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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心师尊     从白鹿原开始的诸天txt下载     从白鹿原开始的诸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78、如意真仙(求全订)

    不时。

    三清殿内,高朋满座。

    有从女儿国解阳山破儿洞来的如意真仙,一身道士打扮,和鹿力大仙相谈甚欢。还有从比丘国而来的白鹿先生、从白虎岭而来的白骨夫人等等。

    “虎力道兄,照我说,还不如摄了车迟国王的心神。”

    白鹿先生给虎力大仙传授他在比丘国的经验,“只要国王唯你马首是瞻,这智贤寺的和尚要是不遵王令,直接抄了他的佛寺就可,何须和他们这些秃驴讲什么道理。”

    作妖,也得像个妖。

    车迟三妖面对一凡人,竟然想的是自证清白,而不是为害。

    虎力大仙笑而不语。

    他知道这白鹿先生,亦或者白鹿怪的跟脚,那可是天庭寿星的坐骑。白鹿怪肆意妄为,是有寿星做依靠、做担保。有着底气。但他们三兄弟,可没那么好命。。不持如履薄冰心,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遭遇祸事。

    况且他们三人斗法已赢,又有民心、国王信任,现在只是车迟国一些僧侣势力反扑罢了,没有必要乱作乱为。

    白鹿先生正欲再说,一旁的白贵,冷不丁的言道:“白鹿先生,要是我师伯不持正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天庭就降下了敕旨,让我打杀师伯,维护人间的安宁……”

    “大师伯非不欲行此事,而是唯恐发生同室操戈之事。让仇者快,亲者痛。”

    说罢,他将玉箸搁置在碗碟上,跪坐起身,敛衣,对虎力大仙,揖礼道,“贵谢过两位师伯,还有师父的维护之恩。”

    这件事,实则与他无关。

    但在三清殿外,虎力大仙、鹿力大仙、郑道士对他的维护、帮助,他却历历在目。若不是因车迟三妖的鼎力相助,估计薛琵琶这蝎子精也不会那么快服软。

    当然,白贵也明白,车迟三妖出面维护他,少不了利益的纠葛、牵扯。然而能在那时站出来,不管心底怎么想的,都算一份恩情,只不过有薄厚之别罢了。

    眼下……,白鹿怪诱使车迟三妖走上歧途。

    这一点,作为车迟三妖,是比较难回答的。毕竟妖该有个妖样。真想出淤泥而不染,你当你是谁?天庭的仙神吗?

    回答“不愿”,这就是得罪了殿内的众妖。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

    真个断掉和众妖的联系,虽不至于群起而攻之。但显然,除了这些众妖外,车迟三妖也不可能结识太多的仙流。今后若是出个什么事,就容易陷入孤立无援的下场。

    再者,这众妖亦是车迟国附近的妖物。

    车迟三妖想要治理好车迟国,就少不了要和众妖打交道。

    两难之境。

    持正道,行善事,修功德身,这是车迟三妖想走的路子。但他们明显又断不掉和众妖的联系。

    故此,白贵站了出来。

    他是人曹官,权掌人间事,哪里有妖孽作恶,天庭就会降下敕旨,请他前去除妖判案。所以,他说车迟三妖,是不忍见到同室操戈而如此做,那么就合情合理了。

    你一个妖,心有善念,别的妖都不会信!

    但你一個妖,因为想着维护后辈,所以多做善事,谁听到此言都会信个大半。

    同时,白贵这一句话,何尝不是在给虎力大仙三人提醒。若是今后为恶,他这个当徒弟、当师侄的,可不会太客气。

    白鹿怪斜睨了白贵一眼,了然似的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白道友此言有理,虎力道兄为了你这后辈着想,也得行行善事,少做恶事。”

    他退后一步,复归案席,浅酌酒水了起来。

    “好师侄,多谢了。”

    虎力大仙不是蠢货,他和这师侄还是第一次见面,平日里他积善行德,为的可是他自己的道途,哪会想到白贵这师侄,不过白贵的言辞之意,他却了然了不少。

    他也放得下架子,开口对白贵道谢。

    白贵点头,受了这一谢,他面带笑意,再道:“大师伯能有此心性,可见成仙不远矣,师侄祝大师伯早登仙途。”

    虎力大仙的实力,虽则可能是天仙一档。

    但这并不意味着,虎力大仙是天仙。包括郑道士、鹿力大仙也一样,他们二人虽为地仙,但也只是伪地仙。

    有了一定功德,地仙三百,天仙一千二百。就会证就冥冥中的仙位(果位)。即地仙道果、天仙道果。换句话说,成了天地承认的一尊地仙、一尊天仙。

    而没有此功德,只修够法力的地仙、天仙,对天地来说,只是黑户。

    黑户的仙,和有仙位的仙,看似并无类同。

    实则不然!

    有仙位的地仙,类似于天庭的储备官僚。或者说,相当于明清科举时的举人,只要有一定机会,吏部报缺,择录之后就能当一个仙官,位列仙班。

    而有仙位的天仙,那就更厉害了。相当于科举后的进士,一定会被天庭任命为官员,位列仙班。上、中、下三等,水官、地官、天官。

    除此之外,地仙道果、天仙道果还有无穷奥妙。是通往不朽金仙的凭证。地仙、天仙好修,但金仙若无果位在身,又怎么能真正不朽。

    白贵祝贺虎力大仙,早登仙途,意思不是说虎力大仙不是仙,而是预祝虎力大仙早点修完功德,证就道果。

    “师伯就借师侄你的良言了。”

    虎力大仙郑重点头道。

    能做官,谁会当匪类。

    传道于车迟国,在车迟国当国师,就是他们三妖准备的功德之路。

    “哦,对了,师侄。”

    “我听你师父说,你准备前往女儿国……,这是如意真仙,亦是我道家之人,现在女儿国修道,你可认识一二。”

    虎力大仙指了指在殿内庭柱一角中,正在相谈甚欢的如意真仙、鹿力大仙,然后带着白贵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他可是听郑道士说过了。

    他这个师侄,颇好渔色。

    此次能来车迟国,和女儿国亦有一些分不开的原因。

    不过这点倒是无伤大雅,佛道尚有大欢喜菩萨。而道家之中,丹鼎派等各派的双修术就更不用多提了。

    “贫道如意,见过道友。”

    如意真仙打了个道家稽首礼,笑道。

    在入宴席之前,他就听虎力大仙等人介绍了白贵的身份。不过那时是对殿内所有人介绍的。所有人入场,都报了名号。此刻虎力大仙引荐白贵,则是单独再认识一次。

    白贵亦回礼,报了名号。

    “上一任女儿国的国王,与贫道有些交情。前年新丧。如今这一任的女儿国国王刚刚登基,正是及笄之年,长得花容月貌……”

    “白道友容貌亦是不差,若是有心,贫道可引荐一二。”

    如意真仙将拂尘搭在肘窝,淡笑道。

    西牛贺洲,不同于南瞻部洲的东土大唐。此处人族国度,若想安居乐业,得有人镇守一方,防止他人窥探。

    不然一些妖物动辄食一国……。

    凡人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如意真仙的道场在女儿国境内,亦算是为女儿国庇护了一方。作为境内的大妖,若说如意真仙和国王并无交情,那显然不太可能。

    “如意道友说笑了,贫道已有……”

    白贵正欲解释。

    如意真仙打断了他的话,“白道友,女儿国国王乃是国王,岂会做私家之妇。你入了她的眼,只修燕好就行,不必理会别的。”

479、上国之臣,可当下国之君(求全订)

    如意真仙的意思很明白。

    女儿国国王那是国王,不是一般的女子。即使和女儿国国王相好了,那也不必担心。女儿国国王不可能嫁给别人做妇。

    简单来说,只管……,不用承担责任。

    白贵暗暗腹诽,搞得他似乎真是个色中饿鬼似的,他摇头道:“贫道虽对师伯提过,欲要去女儿国见识,但只是增长人间阅历罢了,非是为了男女私情。”

    女儿国,就好比是附近方圆千里的盛景。

    他去,只是增长阅历罢了。

    到了他现在这等地位,连李世民的公主都看不入眼,又哪会真的痴恋一个凡间的女儿国国王。

    如意真仙轻笑一声,“白道友是不知女儿国国王之美。其美,已经近于我兄长的妻室,罗刹国的公主罗刹女。我嫂子……”

    他正待说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打住了话茬。

    如意真仙是牛魔王的弟弟。。

    “此次论道结束之后,白道友可随我一同前去女儿国,我做个招待。”

    如意真仙匆匆说了数语,就随口找了个借口,先到后殿去就寝打坐去了。

    ……

    隔了两日。

    车迟王宫,正殿之上。

    左侧,是以虎力大仙为首的一众道人。右侧,是以智源和尚为首的一种僧侣,都是跌伽而坐,互相敌视。

    这时,门外甲士参报,高呼道:“东土大唐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弘文馆学士、兵部侍郎白贵入朝……”

    坐在王位的车迟国王急忙下了殿陛,走到宫外,见此年轻绯袍官员,躬身一礼道:“小王见过上官,不知白侍郎此行是欲何为?”

    他昨夜就听车迟三妖提到了白贵。

    此番是做个样子。

    “替吾皇宣旨。”

    白贵随意拱了拱手,淡淡道。

    上国之臣,可当下国之君。

    车迟国国王是王,但在他这個大唐高官面前,并不足以自傲。在人族国度中,巨唐才是这些小国的天。

    二人并步入殿。

    车迟国国王步伐不敢越过白贵。

    “贫僧见过白侍郎。”

    “东土迢迢,往来多难,动辄也需数月之久。白侍郎……,白侍郎为大唐之臣,前来我车迟,贫僧不知……白侍郎意欲何为?”

    智源和尚看到白贵的第一眼,便用他礼佛四十载得到的天眼通看了一眼白贵,看得白贵本体为人族,气运呈金紫仙神之相,暗暗吃惊。

    但他也不肯怯了场,所以开头第一句话,便是质疑白贵的身份。

    东土大唐长安,距离车迟国何止千里。

    白贵来车迟国做什么,怎么来的这么快。是不是也是妖物?只有和车迟三妖一样的妖物,才会来的这么快。

    “敕曰:凉州府武威城青山观郑佯,于贞观四年夏五月,在长安祈雨有功……”

    白贵扫了智源和尚一眼,没有多说,摊开绢布所制圣旨,开口念道。

    念完之后,他将圣旨递给了智源和尚,“此乃吾皇亲手所下圣旨,有天子御玺、门下省、中书省、尚书省等各部印绶。大师若是不信,可亲手鉴别真假。”

    “须知出家人不打诳语。”

    “若是待会车迟国王用所留大唐国书上的玺印印证真假后,大师既不得名,亦不会得利。声名俱毁!”

    白贵又补充了一句。

    传国玉玺自秦时铸造以来,到了大唐,就从未变过。车迟国即使没有大唐的国书,那么也有大隋的国书在,即使两朝国书都没有。向上的历朝历代国书不可能找不到一份。

    玺印难以制伪。

    一观即明。

    而传国玉玺这等人道至宝,一般妖物也不敢伪造。

    智源和尚面色不变,他禅坐多年,养气功夫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心底里却七上八下,难以保持镇定,他从蒲团上起身,双手接过白贵递过来的圣旨,点了点头,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圣旨进行观览。

    圣旨内,李世民的手书,是飞白体,字体优美,让人见之心悦,是大家手笔。

    他又观玺印,暗红色印戳上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都是鸟虫篆,这八字乃是李斯手书,亦可看出一二书法真谛。

    此外,大唐朝廷各省加盖的印绶亦是各有其妙。

    难!

    想要伪造出这样一封圣旨极难!

    先是各家书法,就是难事。

    智源和尚又观圣旨制作用的绢帛,这绢帛入手平整、柔顺,织有云锦、祥龙等图案。单是圣旨的材质,车迟国及附近数国就仿制不出,还有图案,非心灵手巧的绣娘难以刺绣而出。

    凝神许久,智源和尚捧着圣旨的老手在微微颤抖,他紧闭双眸,良久才睁开,沉声叹了一口气,“这圣旨……是假的!”

    假的?

    车迟三妖另外两妖愣住了。

    但唯有郑道士,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他捻决施法,一道冷龙从身上腾跃而出,径直缠住智源和尚,将他定住了身形。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闪之间。

    “这圣旨,乃是贫道亲眼看到唐皇书写而成,又怎么会是假的,二位师兄和王上请看此僧。”

    郑道士对虎力大仙、鹿力大仙解释道。

    众人凑近一观。

    只见智源和尚舌尖欲顶上颚,而捧着圣旨的双手转为互握,圣旨绢帛绷紧,似乎下一刻就会裂帛而损。

    “这和尚自知这圣旨是真的,是欲自杀而损毁圣旨,从而造成死无对证。”

    鹿力大仙冷声道。

    似乎……,智源和尚撕掉圣旨,就好像证实了这圣旨是真的。

    能撕掉圣旨,那么岂不意味着这就是真圣旨。

    但并不能这样算,这只是“臆测”,即使一眼即明,但过个一两日。定会有人造谣,圣旨是假的,是智源和尚道出圣旨是假的那一刹那,三位国师暗中打杀了智源和尚,死无对证。

    从而真的圣旨,变为了假圣旨。

    他们三人还是得不到名分!

    相反,有了恶名。

    用计,可谓是极毒!

    但可惜,智源和尚再用计,也挡不住郑道士会法术,及时以冷龙法定住了智源和尚的身形,道破了智源和尚的诡计。

    “损毁圣旨,此乃欺君大罪!”

    “车迟国王……,此獠能入高堂,是你之罪!本官为兵部侍郎,待回返大唐之后,定会将此事禀告陛下,来日发兵,剪除不臣之臣!”

    白贵从智源和尚手中取下圣旨,放言道。

    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好似舌绽春雷。

    车迟国国王想起大唐兵威之盛,面色瞬间惨白,撕毁圣旨,已经确凿有此事,亦算是他的失察之罪,他咽了咽口水,强行按耐住心中不安,大喊一声道:“甲士何在?”

    “车迟众僧徒耗民脂民膏,一罪,不能解民倒悬,祈来雨水。二罪,妖言乱国,诬告三位高道。三罪,撕毁东土大唐圣旨,惹此大祸。”

    “三罪并罚,所有僧侣打为囚徒,修道观,修唐塔。礼敬三清,朝拜我唐。”

    车迟国国王下旨道。

    一队甲士已经入了殿堂,将所有僧侣就地扣押。

    此刻,智源和尚身上的冷龙,亦被郑道士摄走,他见此一幕,双目流泪,“此罪,源于贫僧,贫僧有何颜面,再立于人间。”

    说罢,他便挣脱甲士束缚,一头朝着殿柱撞去。

    要不是他“诬告”虎力大仙等人,又想要做出撕毁圣旨的行径,车迟国国王焉能对车迟国众僧侣下令如此严惩。

480、冷龙法比三昧真火(求全订)

    但下一刻,智源和尚傻眼了。

    白贵上前一步,扣住了智源和尚的手腕,“你之罪,罪犯欺君,当由大唐皇帝处置,现在还轮不到你去死。”

    “你若死,本官亦会命人扣押在场僧侣,前往长安听候发落。到了长安,可就不仅是苦役了。”

    “况且路途遥远,你们这一行人,能有几人和本官回返长安,还是未知之数。”

    他说的义正言辞。

    但心底,却并不是如此想的。

    扣押智源和尚,前往长安,由大理寺论罪。这就相当于,对这件事定了调。今后西天取经的一行人路过车迟国,即使想要翻案,亦得前往长安,请李世民收回旨意。

    另外,大唐将此事判案,今后别的人想要颠倒黑白可没那么容易。

    他这是念恩,打算顺手帮车迟三妖一把。

    这件事,乃是人间国度的事情,他亦只是遵照法度来处置。。不会致使他沾上此间因果。

    惠而不费的事情,偏帮,并不费力。

    车迟三妖不可能像白贵想的那般长远,但白贵要将智源和尚押往长安,他们亦是心底一百个愿意。

    由大唐审理智源和尚欺君之罪,这相当于是大唐这个“宗主国”给了他们三人一定程度上的法理支持。

    很难不赞同!

    “上官……”

    智源和尚听得此言,神色变幻不明。

    他被白贵拉住的这一瞬间,亦打算咬舌自尽,但不料白贵以众僧安危威胁于他,他死也就罢了,但他的门人弟子要是因他而死,这可就是他的大罪了。

    至于白贵所说,他虽然觉得刺耳,但亦觉在理。

    他撕毁圣旨虽未遂,但这是事实,押解到长安,乃是应有之理。

    “到了长安……”

    “我上奏天朝上君,这三个道人乃是妖类,说不定还可挽救我车迟众僧。”

    心里打定主意,智源和尚整肃袈裟,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众僧已因我而受罪,老衲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路途惨死。”

    此去东土大唐数千里,路途颠簸,若是押解众僧前去长安听候发落,能存活十之一二已是幸事。

    众僧跪地,哭嚎不停。

    ……

    智源和尚暂被压在车迟国天牢之中。

    而白贵宣完圣旨,和众妖论道结束之后,则按照和如意真仙事先约定,打算前往女儿国游历一番。

    “白道友先不要着急。”

    “且随贫道先去我那侄儿洞府一趟,我那侄儿生性霸道,在枯松涧火云洞中修行,得罪了不少土地、山神,幸得兄长还有几分薄面,天庭没派天兵天将降服了他,治他罪责。”

    “白道友乃是人曹官,可做个说客。我出些礼钱,给这些土地、山神赔罪,劝劝我那侄儿,而白道友则安抚一下这些神祇……”

    “事成后,贫道另备厚礼,答谢白道友。”

    如意真仙对白贵言道,言辞恳切。

    两人都施了驾云术,在空中不缓不慢的前行。

    “此事……,贫道也不敢打包票,还是要看山神、土地答不答应。”

    白贵点头,顺口道。

    牛魔王算是地仙界有名有姓的大妖。天庭虽不忌惮,但在一些小事上,天庭还会对此容忍一二。

    毕竟,天庭也不是什么铁板一块。

    红孩儿是妖二代,只是欺压土地、山神,又没打杀。这点小事,天庭显然不会太多理睬。土地、山神,这等神祇,说算神仙一流,但地位太低。就和朝廷地方上普通的胥吏一样。胥吏不算官,只是吏。

    欺压也就欺压了。朝廷不会为胥吏做主。

    杀官,才算造反。

    白贵能够看出,如意真仙对他这个侄儿极为疼爱。此番作为,应是不想红孩儿一直如此暴虐,所以想要更改一下红孩儿的性格。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呸,如意真仙不是红孩儿的父亲,只是叔叔……”

    白贵摇头,将一些不太可能的事情摇出脑海。

    叔叔,也算半個爹嘛。

    到了枯松涧火云洞,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土地、山神饱受欺压,但敢怒不敢言,有如意真仙的赔礼,还有白贵的说辞,纷纷同意谅解红孩儿。

    至于红孩儿,即使心中不愿折了自己的面子,但叔父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不从,亦是乖乖赔礼道歉。

    “你这道人,有何本事,能与我叔父是同道?”

    红孩儿不敢对叔父发脾气,便将气撒在白贵身上,质问道。

    但他也不敢太过惹祸,只是言辞挤兑。

    龙不与蛇居!

    白贵和如意真仙他这个叔父同行,应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贫道修我师传授冷龙法,可遇火不热,遇冰不冷。”

    白贵想起红孩儿会三昧真火这一神通,便欲试试这三昧真火到底有何厉害之处,遂估计激了红孩儿一下。

    他这冷龙法是真龙所练,即使不如三昧真龙,但抵挡一时半刻,还是能做到的。

    而他即使不敌红孩儿,却也能全身而退。

    打不过,归打不过,但成就天仙,他还是有全身而退的底气。

    即使退一万步说,红孩儿轻易可胜他,但红孩儿,还有如意真仙可不敢对他太过无礼。他是官,不是土地、山神那种小神。

    “好!我便用三昧真火试一试你的冷龙法。”

    红孩儿受此一激,不服气道。

    如意真仙也想看看白贵的道行,以此决定日后如何相处,人曹官,他即使重视,但也那样,但若白贵道行不错的话,他就得更改观念了。

    “侄儿,切记,你二人是比试道法,非是动手,万不敢伤了白道友。”

    他叮嘱红孩儿。

    这话说完之后,他又对白贵表示歉意,“贫道非看不起白道友,而是我这侄儿虽说只有三百年的道行,修为不足以称道,但一手三昧真火神通,天仙难抵,还请白道友万加小心。”

    二人称是。

    白贵念动口诀,右手拇指的黄玉扳指化作冷龙,一条五爪冰龙环绕在他周身,将他护持周全,这五爪冰龙张牙舞爪,凶戾狰狞。

    “这冷龙法,依我所见,胜过郑道士不少。”

    如意真仙微眯眼睛,暗自吃惊。

    纵然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修道界中,徒弟能超过师父的,并不多见。徒弟弱于师父,才属常理。

    此刻白贵所化冷龙,胜过郑道士不少,让他实在惊异不已。

    呼!

    一道火舌从红孩儿口中吐出。

    熊熊烈焰,须臾间便吞没了白贵所在的方位。

    但白贵的冷龙仍旧伫立。

    “三昧真火虽厉害,但冷龙法也不遑多让。当然,也是红孩儿的道行不如我,同一神通施展,不同人的威力不尽相同。”

    “我这冷龙法乃真龙所练,并无破绽。所以火侵不进。”

    白贵感受环绕周身的冷龙,心道。

    他连宰两龙,父子双龙精血所练的冷龙法,胜过郑道士龙气所练的冷龙法不知凡几。一真龙,一伪龙,自然不尽相同。

    至于孙悟空为何惧怕三昧真火,倒不是孙悟空真的惧怕,他金刚不坏之躯,在老君八卦炉里练了这么长的时间,三昧真火早就有了抗性。只不过是孙悟空在八卦炉中落了一身的毛病,有了眼疾,迎风落泪。

    怕的不是三昧真火,而是三昧真火中的烟气。

    红孩儿见三昧真火没有建功,收回火舌,拜道:“红孩儿见过白叔叔,先前失礼了,还请白叔叔勿怪。”

    他不是不懂礼节,而是对于普通人,懒得搭理。

    一副暴虐的性子。

    但遇到真个有本事的仙神,他可不会不长眼。

    “无事。”

    白贵淡淡一笑,随即捻决,冷龙法重新化作扳指,被他戴在了拇指上。

    红孩儿的小小失礼,他并不会放在心上。

    谁会对熊孩子在意?!

    在意的话,气的是自己。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熊孩子最后总会遇到一个脾气不好的收拾他,不惯着他。

    他修心养性,早就对此免疫了。

481、嫂子,铁扇公主(求全订)

    三人正说着话。

    忽然。

    一队宫婢就从天而降,削肩之上,则挑着一座珠帘锦屏肩舆。

    “想不到叔叔你也来看红孩儿了。”肩舆之内,戴着面纱的一个宫装丽人樱色的唇瓣轻动,星眸半敛,她一身白皙肤色,竟透出一股玉质的光彩,半躺在玉座之中,慵懒若海棠初醒。

    “孩儿见过娘亲。”

    正待白贵疑惑此人是谁的时候,红孩儿出列,解答了他的疑惑。

    嫂子,不一定是铁扇公主。

    “嫂子不在翠云山仙修,怎么来到了枯松涧。”

    如意真仙虽知铁扇公主是来找红孩儿的,但他却知,铁扇公主和红孩儿这一对母子,亦有一些间隙,虽不大,但铁扇公主不至于因为思念儿子,特意来到枯松涧来找红孩儿。

    “那个没良心的,竟找了万岁狐王的女儿玉面狐狸做小,和她厮混到了一起。妾身气不过,却又不好找上门去下手。”

    铁扇公主在珠帘后,恨声道。。

    听到这里。

    如意真仙和白贵明了。

    铁扇公主这个妻室,见牛魔王纳了妾,她不好找上门去。即使能找上门去,估计刚一露面,牛魔王和玉面狐狸就会躲着她走。再者说,万岁狐王亦不是什么小觑之人。她不一定能斗过。

    但红孩儿就不一样了,红孩儿这个儿子去见牛魔王,牛魔王焉有不见之理,至于事后……。

    “算了,先不谈这些了。”

    铁扇公主朱唇吐息,抬头望了一眼白贵所在的方向,“妾身翠云山芭蕉洞铁扇公主,不知道友是何人。”

    如意真仙上前一步,道出白贵来历。

    白贵亦上前见礼。

    “白道友乃是仙家,我儿能与白道友相识,这是他的福分。”铁扇公主面露微笑,她虽不算什么正道,但能看见红孩儿认识白贵这个正道之人,亦觉是件好事,“火云洞简陋,应对白道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白道友见谅。我那翠云山宫室周备,僮仆千数,叔叔和白道友,你们可到妾身的洞府做客些许日子。”

    她邀约道。

    “距翠云山千里,有一火焰山,山上载有三昧真火的神通练法。白道友可前去一观,兴许可得真法,修得三昧真火。”

    铁扇公主见白贵不动心,再言道。

    从古至今,珍贵的不是法,而是人。三昧真火的神通法,在诸多道门中不乏有此法,但能练出三昧真火的人寥寥无几。

    就如她和牛魔王,虽修了三昧真火的神通法,却没能真正练出三昧真火。

    再者,三昧真火即使修出了,顶多多了一道神通傍身。就如同白贵,会冷龙法,根本不忌怕红孩儿的三昧真火。

    “此言当真?”

    白贵有些心动了。

    一物降一物。

    他打不过孙悟空,顶多在孙悟空收下撑個百十招。

    如意真仙也打不过孙悟空,数次对战孙悟空,都是战败。但红孩儿的三昧真火却能对孙悟空克制一二。

    反之,红孩儿又不是他和如意真仙的对手。

    蝎子精薛琵琶能用倒马毒扎了如来佛祖一下,但对战昴日星官这大公鸡,就会立刻败下阵来。

    “妾身怎会有虚言。”

    铁扇公主也不恼,任谁听到无偿赠送神通法,都会多此一道疑问,她笑道:“白道友和叔叔相好,替我这无知孩儿做了说客,有恩于妾身,这神通法虽是珍贵,但翠云山不缺神通法。”

    白贵听后,恍然。

    这就好比儒经,世家大族藏书不知几何,但寒门士子想要借书,一般来说,世家大族不会投资毫无潜力的寒门士子。但若是同等身份的世家子、潜力高的寒门子弟,世家大族就会敞开书库,任凭览阅。

    三人这就随了铁扇公主,前往翠云山。

    日暮。

    芭蕉洞的宫婢做了灵餐饭食,招待了如意真仙和白贵。

    白贵则在侧殿安寝。

    他正打坐。

    门外传来敲门声。

    “白道长,娘娘唤你入宫,传你神通法。”

    宫婢言道。

    白贵点头,不疑有他。

    按照铁扇公主所言,这三昧真火的神通法刻在火焰山深处一块八卦炉的炉砖上,但想要入火焰山深处,非得芭蕉扇扇灭火焰不可。再者,即使进入火焰山深处,若没眼里,亦能找到真法。

    芭蕉洞中已有真法,再费周折,没有必要。

    所以,铁扇公主让他入宫,传他神通法,合情合理。

    白贵合衣开门。

    他随着宫婢前往芭蕉洞正宫。

    这芭蕉洞,说是洞,实则是一处广阔的洞府。琼楼玉宇无数,沿途道旁两边琪花瑶草遍地皆是,幢幢殿宇,隐于岩角。

    少倾。

    来到朱栏白石、璇霄丹台的宫室。

    白贵推开门,领头的宫婢见状向后退了半步,他虽稍感奇怪,却也没多想,径直踏步入内。

    檀香袅袅,素色宫屏横在室内。

    屏风后,可见一绰约窈窕身影,正在梳妆台上涂着丹脂。

    “贫道见过公主。”

    白贵顿步,打了一个道家的稽首礼。

    “白道友你入内就是,你我修道人士何惧凡俗礼节,怎的,妾身尚不担心我的名节,白道友你堂堂男儿,又有何惧。”

    铁扇公主轻笑一声,柔声道。

    她随意向后一推,这素色宫屏便合折在一起,露出了她白天尚未露出的秀靥,娇艳如花,柳眉弯弯,杏眸蕴光。

    烛光照在雪肤上,晶莹若玉。

    娇俏的鼻梁微耸,似要垂泣,她幽幽叹息一声,“本公主果然是年老色衰了,那冤家寻了一只狐狸精,就连白道友你,都不想多看妾身两眼。”

    “这模板……”

    白贵在旁,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下。

    夫君在外偷腥,然后这铁扇公主就坐不住了。也想报复牛魔王?

    学刀白凤?!

    “平天大圣和公主你的恩怨,贫道并不知晓。但依贫道所观,公主已是美艳至极,有倾城倾国之貌,玉面狐狸再美,恐怕亦难倾一界。”

    “故此……,公主不必妄自菲薄。”

    白贵皱眉,斟酌用词,开口道。

    他此刻离去,万一是误会了铁扇公主的用意,那就尴尬了。朋友都没得做,还会多上一颗仇家。

482、与铁扇公主论道(求全订)

    铁扇公主藕臂拾起梳妆台上的团扇,半掩着玉颊,轻笑一声,“白道友不愧是东土大唐来的书生,文采风流。比起我家那口子,白道友文雅的多了。”

    “妾身对自己的姿容还是稍了解一些的。确实比不过那玉面狐狸。”她秀靥透晕,双眉间贴着一朵金纸剪成的梅花钿,此刻微颦柳眉,愈瞧愈觉着动人无比,眼波盈盈再道:“妾身曾远远瞧过那玉面狐狸一眼,姝丽绝艳,妖界中的美人儿,恐怕非她莫属了。”

    “此间只有妾身和白道友,白道友说我倾城倾国,可真的要碰上了那狐狸精,估计就会被她连魂都勾去了。”

    自己否决自己?

    白贵可不信铁扇公主这般大气,他心底还想着三昧真火,于是顺着铁扇公主的心意,随口道:“公主此言差矣。这玉面狐狸再美,也不过一妾室。古人云,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公主既有金玉,又有内秀……,依我看,玉面狐狸不如公主美艳。”

    他说完后,又觉自己太过恭维,于是又道:“唐土有一文,载于《战国策》,名曰‘邹忌讽齐王纳谏’,其文曰:‘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他的意思很明白。

    论述铁扇公主美,还是玉面狐狸美…

    如今他在翠云山做客,自然会心向你这个铁扇公主,因为即使无求于你,但在此做客,总不好驳了你这个铁扇公主的面子。

    当然,这只是白贵说此话的目的之一。

    他主要的目的,是转移话题,讨论谁美谁丑对他并无意义。其次,是借古籍之口,道出他的“客之求”。

    “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铁扇公主砸味这句话数息,螓首微点,挪开团扇掩着的玉容,娇笑一声,“白道友才学惊人,是奴奴失言了。不过此番了悟世理,倒也是一件快事。”

    先前白贵说她有倾城倾国之貌。

    她虽心底高兴,但却并不动容。可此刻白贵举出古籍例子,看似是驳斥了她的美色,但她本身就是个美人,即使不如玉面狐狸,但也不会相差太多。有着足够的自信。

    所以白贵这一番话,反倒显出了他的真性情。

    这点,让铁扇公主看入了眼。

    不过……,这也和白贵自身亦有关系,不是谁说这句话都见效的。白贵有一副好皮囊,再加之才学、地位、身份,皆在此……。即使说了恶话,铁扇公主也不见得翻脸无情。

    “这是道友所求的三昧真火神通法。”

    “妾身就赠予道友了。”

    “答谢先前为红孩儿做了说客的教导之恩,亦有此次点拨妾身的恩情。”

    铁扇公主取出一片寸许翠玉叶,使用法力托举,递到了白贵面前。

    翠玉叶上写有密密麻麻的龙章风篆。

    正是三昧真火神通法。

    “多谢公主。”

    白贵点头,翻掌收下翠玉叶。

    他神识一扫后,确定了玉叶的真伪,就要施礼辞去。

    “等一下!”

    “白道友,白道友乃是道家真修,和我那叔叔不同,妾身对这一卷道经还有些许疑问,白道友可否愿意帮妾身谈玄讲经,解此疑惑。”

    铁扇公主从闺房中取出一卷道经,柔声道。

    “这……”

    “公主帮助贫道甚多,这点小小要求,贫道自不会拒绝。”

    白贵怔了一下,没想到一波刚停,一波又起。

    如今铁扇公主赠他神通法,他收了法,即使这是回报。但怎么说,都有一些交情在上面。讲解道经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若拒绝,反倒显得他小气。

    “地上凉。请道长到塌上上座。”

    铁扇公主一甩藕臂,象牙罗汉床上便多了两个蒲团。

    “西域女子,热情奔放,与唐土并不一样。现在我和铁扇公主已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此刻再入一床,也不见得是……多么难为的事。”

    白贵踌躇,心中犹豫。

    但他这点犹豫很快便荡然无存,径直迈步上了罗汉床。

    甭管铁扇公主是不是想当刀白凤。

    如今事态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再犹豫,可不见得会好。

    潜在得罪一人,和明着得罪两人的区别。

    二人入了罗汉床。

    铁扇公主施法,芙蓉帷幕床帐落下。

    ……

    一夜悄然过去。

    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

    琵琶洞,殿内,白贵结束论道,从罗汉床上走下,重新紧住带绔,昨夜坐蒲团太久,带绔都有些松了。

    芙蓉帐内,铁扇公主穿着一身薄如蝉翅的罗衫,内里则是泥金软缎抹胸,香肌染霞,她捂嘴打了一个哈欠,“昨夜多谢白道友替妾身讲道,宽慰妾身了。”

    昨夜,不知怎的。

    论道论着论着又到了牛魔王偷腥那档子事情去了。白贵无法,只能对铁扇公主安慰了几句,宽解了她。

    宽解,是正经的宽解。

    不是宽(衣)解(带)!

    “公主客气了。”

    “公主赠贫道神通法在先,只是几句宽慰言辞罢了。”

    “当不得公主几次道谢。”

    白贵摇头,特意在道谢的道上停顿了一下。

    继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正殿。

    他到了厢房,开始打坐。

    昨夜折了一点修为,得补回来。

    不仅真龙身上是一身宝,天仙也是。他此刻身上搓洗下的泥垢,对于凡人来说,那就是灵丹妙药,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

    打坐完之后,恢复了元气。

    白贵拿出昨夜铁扇公主赠送的绿玉叶,揣摩真法,“此法乃是精、气、神练成三昧,养就离精。红孩儿能练成此法,和他是半妖有着莫大关系,半妖之躯,人妖之隔,更容易分辨出精、气、神之别。不过我是道家仙神,金丹天仙,精气神早就圆满,修行此法即使不如红孩儿容易,却也不会多难。”

    简单来说,他原先是肉体凡胎,所以更容易分出精、气神。而资质高的妖类,虽有天赋,但想要分离出自己的精气神,费的苦工要比人族难的多。

    人族能入道的,都是悟性超脱之人,并不侧重血脉。

    “不过修行此法,难点在于,获得一丝离火之精。”

    白贵又合上了翠玉叶。

    实际上,有无离火之精,都可修行此法。但有的话,时间会大大缩短。不然,仅凭人力,想要养育出一丝离火之精,实在太难。

    恰巧此时,门外宫婢,请他入宫用膳。

    “白叔叔,你说东土大唐的皇宫,可有我这翠云山广阔豪奢?你看这假山,实则是一处土脉,被我爹爹用大法力运来,做了假山。还有这河流,都是天造地设……”

    红孩儿小孩心性,炫耀道。

    他即使修行三百年,但大多数时间都用于修炼,三百岁并不等同于心智年龄。

    他言下之意,都是在说,若不是因为我红孩儿,我娘亲念恩,焉能请你到翠云山做客。可见心底,还记着他的三昧真火破不了白贵冷龙法这件事。所以想要从这一方面,找回些许自信。

    “红孩儿,不得无礼。”

    如意真仙训斥道。

    红孩儿瘪了瘪嘴,一脸不悦。

    白贵见状,失笑一声,和一個小孩作对没什么意思,于是顺着红孩儿的话说道:“你娘亲不错。”

    “是个知礼的人。”

    “翠云山确实比长安皇宫更奢华一些。”

    红孩儿闻言,喜形于色,先前脸上的垂丧之气一扫而空。

483、见女儿国国王(求全订)

    三人入了款待客人的殿宇。

    玉案陈设,皆是灵餐珍馐,并有美酒相佐。

    白贵落座。

    用了餐食,还未到一刻钟,就听殿中传来母子对话。

    ……

    在翠云山做客三日后。

    白贵和如意真仙告辞离去。

    铁扇公主召红孩儿回到翠云山,是打算母子相商对付玉面公主,那只勾引牛魔王的狐狸精。作为牛魔王的弟弟,如意真仙在此间难免尴尬。

    偏帮哪方,他都会得罪另外一人。

    再者,夫妻打架床尾和。若是今后铁扇公主夫妻二人和好,反倒他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二人风急火燎的来到女儿国。

    女儿国,全名为西梁女国。国号为西梁,只是因为国内皆是女子,遂被外界人称为女儿国。

    女儿国国都,名为红叶城。

    城内,市井铺面齐整,酒肆茶坊喧闹,货殖驿站繁密。但各处都是长裙短袄的妇人,有老有少,虽姿色有别,但不见貌丑之人。

    如意真仙和白贵不是凶恶歹徒,所以想见女儿国国王,亦不会做土匪德性,而是交了拜帖,入殿一晤。

    两人显了真身,刚走到街道。

    就听市井妇人皆呼道:“人种来了,人种来了。还是这般好看的人种。”

    燕环肥瘦,顿时簇拥在一起。

    将二人挤在中间。

    “白道友,你看这女儿国风情是否和别地不一样。”

    “只要你金口,今天贫道就给你送几个姿色上佳的媳妇。”

    如意真仙淡笑一声,颇为自得。

    实际上以他两人道行,悄无声息的到宫廷投了拜帖,亦不是不行。但这样做,又有什么滋味可言。

    “如意道兄笑言了。”

    “区区女色,贫道视之如粪土。”

    白贵不肯怯场,目不斜视道。

    紧接着,二人见过往女流渐多,互相点头示意,于是隐匿身形,片刻便到了城中的迎阳驿。

    “这是我二人的拜帖。”

    “你只需言解阳山的如意道士求见你西梁陛下就行。”

    如意真仙从袖中掏出拜帖,随意递给驿站的女官,并说道。

    不出半刻钟。

    王驾车辇将二人接到宫廷之中。

    女王卷帘,走出丹陛。

    “小王见过如意道长。”

    西梁女王先给如意真仙见礼,女儿国能安宁,少不了如意真仙的护持,她见完礼后,又朝白贵方位看了一眼,顿时眼底生出一丝惊色,唇红齿白,宛若谪仙,极为出尘。

    她平生从未见过如此俊朗的美男子。

    貌比潘安,看杀卫玠。

    不过她很快复归平常,盈盈一拜道:“小王见过道长。”

    白贵道出了身份来历。

    “原来是上国的白侍郎,小王有失远迎,还请上使勿怪。”

    西梁女王致歉道。

    她误以为白贵是大唐出使的使者。不然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女儿国。

    但她又想到,仅是上国侍郎,还不值得如意真仙如此对待,她对如意真仙的身份亦有了解,平天大圣的弟弟,在西牛贺洲有头有脸,怎可能和一个凡人称兄道弟。

    心中疑惑万分,但她没着急询问。

    “梁王客气了。”

    “贵乃是游历到此地,非是出使。”

    白贵说话间,趁机打量了一眼西梁女王,眼底尽是惊艳之色。

    因是私底下见面,并非朝堂亲会,所以西梁女王并未着皇袍,反倒是适闲打扮,一袭宛若秋菊的明黄色小袖窄裳,内衬软罗薄衫,精致的锁骨浮现于外,丽色天成,挽着云髻,插着金步摇,入眼俏媚无双。

    “怎的,白道友,这女儿国国王可入得你的法眼。”

    如意真仙传音道。

    “道友何必揶揄我。”

    白贵摇头,打断如意真仙的下一步问话。

    他来女儿国,只是见识一番女儿国国王的长相。没曾想,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这般丽色,觉得称得上是百万里挑一、举世难寻。

    “并非出使?”

    西梁女王稍稍纳闷,不过她见白贵未曾回答,便吩咐女官前来,准备设国宴款待两位贵宾。

484、侍郎哥哥(求全订)

    西梁女国的国宴,比起翠云山的灵餐就差了一个档次。翠云山是仙家洞府,而西梁女国只是凡俗势力。

    但宴席上时令果蔬,珍禽异兽却也不缺。

    宾主尽欢。

    白贵和西梁女王也熟络了一些。

    “侍郎哥哥……”

    “最近小王在学习中土的经史子集。可西梁无人,难以教导小王,侍郎哥哥是大唐文才魁星,想来对此是惯熟的,不如留在王宫,做个王师太傅,暂时教导小王如何。”

    西梁女王浅酌玉杯中的葡萄美酒,桃花瓣似的脸娇艳欲滴,凤眸秋波频频,如羊脂般的肌肤染上了夕霞。

    她仰面喝酒,玉面带羞,窄袖难掩娇态。

    一滴紫褐色的酒液自唇角滑到吹弹可破的香嫩脸蛋,旋即又滴落到了酥软的沟壑之中。

    弱不禁风的柳腰微摆,鸣金珮轻鸣。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古来应如此时。。”

    白贵心中暗叹。

    难怪九九八十一难,最难过的就是女儿国这一关。试问这么一个千姿百媚的美人儿要唐僧留下,唐僧即使再忘俗,亦难免不会动容。

    女儿国国王让他做一个王太傅。

    说实话,他亦有些不免遐思。

    动动手指,以西梁国的风俗,和西梁女国眸中暗含的丝丝情意,他说不定今夜就可以夜宿龙床,抱得美人归。

    即使今夜不行,过上一二日,亦不是难事。

    “白美和啊,白美和,你竟堕落如斯吗?”

    “整日同房!同房!不思一点进取之心!”

    “吕祖说过,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骨髓枯。”

    “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

    “荀子亦道:‘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以道制欲,则乐而不乱。以欲忘道,则惑而不乐。’”

    白贵吐出一口浊气,暗暗警示自己。

    他暗想白骨观法,尝试将西梁女国视作一具红粉骷髅。

    “侍郎哥哥可是不愿?”

    “小王听闻唐土有言曰:‘德不孤,必有邻。’”

    “小王的西梁女国尽管民寡国弱,但素来仰慕天朝上国。如今侍郎哥哥前往西梁女国,小王喜不自胜,能以沐大唐之教化而欣喜……”

    说到这里,西梁女王秀靥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有若西子捧心,柳眉微颦,惹人垂怜,她叹息道:“侍郎哥哥不愿,小王也不想逼迫侍郎哥哥,只是可惜,身处蛮夷之国,难思唐之繁华。”

    “难道是我多想了?”

    白贵怔了一下,面露惭色。

    他断然没有想到,西梁女王让他做王太傅,竟然不是为了私事,而是为了让西梁女国沐浴大唐王化。

    是他多虑了。

    也是,作为天朝上国的大唐。车迟国王见到他这个上官,诚惶诚恐,而女儿国国王听到他是大唐的兵部侍郎,弘文馆学士,所以让他借此教化西梁女国,情有可原。

    试问人族国度中,谁不心向唐之繁华。

    话说到这個程度了,白贵亦只能答应下来,毕竟西梁女王说了,“德不孤,必有邻”这句出自《论语·里仁》的话。

    教化西梁女国,是展现大唐德行一种的措施。

    他作为大唐官员,亦不好太过推辞。

    “梁王不必伤怀,贫道会留在西梁女国五日,教化梁王和西梁女国百姓。此乃我人族功德之事,贫道断不会推辞。”

    白贵摇头,面露正色,沉声道。

    女儿国孤悬在西牛贺洲,距离南瞻部洲的大唐何止千里,竟然还想着心沐大唐王化。他作为唐臣,又怎么能忍心拒绝此事。

    况且,也是如他所说,教化西梁女王、西梁女国,亦是一件有利于人族的大功德之事。

    西梁女王喜不自胜,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敛衣对白贵一拜,“小王谢过侍郎哥哥,不,小王谢太傅的教导之恩。”

    一旁的如意真仙,亦点头笑道:“贫道不懂什么大唐王化,但白道友能多留在西梁女国几日,也是好的。”

    “解阳山距离红叶城不远,白道友若要见贫道,直管去解阳山就可。”

    说罢,如意真仙也不欲打扰二人,一甩袖袍,驾云离开。

    宫内,只剩下了白贵和西梁女王二人。

    其余宫婢,早就视若无物。

    “太傅,请随小王入寝殿,小王最近读诗经,还有一些疑惑未消,请太傅入宫解答。”

    西梁女王道。

    “可……”

    白贵看了一眼天色,“梁王,现在已是深夜,贫道乃是男子,岂能深入宫中,恐有损梁王名节。”

    “我西梁女儿向来不在乎名节。况且西梁国中并无男儿。无需遵守中原礼仪那一套。再者说,太傅只留西梁国五日,小王自然要趁着这个时候,多多向侍郎哥哥你请教一些学问……”

    “有了教化,有了学问,小王这才能知礼守礼。”

    西梁女王低下螓首,狡黠一笑道。

    先知礼,后守礼。

    白贵点头。

    这才是正常的教化过程。

    要是只知道守礼,而不知礼为何物。这就容易陷入思想僵化,如同明清时期被“篡改”的理学一样,脱离了理学的本义。

    学问,能被智者提出,就没有太差的。

    永远都是执行环节出了大错。

    所以西梁女王这句话,没有大错。

    “梁王无需守礼,但贫道却需守礼。”

    白贵婉拒道。

    这和他入铁扇公主房间论道不同。铁扇公主和他都是出家的修道士,心无杂念,自不会在乎世俗眼光。但如今他和西梁女王是世俗人,他又是给西梁女王讲礼的学士,不遵守礼,就说不过去了。

    西梁女王哑然,她又眼眸一转,笑道:“敢问太傅,在西梁女国中,白日和黑夜又有什么区别?深夜入宫和白日入宫,宫内皆是这些人,那是俗礼,若是遵守,徒惹人笑话呢。”

    “何谓礼?最初乃是衣冠之别,禽兽之别。”

    “无礼者无衣也。”

    “宫内皆女流,梁王何须着衣也?”

    白贵轻笑一声,反问道。

    仅西梁女王这点道行,和他论道讲理,还差得远。

    西梁女王粉颊一红,轻啐一口。

    不过她也读过诗书,知道这话看似是轻佻,实则乃是辩论中的常理。总不能因为她是女流,就不能举无衣的例子。

    衣,即礼。

    “贫道乃唐臣,非梁王治下之民。故尊唐礼。”

    “何也?世治不轻,世乱不沮。”

    见西梁女王还要狡辩,白贵道出此故。

    西梁女王想让他入乡随俗,但他却偏要特立独行。

    “儒有澡身而浴德,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粗而翘之,又不急为也,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礼记·儒行》。

    世治指的是唐,世乱指的是西梁女国。

    他在唐这世治中不轻易偏移德行,在西梁女国这世乱中亦不会改变自己的操守。

    “太傅所言,小王有些恍悟。”

    西梁女王点了点螓首,似懂非懂,“深夜入宫,于小王名节无损益,但于太傅而言,却相当于更易了自己的操守。”

    “孺子可教也。”

    白贵露出笑容。

    他不是一个单纯的儒家信徒,礼记中的儒行,他不会刻意去遵守。但此刻西梁女王向他请教经史子集,他自不肯堕了大唐的颜面。

    算是一种担当。

485、献国于大唐(求全订)

    西梁女国。

    红叶城,王宫,御书房。

    “梁王,这句的意思是……,你理解错了。”竹竿撑起的轩窗里面,书桌旁,白贵和西梁女王对坐,讲解经史子集。

    窗外翠竹如林,青翠欲滴。

    偶有百鸟轻鸣。

    “哪句错了?”

    西梁女王杏眸闪过一丝错愕,她素手执着书卷,水蓝色水袖襦裙,添了一份小女儿的姿态,如瀑的墨发垂在白皙脖颈边缘。

    “这一句。”

    白贵顺着话,指着西梁女王所执书卷上的如漆墨迹。

    他起身,站在西梁女王身侧,半弯着腰,而西梁女王则是跪坐。两人虽未紧贴其身,但旖旎气氛笼罩下的二人。白贵似乎能感受到西梁女王藕臂的香弹软滑。

    淡淡的香草气息,环绕鼻翼。。

    西梁女王闻着这从未贴身闻过的男儿气息,心晃神晕,她强自镇定,新月桃花般的脸庞染上了一层淡淡粉霞,她微微向后退了一些,两人贴紧了一刹那,又迅疾分开。

    “这应该是书上记载的耳鬓厮磨了吧。”

    她欣喜,又眷恋这等滋味。

    留下白贵,她虽有让白贵教导她中土诗书、礼仪的想法。但她心底里,更愿意将白贵留下来,做她的夫婿。

    “太傅,小王这句话还不明白。”

    书页翻动,西梁女王半侧螓首,对上白贵的脸庞,两人此刻相距只有半尺左右,她朱唇轻启,贝齿浅露,吐气呵兰道。

    腻香甜感袭来,白贵镇定自若,再次耐心指导起了西梁女王。

    这一指导,从清晨指导到了午时。

    白贵告退。

    西梁女王尽管娇艳无双,但他经历数个世界,经历的多了,定力非同小可,仅凭西梁女王,还无法让他再动心。

    倒不是他虚伪。

    而是岁月悠悠,他虽不克制自己的欲望,但情心难动。。

    修道,山云野鹤可修,红尘庙堂可修。克私欲可修,纵情欲亦可修。

    就如同吕祖三戏白牡丹一样。吕祖说过“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这等话,再者吕祖修的更是纯阳道,但为何要和白牡丹同修燕好?

    无它,节欲和纵欲都是修道。

    但似西梁女王这样的良家,他却不愿再多主动招惹。

    他喜爱的,只是西梁女王的美色。

    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太傅,可是小王太过蠢笨,让太傅你生了厌?”西梁女王听得此言,失色刹那,急忙追问道。

    她误以为是自己故意错太多,所以让白贵对她厌烦了一些。

    差生,很难得到老师喜爱。

    “非也。”

    白贵摇头,“我在大唐亦作王师,教导过魏王李泰,他是当今天子皇嗣。魏王亦是极为聪慧,梁王你也不差。只是……”

    他在此处顿了顿声,但想了刹那,还是决定道出,“梁王你美艳非凡,贵一介俗子,若再长伴,恐与你日久生情。西梁女国虽好,但正如梁王所言,此乃僻壤,蛮夷之邦,与东土大唐相差甚远,我若心慕梁王你,今后又该如何重返唐土。”

    不,不,不是他生情。

    以他心性,早就看淡了世事繁华。除了栗子少女让他再拾起少年天性外,其他诸人,他动情很少。虽纵欲,却也只是纵欲。

    而是他怕西梁女王动了情。

    这是他能看得出来的。

    昨夜,他还在寻思,是不是西梁女王真的心沐大唐王化。但经历今早,他却明了,或许西梁女王心沐大唐王化,但想来,更多的目的,就是让他留下。

    所以他决定自己退一步。

    “若倾慕于我,又怎可返回唐土?”

    西梁女王痴痴的念着这一句话,她深吸一口气,俄顷道:“太傅,谁言此处不是唐土?莫非太傅嫌弃我梁邦子民乎?小王这就献上国书,恳请上国将我国度纳为边境,从此之后,西梁女国亦为唐土!”

    这看似是卖国。

    实则不然。

    大唐距离女儿国千里迢迢,大唐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实力统治西梁女国。故此,西梁女王献上国书,请唐朝纳西梁女国为边境,只是图了一个声名罢了。

    再者,西梁女国若为唐土,亦不是没有好处。

    退一万步来说,大唐若真能纳了西梁女国为边境,也算一件好事。小国寡民的国王,未必是件好事。她心恤万民,也不忍西梁女国的百姓到死都没有夫婿,唐朝若能纳了西梁女国,反倒能让西梁女国的百姓嫁出去。

    之所以西梁女国未曾和周边小国通婚,原因也简单。一旦通婚,嫁是朝外。西梁女国丧失百姓,迟早要丧亡。而其他国家亦不准百姓入赘西梁女国,以防止民力流失。这是个死结。

    “啊这……”

    白贵彻底是怔住了。

    他没想到,西梁女王竟然给他整了这么一出。

    也是。后世这种事情也不罕见。阿妹啃国周边的国家,恨不得自己举国融入阿妹啃国。无它,阿妹啃国再贫富分化,但贫民也比一般国家过的要好。

    大唐此时亦是一样。

    献土给大唐,以两国的距离,顶多算是羁縻地。

    “此乃国事,太傅你要拒绝吗?”

    见白贵迟疑,西梁女王言笑晏晏,凝眸望向白贵,波光盈盈。

    这可是大唐和西梁女国的国事。

    哪怕西梁女国再小,那也是一国。

    大唐和番邦的交情……,不容忽视。

    “这……”

    白贵迟疑了。

    这让他不禁又想起了民国世界的吴公使。

    这次……又要为国为民了?

    “亏我上次还说铁扇公主倾国倾城,我这才算是真正的倾国倾城。貌比潘安、颜如宋玉、看杀卫玠……”

    “说不定日后,在中土也会留下我的一个典故。叫赠国白贵,王倾白贵……”

    白贵心头一乱,胡思乱想了起来。

    他这倒也并非是无的放矢。仅凭才貌,征服一国。此事必定会载于史册之中,同时凝练出一个四字成语,传于后世。

    “梁王若要献国于大唐,此地当然为唐土。”

    白贵沉吟稍许,认真道。

    西梁女王若要献国给大唐,那么此地定然算是唐土,这点毋庸置疑。

    “既为唐土,太傅何要舍弃小王而去?”

    西梁女王柔声问道。

    既然西梁女国是唐土,那么白贵刚才的“拒绝之言”就有些不足为道了。都是唐土,到哪里都行,不一定要回到长安。

486、水陆法会(求全订)

    一连数日过去。

    白贵完成了约定,教导了西梁女王经史子集五日。

    二人发乎情,止乎礼。

    没有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

    “我乃是大唐兵部侍郎,所系甚重,在此多逗留了五日,已经算是渎职了,梁王不要难为在下,放我离去。”

    “等我回长安送完国书后,你我二人还有相见之日。”

    白贵在宫门处,躬身一礼,拜别道。

    他以冷龙法前往西牛贺洲,虽事先在屋内留下了讯息,且他也是天庭人曹官,即使渎职,简在帝后心的他也不会被谪官。但作为朝廷命官,擅离职守,说到底也是不大不小的罪名。

    在车迟国停留的数日,翠云山停留了三日,再加上西梁女国的五日,他已经旷工了小半个月,也是时候启程回返长安了。

    西梁女王美眸紧紧盯着白贵,仍是不舍。

    尽管她明白,送完国书后,白贵定然会被唐皇任命为使臣再回西梁女国,但这期间,闺中孤冷,她亦是难以度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白贵叹言。

    另一边的女官,见状,递来昨日已写好的国书。

    手持国书,白贵又和西梁女王说了数语后,捻决施法离开,余地只剩下一片青烟。

    少倾,白贵在解阳山前显露了踪迹。

    此次是如意真仙带他前来的女儿国,他离开时,不好不对如意真仙打声招呼。

    入了解阳山破儿洞,二人寒暄一二时辰,

    白贵施法再离去。

    但他路途中,正欲走的时候,忽然迎面撞见了一个破毛狐狸。

    这狐狸生得体态纤美,通体白毛。白净的厉害,左侧狐狸眼下带了一个泪痣。但此刻身上却多了许多皮毛被灼伤的伤口,破破烂烂,惹人怜爱。

    “是三昧真火的气息。”

    白贵看到这伤口,修过三昧真火的他,立即就判定出了,这是三昧真火烧出来的伤口,他又一望这白净狐狸,便心知应是玉面狐狸了。

    应是红孩儿放火烧了他这个姨娘,他心道。

    至于玉面狐狸为什么碰巧撞见他,也不难猜。玉面狐狸打不过红孩儿,而附近能够庇护玉面狐狸的,估计也只有如意真仙这个牛魔王的弟弟了。前去投靠如意真仙,如意真仙作为牛魔王的弟弟,即使再不待见玉面狐狸,但也会保住玉面狐狸的性命。

    “还请道友救妾身一命。”

    狐狸开口,若银铃般清脆悦耳,哀声道。

    “贫道与铁扇道友有旧,此乃平天大圣内事,请恕贫道爱莫能助。”

    白贵断然拒绝道。

    他说话,一甩大袖,顷刻间便消失无形。

    自古以来,左右逢源的人,都得不到什么好下场。他固然不惧于铁扇公主,但也没必要施恩于玉面狐狸。

    不沾因果,才是正理。

    见白贵遁去,玉面公主错愕片刻,但她也已经无心去猜测刚才那個年轻道士究竟是何人,全力运转法力前往解阳山。

    ……

    一日后。

    凭借冷龙法的水遁,白贵带着智源和尚回到了长安。

    而此刻,长安人来人往,尤其是街道上的僧侣极多,举目望去,十个人中就有两三人是个青皮脑袋、锃光发亮。

    白贵找人一问便知,原来再过一日,就是官府昭告天下,举办的水陆法会。

    水陆法会,简称为“水路会”,又称“悲济会”,全称为“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

    此次法会中,化生寺的陈玄奘引人瞩目。

    白贵没理这些,换了官袍,径直前往宫廷。

    在黄门侍郎通报之后。

    他入宫面圣。

    “白爱卿,你这是?”

    端明殿内,李世民见白贵带着一个老和尚来到了大殿之内,诧异不少,他可是知道白贵是个道士来着,但细思之后,他笑道:“白爱卿,想不到你闲居十数日之久,仍旧深体朕心,知道朕要举办水陆法会,竟带回了一个高僧。”

    白贵皱眉,将他在车迟国的事情解释了一通。

    “好大的胆子!”

    “竟敢撕毁朕的圣旨。”

    李世民闻之色变,目光看着智源和尚目带不善,他沉声道:“本来此僧意欲撕毁朕之圣旨,乃是死罪,但念在众僧为朕祈福,故此死罪可饶,但活罪难免,押下去,打入天牢。”

    圣旨可是皇权所系。

    轻飘飘揭过,那不可能。

    “唐皇陛下,那车迟的三个高道乃是……”

    智源和尚正要强辩,但一刻就被殿前卫士捂住了口鼻,押到了殿外。殿内喧哗,这也是重罪之一。

    “此外……”

    白贵轻轻咳嗽一声,不好意思道:“此外臣还有一事要禀告陛下,此次臣前往西梁女国游历,梁王为了留下微臣,所以献表国书,愿意臣服我大唐,自认为臣民……”

    他说完后,老脸一红,但很快,复归平常。

    “什么?”

    “爱卿所言是真否?”

    李世民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道。

    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诞的事情。

    因为想要留下一人,竟直接献上了国书,自认为臣下、隶属国。

    “西梁女国,位于西牛贺洲,此国有数个州县,但奇怪的是,此国之民,并无男子,在此境内诞下的子嗣亦为女婴……”

    “但凡男子入内,皆唤为人种……”

    白贵出言解释。

    等解释完之后,他躬身再拜道:“微臣所言,句句为真,还请陛下明鉴之。”

    语罢,白贵又直勾勾的看向了殿内珠帘里的起居郎。

    他刚才一字一言,咬字清晰。

    就是让起居郎一字一字的记在起居录之中。

    后人修史,帝王起居录占很大的篇幅,也是史实来源。他这一通话,入了起居录,将来必定能流传后世。

    “我朝众臣,名将辈出,灭一国者数不胜数。”

    “但不管是李卫公,还是徐茂公,亦或者侯军集、程知节等人,都不如白爱卿你啊,仅是游历一国,就让其国女王倾慕,从而纳土献国……”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哪怕他是皇帝,此刻听闻此事,亦感到羡慕万分。

    灭国的名将多了去,但能以此法……“灭国”的人,还是举世未闻。

487、这特么一岁(求全订)

    对于女儿国国王的纳土献国,李世民自不会刻意推拒。他因为有杀兄囚父的恶名在,所以竭力做好一个明君,以此抵消世人对他的看法。

    西梁女国投诚后,对他的威望会有一定的提升。

    不管是对于大唐,还是对于他,都是一桩好事。

    “梁王在国书中已经言明了,希望白爱卿出使西梁女国,完成领土交割。朕这就命鸿胪寺准备出使事宜……”

    李世民翻完西梁国书后,开口道。

    即使西梁女王并未指定白贵为使者,他作为一个明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事不烦二主,亦会指定让白贵亲自出使西梁女国。

    白贵点头。

    此次事了,他正欲告退的时候。

    门外传来声音。

    “启禀陛下,玄奘大师求见。”

    宦官开口呼道。

    听到这话,白贵顿住了步,也不着急离开。。他也打算见一次陈玄奘。

    李世民命陈玄奘上殿。

    “陛下,明日法会之上,贫僧将开坛讲法,讲《受生度亡经》、《安邦天宝箓》、《劝修功卷》……,以此为陛下祈福,消除灾厄。”

    陈玄奘双手合十,说道。

    明日水陆法会,他作为脱颖而出的高僧,是主讲。而讲何经,念什么经文,事先都要到宫中给皇帝报备,否则讲不得,说不得。

    这里面都是有着门道。

    不过也仅仅是报备而已,具体讲什么经,还是看陈玄奘自己,其他人可不如他这高僧懂得多。

    入宫报备,是走程序。

    “可,此事由玄奘大师你自己决定。”

    李世民没有驳陈玄奘的面子,点头应允道。

    “多谢陛下。”

    陈玄奘点头,揖了一礼。

    待陈玄奘正要走的时候,白贵叫住了他,“本官刚从国外游历而归,听闻此次水陆法会的主讲人竟是玄奘大师你……,本官见玄奘大师你年纪轻轻,就佛法如此高深,可是驻颜有术?”

    他询问道。

    学问,越老越是钻研的深。

    这是常理。

    不管儒、释、道哪一家,皆是如此。除非年轻的太过天资卓绝,一年便胜过旁人十年苦功,不然循例而言,越老越厉害。

    长安乃是大唐国都,若说无高僧,那显然不见得。

    故此,谁见了这般年轻的唐僧,都会疑惑,弱冠之龄,有何本事在水陆大会上主讲佛法。

    当然……,白贵的目的并不是如此。

    这只是他开口的一个由头。

    “贫僧今年年有十八,非是驻颜有术。”

    “上官说笑了。”

    玄奘见白贵一身绯袍,虽不知是何人,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

    敬官,下意识的举动。

    “十八岁……”

    白贵面色平淡,但心底却大感古怪。

    他未见到唐僧之前,尚不敢确定。但见到唐僧样貌后,依稀能看出殷温娇和陈光蕊的些许影子,就大抵判断,唐僧应是陈光蕊、殷温娇二人的儿子。

    “蟪蛄不知春秋,蚍蜉不知朝暮。”

    “莫非……”

    白贵手藏在袖间,依据唐僧面相掐算唐僧年岁和来历,但掐算完后,所得出的结果,唐僧确确实实是十八岁。

    这就是咄咄怪事了。

    要知道陈光蕊今年才去赴任。

    殷温娇怎么可能立即诞下十八岁,这么大的孩子?!

    这特么一岁?!

    “难怪无人生疑唐僧,只是以为他长得像陈光蕊、殷温娇夫妻罢了,毕竟这个年龄不可能是殷温娇腹中的胎儿。”

    “金蝉子非是凡种,可能与此有关。”

    白贵内忖道。

    这件事他也不甚明了,但想来想去,也只与唐僧的前世金蝉子有关了。金蝉子是异种,转世投胎与人类不同,亦在常理之中。

    “白爱卿不要小看了玄奘大师。”

    “他之佛法,朕有过亲眼目睹,胜过不少长安高僧。此次水陆大会有他主讲,也是幸甚、”

    李世民见白贵质疑,笑了笑,帮陈玄奘解围道。

    试问是他,若不知唐僧的真本事。也觉得,这般年轻的人,能对佛法有什么高深的见解……。

    白贵质疑,才是正常。

    “原来阁下是白侍郎。”

    陈玄奘恍然大悟,对白贵施了一礼道:“贫僧也久闻了白侍郎的大名,白侍郎功济万家,延福后世,乃是贫僧心敬之人。”

    白贵曾上过治理天灾、减少人祸的奏疏。这奏疏一出,为百世良法。仅凭此项,白贵已经成了万家生佛的人物。

    至于陈玄奘为何认定姓白的就是白贵,也简单。白姓,非是大姓,在朝为官的白姓人,并不多,结合一些信息,就可轻易判断出白贵的身份。

    “大师客气了。”

    白贵回礼,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当然,他之所以不再追问,不仅是陈玄奘“服软”。而是陈玄奘非是常人,他虽好奇,但也不想多沾因果,所以仅是算一卦之后,就不欲再多探索。

    好奇,会害死猫!

    算一卦,并不会牵扯太多。

    似唐僧这样的人物,都有仙神遮掩天机。他算到的第一卦,大多时候是被遮掩天下后得到的消息。这点不足为奇,也不足让灵山仙佛注意到他。

    毕竟但凡登至高位,都有好事者算卦,占卜其人。

    他亦只是其中一例而已,并不突出。

    但若是继续为之,就后果难料了。

    “再说,我和观音还有点交情。至少素贞和观音关系不错,仅是这点,观音就不会太过追责于我……”

    他心底暗道。

    白素贞是黎山老母的弟子。而白素贞手中的白乙剑更是观音菩萨所赠。两家有一定的关系,这点小事,不值得太过在意。

    另外,他自身地位亦不低,已成天仙,自动步入楼观道嫡传弟子之列。

    “明日水陆法会,若得白侍郎亲自听临,乃是玄奘之福。”

    陈玄奘邀请道。

    “本官虽入世修行,但却是道家之人。水陆法会,在下不会出列,还请大师见谅。”

    白贵直接婉拒道。

    水陆法会,一众和尚,他作为道士出席,未免尴尬。

    见此,陈玄奘也不强求,只道一声阿弥陀佛就打破了尴尬。

    “贫僧告辞。”

    陈玄奘手捧佛珠,再开口道。

    等陈玄奘走后,白贵亦开口告辞,准备前往洞庭龙宫。

488、天庭升官了,二郎真君(求全订)

    前往洞庭龙宫,不是为了私事。

    而是公事。

    白贵该升官了!

    人曹官尽管权力不小,但是官职低,和白贵这个金丹天仙并不相配。

    简单来说,白贵出自正统金丹大道的天仙,正常授官的话,至少也是中档仙官这一等。不然在剐龙台上,负责传旨的金甲神人就不至于对白贵这般尊敬了。

    但该授予何官,还尚待商酌。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他逗留人间的这些日子,在天上估计才过了一个时辰。

    该授予何官职,这正是洞庭龙王打算和白贵商量的事情。在西梁女国的时候,白贵之所以急匆匆回到长安,和此故有很大的原因。

    不久后。

    白贵借助冷龙法,行走天下水脉,一刻钟便到了洞庭湖。

    “贤侄,根据寡人在天庭上的密报,此次你在人间担任人曹所获功德甚多,考核虽不都是上等,却也没下等之列……”

    “我龙族隶属水部,可暗使关系,为你争得五湖之水君。。”

    祥真殿内,洞庭龙王见白贵一脸热切,笑道。

    白贵这天仙,相当于科班出来的正统仙神。而他虽则为天仙,但和白贵的天仙是不同路子,是借神祇和血脉修来的天仙。虽则都为天仙,但白贵在天庭中,前途更广大一些。

    像他,再有本事,也只能位居洞庭龙君之位。

    但白贵是人族,却能受天庭诸神信任,任命为统管五湖的水君。

    “五湖水君?”

    白贵被洞庭龙君引得入了席位,皱眉细思这个神职。

    和人间朝堂权力分割差不多。

    譬如他曾担任的左拾遗,是内廷官,主要是谏诤君主。这官职的权力,和御史台的御史是重合了的。都负责谏言。

    还有如兵部掌握兵权,但宋时的枢密院亦掌握兵权。

    无它,分割权力。

    五湖水君这个神职也是与此类同。

    东海有水君,其他三海亦有相应的水君。

    “南海之神曰祝融,东海之神曰句芒,北海之神曰玄暝,西海之神曰蓐收。”——《太公金匮》。

    俗话说五湖四海。

    如今四海有了水君,但五湖的洞庭湖、鄱阳湖、太湖、巢湖、洪泽湖这五湖尚且没有主管的水君,所以这个职位是個缺职。

    龙族隶属水部,早就对水部渗透成筛子一样了。与其让一个不知根底的以后担任五湖龙族的“上司”,还不如让白贵这个可靠之人来担任。

    “此职不可。”

    白贵摇头,“我素来公义,若是担任五湖水君,龙族子侄见我为水君,念在自家人,无人看管,必定跋扈,我这里还好说,但族风若移,这就是贵之失了。”

    他委婉拒绝。

    他担任五湖水君,对于龙族是好事,可对于他,那就未必了。管理这一大帮“亲戚”,不说能不能成事,坏事那是肯定的。而龙族本就跋扈,要是有了他在上面顶着,日后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这个官职,是个天坑!

    “贤侄有理,此职为害深远,弃之也好。”

    洞庭龙王深以为然。

    这个官职,不是他想提出来的,而是他的大舅哥,东海龙王提出来的。东海龙王和洞庭水脉虽有一定联系,却也不多,更多想着贪恋权势。但洞庭龙王就考虑的更多些,这五湖水君看似是个好差事,但他并不认同。

    如今白贵看到这一点,也让他放心不少。

    “敖广失察了。”

    “当年能提出毒计让泾河水脉乖乖束手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一处陷阱。”

    洞庭龙王暗道。

    不过关于五湖水君这官职的坑,尽管他也知道,但他却不能明着提出来。提出来就是得罪东海龙王敖广了。

    只能和白贵心照不宣。

    “既然五湖水君不可……”

    洞庭龙王迟疑稍许,说道:“那寡人也无法了。只能使了钱财,看天庭的司禄府,将会给你安排什么空缺。毕竟龙族虽是大族,但于天庭而言,地卑位小,还左右不了天庭神职,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们二人正说着。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金甲神人到了龙宫之内,身后跟着天兵天将,他手捧玉旨,说道:“奉大天尊之命,人曹白贵,功德圆满,道行天仙,处事公正,可入天庭司法部天曹司危府,掌御天律,封为三界按察都巡检。”

    “位六品,禄每岁百二功,蟠桃宴上有尊席……”

    他一句一言道。

    “白都巡,接旨吧。”

    金甲神人认得白贵,上次白贵在剐龙台上给了他不少好处,所以此次也和颜悦色。

    “谢大天尊圣旨。”

    白贵领旨。

    洞庭龙王命宫婢设宴。

    这时,金甲神人解释白贵这个官的由来,“司法天神二郎真君手下缺人,白都巡任人曹官的时候,处事公允,正合了司法部的立意,再加之……”

    “咳咳,司法部是个得罪人的部门。”

    “主要是没人来。”

    他说不下去了,尴尬的笑了笑。

    正因为司法部缺人,所以这个官职落在了白贵身上。

    “不过……,事也非绝对。天庭各部中,唯有司法部最易立功。白都巡监查三界,不缺立功机会,日后前程定然似锦。”

    他再沉声道。

    司法部是得罪人,但不代表这部门不是个好去处。

    正如当兵会死,但边疆也是最易立功的地方。

    白贵再赠以仙宝。

    他打了泾河龙王的秋风,花钱不心疼。

    金甲神人暗自点头,“白都巡过些日子就要面见二郎真君。二郎真君生性冷傲,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不过二郎真君最是疼爱他的妹妹,她妹妹三圣母现在就居于华山,白都巡可事先去见三圣母……”

    很快,洞庭龙宫的宴席也摆好了。

    酒席上,金甲神人也吐露出了,为何这次白贵定官职如此快的原因。

    那日,太上老君练完仙丹,前往凌霄宝殿面见大天尊,适逢葛玄天师奏报有人族仙神修成了金丹天仙,正任人曹,看应升为何职。

    太上笑道:“金丹天仙,此为我太上道统,官品不应低于六品。”

    说罢,太上羽衣而去。

    天庭之中,六品以上官职缺漏不多,所以予了这司法部的三界按察都巡检。

    而恰恰因为此故,所以龙族和白贵的谋划失败,这职位是天降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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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洞庭龙宫,不是为了私事。

    而是公事。

    白贵该升官了!

    人曹官尽管权力不小,但是官职低,和白贵这个金丹天仙并不相配。

    简单来说,白贵出自正统金丹大道的天仙,正常授官的话,至少也是中档仙官这一等。不然在剐龙台上,负责传旨的金甲神人就不至于对白贵这般尊敬了。

    但该授予何官,还尚待商酌。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他逗留人间的这些日子,在天上估计才过了一个时辰。

    该授予何官职,这正是洞庭龙王打算和白贵商量的事情。在西梁女国的时候,白贵之所以急匆匆回到长安,和此故有很大的原因。

    不久后。

    白贵借助冷龙法,行走天下水脉,一刻钟便到了洞庭湖。

    “贤侄,根据寡人在天庭上的密报,此次你在人间担任人曹所获功德甚多,考核虽不都是上等,却也没下等之列……”

    “我龙族隶属水部,可暗使关系,为你争得五湖之水君。”

    祥真殿内,洞庭龙王见白贵一脸热切,笑道。

    白贵这天仙,相当于科班出来的正统仙神。而他虽则为天仙,但和白贵的天仙是不同路子,是借神祇和血脉修来的天仙。虽则都为天仙,但白贵在天庭中,前途更广大一些。

    像他,再有本事,也只能位居洞庭龙君之位。

    但白贵是人族,却能受天庭诸神信任,任命为统管五湖的水君。

    “五湖水君?”

    白贵被洞庭龙君引得入了席位,皱眉细思这个神职。

    和人间朝堂权力分割差不多。

    譬如他曾担任的左拾遗,是内廷官,主要是谏诤君主。这官职的权力,和御史台的御史是重合了的。都负责谏言。

    还有如兵部掌握兵权,但宋时的枢密院亦掌握兵权。

    无它,分割权力。

    五湖水君这個神职也是与此类同。

    东海有水君,其他三海亦有相应的水君。

    “南海之神曰祝融,东海之神曰句芒,北海之神曰玄暝,西海之神曰蓐收。”——《太公金匮》。

    俗话说五湖四海。

    如今四海有了水君,但五湖的洞庭湖、鄱阳湖、太湖、巢湖、洪泽湖这五湖尚且没有主管的水君,所以这个职位是个缺职。

    龙族隶属水部,早就对水部渗透成筛子一样了。与其让一个不知根底的以后担任五湖龙族的“上司”,还不如让白贵这个可靠之人来担任。

    “此职不可。”

    白贵摇头,“我素来公义,若是担任五湖水君,龙族子侄见我为水君,念在自家人,无人看管,必定跋扈,我这里还好说,但族风若移,这就是贵之失了。”

    他委婉拒绝。

    他担任五湖水君,对于龙族是好事,可对于他,那就未必了。管理这一大帮“亲戚”,不说能不能成事,坏事那是肯定的。而龙族本就跋扈,要是有了他在上面顶着,日后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这个官职,是个天坑!

    “贤侄有理,此职为害深远,弃之也好。”

    洞庭龙王深以为然。

    这个官职,不是他想提出来的,而是他的大舅哥,东海龙王提出来的。东海龙王和洞庭水脉虽有一定联系,却也不多,更多想着贪恋权势。但洞庭龙王就考虑的更多些,这五湖水君看似是个好差事,但他并不认同。

    如今白贵看到这一点,也让他放心不少。

    谷樥</span>

    “敖广失察了。”

    “当年能提出毒计让泾河水脉乖乖束手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一处陷阱。”

    洞庭龙王暗道。

    不过关于五湖水君这官职的坑,尽管他也知道,但他却不能明着提出来。提出来就是得罪东海龙王敖广了。

    只能和白贵心照不宣。

    “既然五湖水君不可……”

    洞庭龙王迟疑稍许,说道:“那寡人也无法了。只能使了钱财,看天庭的司禄府,将会给你安排什么空缺。毕竟龙族虽是大族,但于天庭而言,地卑位小,还左右不了天庭神职,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们二人正说着。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金甲神人到了龙宫之内,身后跟着天兵天将,他手捧玉旨,说道:“奉大天尊之命,人曹白贵,功德圆满,道行天仙,处事公正,可入天庭司法部天曹司危府,掌御天律,封为三界按察都巡检。”

    “位六品,禄每岁百二功,蟠桃宴上有尊席……”

    他一句一言道。

    “白都巡,接旨吧。”

    金甲神人认得白贵,上次白贵在剐龙台上给了他不少好处,所以此次也和颜悦色。

    “谢大天尊圣旨。”

    白贵领旨。

    洞庭龙王命宫婢设宴。

    这时,金甲神人解释白贵这个官的由来,“司法天神二郎真君手下缺人,白都巡任人曹官的时候,处事公允,正合了司法部的立意,再加之……”

    “咳咳,司法部是个得罪人的部门。”

    “主要是没人来。”

    他说不下去了,尴尬的笑了笑。

    正因为司法部缺人,所以这个官职落在了白贵身上。

    “不过……,事也非绝对。天庭各部中,唯有司法部最易立功。白都巡监查三界,不缺立功机会,日后前程定然似锦。”

    他再沉声道。

    司法部是得罪人,但不代表这部门不是个好去处。

    正如当兵会死,但边疆也是最易立功的地方。

    白贵再赠以仙宝。

    他打了泾河龙王的秋风,花钱不心疼。

    金甲神人暗自点头,“白都巡过些日子就要面见二郎真君。二郎真君生性冷傲,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不过二郎真君最是疼爱他的妹妹,她妹妹三圣母现在就居于华山,白都巡可事先去见三圣母……”

    很快,洞庭龙宫的宴席也摆好了。

    酒席上,金甲神人也吐露出了,为何这次白贵定官职如此快的原因。

    那日,太上老君练完仙丹,前往凌霄宝殿面见大天尊,适逢葛玄天师奏报有人族仙神修成了金丹天仙,正任人曹,看应升为何职。

    太上笑道:“金丹天仙,此为我太上道统,官品不应低于六品。”

    说罢,太上羽衣而去。

    天庭之中,六品以上官职缺漏不多,所以予了这司法部的三界按察都巡检。

    而恰恰因为此故,所以龙族和白贵的谋划失败,这职位是天降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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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罢。

    金甲神人在洞庭龙宫没敢停留太长时间,拿了赠予的好处后,就带着一众天兵天将重返了天庭。

    “想不到贤侄这一次直接升到了六品。”

    洞庭龙王满是感慨道:“蟠桃宴上有尊席,这等殊荣,一般神仙都无法获得,我龙族中,亦只有四海龙王才能入那蟠桃宴当座上客。”

    别看只是六品官。

    在天庭中,六品官不低了。

    一品是超品,例如三清、六御(其他五位)、五方五老君。二品也不简单,十方天尊、四大天师。三品是天庭各部的主官,譬如南斗六星君、北斗七星君、四大天王、四大元帅等等。四、五品是地仙界各地的一霸,四海龙王、五岳大帝、四海水君等。

    六品官,是天庭各部中仅次于主官的官位。

    当然,天庭并非铁板一块。

    官品高低并不意味着实力也如此一样。。

    孙悟空实力不低,但到了天庭,却只能做一个无品的弼马温。固然是天庭大佬们的谋划,但此例也可见一斑了。

    朝廷有人好做官,白贵能升职到六品的三界按察都巡检,和他是太上道统的弟子,不无关系。

    “话是如此,可龙族坐镇一方,拥天下水脉,不是我这小小的都巡检能比的。”

    白贵很清醒。

    四海龙族,包括各地水脉的龙族。龙族,就相当于地仙界的一霸,土皇帝。和人间朝廷的藩王差不多。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四海龙族就相当于宋朝的折家,坐拥麟州,是一个小号的藩王,小军阀。

    龙族没有实力反抗天庭,但龙族的地位和实力,却不容忽视。

    “上了天庭,我也只是一个奔波命。”

    “哪有龙王你逍遥。”

    白贵补了一句。

    “比不得,比不得。”

    洞庭龙王摆了摆手,笑道。

    说话间,他心底对白贵又看重了一个层次。这六品官,可不是人间王朝的六品,而是天庭六品。一般人要是得知自己是升职到了天庭六品,早就志得意满了,哪会像白贵这样,有清醒的认知。

    事实上……,白贵这都巡检,若是没做好,还真的比不上他这洞庭龙王的职位。

    任职一地的地方官一般都会吃得流油,吃到饱。但中枢的京官,若是没到高位,每年也只能仅凭俸禄苦度,开支不够的话,甚至还需一些亲朋好友的接济。

    有得有失。

    龙王一职,胜在安稳。

    都巡检一职,胜在前程可期。

    “贤侄你刚刚任职,还需四处打点,再者长安那边,你作为朝廷大官,亦分不开身,叔父就不留你了。”

    两人互相吹捧片刻,洞庭龙王忽道。

    白贵诧异了一下,想起金甲神人的叮嘱,点了点头,拱手道,“叔父考虑周备,那我也不便在洞庭久留了,”

    言毕,他一挥袖袍,破开水层,从洞庭水底御空离去。

    过了一会。

    洞庭龙女从后殿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

    “父王怎么不留下白郎。”

    她疑惑道。

    “本来……”洞庭龙王长长一叹:“你可知我为何答应东海龙王,许给他五湖水君的神职,为的……还不是你。”

    贞观四年,白贵千里传书,随后又献策救下了洞庭龙女。这恩,对于洞庭龙宫来说,不可谓不大。

    之后,白贵离开洞庭,前往长安赴考,高中探花郎,任职门下省左拾遗。

    人间的朝官,尽管比起洞庭龙宫远是不如,但白贵修道资质在那时亦表露了出来。紧接着,洞庭龙宫趁着白贵任职人间官员,所以使了手段,为白贵谋划了人曹官一职。

    一来,合则两利,白贵担任人曹官,对洞庭龙宫亦有一定好处。二来,也是借此报答白贵对洞庭龙宫的恩情,并且借此机会施恩于白贵。

    白贵和洞庭龙女的婚事,没必要急于一时。

    两方之间,谁也没提这一茬。

    再者,白贵公务繁忙,也难以抽出时间,去完成婚事。

    但……,没想到,寥寥几年,白贵成了天仙,而是正统的金丹天仙,这身份,已经让洞庭龙女再难攀附。

    “女儿知父王心意。”

    听此,洞庭龙女似是明白了一些,她盈盈施礼道:“女儿已是残花败柳之躯,此生幸得白郎相救,心中感激不尽。若是希冀太多,惹得白郎不耐,即使能贪图正室之位,却反倒会恶了白郎。若……女儿是完璧之身,怎么也得争一下,可惜,女儿此前已经错付良人。”

    她幽幽叹息,惹人垂怜。

    洞庭龙王的意思她明白,若白贵要这個五湖水君之位,那么必然龙族会花大价钱去“购得”此位,而这时仅凭白贵和洞庭水脉相善的身份,还无法让龙族花费如此代价。

    那么,白贵必然要娶了洞庭龙女,亦或者其他龙女做妻子。但想想也知,这个龙女也只能是洞庭龙女。

    “人曹官,本就是女儿为了报答白郎,才向爹爹你恳求的。”

    “若女儿以此相逼……”

    “恐有挟恩图报之嫌。”

    洞庭龙女见洞庭龙王脸色晦暗不明,于是出言道。

    “你……”

    洞庭龙王见此,气的发抖。

    回报的方式有很多种。

    一个凡间的书生,他焉会花了大价钱去买了一个天庭的人曹官,去赠予。顶多付出一些金银俗物罢了。

    “难道女儿不值一个人曹官官职吗?”

    洞庭龙女反问道。

    听得此言,洞庭龙王冷静了下来。

    值!

    他的女儿,当然值一个人曹官的官职!

    “以白郎今日之职,父王若要强逼白郎娶女儿,白郎一介仙神,娶女儿这卑贱之躯,亦会惹人发笑。久之,白郎必不耐也。”

    “女儿观白郎非是无情之人,人曹官乃是女儿为了回报白郎而求爹爹的……,现今白郎贵为天神,和女儿有此联系,女儿余生已知足矣。再者,司法天神,不容私情,若因此故,今后洞庭或龙族有难,亦难因此而乞白郎宽仁,此亦是女儿之错也。”

    洞庭龙女再道。

    “三娘子啊,三娘子……”

    “这白贵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为他争辩。”

    “不过你所言确实有理,我洞庭龙宫欠恩在先,一个人曹官,虽说花了大价钱,但若没这人曹官,白贵也不会止步于人间。”

    洞庭龙王叹道。

    从贞观四年,到贞观十三年。九年的功夫,不可能以这般短的时间,成就天仙。可见,白贵绝对非是常人,而是转世历劫之仙人。他千金可报凡子,但人曹官回报一个仙人,并不算亏,反倒有了赚头。

    “经泾河一折,你也有了成长。”

    他再看了洞庭龙女一眼,摇头道。

    洞庭龙女和泾阳君、泾河龙王之所以发生间隙,还是因为泾阳君喜好渔色,洞庭龙女善妒,一步步矛盾升级,酿成被囚禁的灾祸。

    “女儿醒得。”

    洞庭龙女道了这一句。

    她如今并非不善妒,而是白贵和泾阳君不同,她在白贵面前,也没有骄矜的资本,故此两人反倒相处融洽。

    “不多说了。”

    “白贵担任司法部的按察都巡检,寡人也要去东海一趟,将此事禀告给你舅舅。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洞庭龙王沉吟一声道。

    三界都巡检,可不是什么足以忽略的小官。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身处地仙界的势力而言。

    三十三天,那不是司法神该涉足的地方。

    而幽冥界,又有十殿阎王统辖。

    所以白贵这个都巡检,真正管理的范围,还是在地仙界上。

    地仙界中,龙族是不可忽略的一大势力。

    有此变动,龙族不可不察。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水蓝色五爪神龙破开湖面,径直朝着东海方向御空而去。

    ……

    另一边。

    等白贵回到长安的时候。

    水陆法会已经结束。

    当日,观音菩萨显圣,留下一张简帖,上面写道:“礼上大唐君,西方有妙文。程途十万八千里,大乘进殷勤。此经回上国,能朝鬼出群。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

    唐皇李世民问谁肯西天取经,主讲陈玄奘出列愿往。

    于是御旨降下,封陈玄奘为“御弟圣僧”。

    待选得良辰吉日后,就发度牒让陈玄奘西天取经。

    此事,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

    白贵听得消息后,也不太在意。唐僧取经,和他关系不大。西天佛祖再厉害,还不是天庭的五方五老之一。

    他当好这个司法部的都巡检,才是正理。

    不久后。

    兵部衙门。

    “白侍郎,你这个月已经缺勤小半个月了,这……又要请假。”

    兵部尚书侯君集看到白贵的上书,请病假,愣了一小会。

    当官哪有这样当的。

    而且他看白贵身体还颇为硬朗,不像是病气入体的样子。

    不过他也知道白贵应是有着急事,所以告病假。他和同殿为臣的白贵的关系虽非亲厚,却也非仇敌,官官相护,于是大手一挥,同意了白贵的病假。

    反正仅是事假问责,还问责不到哪里去。

    “多谢侯尚书了。”

    白贵致谢。

    古代官员请假,可没后世那般方便。没有什么大事是不能请假的。除了省亲、祭祖、迁葬、丁忧等事外,不得请假。所以他只能告病假。

    “先别谢我,政事堂那边同意不同意,还不一定呢。”

    侯军集摇头。

    他这好说话,政事堂那边就不一定了。

    白贵笑了笑,也不辨说。

    他和魏征都是天庭官员,现在他升了官,魏征或许不知,但同为天庭官员,魏征大致也能猜出,他请假定有要事。所以请假之事,魏征必定会首肯。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不过白贵也没着急离开兵部衙门。

    而是到了官房,先将积压的一些政务问题处置完毕后,这才回到兴昌坊白宅,换了身行头后,前往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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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

    位于关中地界,距离长安不远。

    白贵换了身书生行头,轻骑快马,一路疾驰。

    之所以再次扮作书生,而是他发现,但凡神女一流,皆好书生。他以书生装扮会见三圣母,说不定有buff加成。

    日暮时分,他便到了华山山麓。

    华山乃五岳西岳,游客众多,故此山麓之中,由山民开办的客栈驿馆不在少数,亦是一处小的繁华地。

    “店家,几道拿手菜,一碗羊羹。”

    白贵随意找了一家客栈,入内落座。

    他看了一眼刷着蛤灰的墙壁,上面挂着食单。十数种菜肴皆可入眼,索性也就不管,顺口喊道。

    “得嘞!”

    “客官您等着。”

    店小二应道。。

    不时,便上了几道菜肴,皆是山珍野味。

    宋之前,吃羊,对于士大夫来说是习惯。所以但凡客栈,基本上做羊羹就没有太差的。最上等的菜肴必是和羊肉有关。

    他吃着菜,吃到一半,见客栈内用餐的游客大多已入房歇息,店小二得闲,于是问道:“兄台,你们这里西岳庙圣母殿灵吗?”

    三圣母杨婵,家中行三。而圣母来由则是因为三圣母得了西岳大帝坐下华山圣母一职,所以才被称为三圣母。

    此界也非一般凡界,紫珍灵镜在落入御史王度之手时,就在关中地界斩了不少妖魔。

    西岳华山亦是福地之一,灵机滋生,妖物成精的必不在少数。

    若无神祇庇佑,普通黎民还真的难以生存。

    “圣母殿?”

    店小二讶然了一下,打量了白贵一样,颇感古怪道:“这位郎君,圣母殿……圣母殿一般多是女信客上香祈愿,灵不灵的,这个我还是真的不知道。”

    仅听圣母二字就知,这圣母殿,与延嗣有关。

    他一个店小二,是个男人,怎么可能知道女信客在圣母殿祈愿后,灵不灵……,除非亲自去试一试。

    “女信客……”

    白贵错愕。

    他陷入了知见障。

    圣母殿之意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对杨婵的认知,还是在杨戬妹妹这一方面上。下意识就没去想杨婵的神职……。

    他绕开话题,找店小二订了一间上房。

    入房歇息之后。

    次日,天刚亮,他便收拾行囊,上华山,前往西岳庙。

    华山险峻,危峰兀立,奇峰罗列。

    白贵上了古栈道。

    清晨,石阶有些湿滑,所以行人不稀不稠。

    前半夜下了一场小雨。

    以他原先的武学底子,登上西岳华山尚且不是难事。现在更遑论他已经成就了天仙。所以一步步踏去,步态缥缈,步伐尺度,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少倾。

    他来到山峰开的一处危耸阔地。

    穿过几处嵌刻祥云仙鹤的牌坊后,就到了西岳庙。这庙宇古朴,占地不少,四五重殿宇,皆是青砖古瓦。

    山花遍野,绿草茵茵,松柏挺立。景色万千,分外宜人。

    正殿是西岳帝君。

    白贵使了银钱,在庙祝手中买了香火,入殿躬身礼敬。

    “你这书生。”

    “从来没听过拜神只拜不跪的。”

    一个入殿的香客见此一幕,斥道。

    倒不是他多管闲事。

    入乡随俗。

    若是不敬神,干脆就不要入殿。既然入了西岳庙,走进了这供奉西岳大帝的庙宇,就不要这般慢待。

    他说的拜,不同于白贵立身而拜。

    而是跪拜。

    但下一刻,他傻眼了,白贵插在香炉中的一捧香,竟然烨若金华,香灰落地即为金银二色。

    同时,这泥塑的西岳大地神像竟然也对此人微微颔首。

    可等他再观时。

    一切恍若未曾发生,那白衣书生也不见了踪影。

    “贵人一捧香,胜过万家神龛礼拜。”

    “难道刚才那个书生……”

    这香客吓了一跳。

    能让西岳大帝也为之回礼的人,那该是什么身份。

    他又回头一望,发现香炉的金银香灰仍在,他心脏砰砰一跳,见此时无人,就对西岳大帝再叩了几個头,然后到了香炉旁,有衣袖裹住这金银灰,偷偷携带而走。

    不提香客这茬子事。

    白贵来到西岳庙,作为天庭官员,理应和西岳大帝打一个招呼,不然不登门拜访,就入了西岳庙,这算是失礼。

    至于刚才那香客的言语,他也只当是小事,不做理睬。

    不一会。

    白贵就来到了西岳庙的侧殿,圣母殿。

    “幸好我来的早了一些。”

    “不然女香客上香,我入内就有些尴尬了。”

    他见圣母殿无人,松了一口气。

    华山险峻,清晨因有露水,所以比较湿滑。而女信客体弱,又体寒易觉身冷,故此往往一般过了辰时的时候,才会去登山。

    “等等……”

    “刘彦昌在圣母殿题诗,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白贵脸上闪过一丝古怪。

    他是因为有事,所以入华山和三圣母见一面,有个交情。

    但刘彦昌可是个单身汉……。

    一个单身汉跑到延嗣助产的圣母殿来。

    怎么想,怎么感觉怪异非凡。

    “不可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兴许刘彦昌另有要事、”

    白贵暂压制住心中的思绪,走到圣母殿,推开庙门,径直入内望去。

    只见这殿内屹立两座神像。

    一圣母像,一婢女像。

    三圣母像仙容丽秀,披着一袭红纱,坐姿雍容。

    而侍女则捧着灵芝,侍立在侧。

    白贵想起刘彦昌作诗,引得三圣女倾心的事情,忍不住一叹,于是从背上的书箧中取出文房四宝,磨墨洗笔,走到三圣母神像下,手一拉红纱,就欲题诗。

    ……

    西岳洞天内。

    圣母殿内。

    一主一婢正在盯着外界庙宇中的白贵。

    “这白巡检,好不羞人,竟然扯下了小姐你的红纱,真是个登徒子!西岳大帝竟然让这等人进了内。”

    “回头我就给二爷说去,这厮在轻薄娘娘你呢。”

    灵芝侍女颇为气愤道。

    “灵芝!”

    “白巡检在民间素有清望,又得了天庭的三界都巡检一职。这职位是二哥曾担任过的,可见这白巡检不是什么无礼之人,且先看他在写什么。”

    三圣母杨婵秀靥羞若蒸霞,葱葱玉指绞着裙摆,拉住灵芝侍女,低声道。

    她素来孺幕她这个大哥。

    此刻白贵担任了杨戬曾经担任的神职,再者说白贵现在是她的二哥的手下。于情于理,杨婵判定,白贵不是什么登徒子。

    只不过……,那袭红纱亦算是她的衣物。

    虽说只是神像,但白贵拉下来后,却仍让她这个女儿家感觉羞涩。

    另外,还有一点。

    白贵此刻书生打扮,玉面书生,着实入了她的眼。

    ……

    西岳庙,圣母殿。

    白贵沉吟片刻,题诗道:

    “停车祀圣女,凉叶下阴风。龙气石床湿,鸟声山庙空。”

    “长眉留桂绿,丹脸寄莲红。莫学阳台畔,朝云暮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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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浑的《神女祠》。)

    白贵今日题此诗,可不是为了调戏三圣母,而是有着警戒三圣母的意味。

    山庙空,又云雨,可见是仙子恋尘。

    但阳台畔的朝云暮雨,另一层深意,那就是仙凡相恋,不会有好下场。

    龙气,也指的是雨水。龙王降下的雨水。

    这……看似是他在多管闲事。

    可昨夜下了小雨,结合一路景色,所以他这首诗,更多的只是写景诗罢了。

    “小姐,这白巡检……想不到还有这等诗才。”

    西岳洞天内,灵芝侍女讶然道。

    凡间虽比于天庭不算什么。但正如后世一些小国的娱乐产业,在大国中横行其道。凡间繁华,所以凡间的诗词亦是这些恋尘仙子们所追捧的。。

    好诗,坏诗,仅读一遍,便能看出差距。

    “白巡检是大唐的探花郎,有诗才才是正常。”

    杨婵秀靥露出一丝惊喜,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给她题诗,而且题诗之人诗才亦是一流之选。她当然喜不自胜。

    而她作为关中地界的神灵,对白贵这个曾经的天庭人曹官,自然是了解过一些的。

    只不过白贵诗中的暗示,她未处其境,还不甚明了。

    见白贵题诗已罢,三圣母杨婵也随即走出了西岳洞天,对白贵盈盈一拜道:“妾身见过白巡检。”

    白贵今后是她二哥下属,和她算是自家人。

    所以她自称亲昵一些,并不为过。

    再者,她只是西岳大地坐下的圣母,官职卑低,比起白贵这个三界都巡检,还有所不如。当然,她是玉帝的外甥女,官职再低,别人也不敢小瞧丝毫。

    白贵亦上前见礼。

    他大大方方的道出了此行的缘由,“我得到了大天尊的圣旨,敕封我为三界都巡检,归司法部统辖,司法天神为二郎真君。而二郎真君法力高强,能入他眼者,皆是高士鸿儒……”

    “我虽为仙神,但恐言语不慎,失礼得罪了二郎真君。”

    “遂来到了娘娘殿宇,讨教些许良策。”

    会说话和不会说话的区别就在此。

    金甲神人说杨戬生性冷傲,他要是直接这么说,那就是得罪杨婵,得罪杨戬。所以换了个说法,能入眼者,都是高士鸿儒。

    这样一听,就好听多了。

    反倒是夸赞之词。

    娘娘,但凡女神,大多都会被凡间唤之娘娘。在西岳庙中,杨婵这个三圣母,就被许多人叫圣母娘娘。

    杨婵大致明了,露出歉色,“我二哥……二哥是有些……,不过白巡检放心,妾身会尽量帮助白巡检你……”

    她作为杨戬的亲妹妹,哪能不知道她这个二哥的性子。

    不是好相与的。

    甭说白贵,就是其他神仙在二郎真君手下任职,都要心中犯嘀咕。白贵这还算是好的了,没直接明说,反倒言辞向着她二哥去说。

    所以帮助白贵,杨婵心中自认为,这是帮助她二哥,引以为责任。

    “不过……,白巡检题的这首诗。”

    “妾身也很喜欢。”

    杨婵脸色微红,施法卷起红纱,塞入她的衣袖之中。

    紧接着,又一挥袖,一道新的红纱重新披在了她的神像之上。

    白贵见此,也没多想。

    文人不乏给妇人题诗,这其中也不乏有夫之妇。仅是题了一首诗,还不算什么大事,杨婵喜欢这首诗,亦算寻常事。

    “还请白巡检入西岳洞天。”

    杨婵邀请道。

    白贵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入了西岳洞天。

    西岳洞天,和福田、龙宫这等仙居本质上大体无差,只不过西岳洞天乃是山岳洞天,景色又是不同。

    “那是西岳大帝居住的府邸。”

    杨婵指着一幢金光灿灿的殿宇,低声道。

    “刚才西岳大帝派了使者前来,说白巡检你入了西岳庙,所以妾身和灵芝才知道白巡检你来了。”

    她解释道。

    “我在西岳庙正殿上了一捧香,禀告了西岳大帝。故此西岳大帝通知了娘娘和灵芝。”

    白贵笑道。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他是正大光明来见杨婵的,可不是什么偷偷摸摸前来。

    “我二哥为人孤直,只要白巡检你处事方正,我二哥绝对不会多管一丝一毫……”

    “不过二哥向来最是嫉愤仙凡相恋,一般若遇此事,处罚会重些。”

    杨婵引白贵入了圣母殿,一言一句说着杨戬的喜好。

    道出他人喜好,这是忌讳事。

    但杨婵自认为白贵是個正直之人,所以道出这一些杨戬不足轻重的喜好,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白贵知晓,也不会对杨戬产生多大碍阻。顶多是让白贵自己任职的时候,更加适从些。

    “仙凡相恋……”

    白贵抬头望了一眼杨婵,心底颇感奇妙。

    明明知道自己二哥对仙凡相恋最是嫉愤,杨婵还非要往上面去撞。也是够奇怪的了。不过他稍一细思,要么是因为杨婵太过叛逆,要么杨婵思凡就是另有隐情。

    “此外二哥手下有梅山六兄弟,分别为康、张、姚、李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将军。其中二哥最为倚重的就是郭申将军,郭申将军嫉恶如仇……”

    杨婵虽察觉到白贵在看她,内心羞涩,但玉容未显露分毫,继续言道。

    “此外还有一些事宜,容妾身再细想细想。”

    “一时半刻也说不出来。”

    她说了一会,也不知道接下去再说什么,于是止住了话头。

    “小姐,今夜是唐王客送玄奘西行设宴的日子。”

    “也正是中秋佳节。”

    殿外的灵芝走了进来,一脸喜色道。

    刚刚白贵在和杨婵说话,她觉得无聊,所以下山去打探了一下,方知这一日是唐皇李世民客送玄奘西行的日子,亦是中秋佳节。

    作为神仙,她们在这洞天中虽然并无生老病死的担忧,但洞天之中,也实在太过枯乏。所以往往到了凡间佳节的时候,她们就会下凡游历人间。

    “中秋佳节?”

    白贵也恍惚了一下。

    他在凡间,孤身一人,即使有此节日,也当无事发生。

    看到此时杨婵和侍女灵芝的欢喜,他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打扰二人许多,于是邀请道:“中秋佳节,不如前往长安一逛人间繁华,在下在唐王面前,有些许薄名,可上殿为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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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鹿原开始的诸天介绍:
从《白鹿原》开始的诸天,
白贵重生在清末的白鹿村,这里有《僵尸道长二》的甘田镇,有《那年花开月正圆》的周莹,也有《金粉世家》的白秀珠和冷清秋,有《霸王别姬》的小豆子,也有《师傅》的武学,《山村老尸》的楚人美……
道术?
武学?
白贵只想先读书,先和白鹿村的徐秀才学好四书五经,考一个秀才、举人功名(后面会留日的)。
……
本文慢热,从读书一步步开始。从白鹿原开始的诸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白鹿原开始的诸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白鹿原开始的诸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