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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首席不一般全文阅读

作者:缺钙的关节炎男孩     这个首席不一般txt下载     这个首席不一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城主府救主

    尘字营。

    “报钟将军,穆棱逃了,已按将军吩咐派人跟踪,他出营后去了城主府。”

    钟骨一手捻着棋子,一手托腮,正津津有味的观着棋盘,似乎为眼前这盘棋绞尽脑汁。

    “他去城主府作甚?”

    “斥候来报,说是奉城主令护送城主家眷退入地下城。”

    钟骨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眼帐内的亲信问道:“这话你信?”

    “卑职不信。”

    “理由。”

    “卑职以为沈营将,不,穆棱,他费尽心机伪装成沈营将,在被将军揭穿身份逃离后直奔城主府,若说只是为了护送城主家眷入地下城,恐怕连三岁孩子都不会信,应是另有所图。”

    “在你看来,有何所图?”

    亲信低语道:“卑职以为城主府最贵重之物应是那望湖亭中的绝世武技。”

    钟骨淡淡道:“非也。”

    而后起身,双手负后踱步继续道:“望湖亭中绝世武技多与青鸾有关,或是青鸾自创武技,或是在原有武技基础上加以精进修复的新武技,穆棱作为青鸾弟子何必要以此种方式偷技?再者说,坊间早有传闻青鸾曾为其弟子量身定做武技,既得真传为何要寻不适合自身的武技?”

    亲信低首抱拳道:“卑职愚昧,还望将军指点一二。”

    钟骨走出帐外,眼前是仙雾缭绕的鸟不归山脉,远眺无人烟,钟骨面视东北方,那里是铁翊羽与苍梧对峙之处。

    尘字营驻扎在北鸣城外西北方向的一处高山之上,山非高山,峰却异常险峻,尘字营营兵个个身怀绝技,非寻常司衙可比。

    “让你调查苍梧与本将军合作的目的,你可有何收获?”

    “禀将军,卑职翻查北鸣进出人员登记记录,在二十三年前也曾有个叫苍梧的人进出过北鸣,期间还成了北榭雨阁弟子。”

    钟骨一言不发,斟酌思考后言:“也就是说那个苍梧与青鸾曾为同窗?”

    “是。”

    钟骨揣度,他已将二人重叠于一人,他似乎能触碰到背后的阴谋了。

    “二个苍梧同名同姓,样貌却相去甚远。”亲信补充道。

    “样貌?”

    钟骨远眺着那极远的小点儿,冷冷道:“即是兽蛮,有易容伪装之术也不奇怪,不过这倒很好的解释了那次兽蛮攻城,为何护城戒律会被从内破坏,只是……”

    钟骨还无法知晓苍梧的真正目的。

    城主府外。

    一道道黑影隐藏其中,他们时刻盯着城主府外的一切动向,此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黑影身旁,那是城主符虎之子符尘。

    符尘一跃而下,径直走至正门,那几个黑影随后而至,“余统领,母亲大人与符伶妹妹何在?”

    “世子殿下,夫人与小姐尚在府中。”

    随后亲兵首领余兵向符尘禀报了沈猎刚入城主府的消息,符尘并无任何神情变化,急匆匆便回了府。

    入府后,沈猎领司衙径直走向望湖亭,于亭下驻足,沈猎作揖道:“前辈,巡防营营将沈猎奉城主令守护护城戒律,还望前辈通融我等入亭。”

    寂静的望湖亭没有一丝动静,沈猎抬头望向望湖亭顶,微微能看到一丝灵力波动,那灵力自望湖亭顶射出,直达北鸣上空,在达到制高点之时向周遭扩散,形成了包裹整个北鸣的护城戒律。

    护城戒律随着兽蛮的一次次撞击,撞击之处微微显形,那是一个金色符文覆盖形成的壁垒屏障,兽蛮撞击之时身体会有些许灼伤,不过这灼伤在兽蛮强大的恢复力面前算不得什么。

    如今的北鸣城上空已是兽蛮凝空,一道道黑影遮天蔽日,挡住了城北方向的天空,兽蛮喷射出的兽球被护城戒律吸收,化为自身之力,使得护城戒律变的更加牢固。

    此时城中兽蛮伪装成的北鸣人纷纷向城主府方向涌动,北鸣城各处躁动不已,他们不问青红皂白便袭击城主府,一时间城主府亲兵与那些“北鸣人”交战了起来。

    见无人回应,周鹤在身侧小声嘀咕道:“营将,这望湖亭真如传闻那般有人守护?”

    “传闻如此,却无人见过。”

    沈猎走近,伸手输送灵力波动,在望湖亭周遭隐隐有一道灵力屏障显现而出,这道灵力屏障将望湖亭团团包裹。

    沈猎右拳蓄力,发出一道白光,司衙们识趣的后退几步,一拳打在灵力屏障之上,湖中震颤,只是那望湖亭屏障却无半点儿反应。

    “营将,让属下入湖,从湖底潜入。”方术自告奋勇。

    沈猎割开手指,露出丝血,随手甩入望湖亭湖水中,对于沈猎这一举动,众司衙还摸不着头脑,只是在下一瞬平静的湖面之上忽然躁动起来,一条样貌极丑的鱼跃出湖面,直奔那鲜血而来。

    “湖内都是这般变异怪物,即便是有灵力护身,恐怕入水后也会被它们咬的骨头都不剩。”

    方术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浮出水面的怪物,若是自己直接跳入湖中的话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就在这时,小赤水湖面上空有了一丝动静,隔着个望湖亭沈猎看不到什么,不过隐隐约约中散发出的那股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令他心中发寒,那是带有血腥与杀戮的灵力。

    “兽蛮!!!”

    沈猎跑向望湖亭另一处,果然在小赤水湖上方一个兽蛮扑腾着翅膀向望湖亭飞来,在它看到沈猎之时极其兴奋,嘴里一直念叨着人类,人类,嘴角的哈喇子已经滴落。

    司衙们拔刀相对,一字排开,那兽蛮亢奋不已,它似乎闻到了沈猎手上的血腥味,俯冲而下贴着湖面飞行,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到了身前。

    “防御!”周鹤大喊道。

    就在这时,水面上跃起一道身影,一只逆鳞草鲫一口咬住那兽蛮的腿,然后又是一道身影,刹那之间湖面上涌起无数逆鳞草鲫,硬生生将那兽蛮拉入湖中,那一片顿时黑红黑红,不过须臾它便没了动静,尸骨无存。

    众人不禁脊背发凉,如此快的速度兽蛮便被吞噬殆尽,要是人不慎落入的话,那岂不是比它还快。

    “沈营将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符尘站在小赤水湖上唯一的湖亭长廊上,有礼作揖,沈猎眉头一皱,继而回礼:“世子殿下!”

    “听余统领说沈营将是奉父亲令护我城主家眷撤入地下城,不知沈营将来这望湖亭作甚?”

    “卑职听闻小赤水湖上有动静,便过来瞧一瞧,谁知兽蛮伪装人形,袭击城主府,如今已入了小赤水湖。”

    符尘恭敬道:“望湖亭就交给我吧,母亲大人与舍妹就交给沈营将了。”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了其目的都在于望湖亭。

    沈猎抱拳离去,与其擦肩而过之际停了下来:“你不是世子殿下。”

    此话一出双方拔刀相见,两方对峙。

    符尘笑道:“沈营将何出此言。”

    沈猎脸色冷道:“世子殿下可不唤我沈营将。”

    符尘的笑脸舒缓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严肃的冷脸,身上带着杀气,随他而来的那些人亦是同样。

    “既然被你识破,那就受死吧。”

    随符尘而来的那些人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戾气,这股戾气引发空气震动,浓郁且刺鼻,完全不像是人族的灵力。

    “兽蛮,是兽蛮!!!”

    司衙们第一时间嗅到了味道,以戒刀戒链对之。

    沈猎冷哼一声:“其实世子殿下有时唤我沈营将,有时唤我沈伯父,人前人后,自然不同。”

    “你诈我。”

    “是你太心急,哪有命他人去护亲而自己留下的道理,这是血缘的人性。”

    沈猎解下戒刀,一手持鞘,一手握柄,缓缓拔刀:“遇兽蛮,杀无赦!!!”

第一百零六章 蓄谋

    两股人拔刀相对,符尘阴沉着脸,手指一挥他身后的那些人褪去身上衣物,身体膨胀数倍,有牛头人身、肌肉结实的半兽人,有人首马腿的半马人,有背生羽翼的鸟人,他们与兽蛮不同,兽蛮可完全化为兽形态,而他们身上或多或少保留了人族的模样。

    双方对峙,战火一触即发,沈猎这一侧的司衙沉着冷静且身手十分了得,不仅与力大无穷的半兽蛮相持不下,有些甚至还略胜一筹。

    符尘祭出龙纹吞天蟒,以蛇首攻击沈猎,沈猎脸色一惊,他没想到这眼前这人真的是符尘,若非本人,怎会有龙纹吞天蟒的兽灵。

    “看来沈营将早就有所准备了。”符尘打趣道。

    “你是符尘?”沈猎反问一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沈营将与我目的相同,我是不是符尘,沈营将都不会离去,只是不知沈营将是否真的是沈营将?”

    沈猎将戒刀横挡在身前,挡住了龙纹吞天蟒的甩尾攻击,身体向后退了数步,只是符尘的话令巡防营的司衙们有些震惊,有些摸不着头脑,沈猎并未解释,目光深邃的望着眼前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世子殿下,心生疑虑。

    司衙的不安只在片刻后便消散不见,比起眼前这个带着半兽蛮与巡防营弟兄交战的世子殿下,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顶头上司。

    “一年前,西街的矮人坊、泥瓶巷、蜗牛窟有人离奇失踪与死亡,警察司调查之下,发现一些端倪。”

    沈猎一边防御,一边诉说。

    “不妨说来听听。”符尘倒也是沉着应战。

    “失踪与死亡多为年轻壮年与孩童,且几乎都是男性,更加诡异的是这些人多半是孤家寡人的鳏夫,相较于往年来说,人数超过了三成。”

    沈猎始终盯着符尘的眼神,似乎是在寻找他露出破绽之际,符尘自始至终的反应都极为冷淡,冷淡到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冷静。

    “兴许是孩童不经饿,壮年不经冻。”

    沈猎大笑:“世子殿下真是好解释,只是沈某有个粗心的糊涂蛋部下,慌里慌张将一具尸体忘在了停尸房半月之久,十世子殿下猜猜,半月之后,那尸体会变成何样?”

    符尘的眼神中略过一丝惊讶,但表面仍旧是那般的处之泰然。

    “世子殿下只知,西城为流离失所、孤家寡人的安家立命之地,却不知无人为其殓尸送终的鳏夫最终该送往何处?”

    沈猎一言令符尘有些摸不着头脑,北鸣对于这些无家可归的一人一户都是统一葬在城西的一处废墟之中,无名无碑,即是北鸣城最有名的乱葬岗——无碑墓地。

    “收尸鉴。”沈猎脱口而出三个字。

    “这是上任警察司司衙正私自设立的部门,是个只有几人的不起眼部门,主要工作便是为这一人一户身份不明、无人认领之人收尸,世子殿下日理万机,应该不知道有收尸鉴的存在吧?”

    收尸鉴别说是符尘闻所未闻,就算是巡防营之下的三司二狱也鲜有人知晓,他们履行的职责是为城主效命,是为巡防营营将分忧,哪里知道有服务于穷人的收尸鉴。

    “巡防营真是思虑周全。”符尘依旧这般不冷不热。

    沈猎甩去戒刀上所沾染的毒液,落在长廊之上,滋滋直冒烟,片刻便腐蚀出一个个坑洞,极其恶毒。

    “世子殿下可知鉴兽司?”

    符尘的脸上挂满了惊讶,他显然未猜到沈猎能说出这几个字,冷冷道:“不知。”

    沈猎轻哼一声道:“世子殿下聪明绝顶,怎会不知尘字营下设有这个部门?令师钟骨卸任营将以来可一直都是鉴兽司的司衙正。”

    “沈营将还知道什么?”符尘眉头一皱,语气变得重了些,隐隐在灵力释放之时带着些杀气。

    沈猎嘴角上扬,心想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知道西街失踪之人进了鉴兽司。”

    “知道尘字营营兵力骁勇善战,力大惊人绝非修炼武技所致。”

    “知道刘老三、李铁柱、王狗蛋还活着。”沈猎指着眼前这几个半兽蛮说道。

    符尘不禁鼓掌道:“看来是我小瞧了沈营将,只是不知沈营将是何时发现的,我自认为鉴兽司所行并未露出马脚。”

    “是吗?”沈猎自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随手丢给了符尘,符尘接过令牌,令牌之上刻有一个“鉴”字。

    “鉴兽司行事果真谨慎,就连身份证明的令牌也仅刻了一个‘鉴’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新开的牙行,只是世子殿下的人行事太不小心了,在无碑墓地挖尸时不慎遗落,可幸的是被收尸鉴的人给捡到了,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却了沈某的一个心病。”

    符尘的手攥着令牌发出了声儿响,他翻开令牌背面,望着那特有的符号,掌中生起绿色毒液顷刻便将令牌腐蚀殆尽。

    “沈某有一事不明,还望世子殿下不吝赐教。”

    “沈营将但说无妨。”

    “令牌之上的丙宽说的可是东城孙家的公子孙宽,沈某不才看到令牌上的二字便肆意揣摩,这丙指得会不会是百家姓排在第三位的孙,结果一查东城确有个叫孙宽的人,不过三年前就死了。”

    符尘脸色极为难看。

    “看来是被沈某不幸言中了,那沈某是否可以理解为鉴兽司至少在三年之前便开始了在尸体身上注入兽蛮之血,欲以此来获得兽蛮极强的力量与防御,两年后取得可观成果,之后便将手伸到了西城的那些穷人身上。”

    龙纹吞天蟒直立起身体,吐着蛇信子,符尘立在蛇首之上:“沈营将既然知晓了那么多,那势必知晓自己已是个死人了。”

    符尘自怀中取出一个银铃,铃上刻有奇怪的纹路,那纹路诡异莫测,隐隐散发着一股诡谲气息,符尘以灵力驱动,那纹路遇灵力发亮,随着符尘的摇摆,散发出的铃声带有灵力波动,半兽蛮听之则双目赤红,身体又膨胀一倍,力道与速度同时提高数倍。

    “杀!!!”

    一声令下,半兽蛮火力全开,发动全身灵力攻向司衙们,司衙们怒火中烧,即便是半兽蛮,只要他们选择了这条路,那它们必然只有死路一条,只是作为人族,比起痛恨兽蛮,它们更痛恨的是这些选择成为半兽蛮的人族,人族血统令他们不齿。

    牛头半兽蛮一拳挥下,原先还以戒刀抵挡的周鹤却被击出数米,重重砸在长廊上,牛头半兽蛮随后而至,落在周鹤面前,挥动着比周鹤还要大的拳头击了过来。

    “遭了,要是正面迎上这一拳……”

    巨拳带着拳风袭来,速度之快令周鹤来不及反应,那拳头陡然在周鹤面前停下。

    “杀……了……我。”

    “诶?”

    周鹤眼前这个牛头半兽蛮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话来。

    “求……求……你……杀……了……我……”

    周鹤、方术以及在场的所有半兽蛮几乎同时控制住了身体,它们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动作,自灵魂深处发出那一声声求救,那是他们作为人还仅存的一丝理智,那是他们欲以人身死去的一丝求助。

    周鹤楞神的望着眼前的牛头半兽蛮,它只停顿几息便再次攻向周鹤,周鹤躲过几招攻击后,它又停了下来,仍旧是那一声声的求杀。

    符尘加速频率摇动着银铃,即便是与沈猎对峙仍游刃有余。

    “杀……了……我……”

    周鹤似乎看到了牛头半兽蛮的脸,那是一张沧桑且泪流满面的脸,一根根锁链束缚着他,自下而上,除了那张脸,其他地方都被缠的严严实实,锁链开始上行,穿过鼻息,穿过双目,穿过额头,只留下那张嘴在外。

    “你叫什么?”

    “刘……三……狗。”

    “一路走好。”周鹤面带愤怒却眼含热泪,他释放出所有灵力,一时间戒刀发亮,亮的刺眼而夺目,手起刀落间周鹤斩下了牛头。

    牛头嘴角轻微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周鹤却好像听到了声音,那是感谢,那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周鹤似乎看到了,看到那个向他道谢,那个挥手作别的年轻人。

    青鸾峰上。

    刘瘸子从梦中惊醒,泪眼迷离的望着窗外,脸上露出了鲜有的笑容。

    “老头子你怎么了?”

    刘大娘亦双目流泪,她望着自己的老伴儿心生疼惜。

    “我梦见三儿了。”

    刘大娘显然一愣道:“我也梦见了,三儿跟我说,娘,我一切安好,你们二老还请多多保重,来世我再孝敬你们二老。”

    刘大娘这一话让刘瘸子失声痛哭,哭声引来了刘十一,刘十一进门便问缘由,在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后,双眼含泪笑道:“三哥早就在极乐世界安享,他不会再饿肚子了,不会再遭罪了……”

第一百零七章 局势反转

    时间稍稍往前,巨阙池上。

    自水下跑出的兽蛮越来越多,此时早已遍布整个巨阙池上,以城主符虎为首的众人只有两三处落脚点,符虎的龙纹吞天蟒上挤满了人,龙纹吞天蟒速度变得极缓。

    于龙纹吞天蟒周遭聚满了兽蛮,它们只围不进,时不时以兽球远攻,待他们欲靠近之际,那兽蛮便沉入水中,甚是棘手。

    “躲躲藏藏,真是可恶。”

    有人愤慨,却也毫无办法,水上作战于人族而言本就不擅长,更何况这巨阙池上的水温极低,落水则意味着完败。

    巨阙池岸边有十余繇字营的斥候,她们在此处极力阻止鱼类兽蛮上岸,只是斥候擅长的并非战斗,因而都是疲于防御,无法取胜,也没有杀手那般一击毙命的本事。

    “南风姐姐搬救兵怎么还没回来?”

    窈鵺吃力的挡住兽蛮的爪钳,随手的匕首已被那兽蛮打落,如今只有一把戒刀防身,手臂,大腿两次有几处伤痕。

    “哈哈哈……都说人类女人比水还嫩,也不知是真是假,待我好好尝尝味道。”

    说话的兽蛮长着一双钳子,鱼首|长须,却有一条细长的红色,舌头伸出附着着粘液,在窈鵺白皙细嫩的颈上舔|舐,笑声咯咯咯,很是渗人。

    舌头触之,上面的倒刺留下一道血痕,兽蛮汲血入口,双目颤动,身体激烈抖动,在一下下抖动之后那兽蛮更加兴奋。

    “女人,你是我的了!!!”

    长舌上的倒刺直立,长舌瞬间化作尖刺球,比窈鵺的头还大,其上的粘液分泌更是旺盛,兽蛮嘴角的口水快速往下滴落,其他兽蛮亦是兴奋不已,它们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按耐不住。

    忽然间,缚灵锁紧紧缠绕着尖刺球,将其往相反方向拉去。

    “姏赟姐姐!!!”

    那是个戴有“赟”字面具的斥候,身材相较于窈鵺的前凸后翘来说,胸口的起伏更甚,身上散发着一股成熟气息,是少妇身上才有的感觉。

    一根尾刺趁其不备袭来,姏赟以戒刀挡之,却还是不慎从胸前擦过,衣物撕破,露出了那抹白色,白色一种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在姏赟一呼一吸间微微颤动。

    “不知为何,那白光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

    尾刺极长的兽蛮长着虾首,全身裹着褐绿色水草,那根尾刺是从身后的水草缝隙中伸出的,身体构造不详。

    “草鰯,你那个女人看起来很不错。”

    “这还用说,老子挑女人的眼光可是非常独到的。”

    尾刺发动猛烈进攻,它没有一击毙命,每次攻击都想是有意避开,不伤及身体,只是将那一身黑衣划破,一点一滴露出白色的肌肤,姏赟极力护住那露出的白色,只是一手挡住草鰯的尾刺攻击,一手紧拉着缚灵锁,已然没有可以挡身的手臂了,只能扭曲着身体,试图挡住胸口露出的最大块的白色。

    在草鰯一次次的攻击之下,那团白色山峰重峦叠嶂,犹如地震般颤抖不已,草鰯极其兴奋的玩弄着姏赟,尾刺刺伤肩膀、大腿、腰侧,点点鲜血流出,尾刺汲取鲜血突然大了一分,蠕动着长尾隐隐发红,刺尖挂着一滴粘液。

    长尾再次袭向姏赟,这次没有像之前那般撞击在戒刀上然后趁机刺破身体,而是缠绕住戒刀。

    “好硬,原以为戒刀能砍断尾巴,没想到……”

    长尾缠住戒刀,一端的尾刺自下而上直接穿过了姏赟的胸口,尾巴深深包裹在那白色山中,而后长尾一上一下诡异的运作,绿色粘液随即分泌而出,并未伤及姏赟分毫。

    一时间姏赟大叫起来,嘴里谩骂着变态一类的话语,草鰯闻言不怒反乐,身体一阵阵颤抖,姏赟手中的戒刀再也握不住了,松懈之际草鰯趁机缠绕住了她全身,蔫了吧唧的长尾在她身上蠕动,姏赟送开了握着戒链的另一只手,试图扯开那长尾,可是长尾粘液实在太滑,根本扯不开。

    “士可杀不可辱!!!”

    姏赟催动灵力欲破开牙缝之中藏着的毒药,这是斥候的绝命毒药,为的便是被抓受辱之时自杀而用。

    忽然间,兽蛮草鰯像是察觉到了姏赟的自杀念头,褪去了尾部的尖刺,一下子塞入了姏赟口中,在几番蠕动之下将那藏于齿间的毒药取出。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还没玩够呢。”

    草鰯的笑声在巨阙池边传开,受此侮辱的斥候不仅仅是姏赟一人,自杀未遂者亦是如此。

    “星光璀璨!!!”

    巨阙池边骤然化成黑夜,点点星光闪耀,那漫天星光忽明忽暗,令兽蛮眼中失去了光亮,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偶有亮点闪过,每亮一次,兽蛮身上便震颤一分,每亮一次,又震颤一分,越来越强,越来越快,每次震动一股灵力气息便从兽蛮身上外放,不知不觉间,有些兽蛮身体变得瘦弱。

    “那是什么?”

    草鰯满眼星光,那星光原先还是一两个,后来越来越多,不知不觉间已是漫天星光,那星光灼热,每亮一次对自身都灼伤一次,草鰯感觉到自身灵力在蒸发,它就像身处蒸笼一般,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蔫了下去。

    一个鹿首人身的怪物站在人群中,全身漆黑,偶尔有星光闪闪,鹿角极大,夸张到如巨树般开枝散叶。

    目之所及的兽蛮几乎在一瞬间因兽灵之力散尽而殒命,兽蛮没了兽灵之力便无法恢复伤势,掐断了源头,自然没了生机。

    “是钟营将!!!”

    鹿首人身的怪物一把拖住身旁倒下的斥候,她退去身上的鹿首变回了本来面目,那是繇字营的钟猜猜。

    巨阙池上的兽蛮几乎在瞬间被灭,给予重人一个喘息的机会,趁此时机丹字营的药师们将受了伤无法再战斗的人撤离了巨阙池,与此同时,那池上深渊里的兽蛮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出。

    城主符虎将一众人等送上了岸,只身再次返回,这次不同,龙纹吞天蟒多了一对羽翼,它可腾空而起,盘旋于巨阙池上。

    龙纹吞天蟒张开血盆大口,空中蓄力,一道紫色灵力形成的巨大灵力球在一点一点汇聚,灵力球不断变大,仅仅片刻之余已然大过符虎自身数倍。

    “热息!!!”

    灵力球化作一道光柱喷香池上深渊,刚出深渊的兽蛮触之即消,周遭未被击中的兽蛮心有余悸,只是在下一秒热息改变了方向,将周遭跑出幸灾乐祸的兽蛮扼杀于此,几息之间,巨阙池上的兽蛮几乎被杀尽。

    热息源源不断的对着深渊之口,恰如其分的将其完全遮住,至此再无兽蛮可出。

第一百零八章 短暂的胜局

    鸟不归深山与鸩尾峰交界处。

    范有道盘坐于空中,隐匿全身灵力,他观察着巨阙池上由原先的雾气腾腾变成现在的单方面碾压,自始至终他都作为一个旁观者。

    下青鸾峰前三人曾有过口头约定,此次下峰为的是护少主人周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暴露其身份存在,他们三人是青鸾留下的三道隐藏手段,若是轻易暴露,恐怕城中那些狐狸尾巴便会缩回去,蜗牛一旦有了警觉便很难再出壳,这也正是为何范有道一直作为旁观者的原因。

    巨阙池上仅剩的十多个兽蛮漂浮于水上,它们势单力薄,没有傻到迎上去送死。

    “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此庞大的灵力输出他坚持不了多久,只待灵力耗尽,兽族便可卷土重来。”

    水中兽蛮看清了局势,它们不慌不忙宛若水中度假一般,极其自在逍遥。

    龙纹吞天蟒的热息仍在持续,符虎面色凝重,他虽有汲取自然之力的能力,不过自然之力的汲取与自身灵力的输出完全不成正比,自然之力很难维持自身灵力的损耗,热息太消耗灵力了。

    思考之余,龙纹吞天蟒的热息范围小了一些,原先还能完全遮住深渊之口,现在已然露出了深渊之口的边缘,符虎尽显疲惫。

    “要是巨阙池有落脚点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让城主大人单枪匹马的应对他们。”

    “可恶,只要使用飞行武技升空,那些狡猾的兽蛮便会瞄准了羽翼,坠入湖中的兄弟已有十余人。”

    钟刚身体微微下沉道:“那又如何?城主大人即便知晓热息无法维持太久,他仍坚持以此法阻挡兽蛮入侵,城主既能如此,我等又有何虑?”

    钟刚飞升上空,背生双翼,手持银白灵器锤,冲向深渊之口阻止兽蛮入侵,有些兽蛮钻了空子,从热息与裂缝边缘入侵,钟刚便以灵器锤灭之,钟刚力量极大,每一锤都能送被击中的兽蛮往生。

    “可别小瞧了灵器师,虽说他们修炼以锻铁为主,但细细想来,整日锤铁之人的臂力该有多大,锤铁尚可,要是锤打在兽蛮身上恐怕瞬间便会化成肉糜。”繇字营的斥候自顾自的解说道。

    旁边原先还在傻楞的灵器师们顿时有种被重视的感觉,挺了挺胸膛,甚是自豪,俨然忘却了先前与兽蛮对峙之时狼狈逃窜的模样,没办法,谁让他们是灵器师呢,灵器师生来就不是为战斗的,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任务。

    兴许是钟刚首当其冲做了好的表率,其他有飞行武技的灵器师随后而至,与那些漏网之兽殊死拼搏,繇字营的营兵们同样如此,再加上城主随行的亲兵,巨阙池上已是压倒性的局面。

    “能赢,这场与兽蛮的战争我们能赢!”

    有人已看到了未来,心中满是欢喜。

    欢呼的巨阙池上一股浓烈的兽蛮之力随之而来,沉闷而压抑,令空中飞行的部分人族受创,飞行武技受损而坠落。

    城主符虎神情暗了下来,他试图增加热息的输出范围与速度,不过在下一秒从热息之中竟探出一只指甲漆黑的手臂,另一侧又是同样的一只手臂,热息直径数米,两只相同手臂一左一右的抓住热息边缘,五指弯曲,手臂青筋暴起,一个用力,热息竟被挡了下来,与深渊之口间产生了一丝缝隙。

    徒手抓住无形的热息,单单是这一点便让符虎顿觉不妙。

    “怎么回事?”

    钟刚愣神的盯着深渊之口,他在深渊之口的边缘,此事他看到的是一只细长延伸不见真身的手臂,钟刚犹豫几息,随即挥舞灵器锤砸在手指上,巨大的灵力波动冲击着热息,让其颤动,轨道有了些许改动,不过稍后便恢复了。

    那声厚重的沉闷响声像是击中了一个庞然大物,钟刚的力量并未对其产生什么影响,相反巨大的力道却因为手指与热息的接触而传到了热息上。

    钟刚的直觉提醒危险,他没有犹豫,蓄力让灵器锤变得更大更沉。

    “哈~啊~”

    一声哈气从那热息中传来,钟刚还为来得及反应,扑面而来的热息让他猝不及防,挥动灵器锤与之抗衡。

    众目睽睽之下,热息在深渊之口出急转,化成了一个“L”形,又在钟刚的灵器锤抵抗之下分成了“Y”形的两股力量,分叉的热息来势凶猛,令人避之不及,吞噬其中,符虎见势不妙,立刻收手。

    钟刚上身衣物破损,他脸色苍白的喘着粗气,正面迎下热息对他的灵力损耗不小,身后那对羽翼也在几息之后消散。

    在那星光璀璨的深渊之口一道瘦小的身形滞空而立,那是个头发杂乱卷起,衣领歪斜的孩童,睡眼朦胧,熊猫眼很是明显,他惬意的打着哈气,眼角沁起泪水,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头棕绿色头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先前巨大的兽灵之力在此刻已是荡然无存,不仅如此,那兽蛮还给人一种全身无力,弱不禁风的感觉,在他身后是蜂拥而至的兽蛮大军。

    “拾因大人好帅!!!”

    “人类受死吧。”

    兽蛮们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直接冲向了北鸣人,符虎脸色极差,龙纹吞天蟒的外形相较之前小了一圈儿。

    “城主大人,属下这就送您回城休息。”

    亲兵上前搀扶,符虎摆了摆手道:“作为一城之主,如此时刻即便是死也要守在北鸣之前。”

    兽蛮出了深渊之口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符虎,兽灵是兽蛮死后灵魂的化身,而器灵师是以缚灵锁束缚兽灵为己所用,换个角度思考,若被杀死的是人,死后灵魂还被强制束缚,不能投胎转世不说,还要为奴为婢,供自己使用,若使用者是杀害自己的人,那仇恨程度可想而知。

    器灵师是兽蛮最痛恨的存在,没有之一,在它们看来,杀害同族的人类固然可恶,但比起杀害又拘束兽灵的人类来说,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憎恶。

    齐刷刷数百兽蛮向符虎袭来,将其团团围住。

    “龙纹吞天蟒,龙蛇,那可是你的同族。”

第一百零九章 寂灭

    一众兽蛮将城主符虎围于中心,与之相对的兽蛮面无表情,上半身裸露,附鳞片,额头有一对龙角,龙角湛蓝与全身鳞片相应,生长尾,尾缠于腰间。

    “这龙纹吞天蟒你是从何得来?”叫龙蛇的兽蛮说话冰冷,口含长舌,舌尖分叉且细长,与那蛇信子极为相似。

    “祖上所承。”符虎倒是没有隐瞒,直言不讳。

    “哪里所得?”

    符虎摇摇头道:“不知。”

    龙蛇以蛇瞳注视着符虎的一举一动,在几息之后龙蛇转身欲走。

    “龙蛇,你不杀了它解你同族兽灵自由?”

    龙蛇显然对它的说法没有兴趣,冷冷的道了一句:“他确实未说谎,更何况多年传承龙纹吞天蟒的灵性早就没了,一个死物罢了,谈何自由?”

    兽灵的灵性即为处于灵魂状态下的兽蛮能保持的自我意识,刚死去的兽蛮成为兽灵时,灵性是为充沛的时候,它不仅能与器灵师抗衡,还会在修炼过程中不断去破坏缚灵锁的封印,从而占据器灵师的身体,掌控其意志,成为隐灵。

    说白了,这段时期的兽灵是有奋斗目标的,它们有可能脱离掌控,重新获得新生,然而对于那些已经多代传承的兽灵,它们早就放弃了挣扎,久而久之之下已经成了行尸走肉,不具备思想,便也就再无灵性,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工具灵。

    “龙蛇,作为龙族你怎可如此没有骨气?”说话的兽蛮与龙蛇形态大体相似,只是长尾那一截加到了脖子上,细长的脖颈盘旋几圈垫在脑袋下,长舌耷拉在嘴外。

    龙蛇冷哼一声道:“龙族?不过是偷食了些龙血就以为自己与龙同族,龙族了没有你这般弱小。”

    龙蛇蛇瞳瞪大,兽灵之力外放,周围的兽蛮正面迎上那厚重的兽灵之力后,不再多嘴,它们清楚龙纹吞天蟒即便不属于真正的龙族,那也是沾了龙血的贵族血统,轻易不能得罪。

    “拾因,我说的可对?”龙蛇喊道。

    拾因依旧是哈气连天,他眯着眼,身体微微前倾,鼻息冒着个泡泡,俨然听不到别人的话。

    龙蛇长叹一声,继而看向鸩尾峰方向,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

    “灵主大人与我们同在!!!”

    龙蛇嘴唇一张一合,那明显是两个字母,虽说灵主是兽族的首领,不过在龙蛇的记忆中,自他出生以来灵主便被一直封印着,兽志记载,灵主被封在连接兽族与人类的深渊之口,而此次入侵人类世界也恰恰证明了兽志所说非真,灵主只在传说中存在,这也正是龙蛇为何会说那两个字母的原因。

    兽蛮自冲出封印以来势如破竹,无数兽蛮冲向北鸣人,以多对少的局面令他们节节败退,再加上兽蛮那惊人的恢复力,人族在此次战役中并未讨到什么好处。

    龙蛇隐隐感觉确有目光注视着他,瞬身至所在地点,吐出长舌,长舌在外震动,一点一滴的探知周遭。

    范有道镇定自若,对于隐字诀的运用他自认为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一般兽蛮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在龙蛇感知有人注视着他的时候,范有道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龙蛇的实力才不容小觑。

    “找~到~了~”

    长舌紧绷,以迅雷之势射向龙蛇正前方,范有道微微侧头,长舌与自己擦脸而过,不过瞬息之间。

    “好快的身手!!!”

    范有道后退几步,现出真身,长舌咯咯直笑,他感知眼前这个人类实力极强,作为好战的蛮族,他自是欣喜若狂。

    龙蛇手中瞬间聚起掌心大小的兽球,瞬息之间便射向范有道,一发接着一发,频率极快,范有道瞬身躲过,随着一顿快速猛攻,天空中留下无数范有道的残影以及无数被他躲过的兽球,兽球源源不断的往鸟不归深处射去,每一颗入山则爆,巨大的白光闪耀,伴随而来是犹如炮弹一般的破坏力,轰隆声噼里啪啦如雨后春笋,巨大的冲击波猛然袭来,推动空中兽蛮往北鸣方向前进。

    范有道抓住龙蛇双臂,速度之快令龙蛇瞠目结舌,他是何时近身,又是何时抓住自己双臂的,龙蛇不知,即便是现在他也不知范有道是如何做到的?

    那根长舌再次袭向范有道,直击他的脑门,一声沉闷响动,长舌击中了脑门,不过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回,那是范有道的缠字诀。

    范有道用力一甩,龙蛇只觉身体不由自主的急速后退,当他发现之时已到了深渊之口,后背火辣辣的推着一只手。

    “拾因?”

    拾因打了个哈气道:“想好好睡个觉被你们搅合了。”

    “那个人是我的,不用你插手。”

    “你不是他的对手。”拾因淡淡道。

    “我还没……”

    没有一个兽蛮愿意承认自己打不过人类,他们的先天优势不允许他们有这样的失败,即便有时事实就摆在眼前。

    “你能感知到他体内的灵力?”拾因指着范有道问。

    龙蛇这才发现原来在他的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瞎子竟然只流露出一丝灵力,极小的灵力波动让他无法探知到对方的实际实力。

    “那可是比我还要醇厚的灵力大山。”

    拾因此话一出龙蛇彻底楞神了,比拾因的灵力还要醇厚,那便意味着实力至少与拾因是同一阶,亦有可能比他还要高。

    这不是自己能应付得来的,龙蛇攥紧拳头,自悔实力不济,继而释放出全身的灵力压制,势必要与范有道搏上一搏,在巨大的灵力波动之中,范有道并无神情变化,所有灵力波动在他周身停下,形成了一个极小的范围。

    忽的,那范围以范有道为中心急速向外扩展,紧紧一息便席卷整个巨阙池上,巨阙池上所有生物在这一刻全都停下了,他们身上有一股极强的灵力压制,令他们无法动弹。

    “寂灭!!!”

    范有道微微张口,巨阙池上所有兽蛮顿时血溅当场,碾压成泥,这一幕惊呆了所有的北鸣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心生忌惮。

    龙蛇全身血流不止,在这一招的灵力压制之下,龙蛇断了双腿双臂,龙角尽碎,躯干部分也受了严重的伤,重到自己已无力继续滞空,拾因提着他的后颈,顿时一股浮力作于他身,令他浮空不落。

    “你安心看着。”

    拾因缓缓上前,依然是哈气连天道:“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周围的灵力如此之轻,几乎恢复到了原本的自然灵力波动,却能轻而易举的压制一众蛮族,简直匪夷所思。”

    范有道淡淡道:“即压制了一众兽蛮也未能压住你,你在蛮族是何品阶?”

    “怎么?想以我的实力来探知能与自己对阶的兽族等级?”

    “兽族中我已见识到最强,我已无需对阶来自证自己。”

    “最强?”

    范有道的话成功激起了拾因的兴趣,即便是再强的人类见过的兽族强者不过尔尔,再说了,比自己还要强的兽族,在整个兽族历史上不过百余,再结合这个人类的年龄,在此期间比自己还要强的兽族还真没几人。

    “我倒是有兴趣,可否直言?”

    拾因没有隐瞒。

    “胜了我再说。”

    拾因半耷拉着眼皮,一副懒洋洋模样道:“可。”

第一百一十章 重力盖棺铁论

    话音刚落,扑面而来的无色灵力瞬间将范有道吞没,随后而至的是一股暖流上身,几乎在同一时刻便传遍全身,直达大脑,随之而来的是惬意安详之感,犹如冬日躺在藤椅上晒太阳昏昏欲睡的感觉,这神奇的反应竟让范有道有些失措,他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范有道自瞎眼以来便再未睡过,并非不睡,而是睡不着,在他的世界里满是黑暗,无处不在的黑暗总会伴随着不好的东西,他不愿看到那些东西来折磨自己,为此便决定不再睡觉。

    起初,他能凭借自身的灵力恢复因未睡带来的疲惫,后来当他进入二品之时,不睡对他的的影响几乎是微乎其微,范有道早已忘却了睡觉的感觉。

    这种令他身心极其舒缓的状态确实令他无法拒绝,只是在他刚有睡意之时,一只握匕断指的手从他眼前划过,而后的那道亮光成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道光芒,自此黑暗伴之。

    鲜血直流,顺着双颊流直下巴,又从下巴流遍全身,将其包裹,令范有道动弹不得,它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裹挟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寸血肉都随着它的束缚变得僵硬,除了那对已经无法再正视光明的双眼。

    兴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在束缚之下渐渐失去了活性,四肢、躯干似乎不复存在,没有知觉,整个人宛若死去的尸体一般,没有意识,没有神智,灵魂遨游在仙境,好不快活。

    拾因一步步走向范有道,范有道低垂着头,双臂下垂没有一丝动静,整个人像是立起的尸体。

    随着拾因一步步靠近,以他为中心向外释放的灵域几乎包裹了整个巨阙池,巨阙池上的生物均是这般模样,不管是人族还是兽蛮,就连那刚出深渊之口的兽蛮亦是如此。

    “仙人醉酒……梦不尽。”

    拾因抵着范有道的眉心,一股无形灵力穿过他的脑门,通过他的经脉、穴位直达他的灵海,范有道的灵海通体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即便是凭借灵力感知,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之中也寻不得什么。

    细微的灵力在进入那片黑暗的灵海以后便消散不见了,拾因再次注入灵力,同样的情况在几息后再次消散。

    拾因打着哈欠道:“奇怪,为何灵力进入灵海便会消散?”

    拾因又尝试着施展了第三次,得到的依旧是同样的答案。

    一只手忽然间抓住了拾因,紧握着他的手腕,力量很小但他却无法挣脱其束缚。

    拾因攥起另一只拳头,蓄力打在范有道脸上,巨大的灵力波动在触碰他的一瞬变成了简单的拳头,且极小的力量像是抚摸一般。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拳拳到肉,拳拳到脸,可每一拳打在脸上连凹陷都不曾有。

    “灵力被吸收了?”

    拾因第一次扫去困意,半耷拉的眼皮首次睁的大开,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变化,他驱动灵力再次注入范有道的灵海,以此来观察灵力运转过程中极其微小的变化。

    眼角流下的那滴血泪滴落在灵海之中,泛起涟漪,涟漪向外扩散,一点一点传遍整个灵海,隐隐作痛的结痂伤口再次滴落血泪,涟漪在灵海深处涌动,每一次涌动便会带动一次疼痛,一次次的拍打着灵魂最深处,所到之处由黑变红,直到将整个灵海浸染成血红色。

    血泪再次滴落,只是那下落不再有水声,涟漪散开极其平缓,扩散不就便消散个,又是一滴血泪落下,这道血泪泛起的涟漪更小,如此反复,直到那滴血泪落下不再有涟漪,不再有波纹,它丹仿佛天生就与灵海一体。

    血泪下落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最后不再落下,灵海失去了颜色,又是那般漆黑,又是那般无声无息。

    范有道缓缓睁眼道:“这一局是我胜了。”

    范有道松开手,拾因这才将手缩回。

    “你是如何破了我的灵域?”拾因直言。

    “你是想知道我的会意境而后重新挑战?”范有道同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又何妨,破域而已,蛮族可不止只有灵域。”

    拾因解开了那遍及巨阙池的灵域,嘴角微微上扬道:“既是如此,能否接下这一招。”

    拾因闭上双眼,他的身形震颤,产生了虚影,眉心之处忽然睁开一只眼球,继而是脸颊,鼻头,下巴,这些眼睛一个个向身体游走,一时间上半身密密麻麻聚满了眼睛,拾因的身体也在这一刻迅速增大。

    “兽力解放。”

    巨大的灵力扑面而来,沉重压抑的灵力瞬间便将周遭那些弱小的兽蛮压成肉沫,人族弱者同样如此,他们没有感知到这绝对性的实力压制,仅仅在瞬息间便尸骨无存。

    厚重的灵力形成道道灵力电压,噼里啪啦的围在拾因周围,雷电擦过范有道的脸庞,划出一道血口,血流不止。

    与此同时,鸟不归上空与城主府内同样激起厚重的灵力波动。

    灵力形成的浓雾逐渐散去,一个高数米满身眼睛的怪物出现在了眼前,一根根缠绕着的发辫覆盖着后背,四肢壮硕,四对碧眼,尾生一眼。

    “怪不得先前瞌睡不已,原来是操控精神一类的造梦兽。”

    “没想到在人族里竟有人识得我们造梦一族。”

    范有道缓慢向拾因走去:“今天的你可是带着本体而来?”

    拾因显然一愣随即大笑,笑声引发的灵力波动令巨阙池边的北鸣人受其影响,体力不支而倒下。

    “我真是小瞧你了,对造梦一族的了解还真是透彻。”

    范有道缓缓道:“不仅是造梦一族,兽蛮四大家族包括在其上的四大灵主,还有四大灵主之下的十大隐灵,我还知道你是排在第十位的拾因。”

    这个人类不能活,绝不能活!!!

    这股念头在拾因的脑海绽放,它像复读机般一次次重复着,重复着,疯狂且发癫,它在一次次警告着眼前男人的的危险。

    “重力盖棺铁论!!!”

    由灵力汇聚而成的巨大灵力黑棺顷刻把兽化的拾因困住,随着范有道的握拳,黑棺瞬间紧缩,鲜血从缝隙流出,待黑棺消失,只剩下一只慢慢消失的眼睛。

    “会意境?没想到她还真留下个不得了的东西,可惜可惜……”

    “拾因大人败了,拾因大人败了……”

    众兽蛮惊慌失措,往回逃。

    阴暗的房间内,刺眼的影息屏幕正播放着巨阙池上空的一切,一声哈气声响起,随后是咯咯咯的笑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撤退

    一道身影疾驰而过,阻挡于深渊之口,那是受了伤奄奄一息的龙蛇,龙蛇立在深渊之口以灵力扩大声音外放。

    “别给玄武大人丢脸,兽族永不撤退!!!”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慌不择路的兽蛮忽然停了下来,玄武是四大灵主之一,在它们心中那是神明一般的存在,玄武是它们心底最坚实的护盾。

    “对,我们不能给玄武大人蒙羞。”

    “玄武大人万岁!!!”

    兽蛮互相鼓舞,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愤怒的向北鸣人冲去,即便是死也要死的壮烈,即便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他只有一个人,他保护不了所有人。”

    “杀了所有人类,夺取北鸣城。”

    范有道盘膝而坐,那一声声杀戮,一声声惨叫在瞬息之间越变越小,越变越慢,直到它们彻底消失。

    “寂灭!!!”

    虚幻的巨阙池上隐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棺材,一口将巨阙池吞下,包括深渊之口,范有道颤抖着双臂缓缓抬起,眼角流下两行血泪。

    随着他的握拳,巨阙池上所有的兽蛮瞬间化作齑粉,消散不见,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深渊之口出现裂纹,以一点为中心迅速外散,几息间便传遍整个深渊之口,那一道道星光土崩瓦解,散成无数碎片,消失于巨阙池上。

    “赶快封印!!!”

    所有人在愣神中被钟刚唤醒,灵器师们第一时间快速架起缚灵锁,符虎来到范有道身前,望着虚弱无比的范有道抱拳鞠躬。

    “此战中死伤兽蛮不乏有灵兽,在兽灵消散之前将其封印,说不定能增加日后城中的器灵师数量。”范有道虚弱道。

    符虎没有犹豫快速向灵器师下令,当他转过身时范有道已消失于巨阙池上空。

    鸟不归上空。

    符锐撕心裂肺的呐喊,烟雾之中一条手臂落下,雾气之中飞出一个人影,铁翊羽捂住左臂,节节败退。

    浓雾之中隐隐透着一个巨大身影,狂风大作将浓雾吹散,一只巨大的雄鹰振翅高飞,它通体白羽,双爪寒气逼人,周遭笼罩着气场。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白羽一族会亲自出手。”

    苍梧有些意外道:“你是何人?”

    “青鸾座下四奴之一。”

    苍梧瞳孔放大,即便是兽蛮之脸依旧能看出惊讶之色,随即重新化作人形指着符锐道:“那他是……”

    “世子殿下。”

    “怪不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苍梧抬头望了眼空中的深渊之口,“兽族全员撤退。”

    一声令下所有的兽蛮皆转身撤退,它们满脸诧异的望着苍梧,不解为何会突然撤退,不过高品阶兽蛮的命令是绝对的,它们没有反抗的力量。

    “既是青鸾大人之子,那这次的行动便再无意义。”苍梧瞬身至符锐身前,仔细端详其身形样貌。

    “确有几分相似,姑且便信了你。”

    青鸾大人?

    符锐以为自己是听错了,隐灵竟唤自己母亲为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念头涌上心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害怕自己猜中,又害怕自己不知道真相。

    苍梧又瞬身至铁翊羽身前,望着断臂道:“作为灵傀能与十大隐灵至五的我战斗至此着实不易,只是不知如此大作出自谁手。”

    铁翊羽嘴唇轻动,苍梧哈哈大笑。

    “是TA?那也便不奇怪了。”

    此时鸟不归上空以及深山之中的兽蛮七七八八撤退的差不多了,苍梧也就此撤退,他走至深渊之口,背对着符锐转头道:“我等此行目的为了救出被封印在城主府内的青鸾大人之女符繇……”

    封印……

    兽蛮大军撤退,符锐呆滞的立在空中久久不言,铁翊羽走至身前,符锐望着他那断臂之处的机械构造,无法相信的问道:“你是战斗灵傀?”

    铁翊羽点点头默认。

    “为何符繇会被封印在城主府?”

    铁翊羽不语。

    “我母亲青鸾是不是……兽蛮……”

    铁翊羽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停顿片刻摇摇头道:“主人生前确有她是隐灵的传闻,不过传闻并未得到证实。”

    “那为何会将妹妹符繇封印在城主府?”

    “兽蛮的话不可全信!”

    符锐吃惊的看着铁翊羽:“也就是说他的话有部分是真的了?”

    铁翊羽不再说话。

    攻击护城戒律的兽蛮几乎在瞬间往回撤,城中隐藏的兽蛮也遭到了巡防营的全面压制,一时间兽蛮大败而归的消息在城中散开。

    城主府,望湖亭。

    符尘与沈猎两股势力依旧对峙,两方不分胜负,打的是有来有往,空中忽然生变故令符尘皱眉。

    “看来这次是你们败了。”

    “那可未必,兽族擅长的可不仅仅是攻城略地,心机谋略同样也是强项。”

    符尘后退几步,下一秒与他前来的众人纷纷挥刀自刎,死后一股黑色灵力从尸体上飘出,沈猎下令派人去追。

    “沈营将认为北榭雨阁阁主之位与北鸣城城主之位孰轻孰重?”

    符尘此话一出倒是把沈猎问懵了,这话锋忽转,他不知道符尘意欲何为。

    “你想说什么?”

    “北榭雨阁阁主朱羡之冥顽不灵,数次与城主意愿相左,世子殿下除之而后快,为城主铲除异己,匡扶正义,永固北鸣,巡防营营将沈猎实为北榭雨阁弟子穆棱,为报私仇将世子殿下处决于城主府中,沈营将认为这个说法可行?”

    “你意欲何为?”

    符尘独自踱步道:“沈营将莫不是忘了,兽族与人族不共戴天,人族大乱于我兽族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说话间符尘已将刀架在了脖子上,他一脸阴邪的望着沈猎,“本世子殿下先走一步,九泉下恭候沈营将!!!”

    “动手!”

    去而复返的治安司司衙以戒链缠绕住符尘自身以及其手中的刀,刀身脱落,符尘的身体在层层缚灵锁之下异常活跃,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一道黑气从他口中逃出,沈猎一刀劈下,戒刀径直从黑气身体穿过,它没有实体。

    沈猎随手掷出缚灵锁,直击黑气而来,那黑气虚晃一招躲了过去。

    “原来你害怕缚灵锁。”沈猎笑道。

    话音刚落,缚灵锁从四面八方袭来,黑气游刃有余的穿梭在缚灵锁之中,身体变化成各种形态,实难捕捉。

    黑气飞向高空,越飞越高,直到完全脱离了沈猎可掌控的范围,与此同时,城中各处从北鸣人身上钻出的无数道黑气纷纷飞向高空,一时间北鸣城上空黑气笼罩。

    “那是什么?”

    “黓影一族。”

    黑气径直穿过护城戒律消失于北鸣上空。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休养生息

    符锐自打从鸟不归回来,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谁都不见。起初那两日,一日三餐送到门口的饭菜他分毫未动,大概率是因为鸟不归上空受到的打击。

    铁翊羽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外,他攥紧自己的断臂衣袖,不知该如何开口,自回城以来他一直扮演的都是忠实的奴仆形象,符锐从未怀疑过他是否是人?谁没事会考虑你是不是人,他是不是人,脑子|有病也不至于这样。

    “少爷,拾因提及繇少主被封印在城主府一事是否要与城主符虎言及?”

    屋内依旧是杳无音讯,半点儿声音都没有。

    桃溪端着饭食迈着小步,在门前小心翼翼的轻唤几声少爷,见无人回应便把饭菜放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而后迅速转身跑开,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了话。

    “桃溪,把饭菜端进来。”

    桃溪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还有些微颤抖,她似乎害怕着屋内的一切,铁翊羽倒是有些看不懂,梅园小汀新来的丫鬟怎么胆子这么小,少爷可是出了名的疼爱女眷丫鬟的,有时见她们玉手冻的通红,还会放在怀中帮她们暖一暖,见到衣衫单薄的丫鬟,自己花上大把时间给她们挑选衣服,几乎试遍了半个城的衣服还是不满意,这样的少爷怎会欺负丫鬟呢。

    不解,铁翊羽甚是不解。

    “铁大人,救我。”

    桃溪跪在地上,紧紧抱住铁翊羽的腿,这一系列的操作更让他看不明白。

    “只是送个饭菜而已。”

    桃溪泪流满面的摇头,“符少爷刚回城莹莹姐姐便入房未回,昨夜衣衣姐姐也入了房,仍是未归,院里的姐妹好奇少爷是怎么了,后来听说有人瞧见,瞧见……”

    “瞧见什么?”

    铁翊羽也来了兴趣,少爷在房里做什么他也想知道。

    “瞧见符少爷在折磨衣衣姐姐和莹莹姐姐。”

    “不可能,绝不可能,少爷是最爱美丽女子的,除非那女子不美丽。”

    对于美丽不美丽铁翊羽没有明确的概率,在战斗灵傀眼中只有男女,不,应该说只有强弱的区别。

    “衣衣姐姐与莹莹姐姐入屋后被折磨了三天三夜,院里偷听的姐妹听到了她们的惨叫,也不知道少爷用了什么法子,她们一边喊着不要,一边喊着再快些儿。”

    平日里少爷平易近人,不曾有折磨人的癖好,不过联想起桃溪的话,在此之前少爷确实有此举动,在凤溪河那夜铁翊羽确实听到了诸如此般的对话。

    “为何一边拒绝却有一边要求再快些呢?难道少爷给她们下了生不如死的毒药,再快些的意思是让少爷杀了她们?”

    铁翊羽的意识里闪过无数个符锐面目狰狞,手拿大刑工具的画面,笑声猥琐且令人毛骨悚然。

    要是少爷日后也对小羽这般,小羽该如何?小羽是灵傀,经受得住。

    铁翊羽走到门前欲开口又有所犹豫,他不该怀疑少爷,少爷是天,少爷的决断都是正确的,保护少爷,支持少爷的想法这才是作为一个灵傀该做的。

    铁翊羽试图给自己洗脑,让自己赞同符锐的一举一动,可桃溪的求救声依旧萦绕在他的耳畔。

    回忆涌上心头。

    “小羽,快看。”

    “他就是青鸾主人的小少爷?”

    “也是小羽的小少爷。”

    “嗯。”

    “答应主人以后定要护小少爷安全。”

    “好,小羽定以命护之。”

    “还有,若是小少爷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小羽代我好好教训他。”

    “何为出格的事儿?”

    “嗯~就是小羽觉得不对的事儿,其他人也觉得不对的事儿。”

    “好,小羽答应主人,拉钩钩。”

    “好,拉钩钩。”

    回到现在。

    铁翊羽攥紧拳头走至门前,沉默片刻道:“少爷,你有什么事可以冲小羽来,小羽不怕疼。”

    铁翊羽以灵力震开屋内的灵域结界,那一声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严刑拷打的啪啪声不绝于耳,二人都叫哑了嗓子,可少爷仍不打算放过她们。

    “不行了,不行了,少爷我快不行了。”

    遭了,有性命之忧。

    铁翊羽快步走到门前,一手搭在门上,可他犹豫了,他到底该不该违背少爷的意愿,即便青鸾主人有提及处理方式,可自己作为一个灵傀真的有决定少爷言行的权利吗?

    随着符锐一声怒吼,屋内恢复了平静。

    她们死了?不对,她们的灵力还在,只是微弱了不少,少爷的灵力一下子也虚弱,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对,少爷不该这样,难道被黓影一族附身了?少爷以自身灵力对抗黓影一族,这才导致的灵力虚弱?不对,少爷若是被附身小羽又怎会察觉不到呢。

    一个个猜想涌上心头,铁翊羽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今之计最合适也最为合理的解释便是少爷被黓影一族附身,黓影一族多残暴,它们喜好折磨人族,少爷以自身灵力与之抵抗,那声怒吼正是少爷释放出全身灵力与之抗衡最好的证明,待全身灵力耗尽少爷这才变得虚弱。

    铁翊羽身体微沉,全身灵力涌动,他欲破门而入,将黓影控制住,再以非常手段将它逼出少爷体内。

    黓影一族,最为擅长的就是附身,它的附身手段与器灵师的融灵境不同,黓影一族的附身是以兽灵之力通全身穴位经脉,最终达灵海,再以其特有的黑色兽灵之力遮住整个灵海,使被附身者的灵力无法运行,它不涉及缚灵锁,因而附身时间根据被附身者和黓影一族的实力而不同,被附身者无法成为隐灵。

    “铁大人,门外自称是巡防营的人前来拜见。”护院进院抱拳禀报。

    “巡防营?”铁翊羽撇头看了一眼,他并不打算招呼巡防营的人,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如何逼出少爷身上的黓影一族。

    “巡防营的人,本少爷可不记得与他们有何交集?”符锐推门而出,袒胸露|乳,双颊绯红,气息有些不稳。

    “少爷~”

    屋内传来莹莹与衣衣娇滴滴的呼唤声,符锐回首道:“少爷我去去就来。”

    桃溪惊慌失措,不敢抬头与之直视。

    梅园小汀堂内。

    一身得体白衫的沈猎恭恭敬敬的等候在堂内,见符锐到来,抱拳深鞠躬道:“巡防营营将沈猎谢过殿下护城之恩。”

    符锐可没给沈猎好脸色,坏了自己好事儿,上门若真是只为说这几句客套话那真是欠打。

    “灾后重建还有诸多工作,沈营将有话直说。”

    符锐坐上堂,拿起茶壶仰头咕咚咕咚饮下。

    沈猎抱拳身子微躬道:“巡防营愿助世子殿下登上北榭雨阁阁主之位。”

    一盏壶水滴水不剩,符锐意犹未尽的抖动两下,丫鬟见状手忙脚乱的又递上一壶,符锐顺手拿起蜜饯果子丢入嘴里,又拿起一旁的糕点大口吞食。

    “多谢沈营将挂念,本少爷对只好女色,对那东西不感兴趣。”

    沈猎依旧是低下模样,他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沈营将还要事儿?”

    沈猎犹豫道:“卑职今日抓了个兽蛮询问其此次攻城目的,它言是为了救出青鸾大人之女符繇,可属下翻遍北鸣城人物志,青鸾大人不曾有女,这才来向世子殿下求证。”

    符锐嘴里塞的鼓囊囊,说出的话也听不出是什么,他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蜜饯与糕点,最后将新取来的一盏茶再次饮完,打了个响嗝。

    “本少爷可不记得有妹妹这一说,沈营将切莫听信了兽蛮的随语,搞不好又有什么阴谋。”

    “卑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卑职不放心,这才特意跑一趟前来向世子殿下求证。”

    “沈营将费心了,可还有他事儿。”

    沈猎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说无妨。”

    “卑职想请世子殿下担任巡防营的司衙正。”

    司衙正?符锐读过北鸣城官职,他知道巡防营下有三司,三司之首便是司衙正,地位不低,事情也是繁多,只是三司原本就是司衙正,难不成兽蛮攻城有人英勇就义了?

    “本少爷考虑一下。”

    沈猎离开后符锐轻松的脸色这才变得凝重起来,符繇的存在北鸣城知之甚少,符锐第一次知晓也是经他人之口,这是更是出自兽蛮拾因之口。

    符繇的存在为何会被抹消,又或者说真的就不存在,既不存在,那拾因又为何要以这理由攻城,而当知晓自己身份之时又主动撤退,符繇的存在太值得推敲了。

    假设符繇真的存在,那为何符繇的存在会被抹消,原因何在?

    带着种种疑问符锐眉头紧蹙,原本在兽蛮刚撤退之时他便想去城主府一探究竟,可因为兽蛮刚退,城主府戒备森严,处处都是巡逻的亲兵,想要调查起来极其困难,这才回了较近的梅园小汀,准备伺机而动。

    符繇被封在城主府,符虎作为主人嫌疑极大,这也正是符锐为何没有直接通知符虎的原因,他是知情人的话,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看来本少爷得好好拜访拜访我这个二叔了。”

    铁翊羽全程盯着符锐,看他的一言一行确实有些区别,少爷不会突然狼吞虎咽,定是黓影一族没尝过人族的食物,这才有了这般举动,可少爷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兽灵之力,这又作何解释?

    “枫莠,送些饭食去本少爷房间,那两个小妮子饿坏了。”

    “是……”

    “小羽,陪我回府一趟,我要会会我那两位叔婶。”

    铁翊羽下意识的应允,并没有拒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受邀

    沈猎出了梅园小汀,周鹤一队人马早就在外候着,他有些没看明白沈猎此行的目的。

    “我要邀请世子殿下入巡防营,官职司衙正。”沈猎先开口道。

    周鹤明显一惊,他不知找这么个公子哥儿入巡防营有何作用,当个摆设?

    “这次兽蛮攻城,有斥候消息回报,在鸟不归深山与巨阙池都有二品武夫出手,而与二品武夫同时出现的便是这位世子殿下……”

    “营将的意思是将世子殿下揽入我们这边,那二品高手也可入我巡防营。”

    “这只是其一。”

    周鹤抱拳道:“卑职愚钝,还望营将赐教。”

    沈猎示意身后那队司衙停下,他将周鹤拉到一侧,细语道:“符尘世子在这次攻城之中被兽蛮附身,并未有任何建树,不仅如此,北榭雨阁阁主朱羡之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且不说他能不能彻底摆脱嫌疑,光是北榭雨阁那群弟子就能搅的北鸣天翻地覆,如此一来,这样一个世子殿下如何能服众,北鸣百姓如何去相信一个曾被兽蛮操控的世子殿下,相反,这位刚回城的世子殿下在此战中便有不菲表现,若不是他堵在兽蛮进出的深渊之口,恐怕北鸣的护城戒律早就被破,城中百姓岂会像现在这般安逸,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周鹤连忙道谢,沈猎对他一直都不错。

    周鹤这个人做事不太聪明,但却有一颗赤胆忠心,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沈猎拉他一把,在随时有可能被兽蛮附身策反的北鸣城,除了实力,忠心不二才是最重要的筹码,只要心志坚定,便不会轻易被兽蛮附身操控。

    警察司炼狱。

    炼狱被破坏的墙体正在紧急的重修,武营的武夫们身强力壮,对修缮房屋建筑这一块尤为擅长,一个个光着膀子,肩抗石料头顶木材,有条不紊。

    原本昏暗潮湿的炼狱如今因为墙体破损变得通透明亮,只是这温度却与室外一般,寒冷刺骨,不再有遮风避雨之壁,倒像是个临时搭起的帐篷,等下回呼呼灌风。

    牢内一人双手背缚,上半身紧密的缠绕着缚灵锁,双腿各绑了个铁球,腰、颈两处拴着铁链,他披头散发顿坐靠着仅剩的一整面墙。

    牢房之外,城主符虎怒目而视,他一次次的重复着相同的问题,得到的答复也是一致,从附身到结束符尘什么事儿都记不得,谈及附身初始竟然离奇到三年前,三年之内兽蛮借助符尘知道了什么,又做了什么,这是个谜团,甚至于有可能在北鸣安下了什么隐患。

    符虎眉头紧蹙,来回在狱中踱步,“刘卿,浑仪司那边可有回复?”

    “鹳纛说司监大人出城云游了。”

    “这个时候出城云游?我看他浑仪司是不想再在北鸣立足了,你给鹳纛传个话,司监大人回来第一时刻通知我。”

    “是。”

    “罢了罢了。”

    “城主大人,卑职倒是有个点子。”蔡仲上前附耳低语。

    符锐与铁翊羽二人出了梅园小汀径直赶往城主府,途径钟家大宅时,不禁在门前停顿,他想起那时逼着李楷儒护钟翙翙,结果到头来自己赚了个媳妇儿的事儿。

    “小羽,你说这事儿我应不应该上门提个亲,还是说应该私下再与老李接触一下。”

    铁翊羽刚要开口,符锐就阻止了,问了他似乎也是白问,他一个灵傀能知道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这灵傀做的也太逼真了吧,之前完全没想过他不是人。

    符锐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铁翊羽未闪躲,符锐捏着手臂除了没有温度以外其他与真人无异,越摸越上头,符锐这碰碰,那摸摸,很是过瘾。

    “符世子,我家小姐有请。”

    符锐望着门前行礼的丫鬟毓敏,她的表情有些嫌弃之意,虽然在极力压制,不过嘴角那摸下撇还是被符锐瞧了出来。

    “你家小姐?钟翙翙?”

    “正是。”

    不是说古代大家闺秀温文尔雅,最忌主动,怎么这钟翙翙还主动起来了,不过本少爷并不讨厌。

    符锐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随毓敏入了府。

    一进门便瞧到照壁缺了一角,像是被东西砸坏的,过了照壁院中假山,池水以及那水上楼台都成了废墟,明显是不久前刚有的,看来兽蛮入侵钟府也受到了影响。

    钟府的丫鬟个个生的丽质水灵,处在天寒地冻的北方她们竟只着一身单衣,虽说如此能衬出身形,不过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吧。

    符锐一路走来长了不少眼福,刚刚低下头的老十八似乎又有了些许动力,隐隐有抬头迹象。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钟府真白,不对,院子真长。

    经九曲十八弯,符锐彻底绕昏了头,这钟府确实不小,比起城主府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知道城主府有个小赤水湖,而钟府却没有那么大的内湖,由此可见,其实钟府要大过城主府的。

    “小羽,你可知道为何城主府有那么大的一个内湖?”

    院中置湖确实受有钱有权有势之人的偏爱,不过他们置办内湖多是湖中设亭,闲来垂钓泛舟,再与三五好友一起吟诗诵词,面子有了,兴致也有了,条件再好些的干脆弄个温泉,时不时还能与丫鬟妾室戏水,来个鸳鸯澡,岂不快哉?

    可小赤水湖不同,小赤水湖上只有一个望湖亭,一般人还不让进,唯一能踏足的便是湖上那一条长廊,可长廊之上亦无景可赏,湖面常年烟雾缭绕,且水中有逆鳞草鲫这类凶神恶煞的鱼类,别说钓鱼了,稍有不慎都能把人拉下去,这样一个内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一个想法在符锐心中涌起,如果符繇真的被封印在城主府,那小赤水湖便是个绝妙之所,一般人能想到人会被封印在湖中?想要躲过鱼类的攻击,定有什么秘法。

    “符世子,小姐在院中恭候。”

    毓敏行礼后便离开了,符锐抬头看了看在钟家最角落里的这个小院子,只在院外便能瞧出大小,恐怕这地位与下人好不了多少。

    符锐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花香与那满眼梅花将这小院装饰的宛如世外桃源,一门之隔两个天地。

    院中梅花不多,可种类不少,多是符锐没见过的品种,看起来也非凡品,不过比起青鸾院里的那些绝品要逊色不少。

    “这是三瓣梅?”

    青鸾院也有,只是这株三瓣梅花色不深,味淡,即便是花瓣与花香有些相似,感觉也是劣质品。

    “世子殿下竟能识得南夷特有的三瓣梅?”

    符锐循声望去,紧密相拥的梅花林中只问其声却不见其人,满院梅花将原本就狭窄的小院塞的满满,就连那一径小道也是处处架满梅枝。

    “家里的院里有那么一棵。”

    “一棵?这三瓣梅喜温,这活下来的一株已是翙翙请教花匠使用了嫁接之术方才活了下来,世子殿下也懂嫁接之术?”

    符锐循声而去,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这甜美的声音早就让他再想见见那副真容了。

    “本少爷可与翙翙小姐探讨一二。”

    符锐焦急的在梅花林中穿梭,他想起了自己的吸异体质便不自觉的吟起诗来。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早听闻勾栏诞生了一位小诗仙,莫不是世子殿下?”

    “翙翙姑娘过誉了,本少爷才情不及那小诗仙半步,更何况本少爷从不去勾栏那鱼龙混杂之地,伤风败俗,有辱斯文,本少爷读圣贤书,行圣贤礼,自然要端正言行,谨言慎行。”

    一道倩影忽现,小巧玲珑的背影在那层薄衫之下若隐若现,符锐有些口干舌燥,情不自禁的拉了拉衣襟。

    “翙翙小姐。”

    符锐张开双臂扑了过去,那倩影转身露出一张四五十岁的脸,符锐顿时欲|火全消。

    “奶娘,符公子到了吗?”

    奶娘满眼星光,发了春似的盯着符锐。

    “遭了,吟诗是吸异体质的前置条件。”

    奶娘带着哭声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而后掩面而跑。

    钟翙翙着了一身梅花红衣,抹着腮红,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得,与那日清新形象有些出入,稍显成熟些。

    “翙翙小姐。”符锐拂袖作揖。

    “哼,我以为符公子早就忘了那日的海誓山盟了呢。”钟翙翙转过身,整理衣物坐在了梅林中的石凳上。

    海誓山盟?本少爷有说过吗?符锐一时间有些错乱。

    “符公子今日是来上门提亲的?”

    ???

    符锐满脑子问号,他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钟翙翙一改腼腆形象,反常的主动了起来,啥情况?开窍了?

    “我就知道男人都是忘恩负义的人。”

    ???

    一连串的快速反转差点儿闪到符锐的腰,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回答还是不该回答,他就像是不知道哪里犯了错的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呼吸而犯下弥天大错。

    钟翙翙捂嘴呵呵直笑,这一笑才缓解了原本紧张而尴尬的气氛,符锐也跟着笑了起来,铁翊羽不明所以咧嘴,样子比哭还难看。

    钟翙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勾了勾手指,符锐走至身前,钟翙翙一把勾住他的后脑勺,缓缓靠近,一股女人特有的香味直冲脑门,符锐沉醉其中。

    “其实今日邀符公子前来是为了告诉公子一个秘密,其实……我是隐灵!!!”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想当司衙正的营守

    符锐以极快速度后撤,灵力波动震的梅枝簌簌抖动,花瓣漫天。

    “符公子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如此娇花竟就这般凋落了。”钟翙翙掌心拖着一朵只剩个花骨朵儿的梅花,满目惋惜。

    瞬息之间,符锐已退数米。

    钟翙翙丢下手中的花骨朵儿,兴奋的鼓掌:“符公子好身手,可否再给奴家展示一次?”

    奴家?怎么口吻又变了。

    符锐侧头看了眼铁翊羽,铁翊羽摇了摇头,符锐心领神会,她既不是兽蛮,为何变化会如此之大?

    奇怪,少爷自己都不记得来时的路,小羽怎会记得。

    钟翙翙一手扶额,神态极其慵懒的半躺在石桌上,长袍中缝露出那洁白无瑕的大长腿,侧面正好对着符锐,隐隐约约甚是诱人。

    “符公子在看什么?”

    “梅花。”

    “梅花有何可看的。”

    “又白又长。”

    钟翙翙笑出了声儿,她望着符锐那双星目:“符公子真是有趣,难怪这小妮子总说符公子的眼睛会说话,在奴家看来符公子会说话的可不止眼睛,还有这诱人的小嘴。”

    钟翙翙脱去玉足上的长靴,一双白皙玉|脚小巧玲珑,光下晶莹剔透,没有半点儿血色,更别说因为走路磨出的老茧之类的东西,这完全就是一双现实中不该存在的脚。

    “奴家允许你,舔吧。”

    ???你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符锐不屑一顾,扭过头去,那表情仿佛在说本少爷可没那么重口味,眉头一颤,甚至有些厌恶的神色,只是不出片刻,他便出神儿的盯着那只玉足,一时间竟有些口干舌燥,心中暗暗有了一丝冲动,双脚不自觉的往前挪动。

    那只玉足极具吸引力,符锐有种难以饱腹的饥饿感,玉足就好似一块烹饪好的精肉,让人垂涎欲滴。

    符锐的眼中失去了光亮,变得昏暗无光,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少爷。”

    铁翊羽拍着符锐的肩膀,符锐如梦初醒,这才发现院子里早已空荡无人。

    “奴家累了,今儿善待不周,来日再给公子赔罪。”

    钟翙翙的声音在院中回荡,符锐惊出一声冷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瞬息之间控人无形,自己三品修为在她面前没有丝毫抵抗,光是想想脊背发凉。

    “符世子,这边请。”

    毓敏恰逢时机的出现,似乎是瞧准了时机,她领着符锐从另一门出,这门出来离治安司不远,符锐带着疑问直奔治安司。

    治安司外只有两个守门的司衙,见来人陌生便上前阻拦。

    “你可知本少爷是谁?你们家沈猎见我都客客气气,你们两个小小司衙竟如此无礼。”铁翊羽也不知从何学来的说辞,有模有样吓的两个司衙一愣一愣,楞是没敢说大话给顶回去,两人窃窃私语后一人小跑进衙内禀报,一人以礼相待。

    不出片刻功夫,治安司司衙正周鹤毕恭毕敬的出门相迎,这一态度着实令两个守门司衙惊掉大牙。

    “没长眼的东西,怎能让符锐符世子站着等候下官,日后符世子登门无需通传。”周鹤献媚之时不忘训斥手下,两个表情间切换自如。

    符锐未说什么直接入了治安司大堂,坐到了最正中的司衙正位上,两侧的司衙们见周鹤毕恭毕敬的随在身后便也不敢多说什么,低首躬身,一言不发。

    符锐直起身子,端坐于堂上,他故意提高嗓门道:“沈猎与你交代了?”

    “是,沈营将已经交代卑职了。”

    敢直呼沈营将大名看来堂上着的人来头不小,堂下司衙顿时严肃起来,生怕稍有不慎便得罪了大人物,吃力不讨好。

    “不知符世子何时上任?”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符锐并不急于走马上任,他对这个所谓的司衙正并不感兴趣,但他知道一点,在北鸣城内巡防营权利最大,即便是城主府只要巡防营说有嫌疑,那城主府的亲兵也无权阻拦,这是城主符虎亲自下的命令,想要查清符繇所关何处,巡防营的大权势必要收入囊中。

    这几日符锐并非只是简单的与莹莹衣衣做运动,他还思考了有关符繇被封印的前因后果,以及各种可能性,这绝对不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而达到的所谓延时,只是简单的想练习一下一心二用,为的是能对二品突破打下基础,符锐自我洗脑。

    周鹤双手脱帽,整洁的将其放在桌凳上,又去解上衣扣子。

    “周司衙正,大庭广众之下就脱衣解带有些不妥吧。”

    周鹤摸着后脑勺觉着符锐说的有些道理,随即又将扣子扣了起来,重新戴上官帽抱拳道:“那请符世子移步房内。”

    “作甚?”

    “符世子说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解带不妥,若是移步房内便不会有此等困扰。”

    周鹤此话一出,堂中众司衙忍不住笑出了声儿,两个大男人私下在房中脱衣,光是听到这段话就知道接下来必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没有三百个回合分不出胜负的那种。

    “不。”符锐拍惊堂木,堂中这才静了下来。

    符锐下了司衙正坐,自己倒是毕恭毕敬的将周鹤请了上来,这一前一后的反转倒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本少爷愚笨,不可教也,怎能担当司衙正如此重职,治安司司衙正非周鹤周司衙正莫属,大家说对不对。”

    符锐这突然的GET令人猝不及防,不过比起眼前这个空降的新司衙正还是原来的周司衙正更好,至少周司衙正不会对他们那么严厉,遇事也不会让他们冲在最前。

    众司衙纷纷响应号召,一个个大声对符锐的话表示赞同,这治安司的司衙正非周司衙莫属。

    “卑职从未见过像周司衙正如此宽容大度,额……秉正公平的司衙正。”

    “卑职自入治安司以来便发誓这辈子要好好跟着司衙正,若是司衙正辞官,卑职也回家养老。”

    “你才多大。”

    “要你管。”

    ……

    一时间周鹤竟有些泪眼迷离,他别过头去强忍着泪水,“没想到大家如此看重我周鹤,我周鹤在此发誓定要让诸位司衙弟兄吃香喝辣的,绝不负诸位弟兄期望。”

    堂下司衙暗自庆幸,一个个为周司衙正竖起大拇指,夸赞之词无以言表,其实只是词穷不知该说什么,司衙都是些武夫出生,体力是有,至于墨水嘛,写出自己名字的就算是饱读诗书了。

    “真是好热闹啊。”

    沈猎双手负后走进大堂,见符锐在上他抱拳行礼,符锐挥了下手算是免了。

    “沈营将,卑职按照您的吩咐……”

    “吩咐?什么吩咐?”沈猎装傻,继而望向堂内的司衙们,又转身看了眼周鹤。

    “周司衙正,治安司有多少人?”

    “四十有二。”

    “我看这堂中怎么只有三十余人,其他人呢。”

    “禀沈营将,还有十二人在家休假。”

    沈猎怒目而视,隐隐透着强烈的灵力外放,怒斥道:“北鸣刚历经兽蛮袭城,全程都在忙着重建城中所损,周司衙正身居治安司要职,不知该如何自处吗?”

    “这一役,司中司衙兄弟受伤情况如何?对已故兄弟可有登门吊唁,可有安置家属?”

    “司衙房屋破损情况如何?可有通知房屋司预估?”

    “戒刀、戒链受损情况如何?可有派人去锻造局预定补给?”

    这一个个问题下来周鹤彻底懵圈了,他应声跪下,“还望沈营将恕罪,卑职一时糊涂,直接回司安排符世子入职一事……”

    沈猎大声咳嗽,周鹤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卑职想说的是……”

    “罢了,周鹤听令,即日起免去周鹤治安司司衙正职位,改由符锐符世子接任。”

    “沈营将英明。”众司衙异口同声。

    “你们刚才还说我……”周鹤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符锐走下堂至沈猎身前低声细语:“沈猎这就不必了吧,治安司各要职本少爷还不熟悉,况且本少爷对治安司司衙正的职位根本就不感兴趣,给我个营守干干,管上三五个人就行。”

    “可这……”沈猎犯了难。

    符锐拍了拍沈猎的肩膀,“沈营将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儿小事应该难不住沈营将。”

    说完符锐离去,只留下沈猎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大堂之内,他刚宣布新的职位安排,这下子又变了,他这个巡防营营将怎能随随便便修改职位安排呢。

    “哈……哈哈……”

    符锐出了大堂便没想在治安司多停留片刻,他要的不过是个契机,以入职治安司为由回城主府探望两位长辈,顺便打听打听符繇的事儿。

    符锐没有犹豫,出了治安司的大门又直奔城主府。

    沈猎好不容易补救了过来,待司衙退去,他长叹一声感觉圆回自己的面子比一场大战还要累。

    “沈营将,卑职按照您的吩咐完美演绎了这一场引咎辞职,卑职表现的如何?”

    沈猎惊诧,这哪来的引咎辞职,要不是自己往上面引恐怕还不至于闹上这一出,不过对于结果来说还是一样的,沈猎便不再说什么了。

    “营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他爱干嘛就干嘛,若需帮助便给予他帮助,做任何事都要站在他那一边。”

    “明白,除营将之外,唯他命是从。”

    沈猎拍了下周鹤的脑袋:“也就这个时候你能聪明点儿。”

    周鹤摸着脑袋傻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府(一)

    城主府对符锐来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说是家吧,却有种陌生的感觉,府里没有父母兄弟,只有存在于血缘关系的叔与弟弟妹妹,所谓的人情世故对前世的他来说是最难应付的,到了今生亦是一样,好在自己有梅园小汀和青鸾院这样的私人小院,不想回时便了待在那儿,在这两处地方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人管你几点睡觉,没人管你几点吃饭,衣来伸手,饭来张嘴,这是前世最理想的生活,可总感觉少了一些温情,少了一些家的味道,很多时候都是孤零零的。

    符锐也曾与院里的下人玩儿一些游戏,多是前世儿时玩过的小游戏,可玩着玩着符锐就觉着没意思了,明明小时候与小伙伴儿玩的挺有劲儿的,后来符锐发现了问题,小时候的小伙伴都是小男孩,男生与男生之间那才有意思,与女孩子之间玩这些就变味了。

    “果然还是在床上做运动最有意思。”符锐忍不住感慨。

    城主府符锐来的次数不多,不过府内府外的亲兵护院早就认识了这位远行归来的世子殿下,进出自然是没有任何阻拦的。

    符锐刚回府径直带到了婶婶的住处,还没进门进听到哭哭啼啼的声儿,门外站着的丫鬟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瑾儿姑姑,婶婶这是……”符锐小声问起。

    瑾儿姑姑是婶婶的陪嫁丫鬟,伺候其生活起居多年,个人性格温和,沉稳老练。

    “二少爷因为被兽蛮控制一事儿,一直关押在炼狱大牢,小姐(夫人)整日以泪洗面,求城主释放二少爷,城主以一城之主家眷为由,拒绝释放二少爷,还扬言,扬言要处死二少爷,小姐诉求无果,这才……”

    说着说着瑾儿姑姑便也眼眶湿润,主仆二人相识多年,早已将主子之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能有此举实属正常。

    虎毒不食子,这符虎如此果决还真是有些难搞。

    符锐不想掺和进别人家的是是非非里,做和事佬调节双方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他擅长的,遇到诸如此类的事儿他一般都是跑的远远的。

    “可婶婶如此韵味十足,让美人落泪真是罪过。”

    “大少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

    符锐摆摆手,径直入了门,一进门便是胭脂水粉的香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符锐闻不出是什么,不过这味道却是极其的好闻,沁人心脾。

    门内矮案上放着盆栽,那是一种蔚蓝色的小花儿,花瓣桃心极小,一朵三心,盆栽里开满了这种花。

    符锐闻着哭声一路走进最里的房间,两侧角落都放置这矮案,各色从未见过的不知名盆栽摆放整齐,一盆盆修剪得当,一看便是精心照顾过的。

    “见过婶婶。”符锐抬头望着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婶婶泪眼映红,两颊挂着泪痕,见符锐站在面前,强忍着泪水。

    “是锐儿来啦,听说这次兽蛮入侵锐儿功劳不小。”

    “婶婶过誉了,不过是手下的几个奴才有些实力罢了。”

    “下人厉害也就是主子厉害,识人之明,得人善用亦是才能。”

    符锐抱拳,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个长辈,在符锐的印象中婶婶给她的感觉不是母亲,而是善良的邻居,善解人意的女领导。

    罪过罪过。

    符锐转念一想我罪过什么,她又不真是我婶婶,她是符锐的婶婶与我张睿有什么关系,别有心理负担。

    “锐儿,你二叔有赏你一官半职?”

    自一入门婶婶便都是关切的话语,一言一行皆是出自真心,说实话符锐心中还是有些温情的。

    符锐摇了摇头:“不曾见过二叔。”

    “你二叔忙着灾后重建,等他忙过这阵子会好些。”

    婶婶停顿了下,有些迟疑的望着符锐,符锐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难不成我被看出来了,继而低下头望了眼,没有啊。

    “要是个姑娘该多好。”

    ???啥情况?

    “婶婶的意思是若锐儿是个姑娘便可与尘儿定下婚约,日后尘儿娶了你,也能告慰龙哥夫妇在天之灵。”

    不用日后,本少爷也有枪。

    枪?符锐突然有了个极其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若是能实现那他绝对可以在整个中洲大陆横行。

    “锐儿,婶婶求你件事儿可好?”

    “婶婶但说无妨。”

    “尘儿因为兽蛮所控之事被关在了炼狱,听下人说炼狱阴森恐怖,我怕尘儿身体遭不住,老爷不准我出府半步,锐儿能代婶婶去炼狱看一趟尘儿吗?我怕他饿着,给他准备了好些甜点吃食……”

    一个母亲慌慌张张的从锦盒里拿出各种精品小吃,一看便是花了不少心思。

    “锐儿愿放弃抵御兽蛮而来的奖励,以换求尘儿弟弟早日与婶婶团聚。”

    符锐此话一出婶婶哭哭啼啼声又起,千言万语的向符锐道谢,说什么承了大恩,这辈子一定会代青鸾对他好,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之类的话,符锐没有陷入亲情的漩涡之中,他的想法只有一个。

    “只是锐儿有一事相求。”

    婶婶握着符锐的双手,桃花眸焦急的望着符锐:“只要婶婶能办得到,锐儿说什么婶婶都答应。”

    真的什么都能答应?符锐咽了下口水。

    符锐挣脱开来,羞涩的扭过身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锐儿只想打听打听有关符繇的事儿?”

    “符繇?符家有这人?”婶婶秀眉微皱,完全想不到符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人。

    果然还是不行吗?

    “锐儿有一事不明,城主府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小赤水湖?”

    婶婶的神情顿时忧伤了起来,她起身走至窗前,眼中似乎看到了曾经经历过的过往,历历在目之际情感油然而生。

    “其实它原先不叫小赤水湖,也没有这一汪赤水,它原来的名字叫望湖,湖畔生一块奇石,此石似翘首以盼的女子形象,女子目视湖面,久久不归,因而得名望湖。”

    望夫石?

    “女子为何望湖?”

    “北鸣建城之初为求水源而挖地三尺,这女子的丈夫便在其中,后来凿破地下水源女子的丈夫淹死其中,其他人一直不敢告诉她实情,女子日日守候,夜夜盼望,最终变成了石头。”

    还真是望夫石的传说。

    “妻如此,夫复何求?”符锐应景的感慨一句。

    怪不得北鸣城女子一生只忠于一人,看来望湖得传说在里面起了不小作用。

    “那后来又是怎么变成小赤水湖的?”符锐直奔主题。

    “二十年前的那次兽蛮袭城,无数兽蛮攻入城主府,那时你母亲青鸾在望湖亭生产,龙哥带领金兑营奋起抵抗,最终血流成河,无数兽蛮死在了望湖之上,染红了湖水,这才成了小赤水湖,湖中锦鲤也变成了如今的逆鳞草鲫。”

    不对,有破绽。

    在符锐的记忆之中,他确实见过大火烧城的景象,结合符锐平生的遭遇,大火烧城的景象极有可能就是出生在那次兽蛮袭城,且视线角度极低,不应该是婴儿的角度,倒像是孩童的角度,若不是符锐自己,那青鸾为何跪在望湖亭生产?

    这便是矛盾点。

    “生产?锐儿出生那年刚好是兽蛮袭城?”

    “那时锐儿刚旬岁……旬岁?锐儿旬岁那青鸾姐姐又为何生产?”婶婶发现了矛盾点儿,开始努力回忆。

    “婶婶,锐儿所求便是锐儿妹妹符繇之事。”符锐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干脆直言。

    符繇的名字在婶婶嘴里不断重复,她努力回忆有关符繇的存在,她的表情由原来的迷茫变成痛苦,再由痛苦变成了惊讶,片刻之间她已是大汗淋漓,望着符锐的眼神多了一丝惊恐。

    “婶婶?”

    “你别过来。”

    婶婶快速向后退,她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着符锐,婶婶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里,嘴里自言自语,一惊一乍像是受了刺激一般。

    铁翊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内,只见他一个手刀便把婶婶打昏,顺手又接住了她。

    “小羽,你做什么?”

    符锐知道有可能再过一刻便能知晓符繇的藏身之所,他便能知晓有关自己的一切,那些隐藏在心底的谜团也能一一解开。

    “少爷,她刚刚想杀了你。”

    “她想杀了我?”

    婶婶不是武夫,没有修炼任何武技,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普通人很难释放出杀气这类易被察觉的灵力波动,即便是三品武夫的符锐也做不到,铁翊羽的话令符锐一惊,这样一个和善的婶婶对自己释放了杀气?

    婶婶与母亲同时喜欢上父亲的戏码?两女为夺一夫争的头破血流,老死不相往来?

    符锐的脑海里闪现出你一句符郎,她一句符郎的场景,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这才是穿越男主该有的生活。

    “小羽,我是兽蛮吗?”

    符锐的所有猜测化成了最简短的几个字,拾因知道自己是青鸾之子选择撤退的反应,以及走之前告知此次袭城目的在于符繇,这已经增大了符锐对自己身份的怀疑了。

    兽蛮不惜动用如此多的兽力攻击北鸣城,还在兽蛮不落下风之时无功而返,光是这一点就细思极恐,它们为的不是攻下北鸣城,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如此兴师动众为的多半也是兽蛮,能出动如此兵力恰巧从另一方面说明了母亲青鸾身份地位不低。

    现在再加上婶婶的反应,能让一个普通妇人害怕至此的东西并不多,兽蛮绝对是最有力的那一个。

    符锐静静的等待着那个答案。

    “不是。”

    符锐并没有感到失落,也没有感到高兴,对他来说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不是兽蛮似乎也没那么重要,自己长了一张绝世美颜,即便是兽蛮也是好看的那种。

    符锐坐下倒了杯茶水,陷入了迷茫之中。

    难不成真的是二女夺一夫的戏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回府(二)

    铁翊羽扶婶婶躺下,单手做剑指,直指婶婶眉心,符锐飞身跟前,一把抓住铁翊羽的剑指。

    “她是我婶婶,怎能随意灭口。”

    “少爷,小羽是想消去她这部分记忆。”

    消除记忆?这不是天命师的工作范围嘛。

    “小羽,你修炼了天命师体系?”

    铁翊羽摇摇头:“青鸾主人曾教过小羽消除记忆的戒律,护城戒律就是青鸾主人施下的。”

    青鸾是天命师?又是一个意外收获。

    符锐送开铁翊羽的手,铁翊羽手指指尖顿生一道金色铭文,在触碰到婶婶眉心之时,金色铭文化作一缕金丝涌入脑中,须臾,金丝游走一圈后又回归剑指,铁翊羽收手。

    “这么简单就成了?”

    “小羽只学到青鸾主人的皮毛,用的不太熟练。”

    不太熟练?怎么不熟练个法。

    铁翊羽再次驱动灵力点触婶婶眉心,婶婶顿时挣开了眼儿。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不对,这不是我家,我家在哪儿?我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一连几问直接把符锐也问懵了,婶婶叫嚷着下床,铁翊羽又是一记手刀,婶婶再次昏了过去。

    符锐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这收手刀还真是好东西,自己也得备一把。

    “出了点儿小意外。”铁翊羽解释道,随即他继续之前的那般操作,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婶婶再次醒来时,一脸茫然的望着二人,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手指着嘴巴,咿咿呀呀,比划一通,愣是一个字也没说错来。

    消除错了地方?

    又是一记手刀,婶婶再次昏迷,相同的操作第三次展开。

    “哦豆豆呦,安心西路……”

    你确定这是消除记忆而不是强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铁翊羽嘴角上扬,他想以微笑来缓解尴尬,奈何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第四次符锐已不再相信他这个所谓的皮毛,这完全就是个门外汉,一切结果都是靠蒙的,要真是天命师都修成了这个德行,恐怕老祖宗的脸都被丢光了。

    不过从这一点符锐是真正懂得了天命师为什么是最难修炼的体系了,堂堂一个二品武夫竟然连这最基本的戒律都不会用,最基本?嗯~还有待讨论,毕竟不知道消除记忆这一类戒律的难度等级。

    “锐儿,我怎么睡过去了?”婶婶第四次醒来,她揉捏着脖颈甚是疲惫。

    符锐见状将其扶起,关切道:“婶婶感觉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头昏沉沉的,还有脖子酸痛。”

    “定是这几日兽蛮入侵婶婶没休息好。”

    “什么?兽蛮入侵了?我那小侄儿锐儿如何了?”

    小羽,你到底消除了多少记忆。

    符锐不想费口舌去解释这些东西,他也解释不清,有些事情他连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解释?你以为是写小说吗,胡编乱造就行了。

    符锐唤来瑾儿姑姑,再以找城主有事儿为由便先行离开了,出了婶婶住所,符锐没有多想直接奔向了小赤水湖。

    小赤水湖依旧像初见时那般,湖面一直笼罩着红色烟雾,湖水赤红且浑浊,什么都看不清,水上无波,寂静无声。

    铁翊羽站在湖边翘首以盼,遥望四周,神情有些失落。

    “你在寻什么?”

    “望湖石,少爷不也是来瞧瞧那望湖石的吗?”

    铁翊羽的话瞬间堵住了符锐,他还真信了那望湖石的传说。

    符锐蹲在湖边,望着那赤红如血的湖水死死盖在湖面之上,就像是一汪血水,看不见水下的任何东西,符锐稍微凑近些身体,还能隐约闻到赤水中散出的腥味,与鱼腥味有些相似。

    符锐起身望着湖周的草木,临近湖边这一侧的树干微红,枝丫粗壮而有力,树叶更是遮住了天空,没有半点儿缝隙,而与之相对的另一侧枝丫明显小了许多,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有些树木离谱到甚至像是两棵临时拼凑在一块的,树木之下有木桩支撑,不过整体还是倾向于湖面。

    “这湖水能有助花草树木生长,绝不正常。”

    符锐靠近树干,发现树干比起湖水更加鲜红,上面附着着奇奇怪怪的纹路,纹路颜色微浅,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流动,这棵树仿佛有生命一般。

    “小羽,你可见过此种树木?”

    铁翊羽凑近一瞧,摇摇头道:“未曾见过,不过这树不像是中洲大陆的品种。”

    符锐又指着另一侧问道:“那这一侧的树你可认得?”

    “雪津松,不过雪津松有松针,不该是这样光秃才对。”

    雪津松是北鸣独有的一种树类,树干繁多且松针无数,远看似一团包裹在一起的圣诞树,近瞧完全是个不能近身的刺猬,然而这一棵树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连雪津松原本的样貌都变了,还成了新的物种,着实怪异。

    “看来这小赤水湖的秘密没那么简单。”

    符锐踩了踩树木之下的泥土,它早就没了北境该有的冻土,已经变成了松软绵延的松土,连松土都成了红色。

    符锐稍稍用力,松土下层,随即树木竟然出现了一丝丝抖动,体表那些纹路之中的液体瞬间加快了流动速度,它们齐刷刷的往地下走,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符锐的脚上将他弹了回来。

    “不仅是树,这红土也是有生命的。”

    下一秒刺耳的叫声震颤着符锐头晕眼花,符锐抬头望着雪津松上张开的一张张红口,那声音便是从那红口中发出的。

    小池水湖面受此声音影响湖面震颤不已,湖水开始产生波纹,越来越大,波纹激起浪花,一道道向符锐袭来。

    就在这时空气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声音、涟漪、浪花,逐渐的全都停了下来,一道波及整座小赤水湖的灵域自此展开,铁翊羽缓缓走进那棵雪津松,一掌拍下,雪津松拦腰折断,切口处那是一个个明晃晃的心脏,它们一个个紧挨着,虽然没有跳动,但铁翊羽感觉到了有生命运动的迹象,铁翊羽随手一甩将折断的雪津松扔向小赤水湖,雪津松在湖上停下,继而他望着剩下的半截树根,徒手抓住,五指深陷其中,一用力将树根连同红土拔出,只是那树根在地下牵扯极广,扯断了那半截树干也为将其全部拉出。

    符锐惊诧于这一情况的变化,他虽然见识过铁翊羽与苍梧的战斗,不过那战斗远没有今日离的如此之近,如此震撼。

    “不知这树根伸到何处?”符锐凑近一瞧,满眼都是红土,什么也瞧不到。

    铁翊羽蹲下,一把抓住还残留在外的树干,驱动灵力让灵力顺着树根游走。

    “少爷,你驱动灵力触及小羽眉心。”

    符锐没有任何怀疑,直接照办,一时间地下一个个错综复杂的树根走向图在符锐的灵海中出现,树根持续向下,向四周延伸,连接上了花瓣的根须,连接上了其他雪津松的树根,庞大的地下树根网络不断扩散,直至扩散到整个小赤水湖,它们完全将小赤水湖包裹,它们是一个整体,是一个有生命的整体。

    铁翊羽送开抓住树根的手,“少爷,看来整个小赤水湖周都长满了这种东西,它们不知出于各种缘由,以汲取赤水湖中的养分为生,好在没有伤人之心,暂时无碍。”

    符锐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至少目前来说这些变异的雪津松还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道这安全能持续到几时,若哪一日发生了变故的话,那整个城主府都无法幸免于难。

    铁翊羽解开灵域,被折断成两截的变异雪津松入水,随着那翻腾而过的波浪涌过,雪津松的尖叫声更加刺耳,入水后便消散,那团激涌的湖水中溢出颜色更艳的血红色,逆鳞草鲫探出了鱼身,几乎只在瞬间雪津松便葬身鱼腹。

    裸露在外的树根惊吓之下缩回了红土之中,地面上的那个坑也被填平了,小赤水湖周遭那些变异的雪津松一时间躁动不安,花草也随之摇摆,整个小赤水湖的系统都活了过来。

    一根根红色触须破土而出攻击二人,铁翊羽身形极快,并没有那么大的动作幅度,只是身体稍微的转动,身体轻微扭动便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返观符锐却在翻身跳跃,似乎是在耍上一套武技功法。

    符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随即展开了圆字诀,那些触须的攻击角度与范围确实在第一时间展示在了灵海中,看的更加清晰了,符锐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却躲的游刃有余。

    不对,还是不对,符锐望着铁翊羽的动作,有时候他似乎预知到了触须的轨迹,而提前做了躲避,这个运用已然超出了符锐的圆字诀范围。

    符锐稍一犹豫脚下便被一根触须缠上,那触须之上有数根尖刺,缠绕之时已然紧紧刺进腿内,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符锐有痛觉免疫,因此没有疼痛感,不过那鲜血流出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须臾之间,那触须突然甩开了符锐,继而缩红土之中,整个小赤水湖周遭顿时静了下来,连湖中的逆鳞草鲫也安分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它们惧怕的东西?

    符锐以圆字诀观察周遭的情况,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半点儿变化,这时符锐低首望着自己逐渐治愈的腿伤,一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府(三)

    那些触须难不成是因为碰到了自己脚上的血才缩了回去,它害怕人|血?要真是这样的话,符锐算是知道了它为何不攻击人族了。

    小赤水湖上静的出奇,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诸如水黾之类的昆虫一类自然也是没有的,浮萍水藻类亦是如此,整个湖面不仅是静,还干净。

    一个生态系统的稳定定是要有多种生物的维系,形成一个有效的循环,这样才能保持这个生态的持久,小赤水湖怪就怪在这里。

    湖中既然没有水藻一类与水黾一类的食物,那水中的逆鳞草鲫是以何为食,以何为生的?难不成水下有诸如海洋那般的庞大系统?

    小赤水湖以小字起头并非是这个湖真的小,而是位于北鸣城城外以东的赤鸣山下也有一座赤水湖,与之相比确实要小上许多,小字正是由此而来。

    湖中水深,完全是个未知且无法探寻的世界,符锐无法判定水下世界到底存在着些什么。

    符锐立在长廊上,双手拖着额头,望着静悄悄的湖面:“小羽,你说有没有可能符繇被封印在了湖中?”

    “不会。”铁翊羽斩钉截铁。

    “为何?”

    “小小赤水湖封不住她。”

    微风拂过,这一幕下的铁翊羽显得如此沉稳,他面无表情,可说出的话却是每一个字都让人无法怀疑。

    铁翊羽的断臂再一次吸引了符锐,自鸟不归回来之后对于铁翊羽灵傀的事儿他是只字未问,并非是自己不想知道,而是符锐觉得有些事儿问了有可能也被含糊其辞的搪塞过去,待时机成熟,铁翊羽自会言明。

    铁翊羽摸着断臂,撕去随风飘荡的长衫,露出那犹如机械感的断臂缺口,一个个精妙奇小的零件在此中运转,它们连接着身体各处,四肢、躯干、大脑,它们构成了一个整体,形成了整个系统。

    “作为战斗灵傀,小羽忘记活了多少年,忘记了制造小羽的灵器师模样,忘记了所有小羽曾经的过往,小羽只记得自有了记忆开始便是青鸾主人一直陪在小羽身边,教小羽识字看书,教小羽修炼传小羽武技,教小羽做人的道理,青鸾主人把小羽当成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待,既为人那就该知恩图报,既为人就该为了自己心中所想奋不顾身的为之……”

    铁翊羽的话深深震撼着符锐,这完全不像是战斗灵傀说的话,在符锐的理解上灵傀不过是人族驱使的武器,何来感情一说,可铁翊羽的存在彻底动摇了他的想法,原来一个战斗灵傀也能作为一个人存在。

    符锐摸着那断臂处,神色有些忧伤道:“这手臂还能恢复吗?”

    铁翊羽摇摇头:“北鸣城已经失去了战斗灵傀的制造技术,断臂恐难再复。”

    “小羽,等我忙完符繇的事儿,即便是巡遍中洲大陆,我也要寻到能为你制造新臂的灵器师。”

    铁翊默默点下头,符锐转身往望湖亭方向走去,望着他的背影,铁翊羽仿佛看到了那个边走边回头,催促他快些走的小姑娘。

    “少爷,繇小主小羽曾见过一面,不过那时她还是个襁褓婴儿,不过其身上所释放出的灵力要远胜小羽,这便是小羽为何会说一个小赤水湖封不住她的原因。”

    “一个婴儿的灵力比你还……”

    这愈加说明了青鸾身份的不一般。

    “她的灵力中可有属性?”

    人族的灵力是无属性的,只有兽蛮才会天生带有属性,这也正是为何人族要修炼器灵师的原因,可以此来增加自身的灵力属性,使实力实现质的飞跃。

    “城主府那场大火便是繇小主所放。”

    什么?那场大火……

    那一声声惨叫,熊熊烈焰染红半边天际的回忆一次次在符锐脑海闪过,那场灾难,那场大火的始作俑者,符锐怎么也不敢相信只是个婴儿,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到底是她主角还是我主角?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大贤者,本少爷还以为你死了呢。”

    “……”

    “小羽,你可有办法进入望湖亭楼顶?”

    “望湖亭有戒律加持,此戒律只能从内部打开。”

    “即便是你以全力试之也不行?”

    “以性命相搏或有一线生机。”

    “算了。”

    为了破坏一个戒律白白赔上一个二品武夫,傻子都能算明白的一笔账,符锐能算不明白?再说了,铁翊羽在符锐心中早就不是战斗灵傀,他是伙伴,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伙伴。

    “小羽,你说那守亭的老头会让咱们上亭吗?”

    “不会。”

    “那我们还来干什么?”

    “少爷来了,小羽便跟着。”

    望湖亭下,符锐望着伸入红雾之中的望湖亭,心中难免有些感慨,前一次来自己得了遮影步和七绝拳,这一次会不会无功而返呢。

    符锐在亭下恭敬的与那亭奴隔空对话,一阵吹嘘捧起,望湖亭内半点儿动静都没有,符锐见没有效果又拿出青鸾的身份压他,没想到扔是没有效果。

    “这老头怎么油盐不进。”符锐气喘吁吁,口干舌燥。

    “小羽,有什么办法吗?”

    “少爷可以找城主试试?”

    “符虎?”

    与他有半毛钱关系。

    “亭奴只听命于城主。”

    符锐狠狠瞪了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

    二人随即返回,在长廊之上遇到匆匆过来的符虎,符虎见符锐同样满是关切,与他说起巨阙池上遇到的那个神秘强者,再有就是感谢符锐在鸟不归击退兽蛮做出的贡献,符虎一字一句都尽显自豪。

    “这就是那位强者吧,看不出来铁家竟出现二品武夫,真是后生可畏。”

    符锐很是冷静,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符虎的话。

    “别在这望湖上待着了,雾气不能久吸,对身体不好。”

    符虎拍着符锐的肩膀,说要给他安排了一处小院,带他回去看看,熟悉熟悉环境,让他住在日后就住在府里。

    “二叔,小赤水湖里染的真是兽蛮的血?”

    “哈哈,怎么你何时对这湖水有了兴趣?无碍,我早就命人将望湖隔开了,严令禁止下人靠近,锐儿无需为二叔担忧。”

    符锐停下了脚步:“周围变异雪津松二叔也知道?”

    符虎停下了脚步,“原来你都知道了。”

    “前些日子西城出现的兽咬之痕与此是否有关?”

    符虎显然一愣,他万万没想到符锐竟然会问出这句话,符虎的神情异常凝重:“三年前,府中有对下人一见倾心,他们怕被发现所以一直都会跑来无人的望湖边上,起初,他们身体上产生了些许异变,他们用衣衫遮盖,很难让人发现,后来异变至脸上,他们就以各种借口闭门不出,也是自那时起城主府频繁出现下人失踪的情况,最后警察司查到他们的时候,床下整整挖出十二具被啃食干净的尸骨,自此他们便被关进了炼狱大牢。”

    “半月前,炼狱狱卒大意丢失了钥匙,其中一只放跑了出来,进了西城后杀害四十余人,蚕食尸体十三具,在警察司与治安司的合力围剿之下终将其就地正法,二司为此受伤不少。而另外被关在炼狱大牢的那个,不知出于何法融合了炼狱里的其他犯人,越狱之下死于警察司院内。”

    “城主府被捕之时为何不将其斩尽?”既然已兽化失去了人性为何还要留着,今早除去不就没有后来西城和融合其他犯人越狱的事儿了吗?

    “北鸣对兽蛮的研究知之甚少,浑仪司的司监大人有意要将这两人留下。”

    天命师不是不干预人间事的吗?那为何司监又要留下这两人呢?

    符锐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司监既然要留下二人作为研究,那为何不将二人关押在浑仪司,此为一;作为天命师不可能不知道这两人后续的命运,一个引发了西城命案,一个引发了融合犯人越狱之事,且发生时间正好处在兽蛮入侵之时,此为二。

    西城命案恰巧与赤鸣学院弟子被杀有关,这两件事稍加联系不禁让人细思极恐,而追溯根源竟然是因为司监要留下这二人,你要说不是故意的,符锐是打死都不信的。

    可以说留下这两人一个是激发了北榭雨阁与赤鸣学院的矛盾,二是在兽蛮入侵之时拖住了警察司的部分兵力,究其根源符锐得出一个结论,司监在帮助兽蛮,有意助兽蛮攻破北鸣城。

    可司监若真想攻破北鸣城,只需破坏护城戒律即可,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呢?

    假设所有事情都按照司监的原定计划在走,那计划至此的目的是让我追查符繇的真相?

    青鸾是司监的弟子,符繇是青鸾的女儿,师父救弟子的女儿确实有足够的理由,但是天命师不能出手干预人族的事儿,所以他只是通过留下那两个遭到兽化变异的人族,再经由他们之手令北鸣大乱,保留护城戒律便是最好说明,护城戒律可将损失降到最低,北鸣并不会因此而覆灭。

    司监大人真是好计谋。

    可老头为此送了命,北榭雨阁六席失踪,次席被抓,三席和末席出走,到头来损失最大的却是北榭雨阁了,这又是为何?

    兽蛮入侵结束后,符锐也曾打听过赤鸣学院十等的事儿,然而却听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十等尤在。

    九千阶那一幕的存在变得难以言喻,再结合司监的举动,九千阶下的十等多半也是假的,至于是如此做到的,尚且不知。

    “二叔,符繇的事儿……”

    符虎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震惊,他看着符锐道:“符繇的存在是我求司监给全城百姓施加的戒律,我不想让北鸣人回忆起那段噩梦,我更不想你无家可归。”

    符虎从身上掏出腰牌放在了符锐手中,“你若执意要查,拿着腰牌自可入望湖亭,一切真相都在那里。”

    符虎转身离去,一切真相尽在眼前,他却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将是如何的真相,它们会不会像洪水猛兽一般将自己吞没,令自己无法动弹。

    符锐攥紧手中的城主令牌,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要会一会望湖亭里的秘密,这次铁翊羽不再阻拦,而是默默地跟在其后,一直守护着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浑仪司送棺(一)

    符锐手持城主令牌立在望湖亭下,令牌举过头顶,大声呵道:“城主令牌在此,见令牌者如见城主本尊,亭奴,本少爷命令你速速打开望湖亭戒律。”

    符锐话音刚落,望湖亭上那隐隐缠绕于其周遭的戒律便消散不见,望湖亭完全呈现在符锐眼前,比起隔着戒律的,如今的望湖亭更显宏伟壮观,亭外漆色犹新,木色如初,在戒律加持之下保护的极好。

    符锐推门而入,望湖亭一楼场景摆设与梦中极为相似,到处堆满了书简一类的功法武技,符锐随手拿起一个书简,上书«青鸾剑诀»,符锐战斗是赤手空拳,武器只有司监赠予的那把黑刀,至今也没用过。

    符锐没有丝毫兴趣,随手便放回了原处,走几步又拿起一个书简,这是一部拳法,秉承的是唯快不破的理念,因而这拳法武技求快,加之与之捆绑在一起的步法,二者相结合可以说绝对是逃跑反击的好手。

    逃跑的技巧符锐已经有了,隐字诀的会意境能将自身完全拉入灵海之中,再快能有原地消失来的快?符锐没兴趣的放了回去。至于这步法嘛,符锐已经习得了遮影步,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转来转去,符锐很快便将整个一楼转便了,也没瞧出什么特殊的地方,铁翊羽抬头望向屋顶,难不成会被封印在顶楼,比起顶楼的说法符锐更愿意相信是被封在湖中,至少这样说起来更加合理些。

    难不倒望湖亭真有地下?符锐蹲下身子,这里敲一敲,那里敲一敲,想的便是能寻到地下入口,只是这一圈敲下来什么收获也没有。

    “看来是我多虑了。”

    “少爷,这有本挂着黑牌的武技。”

    整个一楼用以区分武技的木牌都是统一颜色,统一大小,却只有这个不同,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书简定有古怪。

    符锐打开书简,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文字?说是文字倒更像是符文一类的东西,以金色线笔书写,字迹柔和潦草,自开头到结尾,每一列只有一笔,甚是古怪。

    “怎么看起来有点儿像是镇压用的符。”

    符锐的话铁翊羽又听不懂了,符那是什么东西?

    “小羽,你可识得上面的符文?”

    铁翊羽仔细瞧了瞧,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和主人教小羽消除记忆的戒律有些相似。”

    “戒律?”

    这书简上记录的是戒律的话,那极有可能是隐藏入口的戒律,怪不得先前敲击地面时没有任何反应。

    符锐翻看书简,其程度极其崭新,看起来似乎是刚写不久,只是这戒律的出现难免会让符锐联想到司监,整个北鸣城会戒律的人屈指可数,且都与浑仪司有关。

    “看来司监这个小屁孩早就算好了本少爷要去求他。”

    “小羽,陪本少爷去一趟浑仪司。”

    铁翊羽显然愣住了,他呆滞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一反常举动令符锐心中一触,嘴里道了句不会吧。

    “少爷还记得司监与阁主弈子的那一天吗?”

    符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在少爷与他们对弈之时,鹳纛曾与小羽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鹳纛言:“下次来记得带上束脩六礼。”

    “束脩六礼?那是何物?”符锐完全是个现代穿越者,对古人这些个繁文缛节,之乎者也的东西懂的不多,更别说束脩了,他连是哪个XIU都不知道。

    “大能者?”符锐没报什么希望,只是随口一问。

    “束脩,指的是拜师时送给老师的礼物,六礼束脩即为六种礼物,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

    莲子,红枣,红豆?这老师是女的?符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已经知晓了司监要收他为徒的心没有变,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会有今日之事,也算到了符锐必有求于他。

    “还真老奸巨猾。”

    一道惊雷劈下,击打在小赤水湖上泛起电光。

    “小子口无遮拦,司监大人恕罪,恕罪。”

    符锐双手合十,闭目虔诚,这雷声也是戛然而止,不再下雷。

    天命师真可怕,是一点坏话都不能说啊。

    符锐灵机一动,咯咯直笑:“本少爷还就不信了,我一个现代人还治不了你这个古人了。”

    符锐揣上书简,蹦蹦跳跳的出了望湖亭,离开城主府,符锐去了北鸣最繁华的城中,这里受波及极小,只有几处房屋有略微的损坏,人员倒是没什么伤亡。

    “小羽,城中可有棺材铺子。”

    “有道是有,不过少爷寻棺材铺子做什么?”

    “当然是给司监送副棺材。”符锐一脸邪笑,铁翊羽奇怪的望着符锐,心想少爷不是脑子坏了吧,送棺材岂不是要被司监大人扫地出门,弄不好还被下个戒律,倒霉一辈子。

    符锐找了家棺材铺子,“小羽,你在门口守着便是。”

    符锐入内甩下一锭金子,棺材铺子掌柜顿时笑脸相迎,一口一个大官人的叫唤着,符锐听的心里很是不自在,你若是女子叫我官人可以,叫我大官人那是对我的肯定,可你一个大老爷们叫我大官人是什么意思?掌柜的你是在拱火啊。

    “你还是叫我少爷吧,大官人本少爷听不惯。”

    “是少爷,少爷有何吩咐,需要打多大尺寸的棺材?”

    符锐一顿比划大小尺寸,说的是绘声绘色,可掌柜的却是一脸无奈与茫然,似乎没听懂符锐的意思,又似乎很难下手。

    铁翊羽瞧着奇怪,这个林家棺材铺做了几辈人,什么要求满足不了,还是少爷的要求太高?铁翊羽忍不住凑近了些。

    “少爷您就别为难老儿了,小老儿真按您说的做了,岂不是砸了小老儿几辈人攒下的口碑,还请少爷您高抬贵手,放过小老儿一家吧。”

    这么严重?已经危及到棺材铺的存忘了,铁翊羽作为一个战斗灵傀理应不该如此八卦,不过好奇心仍然驱使着他继续往前靠。

    棺材铺门口有人偷听掌柜的与买家的谈话,光是听到这一点就够说书先生天南地北的编上一通,普通市井,尤其是那些个妇女对这些东西那是极为爱好,这不就有人偷偷凑了过来。

    符锐又甩下三锭金子,掌柜的笑呵呵的收起了金钉子,“少爷您何时要?”

    “当然是越快越好,这只是定金,事成以后还有一半双手奉上,记得一共是三十二个,一半红,一半黑。”

    三十二个棺材,还要红和黑两种?途径而过的人听到了他们此生闻所未闻的事儿,有人一口气定了三十二口棺材,而红色棺材寓意着高寿将死,黑色棺材寓意着惨死,一家死了三十二口人,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符锐抱拳离开,掌柜的满脸笑容,高兴的将符锐送出了门。

    棺材铺掌柜是不能有笑意的,他们做的是丧事生意,笑容会引起买家的反感,遇到那些个脾气大且好动手的主儿,说不定早就上去爆揍了一顿。

    “看掌柜的这笑意这比生意肯定是赚大了。”

    “三十二个棺材的大单子能不挣大了吗?”

    “我记得林家掌柜的不是这样的,怎能因为一点利益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脸,真是太不专业了。”

    ……

    不知何时门口聚满了人,他们神色悲伤,安慰着符锐道:“年轻人,节哀顺变,北鸣人都是你的家人。”

    “这是哪家的小子,年纪轻轻就……”

    符锐满脸问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是简单了进了个棺材铺,怎么感觉整个世界都翻天覆地了。

    一个个同情的目光一度让符锐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偷家了,头顶了一片大草原,可自己也没有成亲,哪来的草原,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父母早就失踪了,想来想去符锐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了。

    在众人的安慰之下,符锐挤出了人群,出了人群之后他与铁翊羽便直奔浑仪司。

    浑仪司门前,符锐直接上了长阶,刚至门口鹳纛时机刚好的开了门,他歪着头盯着符锐与铁翊羽空空如也的双手。

    “看来世子殿下没有领会司监大人的意思。”

    “领会了,当然领会了。”

    “那东西呢。”

    “随后就到,随后就到,要不鹳纛师兄先让我二人进去?”

    鹳纛把着门,符锐用力推门也无济于事,脸还憋的通红,可是那大门却是纹丝不动。

    “鹳纛师兄,我们都是老朋友了,通融通融。”

    符锐拿出锭金子从门缝里塞给鹳纛,鹳纛伸手接了过去,不过依旧卡着门,符锐又掏了一锭金子,鹳纛照收,如此往复五锭金子出手,鹳纛仍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鹳纛师兄,这金子你也收了,门还是……”

    “欸,金子是金子,和开不开门没有关系。”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师父特意交代了,你不带六礼不让进门。”

    符锐松了手,故作神秘道:“别以为本少爷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什么意思?”

    “司监那小老儿是不在浑仪司吧。”

    “放肆,你敢辱司监大名。”

    “有本事你让司监出来治我啊。”

    “别以为你用激将法就有用。”

    符锐嘴角微微上扬:“是嘛,本少爷还就不怕遇上你这样的刺头,本少爷要让你瞧瞧什么叫暴力执法。”

    唢呐声忽然响起,由远及近。

第一百一十九章 浑仪司送棺(二)

    一条白色的送棺长龙夹杂着妇人的哭泣之声由远及近,冥钱冥纸漫天飞舞,悲痛欲绝的孝子贤孙,皆是一步一哭,三步一叩首,年迈的妇人在家人的极力搀扶之下踉踉跄跄行进。

    “少爷,会不会过分了些。”铁翊羽凑过脑袋,小声说道。

    “过分?有他过分?他可是黑了本少爷的金子。”

    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

    “司监若是知道你有今日之举,必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平日里稳重的鹳纛第一次显示出了情绪波动,隐隐震颤的灵力中夹着一股股热浪,这一无心之失却彻底将符锐震慑,符锐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天命师的灵力也是有属性的。

    热浪无疑是夹杂着火属性,这是一个非常宝贵的情报,符锐心中有所动摇,他原先是不愿修行天命师体系的,天命师必须秉承天命,他们作为旁观者知晓过去未来,知晓灾难末日,但自己却要无动于衷,这就好比身为一名岛国动作片片场的工作人员,却要时时刻刻忍受着男女主角酣畅淋漓的肉搏战,自己却只能扬枪而止。

    这是旁观者吗?当然是。但作为旁观者你也可以让自己加入进来,哪怕是做个汁男,至少自己嗨了,女主角也嗨了,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嗨了不就行了,这对历史有何影响?最多也就是增加五秒的视频长度。

    “宿主,你在说什么?”

    “关你屁事。”

    最近大能者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动不动就出来露个脸,符锐懒得搭理它,每次都是一句话怼的它哑口无言。

    铁翊羽瞬身至符锐身前,以灵域抵挡扑面而来的热浪。

    “区区一个战斗灵傀也敢放肆。”

    鹳纛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密语,一道道金色符文随着他的驱动包裹在铁翊羽的四肢及躯干,一共有十余道,它们紧紧束缚其身,一时间铁翊羽笔直挺立,双脚合并,右臂紧贴身体。

    铁翊羽驱动灵域外放灵力,庞大的灵力瞬间溢出,引起狂风阵阵,送殡队伍难在风中立足,招魂幡吹落,冥纸冥钱飞的处处皆是。

    鹳纛缓缓打开门,双手负后走至铁翊羽身前:“作为战斗灵傀有此等实力足以傲视群雄,然武夫系统与天命师系统有着本质区别,系统上的差异注定了武夫要臣服于天命师对抗的宿命,世间万物,唯有天命师能存于历史长河,唯有天命师能通古今未来,这便是天命师能制衡所有修炼系统的真正原因。”

    鹳纛伸出手掌,掌中圈起绿色戒律符文,他轻轻将绿色戒律放于铁翊羽的断臂处,随着手掌的延伸,铁翊羽的断臂接口闪起绿光,空气中的自然之力开始向其汇聚,形成一个微弱的手臂形状,灵力继续向其汇聚,愈加浓郁,直到完全化成一个实体化的手臂。

    这一幕的变化令符锐咋舌不已,天命师能消除记忆这种BUG技能早就令他垂涎已久,现在又加上一个恢复的能力,天命师真的是逆天的修炼系统。

    这种恢复力对符锐来说没什么用,他本身就有能极快恢复的能力,只是这能力目前为止只对他自己有效,若是遇到需要救治的同伴时就犯了难。

    先前符锐还在考虑如何治疗铁翊羽的断臂,战斗灵傀的制造技术早就遗失,想要完全恢复断臂比登天还难,没想到今日却离奇般的实现了。

    思想神游之际铁翊羽的断臂已完好如初,鹳纛转身入门道:“这只断臂算是这几锭金子的诊金,至于司监大人要的束脩六礼一个也不能少。”

    符锐捏着下巴,怎么样才能既学到天命师的精髓还不拜入司监的门下。

    浑仪司顶楼,司监依然独自一人奕棋,一左一右双手互搏,下的是有来有往,乐在其中。

    “这小子想空手套白狼,与你性子真是一模一样,小青儿,不亏是你的孩子,就连不愿被人左右这一点也是如出一辙。”

    “司监老儿,快给本少爷下来,本少爷有笔生意与你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皆时你反悔也无济于事。”

    楼下传来铁翊羽的呼唤声,一声一声刺耳不已。

    “少爷,这样喊真的没问题吗?”铁翊羽重复着符锐的话。

    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话司监要惩治的也是你,到时再给上几锭金子让鹳纛给你治好不就得了。

    “让他们上来。”

    司监的声音直达脑海,符锐抬头望了眼浑仪司,心道:“果然逼格十足。”

    这次符锐再登浑仪司已然大变样,浑仪司每一层都是空荡荡的,楼梯转角处也没有了那些测试用的东西。

    “司监大人。”符锐恭恭敬敬抱拳行礼。

    “背地唤老夫司监老儿,当面却又改口唤司监大人,小老儿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司监没有正眼瞧上符锐一眼,注意力一直盯在棋盘之上。

    “司监大人可冤枉我了。”符锐直接坐到了司监对面,拿起一颗白子落下。

    “哦?老夫倒想听听你说个子丑寅卯。”司监随后落子。

    “似箭老儿,似箭是小羽的字,我偶尔叫叫。”

    司监抬头看了眼铁翊羽,铁翊羽则目视窗外,一言不发。

    “老夫记得灵傀是不能说谎的,行德,你何时改了字?”

    “司监大人,最近北鸣天气不错,不知今年厌雪期是否与往年一样?”符锐趁机转移话题。

    “你对天象有兴趣?”

    “有,当然有。”

    之后的时间里司监给符锐好好的上了一课,讲诉的内容都是些天象形成、种类、寓意以及推演而来的变化过程,这可比当年的英语课更加催眠,符锐只听了开头便神游六境,他根本就听不懂那些个专有名词是什么意思,更加听不懂什么叫象形文字,原以为是他理解的那个象形文字,可象形文字为什么能吃,为什么能吸,为什么还能睡?

    符锐就差问上一句:请问象形文字是哪个待字闺中的小姐芳名吗?

    “你可听懂?”

    “不懂。”

    “哪里不懂?”

    “哪里都不懂。”

    司监起身立在窗前,缓缓道:“罢了,你既无意,老夫便不再强求。”

    “多谢司监大人体谅,其实我有一事不明。”

    “那书简上的戒律名为隐藏戒律,可隐秘境入口,可隐人之存在,可隐记忆,其种类繁多,涉猎甚广,然只要是戒律就离不开两个部分,一个戒律符文,是为戒律之基础,二为戒律本源,是为戒律之类别,欲破戒律需得寻得戒律本源,知戒律本源方知戒律是何结构,方能破除戒律。”

    有点拗口,铁翊羽听的云里雾里。

    “那戒律本源在哪儿?”

    司监指了指符锐手中的书简,这让符锐更懵了,书简之上的戒律符文他本就看不懂,这藏身其中的戒律本源他怎么可能寻到?

    “司监大人,要不您帮我瞧瞧?”

    司监摇了摇头道:“此书简记载的为隐藏戒律,它隐藏的并非只有戒律本源,还有书简上的戒律本身。”

    司监的意思是书简上的戒律不仅隐藏了施术者想要隐藏的东西,还隐藏了书简上的戒律符文,特定人员是看不到的,司监就在其中。

    “这……”

    符锐有种拉肚子的感觉,好不容易找到了厕所却发现没带纸,这可怎么办?

    “司监大人,你不会在骗我当您徒弟吧。”

    司监呵呵一笑,“没错。”

    看来真的被施加了隐藏戒律,如今摆在符锐眼前的好像只有拜司监为师这一条路可走了。

    “司监大人,您可知这戒律是何人加持?”

    “知道了如何?”

    “说不定能有什么突破口。”

    鬼的突破口,连符文都认不得,哪来的突破口,不过也不能放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司监不用啊,那真是暴殄天物了。

    “你娘亲青鸾。”

    符锐的瞳孔放大,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作为与妹妹符繇被封印有关的线索提供者竟然是自己的母亲,这好像就是在说是母亲封印了自己的女儿一样。

    可除了母亲还有谁会添加不让司监大人看到戒律符文的戒律呢,符锐不知司监大人在天命师系统里是什么品阶,不过能遏制司监大人的天命师方眼整个北鸣城,除了自登场就惊为天人的青鸾以外还能有谁呢?

    “司监大人,有关赤鸣学院与北榭雨阁的事儿……”

    “天命师职责所在,不能妄言。”

    符锐知道问题到此为止了,下面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符锐作揖告退。

    “送老夫的东西老夫已自己取了。”

    司监凭空伸进一个戒律加持的空间里,从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子,他从盒中取出一个棋子,上面写着“卒”字,一共三十二枚,分红黑两种,每种各十六枚。

    铁翊羽翘首,看的入了神,他认识这个。

    “这是这些年远行在外学的一种新棋,有时间再教予司监大人。”

    符锐抱拳告退。

    司监重新坐了回去,他挪开棋盒,打开棋盒之下的方盒,盒中整齐的摆放着棋子,棋子分红黑二色,以楚河汉界一分为二。

    “小青儿,没曾想那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再见到象棋,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手谈一局。”

    司监的眼中满是忧伤,脸上却是笑容满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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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被黑白仙官误勾魂,地界发现想要还魂时,张睿的尸体已经腐烂,黑白仙官为了弥补工作上的失误给了张睿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在满足张睿重生的二十个条件后,龙傲天生涯就此展开,然而……这个首席不一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个首席不一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个首席不一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