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八百万明珠,一见白贵误终身(求全订)
娲皇宫,是女娲娘娘的道统。
白秀珠有女娲血脉,去娲皇宫最是适合不过。
而类似白秀珠这种具有女娲血脉的修道士,根据白贵猜测,应该不多,不然娲皇宫的仙人不可能亲自前来接走白秀珠,而且来的是如此的迅速。
但绝对也不少。
仙剑大唐世界,不是小世界,是一个中千世界。可这样的中千世界,在寰宇之中,数之不尽。
在时间,和广度上,来进行遴选,数量定然蔚为可观。
“道友前程可期,我等只是例行公事。”
红鸾轻笑一声,回道。
如果是普通人,她断然不会客气。。只需询问白秀珠的意见就行,但白贵可是大教弟子,别看这些大教弟子如今不一定有她们的法宝多、神通广,但大教弟子只要心性可以,又得祖师看重,迟早会将她们甩得望尘莫及。
浅水养不出真龙。
她们就像是小国的王室,走的路顺。
可白贵就像是大国的平民,已经简在帝心,一步步踏实的走过去,迟早会凌驾在她们头上。
至于如何判定白贵得到了上界祖师看重,很简单,白贵现在已是天庭的武财神。别小看这官职,虽仅是编外人员,但一般仙人,若没背景,连求都求不到。
白贵闻言,明悟其意。
身份不同,得到的待遇也不尽相同。
“还请两位道友稍等片刻,我和内人商议过后,再行处断。”
白贵沉吟一会,看了眼不说话的白秀珠,开口道。
白秀珠尽管自幼在阿妹啃国长大,但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女性。外事上,如果他不说话,不点头同意,白秀珠是轻易不会多嘴的。一些话,会等到两人回房后,再进行商议,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折他的面子。
“此是应然。”
红鸾及那绿裙宫装女子点头,退出了结界,在闺房外面等候。
“夫君……”
白秀珠紧紧抱住白贵的虎腰,眼里尽是不舍之情,“娲皇宫虽好,可这一去,定要与夫君你分离,妾身舍不得。”
要是封锁记忆,转世投胎还好说。
可这一去娲皇宫修炼,决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有可能十几年,数十年,甚至上百年。
白贵安抚了白秀珠几句,然后说道:“我在东瀛留学的时候,你也在燕京等我,现在你去娲皇宫,我们二人只是分别一些时日,现在分别……,是为了今后的长相厮守。”
“况且我在楼观台也是孤掌难鸣,你若是娲皇宫打拼好了。”
“说不定为夫今后还能靠你呢。”
后一句,虽是调侃之言,但说的也是实话。他一个人在楼观台打拼,难免会独木难支,而白秀珠去了娲皇宫,今后他们二人的资源就可以互换,对他来说,亦算是多了一个可靠的背景。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白秀珠抱紧白贵,不说话,泪眼婆娑。
她虽说转世了两次,可实际上觉醒前尘都比较晚,真正算起岁数,累加起岁数,还没有白贵的一半,绝大多数时间还花费在修道这件事上了。凡间的百岁老人经历的沧桑定然比同岁数的修道士经历的要多。真正换算下来,白秀珠岁数并不大。
“这是我打杀慈航普度之后,剩下的一颗明珠。就赠予你了。”
“另外一颗明珠,我镶在了这件法宝上。”
“不知这明珠……,能否价值八百万?”
白贵从袖中掏出一拳头大小的明珠,递给了白秀珠。
白秀珠因幼时抓周就喜欢明珠,所以白父白母给其取名为秀珠。后来嫁给白贵后,他偶得明珠后,也会送给白秀珠。
这颗明珠实际上是慈航普度的一颗眼睛。
慈航普度的索命梵音、金身等一大半修为,都在这两颗眼睛之中。
“好亮眼的明珠。”
白秀珠下意识接过明珠,但忽而意识到白贵话中有话。
什么叫价值八百万的明珠?!
她秀美的明眸微微一眯,从中体悟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是独孤皇后的那颗八百万明珠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跟白贵久了,也逐渐熟读史书。再说,她可是大家闺秀,这些史书本来就是名门女子需要阅读的书籍。
“突厥尝与华夏交市,有明珠一箧,价值八百万,幽州总管殷寿白后市之。后曰:‘非我所须也。当今戎狄屡寇,将士罢劳,未若以八百万分赏有功者。’百僚闻而毕贺。高祖甚宠惮之。”——《隋书·文献独孤皇后传》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突厥曾经和中原贸易,有一箱子的明珠,价值八百万钱,幽州总管殷寿禀告独孤皇后,让独孤皇后买下这箱明珠,独孤皇后说:“这不是我需要的,现今戎狄猖獗,将士们征战疲劳,不如将这八百万分给将士。”朝廷百官听闻此时,都向隋文帝祝贺,隋文帝自此不仅宠信独孤皇后,也对独孤皇后感到忌惮。
隋文帝是有名的惧内、妻管严,他怕独孤皇后,可不仅仅是因为宠信独孤皇后,而是因为独孤皇后出身名门,又极为的有手段,隋文帝一定程度上惧怕独孤皇后,所以才这般宠信独孤皇后。
现在,白贵问这明珠可否有八百万,就是变相的在告诉白秀珠,一度依赖于丈夫的妻室迟早会被丈夫所厌烦,而懂得手段的妻子,才能牢牢将丈夫抓在手里。
“美和,妾身知道了。”
白秀珠拭干眼泪,螓首点了一下,“惮而宠之,这才能走的更远。妾身会在娲皇宫好好修炼的……”
她收下了明珠,脱了白贵的怀抱。向外走了半步,然后猛的回转了身子,抬头看着高她一头的白贵,又走近,她纤痩的皓臂紧紧勒住白贵的脖子,抱了一小会,亲了一小口,随即转身离开。
夫妻,风雨同舟。
如果仅有一人操舟,一人闲看,这不叫患难夫妻,患难的只有一人。陪着走过的也不叫糟糠之妻(夫),只是看了个热闹罢了。
如山田光子,甚至都能为了白贵,前去耶鲁留学。
而她呢,难道真的甘心只愿做一个花瓶。
只要她修为高,手段够,成为独孤皇后那样的女人,什么小三小四,都只是浮云。
“果然,只有以此相激……”
“秀珠才会真正成长起来,做一个合格的修士。”
白贵轻叹。
倒不是说白秀珠的心性真的不堪造就。而是因为白秀珠在他的羽翼庇护下,基本没遇见过什么碍难。有的话,也被他除了。而白秀珠未嫁给他前,也有白雄起这哥哥、白父白母的守护,一路上顺风顺水。
这样的心性,做一个人间富贵花足够了。
但还不足以做一个独当一面的修士。
“只不过以此相激……”
白贵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
闺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了很久。
见白贵没有追来,白秀珠才踏了出去。
少倾。
结界破碎。
红鸾携着白秀珠,来和白贵准备道别,“乾元道兄再见,贤伉俪在娲皇宫,我们也会照顾的,道兄不必担心,若是道兄想来娲皇宫见贤伉俪的话……”
“这是一枚通行令牌,还请乾元道兄收下。”
“使用方法,道兄应该明白。”
她给白贵递了一张玉牌,上面写着娲皇两个篆体。
白贵道谢。
三人互施道礼,拜别离开。
……
白贵没有着急离开郭北县。
郭北县还有聂大人。
虽然聂小倩仅是白秀珠的转世投胎之身,但在此世,和聂大人还是有一些血缘关系的。这些手尾,白秀珠来不及处置,所以就交到了白贵的手上。
“贤侄,你是说……”
“你是仙人。”
聂大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左看看,又看看。
只觉得白贵的气质出尘了些,但还是不太像仙人。
他纵然听说过,也见过,知道这世间有道法。可这些道人离他还是太远,再说白贵说自己可是仙神,又非普通的修道士。
这差别,可不简单。
“聂大人若是不信……”
白贵沉吟一声。
他想了想,一手探出,握住聂大人的手腕,然后下一刻,出现在了京城之中。
一些事情,他也懒得解释,让聂大人相信。
聂大人最易相信的,莫过于与他同朝为官的傅天仇。
京城,傅府。
傅天仇自从入了京城之后,就知泰昌帝驾崩的消息。同时,他也献天书于天启帝朱由校。朱由校顺水推舟,按照他父皇的遗命,借此功劳,让傅天仇成功入阁,担任次辅。
傅家一下从阶下之囚,位极人臣,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这原因,和白贵这个上仙脱不了关系。
在傅家,乃至京城不少得知此事的达官贵人之家,不少人在府中给白贵开了生祠,祭祀供奉白贵这个仙神。
白贵御空而行,踏步入内。
他入傅家之后,并未遮掩身形,所以在傅家的仆役、丫鬟一下子就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白贵和聂大人。
“大小姐,那……那好像是上仙啊!”
傅清风正在舞刀弄剑,忽然听到丫鬟画屏所言,急忙抬头看向空中,瞬间就看到了朝傅家踏阶而下的白贵。
这阶梯,是无形之阶。
“快!遮住本小姐的脸!”
“找本小姐新买的翡翠撒花石榴裙,还有在盛和斋买的胭脂水粉,通通带来,一定让爹爹留住上仙。”
傅清风身着劲装,见抬袖遮不住自己面容,吩咐丫鬟画屏,用她的衣袖挡住自己此时颇有些狼狈的面容。
紧接着,傅清风匆忙跑进闺房之中,重新穿衣打扮。
女为悦己者容。
书房内。
傅天仇听到下人喧嚣,走出屋内,再次,拜见上仙。
“聂大人。”
“这是如今朝廷的次辅傅天仇,见到了他,你应该明白,我所言非虚吧。”
白贵淡淡一笑,询问道。
“贤侄……,哦,不,上仙自然所言非虚,是我眼拙,未曾看出上仙你的真容来。”
聂大人嘴巴像是被塞住了什么东西似的,好半天才说出话。
他这些日子,隐隐听闻京城传来消息,说什么仙人之类的东西。他以为这些只不过是谣言,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也就未曾多加理睬。不曾想到,朝堂中说的仙人,竟然是和他一直畅谈,认为是佳婿的白贵。
“不必如此多礼。”
“你为小倩的亲生父亲,尽管小倩只是仙人历劫转世投胎,但礼不可废。”
白贵摇头,不让聂大人进行施礼。
怎么说,都是一场缘法。
太过高高在上,反倒少了人味。
“是极!”
“是极!”
傅天仇点头,劝说起了聂大人,让他不必太过在意,看开一点。
同朝为官,他和聂大人虽不是什么好友,可也面熟。
“聂大人既然为仙人之泰山,老夫待会入宫禀告圣上,必定为聂大人加官进爵。”
傅天仇道。
他这句话看似是给聂大人说的,但真正给说的人,是白贵。
他刚才听了这一段话后,也隐隐明白了一些东西。
仙人重情,所以带聂大人来到傅府,一是为了让聂大人相信他是上仙,二则是让他这个次辅,给聂大人足够的好处,以此达到“断”俗缘的目的。
这个断俗缘,就是给聂大人一生富贵。
“多谢傅大人。”
聂大人也瞬间明悟了白贵之意。
能在朝堂为官,没有一个是愚钝的。“失去”了聂小倩这个女儿,他尽管有些不舍,但还不至于到寻死觅活的地步。再者说,白贵只是代聂小倩来报答他这个生身父亲,至于聂小倩的态度,他现在还是未知。
失去一个女儿,得到加官进爵的机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现在尚且年轻,又不是不能再生。
“此事既然已经了结。”
“你我有缘再见。”
白贵见到这一幕,点头,转身离开。
聂大人答应傅天仇开出的条件,也就是变相舍弃了一些东西,至于今后这东西在不在意,捡拾不捡拾,主动权就落在了白秀珠身上。不过他料想,到时候白秀珠见到聂大人时,估计已是朽骨一堆了。
片刻后。
在白贵刚走,不到十来息的功夫。
刚施粉黛,打扮的婀娜多姿的傅清风来到了堂前。
她见到堂前,仍如往旧。
未有什么变化。
婢女窃声谈论着仙人的风流和俊逸。
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默默抬头,碧蓝晴空,再无那仙人的踪迹。
434、神汉帝国,天仙目标(求全订)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回到乾元洞天之后,白贵和白素贞,以大法力重建了一座悬空城,以白玉京为名,通体以白玉砌铸,悬于整个乾元洞天之上,并且迁都于白玉京,以此统辖人间。
白贵,谐音为白圭,白圭为美玉。
同样,这白玉京亦算是白贵的洞府。
事实上,整个乾元洞天都是白贵的洞府。白玉京,相当于是乾元洞天的内府。
大乾帝国的国事,白贵不再打理,而是将整个乾国的疆域按照古九州,总共划分为十六大洲,每一州设置一州牧,另有绣衣使负责监控天下。
至于中枢……,他彻底放权给了内阁。
内阁,是他仿照后世和明朝的内阁制度建立的内阁。
虽说限制了皇权,但一力降十会,他已经掌握了整个乾元洞天的权柄,又是仙人,哪怕放权,手底下的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再者,他精简了皇室的开销,他是修道士,早就对世俗之欲生不起兴趣。故此在民间的赋税几乎降到了极低,真正的藏富于民。
有一口吃的,普通人都不会想到造反。
更何况,乾国的百姓,基本上是五十税一,租税极低,只要劳作,就能得到衣食。野心家也煽动不了百姓造反。
“《吕祖全书》说:‘地仙者,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
“《仙术秘库》亦道:‘地仙,有神仙之才,无神仙之分。得长生不死,而作陆地游闲之神仙,为仙品中之中乘。’”
“地仙,虽比鬼仙、尸解仙超脱不少,可在仙神之中,只是低品,到了天仙之境,才真正有资格称得上是一名天上仙神。”
白玉京,皇宫密室中,白贵取出存于黄庭中的昆仑镜,摩挲上面的篆字,若有所念道。
借助于这些年积累的功德,境界又达到了地仙,他上体天心,所以对昆仑镜的一些功能也逐渐明悟。
以前的一些事功、道功,只不过是昆仑镜根据他的凡人之躯,展露的一些浅层妙用。
例如黄粱一梦天赋,实际上就是昆仑镜穿梭时空的一部分神通。
“地仙,只能居于小世界,借助道标进入洞天福地,不能前往地仙界,只有到达天仙的仙人,才能前往地仙界历练……”
白贵暗忖道。
第一次进入楼观台时,关尹祖师在告知他一些仙神常识的时候,也将这个规矩告诉了他。
这并非是这些祖师、大神通者瞧不起他们这些地仙。而是天仙多如狗,大能满地跑。他们这些地仙,进去之后,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
例如黑山老妖,天仙实力,但只不过是地仙界东岳的一个小石头。
这个规矩,是为了保护后辈子弟。
若是为了自己修炼,各家的洞天福地已经为后辈子弟敞开了。
“所以定下第一个小目标,达到天仙修为。”
白贵一抚昆仑镜金澄的镜面。
镜面上浮现字迹。
“三百四十二岁,你准备前往地仙界娲皇宫找自己的妻子白秀珠,在罗刹国,遇见赤地千里、地龙翻身,生活于此的百姓困苦、饿殍遍野,你心生慈念,施法救人,功德积累足够,你晋升为天仙……”
“二百一十八岁,你前去屠苏界斩杀除魔。”
“一百六十三岁,你转世投胎,到了龙离大世界,你为烈国三皇子,你父亲昏庸,宠信妖妃,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将你贬到边疆,镇守北域,适时妖魔入侵,你连灭三国,扩张势力,回烈云都后一枪捅死妖妃……”
“……”
“三百四十二岁,成就天仙……”
“速度不慢了,但斩杀妖魔这么多,危险还是有些大,苟!苟住最重要。”
白贵打入法力,昆仑镜镜面上的字迹再变。
“一千三百四十二岁,你在乾元洞天,闭关不出,借助武财神金印,斩妖除魔,功德累积足够,在一次与白素贞双修的时候,修为突破,成就天仙。”
“六百三十二岁,你见白秀珠已成天仙,心魔突生,沉睡闭关三百年。虽然你妻子白秀珠屡次安慰于你,但你暗恨自己为何在道途中畏缩,以致于连自己妻子都比不了。直到一千岁时,才能化解心魔。”
“四百一十岁,你看着昆仑镜,迟疑许久,还是未敢投胎转世。以前,你在小世界历练,只要注意,不会有陨身之危。但成就天仙,必须要到大世界历练,你担心自己陨落,所以机缘来临,不敢追逐。”
“……”
“这次就太过极端了。”
“该断不断,不是我的作风。”
白贵摇头。
昆仑镜借助时间神通,可以帮助他模拟达到天仙的人生历程。但昆仑镜再厉害,也只是一件器物。人心一个念头,可能千百变,这是昆仑镜测不出来的。
他足足朝昆仑镜打入法力三十四次。
这才找到了合适的人生模拟历程。
……
“0岁,你出身在神汉帝国长明郡国青林县李家庄的一户农户家中,你虽非大罗,但为地仙后,道号永定,所以你父亲冥冥感应,仍旧为你取名为白贵。”
“你金丹内敛,遮掩行迹。自身修为不曾显露,但你为地仙,气运蓬勃,乃上品纯金纯紫神仙之相,此界修行乃是灵根法,所以你选择?”
“极品金灵根,来源你天庭武财神身份和金丹金性。修为提升后,可为落宝道体,气运钟爱,一天一小落,七天一大落,福缘俯阶可拾。”
“极品木灵根,来源你花开顷刻的天罡大神通。修为提升后,可与九息服气大神通互补,回元道体,法力源源不绝。”
“极品土灵根,来源你震山撼地的天罡大神通。修为提升后,可为重土道体,法力雄浑凝实,远超同阶修士。”
“……”
“极品金灵根。”
转世投胎的白贵见到脑海中昆仑镜浮现的字迹,稍加思索,就选定了极品金灵根。
他修的是金丹大道。
想要成就天仙,与金丹的金性亦有不浅的关系。另外,落宝道体的福缘深厚,胜过一切天赋。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运气和福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下一刻,昆仑镜字迹隐去。
重新又恢复了白贵在白鹿村时的事功、道功体系。
这一次的转世投胎,白贵没有再选择与他修行体系道法相近的世界,而是另外寻觅了一个中千世界,借鉴另一套体系的法,来弥补自身的道果,证就天仙之位。
故此,他将自己的金丹隐去。
只保留了一定昆仑镜携带的天赋。
如此一来,才能瞒过有心人的窥探,还有起到磨炼自己的作用。
隐去修为,从头学起,才能体悟到另外一个世界的道。
神识传到昆仑镜中,白贵也陷入了沉睡。
他如今的状态,和白秀珠转世到聂小倩身上类同。在这一世的身躯尚未长开之前,他选择渐破自己的胎中之迷,而不是直接打破。
李家庄。
一个面容平凡的妇人逗弄着摇篮的男婴。
“小白贵啊,小白贵。”
“也是你爹糊涂,咱们穷人家,起个贵字,让人笑话哩。”
她摸了摸男婴的脑袋,然后坐在旁边的纺车上,一脚踩着纺车,继续织布。
平凡的日子,飞速掠过。
很快便到了白贵这一世六岁的时候。
白贵打破了胎中之迷。
而且因为白贵有潜在的落宝道体,尽管还无法达到“一日一小落,七日一大落”的地步,但小白贵偶尔出去和村中孩童嬉戏,就能随手捡到低级的灵草、灵药,有时候还能捡到狗头金、低级灵石等等宝物、钱财。
故此,白家逐渐富裕。
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是村中富户。在白贵四岁的时候,就让白贵跟着村里的张秀才进学,认字读书,学习儒经。
而这时,五年一度的青林县升仙大会,也即将召开。
这自不是白贵恰好就撞到了升仙大会召开,而是昆仑镜检索诸天,模拟人生时,就已经判定好了时间节点。
正是昆仑镜演算天机的妙用。
纯阳剑宗,是长明郡国,乃至整个颍州都赫赫有名的一流门派。
一个样貌极美,穿着一身白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带着一群持剑的男弟子来到了李家庄。
村口,广场,测灵石。
“你叫什么名字?”
这年轻女子在李家庄众孩童测灵的时候,极为冷傲,像是应付差事一样。其他人测灵时,她只是随意瞥了几眼,可直到白贵前去测灵的时候,她见到测灵石大放金光,就立刻上前,用素手抓住了白贵的手腕。
“极品金灵根,百万人中难出一例,仅次于道体、仙体。”
“想不到我刚来到青林县,就撞到了一个极品金灵根的仙苗。”
她略有惊讶。
极品金灵根,已经有资格称为仙苗。
“姓白名贵。”
白贵抽出手,拱手施礼道。
年轻女子见此,神色更是异常。
极品金灵根虽然罕见,但还没到屈指可数的地步。但白贵这时如一个小大人似的,给她拱手施礼,这种场景,她还未曾见过,也不曾听闻过。
次日。
纯阳剑宗的飞舟从青林县升起,带着升仙大会招收的弟子。
除了白贵这些孩童之外,还有几十名得到升仙令的散修。
夜……。
飞舟的上好厢房。
白贵看着躺在玉床上,在自己身旁呼呼大睡、呼吸均匀的余意。
余意就是那名年轻的女修。
极品金灵根虽贵,但还没到纯阳剑宗的亲传弟子如此对待。但他有潜藏的道体。此界,可以通过一定的仪器,或者特殊手法进行摸骨,来探测出身上是否蕴藏道体。
“纯阳剑宗……”
“应是吕祖的道统吧。纯阳这可是吕祖的道号,一般人可不会乱用。想不到吕祖也曾游历过此界。并且此界国号为汉,在朝帝王为刘彻……,诸子百家之争,盘古、女娲开天信仰之争,这个神汉帝国不简单啊。”
白贵挪开余意横放在他肚子上丰腴的玉腿,默默想道。
开辟世界的大神,不仅有太上、盘古,还有女娲等诸神的神话。
按照史料,最早的传说是女娲开天辟地。等到了汉末三国的时候,才有了盘古开天辟地,盘古开天辟地最早载于《三五历纪》,这本书出现时间就是东汉末年……。
楼观台中,亦有诸多道藏。
只不过楼观台所说开天辟地的人是太上。
纯阳剑宗的飞舟上,仅有他这一个贫家子弟,其他人,都是城中的富户,或是有一定的见识,在谈论中,他听到了这些事情。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昆仑镜尽管能演化出他在此界的模拟人生,但关于此界的信息,却是不曾告诉于他。他只能靠一些字里行间的信息,去猜测。
当然,按照他的估计,等他真正掌握昆仑镜后,这些讯息应该就会他开放,他现在只炼化昆仑镜不到三成,只是初步掌握。能用昆仑镜的神通,已经很不错了,再多的,也难以希冀。
“不知道此界是否有楼观台的传承?”
“昆仑镜说我在此界,最多两百年成就天仙。莫非是让我扶持道门,贬斥儒家,重新确立太上开天信仰?”
白贵嘀咕。
随着游历的世界越来越多,他已经明白。一个世界的文明,就是大能者下棋的棋子。小世界还难以显现,但如神汉帝国这个中千世界,已经能看到了道争了。
少倾。
余意醒来,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白贵的脸蛋,将白贵抱在怀里,笑道:“小白贵,等明天入了纯阳剑宗,你一定要说愿意拜练月峰的余峰主为师,等成功后,姐姐给你好玩的,和好吃的……”
“真的?”
白贵故作惊喜。
“当然是真的。”
余意点着螓首,笑着答应道。
一夜无话。
飞舟停在了纯阳剑宗的山门。
白贵仰头望去,只见一尊雕像若擎天之柱,屹立在纯阳剑宗的山门之中。
这雕像面容俊朗,颌下尺长清须,神态爽朗洒脱,带着冠巾,身着黄色道袍,身后则背着一柄长剑,剑柄处垂有剑穗。
正是吕祖雕像!
435、魔宗的内奸(求全订)
未等白贵仔细打量这巍峨的吕祖雕像时,他眼前一阵眩晕,就被余意横抱而起,御剑到了一处半山腰的青石空地上。
其余挑选而出的孩童,或者散修,亦被其余纯阳剑宗的男弟子带了过来。
这空地并不高耸,但也可俯瞰大半纯阳剑宗。
宗内山峦起伏,屹立一座座高峰。
千幢殿宇横绝于云峦之间,精美阁楼环绕在山峰八方。
一副仙家盛景。
未过多时。
纯阳剑宗的山门处又停靠了七八艘飞舟,从上面也下来了一些升仙大会挑选的入门弟子。
“没听说余师姐在世俗有什么亲眷,这童子虽然穿金戴银,但身上未有灵气,可见没有什么法衣罩体,灵佩蕴养。”
“看来这是余师姐收了一个不错的仙苗。。”
“不然不会这般对待。”
其他飞舟带头的亲传弟子环视了一周后,皆是心中暗道。
“恭喜余师姐。”
“在升仙大会上,斩获颇多。”
几个亲传弟子上前对余意恭维道。
“不知这个童子的资质如何?”
他们打听余意的口风。
收取一个资质绝佳的弟子入他们所在的道峰,无疑会增强他们道峰的实力。修仙界可不是只有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资质好的,过个几年,修为说不定就会超过资质一般的修士。这种例子并不罕见。
另外,他们这些亲传弟子也是各道峰峰主的弟子。待会各道峰选人,他们早点知道备选弟子的信息,也能让自己师父多几分抢人的把握。
余意俏脸一肃,素手挽起垂在削肩的发丝,一甩螓首,直接拧过身,一副冷傲模样,丝毫不搭理这几个亲传弟子。
几个亲传弟子讪讪一笑,回到各家位置,泾渭分明的重新站好。
“先生说过了,问而不答,是为失礼。”
“不知……余师姐,为何不回答那几个师兄的话?我看山门中,气氛融洽,有若亲朋,余师姐也不像是孤傲之人……”
白贵等几人离开后,问道。
他可没兴趣理睬刚才那档子事,而是借题发挥,一探余意的心性。
从只鳞片爪的谈话中,窥探一二。
在飞舟上,他和余意相处了两日。总感觉这师姐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在外面,可总摆出一副清冷仙姿,让人一看就望而止步。
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余意月纱罩面的玉容微微一红,她低声道:“你别看这几个师兄一副相貌堂堂、正义凛然的模样,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极为精明,我斗不过他们,干脆就不和他们说话了……”
话音一落,白贵恍然。
清冷只是余意的一层伪装保护色,内里……,实则是因为余意比较蠢。看似仙子,实则蠢蛋。所以干脆戴上面纱,让人揣测不出她的想法。
他年岁小,所以余意没隐瞒他,和盘托出。
陆续又有飞舟停下。
练月峰,洗剑峰,铁剑峰,一气峰等等,总共十八支队伍,来到了此处广场。
等到日中,各峰峰主亦是前来。
没怎么出意外,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余意身旁的白贵,绝对有上佳仙资,所以开口便要争夺白贵。
“余师姐跟我说了,让我拜练月峰的余峰主为师,说拜了余峰主……,就有好吃的,好玩的……”
白贵出列,走了两三步,对众峰主一拜,以稚子话语说道。
纯阳剑宗的众多峰主面色保持不变。
以前,他们也有诱拐仙苗的经历。余意,或者说这众多亲传弟子,都是以往他们的缩影。
“不知道余意答应给你什么好吃的,好喝的?”
“叔叔这里也有。”
铁剑锋的屈叔通屈峰主站了出来,他是一个魁梧大汉,瓮声瓮气的问着白贵,想要以此为突破口,利诱白贵。
“是大白馒头……”
“大白馒头可好吃了。还有烧鸡、肘子。”
白贵怔了一下,回道。
他这一世出身乃是李家庄的贫户,后来虽说因为他落宝道体的缘故,家境改变,但普通村中富户,吃的最好的东西,也就是大白馒头、烧鸡、肘子这些食物。
“我铁剑锋有一泓龙牙池,以此池水煮出来的灵粥,各个米粒有若珍珠,吃起来香甜无比,此物佐锦明灵鸡做成的烧鸡最配,你若拜我为师,每日一顿三餐,皆有此灵物可食。”
屈叔通沉吟一会,说道。
其余峰主见状,亦蠢蠢欲动,想要开出灵餐,来收买白贵,
“贵已许诺答应了余师姐,多谢屈峰主的邀请,我愿拜练月峰的余峰主为师。”
“锦明灵鸡和龙牙池水做成的灵餐虽好,但一诺千金,不可轻易毁诺。”
白贵躬身朝屈叔通施礼,继而郑重说道。
这一幕,瞬间让在场的众多峰主傻眼了。
明明是屈叔通开出的条件更好,白贵也表现出了眼馋,但白贵的回答,却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年纪小小,就能做到守信。虽贪于外物,但能守住本心。
仅仅简单几句话。
白贵在众多峰主眼中的形象,瞬间改变。
或许修仙界尔虞我诈。
但就如马师傅这个袍哥愿意收白贵这个读书人为徒弟的道理一样。不管好人,坏人,都想收一个品性良好的徒弟做弟子。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幼时都有如此品质,长大了定然是个志诚君子。
君子外圆而内方。
不是说君子,就不知道阴谋诡计为何物了。阴险狡诈的人,不一定能玩过守着一颗慧心的君子。
练月峰的余峰主走了出来,他是中年儒生打扮,微微颔首,“我座下的弟子不多,只有两人,你入我门中,就做个三弟子吧。”
“徒儿见过师傅。”
白贵跪下,叩首施礼。
他这一世,是重头再来,学另一种法,证就天仙。尽管他真实身份是地仙,可现在,只是凡间一童子。叩首施礼,最是正常不过。
借用别人的资源,还不想着付出代价。天底下没有这种道理。
而师徒之礼,在众多代价中,算是比较轻的了。
……
升仙大会结束,各峰也挑选了自己适合的门人。
白贵亦入住了练月峰。
余峰主姓余名剑南,余意是余剑南的女儿,也是他的大徒弟。二徒弟安知鱼,则是上一次升仙大会时,余意挑选的女弟子。
练月峰是四十年前,新开辟的一峰。
所以亲传弟子并不多,加上白贵,只有三人。但这并不意味着练月峰不强。作为峰主的余剑南,是长明郡国龙虎榜排名的第九人,江湖诨号‘一剑天南’。
得益于此,余剑南在纯阳剑宗新开辟了一峰。
练月峰。
后山一处阔地,临近断崖,搭建着三座茅屋。
“六岁,你拜在了纯阳剑宗练月峰余剑南的门下。”
白贵冥想昆仑镜,在镜面上出现这一段话。
稍等了一会,昆仑镜再次演变。
“六岁,你拜在了纯阳剑宗练月峰余剑南的门下。余剑南曾是化神大能,一次落败后,只能带着自己的女儿余意从长安仙都返回长明郡国。他见你身怀道体,于是传授你真正嫡传的纯阳剑经。”
“十二岁,你天赋异禀,成功修炼到了练气九层,远超同阶的修士。余剑南开始为你谋划长明郡国一次天之筑基的机会……”
“果然,随着我落入这‘模拟剧情’,昆仑镜演化而出的信息,也就越来越多了。”
“只是没想到,余师傅竟然是化神期的高人。据我所知,纯阳剑宗的掌门,也不过是元婴期。”
白贵摇头一笑。
此界修为划分,和他所在的传统修道世界不同。灵根法的境界,从低到高,分别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期、渡劫、散仙。
看似灵根法的境界划分繁琐了不少,实际上也是命和性的修行。只不过具体步骤比传统修道,要清晰不少。
说话间,他翻开余剑南给他的纯阳剑经。
开始感受气息,吐纳修行。
一息不到的功夫,他就感应到了冥冥之中的灵气。并且存在身体玄关中的极品金灵根开始吸纳这些灵气。
半个时辰后,他已到了练气一层。
“灵根……”
“不知其他修士的灵根为何物?”
白贵收敛气息,思索道。
未成仙的修道士,都是借法修道。通过师门受箓,从而才可以感受到冥冥之中的灵机,从而以此修道。法,未经师授,则行之不灵。箓,就大体相当于此界的灵根。
但亦有差别。
箓,是诸天仙祖授予的。而灵根,在此界之中,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
练气一层成后,白贵再观昆仑镜。
“你吐纳行气,事功+4,可兑换勤能补拙天赋,请问是否同意兑换?”
“你成功晋升练气一层,道功+3,可兑换百伶百俐天赋,请问是否同意兑换?”
白贵默念,选择兑换。
尽管他现在元神本质仍旧是仙魂,但刻意压制了自己修为之后。如果使用本体元神的话,难免泄露气机。
况且小驴也拉不动大磨。
但选择天赋,挂靠在昆仑镜之上,则不会担心此事。
天赋回归,白贵感到自己这幅身躯的脑力,得到了一定的开发。
只不过他再观昆仑镜。
却暗自皱起了眉宇。
“七岁之时,你达到了练气三层,你刻意压制住了自己晋级的速度。你的二师姐安知鱼乃是生死魔宗储备圣女,纯阳剑宗的内奸,知道你心怀道体,于是心生歹意,打算以融魂之法,窃夺你的道体。”
他有了修为后,昆仑镜的演化更精细了一些。
“安知鱼?”
“这种小角色,难怪昆仑镜没有多提,我哪怕只有练气一层,暗中施展道术,说不定都能暗算死筑基期的修士。”
他轻笑一声,从床榻上起身,然后走出匾额为“三”的茅草屋。
脚步落在了中间的屋子。
即二师姐安知鱼搭建的房间。
“魔宗内奸?”
“也不知道这魔宗是何来历。”
白贵默念道法,眼睛闪过一道金光,朝着茅草屋内望气。
望气术,这是下到凡夫俗子,上到诸天仙祖,都会的一门道术。有些许法力的修道士就能施展此术,观望风水,勘探墓穴。
很快,茅草屋在他道法的窥测下,隐于无形。
简陋的屋内,素面朝天的安知鱼,面容绝美,用檀木簪简单扎了一个发髻,宽松的粉红罗衣下掩盖着让人感觉下作的身材。
罗衣轻解,露出白皙的肩膀。
丰润如玉。
436、安知鱼的灵玉(求全订)
浴桶的水面,溅起涟漪。
安知鱼入浴。
白贵收回法眼,上前敲门。
区区一个女人而已,还不至于乱他道心。
“谁?”
“是小师弟你啊。”
这茅草屋尽管简陋,但却设有阵法,阵法枢纽由茅屋主人掌管,所以安知鱼在屋内,也能看到屋外的白贵。
不过此时的安知鱼充满疑惑。
这个小师弟她白天时也见过几面,但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多熟。怎么突然夜中来袭,前来打搅她的休息。
以白贵这童子表现出来的“君子”作风,应是知道规矩,不会擅自前来打扰于她。。
如今前来,或许真有什么事情。
她出了浴桶,穿了红裙,素脚踏在地板上,出去打开了茅屋门扉。
“白贵见过二师姐。”
出浴的安知鱼有若出水芙蓉,精致的面容比刚才更加美艳了一些。但白贵见识多了,也不至于失态。
“师弟在屋内翻看剑宗发下的一些常识手册,看了几遍,内心还有些疑惑,虽知现在不是打扰师姐休息的好时机,但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所以大着胆子,来到二师姐你这里寻疑问答……”
“不知二师姐是否介意,若是介意的话……,贵就告辞了。”
白贵手里拿着一卷书籍,态度谦卑,躬身问道。
纯阳剑宗并非魔宗,虽不至于所有弟子都互亲互助。但他和安知鱼都是余剑南的亲传弟子,一些小事,如果安知鱼推辞,那今后在余剑南的心中,安知鱼的地位绝对会有所动摇。
至少不会像以前那般看重。
连师弟都不帮助的话,这个弟子定然是心性凉薄之人。
投资,需谨慎。
当然,白贵这种不分场合打扰人的行为,也会让人大皱眉头。但他年纪小,又做足了礼数,这点小问题,就无伤大雅了。
程门立雪,亦是佳话。
“小师弟你说的是哪里的话。”
“二师姐巴不得你天天过来打扰我呢。”
安知鱼轻笑一声,牵着白贵的手,准备引白贵进门。
“那好。”
“师弟今后有疑问,就麻烦师姐了。”
白贵顺口回道,小腿往进迈。
“什么?”
安知鱼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她只是客气几句罢了,没想到白贵还真的顺坡下驴,打蛇随棍上。忒不要脸了。
可她回头一望,见到这小夫子神态。瞬间明了。在她看来,白贵是死皮赖脸,可这岁数的人,哪会有这般心机。可能白贵只是单纯的将她的话,“奉为圭臬”了。
“要是安师姐不愿意的话……”
“师弟也不强求。”
白贵欲擒故纵。
他知道安知鱼是魔宗内奸,那么这等人在剑宗生活,必然要矫饰自己的身份。表现的与魔宗之人大相径庭。故此,他这一问,安知鱼必然会落入他的套绳之中。
有时候,不一定要修为杀人。心术杀人,亦是可行。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只要师弟愿意请教,师姐我必然无所不教。”
安知鱼扯着笑容,勉强笑了笑。
两人进屋,入座。
白贵开始询问安知鱼一些常识问题。
他前来,还真有几分请教的想法。余剑南是练月峰的峰主,虽然会时隔几日给他们这些亲传弟子开坛讲法。但一些基础问题,还是不要打扰余剑南为好,能问同门师姐,就问同门师姐。
至于余意,虽和他熟悉一些,但总喜欢抱他,二两肉硌的他难受。
那么……前来问安知鱼这个二师姐最好。
“修行之道,因灵根牵动灵机,吐纳灵气而修行。例如师弟为金灵根,可吸收金灵气和无属性灵气。而其他灵根所吸收的灵气,亦在五行之列。虽有雷灵根、风灵根这些异属性灵根,但也为属性灵气……”
“那么这书籍之上提到的魔宗……,不知道到底为何物?修何种法。”
在安知鱼将诸多疑问解答后,白贵问起这个问题。
若是一上面就问魔宗,安知鱼必定警觉。但掺杂在这众多问题之中,安知鱼只会当他是在好奇、求知。
“法是一样。但神通不一样。例如天鬼宗,可以拘魂役鬼,他们的万魂幡一摇,就有万鬼大阵齐出。还有七杀门……”
安知鱼不疑有他,解释道。
白贵明了。
灵根法是将法与神通极致的细分,和它的境界划分差不多。而传统道法则就不会划分的这么细致,比如天鬼宗的拘魂役鬼,实际上修道士幽醮就能做到。
简单来说,修道士就像是精英修仙,什么都会。而灵根法的修士,通过灵根,降低了修仙的门槛,只需专精一门就行。
“有一弊就有一利。”
“到了合体期,就要重修其他属性的法,以此达到圆润如一。但对于传统的修道士,往上越走越顺,即使这一世不成仙,来世再转修就行……”
“另外灵根法专修元神,不修命……,最好也不过是一介散仙。”
白贵渐知灵根法的好处和弊端。
灵根法修士的寿命,比传统法修士的寿命要长。但到了更高境界之后,却会显露出弊端。那就是精进更难了。
传统法命和性齐头并进,但灵根法侧重修元神,也就是性,对命的修行不多,再加上此界似乎并无冥府,所以才可造成修灵根法的修士寿命比修传统法的修士,寿命要绵长不少。但事实上,灵根法修士寿命之所以长久,是因为那不是真正的寿命,而是灵魂的阴寿。
普通人死了,到了冥界,就会在枉死城中,将自己的阴寿耗尽,再转世投胎。但这一界没有冥府,所以变相的元神长生,实际上就是一部分的寿命,来源于本身的阴寿。
阳寿加阴寿,自然比修传统法的修道士,寿命要长。
“谢师姐解惑。”
白贵点头,收回书册,起身施礼道。
“啊?”
“好的,我送你。”
安知鱼见此,愣了一小会。她还是第一次给人教习,而白贵又不是什么蠢材,传道受业解惑这过程,她竟然还有点小小的享受。
走到门口,推开门。
两人的茅屋紧邻,所以也就送到了门口。
说了几句客套话。
门咔的一声又重新合上。
走了几步。
白贵见到二号茅屋篱笆的门口处,有一块红彤彤的灵玉正在闪耀。
灵玉细长、温热。
是一块中阶火属性灵玉。
他有落宝道体,隔三差五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更何况,他刚刚突破练气一层,不可避免的触发了落宝道体的神通,有宝遗落。
他面色不变,弯腰捡起。
灵玉上还有一些水痕。
应是暴露在外界时间太久,所沾染的雨露。
“应该是安师姐的吧。”
“她一个内奸,这灵玉就不还她了。”
白贵将灵石收到袖中,暗道。
将这块火属性灵玉重新给安知鱼,危险性太大。
一者,修士可不是普通人,基本上没有遗落东西的习惯,低境界修士虽不至于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记忆力不容小觑,掉落东西不可能。还给安知鱼,安知鱼必定会起疑心。
二者,白贵对安知鱼还是怀有警惕之心的。纵然这只是昆仑镜的预测之言,但魔宗崽子谁知道心性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不会资敌。
不仅是这火玉造型奇特的缘故。
437、未出一言,胜过千言万语(求全订)
回到屋内。
白贵给这块造型奇特的火属性灵玉输入灵力。
二师姐安知鱼是上品火灵根修士,单属性的天灵根。这是他知道的事情。这些天他也了解了一些修仙界的常识,比如同属性的灵玉配带在身上,对吐纳修炼有一定的加成。所以灵玉往往是佩戴在身上的贴身之物。
此外灵玉往往亦是法器,内刻灵阵。
他注入的是无属性灵力。
过了瞬息之后,长条火灵玉浮现字迹,是此界特有的文字,亦是象形文字,但有一些区别。
“安知鱼之乐?”
白贵念着浮现在灵玉表面的几个字,愣神了一下。。
“该不会这火玉是……”
“安知鱼,生死魔宗,有点复杂。”
他顿时感觉这火玉有些烫手。
刹那间,他撤回法力。
火玉闪耀了几下红芒,恢复了刚才的平静状态。
“今后打造灵剑的时候,就用这火玉做成灵剑……”
白贵将灵玉收到储物袋之中,暗道。
储物袋是纯阳剑宗每个弟子入门时,都会下发的基础装备。虽然仅有一方大小,但已经不错了。
按照昆仑镜的演化,安知鱼会在他七岁的时候,觊觎他的道体。那么白贵便打算,将这火玉制成灵剑,到时候直接一剑捅死安知鱼。
……
五日后。
余剑南开坛讲法。
这一次他特地照顾了白贵这个刚入门的小徒弟,给白贵讲解了练气前期需要注意的事项和提高修炼速度的一些小技巧。同时亦教给白贵一道初阶法术,纯阳针。
“纯阳针是纯阳剑气的基础,学习好纯阳针,今后修习纯阳剑气的时候,就会事半功倍……”
余剑南担心白贵好高骛远,点醒道。
“是,师父。”
“弟子一定认真修习纯阳针。”
坐在蒲团上的白贵,起身施礼,点头道。
虽说在修行前期,专注修为更重要,有修为后,学习这些初阶法术,无往而不利。但这不一定适用于大门派,例如纯阳剑宗这种大门派,修行的初阶法术,实际上大多都是高阶法术的基础版。
从练气期到元婴,甚至到更高的散仙境界,这纯阳剑气都有用。
“纯阳剑气是无属性法术。每峰的弟子都会这么一手纯阳剑气。但这并不意味着纯阳剑气不厉害。听闻纯阳祖师,在六千年前,曾经一道剑气直接破了上百散仙的仙躯,整个东洲仙人,闻纯阳之名而心悸。”
“尔等需谨记。”
余剑南捋须言道。
纯阳剑气,修炼门槛低,但上限也高。
法无强弱,真正强的是人。
同样的降龙十八掌,乔峰使出来,就是比丐帮的历代帮主要强,要刚猛的多。
“纯阳剑气是剑宗的基础法术,纯阳针为师也教给了你。但每一峰亦有自己压箱底的绝学,譬如洗剑峰,有一招洗剑术,洗剑如洗人,剑心澄明,到练气九层之后,神识、法力精纯,远超同阶普通修士。”
“再例如铁剑峰,每一入门的弟子,都会发一柄由铁精打造的法剑,这法剑与修士性命相连,每次捶打此剑,亦是磨炼自己,练出来的法力,到了精深出,法力极为雄浑,一缕法力甚至能强过别人三缕、四缕法力……”
余剑南举例,在座下的三个亲传弟子,科普纯阳剑宗的每一峰压箱底法术。
当然,主要是给白贵说的。余意和安知鱼这两个徒弟,也剑宗生活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了这些常识。
“本座四十五年前开辟练月峰的时候,之所以定下峰名为炼月,就是因为本座在神庭遗址中,得到了一道神法,法名炼月。只不过为了隐瞒一些有心人的窥探,将炼月改为了练月。”
“此法炼化星华、月华、日华……”
“比其他修士多了一次吸收灵气的机会,同时此法亦会壮大灵躯和气海,虽无洗剑峰的法力精纯、铁剑锋的法力雄浑,但胜在全面,修行速度快过他们不少。”
余剑南边说,边传音入密,将炼月法的前三层,尽数告诉了白贵。
这一讲法,就到了日暮。
星光垂落。
“徒儿,你牵星入体试试看。”
余剑南面容和蔼,看着白贵,笑了笑,说道。
“第一次失败,不要紧。”
“为师也足足试了五次,这才成功牵星入体。”
炼月法这一道神法,最开始的时候是吞食星华入体。但想要直接吞食星华入体,何其之难。而且看似周天繁星都是星华,但实则不同星辰垂落的星华属性不一,如果强行纳入不同属性星华的话,不说去除其他属性的星华费时费力,而且如此这般肉体也承受不住,迟早会爆体而亡。
“师父,真的要试吗?”
“不如徒儿回到自己房中,等牵星入体后,再禀告师尊你。”
白贵迟疑道。
他这总算明白了。
为什么昆仑镜说他只需二百年就能成就天仙。
他是斗部的官员,修行这炼月法最是合适不过。有这一手炼月法傍身,灵根法前面的几重关卡,对于他来说,弹指可破。
如此,不仅顾及了灵根法的修行,也不耽误他前世道法的修行,让他熟悉斗部周天星辰的运使法门。
他这还没牵星入体,仅是知道了炼月法的前三层心法,就已经冥冥感觉到星空中摇摇欲坠的星华,欲要降临到他的身上。
不是他不懂得藏拙,假装故意失败几次。
而是……,只要他一念动心法,这周天星辰已经按捺不住了,立刻就会牵星入体,垂下浩瀚星华予他。
若是他使用仙魂,还能阻绝星华入体。
可……,仅是这点小事,还不值得他动用自己的仙魂。
“你回去自己试,没有为师在旁护道,容易走火入魔。”
“星华看似平和,但实际上,对于你们这些炼气期的修士,可比空气中的无属性灵气要狂躁的多,一缕星华入体,你都承受不了。”
余剑南解释道。
听到这句话,白贵就知道,没有他推脱的余地了。
不过练月峰上,他只要小心安知鱼就行,余剑南和余意虽需要有一定的防备之心,但不是此刻。
他双腿盘膝而坐,十指交叉,掌心朝下,置于黄庭之上。继而调息吐纳,先运转纯阳剑经,然后一心二用,运转炼月法这一神法。
法术分为初、中、高阶,在高阶之上则为神法、仙法。
纯阳剑宗的其他十七峰压箱底的峰中绝学,绝大多数都是高阶法术,鲜少有神法。炼月法为神法,也算是白贵这些入练月峰的弟子,捡的一个便宜。当然,普通弟子不可能被全部传授这神法,相比于亲传弟子,普通弟子所学的只是简略版本,能搬动星华就不错了。至于后面的月华、日华,则必须是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学习。
调息了片刻,练月峰大殿上,繁星微亮,垂下如银绸般的星华。
北斗七星的开阳星,降下一缕星魂。
牵星入体,瞬间便成。
而在白贵的气海中,悬浮的气旋旁,多了一道开阳星魂形成的剑魂。
开阳星魂无形无质,只不过因为白贵运转的是纯阳剑经,故此牵星入体后,这一缕星魂就化作了剑魂。
同时,借助星华入体,白贵气海中,又多出了一道气旋。
迈入了练气二层。
开阳星,为北斗六,即北斗第六颗星辰。开阳星,也就是凡人常说的武曲星。
白贵的落宝道体,就是与武曲星、武财神身份有关。故此,他牵星入体,此界的开阳星就会立刻降下星魂,助他牵星入体成功。
不是所有人,牵星入体,都能得到一丝星魂。所谓的牵星入体,只是冥冥中和周天星辰的某一颗有所感应,今后三千弱水,独饮一瓢饮罢了,并不会导致星魂入体。
“这……这就成功了?”
殿内,余剑南面色淡然,但心中杂念有若潮水般迭起。
久久不能平息。
余意仍旧保持一副高冷仙子模样。
安知鱼面带笑容,像一个知心的大姐姐,不过起伏不定的胸脯,也能显现出她此刻内心的不淡定。
“谢师尊赐法。”
白贵打坐完毕,稽首道谢。
“嗯。”
余剑南轻轻颔首,似乎白贵此番状态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内,他笑了笑,说道:“徒儿,为师今日讲法之初,教给你的纯阳针,不知……你练到了什么地步。”
能牵星入体之人,不仅需要一定的体质,也需要远超旁人的悟性。
纯阳针,是他的一次试探和验证。
白贵点头。
他现在已经表露了自己的天赋,藏拙也就没有必要了。
默念咒法,经脉运气。
片刻后,一根根细微有若牛毛的纯阳针浮现在他的身前,总共有二三十根之多。
普通修士,初学之时,最多不过凝结七八根。
只有天资顶尖的修士,才能做到他这一步。
余剑南眼里惊讶之色一闪而逝。
他没说什么,只是勉励了白贵几句话,就一挥袖,消失在了练月峰大殿之中。
殿内,只剩下三个亲传弟子。
“小师弟,你今后修炼若有什么碍难之处,可以尽管来找师姐。”
安知鱼言笑晏晏,半蹲在白贵面前。
她红裙衬着皙白的肌肤,内里亦是深红里衣。下作的身材随着她的行为,亦是差点扑在了白贵的脸上。
淡雅清香萦绕。
虽说前几日,她答应了让白贵前来请教她修炼问题。但那时是白贵开口请求,而这次则是她主动对白贵说。看似都是同一件事,可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耳旁传来一句冷傲的轻哼。
安知鱼顿了顿,又扯上了一副笑容,说道:“请教大师姐也行,不过大师姐不善言辞。”
又一声轻哼传来。
安知鱼再迟疑了一下,“大师姐虽然不善言辞,但指导弟子的时候,却极为用心,像我,之前拜在师父门下的时候,一部分修行知识,就是大师姐代师传授。虽说走了一些岔路,但……”
仓啷——
隐约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安知鱼拧眉,再言道:“但大师姐实则别有用心,是意在让我的基础打的更牢固一些,你看师姐的灵息是不是比一般同阶修士强横。这都是大师姐的功劳。”
哐啷!
长剑收鞘。
余意从开头到结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但胜过了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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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南华真人道统(求全订)
这一日就此终了。
不过白贵却看到了余意的另一面。
余意虽然面冷心憨,以清冷矫饰自己,但实则内有灵秀,有大智慧。
是个大聪明。
不言不语,并不代表是蠢蛋。
有时候不言不语,也可能是势,是阳谋。
她只要知道自己要达成什么目的,然后以手中之剑,去争夺即可。
就像她和安知鱼的交战。
因为安知鱼惧她,所以她不语,安知鱼就要自己想办法达成余意的心思,修改自己的话术。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心思玲珑之人就不如余意这种人。。
余意是一力降十会。
而心思玲珑之人,可借势,四两拨千斤,做的更出色。
只能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修法。
余意选择了适合自己的路。
……
半年后。
白贵按部就班的达到了练气三层。
他照例前去请教安知鱼修行疑问,等请教完后,他提起了一件事,“师弟听说在练气前期服用五行灵果,不仅能夯实基础,提高筑基几率,而且还有扩充气海的奇效,从此法力超过同阶普通修士至少一成。”
“前些日子,我去外事堂的时候,看到了一则消息,在天水城内出现了金灵果的踪迹。所以师弟打算前往天水城历练,一来是达到练气三层后,想要突破练气四层,不是一日之功,久坐在练月峰,亦难天人交感,找到突破的契机,二来,就是寻找这金灵果,为今后筑基做准备……”
白贵合上书册,慢条斯理道。
七岁。
他现在七岁了。
到了安知鱼觊觎他道体,以融魂之法掠夺落宝道体的时机了。他需要想一个万全之法,避免此次危机。
直接杀死安知鱼虽然可行。
但落子有痕,暴露的危险未免太大。
“小师弟,你说此事……”
“莫非……”
安知鱼心中惊喜,但粉脸却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大师姐整个板着一张脸,而且大师姐的修为太高,已经到了筑基期。我若随大师姐出去,起不到历练的效果,所以想以此事打搅一下安师姐……”
“报酬的话。”
白贵从储物袋掏了几块灵石,还有一些灵材,朝安知鱼递去。
“你我二人乃是同门,师姐哪能要你的报酬。大的带小的,向来是咱们剑宗的历练传统,你能找师姐,师姐也极为高兴。”
安知鱼笑道。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内,她也隐约猜到,白贵应该有隐藏的道体。这道体她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但结合这些日子白贵的表现,她就知这道体,绝对非比寻常,不说是上品道体,但绝对也未在下品。
恰好生死魔宗中有一门融魂之法。
以白贵的道体做蝶……。
她就能拥有白贵这道体,今后道途必定一路畅通无阻。
两人约好,等明日禀告余剑南,就下山历练。
但次日。
白贵再次找到她,说自己最近冥冥之中感到了突破之机,所以打算闭半个月的苦关,说不定闭关出来之后,就会达到练气四层。
突破契机,突然来临。
对于白贵这种隐藏道体的修士来说,并非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达到化神期之前,道体修士,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关隘。这也是安知鱼为何眼馋白贵道体的缘故。
“可惜了,要是我有这金灵果……”
“在练气前期服用金灵果,对未来道途定有好处。一日一钱、千日千文,滴水穿石。哪怕金灵果的功效达不到扩充气海一成的作用,但若只有半成,亦是天幸。再者说,此果在练气前期服用,到筑基时,能提高筑基的几率……”
三号茅草屋,塌上,白贵一脸希冀之色,看向安知鱼,似乎在想金灵果是什么样子,多么可口。
安知鱼望之,莫名生出几分羞愧之色。
“安师姐和我的关系最好,这次不能和安师姐一同出去,可惜……”
白贵轻叹。
正在纳闷的安知鱼怔了一下。
等等。
她没答应白贵自己独自出去,为白贵寻找金灵果这件事吧。事先说好的,只是她陪白贵历练而已。怎么变成她一个人前去天水城寻找金灵果。
可忽的。
她又细思起了白贵这句话。
白贵这句话只是说‘可惜不能和她一同出去’,也没说让她一人独自去天水城。只是因为她思维惯性,在魔宗生活久了,将人心想的险恶了一些。
“这颗金灵果对师弟你既然这么重要……”
安知鱼迟疑了一下。
她开始想纯阳剑宗和自己处在如此身份的人,该如何处事。按照纯阳剑宗的氛围,以及她与白贵的关系……,如果以常理处之,理应她这个师姐下山一趟,亲自为白贵取来金灵果。
若说她和白贵的关系淡漠也就罢了。
可这半年以来,她和白贵兄友弟恭,成了练月峰的同门楷模。
师姐亲善,师弟敬爱。
如今师弟有“难”,她这个师姐置之不理,就有可能破了之前小心经营起来的人设,同时亦会让白贵这个师弟对她失望,从而逐渐疏远她。
安知鱼鬓间生出冷汗。
“小师弟,你去不去没关系。师姐替你去天水城一趟。”
她道。
说罢,安知鱼就匆匆忙忙收拾行囊,下山历练。
隔了十来天。
安知鱼风尘仆仆的归来。
带回来一颗金灵果。
同时,她灵息大降,身上隐有伤痕,像是遭遇了敌手,被人所伤。
“安师姐,此行……”
白贵自责。
他暗中给安知鱼下了祝由之术。
这祝由之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但下咒之后,安知鱼在历练的时候,会气运大衰。
这一次,安知鱼侥幸没死。
但下山历练的次数多了,总有一次会霉运到顶,从而命丧黄泉。
“小师弟不用多说。这是师姐应该做的。”
“这金灵果采摘不久,你快服用。”
安知鱼柳眉微颦,忍着痛意道。
“是,师姐。”
闻言,白贵颇为感动,但他不想安知鱼的一番好心付之流水,所以选择立即服下金灵果。
顺理成章的,他借此突破到了练气四层。
一时之间,这件事在练月峰内传为佳话。在练月峰的内外门弟子,甚至其他道峰的弟子,也听闻了练月峰内“兄友弟恭”的故事。
安知鱼行事,更加温柔体贴,对白贵照顾的无微不至。
若是问心无愧的剑宗弟子,行事只是随自己的心意,顶多顾忌一下宗门规矩就是。但安知鱼是魔宗派来的内奸,需要小心经营自己的人设,处事之时难免会顾忌万分。
后山阔地。
练法。
“师弟,你这纯阳针的造诣已经足够。”
“接下来,该进行尝试修炼纯阳剑气……”
安知鱼指点道。
纯阳针是练气前期需要修行的基础法术。到了练气中期,就可以尝试修炼纯阳剑气。
白贵点头,拢袖,收回了纯阳针。
安知鱼再道:“纯阳剑经有祖师们的注解心得,其中说过,在凝练纯阳剑气之时,最好下山行走一趟,和凡俗剑客交手,如此一来,凝结的纯阳剑气才真的像剑,而不只是像剑的剑气。”
如白贵以金灵果的理由让安知鱼下山一样。安知鱼也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想要支使白贵下山历练,从而好完成她的计划。
没有凝结纯阳剑气这个理由,亦有其他的理由。
总之,凝结纯阳剑气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让白贵下山。
“纯阳剑气?”
“不瞒师姐,昨日师弟我已经凝结了纯阳剑气。练月峰中,有师父收集的各种宝剑,我感悟这些宝剑锋芒,昨夜已经凝练出了纯阳剑气。”
“正想给师姐你一个惊喜……”
白贵掌心出现一道炽热剑气,甩手一甩,剑气刺入岩峰。
岩峰上留下一道剑痕。
比普通弟子凝练的纯阳剑气更锋锐,更精纯。
安知鱼呐言。
她内心顿时沮丧了不少,心情低落。
随手一拍储物袋,取出自己心爱的浆果,朝嘴中喂去。
但吃了一半,浆果汁液卡在了喉咙。
不断咳嗽。
喝水都塞牙缝。
“七岁,你达到了练气四层。善为谋划的你,识破了安知鱼的阴谋。很快,宗门小比即将召开,你力压群雄,夺得第一,被纯阳剑宗掌门赐予一瓶凝灵丹……”
回到屋内,昆仑镜显化。
白贵:“……”
“对了,昆仑镜并没说我在七岁的时候,一剑捅死安知鱼。只说安知鱼打算以融魂之法,窃夺我的道体。这事有可能发生,有可能不发生……”
白贵冷静下来,细心揣摩这其中的信息。
他也险些被昆仑镜所误导。
或者说,他不是被昆仑镜所误导,而是被自己的思维惯性所误导。杀人,和想杀人,这两者截然不同。
昆仑镜给出的信息,只能做一个参考。
并不能作为他行事的准则、依据。
“什么是仙?”
“地仙,逍遥于小世界,而天仙,则有大逍遥。”
“我拘泥于昆仑镜给予的信息,限制了自己。看来距离天仙的心性,还未修炼圆满。”
白贵摇头,收回了昆仑镜。
他这次不打算遵照昆仑镜所给的提示。
纯阳剑宗的宗门小比很快召开。
这次宗门小比,仅局限于刚入门的弟子。身份则不限于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只要外门弟子、内门弟子表现好,甚至有可能被各峰峰主当场看重,收为外门弟子。
而白贵,并没有报名此次宗门小比。
“师父,徒儿已经突破了练气六层,到了练气中期,即将突破练气后期,再与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对战,没有意义。况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今扬名,不是好时机。”
白贵对前来询问的余剑南随口解释道。
他不参加宗门小比。
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一试昆仑镜后续关于他人生模拟的演变。看是否仍旧,还是会根据他的选择,再进行变化。
其次,亦是他所说的。
练气期,没必要出头。小打小闹罢了。
余剑南愕然。
白贵进纯阳剑宗也不过一年多时间,这就已经到了练气六层。
但他想到白贵身蕴道体,第一次就能牵星入体,立刻就有所释然了。规矩,就是被天才所打破的。炼月法,要是发挥好了,突破迅速,才是正常。
谁说练气期,一定要按部就班的突破了。
“此子的道体不容小觑,甚至可能是仙体……”
余剑南心道。
宗门大比很快结束。
第一名被一个叫韩丽的外门女修所得。
而时间匆匆而逝。
眨眼,便过了四年的时间。
白贵十二岁,达到了练气九层,只不过在明面上,他的修为是练气七层,刚刚突破练气中期的练气七层初阶修士。
“小师弟,师姐刚刚领了一个任务,去紫阳城为灵田园下辖的三十六亩低阶灵田松土,这个任务报酬还可以,而且轻松不少,只是耽误一点时间。”
“师弟你不愿意去就算了,等师姐回来……”
“什么?师弟你愿意下山了?”
安知鱼神色诧异。
她这几年,一直以任务诱导白贵下山,但白贵一直以清修,或者其他理由为借口,不肯下山。
其他弟子不下山历练,仅凭宗门下发的一些资源和丹药,修炼所需根本不够。
这是宗门调查过后,定下的福利。
以免出现懒人。
苟和躺平差不多,对于个人,苟当然不错。但对于一个宗门来说,弟子太苟,难免会影响宗门发展。后世……,亦是一再强调,不准年轻人躺平。
但白贵有落宝道体,气运好到无敌,一日一小落,七日一大落。没资源的时候,在练月峰偶尔就能捡到一块不错的灵材,或者在山崖下发现一些潜藏的灵石……。
这种行径,让余剑南饱受质疑。
不少人都认为是余剑南这个练月峰峰主在给白贵开小灶,偷偷藏了灵材或者灵石,然后避免他弟子下山历练时夭折。
不过余剑南也乐得为白贵遮掩道体,私底下承认了此事。
余剑南是练月峰的峰主,想要庇护一人不去历练,其他峰主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找余剑南麻烦。而弟子们即使眼馋,但得罪峰主的罪过,他们亦是了解一二。
这件事,就被压了下来。
此次,安知鱼请白贵下山,只是遵循常例罢了。
根本没打算白贵会同意下山历练。
一般危险的任务,安知鱼都懒得通知白贵。这次是给灵田松土,所以她找上了白贵。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最近几年太过倒霉,接取其他任务危险性太大,所以才选择了去紫阳城松土。
数年成长。
白贵已经由一童子,变成了翩翩少年。
三日后,紫阳城。
两人在城外落剑,然后朝城内走去。
修仙门派在世俗中,还是比较忌讳莫深的。基本上,历练的弟子下山后,亦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修士的身份。
城内,万福客栈。
一间上房。
布置好了结界。
“安师姐,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太好。”
“你叫我进来,是为了何事?”
白贵见安知鱼将结界法印亮起,皱眉道。
“小师弟。”
“你和师姐我……共处一室的机会还少吗?”
安知鱼笑盈盈道。
“那时……师弟尚且年龄小,和师姐共处一室没有关系。但现在师弟长大成人,虽说修士无须像凡人那般注重礼仪之防,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无须注重男女之防了。”
“师弟还可,但师姐你一个女孩子……”
白贵落座,随手倒了一杯茶水。
不过他没喝。
气氛沉寂了一会。
安知鱼走到白贵身旁,饮下了那杯茶水,她坐在白贵旁边,吐气呵兰道:“小师弟啊,你这些年看师姐还少吗。怎么这会,装成什么正人君子了?”
“我那块火灵玉,应是你捡了吧。”
“其他峰的人都说,是师父偷偷埋灵材给你,但师姐我注意观察过,这事或许有那么几次,但你确实是真的气运不错……”
她亦是聪明人。
起初,她发现自己火灵玉丢失,虽然着急,但没朝白贵这方面去想。可自从白贵爱捡东西这件事传开之后,她便认为,她的火灵玉必然是白贵捡走了。
毕竟在后山中的人,除了三个亲传弟子外,也只有余剑南会偶尔来几次。丢失的时间点,恰好就在白贵入门的时候。
这一猜测,她就肯定了白贵是捡到她火灵玉的人。
那么如此一来,白贵正人君子的“伪装”,不告自破。
“师姐聪慧过人。”
白贵没有惊讶,随口回道。
这件事他早就预料到了。
能瞒住一时,瞒不住一世。
他坐在圆几上,落在大腿上的左手藏在袖间,偷偷捻决,准备趁安知鱼不趁,立即发难。
“那火灵玉也并非是什么奇物。”
“但小师弟你如此心机深沉,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手段。说吧,小师弟,你是哪家魔宗派来的暗间?”
安知鱼玉容含笑,她端坐在床榻上,玉腿交叠,严丝合缝。
一袭红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身材。
“魔宗暗间?”
白贵没想到,他和安知鱼的打开方式,竟然是这样。
也是,他六岁捡到安知鱼的火灵玉,没想着归还,反倒私藏。这些年没表露出一丝端倪之处。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剑宗弟子。
而安知鱼也认为他是老谋深算之辈。
以前的打算,或许还会有,但计划施行绝对会慎重不少。
“师姐说笑了。”
“师弟就是单纯的剑宗弟子。”
白贵答道。
他如果胡诌一个魔宗内奸的身份也不是不行,但毕竟他不是魔宗之人,除了安知鱼之外,也并未见过其他魔宗之人,想扮演好一个魔宗内奸,不是什么易事。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否认此事。
他越是否认,安知鱼反倒越是会认定他是魔宗之人。
安知鱼闻言,心中笃定白贵和她身份一样,亦是魔宗之人。
“师弟,那火灵玉对师姐来说,很重要。”
“师姐这些年对你也不错吧。”
“这火灵玉……”
安知鱼无奈,问起了此事。
如今,虽看似白贵修为比她低微,但她认定了白贵是魔宗派出来的暗间,那么必定隐藏了修为。
下手,不一定成功。
但这火灵玉对她也极为重要,轻易舍弃不得。
“此物……”
“不知到底为何物?”
白贵拿出火灵玉,放在手掌上。
他输入法力,灵玉表面又浮现出了“安知鱼之乐”这五个小字。
安知鱼面色瞬间绯红。
她强忍着不适,说道:“这火灵玉没什么奇特的。小师弟你要是不给我这灵玉,回头我就告诉师父,你是魔宗暗间。”
她打算倒打一耙。
“生死魔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如果我没猜错,这灵玉上面还有一截话,应是子非鱼。”
白贵起身,眯了眯眼睛,试探道。
他使用法力,勘探不出剩下的三个字,但这却难倒不了他这个仙神,借助安如玉的一根发丝,他就轻易看到了这火灵玉的剩下三个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是南华真人庄周的一句名言。
生死魔宗,非生非死,极有可能就是南华真人庄周留下的道统。
只不过他却不清楚,为什么好端端的南华真人道统,成了人人喊打的生死魔宗。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安知鱼大惊失色。
这火灵玉,是生死魔宗发给她的储备圣女凭证。她的火灵玉上,留下的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而其他储备圣女,则是另外的经文。
并不类同。
“莫非……”
安知鱼心中一惊。
想到白贵的手段,她惴惴不安的问道:“莫非阁下也是我圣宗之人?”
她走到白贵身旁,约半步的距离,可怜巴巴的乞求。
魔女善变。
计策、心机、修为她都比不上,现在白贵又道破了这隐秘。与其结交一个仇人,还不若傍上宗内大佬。
至于宗内大佬为什么拿走她的火灵玉不还,这也情有可原,可能并非同一个派系。
魔宗内部要不倾轧,那还能叫魔宗吗?!
白贵向后退了一步,随手一推。
却不料,安知鱼不挡不拒,反倒有若滑鱼,顺着他的手臂,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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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厌胜术,扎鱼(求全订)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白贵竟有一点舍不得抽手。
很润。
“安师姐,你我这个样子……可不太好。”
他咳嗽一声,说道。
明明是打算一剑捅死安知鱼的,现在事态这般发展,让他虽不至于方寸大乱,但后续的处置,则需重新慎重考虑了。
倒不是他下不了手杀人。
而是相比于一个死去的安知鱼,活着的安知鱼,价值会更大。
只不过关键点在于,这个安知鱼是否受他掌控。
若不能掌控,杀了,免去后患之忧,才更适合。。
“小师弟,师姐美吗?”
安知鱼撩起额前乱发,红裙,白皙的肌肤,精致浮凸的锁骨,虽没有施展任何的媚术,但此刻的她,却极为诱人。
像是一个熟透的水蜜桃一样。
香馥可口。
扎鱼?
还是不扎鱼?
白贵脑海思绪徘徊了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安师姐……”
“如果仅有这样……。那么师弟也只能无情了!”
他缩身,退到一旁。
然后一拍储物袋,从中拿出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上面用字写着安知鱼三个大字。
草人里面,则藏有安知鱼的一缕秀发。
“冥冥玉皇大帝玉尊,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五断瘟路,六段披盗……,十断吾师有路行。”
“人有来路,一切邪灵鬼无门,若有青脸红面人施法,踏在天罗地网不容情。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白贵踏禹步,嘴里念念有词,对草人一拜,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段红绳,扔在了草人之上。
这红绳像是有灵,立刻将草人捆扎的牢牢实实。
《天罗地网符咒》!
厌胜术!
相比较祝由之术,厌胜术更偏向于邪术。不过白贵现在法力低微,使用祝由之术虽可,但耗费的心力太大。而厌胜术,虽会对施咒人减福降灾,但不提他本身所具有的大气运,单是此世身的落宝道体所拥有的福缘,这厌胜术施展过后,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简单来说,安知鱼和他的气运相比,就是个小蝼蚁,蚍蜉难以憾天。他虽不能施展作为仙神的法术,但以仙神的气运,足以碾压安知鱼。
气运,亦是力量之一。
另外……,厌胜术有史记载以来,最早用此术的人是姜太公。所以这厌胜术说是邪术,但完全看怎么使用。
“武王伐殷,丁候不朝。尚父乃画丁候,三旬射之。丁候病大剧,使人卜之,祟在周,恐惧,乃遣使者请之于武王。……尚父以甲乙日拔其头箭,丙丁日拔目箭,戊巳日拔腹箭,庚辛日拔股箭,壬癸日拔足箭。……丁候病乃愈。”——《太公金匮》。
看似繁多的步骤,但在白贵的精心操演之下,只不过短短一瞬间。
刹那间。
刚被白贵推出去的安知鱼正在羞恼之间的时候,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无形之绳束缚了起来,从头到脚捆了个遍。
她被这无形之绳捆绑,悬浮在空。
有若龟甲缚。
下作的身材,一览无遗。
“小师弟,小师弟……”
“师姐服了你了。你快放师姐我下来。”
安知鱼惊恐万分。
这等法术,她闻所未闻。以她的见识,竟从未见过这种道法。
她想用法力挣脱,但试了几次,这无形之绳牢不可破,她也就没了反抗之心,只能哀声求饶。
“刺你双足!”
白贵左掌手指间夹着一排的绣花针。
他取出两根绣花针,念念有词,扎在了草人的双足上。
“痒……”
“好痒。”
咒法刚施,又受限于白贵的法力不高,绝大部分心力维持在天罗地网咒上,所以这扎安知鱼的双足,仅让安知鱼感觉秀足奇痒难耐,咯咯乱笑。
她在空中乱动,因被束缚住了双手、双腿,故此扭动起来,像一条红裙美人鱼。
“刺你双股。”
白贵又取出两根绣花针,朝草人刺去。
“小师弟。”
“你饶了师姐吧。”
安知鱼强忍不适,我见犹怜的垂泣道。
双足是人体末梢部位,刺的时候,只会感觉痒,但到了双股的时候,她这时才发现什么叫痛感了。
“条件……”
“对了,条件。”
安知鱼努力回想起白贵先前说的话。
“小师弟,你捡到的那根火灵玉是我生死魔宗储备圣女的信物,里面存有我的一滴精血,与我性命相连,所以你往里面打入法力的时候,我竭力阻止你。”
“你想要控制我,也不是不行。很简单,放我下来,我教你。”
安知鱼现在肯定了。
白贵一定不是她生死魔宗之人。
不过她现在即使知道了这点,也无济于事。因为以她的手段,她细细思索了一会,发现对付白贵,一点胜算也没有。
仅是白贵随意露出的厌胜术,就让她已经吃不消了。
效忠谁不是效忠。
她反正也是个暗间来着。
白贵一挥衣袖,草人上的绣花针,还有红绳尽皆脱落而下,入了他的袖中,他这时才好整以暇的说道:“安师姐,我知道你聪敏,但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不然……,这次的机会过后,下一次,可不仅仅是扎你这么简单了。”
“是,小师弟。”
安知鱼从地上跌落后,试着活动了几下筋骨,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只不过她听到白贵这略带歧义的话,美眸流转,又操持了老本行,“奴家,也是喜欢小师弟你扎我呢。”
她咯咯一笑,调笑道。
白贵镇定自若,面色不变。
安知鱼悻悻的收回了笑容,朱唇吐出一滴精血。
这滴精血落到了白贵手握的火灵玉上。
火灵玉从细长之态,开始有棱有角了起来,片刻之后,化作一带着棱角的鲲形制式。
“这是炼化此物的法咒。”
“小师弟你依照此法炼化之后,就能以鲲灵玉控制我了。”
安知鱼道。
她说出了这造型奇特火灵玉的真名。
是生死魔宗的鲲灵玉。
白贵看了一眼,炼化了鲲灵玉。
很快,他就从鲲灵玉中,感知到了一件事。执掌鲲灵玉,就相当于手握了安知鱼的性命。想要杀死安知鱼,也不难,一掌摧毁鲲灵玉,安知鱼就会立刻死于非命,暴毙而亡。
440、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求全订)
白贵有点后悔将安知鱼收为手下了。
“丁一三十一:紫阳城灵田园下辖的三十六亩低阶灵田,土壤灵气板结,需用法力重新疏离地脉,为灵田松土。报酬十三枚下品灵石,以及三百贡献点。”
这是他和安如鱼在外事堂领取任务令牌上面所载的任务信息。
任务很正常。
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安如鱼偏要搞什么幺蛾子,给灵田松土就松土,偏要牵扯到她自个的身上。
一举一动,都在勾引白贵。
外事殿任务给的期限是一周,白贵本想在外界多逗留一段时间,然而他实在有些扛不住安如鱼的攻势,于是到了第四天,三十六亩灵田松土完毕后,白贵直接带着安如鱼御剑回到了山门。
回到练月峰。。
也带了一些特产。
这是增进师门关系的惯例。
“小师弟,你喜欢不喜欢大师姐,大师姐外冷内热,这种女人,最是好勾搭到手,虽然大师姐有些老了,但我们修仙者不在乎这点,能用就行。”
安如鱼唆使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现在被迫下水,成了白贵的仆人。她一个人成就仆人,自然是不太乐意。但白贵收取的仆人一多,她怎么也能混个“从龙之功”,而且有了比较,心里能更好受一些。
以前压在她头上的余意大师姐,要是成为了白贵的仆从。
这场面,她想想都开心。
“大师姐的身份不简单吧。”
“你潜伏在剑宗,拜了余剑南为师,应该就是为了接近师父。生死魔宗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也不肯对我说这隐秘,但我猜还是能猜出来一些,一定和大师姐和师父有关……”
“你现在想要以我为饵,完成你的计划?”
纵然安知鱼是魔女,诡诈多变,但白贵更是城府有若渊海,从安知鱼一举一动所暴露出来的信息,他都会有大体的推测,猜出心思。
更别说昆仑镜已经演化了天机,言明了余剑南的真实身份。
安知鱼小脸一垮,耷拉着脑袋。
论心机,她完败。
到了练月峰后山阔地。
两人敲开匾额为“壹”的茅草屋。
余意打开了门。
她看到有安知鱼在旁,轻吭了一声。
示意安知鱼自己说。
安知鱼回道:“大师姐,我们在山下历练完了,这不,回来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紫灵浆果,这浆果是大师姐你喜欢吃的,小师弟有心了。”
余意俏脸一怔,美眸睁大。
自从她扮作清冷仙子以来,拒人于千里之外。虽开始有一些狂蜂浪蝶打搅,可越到后面,追求她的人愈来愈少。
能追求她的,定然是各峰的亲传弟子。没能耐的,哪里会生出追求她的想法。而各峰的亲传弟子,都是人中龙凤,也不缺娇小可人、惹人怜惜的师妹,追求她这个清冷仙子实在没必要。
大家修炼都很忙的。
谁有闲心,整天追求爱情。
“安师姐客气了。这是安师姐说了,大师姐你喜欢吃紫灵浆果,所以师弟这才出去特意买的。”
白贵见招拆招,说道。
也是他念在安知鱼这些年,不管虚情假意,总算是照顾了他不少。所以在将安知鱼收为仆从后,没太多的苛待,故此导致安知鱼如今有些放肆。
同时,这也是安知鱼比较聪明。知道这些小事虽会令他不悦,但还不至于让他勃然大怒。
不过现在他还不能发作。
等拜别余意后,再用鲲灵玉让安知鱼乖乖就范。
“师弟有心了。”
余意罩在面纱的柔美脸庞微微动容,樱色的唇瓣上有一层薄薄的水光,晶莹剔透,像是刚刚抿过一样。
她看着白贵的眼眸中,掺杂了和以往不一样的神色。
三人进屋。
紫灵浆果被余意以凝水术重洗了一遍,摆在桌上。
“正好师弟你来了。”
“你修为现在到了练气七层,估计再过两到三年,就能达到练气九层。十五岁的筑基修士,天下罕见。我爹说了,不能浪费你这个资质,所以打算联合数个宗门的高层,耗费大量资源,向长明侯申请提前开启长明秘境。”
“长明秘境中,有天道之气……”
“如果吸收天道之气,修士就有机会达成天道筑基。”
余意缓缓说道。
筑基分为人道筑基、地道筑基、天道筑基。人道筑基只需筑基丹就能成功,地道筑基需要地脉之气,则天道筑基则需要天道之气。
神汉帝国的每一郡、郡国,都会有一处秘境,蕴养着天道之气。只不过长明秘境一般三十年开启一次。上一次长明秘境开启是在十八年前。
郡若有封国,则为郡国,不受中枢直辖。
“多谢师父和大师姐帮忖。”
白贵内心感动。
提前开启长明秘境,对余剑南来说,耗费的人情和资源,决计不会少。
“当然,师妹你此次也有机会。”
余意又看了一眼安知鱼,笑道。
安知鱼如今的修为,是练气九层后期,正在筹备筑基。
筑基是修士的第一道关卡。筹备筑基,不仅需要准备增加筑基概率的灵药。灵丹,还要谋夺宗门的筑基丹,甚至有些野心的,还要谋划地脉之气的争夺,可谓极为残酷。
等个几年、十几年都是常事。
故此,安知鱼三年前就是练气九层,现在仍是练气九层。
安知鱼亦道谢。
“知鱼身无长物,受师姐和师父大恩,实在难以为报。只求仙途之中,能与师姐互为援引,为大道之侣,共同进退。”
“如违此誓,人神共愤之!”
她表态,发誓道。
进长明秘境的名额,可想而知,绝对是十分稀少。现在余剑南能为她争取这一名额,绝对算是大恩大德。
她此番立下誓言,也算情有可原。
只不过……安知鱼这一表态,将白贵落入了两难之境。
这次秘境之所以提前开启,余意已经明说,这是余剑南为了不浪费他上好的资质,所以才向长明侯申请提前打开长明秘境。
安知鱼发誓过后,他作为受到余剑南恩惠更多的人,理应也做出更好的表态。
“不愧是魔女……”
“是我大意了。撮合我和余意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贵眯了眯眼睛,暗道。
他学着安知鱼的誓词,也发了誓言,说愿意和余意这大师姐结合大道之侣。
只不过这大道之侣是否单纯,仅是互相扶持,还是为夫妻,完全看两人如何去想了。
修仙界,是有男女仅结为单纯意义上的道侣。但这种例子,往往少之又少。既然能成为道侣,那么坦诚相待也为之不远。
只要长的不丑,很难有人把持住。
发完誓言之后,白贵也懒得给安知鱼秋后算账,直接催动鲲灵玉,惩罚起了安知鱼。
“师妹,你怎么了?”
余意听到白贵的誓词后,愣了刹那后,正在沉吟道侣两字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安知鱼霞飞双颊、面色绯红了起来。
“难道……”
她咽了咽口水,俏脸一僵。
“磨镜?”
余意想要上前询问安知鱼此番异态的原因,可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两个字,吓得朝后推了推。
她是筑基后期修为,现在仙龄已经接近五十多岁了。虽没有凡间同龄人饱经世事,但一些“常识”也是极为熟稔。
441、这一步,踏过去了,才是天仙大逍遥(求全订)
刚才安知鱼要和她结为“大道之侣”,她还以为这个师妹改了性子。毕竟这个师妹以前虽说性格还是好旳,但比较顽劣一些。
安知鱼在白贵这里的人设是温情师姐,但在余意这里,自不会一般如是。而是比较性格比较顽劣的小师妹。安知鱼拜在余剑南门下的时候,也不过十一二岁,太过端庄亦不太可能。
“难怪师妹一直在我面前显摆她自己的身材。”
“原来是想方设法的吸引我……”
余意思忖道。
她的身材,相比较安知鱼,平庸了不止一星半点。安知鱼下意识的大幅度动作,都会让她误以为是安知鱼在“蔑视”她。
她又不是真的清冷仙子。
一切视若外物。
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比较在意的。
修仙界的女修也大体如是,不然驻颜丹这种对修为毫无助益的丹药,就不会卖的这么热销了。
聪明的人,走一步看十步。
但不聪明的人,走一步,只能看到一步、两步、三步。
余意是那个不太聪明的人,从有限的信息中,对安知鱼的想法如此判断道。这也怪不得她,毕竟谁看到安知鱼这幅姿态,都会有一定的误会。
……
从余意房间出来后。
白贵双手隐在袖间,面色隐露不悦。
安知鱼咬着朱唇,感到身体的痛感,在从余意房间出来的时候尚好,但走出十余步后,步伐愈发艰难了起来。
鲲灵玉是她的性命之物。
她知道,这是白贵在惩罚她刚才的出言不逊。
安知鱼跟着白贵来到了白贵的“叁”号茅草屋。
“师弟,你原谅师姐这次吧。”
刚关上门,她就噗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乞求白贵的原谅。
她挪着膝盖,螓首靠近白贵的下裳。
如猫儿般蹭着。
“安师姐,师弟看你不是知错就改,而是知错一犯再犯。在进入大师姐房间的时候,你估计就已经想好了如何乞求我原谅了吧。”
“入了练月峰,想要你无声无息消失,确实不是件易事。”
“所以……这是你的底气?”
白贵从袖间抽出手帕,擦干了他手上的口水,淡淡说道。
安知鱼太聪明了。
懂得借势。
以安知鱼的实力,还无法和他抗衡。更别说他有厌胜术、鲲灵玉,可以将安知鱼制的死死的。
但入了练月峰,他行事就不能太过肆无忌惮。
和先前安知鱼一样,需要小心经营自己的人设。而他在练月峰,现在也需要经营自己的人设。最起码,在和余意说话的时候,他这个小师弟,一般是不太可能直接反驳安知鱼所说的话。
“师弟……”
“你听我解释。”
安知鱼心中一突。
“交出你们生死魔宗的融魂之法。”
白贵冷声道。
此次虽然在和安知鱼的交锋中,他没有落败。可这种受人掣肘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安知鱼面露惊恐,向后退了几步。
可在她退走的时候,却脚步一滞。她瞬间想到了白贵先前制服她的手段,那个草人,实在诡秘莫测。
她逃?能逃到哪里?!
恐怕还没出门的时候,就被白贵制住。到时候的下场,会更加惨不忍睹。
“师弟,师姐虽有贪心,可这些年,师姐……”
“融魂之法,我可以交给你。但师姐求师弟你一件事,饶师姐一条性命、”
她折回,跪地再次求饶道。
此次求饶,比刚才多了几分真心。也是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白贵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岂能被区区美色所误。
没有涉及计划之前,白贵能容她。
但此次她太过肆无忌惮了,“恃宠而骄”,那么白贵定然也就容不了她了。
“可。”
“师弟不是不念旧情之人。”
白贵垂下眼睑,答应了安知鱼这个要求。
他在使用厌胜术的时候,也知晓了安知鱼的岁数。不过双十年华。并不是什么老妖怪。
言毕。
安知鱼眼底闪过一丝凄凉之色,她走到桌边,坐了下去,拿起灵笔,正要写的时候,顿了顿,“师弟设置好结界,一旦我道出生死魔宗的化蝶术,生死魔宗之人……也会感应到这件事。结界……能暂时屏蔽他们的感知。”
化蝶术和练月峰的炼月法差不多,都是宗内的不传之秘。
化蝶术,就是生死魔宗的融魂之法。
她体内设置了禁制。
一旦道出,或者写出,甚至眼神示意等等,都会导致触发禁制,从而被宗内长老感知到。
宗内长老感知后,就会引动禁制。
这禁制,是死禁!
“你尽管写,只要在此结界内,此界绝大部分人,应该都感知不到你体内的禁制。”
白贵引动昆仑镜,遮掩一切。
昆仑镜甚至能遮掩时空,由昆仑镜布置的结界,任何人感知,都是一片虚无。
如今他要彻底掌控安知鱼,那么说话间,泄露的一些信息,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来此界是修法,寻求证就天仙之机。
若失败了,大不了重头来过就是。
万不会因为一盘棋局,限制了自己。
安知鱼心中一惊。
她听到白贵此话,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大的机缘。
她知道白贵这种性格的人,绝不会无的放矢,说出来的话,绝对有一定的可信度。白贵的话中,已经不仅局限在长明郡国、颍州,而是一界。那么必定是驻世的散仙一流。
一刻钟后,化蝶术就被安知鱼写在了素笺上。
此法巧夺天机。
以天才为蝶,为傀儡,助自己腾飞,一飞冲天。
化蝶法,远比什么夺舍之法要高明的多。夺舍之后,以前的那个人算是身死道消,顶多留下肉身资质。但化蝶法不同,天才的肉身资质、气运、福缘、悟性等等一概不变。
从茧蛹成为真正翱翔九天的蝴蝶。
“难怪生死魔宗会被世人打为魔宗,仅是此法,就足够了……”
白贵看到此术,内心震惊,良久才平息。
“不过世间没有万全的法。”
“这化蝶术,如果我没预料错的话,定会存在莫大的缺陷。”
他问道。
“是!”
“前辈说的没错。”
安知鱼见自己体内禁制没有丝毫引动的迹象,对白贵的话信了十成,遂改了称呼,安安分分的说道:“化蝶之法,有最大的一个缺陷,那就是能成功的人,十无存一,并且一旦化蝶成功,每过一境界,就会遭到天劫惩处。”
“不过相比较化蝶术成功后的诱惑力,这点缺陷,也就不值一提了。”
她补了一句。
虽说化蝶术有一些缺陷,可这些缺陷,相比于好处,不足挂齿。更何况生死魔宗研究了这么多年,也有了一条行之有效的化蝶方法,将生还几率提高到了三成。
三成,足够拼一次了。
白贵点头,闭上眼眸,不再言语,默默揣测化蝶法的玄机。
他之所以想要化蝶法。
一者,是因为此术玄妙。他在修仙界这些日子,也偶有听闻。再者,昆仑镜上所演化的天机显示,安知鱼无疑是会这法术的,他自不可能放过这道法术,只不过先前他打算日后徐徐图谋,但此次安知鱼过分越界,让他不得以提前了一部分计划。二者,就是还施彼身,以化蝶法彻底解除安知鱼给他带来的危机。
等过了片刻钟头。
白贵睁开眼睛,化蝶术虽然深奥,但以他的见闻和悟性,参悟明白不是什么难事。
呆坐在一旁的安知鱼,见此,面如死灰。
从白贵开口索要化蝶术的时候,她就心知,自己是难逃过此劫了。
“若是自己从最开始安分守己。”
“兴许……,兴许……”
安知鱼心中懊悔。
可她讽笑的摇了摇头。
她又不是什么正道女修,而是魔女。怎么可能真的安分守己。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怪,就怪在她的身份上。
卧底……,卧底在练月峰,不是那么好做的。她安分守己,完不成任务,她这个暗间,又有什么作用呢。迟早会被宗内长老舍弃。
若是她事先知道白贵的身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不是什么蠢货,为了宗内长老,而去得罪一个“散仙”。
可是,这一切都晚了。
她求白贵饶她一条性命,可饶性命的方式有很多种。至少不会让她先前那般逍遥快活了。
鬼仆、魔魂、傀儡,方式有很多种。
“师弟……”
安知鱼这次没有卖弄自己的风骚,而是认认真真叫了一声师弟。
“如果我不是生死魔宗的弟子,仅仅只是安知鱼。”
“那么师弟……,你还会这般对我吗?”
“或者说,今后会如对付我这般,对付大师姐吗?”
她问道。
她认为,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错。
错的是,在她年幼时,带走她的是魔宗修士,而不是正道修士。
如果第一次带走她的是余剑南……。
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她这句话,问的是年幼的白贵,而不是那个“前辈”。
白贵沉默了一会。
他之所以这般对待,很明显,是受到了昆仑镜的影响。昆仑镜说他七岁的时候,就会被安知鱼以融魂之法,也就是化蝶术,夺取他的道体。
所以有了这个恶端,他对安知鱼的所作所为,都是朝着“恶”的一方面去揣测,去琢磨。
“圣人之所以同于众其不异于众者,性也!所以异而过众者,伪也。”
(圣人之所以和普通人相同,是因为都有恶。之所以和普通人有异,是因为用伪善矫饰自己。)
“能行,能止,能为,即为君子。”
“小人循性而不知为,君子明天人之分,化性起伪!”
(小人只知道遵循自己的恶性,但君子明白天人之分,所以能化去心中的恶,发扬人性中的伪善。)
白贵想到了荀子的这句话。
荀子是性恶说,他话中的“性”即为恶,而“伪”则为善。化性起伪,就是化去自己心中的恶,而发扬自己心中的“伪”,也就是善。
从一开始,安知鱼就有了错,因为她的身份,是魔宗之人。安知鱼不是圣人,不是君子,不能化性起伪,所以从安知鱼的身份出发,她有错吗?
大家拜在一门之中,安知鱼心怀叵测,难道真的能将白贵视作为她的师弟吗?
就好比白贵转世投胎之后,他尽管对白父、白母也称之为爹娘,但实则呢,敬而远之,并无真实的感情。
对此世教他习字的张秀才、余剑南,都无对徐秀才、侯少微那般真情了。
白贵迟疑了。
他迟疑了,袖中施法的手顿住了。
他不是因为安知鱼这一番话而迟疑,而是叩问自己本心的时候,迟疑了。
他虽不喜杀戮,可自从修道以来,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何止一二人。他脚下早就踏着尸山血海。
“师弟,你出手吧。”
安知鱼扯着笑容,像极了白贵见她第一面时,那副模样。
温柔、知心。
“师姐……”
“你是否真的愿意做一个真正的剑宗弟子,而不是魔宗弟子?”
白贵没有回答安知鱼的话,反问道。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安知鱼亦反问道。
她知道,以白贵这种人的心性,不会留下后患。
虽然她明白,她此刻讨好白贵,或许能让白贵起一丝仁念,但她却不肯直面这个问题。
有的时候,失去了,方知珍贵。
她现在觉得……练月峰后山的氛围,真的很舒服。有面冷心憨的师姐,偶尔逗逗,极为有趣。有对修真知识孜孜不倦的小师弟,长得剑眉星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可惜回不去了!
此刻白贵的身份是“前辈”,而不是她刚才开口问的小师弟了。
有些话,她选择留在心底。
算是她这个魔女最后的倔强!
“师姐。”
“你错看师弟我了。”
白贵飒然一笑。
他明悟了。
他拘泥一个个棋盘,以人为子,在弈棋。可这样的人,如何以世界为棋盘,进行弈棋呢。
一山,他跨过去了,在红尘修行,为驻世地仙,逍遥于神州之中。
但一界,他没跨过去。
这一步跨过去了,他才算是天仙。
“没有大师姐,没有师父,没有练月峰,没有纯阳剑宗!”
“这路亦是一片坦途!”
白贵从剑架上取下一柄利剑,负在背上,然后一挥衣袖。
结界破碎,屋门大开。
他不管不顾,径直朝山下走去。
他所作所为,不是为了安知鱼,也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杀安知鱼,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踪迹。
但他现在勘破了天仙玄妙,那么杀不杀安知鱼,也就没有必要了。
算是他的一分柔情吧。
至于安知鱼的言语得罪,对他来说,如果没有利益纠缠,一笑就可掠过。再说,安知鱼得罪他,得罪的并不严重,还没有到非杀安知鱼不可。
是因为原先安知鱼有碍于他的计划,所以他才打算铲除安知鱼这个威胁。
但现在他既然不打算遵循原定计划,那么杀不杀安知鱼也就没有必要了。
另外,安知鱼这些年,对他不错。
尽管非是真心实意。
但……总承着一份恩情。
黄昏下,夕日的余晖从纯阳剑宗屹立的吕祖负剑雕像头顶斜射而下,照在了那个背剑下山的那个身影上。
“小师弟?”
“你……”
安知鱼怔了一怔,看着白贵走去的背影,她追了出去,倚在门外。
她想要去追,不知为何缘故去追。
可她自知她追不了。
她走到余意房间,敲门,“大师姐,小师弟走了,你快去追啊。”
442、大师姐也喜欢我(求全订)
“小师弟走了就走了。”
“你在这着急什么,有什么可担心旳。”
余意打开门,随口说道。
练月峰人来人往,有人上山,就有人下山。
白贵下山,出去,再正常不过。
“等等?”
“小师弟下山了?”
余意后知后觉,终于察觉出不一样的意味来了。
白贵和安知鱼刚刚领了任务回山,按理来说,在这最近的一段日子内,白贵都不会再出去下山历练,而是安心修炼,整理所得。
不可能会突然下山。
“到底出了什么事?”
余意从储物袋中拍出法剑,拉着安知鱼,两人坐稳之后,她操持法剑,边御剑飞行,边问安知鱼。
“小师弟……”
安知鱼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什么好。
以她魔女的善辩,她此刻也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件事。固然她心中冒出了几个想法,比如白贵在历练的时候,突然思恋红尘等等,或者在山下丢失了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搪塞的理由。
但她想起白贵问她的那句话,这搪塞的理由就说不出口了。
只不过让她和盘托出,那也不可能。
一旦让剑宗知道她是生死魔宗派来的暗间,不说余意、余剑南这里,剑宗首先就饶不了她。这件事,剑宗连丝毫商量的余地,都不会给。
筑基期,可以御空飞行。
但筑基期的御空飞行,有若龟爬,根本没有御剑飞行的快。所以,余意御剑飞行。
同理,练气期的御剑飞行,绝对没有筑基期的御剑飞行快。
可两人沿着下山的路线去寻。
却见不到白贵的踪影。
余意见此,回返,寻找余剑南,让余剑南亲自去寻。
以余剑南明面上元婴期的修为,还有他道峰峰主的身份,哪怕白贵躲在天涯海角,余剑南亦能找到。
但偏偏,在剑宗方圆百里范围之内,连白贵的一个影子都没找到。
纯阳剑宗外的一片空地,剑落。
余剑南面露沉思,他眸光看向余意和安知鱼,问道:“白贵在临走之时,可否表现出了什么异常?”
他先示意余意回答。
余意俏脸一红,“也没什么异常,师妹和师弟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些紫灵浆果,只不过……小师弟好像,好像对我……有一些意思。”
“当然,我没答应!”
她挺了挺小胸脯,辩解道。
余剑南:“……”
他深深看了一眼余意,“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再想!你们小师弟离开的时候,一些话,或者一些动作,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次余剑南的目光落在了安知鱼身上。
“抱歉,师父,徒儿想不到师弟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行为。”
安知鱼摇了摇头,低声道。
“余意,你去一趟青林县李家庄。”
“你师弟应该会回去的。”
余剑南沉吟一声,说道。
青林县李家庄是白贵的家乡,白父白母都在青林县李家庄。他这个师父,对此还知道一点。
“师父,我……”
安知鱼上前,踌躇道。
“知鱼,你留在练月峰,哪里都不要去,等长明秘境的开启。”
余剑南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安知鱼,打断了她下一句话。
然后他重启飞剑,一剑遁去,不见踪迹。
……
事实也如余剑南所想的一样。
出了纯阳剑宗,白贵回去看了一眼此世的父母。
只不过他只是偷偷看了一眼。
并未上前见面。
见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见,只是为了看此世父母过的如何。
屋内,粉壁上,他用法力留下了一行字。防止此界父母因为他的任性,而出现什么意外。那样,就是他的不是了。
他此次离宗出走,尽管有他自己的缘由。
但出走之后,一些余尾还是处置的。
譬如他的父母。
每一个拜进纯阳剑宗的弟子,家族亦因此而荣贵。现在他不告而别,纯阳剑宗再是正道,对此行为亦是难以忍受。
他暂留在了青林县几日。
看纯阳剑宗如何处理此事。若是纯阳剑宗处理太过,那么他只能将白父白母这一些人带走了。
一日不到的时间,余意带着练月峰弟子来到了李家庄。
“贵儿?”
“贵儿……没有回来啊。”
白父愣住了,结结巴巴道。
他纵使没见过世面,但事情轻重缓解好赖也知道。现在白贵不见踪影,对他们白家的影响,绝不简单。
至于对白贵的感情,确实有,但六岁大小的童子走出李家庄之后,多年未见,他对白贵的感情,亦是愈发淡薄。更多的情感所系,还是因为白贵导致的家族兴衰。
因白贵而起,亦会因白贵而衰。
“长明秘境……再见。”
余意走进白贵原先的房间,看到了白贵用法力留下的这行字。
她似乎明悟了一些事。
她让练月峰的弟子暂留在白家,而她御剑走到了李家庄外。
树林茂密,郁郁葱葱。
“师弟。”
“师姐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能逃避我的感知。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余意喊道。
练气期,能瞒过筑基期的感知。
任谁都会知道白贵这个小师弟有问题。
但余意却知道,白贵决不是什么心怀恶意之辈。
感觉。
仅仅简单的感觉。
白贵在密林上方,他走了下来。
不过他没先理睬余意,而是对空中的某处施了一礼,“徒儿见过师尊,师尊法驾来此,请恕徒儿不能相迎。”
余剑南显露身行,他脸色肃然,“我这敛息术,是从长安仙都所来,以我的修为,就是合体修士也能隐瞒一二,你如何得知我在此处?”
余意呆愣住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爹,又看了一眼的白贵。
脑袋有些宕机。
干脆她退了一步,悬浮在空,气质清冷,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很简单。”
“师父没能在剑宗找到我,那我的修为就不是练气期能解释的。而师父又让大师姐前来青林县李家庄……”
“师父不可能漠视大师姐性命,暗中护持是应由之理。”
“之所以让大师姐为饵……”
“这就是徒儿想不到的地方了。”
“仅凭猜测,徒儿就能知道师父在大师姐身旁。”
“若以法术来看,师父的敛息术能隐藏自身的灵息,但师父隐藏不了你的气运、你的福缘、你的命魂。”
白贵笑着摇头。
他不仅在计谋上能识破余剑南的心机,也能以法眼看到余剑南的踪迹。
他此刻亦恢复了地仙的气质,目若星辰,俯视间,仿佛众生皆可落子。
“你既然知道这一切。”
“为何还要出来?”
余剑南皱眉,不解道。
“出来……,自然是不惧师父你了。你虽为化神,可未必是我的对手。”
白贵回道。
他勘破了天仙玄妙,现在距离证就天仙,只剩下功德和道行了。关于性的修行,则已经圆满。
故此,地仙道果他随时可调动。
灵根法只不过他窥探另一个世界的道法而已,并非是他的凭依。
化神!
余剑南深吸一口气。
他在纯阳剑宗隐藏这么多年,无人知道他是化神修为,但白贵入剑宗才多少年,这就明白了他的真实修为。
“还有一点。”
“徒儿本想去一趟长明秘境,但师姐苦苦相呼,师弟也不好置之不理。”
白贵言道。
他本来的打算是看纯阳剑宗对他此世父母的处置如何,却没想到,余意竟然想到了他就潜伏在附近,让他出来。
对这个大师姐,白贵相处这么多年,多少有一点真情实感。
“你和意儿,莫非……”
余剑南有些难以置信。
先前余意那般说,他只以为这是余意的一厢情愿,现在看来。白贵出走,好像还真的和余意有关。
白贵:“……”
传统修法的修道士,并非什么绝情绝义之人。所以他这才出来见余意一面。但此界的风气又不一样,不说尔虞我诈,至少在为人相处上,性情冷漠的修士不少。
故此,他此般作为,在余剑南看来,除了和余意有情外,其余的理由,都不足可信。
另一旁的余意轻哼一声。
不置可否。
之前她爹余剑南还不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余剑南不信。
“这是长明秘境的令牌。”
“一月后,长明秘境开启,你持此令牌,可入长明秘境。不过意儿的话,你要好好待她。”
余剑南颇有些手足无措。
养女儿这么多年,突然出手了。看余意的神态,对此事也没什么抗拒的模样。而白贵的修为也足够,虽然比较神秘,但以他的见识,白贵绝不在他之下,修为甚至更高。
这样的人,看上余意,绝对是余意沾了光。
白贵接了余剑南扔来的令牌。
他又看了一眼余意的神色,也皱了眉头。
因为此刻余意仍然是那一副清冷仙子的模样,面罩月纱,俏脸虽微红,却没有什么明面拒绝的意思。
“师姐是愣住了,下意识保持这幅模样。”
“还是说……,她真的对我有意?”
白贵不解。
像安知鱼的一举一动,他能看出来。可余意这种人,他纵使再心智如妖,可余意就像个木槌,他难以从一举一动中,窥探出余意的想法。
因为余意自始至终,就是这么一副神态。
443、仙神阶级的残酷!(求全订)
一个半月后。
长明郡国所属旳长明秘境提前开启。
秘境门口处,人群熙攘。
各宗弟子整装待发。
由各宗修为强横的长老带队,一个个都是龙虎榜上赫赫有名的大修士。
尽管每一宗的名额顶多只有百人,少的只有十数人。但长明郡国所有的宗门有资格前往秘境的弟子,数量加起来,亦是一笔蔚为可观的数量。
纯阳剑宗,在长明郡国是排在前三的宗门。
拥有七十八个名额。
“余兄,怎么不见你那位身怀道体的弟子?”
碧游宗的七长老顾涌和余剑南算是好友,此次提前申请开启长明秘境,亦有他的功劳,他知道余剑南此次开启长明秘境,为的是他的天才弟子。
此次纯阳剑宗前来的七十七名弟子,尽管都是一时瑜亮,可还达不到道体修士的层次。
“再等等。”
余剑南古井无波。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
白贵携着余意来到了长明秘境洞天入口处。
他没有迟到的习惯。
“碧落宗弟子,入洞天之后,遇见此人退避三舍,不要与之争抢。”
碧落宗七长老顾涌见到白贵的第一眼,先是不以为然,可等他细观之后,却面色微变,连忙对宗门弟子传音道。
有昆仑镜的遮掩,他没看出白贵的特殊之处来。
可他却能从余剑南,还有余意等人对待白贵的态度上,猜测出白贵的不简单来。
如碧落宗七长老一样,其他各宗长老亦是注意到了此点。
这并非是白贵不知道“隐忍”,不懂得演戏。
而是没必要。
以前的他,太过小心翼翼,太过步步为营。所以一步步谋划,没了冥冥之中的变数。而地仙成就天仙,本就是一种变数。
倒不是说他以前的行为是错。
而是此刻的他,在寻找证就天仙的机缘,故此,多一道可控的变数,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秘境洞开。
各宗弟子鱼贯而入。
白贵看了一眼安知鱼,没有言语,一剑遁光入内。
少倾。
一步跨入,便是两个天地。
“冥府的气息?”
“不,或者说,外面的世界规则是残缺的,而这里面的世界是完整的……”
白贵有过幽醮的经历,虽没有亲自去过阴曹地府,但对冥界的气息并不陌生。
直觉告诉他,可以通过此秘境,到达藏在此界的冥府。
“灵根法……”
他心中隐有猜测。
南华真人的道统,吕祖的道统,还有等等大神的道统都在此界。而灵根法相比较传统的修法,虽说简便了不少,但灵根法的灵根又是从何而来。
如今踏入长明秘境,他这才渐悟。
灵根法,极有可能是大能的一场实验游戏。
法,在进步,在变。
没有恒久的法。
拥有无穷智慧的仙神,没道理一直拘泥于旧法,而不去创新,不去改变。
仙神可不会闭关锁国。
此界,就是仙神们的一块试验田。
“但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有好生之德。”
“灵根法有如此多的缺陷,难以证道长久,所以天之筑基,极有可能就是灵根法修士的一线生机……”
白贵沉吟。
他落剑,走到一处空地。
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副灵龟甲,以朱墨涂之,再施展引火诀,他手指冒出一道小火苗,落在灵龟甲的时候,化作滔滔烈焰,燃烧龟甲。
“夫摓策定数,灼龟观兆。”——《史记·龟策列传》
龟甲片刻后龟裂。
白贵掐指再演算天机,心中已经了然。
“想不到我落脚之处,就是长明秘境所存天道之气的地方。”
“落宝道体,真正造化无穷。”
他摇头一笑。
继而他从袖中取出一青瓷玉瓶,置于空中。
这青瓷玉瓶是纯阳剑宗,或者众多宗门都会炼制的一种法器。专门承接秘境之中的天道之气、地脉之气。
刹那间,一道道青华之气,从无到有,汇聚到了玉瓶瓶口之处,被青瓷玉瓶吸纳到了瓶内。
地脉之气,尚可观测。但天道之气,无形无质。只有时机一到,秘境内天雷颤烁,生出异象,才能从中辨别出些许方位。
但这是对于修灵根法的修士而言。
白贵只需卜卦一次,就能明了天机变化。
就如上一次余剑南用的敛息术,虽说高明,但余剑南的敛息术,只能骗骗灵根修士,瞒不了他的法眼,他一眼就能看出余剑南的气运、福缘、命数。
此时亦然。
长明秘境很大,遥不可观其边际。
但也很小,修士御剑飞行,一天一夜就能探明秘境边缘。
所以,半日后,有别宗修士发现了采集天道之气的白贵。这别宗修士尽管不知道白贵如何有能耐提前知道秘境天道之气在哪里,但他却一眼认出,这是宗内长老让他小心的几个人之一。
一日后,天将门的三十六名弟子潜伏在旁。
天道之气的收集不能中断。
驱赶、打杀白贵事小,夺得天道之气,才是真正的大事。
他们在等待白贵收集完天道之气。
两日后,灵官宗的四十三名弟子亦小心翼翼潜伏在此处,约距白贵五里远。
七日后,进入秘境的一小半各宗弟子都已经来了。
包括纯阳剑宗的弟子。
纯阳剑宗到底是正道门派,这十几名纯阳剑宗的弟子,纵然很眼馋白贵采集到的天道之气,但也知晓这是同宗弟子,所以准备结成剑阵,保护白贵。
七日终了,青瓷玉瓶在空中坠落。
这意味着天道之气,已经被采集完了。
“上!”
数百名各宗弟子冲了过来。
纯阳剑宗的十几名弟子结了剑阵,但见此一幕,不免吓得有些脚软。
“白师弟,你先走。”
领头的纯阳剑宗弟子,喊道。
能进入长明秘境的各宗弟子,不说都是名门正派,但也绝非魔宗,并不嗜好杀人为乐。此次围攻他们,是为了天道之气。
只要白贵一退,危机自解。
然而在阵中的白贵从容不迫,一点也没有想走的意思。
他一步踏天,御空而行。
“志心皈吕祖,救脱人间苦,疾病无缠绵,安称天拥护。十干十二支,二十八宿主。”
“天神玉女闻,尽皆降吉祥。宝剑自光芒,杀斩妖谜阻。”
“葫芦宁灵丹,度尽凡间苦。”
“牢狱枷锁灾,水火并瘟毒,部兵急降临……”
“有此圣灵咒,万魔成束首。”
“太上吕帝咒,急急如律令!”
白贵念完《请吕祖神咒》,然后解下身上佩剑,伏道衣一拜。
刹那间。
佩剑化作万千剑影,密密麻麻。
同时,十几名剑宗弟子的宝剑,亦脱鞘而出。
直指来袭的各宗弟子。
“还请诸位退去,不然休怪我纯阳剑宗无情。”
白贵一挥衣袖,众多剑影锋芒随他指尖所向,刺眼夺目,仿佛这一剑落下,众生归墟。
如潮水来,如潮水去。
各宗弟子审视这剑阵的灵息,发现深不可测,顿时没了逞强的心思,于是一个个自发离去。
“这是长明秘境地脉之气的讯息。你们几人收好。”
白贵朝为首剑宗弟子扔去一块玉简,然后点了点头,就飒然离去。
天道之气收集的过程万不能被打扰,这也是为何他没有用敛息法术的原因。因为一旦用了,所产生的微弱灵息,都有可能打破青瓷玉瓶收集天道之气这一过程的平衡。
当然,他用不用敛息术,都不用担心其他练气期弟子的围攻。
只不过这十几名纯阳剑宗保护他,亦算有恩。
天道之气他都能卜卦算出来,这地脉之气,自然也就无虞了。
片刻后。
白贵来到了长明秘境的另一位面。
即此界的冥府。
冥府空寂,连一只孤魂野鬼都没有。
只有一条忘川河缓缓流淌。
“天道之气。”
“果然,和我的猜测一样。这天道之气就是弥补灵根修士缺陷的一缕气机。有了这天道之气,纵使修行不如传统法,但也算没了短板。”
白贵盘膝坐在忘川河旁,心道。
灵根法修士,就相当于是将一属性极端的修炼。但神通者,哪有什么属性之别。五行平衡,这才算真正的人。
灵根法,缺陷太多。
但灵根法也不是没有补足的机会。
譬如天道筑基,就是平衡五行阴阳,尽量消弭灵根法筑基的弊端。天道筑基之后,虽说修行其他灵根的法术,还是晦涩,但比起以往,要容易入手不少。
当然这不是天道筑基的最大好处。
天道筑基的最大好处,就是在三界中添了天道筑基者的姓名。
换句话说,修行灵根法的修士,基本上都是黑户,包括此界的凡人,都是黑户。因为,这些人,只是仙神试验田里的禾苗。
受箓,借法修道。
灵根法,亦是借法修道。
换句话说。
仙神就像是掌握一切生产资料的资本家,受箓之后,修士才能是自己门人,相当于掌握了阶级流通的门户。但灵根法,有了灵根就能修行,貌似撇开了仙神的干扰,能够自给自足。
但……这一切,可能吗?
仙神有善念,有慈心,但仙神的整个阶级却是毫无感情的。仙神阶级势必会剥夺凡人的生产资料,从而将整个凡人阶级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灵根法?
仙神不会给凡人这种可能!
“所以,昆仑镜带我来此界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让我转修灵根法,也不是为了让我去扶持太上开天信仰,而是告诉我什么是仙神?”
白贵吐出一口浊气。
如果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会按照灵根法的境界一步步修行。来了解这个世界的另一种修行法。
但此刻他知道这套修行法只是试验田的一颗果实后,已经没了修行这套法的心情了。
不,不是心情,而是没有必要了。
444、仙人抚我顶,授我以长生(求全订)
“逍遥?”
“大逍遥?”
白贵说出这几句话后,晒然一笑。
哪有什么大逍遥可言,一切旳逍遥都是相对的。
凡人世界中,掌握权财的官宦,绝对比凡人逍遥,但官宦又没有皇帝逍遥,因为要受到朝廷考课限制。那么皇帝呢,皇帝也不见得逍遥。
上升到修士、仙人,亦是一样。
有欲望,有所求,就会有烦恼,就不会有真正的逍遥。
说话间,白贵已然褪去了凡人身,地仙道果重新绽放,他又恢复了地仙之躯。
“这道天道之气,于我也无用了。”
他走出冥府、走出长明秘境。
此刻长明秘境还没有到重新开启的时机。
各宗长老都神识相系在此处。
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发现不了白贵的身影。
秘境之外,竖立一殿。
这殿乃是长明侯的法宝,由汉帝赠予。
各宗长老都在此中等待。
余意是筑基期女修,所以并未入长明秘境争夺筑基机缘。
“小师弟?”
跪坐在余剑南身旁的余意,忽然感觉自己身后像是多了一个人。
她和白贵相处久了,第六感瞬间了然。
这可能就是白贵。
余意朝余剑南告歉一声,就飞到了殿外。
“这是天道之气。我从秘境夺来。”
“待会我助你吸收此气。”
白贵意简言赅。
“可我现在已经是筑基修士了。”
余意纳闷道。
她也有过入长明秘境争夺天道之气的机会,但她不是那一届中最优秀的练气期修士,所以只能以地脉之气筑基。
徒弟再亲,也亲不过闺女。余剑南没道理会不给余意争夺一次入秘境的机会。
“不用多管,你盘膝坐下就是。”
白贵撑起结界,摇头道。
一般人看到他此刻的状态,估计都会心中惊奇。因为此刻他是仙躯,又没刻意隐藏,仙躯与凡躯差别极大。也是余意单纯,没能多想到这一点。
余意虽不明所以,但遵循白贵的话,盘膝坐了下来。
继而她感觉到白贵的大手在抚摸她的螓首。
她小脸微微一红。
可下一刻,她就没心思去思考别的事情。只感觉一道气息从白贵的手中喷薄而出,注入到了她头顶之中,再灌入进了她的气海内。
筑基气海轰然破碎,但被这一道气机渐渐弥补。
片刻间,一道九重玉砌道基重新筑好。
余意呆愣,抬眸向前看。
在她的视线之内,白贵悬浮在空,若降世的谪仙人,轻抚她的脑袋。
“师姐,有缘再见。”
白贵一笑,收手,挥袖间,再也不见了踪影。
“师弟,何时才算有缘?”
余意这才明白,白贵这次不仅是下山去了青林县那么简单了,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她起身,高呼问道。
“待你成仙之时。”
远处,传来一道缥缈之音,悠悠旷远。
像是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成仙?”
余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神汉帝国这么多修士,亿万修士不止,但成仙的人,也不过寥寥上千,这还只是一劫散仙。她爹余剑南,天赋才情都不缺,亦只是化神期罢了。
没心没肺的余意,这一次感到了失落。
不仅是因为白贵离去的失落,也是因自己和白贵的差距太大,而感到失落。
她抬脚,准备离去。
可就在这时,她顿了顿步。
“一枚铜钱?”
“乾元通宝?”
这方孔铜钱上面篆刻的字迹她尽管不认识,可这时候福灵心至,竟然念出了这四个小字。
她再抬脚,又是捡到了一柄飞剑。
蹲下身子的她,看到了草丛中的丛丛幽兰,花蕊之上,有一只只蝴蝶展翅飞舞。
“金丹凝结的征兆?”
余意感觉到体内道基的异动,像是有凝结金丹的感觉。
她在筑基九层已经驻足七年,这还是头一次感知到金丹凝结的预兆。
“仙人抚我顶,授我以长生。”
“师弟……”
“原来你是天上的仙人。”
余意终于恍然了这一件事。
她摊开掌心的铜钱,又紧紧握住了这一枚铜钱。
……
白贵通过昆仑镜直接回到了乾元洞天。
只不过等他刚到乾元洞天的时候,忽然眉宇一皱,朝着身上一摸,却发现丢了一件东西。
“乾元通宝的原币。”
他道。
这乾元通宝的原币,倒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是他在乾元洞天铸造法钱之时,第一批成品最好的法币。
之后,这枚乾元通宝被他炼化,又练入了一些财运。
不过这乾元通宝只是他身上可有可无的一件法宝,即使丢失了,也不会可惜。
然而仙神又怎么可能丢东西。
“我以化蝶术,将凡躯的落宝道体赠予了余意。”
“想不到……,第一个被落宝的人,竟然是我……”
白贵啼笑皆非。
落宝道体听着挺有意思,“一日一小落,七日一大落”,但这只是局限在仙神之下的层次,到了仙神之上,这道体基本上也就没有用了。
之所以余意能将他的乾元通宝落去,和他以化蝶术赠予余意落宝道体,有一定的缘由。
另外,他也不是什么烂心肠的大好人。
落宝道体是他褪去的凡躯,这凡躯,是他所留之物,尽管对他的影响没那么大。但留下来,终究不好,所以这凡躯,要么销毁,要么就以转接因果的法子转赠给他人。
赠予落宝道体给余意,对他未来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已经将道体上的所有因果抹除。
“夫君,你回来了。”
乾元洞天,白玉京,皇宫内,唐婉看到负剑而归的白贵,粉颊上露出一抹喜色,连忙上前迎接。
“奴婢等人,见过仙君。”
十七个绝色丽人女官打扮,亦对白贵款款施礼道。
正是辛十四娘的十七个姐妹。
“慧仙姐,你道行精进的不错。”
白贵一眼就看出唐婉此刻的修为,到了长养圣胎之境。
“全靠夫君你的助力。”
“婉儿知道自己的能耐……”
唐婉道。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就是得益于仰仗白贵这个仙人夫君,所以才有了修行的可能。
不然这十七个狐妖,修为、美色可不见得逊色于她。
一个是主人,一个是仆役。
天差地别。
靠的是谁,一目了然。
445、再临仙剑大唐,故人变化(求全订)
“你我夫妻,何须说这些话。”
白贵将唐婉拉入怀中,安慰道。
唐婉旳心思,他也明白,唐婉说出这一点,他亦很满意。
虽说一家人不讲两家话,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人心里都会有一杆秤,衡量自己在交际关系中的得失。
一人付出更多没关系,但另一方要是连理解、念恩的想法都没有,这交际关系也就没了继续交往下去的必要了。
“我最近有程姬之疾,不好服侍夫君你。”
“妹妹还在闭关……”
唐婉面色发红,低声道。
《史记·五宗世家》:“景帝召程姬,程姬有所辟,不愿进,而饰侍者唐儿使夜进。”
程姬之疾,简单来说,就是女子那啥来了。
唐婉是著名的才女,自不可能和粗陋妇人一样,口无遮拦。而是以典故巧妙提醒白贵。
白贵点头。
女子百日筑基确实可是断赤龙。但这种事情,并非绝对。唐婉涉及修道时间太短,有些拔苗助长,所以偶尔犯一下程姬之疾,极为正常。
当然,等唐婉到金丹之境的时候,金丹无漏,就不会出现这点小问题。
唐婉目光看向一众女官。
“不必。”
白贵摇头。
拒绝了唐婉的暗中示意。
一众人回宫。
宫中,白贵逗留了几日,整理所得。
此次他前往另一界,虽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收货。但在另一界中,他再经历了一次弱小者,对心性有了极大的磨炼。
……
不久后。
大唐,仙剑世界。
此时距离白贵离开此界,已经过了四十个年头。
长安。
保宁坊,宗圣观。
白贵从云层之中,降落下来。
“请问,观主在吗?”
他对着在观前打扫的火工弟子,稽礼道。
火工弟子年若二十来岁,并不认得白贵。尽管在宗内道观中挂着白贵的画像,可画像和真人看起来还是有差距的。再者说,他朝白贵这里一望,就知此人非富即贵,这身绸衫,上佳的贡品都不止。
“道长可是来落脚?”
火工弟子回礼,并问道。
但下一刻,还未等白贵回答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观主周文玄从内院而出,对白贵点头施礼道:“师弟,你回来了。”
周文玄没有问白贵为何而走。
因为大家都是求道人。
有时候兴趣来了,云游山河数十年都是一件常事。
两人入观。
三十年前,楼观道掌门侯少微卸下掌门之外,将位置让给了周文玄,然后他开始了避死关,冲击地仙之境。
“师尊闭关日久,我道行不高,难以探明师尊生机。”
“今日我看紫气东来,看来师弟你已证就仙位,不如师弟你施法看一眼师尊现在如何了?”
周文玄手持拂尘,说道。
金丹无漏,收敛一切生机。所以他即使能看穿密室,也看不明白,侯少微是死,还是活。
白贵点头,睁开法眼。
但见在宗圣观地下密室之中,有一白发老道紧闭双眸,跌伽而坐。他的鼻窍已无气息。
“有一线生机。”
他左手虚探而出,向空中一抓,宗圣观及保宁坊的绿植生机都被他这一抓而摄去,然后他屈指一弹,这生机就落在了密室之中。
花开顷刻,三十六天罡术之一。
这天罡术本来是他在杨玉环身上得到,后来前往楼观台福地,在讲经台上悟道,补足了这一个天罡大神通。
此刻的他又是地仙修为,施展此术,可能原先的牡丹仙子(杨玉环前世)都比不上。
“师尊估计再有七八年,就能出关了。”
白贵掐指一算,说道。
从金丹九转证就地仙,并非是等闲事。不可能他此刻注入生机,侯少微就能立即成仙。需要一定的时间。
另外他并非是因为侯少微命悬一线的时候才出现,实际上他一直对仙剑大唐世界有所关注。
只不过大多时候,看到故人安在,匆匆一看就走。
“师妹呢。”
他又问道。
“师妹在蓬莱洞天隐居修道。”
周文玄回道。
自从侯少微闭死关之后,白贵又云游四海而去,他继承了宗圣观,杨玉环这个师妹也不好在宗圣观久留,亦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再者说,蓬莱洞天是一等一的洞天福地,杨玉环在那里修道会更好一些。
“我去金仙观一趟。”
白贵和周文玄又说了几句话,开口道。
他说罢,身影隐去不见。
没过一会,就来到了金仙观。
金仙观和玉真观毗邻。只不过相较以往,这两个公主府邸冷清了不少。虽不至于门可罗雀,但落叶亦时不时飘零而下,无人庭扫。
以前,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是李隆基的胞妹,感情深厚,所以仰仗于此,两人荣贵。后来,尽管李隆基退位,但有白贵这个宰相在,两人的地位亦是不可动摇。
但……随着白贵的销声匿迹。
两个公主府邸的落寞,亦情有可原了。
“美和,你来了。”
金仙公主正在修道,忽听廊外脚步声,这脚步声错落有序,不轻不缓,她一听闻,就知道是谁来了。
达官贵人的脚步声,和凡夫俗子的脚步声并不同。
做官的,会刻意让自己的步调保持优美。
这是仪礼和仪规。
“四十年一别,公主仍旧貌美如初。”
白贵扶着金仙公主坐在梳妆台上,靠在她身后,轻抚其侧脸,谈笑道。
“四十年一瞬。”
“我和玉真立志修道,又何在乎这四十年。”
金仙公主摇头。
能贪恋一时的情欢,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金仙公主对镜贴花黄,施上粉黛。
两人上塌。
至于闺怨什么的,或许有,但她是修道士,又非什么凡间儿女。再者说,她是天家贵女,这点小闺怨,早就不放在她的心底了。
白贵赠予金仙公主一道真阳,遂再飒然离去。
他这真阳,可是仙家真阳,炼化后,好处无穷。
……
长安,皇宫。
钦羽殿。
“告诉白相,本后不愿见他。”
武惠妃对女官大喊道。
四十年时间,她又未修道,已经从原先的明媚少女,变成了中年妇人。尽管武则天一样,驻颜有术,但和白贵这亘久未变的仙颜相比,她差的远。也没了比较的心思,自惭行秽。
446、前往大唐西游(求全订)
碧瓦朱檐。
汉白玉砌成旳庭阶,一尘不染。
此时刚过黎明,几名捧灯的宫女侍立在楼阁门扉旁侧。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
“朕见过亚父。”
“亚父一别多年,仙颜仍旧,岁月不老,着实羡煞了孩儿……”
分隔楼宇的月门处,李瑁迈步入内,身后紧随一众带刀侍卫,他见到白贵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接着就躬身行礼,笑道。
白贵侧身,斜睨了李瑁一眼。
他能看出,李瑁此刻对于他,虽感念其恩,但同时也念着一份仇。这不可避免。任何一个帝王,走到孤家寡人的地步时,幼时所犯下的蠢事,则会在心底放大一倍又一倍。
一个皇帝,坐久了的皇帝,心理定然极度敏感。
不过,在李瑁的脑海中,终究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我未老,但你老了。”
白贵俯视躬身行礼的李瑁,开口道。
他这一句话,是对李瑁的回应。
沟通传递信息的时候,只有百分之七来自于说的内容,百分三十八来自于说话的语调,百分之五十五来自于外型与肢体语言。
这是心理学的赫拉别恩法则,也简称为73855原则。
刚才李瑁的那句话,听着是对他的恭维,但实则,言语颇有些倨傲,进攻意味十足。
一句话。
帝王心术修炼不到家。
李瑁懂得退一步,进行隐忍。但四十多年未见,李瑁一人称孤道寡时间太久,所以已经忘了白贵临朝的威风了。
想装,但装的不太像。
“孩儿谨听亚父教诲。”
李瑁的脸色微微一变,戴着紫金冠的脑袋又刻意往下压了压。
虽然刚才白贵只是回了一句普通的话,但他听明白了。一者,这个皇位,并不是白贵坐不了,而是因为白贵不想坐,所以才让给了他。二者,仙凡之隔,已经成仙了的白贵,哪里会看得上他视若珍宝的皇位。
是的,在看到白贵第一眼的时候,李瑁就已经了然,白贵此刻即便未成仙,但距离成仙也未必会有多远。
这些年,他也访求仙道,见过不少高道,但无一例外,和白贵的气质差的远,一个是凡间的人,一个已经是天上的神仙。
“唯草木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白贵不再看向李瑁,回首看了一眼透过窗扉隔扇往庭外望的武惠妃。但他只是瞥了这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以他法术,看破一层窗纸,不是难事。
但既然武惠妃不愿意让他看,他也不会勉强此事。
回到仙剑大唐,金仙公主、玉真公主,这两人他今后还有希望再见。但和他瓜葛较多的武惠妃,可能自此一别,今后再无相见之日了。
以前,武惠妃想见他,但他闭门谢客,不愿再见武惠妃。因为武惠妃掺杂了太多了朝堂私利,见他目的性太强,而现在,他想见武惠妃,武惠妃却不愿再见他了。
时光荏苒,冲淡了一切利益。
留下的只有淡淡的回忆。
……
从皇宫离开之前。
白贵只远远看了一眼李隆基的修行成果,见李隆基修行已迈上正轨,并且修行境界不弱,他对此也就并未多加理睬。
作为转世仙神,李隆基有自己的道途。
他也帮助不了多少。
况且,他引李隆基走上道途,已经全了一次君臣之谊。
两人并不相欠。
“仙灵岛,原来是南海紫竹林的一处道标。”
“幸好秀珠转生为赵灵儿的时候,没有前往此处拜师学艺。”
白贵御气而行,遨游海外,很快便来到了仙灵岛。
仙灵岛岛主灵月宫主和青儿是闺中好友,所以青儿曾想让赵灵儿拜在灵月宫主门下,学习道法。但他后来生疑,因为这灵月宫主扮相太过像观世音菩萨,头戴宝冠,身披天衣,手捧净瓶甘露、斜插垂杨。
此时他道法修炼到家,有了去楼观台福地的经历,一眼望去,就猜测出这仙灵岛,应该就是地仙界南海紫竹林的道标点。
通过仙灵岛,就能抵达地仙界的南海紫竹林。
不过,白贵也是匆匆一看,并未打算多管闲事。
他只是一个小地仙。
还没到足以插手大佬布棋的地步。
有时候,会装糊涂,才是高明。
少倾。
他就到了仙剑世界的蓬莱洞天。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地仙修为,能够感知到存在东海的蓬莱洞天。无须再让原来的叶法善带路。
挥袖,朝洞天内打入一道讯息。
没过多久,蓬莱洞天结界处,出现一个小洞,他跻身而入。
“师兄,你去哪了。玉环好想你。”
白贵刚落脚没多久,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来袭,他知来人是谁,所以并未用法力推开。
瞬间,他就感到身后有一双修长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际。
牡丹的香味扑来。
软软的触感让他舒服极了。
仙子的妙处,与凡俗俗子不同。白贵在与白素贞双修之后,体悟甚多。而杨玉环这牡丹仙子,和白素贞又是不同。
梅兰秋菊,各有千秋。
况且杨玉环闭月羞花,低头不见脚尖。
“你也快恢复自己的修为了,尽管只是假仙。没积攒够成就地仙的功德。但你前世本就是仙神,寿元绵长,这点倒是无虞……”
“一些秘闻……”
欢好过后,白贵身上还沁着牡丹花香,他顿了顿声,正待说除了此界之外,还有其他诸界这件事的时候,但却想到了仙灵岛,所以迟疑了一会。
没敢在仙剑世界泄露更多信息。
他想了想,施展法力,将杨玉环带到了他的乾元洞天,告之了一些秘闻,以此隐瞒仙神窥探。
杨玉环本就是楼观道的弟子,距离“地仙”不远,所以他告之秘闻,并不算是什么过事。
秘闻告之完毕后,白贵又将杨玉环带回了仙剑世界的蓬莱洞天。
蓬莱洞天更适合杨玉环修炼。
当然……。
还有一个原因。
他和白素贞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白素贞的闺房内,有四大美人的画像,其中就有杨玉环,他还不太好意思让白素贞和杨玉环碰面。
“此间事了,我也该去追寻大道了。”
白贵和杨玉环缠绵了几日,告别道。
杨玉环尽管不舍,但修道中人,以大道为重,男女私情虽说重要,但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白贵来到仙剑大唐世界,并非是单纯的看望故人。
还有另一个目的。
截取了一道大唐的气运。
“不知此法……”
“到底是否可行。”
他踌躇道。
楼观台的藏经阁中,放置着不少关于地仙界的资料介绍。但他在藏经阁中,并没有见到对地仙界人间王朝的详细描述。
一息。
两息。
三息的功夫。
昆仑镜的镜面渐渐亮了。
……
西游世界。
地仙界,南瞻部洲。
东土大唐,贞观三年。
自太宗渭水之盟后,不过两三年的功夫,便有卫国公李靖带兵北上,和苏定方千里夜袭东突厥定襄城,随后数战,生擒颉利可汗于长安。
唐朝迎来大治之世。
凉州府,武威城。
红瓦巷。
一间破落道观中。
“徒儿,泾河龙王邀我前去赴宴,我乘舟而往,你要切记,不要让人破坏了我施的道法……”
黄色道袍的老道士对一个年轻道士叮嘱道。
“是,师父。”
年轻道士点头。
只见。
院内有一个小木盆,木盆中盛着清水。
水中有一纸船。
老道士念念有词,一挥拂尘,顷刻间便缩小成了寸许小人,落在了纸船上。
纸船作扁舟,朝着东南方向驰去。
“幻术?五行遁术?”
年轻道士喃喃自语。
可还未待他细想的时候,内院便走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这女人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裳,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
“贵哥儿,进来啊。”
“你师父前去龙王家中赴宴,师娘给你做些好吃的。”
女人痴痴的笑道。
白贵听到这话,没由来的,随着惯性,步子朝内院里面去迈。
447、造畜术,变肥猪(求全订)
没人看到。
就在白贵转身进屋旳那一刻,庭院角落跑过来了一个扎着两个冲天鬏的红衣小女孩。
小女孩见水盆的纸船,还有纸船中的寸许小人。
于是童趣大起,一只手戳弄着纸船。
水盆之中,瞬间电闪雷鸣、水潮涌起,站在扁舟上黄袍老道士捻决定住雷霆,继续不管不顾,向前行驶。
画面来到另一边。
门扇吱嘎的一声关上。
白贵入屋后,就有些后悔了。
这艳丽的年轻女人并不是打算给他做饭,而是打算趁着老道不在家,和他勾搭在一起,解决一些需求问题。
这点,亦随着他想起这世记忆,而了然于胸。
艳丽年轻女人名叫郑潘氏,本是武威城勾栏的一个章台人。后来老道为这女人赎身,做了续弦。并且在几年前,诞下一女。
但老道为了修道,常常冷落了郑潘氏。
于是……。
年轻的道士徒弟,就被郑潘氏看入了眼。
“师娘,徒儿想起师父的叮嘱。”
“还需小心看着水盆……”
“况且师父道法高超,虽不至于一行一举算无遗漏。但师娘你此举,必定已经落入师父眼中。”
白贵看了一眼搔首弄姿的郑潘氏,施了一个道家的稽首礼,就转身踏步出了内室,来到了庭外。
他制止了红衣小女孩的行为。
内室中,怔了一下的郑潘氏,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也没工夫细思这个一直“老实”的徒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见识。但白贵说的话,着实不假,以老道的性格,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她在勾引自家徒弟……。
“欲擒故纵。”
郑潘氏想到了这个词语,于是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打扮。
风骚味减轻了一大半。
“师兄。”
院内,红衣小女孩瘪了瘪嘴,满脸不悦,但还是乖乖的走到了一旁。
不久后。
水盆中站在纸船上的寸许小人消失不见。
“这个姓郑的道士估计也是看出了郑潘氏的不贞,所以故意趁机远走,设计一试。”
“是童子身,还是非童子身,道法高人一看即明。”
“我虽然被郑潘氏言语诱惑,但还是坚定了心性,所以……这次考验便算是过关了。”
白贵在水盆旁打坐,暗想道。
比起传承衣钵的弟子,一个从勾栏娶的章台人,说实话,并没有那么重要。虽然残酷,但事实便是如此。
一个简单的例子,郭举人可以将田小娥转赠给他。
因为田小娥是郭举人的小妾。
此时的郑潘氏也并非是郑道士的妻室,而是小妾。
妾室,在封建士大夫眼中,只是财产。
道士也是士,并无区别。
一连三日,白贵都在水盆旁打坐,并未离去。
到了第三日。
水盆中的纸船多了一个寸许黄袍小人,便是郑道士。只不过这次行驶的方向,则是西北。
约莫半日左右,郑道士从水盆中一跃而出。
“在师父刚离开的时候,徒儿被师娘叫入房中,师妹孩童天性,以手戳水盆,险些误了师父大事……”
“遂弟子这几日一直枯守在水盆旁侧,不曾远离。”
“还请师父惩处弟子此番过错。”
白贵率先开口道。
他说话亦是有着话术。
说‘险些误了师父大事’,那么言外之意是,这一次没有误了师父你的大事。有错,但错并不重。
再者他枯守三日,已经算是对自己做错事的惩处。
至于为何他突然说话有理有据,谈吐非凡,这也可找理由解释。无非是害怕担心师父惩处,所以斟酌了这么几日,才想出了这么些好话。
另外,白贵这一世虽说“老实”,但也是老道士的弟子,读过诗书、道经,不是一般市井街民能比的。
有此谈吐,实属正常。
“能守住本心,不被诱惑……”
郑道士深深看了白贵一眼,他看出了白贵现在是童子身,也能用道法感知到白贵所言非虚,于是点了点头,“我这里有一卷道经,你誊写三十遍,就算是对你的惩戒了。”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帛书,扔给了白贵。
“谢过师父。”
白贵接过帛书,道谢道。
誊写三十遍道经,看似是惩戒。实则是奖励。
这帛书中蕴藏着蓬勃的灵机,他用手就能感觉到,那么其中必然载有道法。
两人回屋。
郑潘氏见状,面色不变,连忙下厨做饭,半点也看不出她心怀愧疚。
晚餐颇有些简陋,只有一些素菜。
用膳完毕。
白贵回房歇息,摊开了帛书,准备开始用笔誊写道经内容。
“造畜术。”
他看了一眼,顿感有些失望。
造畜术只是小术,虽说这术法不弱了,但对于他这个仙神来说。这种小术可有可无。另外,他在明幽界中,亦见识过造畜术。
不过,这道经所载的造畜术,和明幽界的略有不同。
倒是能让他再开阔一下眼界。
次日。
后宅空地中多了一头被拴着的肥猪。
虽然瘦小,但这肥猪肌肤白嫩,臀部丰腴,像是精心挑选出的皇家上佳贡品。
“徒儿,你师娘今日回家省亲。”
“只剩下你我师徒二人,还有你的小师妹,你宰了这头猪,做一道猪肉韭菜饺子,咱们一起吃吧,也快到了年关……”
“记住,今天吃后臀肉。剩下的,腌了,过年再吃。”
郑道士手持拂尘,淡然说道。
“省亲?”
白贵眉宇一皱。
尽管郑潘氏是勾栏出身,但这不意味着郑潘氏没有亲眷。在勾栏的时候,郑潘氏都会偶尔接济一下家人。被郑道士赎买之后,偶尔回家省亲,亦是常事。
但他却一眼看出,拴在厨房外面空地的肥猪,正是郑潘氏。
郑潘氏被郑道士施法,变成了一头肥猪。
此刻,郑道士让他下手杀猪,做一道韭菜猪肉饺子。这是让他杀了郑潘氏。亦或者说,这是郑道士对他的另一道考验。
先给造畜术,再以造畜术将郑潘氏变作肥猪。
“直言道出这是郑潘氏?”
白贵摇头。
这不是万全之策。
也有可能不是郑道士考验的目的。
“师父,师妹可否愿意吃这肥猪?”
“我记得,师妹一向是不太喜欢吃猪肉的,嫌太过腥臊,若杀,就有些浪费了。”
他沉吟一声,问道。
直言道出这是郑潘氏,可能会让郑道士认为他和郑潘氏余情未了。未失童子身,不代表没有其他的玩法。
所以,他直截了当的问郑道士,红衣小女孩愿不愿意吃这肥猪。
这句话初听并无任何问题。
但落到有心人耳中,就会有不同的见解。
他以师妹不愿吃为由,对于师妹来说,这是孝心,而转到他这边,则是抛开了郑潘氏的影响,单纯以师妹论事,如此是对师妹的亲情。不忍见到师妹失去生母,与郑潘氏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