弓箭手。
另外这次通儿他们能够平安离开排字岭，仲道的那三十骑兵至关重要。我卫府到城外庄园到盐池都有一段距离，来往传递消息必须依靠骑兵。所以还应该增加三五十匹战马训练三五十骑士才行！”
卫宁在众兄弟当中只比卫觊小一岁，如今是河东功曹。对于河东郡内的诸多事务是了解的。说话也相对稳重。
见到卫宁出言支持自己，卫和连连点头：“对，对，对，人数可以慢慢来，这装备和个人战力还是要尽快提上去。四爷爷、二叔您们说是不是？”
卫成抬头看了一眼卫肃，笑着对卫和道：“是应该加强我为家的护卫力量了。只是如何做还是等仲道回来再说吧。他们既然抓了俘虏，想必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真凶。”
“真凶自然要查出来。不过四爷爷，孙儿想问一句，最近这白虎堂是怎么了？如果说王越武艺高超挡不住。但王越等人何时来的安邑，事后去了哪里都是一概不知！如今连排字岭什么时候多了几百山贼都不知道了，不知道我卫家养着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我以为还不如直接废弃白虎堂替我卫家节省一点钱财用来养更多听话的护卫。”
不等卫和说完，卫肃一声断喝：“闭嘴！竖子，焉敢如此？”
卫和见到父亲发火只得闭嘴，卫成却是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和儿其实说的也没错，这段时间白虎堂确实做得不够，至少在情报侦察和传递上是除了大纰漏的。不过白虎堂眼下还不能废弃，相反越是困难时期越需要发挥白虎堂的作用。
其实仲道已经在着手准备整肃白虎堂，只是他精力有限，还没来得及发力，就出了排字岭的事情。不过幸好仲道组建了新的护卫队，有骑兵赶过去增援。要说责任，老夫的责任最大，白虎堂沦落到如今这个样子确实不该！”
“四叔！”卫肃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卫成年纪比卫肃还大几岁，年事已高精力有限白虎堂的重担交给这样一个垂垂老者也不能有过多苛求。
卫成再次摆摆手：“仲道这孩子聪慧，只是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现在白虎堂还看不出什么效果来。老夫以为只要给他一段时间卫家白虎堂必定能够为我卫家出更大的力。整肃白虎堂需要更多的人手，所以老夫以为卫家是该花钱加强更护卫的力量。这样也好让仲道能够有人帮衬。”
卫肃点点头，看向自己的另外两个同产弟弟。两人并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卫肃再次看向卫勒，卫勒面带微笑：“通儿一人带着一百多的家奴就敢和一百五十六山贼对干，和儿的家具厂一月时间不到收益是我卫家往年大半年的总和，仲道就自不必说了。
看来我们是老了啊，大哥就让年轻人去折腾吧。只要不太出格，我们就不要管了。四叔、三弟、四弟你们说呢？”
三人几乎是同时站起来朝着卫肃拱手说道：“但凭宗主吩咐。”
第028章 亲近蔡琰
卫肃摆摆手让三人坐下，接着说道：“让年轻人放开手脚干也没错，不过我以为还是有个底线，和儿，你记住了也记得和你二兄、三兄说，我卫家日常的开销不能少。白虎堂那边的经费更是如此，要组建护卫队也好，还是做其他的生意也好只能用多收益的钱。装备和战马的事情可以先准备起来，护卫队的规模慢慢来。”
卫和一听就咧开了嘴，卫肃这句话虽然规定了底线，但是卫和自己知道这多出来的收益主要还是说家具厂，另外精制盐马上就要推广了。这个和粗盐的差价虽然不好计算，但想来肯定少不了。有了卫肃这句话兄弟几个就可以刚开手脚干。二兄等这句话可是等了好久了。想到卫宣可是答应过他只要家具厂干得好，新的项目也是有限他来负责。嘿嘿，想想就开心！
众人见他这个样子，纷纷摇头，都当小孩子玩性太重也不好多说。卫成更是笑嘻嘻地看着卫和，看得卫和有点不好意思。
决定了护卫队的事情，接下来就是上来就是商量卫宣的大婚了。这也是让众人头疼的一件事，因为卫宣此前就说过延迟大婚，现在出了山贼的事情，想来卫宣更加优化要说了。
迎亲的队伍在路上住宿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从庄园赶过来的护卫队，这下两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安邑城。
果然如众人担心的那样，卫宣派人将蔡琰等人安置在卫家临时购买的一个大院后，就加派人伺候蔡琰。等卫宣、卫通两兄弟见了卫肃之后，卫宣要求大婚延迟，卫通则要求卫肃出面留下童渊，兄弟俩一个也不让人省心。
卫宣之所以坚持大婚延迟，除了对蔡家人表达尊重之外，主要还是卫宣觉得时间太紧张了，有好多事情要做，他一定要赶在白波军起义之前让卫家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最好能够在董卓进京之前让卫家有一支千人以上的准军事化护卫队。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蔡琰太小了，虽然十六岁的蔡琰已经出落得是个大美人。但这个时代的人结婚生子是连在一块的，卫宣知道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很差，而女人生孩子是走鬼门关，女人初次生产的年龄稍微大一些总归是要安全一些。
虽然这个时代也有办法避孕，但如果结婚几年不生子，卫宣还担心外人以为自己身体没恢复甚至出了问题，没有生育能力呢。卫宣还有一个私心就是想着和后世那样和大汉才女蔡琰来场恋爱！只是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
被卫宣列为第一恋爱对象的蔡琰此刻正端坐在卫家给她准备大院子里的太师椅上。她从陈留带来的下人，在排字岭死了十几个，好在妇人只是受了一些伤。卫家又安排不少下人过来。
当然每个卫家安排过来的人无不得意地向新主子介绍他们家宣公子发明制作的太师椅和新家具。
蔡琰是大家族出身，平日里也哟机会跟着父亲跪坐在席子上接待客人。现在坐在太师椅上自然要比跪坐舒服得多。
接着等到早餐的时候，卫家的一个侍女又骄傲地跟蔡琰介绍他们家选公子发明的精制盐。精制盐的色泽显然比粗盐更招人喜爱，煮的菜饭确实味道要好。
但是蔡琰就纳闷了，一两个月前还需要依靠娶亲来冲洗的宣公子怎么就成了万能的？不过看到侍女们说起宣公子时候那种骄傲的神情，蔡琰就想捂脸。
而春琴等四女也被卫宣打发到了蔡琰这里。想到卫宣说这四个是家里安排的贴身护卫，蔡琰就有一种危机感。虽然昨天看卫宣和几个贴身护卫关系一般，贴身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不过卫宣还算老实，将四个贴身女护卫派遣到自己身边而不是留在他自己院子里。
只是蔡琰这边自己在想着卫宣到底会不会老实的时候，不老实的卫宣就登门了。他提着女孩子喜欢的胭脂水粉，来看望昭姬妹妹了。门口的家奴是卫家人，看到自家的二公子，自然就有人非快递进去报信。
蔡琰闻讯快步来到门口问：“你怎么来了？”
卫宣早有准备指了指蔡琰身后的春琴等人说道：“她们四个人帮我掌管着白虎令，所以我来找她们几个，顺便给你带了一点胭脂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蔡琰白了一眼卫宣却是欢喜地接过卫宣递过来的盒子转身就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那你们说吧。”
卫宣一脸的尴尬，于是装模作样地春琴几个护卫叫到身旁教育了一通，然后赶紧追着蔡琰的身影去了。
蔡琰似乎早就猜透了卫宣的心思，并没有走太远，就在客厅的门口等着卫宣。
卫宣几个快步就追了上来，见到蔡琰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干咳几声朝着蔡琰行礼道：“不知道昭姬妹妹还习惯这河东的气候不？”
蔡琰盯着没事找事的卫宣说道：“卫家哥哥进去说话吧。”
“呃……是这样的，娘让我来问问你适应不适应，需不需要再增加点人手。”
“我挺好的，只是这里似乎比陈留那边冷一些。不过多穿点就是了。”
卫宣若有所思：“昭姬妹妹，你可是提醒了我，马上纪要冬天了，想来取暖的需求一定会很大。你稍等几天我一定帮你弄一个出来。”
蔡琰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卫宣居然要弄什么取暖的东西，很是无奈的朝着躲在一旁看热闹的絮儿说道：“还不给卫家哥哥倒茶。”
絮儿很识趣地躲开了，卫宣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昭姬妹妹，是这样的，昨晚到了之后，我跟父亲说了说，父亲和母亲都答应了，你在路上受了惊吓需要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我们的婚期可以稍后王后延迟一些，我今日去派人去请岳父岳母前来，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要请的，这次顺便一起接过来。”
蔡琰昨日听卫宣称呼自己围昭姬妹妹就已经有点脸红，好不容易今日习惯了一些，不过还是称呼卫宣为卫家哥哥，没想到卫宣练岳父岳母都用上了。顿时脸更红了。
不过她这次匆匆被卫通带人接过来，只是为了冲喜而来，蔡家也没什么准备，原本需要准备的嫁妆也因为时间仓促只好作罢，蔡家也就只安排了一些奴仆前来，并没有至亲跟随前来。现在卫宣告诉她婚期能够延迟，还要去接自己的家里人，蔡琰心里当然欢喜。
看了一眼卫宣说道：“父亲、母亲，两位从兄还有妹妹，其他的人问母亲吧。”
“好的，我记住了。外面按四个丫头是白虎堂一手培养起来的，野得很，正好趁这段时间，还请昭姬妹妹帮我好好管家一番。”卫宣指了指院子里的春琴四女，很是眼阵地看着蔡琰说道。
蔡琰有点惊讶地看着卫宣，觉得他不像是在说笑，看了看院子里的春琴四女，又看了看卫宣说道：“她们都是白虎堂的人，我出面不太好吧。”
“好，正好，我想管教反而不方便，加上这段时间太忙了根本顾不上她们几个。拜托昭姬妹妹了。”
看着卫宣一脸的诚恳，知道四女的功夫不错，这是卫宣将自己的护卫让出来，一番诚意只好点点头。
“好了，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记得有什么需求差人呢来告诉我。”说完卫宣不等絮儿倒茶出来就转身出去了。蔡琰想送，被卫宣制止了。
蔡琰看着卫宣远去的背影，心底里有点失落。絮儿实时地跳出来：“姑爷真是个大忙人啊，絮儿茶还没准备好就匆匆走了。哎……”
蔡琰瞪了一眼絮儿，又叹了一口气“来都来了怎么就走了？”
“嘻嘻，姑爷这是怕人说闲话影响小姐啊。小姐要是有事我去将姑爷叫回来。”絮儿做势就要出去追卫宣。
“姑爷，姑爷，叫的倒是亲热。你家小姐还没过门呢，你也跟他一样乱叫不知羞。”
“没有啊，姑爷叫你昭姬妹妹挺好的啊，显得亲热！倒是小姐你，都到了安邑了，还卫家哥哥，怪生分的。难怪姑爷不敢在这里久留。”
“可是他还叫父亲为岳父呢？”
“没错啊，都定好婚期的了，难道还叫叔父？絮儿倒是觉得姑爷适当地表现亲近又不失大体，不愧是大家族的公子。”
蔡琰狐疑地看着絮儿不确定地问道：“是这样吗？”
“当然啦，卫家哥哥有很多个的好不好，姑爷在卫家排行十一呢！下次小姐也应该和姑爷歇息一下，适当亲近一些。比如宣哥哥，仲道哥哥……”
蔡琰一边沉吟，一边摇头，嘴唇似乎想动却是终究是没有张开。不是她保守，总觉得似乎太过亲密了。不过絮儿说的好像也没错，都快成婚了太生分见了面没话说，卫宣才不敢在这里久留？
想到这里蔡琰想起卫宣交代的任务，出了客厅，见到春琴等四名护卫正站在外面发呆。
蔡琰朝着几人招招手：“几位姐姐都进来吧，絮儿去准备一些点心，我和几位姐姐说说话。”
第029章 太守征辟
春琴等四女对视一眼，想着卫宣的教导，也是时候跟未来的主母拉拉关系了。有了前天在排字岭的事情，絮儿对春琴几人热情了许多，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只是等蔡琰坐下来叫她们姐姐的时候春琴等人坐不住了，自家公子对他们凶巴巴的，本该势同水火的主母却这么亲热？这夫妻俩都是反过来的，难道这失魂症会传染？
蔡琰论年纪比春琴等人稍微小一点，又即将成为卫宣的妻子，但是出身大家族气势上自然要比春琴等人强得多。不过蔡琰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子，她不完全明白卫宣将四女放在自己身边的目的。但既然四女掌管着白虎令，想必在白虎堂的身份页呢特殊，所以蔡琰就像和春琴等人聊一聊白虎堂的事情。
卫宣回到自己的小院没多久，柏树和杜仲两人就过来汇报，原来当晚抵达安邑之后，柏树和杜仲等人就分头审讯带回安邑来的几名山贼俘虏，在卫宣提供的后世那种刑讯逼供的方法调教下，加上柏树抵达安邑之前的晚上当着这些人的面现场砍了几人。剩下的山贼都交代了。
只是当柏树将审讯的结果告诉卫宣的时候，卫宣有点不敢置信。排字岭埋伏卫家迎亲队伍的山贼果然不是排字岭附近的。而是一份从霍山而来，一部分则是襄陵当地的地痞！
霍山上的山贼战场金感丰富，眼见不敌第一时间就跑了。没跑掉的全是襄陵城内的地痞。不过他们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襄陵城内的地痞们大概有五十多人，原本是有两个小帮派的头领，结果一个在战斗中被卫家人杀了，一个被霍山的头领临走的时候带走了。
而弓箭居然是从襄陵县武库里拿出来的！同时拿出来的还有六十多把军刀。这就能能够解释为什么那些山贼装备那么齐整，还有二十来张弓！
只是让卫宣意外的是襄陵有人如此胆大，将朝廷武库打开来武装山贼，然后埋伏卫家的接亲队伍！联系到此前王越刺杀卫肃之后没有回到洛阳。卫宣有理由怀疑这两件事都是某一个人策划的，而王越事前事后都可能在襄陵做过短暂停留。
王越这次没有出现在排字岭，有两种可能，一是幕后之人和王越都认为这些假扮的山贼有必胜的把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王越已经离开或者两人没有谈拢！王越毕竟是大侠，就算沦落到替人做狗也是一直有性格的狗。不过卫宣没兴趣研究王越是不是有性格，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战卫家，而且是两次。卫宣当然不会就此放过。
不过从山贼的口供来看，除了一部分山贼是从霍山专门赶过来的，卫家重点要对付的并不是那些受人指使的山贼，而是他们身后的人。
卫宣觉得遗憾的是没有抓住任何一个三贼首领，留下的地痞也只是襄陵城内的嘴底层，他们奉命行事，兴许只有他们的帮派首领知道要干什么，甚至也只是知道做山贼并不知道抢劫的是卫家的队伍。因此对付卫家的幕后凶手呼之欲出却又迷雾重重！
如果王越不在襄陵，童渊又愿意前往的话，卫宣恨不得马上带人杀到襄陵去。但是理智告诉他必须忍耐！
从山贼的口供里还得知了一些襄陵的事情，原来今年以来襄陵并不太平，好像是官府也参与到了当地的家族争斗。只是这些地痞只是道听途书然后妄加猜测，对于卫宣的帮助并不大。
卫家接亲的队伍在排字岭遭遇山贼伏击，卫家并没有可以隐瞒消息。新娘子因此受了惊吓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卫太师的二公子大婚日期延迟了。这消息很快就在安邑传开，太守阴德自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在此之前阴德也侧面知道了卫家被山贼伏击的事情。这下阴德彻底坐不住了，刺杀卫肃，伏击卫家接亲队伍，这两件虽然是针对卫家的，但他是河东太守，河东的治安不好，阴德罪责难逃。上一次卫肃被刺杀，卫家不但没有追究太守府，反而给阴德送来了有钱难求的新式家具和太师椅。看起来双方的关系是缓和了。
这一次卫家的接亲队伍被山贼伏击，卫家甚至没有来太守府报案，这反而让太守阴德不安。他宁愿卫家派人来大吵大闹，那派是派人围堵冲击衙门也比这样一声不吭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让人担忧。
他将自己的管家和第一谋主王欢叫过来一起商量对策。三人都是愁眉苦脸，商量一阵最终还是王欢先说道：“明府，不管排字岭的山贼是流窜还是盘踞，郡兵必须出动，哪怕只是去排字岭转一圈也好。再拖下去对我们不利。就算卫家没有反应，其他的家族也会对我们有看法。若是让他们串联起来向朝廷尚书对明府来说就有很大的麻烦。
另外为了缓和关系，不如直接跟卫家表态，告诉他们明年举孝廉必定有卫宣，甚至卫家可以有两人，那卫峥也不错。还有不要等卫宣大婚了，据说他们的婚期又推迟了。直接征辟卫宣入府。这样也好表明府君对卫家没有恶意。”
阴德想了想沉吟道：“也只有如此了。只是卫家老二不过十八岁，安排郡内什么位置比较好？若是不满意，到时候就是本府难堪了。”
“北部督邮邓泰年事已高，小的可以去告知他明府的意思，让他主动请辞。然后让卫宣替补。而且北部诸县临近匈奴于夫罗部，只要跟卫家人说清楚想来卫宣也不会到处乱跑。过了年估计他就该大婚了，然后就是商议举孝廉的时候。”王欢想了想说道。
“嗯，那就先征辟卫宣为北部独有吧，一会还要劳烦王先生替我去卫府跑一趟，若是卫太师没意见就先这样吧，另外告诉太师，明日我便会令郡兵司马率人南下前往排字岭剿匪。”
王欢点点头，随后小声说道：“不过明府也需要跟下面的县令长打个招呼，让他们与卫宣好好合作。不要再出什么乱子才好。”
“嗯，另外派人给蔡家小姐送上一份厚礼，希望能够卫家人能消消火气。”阴德无力地叹了口气，他真是没想到这段时间流年不利。
第二天一早，卫宣刚起来前往卫肃的院子给父母请安就被卫肃叫到了书房。卫宣以为自家父亲要跟他说大婚的事情，没想到卫肃却是递过来一张太守府的征辟文书。
卫宣看了一眼那文书，看着自己的父亲。太守府征辟自己的事情只能父亲才能做主。
卫肃抬了一下眼皮说道：“这也算是阴太守的一片诚意，你若是不愿意我让人将这文书退回去就好。”
“大人，这段时间不断有人针对我卫家，阴太守虽然可能没有参与其中，但还是有责任的，至少有一个守土不利。他这也是一种试探，大人直接回绝了太守府的征辟，换做平日也没事。
可现在接连出事，大人拒绝太守的示好，这样一来阴河东怕是更加坐立不安了。”
“你知道就好，他之前亲口跟老夫说过，明年举孝廉算你一个。这次甚至说我卫家可以有两人。这督邮只是让你多一些地方从政经验。河东北部10县，有好几个人有匈奴人的骑兵游弋。”
说着卫肃从一个竹简下抽出一张羊皮纸，卫宣接过来一看赫然是一张河东地图。
正准备仔细研究一番，卫肃接着说道：“河东下辖二十个县，北面是吕梁山，东北是霍山，东南是王屋山，南面和西面是黄河。北部督邮一般是巡查杨县，霍县、浮山、蒲县、襄陵、襄汾、平阳、北屈、永和、吉县。
阴太守已经让人带话，你要是接受太守府的征辟，今天就去太守府点个卯，至于什么时候行县随你。”
卫宣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说道：“大人平常教导孩儿的孩儿可是记在心中。不说如何鞠躬尽瘁，好歹一年也要去这些县走上一两圈吧。还有两个多月过年，我安排一下，过几天就出发，年前赶回来。”
卫肃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虽然阴德再三说了督邮只是一个过渡，看来次子还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不愿意做一个尸位素餐的官员。这也是一件好事，巡查各县也能见一见风土人情，为将来外放地方积累一些经验。
看到卫宣准备研究手中的地图，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行县之前记得跟你母亲和蔡家小姐说一声。”
“孩儿知道了。”
离开卫肃的书房，卫宣选的心情比价复杂，虽然卫肃表现得轻描淡写，那是因为他是卫家宗主，太师，他的儿子被太守征辟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拒绝太守的征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会替卫宣赢得一定的声望。当然那样就可能得罪太守阴德。虽然卫家并不是很在太守阴德的想法。但如今明显有人要针对卫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最不济也要让阴德保持中立！
第030章 北部督邮
后世从来没有当过领导的卫宣来说督邮品秩虽低权柄炔很重，如果是个贪官，那十个县走一圈绝油水对丰厚。卫宣之所以接下这个差事当然不失为了索取贿赂，他主要是想熟悉一下当地的地形以及趁机招募当地的轻侠做宾客充实护卫队伍。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卫家白虎堂的内奸就有人来自襄陵的一个姻亲，而袭击蔡琰的山贼中也有襄陵人！襄陵正好在北部十个县之列！
作为穿越者，他的优势就是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乱世。一般有见识的读书人和精明的政治家们最多也只是能够看出来这大汉天下不行了。但具体的走向是不知道了。卫宣可是知道几个月之后白波军就要从河东东北部起义，具体好像正是襄陵县的白波谷!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
现在既然有送上来的机会自然就不能错过。就在卫宣准备收拾一番去太守府报到的时候，卫通喜滋滋地跑到了为选的院子里：“二兄，大人和师尊都答应了，师尊说要在这河东郡内走一走，等你大婚之后再离开河东。”
卫宣一愣，随即以喜，这真是天助我也。不过随即收敛笑容，有点迁移地看了看卫通说道：“通儿，是这样的，柏树他们几个已经从哪些抓回来的山贼中得知当日袭击你们的山贼一部分来自霍山，剩下的一部分山贼和山贼的大部分武器都来自襄陵！”
“二兄，你的意思是？”卫通听说有山贼的线索自然有点兴奋，但这和自己即将出发跟着童渊游历河东有什么关系？卫通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卫宣。
卫宣点点头：“王越之前很有可能就藏身襄陵。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早去襄陵的，但昨日太守府派人送来征辟文书，征辟我为北部督邮，大人已经准允，我过几天就准备出发行县！”
卫通张大了嘴巴，不过随即又释然了，卫宣今年已经满了十八，马上也要大婚。加上这段时间卫家接连出事，太守阴德这是摆明车马跟卫家示好，征辟卫宣为督邮太正常了。
“通儿，有件事可能会让你为难，也可能就此惹恼童师。可是王越不除，我卫家不宁！所以……所以为兄想让你让你想办法在适当的时候将童师带到襄陵。”
卫通看着自己的二兄，一脸的为难。当然知道卫宣是怎么打算的，卫宣以督邮身份前往襄陵明察暗访，只要有线索，卫宣就会动用官府和卫家的力量将对付卫家的力量铲除。但王越的存在却让卫宣不得不考虑王越存在的可能性。
卫通虽然平日里不喜欢读书，但并不代表他不聪明，相反同时出自卫家，他马上继续爱你感到了卫宣让他带着童渊去襄陵的目的。
看到卫通的犹豫，卫宣摆了摆手：“算了，还是我来想办法吧。你和童师相处不久。难得童师赏识你，今后就跟着童师好好学艺争取早日出师。如今不但我卫家面临困境，大汉也是四处狼烟，或许不久的将来就是你大展风采的时候。”
“二兄，你让我好好想一想。要不你等我几天，我找机会跟师尊说说这事。”
卫宣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么利用自己兄弟和童渊是有点过分，尴尬地笑道：“嗯，一定要先好好相处耐心等待时机，要是没合适的机会就算了。总归还是你学艺重要。”
“二兄，我省的，你是为了家族。我也会尽力的！不过这一路上你也要小心的。多派点护卫早点过去潜伏起来。”
“这是自然！”说着拍了拍卫通的肩膀笑道：“去吧，跟着童师就要好好习练。”
卫通点头离开了，卫宣却在反思自己，之前自己得寸进尺让童渊授艺，不知道童渊心里作何感想。而如今童渊刚刚答应正式收徒，自己却要撺掇卫通算计童渊。为了卫通，卫宣宁愿王越不在襄陵，或者杜仲等人能够应付的过来。
等卫宣来到太守府的时候，太守阴德早就早门口安排了小厮等候，问明白是是卫家二公子，小厮就带着卫宣去见阴德。阴德并没有在太守府的议事厅，而是在自己的书房接见卫宣。这阴德显然是为了显示自己和卫家的亲近。太守是小君，太守衙门的议事厅就是小朝堂。
等到卫宣准备按卫肃事先的吩咐要给阴德行跪拜礼，却是被阴德制止了。卫宣也是感觉到了，阴德用意，如果是在议事厅，第一次无论如何是要行大礼的。
阴德一脸笑容的说道：“仲道啊，委你为督邮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过督邮虽然只是百石小吏，权限却是极大的，下面的县令长知道你去了必定也会笑脸相迎。最主要的本官想的是让你体察一下民情，等明年秋天举孝廉，朝廷必定委你重任。”
卫宣之前听父亲卫肃说过，自然也知道阴德说的都是真心话，于是躬身行礼道：“多谢府君提携，宣才浅德薄，年纪尚轻能够被府君赏识委以重任，宣当鞠躬尽瘁为河东百姓多做实事。”
阴德点点头说道：“你去吏曹领一下官袍和官印，有空的话就去见见佐吏。之后也不用天天来衙门点卯，什么时候行县你自己的决定”
“多谢府君！”卫宣再次深深鞠躬，无论如何阴德是一郡太守，而且年纪也比他长二十来岁，卫宣自然不敢不恭敬。
见到阴德似乎没有其他的吩咐，他就退出了书房，而阴德显然想的很周到，先前那小厮还在不远处等他，见到卫宣出来，连忙迎上来：“卫督邮，小的这就带领去吏曹。”
卫宣点点头：“有劳小哥了。”
吏曹就在太守府，倒是也不难找，而且似乎那吏曹橼显然也是早就得了阴德吩咐，上来先是恭喜了一番卫宣，然后麻利地拿出官印和官袍递给卫宣。
卫宣接了官印和官袍，正想着去办公的地方去认识下新同事，却见到那小厮有点为难地说道：“前任北部督邮今日辞官，衙署还没有腾出来，卫督邮不如今日先回去，改日再来。”
卫宣有点疑惑地看看着小厮，知道此人不定也是阴德的心腹，于是问道：“我不用去办理交接吗？”
“不需要，不需要的，府君说过了，你随时来都可以的。实在不行也可以先去行县的。”
卫宣想了想，自己的父亲卫肃和阴德似乎都说过这话，于是谢过小厮自己出了太守府。
从太守府出来之后卫宣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来到了蔡琰暂居的别院。今日卫宣拎的是水果，也不知道姑娘爱吃什么，反正本着不空手来就是了。
门口的家奴自然是认识二公子，立即有人去禀告蔡琰。很快蔡琰领着絮儿出来迎接，春琴等四女远远地跟在身后。
让卫宣意外的是，蔡琰远远的一礼，朱唇轻启：“见过宣哥哥。”
卫宣心中高兴连忙回礼：“琰儿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蔡琰脸孔有点红，似乎是刚才那句宣哥哥用了很多力气，没想到卫宣也是顺杆爬，昭姬妹妹变成了琰儿！这次回答声音却是小了许多：“一切都好。”
卫宣点点头，将手上的水果递给絮儿朝着春琴招招手，转而笑着跟蔡琰说道：“我有点事找她，”
蔡琰嗯了一声，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失望。卫宣虽然看到了，不过见到春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他就快走几步将春琴引到一个角落里将自己即将行县的事情说了说，卫宣当然不是交代自己的行程，而是让掌管白虎岭的四女去给白虎堂河东北方几个县成员下令，让他们提前赶到襄陵。
春琴虽然有点惊讶，不过卫家最近老是被人挑衅，如今白虎堂堂主要外出行县自然要加强护卫力量。
最后春琴问道：“堂主，那我们四个是不是也要随同前去？”
卫宣摇摇头：“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琰儿，另外给我一块白虎令就好。”
春琴脸上也是有点失望，不过随即从山上取下一块白虎令递给卫宣。她也知道卫宣如此年轻，许多成员未曾见过他，带着白虎令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两人在这边说话，蔡琰则笑嘻嘻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
卫宣交代了春琴又快步走过来对着蔡琰说道：“琰儿，府君征辟我卫河东北部督邮，可能过几日就要去行县。你这边有什么需求就跟春琴她们几个说，千万被委屈了自己。”
蔡琰笑道：“这里什么都有，下人也很好，我在这里比在家里还好。宣哥哥不用担心。倒是你，天凉了，在外奔波要注意身体。”
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蔡琰第一次喊宣哥哥的时候还有点惊讶，第二次听到就有点骨头酥酥的味道，连忙打起精神“琰儿不用担心，父亲和府君都是只是想让我下去体验一下民情，为明年举孝廉做准备。”
蔡琰眼睛一亮问道：“府君决定明年推荐你？”
“嗯，虽然我年纪尚轻，但最近这段时间我卫家频繁出事，阴府君也是明确表达支持卫家的态度，所以应该有我。”
“那先恭喜宣哥哥了，父亲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