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古怪的战争
“奇有余而正不足”,这正是梦渊在兵学上的最大弊病,他在布局时,常先隐藏自己的主帅位置,然后好用奇袭一决胜负,但白起这些天里也已经对他有所了解,结果每每以主帅为饵,将计就计,总能在关键时刻完成逆转。更重要的是,白起对战局似乎有着一种先知般的直觉,总能在最关键的位置,设下最致命的一击,到得结局时,经常是白起拉开大网,把梦渊的主帅从某个旮旯里挖出来,枭首示众。
相对比白起和梦渊那平淡如水的日子,范雎这些天的人生却是格外精彩,如同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梦渊的那一番手脚自然是差点把他吓出了个好歹来,但修养了三天,他这把老骨头还是缓过劲来了。知道白起手下有个可怕的刺客在,他明智地放弃了对白起的些许小花招,毕竟年纪大了,再被这么吓一次,可不是闹着玩的。
缓过劲来后,范雎出了个馊主意,把平原君弄来关了两天,敲诈到了城池两座,仇人的人头一颗,这让他好好地满足了一下他的自尊心,在收到这份赎金后,绑匪范雎丞相,挥挥手把平原君放了回去,当然,吃一堑,长一智,这种手段只能用一次,至少平原君是不会再傻乎乎来秦国了。
据说平原君回国后很是发了一番脾气,而赵国半年下来,也缓了口气下来,先前对秦国的恐惧,已经变成了刻骨的仇恨,原本赵人和范雎密谋,是以六城换取秦国退兵,但在这样的情势下,赵国上下,一齐反对赵王履行约定,赵王一咬牙,也翻脸不认帐了,消息传回秦国,范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精彩之极。
秦王赢稷骂人的声音响彻云霄,即使是站在宫门口的卫兵,都能够隐约听到那如滚滚闷雷般的声响。他像一只愤怒的狮子般双手据案,一张脸涨得通红,探出大半个身子咆哮着,唾沫星子飞扬,一直喷到台前跪着的那个人头上。
范雎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他苍白的须发。得到了赵国毁约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秦王,磕头认罪,便有了上面的那一幕。
秦王足足吼了有个把时辰,直到他的嗓子和破锣一样难听为止,至于范雎,他趴在那里,像条死狗一样已经有一会了。
“呃”秦王喝了口水,润了润发疼的喉咙,有些尴尬地扫视了一圈殿上目瞪口呆的文武大臣,又狠狠地瞪了范雎一眼道:“各位爱卿,赵国背信弃义,谁愿为孤王伐之?”
殿上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将秦王晾在了那里。
秦王一连问了三遍,众将没人理他,武安君就是前车之鉴,为秦王拼生拼死,如今还在榻上躺着呢。
司马梗上前一步道:“大王,范雎丞相能言善辩,我看让他将功折罪,出使赵国,劝说赵王履约,才是上策。”
秦王的鼻子都被他气歪了,好你个司马梗,人范雎已经趴在那里了,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这时来说风凉话,不是公开削我面子么。
“大王,小将愿为大王分忧。”
就在秦王犹豫是否要开始第二回合发飙时,一个年轻的将领,上前一步道。
“哦,是王爱卿,好,孤王就委派你为大将,率十万大军,给赵人一个教训。”秦王一看原来是王陵在这时候挺了他一把,大喜道。
王陵面有难色道:“大王,赵人既然敢毁约,必然有所准备,小将只怕十万秦军,尚不足以攻占邯郸。”
他也是没办法,在秦国的将军中,他是唯一一个和范雎较亲密的将领,如今范雎还在那趴着呢,他要不站出来,司马梗一众固然讨不得好,范雎的那颗人头估计也要保不住了。
秦王大手一挥道:“爱卿放心,只管领兵先行,孤王立刻便下令召集援军,必不让爱卿失望。”
王陵跪拜谢道:“大王,范相他多年来兢兢业业,对我大秦也有大功,如今他虽然犯了大罪,小将想恳请大王饶他一命,以显大王恩德。”
秦王看了范雎道:“罢了,看在他也是一片公心的份上,让他下去吧。”
王陵叹了口气,搀扶起血流满面的范雎,退了下去。背后传来一种针刺般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把秦国军中的绝大多数势力,给得罪惨了。
朝上发生的这一幕,立刻传到了白起府中。
“没想到那老贼居然能逃得性命,大王对他也太宽容了。”司马梗道。
“老弟,今日朝上之事,你有什么主意。”白起听完,皱起眉头问道。
梦渊撇撇嘴道:“这是范雎的机会,只要运作得当,足可将功折罪,不过,我不认为他能看得清当前的形势,即使他看得清,恐怕大王也会一意孤行。”
白起点头道:“正是如此,如我所料不差,此次我大秦攻赵,赵国方面的主将一定是廉颇,此人用兵,深得沉稳之道,凝重如山。以他的性子,多半会放弃其余城池,而后固守邯郸,以坚城之利,与我军对峙,此时若再有魏,齐,韩,燕等国合围,断我军后路,我军必败。”
他想了想道:“若是我领兵,会乘此良机,以攻城拓地为目的,而不去碰邯郸,他爱守,让他守去便是,不过范雎那厮与大王的眼中,恐怕会只有邯郸啊。”
梦渊道:“阿梗这次倒是有些冒失了,不过这样也好,若阿梗这次随军,恐怕范雎还会疑神疑鬼,这次干脆置身事外,但到王陵失利之时,却不妨插上一手。”
司马梗应道:“是,便如老师和先生所言,待王陵失利,梗自当请缨。”
正如白起和梦渊所料的那样,赵人既然敢毁约,正是作了万全的准备,老将廉颇复出,坐镇邯郸,而赵国的另一名绝世名将李牧,也在这次战争中露出了他的獠牙。
赵国人豁出去了,短短数月功夫,赵国举国皆兵,硬是拼出了一支二十多万人的大军,其中大多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十八岁以下的少年,这些士兵的训练虽有所不足,但多是有家人丧于长平一战之中,士气之盛,一时无二。
当王陵连战连胜,到了邯郸城下时,面对的是一支全军缟素的大军。
廉颇充分发挥出了他同样作为绝世名将的实力,他白天固守,夜间突袭,打得王陵苦不堪言,两三个月过去,秦军损兵折将,被死死地拖在了邯郸城下,十万秦兵,竟伤亡过半。
秦王忍不住了,再次调遣二十万大军,前去增援,而让他意外的是,这次司马梗,王翦,蒙骜等一众大秦将士,齐齐请战。
秦王大喜,派司马梗为将,率秦军援王陵。司马梗缓缓而行,每过一城,必将城池掠夺一空,连剩余的房屋建筑,都没有放过,所到之处,尽成一片废墟,赵国放弃的那些个城池,被这支大军几乎尽数毁坏,不仅如此,司马梗等人在秦国的边境所在,筑起了一排要塞,一路掠夺来的辎重,尽数堆积其中。
完成了这些准备后,司马梗留下了蒙骜为将,镇守这座要塞,自己才带了十万大军,轻军简从,直奔邯郸。
司马梗此去,当然不是去帮王陵攻打邯郸的,他的目的,不过是将战局维持在僵持阶段,以及保留秦军的元气罢了,经过司马梗这一番作为,秦军算是挽回了些许颜面,秦国的军队,总算在邯郸城下站稳了阵脚。
王陵屡战屡败,见司马梗到来,方松了口气,他这些日子攻打邯郸,心中也已明白在这样的情势下,要攻下邯郸实际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一场彼此心照不宣的静坐战,就这么一打打了几个月。
秦国二十余万大军整天在邯郸城下操练得不亦乐乎,赵国却缓过劲来了,魏信陵君使门客侯嬴,朱亥,夺魏将晋鄙之军权,将二十万魏军援赵,赵平原君赵胜,在门客毛遂的陪同下使楚,毛遂持剑上殿直叱楚王,陈说利害,硬是让楚王答应了合纵,派将军景阳带兵十万援赵。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司马梗等人和数国援军在邯郸城下上演了一场好戏,秦国“大败”数十万大军井然有序地步步后退,到秦国边境与蒙骜汇合。追得起劲的联军见到这一幕,好歹没被气乐了,敢情你秦国吃饱了撑的,在糊弄傻子啊。
联军诸将当然不会就此撤军,两方在秦国边境对峙起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战神之殇
在联军大营中,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看着对面戒备森严的秦军要塞沉吟不语,在他的身旁,是平原君赵胜。
“君上,不曾想到秦军之中,竟有如此人物,如今这一路之上,城池尽数毁坏,我军相持下去,补给亦成问题。”楚国将军景阳向那中年人道。
“那秦将司马梗,乃是武安君的弟子,这次秦军行动如此怪异,其中定有那杀神的阴谋。”赵胜道。
那中年人正是魏国信陵君无忌,他想了想道:“秦军虽为我联军所败,奈何他们早有预料,如今攻守变化,我军若强攻,则秦军有坚城要塞为凭,对我军不利,但我军也断无就此撤军之理,以我看来,秦军之所以如此古怪,是因为秦国内部不和,我听闻武安君与秦相范雎不和,这正是我们可以用计的地方,不若派人混入咸阳,与范雎说那司马梗受武安君密令,故意诈败,或可令我军不战而胜。”
“君上言之有理。”众人皆赞同道,“然谁可为此重任?”
赵胜道:“我有门客毛遂,智勇双全,乃此行不二之人。”
信陵君赞同道:“我的门客朱亥是个难得的勇士,便让他陪毛壮士走一遭。”
在信陵君的策划下,那个在历史上最终让秦王杀死白起的计划终于展开了,信陵君带领联军,对秦国要塞发动了一波猛攻,虽然无功而返,却成功地掩护朱亥与毛遂这两名千古流芳的奇人,进入了秦国。
不得不说这个级别的家伙都有天运护身,不可以道理谕之,也是因为纵横家的存在,和这个时代对细作的重要性认识不足,这两人竟然一路蒙混过关,到了秦相范雎的府上。
“六国联军统帅无忌公子门客毛遂,朱亥,求见范雎大人。”走到府门前,朱亥一脚踢开大门,手持三十斤大铁椎,一个横扫逼开相府守卫,带着毛遂往里就冲,一边冲,还一边吼了一嗓子,差点没把范雎给气死。
这交兵之际,你即使是使者,也应该先按规矩见过大王,直接冲我家来干什么的?
“放他们进来。“范雎心中虽又惊又怒,却不得不强自镇定道。
“嗯,不愧是范相,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物。”毛遂哈哈笑着,手按剑柄,径直走进了范雎的书房。朱亥持大铁椎,嗔目立于书房门外。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闯入我的府中。”范雎见到毛遂,大声呵斥道。
“如今我主公信陵君率六国大军,败汝秦军于邯郸城下,更长驱直入,陈兵于边境,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然我军终不愿如汝等野蛮好杀,君上有命,要我军退兵,则请秦国割十五城于赵国。”毛遂戟指范雎,大声喝道。
“荒谬”范雎大怒道:“我让你进来说话,是看在无忌公子份上,却不是让你来大放厥词的。说什么六国大军,最多不过是魏,赵,楚三国罢了,我大秦兵多将广,即使不算白起,也有王陵,蒙骜,王翦,司马梗等,任一人,亦足以却兵于国境之外,何况齐心对外。反观赵国,元气未复,廉颇老迈,后续乏人,难以服众,以你三国之将兵,又能奈我何?”
毛遂冷笑道:“范相你虽精明,在我看来,也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你口中那个王陵,倒是攻了几日,被廉颇将军打得落花流水,损兵折将,徒劳无功,还有什么司马梗,来倒是来了,在城下嬉戏数月,我军一至,望风而逃,数十万大军,败退数百里,损伤不过数百,也算是有些逃命的本事,至于你说什么王翦,蒙骜,根本不曾见到,想来也是碌碌之辈,纵观天下英雄,武安君不出,又有谁是主公对手?”
龙有逆鳞,触之怒,必杀人,而白起的名字,就是范雎的逆鳞,毛遂这一番口出狂言,却惟独对白起推崇备至,无疑在范雎本已受伤的心头,狠狠再戳了一刀。他心中一震,已经有了主意。
“你等即为使臣,到了秦国,也该守我秦国的规矩,来人,带这位毛先生下去休息,待大王有暇,自会召见你等。”范雎神色微变,却又平淡如初,摆出丞相的架子,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道。
“也好,你既然作不了主,我就会会赢稷好了。”毛遂大笑着,叫上朱亥,跟着丞相府的从人下去了。
看着毛遂两人下去,范雎在书房里来回走着,像是在考虑什么极为棘手的问题,他的双眉一会儿紧锁,一会而舒展,片刻之后,他抓起了外衣,喃喃道:“白起啊,你不死,我心难安。”
他披上外衣,向王宫走去,秦王的宫殿,像是一只巨大的野兽,张开了大口,吞噬了他的身影。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老哥,你准备好了么。”梦渊看了一眼计时的铜漏道,在他的对面,赫然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起,只是一个威风凛凛,散发着令人不怒而威的气势,另一个则是一脸病容,卧靠在床榻之上。在他的身旁,是一个和白武长得有八九分相似的中年人。
“嗯,小武也已经走了吧。”白起问道。
“不错,一切都安顿好了。”那个中年人道。
“如此,委屈你们了。”白起向两人行了一礼道。
“我等深受君上恩德,今为君上尽忠,是我等的荣耀。”榻上的白起,声音沙哑地道。
这便是梦渊让司马梗做的一件大事,在那次密谈中,梦渊吩咐司马梗找出了三个与三人体格容貌相似的军人,再以易容之术进行调整,作为白起父子的替身,以备此时之需。待司马梗与蒙骜等人会合后,立刻派遣加急快马,将战况通知白起,白起接到通报后,便让白武先行离开,到塞外与他的儿媳,孙子会合。最后,就在家中坐等秦王问罪命令的到来。
因为白起和梦渊的计划,秦军除了最初被王陵折去数万兵马外,并没有像史书中那样,大败于三国联军之手,可以说是元气未伤,有王翦,蒙骜等将在,有近三十万久经沙场的秦军,有充足的辎重和坚固的要塞,以秦军的战力,怎么都能挡得住三国联军的攻势,何况司马梗摧毁了秦境到邯郸绝大多数的城池,为三国的补给增添了巨大的麻烦,三国数十万大军,在补给短缺的情况下,又能支持多久?这个计划的代价就是白起和司马梗都犯下了欺君罔上之罪,将秦王和范雎得罪了个死,但无论是白起还是司马梗,在秦王和袍泽性命的选择中,都选择了替大秦保住元气。当然,如果秦王宽宏大量,那么只要把身份换回来即可,但一旦秦王起了杀心,那么白起一家,便远走高飞了。至于司马梗,只要白起的消息传来,他“自尽”脱身即可。
公元前257年,秦王赢稷以莫须有和抗命的罪名,削武安君白起所有官爵,降为士卒,并命其立刻迁出咸阳,不得在咸阳逗留,白起父子孤车简从,从咸阳西门离开了咸阳,那日天色尚早,城门口两行卫兵,肃容目送他们离去,神情之中,充满了敬仰,哀伤和不平,在他们眼中,白起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神,而范雎无论如何,都是一条狗。
守门的将领跪倒在地,喃喃地道:“武安君,一路走好。。。。。。”
在白起父子离开的第二天,秦王遣使带剑在咸阳外的杜邮驿站追上白起父子,赐白起死。
“白起心怀怨念,屡次犯上,孤念其功,不忍加刑,赐利剑一口,准予自裁。”
白起持剑在手,望向西方,只见一行大雁从天际飞过,天地之间,唯留雁叫声声,催人断肠。
他怆然道:“吾谓秦非成业难,得贤难;非得贤难,用之难;非用之难,信之难,大王宁信小人,起伏诛就是。”
言罢,他举剑就喉,自刎而死,紫红色的血光冲天而起,在惊呼声中,他健硕的身形徐徐倒下。
使者见状,嚎啕大哭道:“君之死,实非我等所愿,皆范雎之过也。”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驿站之外,有两个披着厚厚衣服的人,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四只大手,紧握成拳。
数日之后,白起死讯传到前线,司马梗一众将士痛哭流涕,王翦等人拔出佩剑,刺入地面道:“武安君,一路走好,我等誓不与范雎干休。”
司马梗哭道:“武安君既然已经先行一步,黄泉路孤独,梗儿自当相伴。此地便有劳各位了。”说完,他亦自刎而死。
毛遂,朱亥回到联军之中,众人得知白起之死,尽皆弹冠相庆,唯有信陵君默默举杯遥祝。
不日,三国联军尽数退去,秦军亦逐步班师回朝。
不久之后,秦军方诸将联名上书,列范雎诸般罪状,秦王亦对范雎屡出昏招大为不满,为安诸将之心,遂罢范雎相位。
第二百二十三章 白起的加入与天命任务
当六国都在欢庆他们最可怕的梦魇,那位代表了战争与死亡的神祗终于陨落的时候,在塞外的一处马场,一个一身玄色秦服的青年,和一个白发苍苍,手持长戈,全身披挂的佩剑老者,正并肩而立,离他们不远处,是一对中年夫妇,抱着一个婴儿。而在他们前方,数百骑勇士,正在一位英武的将军率领下,在草原上疾驰,他们是司马梗选拔出来的精英,当然,对秦国来说,他们都已经阵亡在不久前的那场大战之中了。
白起好感度达到崇敬!
在带着白起和家人团聚后,白起一家的声望,终于达到了下一阶,看着离下一阶遥遥无期,梦渊一时也有些茫然。
“老弟,谢谢你为大秦,为老哥做的一切,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到了合适的时候,会告诉我你真正的来意和来历,现在,你可以说了么?”白起忽然出声问道。
梦渊笑了,他点了点头道:“当然。”
(求道卷轴使用完成,将在一天后回返主神空间,你的正式队员人数达到上限,你的第四位队员身份特殊,触发天命任务,战神的命运,具体内容返回后请向主神询问。)
“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就是你说起过的幻域么,阿梦?”任何一个人第一次看到这片汇聚了奇石水色的神奇地方,都免不了发出阵阵惊叹,白起也不例外,他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
“没想到我倒是第一个回来的。”试着和苏樱两人沟通了一下,不得不说主神的契约是如此的出色,相隔了时间和空间,他依然能够感觉到两人的存在。
“是的,这里就是幻域,轮回的节点,通向诸界的门户。”梦渊的声音,充满了空灵和神秘,在他的青奇八象中,他可以发挥出相当于十二层的实力。
他并无意真的用精神力量来影响白起,之所以如此做,不过是让他的话能够给对方造成更深的印象罢了。
“哦,你是说,这里不仅能通向大秦,还能通向其他的时候?”白起抚摸着有些湿漉漉的青石问道。
“不仅是时候,还有很多特定的朝代。”梦渊组织了一下言词道:“这里虽然是我们的家,不过更确切的说,是我们的营地。”
“营地?”白起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你们也是军人?”
梦渊点了点头道:“我们确实有些像是军人,接受一个个的命令,如果失败的话就会被处罚,甚至处死。当然,如果完成得好,奖励也是可观的。”
白起不禁问道:“是谁给我们任务?”
梦渊指了指自己的腕表,又指了指上方的光球,解释了一番道:“我也不知道给我们任务的是什么,不过我们把它当成是一位实力受到限制的神明或恶魔,它能够做到很多事,但并非无所不能,比如它可以让一个重伤者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健康,但不能让死者复活。”
他说着将白起带到主神光球边上,示意他连接上光球,白光一闪,一张状态表出现在两人眼前。
白起(衰老):
力量400
意念600
灵性400
反应400
根骨500
相性40(中立,偏邪恶)
功法:阴----60-----阳
魂体属性:迅60烈100神40魔80魂60
内功:餐霞功1级百战诀10级(玄)
称号:战神(不可升级)杀神(不可升级)
心法:刚毅(不可升级)
徒手:虎啸拳10级(黄)
兵器:破军剑法10级(黄)曜日戈法10级(黄)
暗器:穿杨弓10级(玄)
特殊:兵法(大宗师)骑术(大师)
精元点数:无
命运情节:无
重要物品:龙渊*1
百战诀-------武将类内功,通过锻炼骨骼肌肉来提高自身的力量和根骨的功法,需具有武将属性的人物才能修炼。
破军剑法――纵横沙场的剑法,需要配合厚重的古剑类兵刃才能发挥出力量,需具有武将属性的人物才能修炼。
虎啸拳10级(黄)--士兵或将军练习的拳法,具有武将心法属性的人物才能修炼。
曜日戈法10级(黄)-长兵器使用的招式,配合坐骑方能发挥出全部威力,适合戈,矛等长武器。
穿杨弓10级(玄)具有武将属性的人物才能修炼的射术。
称号: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为战神,将军类最高称号,出现在战场上时,士兵视其为神祗而愿效死命,能够发挥出最强战力。
称号:杀神-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凶名类最高称号,出现在战场上时,最大限度持续打压对方军队士气。
刚强:性情刚强果断,不易被别人左右。
“好强”梦渊暗暗吸了一口凉气,撇开技能不说,白起所拥有的那两个称号便已经具有决定性的意义,这可是两个最高称号,而纵观他所知道的人物中,具有这两个称号的人物,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
“哎,要是老朽这具壳子年轻二三十岁,早比现在强上一倍,哪由得这球神列出此等鸟数字。”白起摸了摸有些花白的胡子,哼了一声。
梦渊双眉一挑,连接上了主神:
“主神,查询让人能够恢复青春的兑换。”
“优昙仙花-具有强大生命活力的奇花,具有延缓衰老,调节身体活性的作用,能恢复或维持身体活性20年左右,每具躯体仅能服用1次。需要精元点数2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大师级别以上的配药师可以提高效果。
玉蜂浆---具有强大生机的灵药,能够提高身体活性,每单位能恢复或维持身体活性1年,每年限服用1个单位,需要精元点数500点,黄级命运情节1个。大师级别以上的配药师可以提高效果。
青春不老泉水,相传为不死药的组合成分,效果未验证。
转世重生,将所有属性保留,转到一具主神空间调节的躯体之中,会失去所有在主神空间兑换的能力。每次需要精元点数5000点,天级命运情节1个。“
“阿梦,这世间真有此物?”杀神白起是何等人物,在此玄之又玄的物件之前也未失沉着,只有微微眯起的眼睛显露出内心的波澜。
“是真的。”梦渊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说实话,这位主神大人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想象的神通。我们可以相信它,但不要依赖它。它有一些既定的规则,但那只是用来参考的。”
“可信,但不可尽信,老弟此言,道尽天机矣。”白起赞叹道,“既然如此,按照老弟的意思,哪一项更适合老哥呢?”
梦渊一笑道:“这要问拙荆了,梦某的一位夫人乃是医道圣手,这用药一道,还是得由她决断。”
他话音刚落,只见外面两道白光落下,显出了两女的身形,一着白,翩然若仙,一着蓝,风姿绰约。见到梦渊两人,一齐福了一福道:“苏樱,何芸梦,见过白大将军。”
“白老哥,我们四人,便是这幻域的所有正式成员了,苏樱擅长医道和机关学,尤其是对鬼谷子,公输班的傀儡之术以及药物配制有极高的水准。芸梦专修阴性内功和剑术,还对毒物的运用颇有心得。”见过礼后,梦渊介绍道:“老哥,我们四个人的组合,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下是擅长阴谋,突袭,暗杀的奇兵,而老哥你,威震四方、用兵如神,乃是金戈铁甲的正兵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起斜睨了梦渊一眼,不动声色地点头道,“正是。”
身为名将,白起当然对兵员的组成烂熟于胸,一支合格的队伍,应该包括正兵,奇兵,辅兵,和援兵四个部分。有了这四大职能兵种,一支队伍才可谓能进能退,运转自如。至于什么常规的骑兵,步兵,弓箭手,后勤,都只不过是这四大兵种的具体化罢了。
(叮,得到梦渊转来精元点数10000点,天级命运情节1个)
“梦老弟,这是?”白起见到腕表中一下子多了10000点精元点数和1个天级命运情节,立刻转问梦渊道。
“这些点数老哥可以用来兑换一些个人使用的东西,在任何一个场景中,充足的准备都是制胜的前提。”
苏樱插言道:“白起大哥可以兑换一根好的兽筋,让小妹制作一柄良弓,此外,白大哥的战甲,也可以包在外子和小妹身上,倒是需要一匹好的坐骑,可以向主神兑换。此外,历史动向概论和语言精通这两项,也是兑换的首选。”
“弟妹说得极是。”白起认同道,寥寥数语,苏樱的表现已经得到了他的重视,他连接上主神,先兑换了历史动向概论和语言精通。
(消耗精元点数1000点)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战神之心
白起双眼微微出神,默诵着历史的轨迹,突然,他的神色变了,双眼目眦欲裂,紧紧咬着牙关,愤怒,极度的愤怒一下子扭曲了他的脸,但是他的愤怒无处可去——还没有来得及发泄出来就已经没有了可以为之愤怒的理由。
高大魁梧的杀神凝立不动,但看上去他只是一棵颓然枯死的老树。
白起用力抬起头,用尽每一分力气重新控制住自己的肌肉不再颤抖,他僵硬地挥手止住梦渊想要说的话,忽然挥起长戈往地上砸去,金光乍闪,那柄随他白手骑兵威震天下的武器断为两节,金铁悲鸣之声萦绕不去。接着他重重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怎么了?”何芸梦不解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他知道了秦国的结局而已。”梦渊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武器,掂了一掂,果然真重。“也好,把他带来这里只是头一步。能否彻底得到他才是接下来的好戏。我刚刚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哦?”苏樱狡黠地轻笑一声,瞟了梦渊一眼。“难道你是想……?”
“古人有训,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媳妇逮不住流氓……心病还需心药医。简单地说,你觉得在我和秦二世之间,他会选择谁?”梦渊将长戟抱在怀里,屁颠屁颠找主神去了。
(接受任务,战神的命运,寻秦记剧情的难度上调,强制阵营变更。)
按照三个人的体会,在寻秦记中,他们的武功,尤其是内功,被大大地削弱了,最大的限制,就是内功的对敌作用降到了最低。而寻秦记有一个其他武侠世界很少具有的因素,那就是变数。这个世界牵涉到的细节过多,以梦渊之能,也很难做到真正统揽全局。在许多环节上,需要见步行步。最后,当然是项少龙所拥有的主角气运,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完成白起的愿望,势必会在许多方面和项少龙作对,这甚至会引发整个剧情世界的敌对。
但是梦渊却别无选择,既然他选择了白起,那么他就只能坚持下去,正如他所说的,有些事,是必须去做的。
是夜,梦渊左手捧着一个酒缸,右手抱着一大叠酒碗,嘴里叼着一个长条状地包裹,用后背拱开了白起的门。
他刚把包裹靠在墙边,突然脑后劲风袭来,一个酒碗飞过来砸在他脑袋边的墙上。
“大胆!哪个营的混账小兵,竟敢不通报,拖出去……”
“将军,使不得呀使不得!”梦渊赶紧蹭到他跟前,见白起神色茫然,目光憔悴,心知这是喝醉了,再一闻房中浓烈的酒气,便知道这白起这两天都在做什么。
“哼……我当是谁,梦老弟,坐下来陪老夫吃几杯酒。”白起扣住酒坛,却发现没处倒酒。梦渊连忙递上一个,接过酒坛帮白起满上。
“始皇并吞六国,一统天下,但后续无人,秦仅三世而亡,被汉所代。汉后面有魏晋,南北朝后面还有有唐宋元明清,全被那条叫历史的河流淹死了……老夫现在明白了……一切皆是浮光梦影,一场空。人会死,王朝会死,时间也会死。”白起冷笑道,“酒才是真的。”
梦渊笑道,“草民请将军一同干了这杯酒,将军心怀坦荡,豁然开朗,教人好生敬佩。”
白起端起酒碗送到嘴边,梦渊极其自然地将自己的酒碗伸到白起头上浇了下去。
“你!!!”白起长身而起扣住梦渊的脖子勃然暴怒道,“现在你小子也学会在老子这儿造次!秦亡了,老夫还是顶天立地的杀神白起!”
“嘿嘿嘿,老哥,这酒淡得象白水,您喝了两天了,嘴里该淡出鸟来了吧?”梦渊诡异地笑着,主神处的香醇美酒居然被说成了水,白起皱了皱眉,一松手将梦渊推开。
梦渊退后两步方才站稳,他把身边的酒坛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自然是好酒。”梦渊的表情变得异常诡异,“这世上最好的酒,自然不在人间。”
“你还能拿到天宫里的酒不成?”
“老哥啊,你看了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您不会不知道,汉高后吕雉吧?”他嘿嘿笑了两声,“这女人生前残忍无道,死后亦用婴孩人头泡酒,封于瓦罐中,欲升仙后享用,岂知这酒千年之后浓缩至原先的一半,浓郁程度可见一斑,凡人喝了之后必死……”梦渊说到此处顿了顿,“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会明白此酒的妙处。如果小弟记得不错,在历史中,秦确实被汉灭了,但是同样在历史中,你白老哥,在我们离开大秦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死人!”
白起看着梦渊拍开封泥,将一股颜色奇异的液体倒进面前的酒碗中。梦渊自顾自说道,“老哥啊,你可知这秦二世是什么样的人?”
“今日即位,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为之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荒淫无度、苛政更胜其父……”白起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大秦的亡国之君便是他……”
“说得好。这胡亥二字乃是指野兽脖子上最重要的一块肉,秦始皇对他宠爱有加。论学识,他饱读诗书,论权利,他绝非傀儡,论智慧,他也绝对高人一等,就是这么个人,荒淫无度,白白葬送了老哥您戎马一生打下的江山啊,若没有老哥你,那吕不韦的崽子能不能打下六国那还是两说。”
白起一扬脖子将酒水喝尽,酒意上头之际只听得梦渊在耳边冷嘲热讽道,“白将军,您可是看到了,后世是怎么说你的?”
“老子杀人一百五十余万,早就知道后世会如何评价。”又一碗下肚。
“汉朝之后,老哥您只是出现在乡野村姑吓唬小孩子的故事中呢……您的用兵布局虽为后世称道,但是您可见过,有哪个后生立下宏图大愿以您为榜样呢?”梦渊笑了笑恭恭敬敬将一个空碗递到白起手里,“原因不外乎,您戎马一生,还不是成了那秦二世享乐的踏脚石?”
白起二话没说抄起空碗往地上一摔,梦渊装作心疼那碗,手里又递上一个新的。白起往回瞪了一眼,梦渊连忙把自己的酒碗也摔了。
“老哥啊,咱俩难得吃回酒,老弟我就和你说实话吧。一个三岁小儿,手中捧着一块无价美玉站在街口,会如何?”
“自然是被人抢走。”
“街上行人你来我往,哪个都不甘心叫别人讨了便宜,于是所有人陷入混战,也不知道被哪个砸了脑袋,又是被哪个砍了一刀,到最后死伤无数,还会把那块美玉视为祸害。但若是一个彪形大汉手拿美玉,倒是会天下太平。”梦渊靠近白起,柔声说,“弱者就是弱者,再善良也不配拥有珍宝,先前的那个大秦根本就没资格拥有你,拥有战神白起,他们的器量实在是不够大。”
舌头一翻一卷,杀神变战神。见白起刚想说什么,梦渊立刻将白起的酒杯满上,“老哥你其实知道每个生命的价值,但是你更明白怜悯应该用在对你有利之处,……但是,千万不能实现它。这道理只有在刀尖舔血的人才能明白。
休要再说什么忠君爱国满门忠烈,盲目的荣誉和忠诚只会毁掉你,毁掉你的魂魄,它们只是会让你走向歧路和死亡的虚幻之物,老哥,要对自己诚实,顺从你自己的意思。”
“可是逆天而行谈何容易……”
“天意?”梦渊咯咯笑起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吧,在这里,我们就是天意。”
白起历尽风霜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更多的是兴奋。他忽然望着梦渊,梦渊又递上一个空碗,这回白起接过去,将酒碗放在桌上,从自己的酒缸里倒了满满一碗递回去。
“能让白将军为我斟满一杯,吾辈此生足矣。”
谁知那白起突然把自己的碗扣在梦渊头上,随即把酒缸举了起来,大喝道:“梦小子!现在学会诓我了!胆子可以啊!我揍死你这小兔崽子,别跑!”
梦渊在前面逃,后面又有酒碗飞来,连忙叫道,“老哥啊,使不得,使不得呀!”
“还说什么人头泡酒,酸的跟什么一样,那是酒啊?!”
“那个。。。。。。!”梦渊心说我哪来的人头泡酒,那分明是后世的一种叫“哇哈哈”的儿童饮料,后面的白起已经举着碗,吹胡子瞪眼地追了上来。
“你给老子站住!”
稀里哗啦又不知道碎掉多少碗。
梦渊跑到屋角抱住那长包裹,忽然转身单膝跪下,红绸散落,一杆完好如初的长戈显露出来,游龙一掷乾坤破,冷凝来路万人坑的破天长戈。
“白将军!”
白起停住脚步望着自己的武器,目光闪动伸手将长戈抄在手中,又在梦渊肩上拍了拍,说,“走吧,老夫去找那球神谈谈。”
“那个叫主神…………”
“还不是个球。”
“好吧,那是球。”梦渊用不着看他,他知道白起走出房间的时候,仍然会是一个目光如炬的盖世枭雄。[(m)無彈窗閱讀]
第二百二十五章 物以类聚
于是门外的苏樱和何芸梦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起眼冒绿光用长戈去戳那主神光球,梦渊在旁边谄笑着说,“老哥啊,不如你先兑换一朵优昙仙花,服用之后皮肤细腻红润有光泽,今天二十明天十八呀……”
“兑换优昙仙花,消耗精元点数2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
“兑换小红马,消耗精元点数15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
“兑换坐骑空间,消耗精元点数3000点,地级命运情节1个。”
“兑换初级藏兵符,消耗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
“兑换初级工事系统,消耗精元点数500点,黄级命运情节1个”
“蛟筋-坚韧无比的奇兽主筋,是制作良弓的极佳材料,消耗精元点数500点,黄级命运情节1个。“-
“小红马---出自射雕英雄传剧情,为汗血宝马幼年期,需骑术(专家),”
“初级藏兵符,限战争场景使用,可将自己训练的士兵,收藏其中,或放出,初级藏兵符能藏士兵100人,限将军类称号使用。”
“初级工事系统,随身携带工事材料,需兵法技能,需将军类称号使用,能够凭此架构简单的工事。”
白起一口气把自己的兑换点花了个稀里哗啦,看到还剩下的不到1000点,才停住了手,他拍了拍脑袋,才发现自己漏了兑换最重要的东西-----一套合适他修炼的武功!
他早已对梦渊那神奇的内功垂涎三尺,但看看那些动辄几千点的武功秘籍,才发现自己的囊中羞涩。
梦渊笑嘻嘻地取出一个木匣,递了过去,“白老哥,这是为你准备的”。
《沧海剑法》玄级剑法,需要五魂迅30,烈20,神40,魔10,魂40。
《沧海心法》玄级心法,剑法类心法,需要五魂迅30,烈20,神40,魔10,魂40。
《太阳罡气》阴阳70,地级内功,纯阳罡气类,需要五魂迅50,烈70,神30,魔30,魂60。
海无颜的武功秘籍是梦渊在无忧公主剧情里得到的,除了小鱼儿学过的太阳罡气外,还有一套堪称玄级秘籍中顶级的剑法和用剑心得,一直没有合适的修炼人选,而白起的五魂属性,正好满足了这本秘籍的要求,这样,在完成寻秦记的剧情后,白起也应该对这几门武学有了一定程度的掌握。
接着,梦渊,苏樱,何芸梦三人每人拿出了2000点的精元点数和一个地级命运情节,兑换了大量的材料。
梦渊本有意替白起兑换一个金兰谱的契约,但主神提示所对应人物没有达到要求,想到白起加入时仅只达到崇敬的声望,梦渊只得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经过了江湖三女侠的剧情和白起的事件,梦渊对主神空间的声望系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按照主神的划分,基本把所有人物相互间的态度划分成了仇恨,敌视,冷淡,中立,友善,尊敬,崇敬,崇拜,信仰九个等级。
在这九个等级中,信仰仅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比如秦兵对白起的态度,便是信仰,对他们来说,白起是他们的神,只要是白起的命令,秦军的将士们便会不折不扣的完成,即使是让他们去死,都会毫不迟疑,没有一点犹豫。
在正常情况下,人物或势力的态度最高是崇拜,达到了崇拜后,梦渊的言行,对对方有巨大的影响力,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相互间的依靠,就像是夫妻,兄弟间的亲密。
再次一级便是崇敬,这是一种对恩人,对长辈,对关系良好的上级类似的态度,在不触及最根本的利益与原则的基础上,能够对对方进行影响。
再下面是尊敬,尊敬通常存在于对强者,对有恩于己的人的态度,能够对人物或势力,施加相当的影响,所言所行,都会受到对方的认真考虑。
最后是友善,这只是一些起码的好感,如普通的朋友,在一些可做可不做的选择中,对方会倾向于作出对人相对有利的选择。
仇恨关系则与之相对应,如果达到了仇恨,则两方势力或人物只要存在于一个世界中,便会主动对对方作出攻击的行动,那是一种誓不两立的对立,直到一方灭亡为止才可能解除。
其他的几个关系等级相互之间对应,但不绝对,会根据人物的行为,改善或恶化。
第二天,在那高高的平台上,苏樱拨动琴弦,带着丝丝清亮的琴音,袅袅传遍了整个空间,何芸梦盛装霞披,踏着幽雅的舞步。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在她们的边上,梦渊与白起两人大声地唱着,一手举杯,一手挥舞着刀剑相击,打着节拍,原来是须发皆白,已现老态的白起,此时却是一头乌黑,脸上的皱纹,也消失得干干净净。看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年近不惑的中年大汉。
在得知了玉蜂浆的妙用后,何芸梦花了3500点精元点数和1个地级命运情节,兑换了一箱玉蜂和一些玉蜂浆,经过苏樱的努力,成功配制出了一种饱含生机能够有效延缓衰老的灵液来,并将优昙仙花浸泡溶解于其中,这两种灵药君臣相佐,发挥出了比单独服用优昙仙花更为神奇的力量,白起服用后睡了一宿,醒来时就发现了自己的头发,胡须,眉毛全都变黑了,皮肤上的皱纹也没了,身体重新充满了活力,与壮年一般无二,他大喜之下,拉了梦渊喝酒,梦渊见他开怀,自是高兴,于是亲自下厨,又兑换了几瓶好酒,四个人狂欢了一番。
折腾了三两天后,主神空间再次恢复到了原来的状况当中。
梦先生时而拿着菜刀,时而提着工具箱,在制作工房和厨房间两点一线奔走着,不时有各种古怪的噪音,从两个地方传出来。
苏樱一身白大褂,将一头如瀑的秀发扎成了根马尾辫,身后跟着几个长相颇有几分抽象的活动人偶,端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她的双手不断地拿起其中几个,倒出其中的粉末或液体,混合在一起,再灌入另一个瓶子,时不时停下来,在纸上写几笔。
何芸梦站在绚烂的花丛之中,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瓶中散发着浓浓的蜂蜜香味,在她的周围,数百只白色的蜜蜂嗡嗡地飞舞着,随着她的手势和呼喝,一会排成人字形,一会排成八字形。
白起在一个巨大的沙盘边来回走动,手里拿着一大把各色的旗签和模型小人,不时地将其中的几个,插入到沙盘之中,又将盘中的几个拿出来。沙盘的边上,是一张矮几,上面放着《孙子兵法》,《吴子》,《六韬》,《三略》,《司马法》,《尉缭子》,《唐李问对》,《战争论》,《海权对历史的影响》,《论持久站》,《战略论》,《战争艺术概论》,《军事战略》,《大战略》,《制空权》,《制胜的科学》等古今军事典籍,自从在兑换品中发现了这些个东西,他就沉浸进去了,一发不可自拔。
这正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四个人虽然性子各不相同,但到了主神空间之后,都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兴趣,并乐在其中。
几天的日子很快过去,白起穿上战甲,将龙渊佩于腰间,再抓起矮几边上的长戈,将手一挥,把沙盘和书籍收入储物空间之中,今天是他要再次回到那个国度,那个曾让他倾注了全部心家的国家。他要扭转他的祖国的命运,即使是赌上一切,也义无反顾。
工房,花圃,药园的门逐一打开,走出了打扮整齐的三人,各自的手中,都拿着或大或小的物品。
苏樱和何芸梦将准备好的药物分发给诸人,而梦渊手中提着的,赫然是一把奇特的短弓,一个半米来长的箱子。
“这是什么弓,怎么感觉如此古怪。”白起惊讶地看着那弓身几乎弯曲成一个几字,在两端各有一个凹槽,中央有一个角状突起的怪弓问道,只是看着这把奇弓,他就有一种危险的感觉,这把弓中,像是蕴藏了强大的力量。
“嘿嘿,这个可厉害了。”梦渊贼笑着打开箱子,取出一根折叠妥当的弓弦,两个孩童拳头大小转轮和一条儿臂粗细的方柱。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进入与杀出
“这是我根据反曲弓和神臂弩原理,制作出的宝贝,这弓身是紫檀木,坚硬如钢,却轻巧一如猎弓,弓臂折起成几字,最大程度加长了力矩,虽然是短弓的样子,但实际比长弓还长了将近一半,可承受五石之力。他接着拿起那两个转轮,装在了两端的凹槽之中,再配上蛟筋制成的弓弦,就是一柄开弓仅需两石之力,却能射出三石之力箭矢的利器。弓身中段的尖角乃是精钢,利于瞄准,并可以用于近战的格挡和劈扫。最后,如接上弩臂,还可以转化成强弩,用于狙杀对方将领,老哥,你为它起个名字吧。”
他逐一演示了一遍这柄奇弓的用法,将它交给白起道。
“就叫武安吧。”白起试了试弓,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
“好,这便是白起之弓-----武安。”苏樱拿出两个箭囊,其中每个都有二十四支鸢羽长箭道:“这弓虽然也能使用寻常箭矢,但我还是做了这些,黑色的为破甲箭,可射穿重甲,红色的为火焰箭,可以用于焚烧对方辎重粮草,一经点燃,极难熄灭,绿色剧毒,见血封喉,蓝色示警,能发出尖啸和火光讯号。黑色二十四支,其他三种各八支。时间有限,只做了这些,抽空再补充就是。”
何芸梦拿出一个包裹道:“这是我用冰蚕丝和乌金丝做的一件护身软甲,可避箭矢,刀剑难伤,还能不断释放丝丝寒气,穿了以后能保持清醒,白大哥在不便穿甲胄的时候,穿在衣衫里面便是。”
“如此老哥就生受了。”白起神色肃然地双手接过,转过身道:
“好了,那个球神等得急了,我们出发,依计行事。”
一道白色的光柱射下,将四人笼罩在内。
“查询到其中三人曾使用求道卷轴,传送位置调整,查询到触发天命任务---战神的命运,难度上调,进入,寻秦记的时代。
主神发出了有些机械的声音,白光大盛,吞没了四人的身影。
战国时期,风起云涌,英雄辈出,一位来自未来的特种兵战士,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多姿多彩的时代,谱写出了一部宏大而充满浪漫气息的历史篇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在梦渊仅存的一丝神智中,这一次自己昏迷的时间,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久,他努力地想要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摆脱那一分虚弱。
一股子腥甜的气息直透鼻腔,像是刚刚凝结的血液涂在有些生锈的铜器上,让他几乎就要呛咳起来,却发现自己好像仍然在梦中一般。
忽然间,在自己的膻中部位,一点冰冷,一点炽热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像是冷水遇上了沸腾的油,一下子爆裂开来,又像是一把大锤,重重地敲打在发红的铁砧上。那是一种能够将人疼得昏死过去,再从昏迷中醒来的滋味,以梦渊的坚强,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叫。
他忽然醒了,但眼皮像是有千斤之重,他用尽了全身之力,才勉强睁开了一条细缝。
四周的光很暗,他只能隐约地看到,自己像是一只重伤的野兽,被关在一个囚牢里,而身上像是被一百头大象踩过,每根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
“心法虚空发动,心法冰心宁神诀发动”抱元守一,梦渊进入了内视状态。
他的内伤并不重,体内的经脉大致完好,但经络中的内息,却是百不存一,体内已经修炼到了4级巅峰的金乌化羽内力,还是仅有第二重的明玉功,都收缩了起来,像是两个珠子,又像是两个茧,那滔滔如江河的内息,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细丝一般,只有膻中穴的混元气旋,还在徐徐的转动,没有什么异状。
连接上手表的储物空间,他的物品一应俱全,天蚕宝衣,鹤翎双刀,还有大小机关器具,药物,均在其中,但不论他怎么联系,都不能取出任何一样。
(特殊场景,不得使用任何装备物品。)主神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像是地狱中的钟声。
他打量了四周一眼,在他的身边不远处,易容后的白起还在昏迷之中,而苏樱和何芸梦则去向不明。
手脚并用,他爬到了白起的身边,用力按了按后者的人中,足足花了半响功夫,白起方悠悠醒转。
“阿梦,呃,怎么回事?”白起挣动了一下身子,发出一阵骨响。
“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是被人关起来了,不仅如此,还像是被狠狠地扁了一顿。”梦渊咬了咬牙道。
“是那个混球把我们弄这里来的?哼,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囚犯,还是奴隶?”白起双目微睁,思索道。
“嗯,老哥你活动一下气血,不管主神给我们按了个啥子身份,尽快恢复应变的能力总是好的。”梦渊在十来尺见方的囚笼里转了一圈,又伸手试了试囚笼的栅栏,那是用坚硬的白桦木做的,堪堪一握,若是在平时,这东西他是一捏就碎,但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不能使用内力的凡人罢了。
“老哥你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指地面道。
白起抬目望去,在主神腕表的幽幽荧光下,地面的上的血迹水渍凝结成了几行小字。任务,角斗士,连续赢得十场决斗,得到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失败:死。
囚牢的地面像是很不平整,在两人看清了任务的提示后,那几行字迹便逐渐化去,消逝无踪。
“呃,要杀人么?我讨厌杀人。”梦渊一撇嘴道。
“真好笑,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有当奴隶的一天,不过这天地虽大,有谁能够用得起你我两人。”白起笑道。
“切,不管是哪个王八蛋把我们关这里的,算他倒霉。”梦渊忽然感觉到了些许异样,不知为何,他的那双无影神爪,竟然依然戴在他的双手之上。
“区区几根烂木头,难道想关注我们么。梦渊伸手一勒,便在一根木栅栏上留下了深深一道印痕。
“老弟,有人来了。”白起低声招呼道,梦渊立刻伏倒在地,露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一阵浑厚有力的脚步身由远而近,是两个袒胸露乳的壮汉,一人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几乎将他的整张脸划成了上下两截。
“两个废物,还没有醒,去,泼醒他们。”
囚牢的门开了,一个汉子勺起冷水,兜头盖脑地浇在了梦渊两人的身上。
“嗯哼。”装出一副刚刚醒来的样子,两人眨巴眨巴眼睛,冷漠地望着他们。
那泼水的大汉被梦渊看得发憷,怒骂一声,举起手里的木瓢,呼地一声向梦渊砸过去。
梦渊嘎嘎一笑,左脚点地,身形一侧,那汉子手中的木瓢,擦着他的前胸劈了个空,只见梦渊的身子呼噜噜打了个盘旋,就像是一个陀螺一般转了一圈,他的右脚就像是一条鞭子般抡了起来,发出了一声破空的爆鸣。
“呜----啪----喀嚓。”
那挺直的脚弓,像是一柄利斧,砍在了汉子的耳门上,每个人的耳中,都听到了一声让人心寒的的骨碎声,大股的鲜血,像是涌泉般从那汉子的五官七窍中涌了出来。
“冷酷!”
当梦渊处于愤怒中时,并不会像一般人那样怒发冲冠,而会进入到一种让人心寒的状态之中,这是一种建筑在绝对理性基础上的杀戮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的攻击会变得残忍无情,就像是一台为杀戮而生的工具。
“杀得好,阿梦,那个留给老哥了。”白起大笑着上前,三步并两步走到了那个刀疤汉子面前,嘴里说着,双拳一前一后挥了出去。
“虎啸拳之猛虎下山!”
“住手。”那刀疤汉子也为同伴之死吃了一惊,他的身手明显要比那死了的汉子好了不少,身子往后微微一坐,双臂摆了个十字手的架势,迎上了白起的双拳。
他还是错了,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乃是战国第一杀神,身上的凶煞之气之重,天下无双,在面对白起的那一刻,他甚至没有撑过一瞬,就被白起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所震慑。
他就像是面对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白额大虫,浑身上下一震,动作自然就慢了半拍,而白起的双拳,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嘭,嘭。”两记闷响,他壮硕的身子,整个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栅栏上。
他用力一挣,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一开口,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一口血,带走了他全部的力量,他就这么软倒了下去。
“连打十场,开什么玩笑,如果事事任由主神摆布,那他就不是梦渊,他就不是白起!”
“杀出去!”白起一把抢过对方腰间的佩剑道。
“当然。”梦渊也有样学样,拔剑在手,轻轻挑翻了油灯,点燃了两人的尸身。
白起在前,梦渊在后,就像是一只猛虎和一只恶狼,杀了出去。
(任务变更,越狱,杀出重围,得到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失败:死。)
第二百二十七章 遭遇肖月潭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虽然这地方的主人已经发现了异常,也派遣了卫士前来阻拦,但怎奈他们的对手,实在是太强了。
任何一个看到他们的侍卫,首先便会被白起身上那冲天的杀气吸引住目光,震慑住心神,而梦渊的刀,便会自阴影中斩出,取走他们的性命。
刀法到了梦渊目前的境界,刀是刀,剑又何尝不是刀。
不到一枝香的功夫,两人每人的手中,都有了不下二十条人命,而相对狭窄的通道,限制了弓箭的使用。
区区普通武士手中的几把木弓,怎么可能挡得住这一对杀神。
这是一片宽敞的场地,四四方方,青石铺地,地面上湿漉漉的,像是被水冲刷过,但那隐隐的暗红色污迹,带来了几分凶煞和不详。
“下一个,出来受死,没有敢挑战我沙宣的了么?”
那个站在场中高声呼喝的汉子一脸凶悍,躯体强壮,四顾的眼神中,满是残忍与骄傲。
在场边坐着两个人,一个人体型瘦长,年在三十许间,长得非常结实,皮肤黝黑,身上有种凶悍威猛的慑人气势,双目有神,配著一副马脸,算不上英俊,却有股阳刚的男人气魄和魅力。
他的身边是一个中年文士,身材修长,面容清秀,颇有几分儒雅风流。
“这个沙严身手倒是不错,就是浮躁了些。”那个马脸汉子低声道。
“不行,骄傲自大,不知进退。不过这里倒是让我有些失望,我咸阳最大的斗士场,竟没有一个合适的?”那文士皱了皱眉道。
“啪”
那马脸汉子举起蒲扇大的巴掌,重重地拍在身前的矮几之上,叫道。
“兀那梁兴,我们还没走,你却跑个没影,你是生意做大了,不把吕府和图某人放在眼里了。”
他的中气极是充沛,这一声大吼,在场间回荡,数百步之内的人,都被他这一嗓子震得直翻白眼。
一个健壮的胖子匆匆赶了出来,看着场中那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一边擦了擦汗,一边心里直犯嘀咕。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梁兴打拼了数十年,靠买卖奴隶,才攒下了今日这份基业,实在是不容易,但不知怎的惹了吕府的图大总管,带着几个卫士前来,说要挑几个身手出众的奴隶,结果倒好,那个叫沙严的卫士下手又狠又辣,自己挑出来的几件不错的货物,此时已经变成了尸体,对方也不知道见好就收。
也是刚才自己的亲信手下,想起来刚抓来不久的两个奴隶,说是他们身手高强,应该能让对方满意,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去提货的那两个一去不回,更惊人的是,那两个奴隶,抢了两把剑,一路杀出来了。
“呃,图总管,不是小人怠慢,而是出了点意外。”
“我管你去死。”图先怒哼一声道:“你说的那两个奴隶呢?让我们好等。”
“呃,不瞒图总管,那两个奴隶还没调教好,刚才从牢笼里逃出来了。”
“什么?这倒有意思了。”图先有趣地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梁兴对新抓的奴隶,都会先打一顿杀威棒,被刚刚打过的人,还能跑了不成?”
“主人,大事不好,远处一个下人大呼小叫着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还没有将那两个逃奴拿下?”梁兴又惊又怒,他方才已经差不多命令所有护卫都去对付那两人了,但远处传来的惨叫和打斗声,却告诉他对方正打得起劲。
“他们。。。。。”那下人向前走了一步。
“他们怎么了,大声点。”梁兴见那下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记耳光就扇了过去。
“当心,那人是假的。”那文士似乎看破了什么,忽然出声大呼道。
只听那下人一声朗笑,抬左手一拉,已经将梁兴拉到了自己身前,右手寒光闪闪,多了一柄匕首,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道:
“好了,下令让他们住手,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了。”
他当然就是梦渊了,在白起和众侍卫缠斗之际,他已经放倒了一个侍卫,换上了他的衣服,然后趁着混乱,直接跑了上来。
“已经不用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浑身浴血,杀气腾腾地出现在厅门口,手中的铜剑,犹自滴落着点点热血。
“来人,来人啊。”梁兴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你不用叫了,已经太晚了,除了这厅里的几个护卫,你的所有侍卫,都全部死光了。”梦渊按了按手中的匕首,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只是片刻功夫,那先前堵住白起的数十号侍卫,竟被他杀光了!
“真勇士也。”那文士突然出声赞道:“鄙人肖月潭,恭为吕府上等门客,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肖月潭?”梦渊心中一动,“可是天下第一商人吕相府上名士?”
“天下第一商人?”肖月潭笑道:“没想到阁下倒是敝上的知己。”
梦渊笑道:“游侠梦鹤,齐白见过肖先生。”
他顿了一顿,目光落到了边上的图先身上道:“敢问肖先生,还有这位豪士,来此所为何来?”
图先怪笑一声道:“不敢,鄙人图先,是吕府总管,这次前来,是来挑几个可用之人,比如阁下,还有这位齐勇士。怎么样,两位可愿到鄙府来,当一门客。”
“这个么。”梦渊沉吟了一下,与白起交换了一个眼色道:“未尝不可,但不知吕府对门客的待遇如何,可能让我二人一展所学?”
“你们好大的口气,区区两个奴隶,图总管看得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容不得你挑三捡四。”
先前场中的那个剑士闻言大怒,厉声呵斥道。
梦渊和白起都没有理会,而是望着图先和肖月潭二人。
无视!这位方才耀武扬威了好一阵的剑士,就这么被两人彻底无视了。
肖月潭忽然笑了起来道:“有意思,按说你们新到吕府,最多只能当个下等门客,不过我看两位气宇不凡,区区下等门客可能是有些委屈了两位,这样吧,就让沙严和两位切磋一下如何?”
“我只杀人,不切磋。”白起慢慢地转过头,看了沙严一眼,只是一眼,就让后者打了个冷战,在那一瞬间,他似乎见到了地狱,在白起的那双眼睛中,他清楚地见到了死亡。
“这位齐先生不用比了。”图先出声阻止道,只是白起方才流露出来的一点点杀气,便让图先为之变色,同样身为武者,他知道一个身上有着如此深重杀气的人,绝对不是沙严可以抗衡的。
“我这位老哥向来如此,还是我来陪这位沙先生过过招吧。”梦渊笑嘻嘻地向场中走去,神色轻松之极,就像是去赴宴一般。
沙严又惊又怒,杀人不在少数的他竟然会被对方一个眼神吓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是不敢去惹白起,却将全部的怒火,转到了梦渊身上。
“鼠辈,过来受死。”
“哦,你想杀我,试试看吧。”
梦渊慢吞吞地走着,他走得很慢,脚步却是说不出的沉重,那脚步声,就像是踩在对方的心口上一样,压迫着对方的气血,就像是一座缓缓倒下的山峰,将对方笼罩在自己的气势之下,到了相隔不过五尺的距离,才笑道:“你叫沙宣,这名字不好。”
“锵”地一声,沙严已经拔剑在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抗衡梦渊身上的那种冰冷彻骨的气势,而他的剑,已经指向了梦渊的前心。
梦渊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那一剑似的,左脚再前踏半步,顿时间,他与对方剑尖间的距离,已经到了毫厘之间。
“去死吧。”沙严嗔目一声大喝,剑出如风,当胸直刺,梦渊的双手,也恰到好处地翻了起来。
双掌现出,左右一合,已经牢牢夹住了剑锋,身形不退反进,大半剑身,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没有血!他的两手一夹一拉,已将对方的剑身,大半夹到了自己的左肋之下,而他与对方间的距离,已到了面贴面的地步。
起膝,顶出,这一记膝撞,正命中对方的小腹,在下一瞬间,对方高大的身躯,像只纸鸢般飞了起来,而他手中的铜剑,也到了梦渊的手中。
梦渊直接把它丢了出去,后发而先至,将对方在空中刺穿,尸体落在地上。
鸦雀无声,在场的几人,都是见惯杀戮和死亡的人,但像梦渊这样赤手空拳,一合击杀一名身手不弱的剑士,却是少见,而更少见的是梦渊的那份从容不迫,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要怎样的磨炼,才能让一个人能过做到如此这般。
“好,就凭这一击和刚才的机智,阁下就足够当个中等门客。”沙严被杀,图先却不怒反喜,出声赞道。
“图总管过奖了。”梦渊笑眯眯地一抱拳道,图先见到他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震。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进入吕府
“如此便请二位跟我们回府。”图先起身,要向外走去。
“且慢,还有一件事没做。”白起忽然出声道,他看了梁兴一眼:“把所有关于我们两个的记载毁了,另外,找两套衣裳来,我们两个的事,不希望你张扬,否则,死!”
“按齐壮士的话去做。”肖月潭赞赏地吩咐道,有勇无谋,不过匹夫之勇,而有勇有谋,才是一个“士”所应该具备的素养。
(完成任务越狱,梦渊,白起得到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完成任务,吕府门客,得到精元点数1000点,黄级命运情节2个)
走出那个充满了血腥和罪恶的地方,感受到风吹拂脸庞的感觉,四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
“我讨厌奴隶贩子,刚才我差点没忍住,要把那个家伙切成碎片。”梦渊啧啧嘴道。
白起露出一丝理解的笑容,在他脸上未清洗干净的血迹映衬下,显得有几分阴森。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当然,遇到具体的人,比如说刚才那个脑满肠肥的混球,杀了也就杀了。”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好精辟的话。”走在前面的肖月潭闻言一顿,惊讶地道。
“没想到肖先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图先大笑道:“我等此行得到这两人,实在是天大的运气。”
“正是,敝上爱才,以两位之才,必会得到敝上重用。”肖月潭点头道。
正所谓鸡不同鸭讲,龙不与蛇居,方才在梁兴的奴隶场,梦渊和白起表现出的更多是武勇和些许的狡诈,但他们刚摆脱了奴隶身份,和地位高高在上的肖月潭,图先相比,显然是矮了一截的。
“对吕相爷的眼光和能力,梦某是一向佩服的,想当年。。。。。。”
梦渊微微一笑,便开始以崇拜的语气,绘声绘色地说起吕不韦的发家史来。他如何结识落魄的子楚,如何意识到他的身份的价值,如何游说子楚,激发出他的雄心,如何进入秦国,说服安国君和华阳夫人,立子楚为太子,又如何在当年的邯郸之战中,带子楚逃离邯郸。子楚登基后,立吕不韦为右丞相,封文信侯,食十万户。
不错,和寻秦记里项少龙与吕不韦之间的交恶不同,梦渊在某种程度上,是吕不韦的仰慕者,吕不韦是商人,而梦渊在前世,也是一个商人,这才会有他在无忧公主剧情里的作为。
也正因如此,在他看来,一个商人,重利轻义,乃是分所当为,试想吕不韦在寻秦记中费尽心思,将朱姬与小盘弄回咸阳,其所为何物?他理所当然,不能容下项少龙这个对小盘影响力在他之上,却又和他立场不一的人存在。而初入秦国的项少龙却没有能够正确地认识到这一点,才会被吕不韦设计伏杀,结下仇恨,最后成为死敌,这并非是吕不韦的过错,而是项少龙在性格上,在立场上与吕不韦存在不能两立的矛盾。
梦渊的性格,处于项少龙和吕不韦之中,在任何一个世界里,他所关心的,不过是苏樱,何芸梦,白起和他自己四个人而已,除这四个人之外,他可以接纳任何一方,也可以放弃任何一人,所以,站在项少龙一面,和站在吕不韦一方,对他来说只有一个利益上的选择罢了。考虑到白起的立场,他眼下的选择,自然是很明显的。
而一旁的肖月潭和图先却听得有些傻了,要知道这时候吕不韦并没有流芳百世,或者遗臭万年,即使他们身为吕不韦的手下,对吕不韦的发迹,却也不过是知晓个大概罢了,本来他们还想在梦渊两人面前说些吕不韦的好话,结果梦渊这如数家珍的赞美,和几句恰到好处的点评,直接把他们原先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呃,没想到先生竟对主上了解得如此之深,相信主上见了先生,一定会引为知己。”图先好容易插了一句话,打断了梦渊滔滔不绝的讲述。原来这一路走来,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吕府的门口。
(完成过度任务,选择阵营,每人得到精元点数500点,吕不韦方声望达到友善,奖励精元点数500点,契约功能恢复,储藏空间恢复。主线任务一,赵国之行,协助肖月潭前往秦国,迎回嬴政和朱姬,奖励精元点数2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
踏入吕府大门,两人手腕一震,主神腕表上一下子跳出了一大堆信息来。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苏樱和何芸梦的消息。
“梦郎,我们现在和纪小姐在一起,刚接到主线任务,要护送她和邹夫子到赵国邯郸一行。”
“知道了,按计划行事,我们在邯郸见。”梦渊微微一笑,心已经飞向了东方,那个已经风云变幻的地方。
有了肖月潭和图先的陪同,梦白两人进入吕府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算是安顿了下来,吕府号称有门客三千,其中却大多是下等门客,占了十之七八,中等门客不过四百来人,都是具有一技之长之人,而上等门客更少,不足百人,其中不乏名人异士。一般中等门客,都有自己的独立居室,虽是简陋,也算是清洁干净。
两人回了自己居室,首先便是沐浴更衣,他们先是在发臭的囚笼里不知呆了多久,又是一番杀戮,一身的血腥味夹着臭味,难闻之极,更不用说身上还有被那梁兴手下一顿暴打留下的浮伤。
将整个人泡在热水桶子里,让滚烫的水将自己包围,梦渊舒服地呻吟了一声,体内原先已经干涸的内息,像是一条条蠕动的小蛇,开始灵动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循环。在这个世界里虽然不能内息外放,却也不影响正常的修炼和自我疗伤。个把时辰后,梦渊双手在桶沿一按,飞身而起,他原先身上的水,竟是不能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尽数落入桶中。
“片羽不能加,蚊虫不能落!”到了梦渊的内功境界,即使他站在大雨之中,雨水也不能沾上他的身躯。那股附在身体表面的真气,足以隔绝一般的液体或气体,达到诸邪难侵的程度。
穿上清洁的衣衫,将头发用一根丝带系起。浑身气息收敛,虽是面貌寻常,却别有一番飘逸出尘的气质,双目张处,望向了门口,他清楚地听见,一个熟悉脚步声的接近。
“是老哥吗,请进。”
房门推开,白起走了进来。
“梦小子,你真慢。”白起也是穿着一新道:“刚才那肖小子来过了,说晚上那吕不韦要见我们。”
“嗯,我是想和他谈谈。”梦渊毫不意外地点头道。“老哥这几天不妨立立威,也可以看看昔日的那些个英杰儿郎,他们如今如何,后续是否有人。”
白起好笑道:“真滑稽,那帮小子以前在我面前屁都放不出半个,今天我还要去重新结交他们。”
梦渊一摊双手道:“没办法,谁叫老哥现在的身份是个叫齐白的落魄游侠。”
“嗯,既来之,则安之,老哥理会得。”白起点了点头道。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梦渊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自己的双刀和一干装备,交给了白起。
“阿梦你好细心。”白起将这些物品收起,赞了一句道。
要知道他们进入后可谓是两手空空,直接从奴隶场到了吕府,那么他们的装备如何出现,便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白起是地头蛇,虽然过了这许多年,要在郊外找个地方做临时据点,将这些东西“带回来”,才是真正合情合理的事。
“两位休息得可好,是否有什么需要,尽管告知图某。”图先换了一身锦衣,出现在门口道。
“正有件小事相烦。”梦渊笑着迎了上去道。
“不瞒图兄,我两人来得仓促了些,一身家什,都没有随身带来,想问图兄借匹马儿,让齐老哥回家一趟,把一干东西尽数取来,才好为吕相效命。”
图先哑然失笑,你们两个什么叫来得仓促,要不是从梁兴那里弄来套衣服,简直就是赤条条来的。
“小事一桩。”图先拿出一方腰牌,交与白起道:“齐兄到后面马厩,找那马夫就是。”
待白起离去,他大马金刀地在梦渊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晚些时候相爷要见你们,图某身为相府总管,又是两位的举荐人,有些东西想要询问先生。”
梦渊笑道:“这是自然,若梦某人所料不差,图总管与肖先生到那梁兴处,应该是去挑选适合去完成某项任务的人手,而这项任务事关重大,若我是吕相,也不会贸然重用身份不明之人。”
图先一口酒喝了一半,直接喷了出来,呛咳道:“方才图某来这里前,肖先生说梦先生你心智过人,见微知著,齐先生智勇双全。我还以为他过誉了,如今看来,倒是我小觑两位了。既然如此,便请先生说明一二,也便于图某向主上交代。”
第二百二十九章 锥立囊中
“幽幽数载过,白浪淘红尘。”梦渊叹了一口气,双目之中,满是迷离之色,他沉吟了一下,出声问道:
“图先生到咸阳,有些年头了吧。”
图先没来由的心中一震,眼前的这个人,在这一刻,竟然多了几分沧桑之色,就像是一卷古迹斑斓的画卷,在他的眼前徐徐展开。
“不才梦鹤,在秦地隐居,已有八年之久,八年前,梦某乃是武安君门下一名门客。。。。。。”
他似乎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将当年一代战神的风采与陨落娓娓道来,言辞之间,足有八九分的真实,听得图先悠然神往。
“没想到先生竟然是昔日武安君门下高士,而那位齐壮士更是昔日司马将军麾下豪士,难怪如此不凡。”
梦渊长身而起,举杯高声吟道: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武安君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战神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攻魏陷楚,长平血战,六国仓皇西顾。四十余载,望中原记,烽火连天路。可堪回首,英杰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公孙逝矣,后继何人?”
他一阕《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改》吟毕,手中酒杯微倾,点点酒液洒落。
“好一个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好一个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好一个望中原记,烽火连天路。”门外一人连连叫好道。
只见此人年约四十,生得方脸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对眼细长了点,但眸子精光闪闪,给人一种精明深沉的感觉,他的体形和手足均比人粗大,身穿华服,头戴丝织高冠,上插鸟羽簪缨,行来时鸟羽前後摇动,更增其几分威势。
“梦鹤见过吕相,方才心念故主,一时失态,让吕相见笑了。”梦渊收敛起方才的狂放,深深一揖道。
“图先拜见主上。”图先连忙行礼道。
此人正是吕不韦,他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地拉起两人道:“吕某刚回府中,便听得肖先生相告说邀得两名贤士,想在晚宴时分引见,但吕某向来性急,便自己跑过来了。得聆先生之作,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他转向图先说:“图总管,以梦先生两人之才,中等门客的待遇未免太过委屈了,吩咐下去,梦齐两位先生,为吕府上宾。”
梦渊连忙阻止道:“主上,此事万万不可。”
吕不韦一愣,好奇地问道:“为何不可?”
梦渊笑道:“梦某与齐老哥刚入府中,寸功未立,能有中等门客的待遇,是主上,图总管和肖先生的看重,梦某与齐老哥应允,是因为这样能更好地为主上效力。但是,无功不受禄,若主上就这样立梦某二人为上宾,则置肖先生等一干为主上鞠躬尽瘁多年,方得到此等待遇之人于何地?不若待梦某与齐老哥为主上立下足够服众的功劳后,才论功行赏为好。”
吕不韦笑道:“好一个无功不受禄,这是不韦听过的最为精辟之言,仅凭先生此言,便足可当得贤士之名,图先,你与肖先生举贤之功,我记下了。”
他转问梦渊道:“先生之才,不韦自当重用,但大材小用,亦绝非不韦所愿,但不知先生与那位齐壮士,所擅者以何为最?”
梦渊想了想道:“主上此问极是,我那位齐老哥曾是司马将军麾下亲信,也曾得到过武安君的教诲,武安君称其有良将之才。”
吕不韦大喜,他眼下最大的不足便是在军队的掌控上,只有一个蒙骜与他走得较为接近,在原著中他多方拉拢项少龙,便是因为想要补上这方面的不足,可惜他对情义没有清楚的认识,才导致与后者逐渐走向对立。
“那么先生呢?”
“梦某擅长谋划,计略与谏言,另外,梦某是个不错的剑客,对步战搏杀颇有心得。”
“哦,既是谋士,又是剑客么?”吕不韦好奇地问道。
“阿梦,我回来了,这位是吕相?”白起一身披挂,腰佩长剑龙渊,背背弓矢,一手持戈,一手拿着一个包袱和梦渊的双刀出现在门口,见到吕不韦,微微一怔,便以手握拳,当胸行了个军礼道:“请恕齐某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吕不韦和图先眼中一亮,他们是见过蒙骜等军中宿将的,如今见白起着甲后的英姿,不由看直了眼睛。
“真壮士也。”吕不韦大步上前,拍了拍白起的战甲,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图管家,我任命齐壮士暂为府中侍卫统领,梦先生为府中管事,另外准备筵席,我要与两位同饮。”吕不韦大声道。
“遵命。”图先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吕不韦安排的酒宴,并非是在他平日宴客的大厅,而是在他的议事房中,摆下了四张客案。数名侍卫,将这处地方周围的闲人,都赶到了远处。梦渊和白起相视一眼,都明白这筵席之上不仅是待客,而且有要事相商。
除了吕不韦坐在主位上,还有肖月潭和图先两人作陪,见到梦渊和白起进来,肖月潭举杯相祝。
菜不多,却精致,酒不多,却香醇。吕不韦谈笑风生,时不时举杯相祝,让这一顿的气氛显得颇为融洽,而在坐的五人又都是胸有城府之人,明知一会有要事相商,所以没有人放浪形骸,都是细细地品味着席上佳肴,彼此间联络着感情,时不时笑谈一两句,一派名士风范。
酒过三巡,每个人案几上的酒壶都纷纷见了底,吕不韦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
“各位,日前朝上,大王当着众臣落了泪,说自己虽然得登大位,却不能看到自己的子嗣,这不仅是大王的憾事,更是我大秦的耻辱!”
他啪地一声把酒杯砸在案上道:“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我大秦之王储,岂能继续为赵国质子?”
梦渊面上露出一副愤慨的表情,心里却暗暗好笑,心说在正史中,那嬴政多半是你的儿子,在寻秦记中,更是那个纸上谈兵的废物的儿子,和嬴异人有什么关系。
吕不韦目光灼灼地从四人面上扫过道:“于是本相请缨,将这件事揽了下来,诸君都是当世之贤士,不知可有教我?”
他嘴里说着,却将目光望向了梦渊,后者微微一笑道:“主上忧今上之所忧,真当世之贤也,梦某不才,愿略抒己见,为主上分忧。”
他起身一礼道:“如今赵王虽然昏聩无能,但赵魏之间关系亲密,唇齿相依,更有良将李牧,我大秦虽然兵精粮足,要攻下邯郸,却也并非易事,因此,当以谋取之。我闻赵国郭开乃贪鄙小人,好财物,无远见,可用间,以金银之物结交,摸清邯郸虚实及质子下落,而后遣智勇双全之士潜入邯郸,设法营救,再派良将率精锐死士,于外接应为好。最后。。。。。。”他望了吕不韦一眼,欲言又止。
“先生只管说来?”吕不韦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
“是,梦某以为,秦赵之仇,仇深似海,赵人恐难以善待质子。”梦渊声音低了些许,语声之中,满是阴暗之色。
“咝”吕不韦眉头一皱,他乃是极为精明之人,梦渊只是轻轻点了一句,他已经猜到了几分梦渊话中未尽之意,以他的城府,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知道了。”吕不韦没有让他再说下去,梦渊再行一礼,坐回了原位。
“月谭,梦先生的计策如何?”
肖月潭笑道:“正与肖某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我们与军方的关系有些紧张,要想遣精兵接应,恐怕有些困难。”
吕不韦问道:“梦先生,你和齐先生都是知兵之人,不知可否设法?”
梦渊应道:“此行乃是关系到我大秦未来之事,我想军方诸将该不会从中作梗,况且以我齐老哥的本事,什么样的孬兵,到了他手下都会服服帖帖。”他眼珠一转道:“我倒是有一计,可以大大改善我们和军方的关系。”
吕不韦喜道:“请先生教我。”
梦渊嘿嘿一笑道:“请主上上折,请大王准许为武安君立祠封神!”
在座的其余四人在这一瞬间八只眼睛一齐瞪了出来,只因为梦渊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但吕不韦还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妙计,此计妙不可言,此天以先生赐我也。”吕不韦想通了其中关窍,忍不住出声叫道。
“恭喜主上。”肖月潭和图先齐齐起身,向吕不韦道贺道,只留下白起在边上使劲瞪着梦渊,恨得牙痒痒的。
“臭小子,一会找你算账。”
(触发剧情,吕不韦的立场转变,梦渊得到精元点数2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秦国军方声望上升至友善,赵国声望下降至冷淡。)
第二百三十章 商队
公元前250年,秦庄襄王登基不过半年,在秦国都城咸阳,发生了一桩轰动天下的事,秦右相吕不韦,上折请为武安君白起平反,立祠,封护国战神。满朝文武,自秦王下,具皆闻言变色,秦王异人,正是当年秦国攻打邯郸,才逃回秦国,对白起本就有几分好感,秦国诸将,齐声相和,至于那些个文臣,谁敢在这时说个“不”字?
这个很有些荒诞的主意,在所有朝中官员的齐声赞同中,就这么被通过了,消息传开,秦王和吕相的声望,到了一个新的高峰,而以赵国为主的六国,却是闻言失声,那个最可怕的梦魇,在沉眠了七年之后,再一次被悬挂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咸阳闹出的事沸沸扬扬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的时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跟着一支商队,离开了咸阳。
这是肖月潭的安排,要知道秦赵之间关系恶劣,几乎已经没有了公开的使节往来,要想以使者身份前去邯郸,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但这个世界对行商却颇为宽容,只需要支付相应的税赋,便可以较轻松地来往于各国之间。
在一辆马车上,肖月潭打扮成个有些猥琐的行商,和本就貌不惊人的梦渊并肩而坐,吕不韦乃是天下第一商人,虽然身居高位,手下的生意却并没有停滞,这商队完全是现成的,不过是多了几十号人和几车货物罢了。
也许是这支商队太过真实,也许是秦赵之间的商路从来就不太平,总之刚离开秦境,梦渊悲叹地发觉,他们被人盯上了。
这支商队足有二百余人,其中仅仅护卫就有百人之多,在图先的安排下,白起成了这支商队的护卫队长。
蹄声得得,白起骑着小红马,穿着战袍轻甲,从后面赶了上来。
这匹马乃是汗血种的宝马,有日行千里之能,但不过两岁余,远没有达到最佳的状态。主神空间的兑换中,不乏出名的宝马,但白起偏偏喜欢上了这匹,按照他的说法,一匹马要真正养顺了,必须从小马驹开始培养,并逐步地安排训练,才能够做到和骑士心意相通,人马合一,这一路上,白起便没有怎么离开过这匹马儿,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赤虎”,说三国时的那匹叫赤兔,那么他的马,怎么也该比那赤兔要厉害些。
白起策马一直到了商队的最前方,伸手一拉缰绳,胯下的赤虎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嘶鸣。他长戈一横道。
“停止前进,结阵防御。”
“哗”地一声,数十名护卫齐齐散开,以车辆为掩体,结成了一个圆阵,纷纷探手背后,取下了弓箭,上了弦。
“齐壮士,出什么事了?”肖月潭望了望四周,一片平静,惊讶地问道。
“我们被人盯上了。”白起持长戈一点前方的几片树林道:“前面有埋伏。”
肖月潭还有些将信将疑,梦渊一纵身上了车顶,向前方张望了须臾,笑道:“不错,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好在他们的伏击圈射程之外。他指指前方的林子道:“虽然是冬天,但他们的兵器上的寒光,还是能够看到,大概有三四百来人的样子。”
“这么多人?”肖月潭大惊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紧张地望了望后方,在他们这支队伍后面,有一支千名精兵组成的队伍,是这次军方给他们的支持,但为了避免麻烦,这两支队伍之间,足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
“这种事交给齐老哥就是,我们现在也是齐老哥麾下的兵,他怎么命令,我们就怎么做。”梦渊满不在乎地道。
在战场上有白起在,他根本懒得动脑子。
白起笑道:“这有何难,许久不曾动手,正好拿他们试试手。”
他长戈一挥,下了两道命令,肖月潭的马车,徐徐驶入了车阵中央,三十名护卫,将马车围住,其余的七十余人,则上前两步,站到了车辆的间隙。
“叱”
只见白起提起两壶箭,一声呼喝,胯下赤虎猛地射了出去,烟尘翻动间,他把长戈往得胜钩上一挂,探手间拽出了背后的武安弓,左手托弓臂,如抱婴儿,右手五指,从背后箭囊上掠过。
像是变魔术一般,他的五指间,忽然多了两支赤色鸢羽长箭。肖月潭等人,竟没有看清楚这两支箭是怎么从箭壶中拔出来的。
“咔嘣,咔嘣”
就看到白起的右手挥起了一片红色残影,手中的武安弓发出了两声争鸣,两支离弦即燃的火箭,像是两道飞火流星,直投入前方路两侧的树林之中。
白起人马如一,在树林前方百余步处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身子在马上一翻,右手五指间,再次夹住了四支羽箭。
“嗖嗖嗖嗖”
这次他仅仅开了半弓,以飞快的速度,将这四支箭一齐射了出去。
弓如霹雳,箭如流星,带起了几声惨叫。
说也奇怪,这区区两支火箭入林不过呼吸间功夫,林中已经腾起了数股火苗,火势越来越大,大半片林子,都变成了一片火海,噼啪作响的枝干燃烧声和惨叫声一齐响成了一片,
这两支红色长箭,威力之大,竟至于斯!
在白起连珠箭射出之后,便有大群强盗,从林中呼呼啦啦奔出来,其中尚有百余轻骑,也许是怕位于上风暴露了气味,他们选择设伏的这片林地,正处于下风,被白起的一把火,烧了个沸沸扬扬。
梦渊脸上出现了一抹莫名的笑意,苏樱所制的这些火焰箭,名为子母火箭,在箭杆上别有奥妙,使用前抹去覆皮,露出由白磷涂抹的箭头,离开弓弦后,箭头与空气摩擦,便即起火,而更恶劣的是,在箭头后方,有六个小箭头,乃是以碎胶和汽油合成的凝固汽油弹,一旦箭头射中目标,这子箭头便会从箭头后方分散射出,具有极强的附着力和燃烧能力。苏樱花了数天功夫制箭,这子母火箭也不过做了八支而已。
当那些埋伏的强盗发现这火竟然熄不灭的时候,已经慢了半拍,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他们只得匆匆跑了出来,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白起已经转过了身子,手中奇形长弓连开,羽箭疾如飞蝗,不住射杀那些看似头领的角色。
在车阵中,在白起转过身射出四箭的时候,七十余名护卫忽然齐齐举步,大步向前冲锋。冲到一半时,已与白起会合。
白起收起手中弓箭,摘下长戈,向前一指,整个阵型如一把尖刀一般,冲入到了盗群之中。
一只猛虎即使率领的是一群绵羊,它都可以带着它们向狼群进攻,何况这些护卫大多是彪悍的秦人,又被白起的冲阵行为唤起了血气。一个个嗷嗷叫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群盗的身上挥砍劈刺。
“这,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商队啊?”盗贼首领见白起如猛虎带着一群恶狼,在盗群中杀得血肉横飞,不由得脸色惨白,一时间,竟是没有上前一战的勇气,他抬目张望,已经看到了后方的三十余人的车队。
“弟兄们,顶住,所有骑马的兄弟,给我冲。”他一声招呼,率着剩余的五十余名骑士,竟是直奔车队而来。
梦渊再次站了起来,双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弓箭准备,二段射,放”
“放”
“放”
这留守的三十余人,都是擅射之人,每人的身前,都早已插好了十只长箭。见到盗匪冲来,便是十五支长箭射出,一波波长箭连成一片,像是下了一场箭雨。
他们的目标,并非是马背上的骑士,而是他们胯下的坐骑,这百来丈距离,几乎每人都射出了三箭之多。
“枪阵准备。”
看着冲到阵前的十来骑,梦渊再次下令,数十支长枪,从车阵的间隙狠狠刺出,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据阵而守,保护好先生。”梦渊吩咐了一句,身形一跃而起,站到了前方车阵的顶部。
两道饱含着死亡气息的弧线交错而过,带起了两颗面带惊骇之色的头颅。
“玄鹤流斩道----正反拔刀斩!”
梦渊竟是同时用两只手,使出了他玄鹤流斩道的拔刀术。
他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牢牢地卡在了车阵的最前方。
他的脚下踏着奇特的节奏,那不断摇晃的车厢,让他的身子不断地摇动着,但这种摇动并非是那种虚浮不稳,像是摇摇欲坠,而是带着一丝让人头晕目眩的动作。
他的双刀却是毫不留情,不断地劈斩着,每一刀挥出,便带起片片血花。
“浮舟”
“浪返”
转瞬之间,他的脚下是七八具血肉模糊,五体不全的尸体,但他的目光却冷静而坚定,刀光如雪,黑衣飘飘,不管染上了多少鲜血,都丝毫没有一点让人惊心动魄的感觉。反而像是一场舞蹈,像是一只黑色的仙鹤,翩翩地舞动着双翼。
第二百三十一章 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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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这场仗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每个护卫的手上,都有了不下一条人命,而为首的白起和梦渊,已经都是杀人如麻,浑身浴血。^-< 书海阁 >--< 书海阁 >-^
盗贼终于退了,在场上留下了近两百具尸体,梦渊和白起掀起的这一场血雨腥风,几乎完全摧毁了对方的意志。
梦渊的双刀划出了最后的一记月轮,对方的贼首腰间,多了一道淡淡的红线,这条红线随着对方马背上身形的起伏越变越粗,直到对方的上半截身子栽倒下来,那匹失去了半个主人的马儿,驮着那贼首的下半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叮,完成支线剧情,盗贼的伏击1,得到精元点数500点,黄级命运情节1个,触发后续任务,盗贼的报复,保护肖月潭安全抵达邯郸,奖励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肖月潭死亡,抹杀。)
“什么?”梦渊的眉头皱了起来,“齐老哥,留两个活口!”
一盏茶时间后,梦渊,白起,肖月潭三人坐在了一起。
“齐壮士,这可如何是好?”从白起的口中,得知方才所遇到的这支盗贼,不过是整支盗贼团的四分之一后,肖月潭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而白起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凝重。
方才的一战,是以少胜多,胜得精彩,但在这份精彩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五人战死,十五人重伤!
相对盗贼的惨败,这些死伤绝对可以说是轻微,但剩下的七八十人,要想再战胜上千来势汹汹的贼寇,即使领军的是白起,也不可能做到。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据险而守,以待援军。”白起沉吟了一番道,“但是敌十倍于我,单凭死守,亦难免败亡。/-< 书海阁 >--< 书海阁 >-/我已派人快马到后方,催促援兵,但怎么也需要熬过这下面的两三个时辰才是,好在,我们刚才得到了十数匹战马。”
梦渊眼睛一亮道:“老哥的意思是,两面夹击?”
白起点头道:“正是如此,我需要十余名箭法出众,身手过人的勇士,到盗群的后方去进行骚扰,延缓他们前进的速度,我们则利用前面燃烧的树林为掩护,等待援军到来。”
“不必了。”梦渊道:“骚扰拖延的事,我一人足矣,这里就拜托齐老哥了。”
他又想了想,走到路旁一处不起眼的所在,一挥手,拿出十几面小旗,飞快地插在了地上道:
“梦某行事,未虑胜,先虑败,万一事不利,则请齐老哥带肖先生躲入此旗阵之中,并将此面小旗翻转。也算是最后的手段。”他叹了口气道,“要是有足够的时间,虽然此处乃是平地,梦某也可将其化为龙潭虎穴,只可惜时辰太少。”
说着,他也不多话,几个起落,直奔那些个盗贼逃奔的方向去了。
“去,找一些衣着尚算完好的尸体,把他们的衣服剥下来。”白起看了一眼那十几名伤者,吩咐了几句,他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叫过五个健壮的亲兵道:“你们,怕不怕死?”
“当然不怕,我们大秦男儿,岂有惧敌怕死之辈。”那五个卫士正是先前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刚才一战白起的表现,已经获得了他们的尊敬。
“很好,你们也换上盗贼的衣服,暗藏兵刃,如此这般。”白起的双眼闪动着凶光道。
这是他布下的一步暗棋,要知道他们下面要面对的,不是项少龙在原著中面对的三五百人,而是上千人。即使是白起,也不得不奇谋并出了。*-< 书海阁 >--< 书海阁 >-*
紧接着,在白起的指挥下,数道防线飞快地搭了起来。
黄须是这秦赵边境伏击最强大的盗贼首领,麾下共有两千人之多,但是在半月前,他只不过是一支中等规模的马贼首领而已。
这一带原本最强大的马贼是灰胡,据说是个魏人,在他的背后,隐隐有魏国的影子,但在不久前,灰胡带着部下,和另一股强大的马贼狼人合作,去袭击一支车队,几乎全军覆没,灰胡更是战死当场。
黄须虽然是个马贼,却也是有几分头脑之人,早在灰胡离开的时候,他便伸长了手,吸纳了一部分周边的势力,迅速强大起来,在得知灰胡战死后,他立刻崛起,接手了原先灰胡所有的势力。不仅如此,他还搭上了燕国大将徐夷乱的线,得到了一部分军械的支持。
在马贼的眼中,国与国的边境,乃是油水最为丰富的地段,其中,尤其以秦赵之间最是如此,这是因为秦赵两国连年交兵,却不禁通商,同时大量的战争,需要各种各样的物资。
黄须便是专门做这一条线买卖的人,他的队伍越来越大,胃口自然也越来越大,肖月潭这一行扮的商队,自然没有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没想到三四倍于对方的盗贼,居然一脚踢上了铁板,被杀了个一败涂地不说,连黄须团的三头领,也丢了性命。
这无异于给意气飞扬的黄须当头来了一棒。按照二头领,也就是黄须的妻子,三头领姐姐的意思,是要带上个几百号人过去,直接把对方杀个精光,给弟弟报仇,但黄须却没有那么鲁莽。
“能够以百人击败我三百余人,倒是有些本事,既然如此,我们就全军出动,让我看看,对方是怎么个奢遮人物。”
黄须一声令下,盗贼团一千六七百号人,有条不紊地运作了起来,留下了三百余人看家后,整个盗贼团浩浩荡荡之势,向着白起他们的所在,掩杀了过来。
他们的营地,离白起的位置,不过三四十里路,这千余人阴沉着脸,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敢摸他们老虎屁股的那支商队,来个碎尸万段了。
黄须坐着马,走在队伍中间偏后的位置,他是个颇为谨慎的性子,很少做身先士卒的事,也是他这份谨慎,让他逃过了最初的一劫。
在他们要经过的道路上,相隔不远,放了五六个灰不溜秋的球状物品,大半截埋在地上,毫不起眼的样子,只有走到近处,才能听到一阵阵隐隐的嗡嗡声,和空气中的淡淡甜蜜香味。
在远离道路上百米的地方,一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并且散发着一股子难闻气味的人,正趴在地上,笑嘻嘻地看着路上,在他的边上,还有一个用简陋的木材,搭成的土制投石机,在投物斗上,是一个有盖的陶罐,地上,还有两个相同的罐子。
“噗,噗。。。。。。”
两三声像是踩破了什么东西的闷响在黄须盗贼团地前端响起,顿时,几团带着愤怒的嗡嗡声的黑云,从地面升了起来。
“捅了个马蜂窝”被用来比喻惹了不好惹的东西,但比捅了马蜂窝更杯具的,是踩了马蜂窝,而且不止一个。
一时间,前队的百余号人,都被这几团蜂云所笼罩,蜂鸣声,惨叫声,马嘶声,脚步声乱成了一片,上百号人就像是没了头的苍蝇,嗷嗷叫着,捂着脑袋,往四面八方乱跑。
“噗,噗。”
又是几声响起,那原先幸免的几个马蜂窝,也纷纷被奔逃的人马踩中,大批的生力军,毫不客气地加入到了同类的行列中,疯狂地教训着这帮倒霉蛋们。
“不要过来,往前跑。”黄须连声呼喝着,但前军已经乱成了一团,哪里有人理他。不仅如此,四处乱跑的人,也将马蜂往后方引了过去。
梦渊乐呵呵地按下了投石机的机括,一个密封的陶罐,在空中翻滚着,到了盗贼群的上方。
“什么东西?嘭。”
“嘭”
“嘭”
三个陶罐当空炸开,将带着诱人芬芳的淡黄色黏稠液体,四散洒落到盗贼团中后段。
“是蜂蜜!”
“妈呀”
“快逃啊”
“蛰死我了啊”
“点火,快点火把,哎呀。”黄须一边不断地驱赶着身边的马蜂,一边高声叫着,一不留神,被一只马蜂飞进了嘴里,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梦渊看着乱成一团的贼团,冷笑着跑远了。
原来他离开了众人视线后,便在四周寻找布置陷阱的材料,正好看到一棵树上有个马蜂窝。于是使用了同心结联系上了苏樱和何芸梦,要来了防蜂药,蜂蜜和一点火药。借助着蜂蜜,他在周围的林中,又找到了几个马蜂窝,然后用了几张纸,将这些马蜂窝包住,半埋到了地上。一旦外面纸壳被踩破,里面的马蜂自然就能够飞出来了。
然后他在三个陶罐里放了蜂蜜,最后放入火药,准备了投石机备用,点燃引线后,陶罐在空中炸开,里面的蜂蜜便可以随着碎片,散落到一个相当大的区域里,当这个区域中还有大量马蜂的时候,那就是一场真正的灾难了。
这一场蜂灾足足持续了个把时辰,等马贼们用火把把马蜂驱散,清点人数,竟有两百人,被马蜂活活蛰死,更有三百余人被蛰得失去了行动力,在地上直哼哼,余下的一千来人,各个都被蛰成了猪头,脸上肿得不成样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浴血
如果是一般的盗贼团,受到了这样的袭击,恐怕会放弃了原来的企图,但眼下的这支盗贼团的背后,有着主神的影子。在留下了百来名腿脚不利的盗贼后,黄须大着舌头,发表了一番死活要报复的言论后,带着千把人,顶着猪头,继续前行。
也是吃一堑长一智,黄须他们真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没有再给梦渊什么使坏的机会,而梦渊实在是时间过于仓促,也没来得及再做什么手脚,在试着再玩了几个小把戏后,梦渊放弃了再陪他们继续折腾下去,而是直接回返了营地。
“滋由”
一支黑色的穿云箭,带着凄厉的响声,在火烧过的树林上方炸开,白起招呼了一声,取下了背后的弓。六十名侍卫站成两排,每个人前方的地上,都插满了羽箭。
从他们驻扎的所在,一直到树林的道路,此时完全变了样貌,遍布陷坑和绊马索,更有锋芒闪闪向上直立着,是先时散落在战场各处的剑矢,被利刃朝上埋在了土里。
“他们来了,准备。”白起叫道,他的右手徐徐扬起,双目直视树林前方,森森的杀气,从他的身上腾起,也唤醒了护卫们的杀戮本能。
沉重的脚步声从远而近,从树林中冲出一支杂牌军来,头大如瓮,脸上的肉高高肿起,挤得连眼睛都看不清楚。
这支灰头土脸的猪头盗出了已经变成废墟的林子,见到严阵以待的众人,被他们身上的杀气所冲,齐齐一滞。
“上,他们只有不到一百个人,难道我们十个人,还打不过他们一个?”一个留着黄色胡子的猪头含糊不清地叫嚣着。
“杀光他们,为弟兄们报仇。”他身边一个同样脸肿得不成样子的女人叫道,那走调的声音,要不是出现在战场上,连白起都想哈哈一笑。
“将士们,你们听见了吗,他们要杀光我们。”白起冰冷的声音,在阵地中回响着,“告诉他们,我们是谁?”
“我们是大秦的勇士,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有敌无我,有我无敌。”
也许是对手过于狼狈,在这一刻,这些护卫面对着十倍于己的盗贼,竟然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冲啊。”
“放箭”
“嗷”
“啊”
“我的脚。”
“看清楚地上,把那些东西拔掉。”黄须顶着一张铁青的大脸,不住地呼噜着。
他正叫得喉咙疼,就看到对方阵营中一名大将举起一把奇形弓,指向了自己。
“危险”
他也是在生死边缘多次打过滚的人,虽然两人之间足有两百来步的距离,但在对方望向自己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股子冰冷的气息,握住了自己的喉咙。
还没等白起长箭离弦,黄须已经以此生最快的速度趴在了地上,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丝尖啸,从自己的头上划过。
他转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在他背后的两个盗贼,被一支黑色长箭,串成了一串,那箭的尾部,还带着自己头上的盔缨。
“死猪头,反应真快,老子亏了。”白起啧啧嘴道。
两百步的距离,正常情况下,仅够人射出四到五箭,但场地中的陷坑,暗箭,壕沟,却大大延长了盗贼们冲锋的时间,事实上,几乎每个弓箭手,都射出了将近十箭,在接敌近战前,场中已经倒下了超过三百个盗贼,铺成了一条血淋淋的死亡之路。
“各队双数后退一步,二队继续射击压制,前队准备近战,有我无敌。”白起一弓两箭射倒两个冲在最前面的盗贼,大声吼着举起了身边的长戈。
在下一刻,满腹怨气的盗贼们高举着兵刃,冲到了阵前,和侍卫们布下的阵线撞到了一起。
他们痛苦地发现,在侍卫们前方,还有数层狼牙交错的拒马,在上面仅仅留出出几十个口子,供侍卫们攻击。
“前进。”
“举矛。”
“杀”
“后退。”
喊着号子,前排侍卫们高举着剑盾,掩护着次排的护卫,次牌的护卫们有节奏地执行着刺杀任务,不断地从拒马的间隙,刺出手中的长矛,带起一股股血泉。
在拒马前,盗贼们的尸体高高堆起,后面的盗贼,踩着同伴的尸体,逐渐越过了防线,护卫们也开始出现了死伤。
即使占了地利,双方人数差距实在过于悬殊,使得这场战斗的天平,开始向盗贼一方倾斜,即使是白起之能,也不能扭转这么巨大的差距。
白起挥戈斩下了一颗盗贼的头颅,大吼一声,手中长戈划出了一道血色的弧线,他疾退了两步,到了赤虎的边上。
“骑兵出击。”
他带着小红马往边上走了两步,挥戈如风,一骑绝尘,直向黄须冲去,众人这才留意到,在这战场之上,竟有几条仅供两三匹马并骑的通道,直接连到了对方的阵营之中。
在斜刺里杀出了足有二十余名骑兵,正是白起布下的伏兵,每人都是左手持戈,右手挥剑,在盗贼中掀起了一道血色浪潮。
黄须努力睁大了双眼,望着前方气势如虎般冲来的那一彪骑兵,他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
“擒贼先擒王。”
那些秦人护卫虽然勇悍,但人数的差别已经决定了他们失败的命运,而胜负的真正关键,便在于黄须的生死。
秦人知道这一点,白起知道这一点,黄须又何尝不知。
“是时候了,上,挡住他们,拖住他们,胜利就是我们的。”黄须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叫喊起来。
他留在身边的百多名盗贼精锐,齐齐拔剑高呼,冲了上去,拦住了白起等人的去路。
白起手中的龙渊兴奋地鸣叫着,不住地斩落一颗又一颗首级,一具又一具躯体,像是一支离弦的利箭,直射黄须所在,剑光四射,血肉横飞。在他的身后,二十来名骑士高呼酣斗,掩护着首领的背后,收割着敌人的生命,或者,用自己的伤,用自己的血,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对方的。
黄须见到白起等人终究被他的盗贼精锐缠住,而在另一方,护卫们不断地倒下,胜局已定,才松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不到一百人的队伍,会如此地勇猛善战,在那个如猛虎般的大将带领下,给自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损失。
“当家的,这次兄弟们的损失,可不在少数,我们。。。。。。”二首领,他的婆娘有些不忍地道。
“只要我们能赢,只要我们不死,多少人,都会有的。”黄须有些疯狂地叫道。
他忽然感觉到了危险,转身挥剑,架开了突然刺来的一剑。
在地上的几具盗贼的尸体,忽然跳了起来,虽然只有五个人,但个个身上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死士!”对方竟然让五名死士,混在了尸体之中,择机刺杀敌人的首领。
“不要小看我。”黄须从容地挥剑,一人便挡住了三名死士的攻击,身为盗贼的首领,黄须可不是个草包,不论是心术还是身手,都是盗贼中一流一的角色,那几名死士虽然悍勇,却只是寻常侍卫,又怎么能轻易击败精通剑术的贼首。
他忽然挽起个剑花,锋利的剑刃,便要从一名侍卫喉间划过。
“锵”
一支黑色的长刀格挡在了那护卫的颈前,一个黑色的人影,从上方扑下,在他的另一只手中,是一道同样的黑色寒芒,在他冲出的那一刻,他的人刀已经浑然一体。
“玄鹤流斩道----一之太刀”
一刀斩出,生死立便,在倭国剑道中,这一刀也是一流一的险恶招式,梦渊这一刀挥出来,黄须几乎看到了自己尸首不全的下场。
“呀”
也许是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潜能,黄须咬着牙将自己的身子一侧,血光迸现。
梦渊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将他的整个左臂,齐肩砍了下来。但也正是这一瞬间,给了黄须一个回气的机会。持剑当胸,摆出了守势。
“切”梦渊无奈地啧了啧嘴,要不是对内功的限制,刚才自己直接一记梅花掌拍过去了,哪用那么麻烦。
“你们去杀了那个女人,这人交给我。”目光如钉,牢牢地锁住了对方,梦渊双刀交错如一个十字,嘴里吩咐了一声。
“是”那几个侍卫这才认出这个浑身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人竟然是那个颇有几分文士风流的梦先生,感到有几分好笑之余,也转移了目标。
“是你,那个丢蜜罐放马蜂的家伙!”黄须左臂血如泉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没错,是我,你用一千六七百人围攻我不到两百人,我自然不会对你讲什么君子之道。”梦渊嘴里说着,双刀连续斩出,迫得黄须一阵手忙脚乱。
“太晚了,你就算杀了我,你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黄须放手强攻,连连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硬是又在梦渊的手中挺了几个回合。
“嗯,你提醒我了,那么,你去死吧。”梦渊左手刀反握,格挡着对方的攻势,右手刀高高举起,一股凌厉的气势应势而生。
“迎风-------一刀斩”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变幻的星象
“迎风-------一刀斩”
大蓬的血光喷涌,染透了梦渊的前襟,黄须的身子,几乎被他的一刀斩成了两片。
“作为战士,战死沙场,是最好地荣耀,公子,黄须不能再看着你了。”黄须的身形仰天倒下,从喉咙中,吐出了一句话,就此死去。
“公子?”梦渊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丝毫犹豫,长刀一挥,已经斩下了黄须的头颅,高声喊道:
“黄须已死!”
几乎于此同时,整个战场的地面,都震动了起来,一支足有数百人的大军,出现在了营地的后方,这正是在任何一个世界都会在事后出现的援军。
胜败再也没有半分疑问。
这一战,梦鹤与齐白两人以百人击破对方千余人,斩贼首黄须头颅,名动天下,在这个充满了浪漫和英雄主义的国度,仅此一战,便足以吸引各方势力的目光,没人会去关心,在这场战斗中,双方付出了何等沉重的代价。
百名侍卫,战死六十八人,十人重伤致残,白起以下,人人带伤。能再继续行程的,仅不过二十人。
在从秦军中另遣数十人补充后,这支商队,终于在一个月后,到了邯郸城下。
(保护肖月潭安全抵达邯郸,奖励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击杀黄须,得到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
在梦渊,白起两人带队到了大梁城下的时候,寻秦记一书的主角,遇到了他前期最大的危机。
魏都大梁郊外,一处风景如画的院落,依山傍水,草木吐芬,一泓半月般地小湖上,长桥若虹,似乎连接着仙境与凡间,在桥的彼端,一座白石小楼,掩映在芳草修竹之间,形式古雅,在湖边一处飞瀑激起的弥散水气衬托下,若传说中的神仙居处。
这时已是深夜,月明星朗,在小楼的高台上,一名相貌清奇,眉宇眼眸间不时闪烁着智慧光芒的老者,抬头望天,似乎在寻求那天象星辰间的奥秘,但他面上那一脸惊色,却破坏了这幅观星图。
“奇哉怪也,奇哉怪也。”嘴里重复着,这位老者像是见到了让其万分不可思议的景象,跌跌撞撞地冲下了楼台,打破了这份宁静。
小楼中的灯火逐次亮起,接着,三名绝美的女子,相偕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肤若凝脂,容光明艳,身材修长曼妙,袅袅婷婷移步而至,秋波如水,漆发如墨,披散在身后,她穿的是白地青花的长褂,在轻盈优美的步姿和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当真是仪态万千。
在她的身后,是一名白衣佳人,身材有些纤弱,柳腰盈盈一握,一袭雪白的鹤羽披风,将她大半个身子包裹在内,方才略微减去了几分那像是要在风中飞舞的空灵,却让她更像是降临凡间的仙子,她有着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任何人只要看到这双眼睛,都会被她深深吸引,那是无限灵思的源泉。她走得不紧不慢,玲珑的面庞上那抹不慌不忙的神情是一种洞悉世间万物的睿智。
在她的身后是一名蓝衣女子,金环束发,肤光如雪,蛾眉凤目,顾盼之间,是万种风情。她穿着一套天青色长袍,在腰间扎了一根丝带,细长的两端,飘散在身后。洁白如玉的五指间,握着一柄古朴的连鞘长剑,为她添了几分飒爽英姿,赤着一双玉足,踏着一双芒鞋,露出的晶莹趾甲上,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油,行走间带起丝丝醉人的芬芳芬芳。
“是你们啊,呵呵,老夫一时失态,打扰到你们休息了。”老人的涵养功夫极是惊人,方才还是一脸惊惶,转眼之间便平静了下来,笑了笑道。
“才不会呢,何家姐姐教了嫣然很神奇的本事,只要每天静坐两三个时辰,按照一定的节奏‘吐纳’就感觉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困,比睡上一整天感觉还好。”最前面的少女,正是寻秦记一书中的绝世佳人纪嫣然,而那位老者,自然是精通天人感应,以五德始终学说闻名天下的学者邹衍了。
“吐纳?我倒是听说过商周时有奇人异士,精通天人合一的上古大道,能吞吐天地日月之精华,纳为己身元气,但不知与小姐之道可有关系?”
何芸梦笑道:“应该是有些关系,但据我所知,远不如那上古之道的神奇,芸梦只知道人为万物之灵,可以通过一些方式,淬炼自己的身躯和意志,以达到更高的层次,但也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邹衍还想问些什么,苏樱却是插言道:“夜半露重,久待对长者的身体有害,既然我们都已醒了,不若到厅中品茗夜谈如何?”
纪嫣然笑道:“好耶,苏樱姐做的小点心最好吃了,还有那叫‘茶’的东西,实在是大雅之物,让嫣然释杯不能呢。”
邹衍也道:“好好,老夫的脑中正有些混乱,樱儿你智慧过人,正要听听你的想法。”
近朱着赤,近梦者黑,和梦渊这家伙呆一起时间久了,别的不好说,都摆脱不了对茶和美食的需求,甚至连酒,都要往后一位。
跪坐在垫子上,人手一杯香茗,让淡淡的茶香,随着呼吸荡漾,时不时抿上一口,感受那齿颊留香的芬芳。这是梦渊平时的一大嗜好,结果苏樱,何芸梦还有白起,都没有能够逃脱这杯中片片绿叶的诱惑。
“好东西啊。”邹衍举杯呷了一口,轻叹了一声道:“樱儿你一去七年,让老夫好不想念,虽有锦衣玉食,又怎比得上你的手艺,还有这茶。老夫倒是从巴蜀弄到过一些同样叫茶的东西,但和樱儿你泡的相比,实在是有天渊之别。”
苏樱一笑,笑容如一朵幽幽百合,当空绽放:“这次回来,便是想见见老师和嫣然妹子,可惜外子和他的兄长尚有些事要做,不能随行,不过过些日子,他会到赵国一行,如果他估计不错的话,不久之后,会和我们在赵国会合。”
“哦,赵国么。”邹衍的神色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
“义父方才的诧异,莫非是与赵国有关?”苏樱见微知著,出声问道。
“樱儿果然聪敏,一语中的,嫣然,你是知道老夫这些年的心愿的。”邹衍似乎已经习惯了苏樱的敏锐,转向一旁的纪嫣然道。
“嗯,这些年来,义父和嫣然走了许多地方,看到了太多悲惨的景象,我们觉得,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结束这些年的混乱,让天下的人,能够好好活下去了。”纪嫣然想起这些年间的所见所闻,不免神色黯然。
“于是义父经常夜观天象,终于在三年前,在齐国的上方,发现了一颗新星,并向赵魏边界移动。”
邹衍点头接下去道:“你是知道老夫的天人交感之学的,这地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应天兆。老夫五德始终之学,便是根据天上金木水火土五星而来,以天命论人事。老夫原先认为,这正是新圣人降临人间,拯救苍生的征兆。而不久前,这颗新星,更是来到了大梁的上空。于是老夫让嫣然设宴,请了近期来大梁的些许杰出人物,希望从中找出那个人来。”
“哦,找到了吗?”何芸梦听得有趣,连忙问道。
“确实有所怀疑,但是刚才,老夫想去看看那颗新星的状况,却发现在秦国的天空,多了两颗奇星,与那颗新星之间,竟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兆,不仅如此,它们还让老夫有似曾相识之感。”
苏樱心中大惊,表面却是不动声色道:“似曾相识,难道夫子也曾见过这两颗星?”
邹衍连连点头道:“不错,其中一颗曾是秦国的守护之星,光芒四射,自老夫学得天人交感之后,便时常注意到这颗星辰,但是在八年前,这颗星忽然从天空消失了。后来我得知,秦国的武安君,被秦王赢稷赐死,正是应了此像。至于另一颗,却是有些奇怪,那是一颗不断变幻闪烁的奇星,老夫记得就在秦国守护之星消失前,那颗奇星便出现过,却随着武安君之死,一并消失了。但是,方才这两颗星再次出现了,而且都在不住地变幻着,像是那颗奇星,把原先代表武安君的星同化了一般。”
“竟有此事。”纪嫣然也变了颜色,在在座的三女中,她是对邹衍的学说最为信任之人。
“义父,那岂不是说,这其中有变数。”
“嫣然说得不错,如老夫所学不差的话,这变星正是代表了无穷的可能。变星一出,便是偷天换日,逆天改命的征兆。而且它们的目标,似乎与那颗新星有关。”
苏樱心说老夫子你真是神了,她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等当再作打探便是,倒是夫子说的那位新圣人,是个怎生模样?”
第二百三十四章 苏樱论道(上)
纪嫣然调皮地一笑道:“前两天听义父说过这新圣人之事,嫣然便想见见此人,于是便邀了这些天来大梁的著名人物,其中倒是有几个有些本事的人,像韩国的韩非公子,赵国的首席剑手项少龙,还有个长得像野兽的嚣魏牟。”
苏樱眼珠一转:“韩非倒是个人才,我知道他是荀子的学生,走的是法家的路子,很有想法,文章也非常优秀,外子曾在我们面前多次夸奖过他,说他写的韩非子乃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只可惜他是韩国人,又不擅交际,恐怕此生亦难以一展抱负,这人嫣然能帮的话,可以帮一把。”
她忽然笑了:“我倒是差点被你蒙蔽了,说说看,那项少龙是怎么个英雄人物,能够让嫣然你挂在心上。”
纪嫣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樱姐你怎知我说得不是那嚣魏牟。”
“嚣魏牟?”苏樱冷笑道:“我知道这个人,他应该是提倡以大自然为师,观察禽鸟生活,得出只有顺乎天性,才能不背叛上天的推论,可在大自然更伟大的规律下享受生命的赐与:若强自压制,只是无益有害,徒使人变成内外不一致的虚伪之徒。”
纪嫣然点头道:“正是如此,樱姐你认为如何?”
苏樱道:“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但是方向错了,人确实脱胎于禽兽,却异于禽兽,这才有了文明。这相异之处在于需要的不同。禽兽的需要,停留在基本的,原始的生存和种族繁衍,像吃喝,呼吸,睡眠,交配等等,而人却有安居,买卖交换,拥有财富的需要,有追求友情和爱情,相互间照顾的需要,有归属和受到尊重的需要,有学习,思考,展示自己才华的需要。这些东西,是大多数禽兽所不具备的,是人高于禽兽的地方,如果反过来,放弃了这些,反而去一味迁就,追求那些基本,原始的东西,是堕落和退化的行为。”
纪嫣然的一双眼睛亮了起来,相比她从项少龙和嚣魏牟处听到的争辩,苏樱的说法,明显要清楚得多,要知道项少龙并非是个理论大家,而梦渊却是不折不扣的学者。对这些东西的掌握,比项少龙何止高了数筹之多。
邹衍连声称赞道:“樱儿说得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嘿嘿,师法自然固是好事,但若学畜牲学得不像人了,那就和畜牲没什么两样了。”
他所研究的乃是天地之间气运的生化,算起来和师法自然也有些关系,所以嚣魏牟的说法,对他是一种侮辱和冒犯,听到了苏樱的说法后,忍不住贬了嚣魏牟两句。
苏樱感到有些好笑,自古文人相轻,连邹衍也脱不出这份俗套,年龄一大把,说到学问方面,还能动不动就和人争个面红耳赤。
纪嫣然鼓掌笑道:“那项少龙说的是人与禽兽的生活方式不同,但我一直没有想通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听了樱姐的说明,我才明白了。不过就在樱姐你回来的那一天,我们在讨论另一个话题,那项少龙的回答,却是相当的精彩呢。”
苏樱饶有兴趣地望着露出些许小儿女姿态的纪嫣然,示意她说下去。
“嗯,我们那天说的是德治和法治的问题。徐大夫指责韩非公子,说他犯了和荀况先生一样的错,认定人性本恶,不懂以德政感化万民的大道,专以刑法治国,行欺民愚民之政。还说治国如起楼,要先固根基,没有了根基,楼房便受不起风雨,这根基正是先圣贤人立下的典范。”
苏樱轻轻地点着头,在梦渊四人组中,她的心思最为纤细,辩才最佳,也喜欢琢磨些许理论,每每有不解之处,便去找梦渊讨论,而梦渊喜欢琢磨人心,前面苏樱说的需求是人类发展的动力,正是梦渊的看法。
纪嫣然说的徐大夫,是魏国的大夫徐节,这人是个儒家的保守信徒,对孟子之道几乎是一路盲从。他的说法,攻击的是韩非“世异则事异,事异必须变法”的理论。
“哦,那韩非公子怎么说?”一边的何芸梦听得有趣,忍不住出声问道。
“呃,韩非公子当时有些激动,而且他口才不佳。。。。。。”纪嫣然皱了皱好看的蛾眉,有些无奈地说。
“于是那项少龙便打抱不平了?”苏樱有些调侃意味地笑道。
“正是”纪嫣然回想起当时的状况,颇为振奋地道:
“项少龙说,德治与法治,不是孰优孰劣的问题;是行得通或行不通的问题。德政纯是一种理想,假设天下间只有圣人而无奸恶之徒,那不用任何手段也可以人人奉公守法。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这也永远不会成为事实,所以我们须要一种人人都清楚明白的法律和标准,去管束所有人,让他们遵守,做到了这点後,才再谈仁义道德、礼乐教化。”
苏樱听了,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何芸梦嘴角却有了一丝冷笑,似乎是有些不屑。
纪嫣然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继续道:“当时徐大夫和白将军质问道,若一个国家只靠刑罚来维持,那岂非掌权者便可任意以刑法来欺压弱者,而且上行下效,若上好刑,则人民如何?项少龙回答说,那是不是说那只是法治不够彻底,把治权全交在大王手里,假若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大王犯法,与庶民同罪,任何人无故杀人,都要受刑,那谁还敢随便杀人?”
“他这是在做梦。”何芸梦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打断了纪嫣然的叙述。
“哦,有不同的看法么?”邹衍有些好奇地道。
“听嫣然说完么。”苏樱并没有表态,而是示意纪嫣然说下去。
“嗯,项少龙说,他并没有说不要仁义道德,那是任何法律後面的基本精神,法治德治结合为一,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绝对的权力,只会使人绝对的腐化。”纪嫣然说完,有些巴巴地看着苏樱和何芸梦,想要听她说明。
“你有没有问过他,在什么时候,他的想法才能实现?”苏樱不答反问道。
“是的,他说这种彻底至连君主也包括在内的法治现在还行不通,但却是朝著这方向发展,终有一日,会出现立法、执法和行政三权分立的局面。君主都是由人民选出来的,到那时才会有真正的博爱、平等和自由。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是那么地坚信不已,似乎终有一天,这种治国之道会实现呢。”纪嫣然回答道。
“樱姐,你说,会有这一天,这样的情况吗?”
苏樱沉默了半响道:“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外子,当时他也是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他说什么?”
“除非人不再是人,否则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实现。”
“为什么?”纪嫣然忍不住追问道。
“用项少龙的话来说,这不是说这种治国之道不好,而是行不行得通的问题,他所说的德治与法治的结合,这并没有错,但却是和他所提到的什么博爱,平等,自由,是根本上矛盾的。”
苏樱叹了口气道:“一个国家中各个不同的群体,像农民,商人,军队,官员,还有大王,都是这些群体的种类,但所有这些群体,不管用什么方法去划分,都可以简单地分成两类,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他把这两类称为两个阶级。”
她见到邹衍和纪嫣然的注意力开始集中起来,便说道:“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虽然是两个不同的阶级,却是属于同一个整体,而这个整体就是国家。”
她说得很慢,但每一句话,都是非常地清晰和明确。
“在任何一个国家中,被统治者都是这个整体的基础,而统治者,则是决定了这个国家的方向的团体。统治者英明,则这个国家就会逐渐强盛,统治者昏庸,则这个国家就会衰弱,甚至灭亡。”
见两人点头理解了这种说法,苏樱继续道:
“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阶级关系,是相对固定,但不是绝对的,这其中有道的存在,而这道,便是夫子的五德始终之说的根本。”
邹衍连连点头,他所研究的五德始终学说,实际是将天下大势变化,事物发展的规律,与五行学说相结合的一门学说,苏樱这一牵扯,却大大激发了他的想象,让他的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红光。
“在国家的这个整体中,统治者阶级和被统治者阶级,地位不同,他们的需求也是不同的,农民追求丰收和低徭役,税收,军人追求胜利和荣耀,商人追求利益,士大夫追求学问和权势,君王追求江山美人。。。。。。这些不同的需求,将两个阶级,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国家关系,而这种需求,有些有利于这种关系,有些不利于这种关系,甚至会破坏它。”
“所以这就是大王,哦,不,是统治者需要治理这个国家的原因?”纪嫣然问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苏樱论道(下)
“不错,但任何统治者阶级,治理这个国家,都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团体的需求,这是任何一个国家统治者的本性,同样的道理,被统治阶级,在被统治阶级统治时,也有自己的需求,这两个团体的需求是否被满足,满足的度如何,是两个阶级间关系的最重要的地方。但是很可惜,大多数国家中,真正得到重视的,永远只是统治阶级的需求,而被统治阶级的需求,经常被忽略了,当统治者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漠视,违反了太多被统治者的需求时,这两者的关系就会变化,夏为商所灭,而商又为周所灭,便是最好的例子。”
苏樱端起茶盅,慢慢地喝了一口道:
“所谓德治与法治,究其根本,不过是统治阶级统治被统治阶级的手段而已,合乎道则善,反之亦然。嫣然,你明白为什么芸梦和我,不认同那位项少龙的说法了么?”
纪嫣然沉思了片刻道:“我有些明白了,统治者阶级是把握国家这个整体方向的人,他们要被统治者按照他们的需求来生活,为了做到这一点,才有了孔子和孟子为代表的儒家推行的德治,和代表法家的韩非公子推进的法治。项少龙说,法治是需要的,这话是对的,但法治和德治一样,是统治阶级用来统治被统治阶级的手段,所以要做到绝对的法治,是根本不现实的。”
“不错,按照樱儿的说法,什么绝对的法治,什么立法、执法和行政的三权分立,都不过是统治阶级糊弄被统治阶级的说法罢了。”邹衍也想明白了苏樱所说的意思道。
“即使项少龙说的那种君王都是人民选出来的情况会发生,那么他们在被选出来的那一刻,便不再是属于被统治阶级,而成了统治阶级,或者说,这种选举,不过是一种骗局罢了。”何芸梦有些刻薄地道。
如果说项少龙的那一句“绝对的权力,只会让人绝对的腐化”带给纪嫣然的是新奇,震撼与激动的话,那么何芸梦的话,就像是掀开了那蒙在真理表面那层华丽绚烂的面纱,而将其中的本质,展露在她的面前,她的神色一时间变得有些黯然,充满了失落。
“义父,难道我们所追寻的,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么?”不知不觉间,两行珠泪流过她光洁如玉的面颊,她却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只是转向了邹衍,希望能够得到这位长者的一句答复,哪怕只是一句安慰。
邹衍苦笑着,望向了苏樱,久经世故的他,其实也已经认可了苏樱的说法,不过这种说法的残酷,却不是一个年轻人,一颗年轻的心那么容易接受的。
“嫣然,他告诉我,这种情况是不能被彻底解决,但却是可以被控制与改良的,所以,与其追寻真理本身,不若去做一些什么,让这两者间的关系,始终符合道的范畴,这便是明君,良臣毕生的意义。”苏樱轻轻拉起纪嫣然的手,取出一方丝巾,抹去她面上的泪痕道。
“也好,义父,我们在这里也待了一段时间了,我想我们不如和樱姐他们一起,去见见她口中的那位先生,是怎样的一个英雄人物吧。”纪嫣然有些振奋起来道。
“梦先生?他不是英雄。”何芸梦咯咯一笑道:“嫣然,你如果怀着想去见一个英雄的心思去见阿梦,你一定会大大地失望的,倒是他的那位大哥,还称得上英雄二字。”
“见微知著,能够洞悉世务如此的人,居然不是英雄?”纪嫣然愕然道。
“嗯,这点我同意芸梦的说法。”苏樱好笑道,“没有真正见识过梦先生,是很难理解那种感觉的。”
“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嫣然,八九年前,阿樱在他面前提到过你,先生便说了这四句话,当时我并没有明白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我才算是知道了,先生是希望你能够一直有这样的心啊。”何芸梦叹息道。
“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纪嫣然细细地咀嚼着这四句话,体味着这其中的深邃意境,不由得痴了。
当年梦渊看《寻秦记》一书时,也不免为书中纪嫣然的绝代风华所倾倒,但绝世之美人,别人或许见得少,梦渊却是见得多了。他在“色”字上颇为疏淡,更不是个风流种子,所以在欣赏书中纪嫣然描写之美的同时,更多注意到的,是纪嫣然的心,相比起项少龙其他的那些个女子,纪嫣然的心中充满了对生命的热情,她周游各国,不断地寻求着真理,她有着崇高而美好的理想,在追求治国之道的同时,也在寻找着自己理想的爱人。
正是因为他对纪嫣然的欣赏,他在布局时,对这位乱世奇女子,有了几分维护之情,更将她放到了自己的大局之中,作为一个举足轻重的棋子。
在进入之后,苏樱与何芸梦,出现的地方乃是魏都大梁,正是纪嫣然与项少龙刚刚相识的时候,能够实现梦渊安排的,当然非苏樱莫属。
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现鱼肚白,晨曦的曙光射入室中,四人才发觉,这大半夜长谈,已经到了清晨。
“你们年轻人精神好,我老头子熬了一夜,却是有些顶不住了。”邹衍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
“嗯,说得也是,听了樱姐的说法,那项少龙实在是差了不少,听说他是赵国第一剑手,也不知是真是假。本来人家还想去试试他的身手的呢。”纪嫣然有些犹豫地道。
“这个么,恐怕他是自顾不暇,我看那嚣魏牟对他恨之入骨,而且无忌那只老狐狸,也对他心存算计,我看这次他也是凶多吉少。”邹衍摇了摇头道。
本来昨天日间他也被项少龙的言辞风采所吸引,便注重收集了一些关于他们此行的情报,这本是爱屋及乌的行为,结果被苏樱两人插了一手。但即使如此,对于项少龙,两人都是充满了好感。
“嫣然,昨天之会的时候,那项少龙神情如何,有无异常之处?”苏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了一句。
“异常?”纪嫣然托着香腮,想了想道:“对了,他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两次聚会,都是说了两句,就匆匆离去。”
“那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我们嫣然妹子的吸引力不够么?”苏樱笑谑道。
“莫非,他有重任在身?”纪嫣然也是冰雪聪明之人,一点即明,转头望向了邹衍。
“我听说他这次乃是送亲前来,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他已经完成了任务,等等。”邹衍像是想到了什么,两眼一亮道,“听说这次同来的人中,还有平原夫人和赵雅。”
“所以送亲是假,这其中必然有诈。”纪嫣然道。
“嗯,老夫让人去探听些风声,有樱儿在,应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邹衍起身走了开去。
“夫子说得对,嫣然,你也去休息片刻吧,若不出我所料,这一两天内,大梁必有异变。”苏樱智珠在握,悠悠地道。
(触发任务,长街血夜,帮助纪嫣然援救项少龙和赵倩,完成任务得到精元点数2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赵倩死亡,扣除精元点数5000点,项少龙,纪嫣然任何一人死亡,抹杀全队。)
苏樱等人各方准备不提,但说项少龙发表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言论后,匆匆回到了信陵君府,他却是不知道,有一个叫梦先生的阴谋家,将目光注视在了他身上,并已经开始在天下这幅棋局上,落下了几个棋子。他心里想的,只是如何保护好赵倩,赵雅等几个心爱的女子。
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仅仅是纪嫣然的两次邀请,就花去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唯一的差异,是纪嫣然因为苏樱两人的到来,没有邀他到野外一战而已。
名为送亲,实际上则是负有使命,要盗窃信陵君府中的一卷奇书《鲁公密录》。不得不说他是具有主角光环的人物,有着特种兵的身手,用在这防盗手段相对单薄的年代,正是大展手脚的机会。而府中刘巢等一干守卫,更是和他交情深厚。
有了内应在,他盗书竟是格外地顺利地得了手,大半夜过去,赵雅等女成功地把假卷和一截真卷驳好,又以矿物颜料把卷边染黄,弄得维肖维妙。
趁着夜色,项少龙把只有开头一截是真货的《秘录》,轻轻松松送回了信陵君地下密室原处,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任务。
项少龙知道,在盗书完成的这一刻起,他们所有人都坐在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上,一旦信陵君发现秘录被盗,就是用脚丫子都想得到是谁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