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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缺钙的关节炎男孩     这个首席不一般txt下载     这个首席不一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失传绝学

    符锐屏气凝神,右手缓缓凝聚出无色圆球,球体内散微光,忽暗忽亮,似有呼吸般,继而圆球外边缘颜色加重,内里不再明暗交替,球体之上出现不规则小包,杂乱无章。

    符锐额头沁出汗水,面色凝重,手中那球内疾速运转,愈演愈烈,球体之外已是汹涌翻腾,球内灵力欲破体而出。

    “极速运转的灵力还真难控制,不过这也难不倒我,二十大挂壁技能之十一天赋异禀发动。”

    手掌之上,一股淡红色微光包裹灵力球,那股躁动顿时停了下来,灵力球飞速运转,球体表面静默无声。

    符锐满脸兴奋:“螺旋丸终于成了!!!说到做到这就是我的忍道。”

    “少爷,通过初选的丫鬟已经在院内侯着了。”

    秀儿候在门前,换上符锐新赐的衣服,微胖的秀儿身形更显丰满,符锐忍不住拍了下那弹力十足的翘臀,“秀儿这名字不好听,从今儿起你就叫衣衣如何?”

    结衣、亚衣、麻衣,双倍快乐岂不是更嗨,符锐腹诽一句。

    衣衣羞红了脸,“二少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多好,懂事听话。

    院里站着十多个年轻女子,清一色的素衣,条件不好的穿着补丁衣服,一层接一层裹了七八件薄衫,仍旧是瑟瑟发抖,时不时跺跺脚,借此想热下身子,条件稍好的戴个廉价头钗,身上素衣好在厚实,能遮去寒冷。

    见符锐来了,女子们自觉站立,仰首挺胸,展示自身优势,符锐大体瞧了一眼,总体感觉不错。

    “二少爷,都按您的吩咐。”申莹莹小声说道。

    符锐满意点点头,“不错。”

    符锐只挑了三个留下,一个身形高挑,冷脸相对,一看就是高冷女上司的类型,一个娃娃脸,说起话来胶黏客人,光是听话就赏心悦目,这最后一个小脸通红,楚楚可怜模样。

    符锐心满意足得离开,顺手牵走了申莹莹,衣衣作为大丫鬟(符锐特赐)给了些赏钱,送了些素衣也就打发了剩下的女子。

    “少爷给你换个名字可好?”

    申莹莹显然一愣,稍后又略带哭腔道:“二少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符锐抬起申莹莹的下巴:“怎么?不好?”

    申莹莹眼含泪水,娇滴可怜模样,摇了摇头,“莹莹本就是二少爷赐名,二少爷若不喜欢,可……”

    符锐遮住申莹莹的嫩唇,“本少爷甚是中意,不改不改,不过本少爷不改了,莹莹该如何感谢本少爷。”

    申莹莹双颊羞红,眼神闪躲,要不是柔夷被符锐紧握,有可能早就跑了出去。

    “二少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符锐鼻孔冒火,全身燥热,尤其望着那惹人怜爱的娇滴滴模样更是心潮澎湃,“那……那再叫一声欧……欧尼酱。”

    “欧……”

    铁翊羽倚着门窗说道:“少爷,那三个丫鬟换好衣服在外求见。”

    符锐意犹未尽的瞅了一眼,心想,这小胖子……嗯?我怎么感觉他瘦了,我的错觉?

    符锐半躺于踏上,申莹莹立在一侧,“让她们进来。”

    三人换了衣服,化了淡妆,看起来相较于前高了不少,尤其是那个高冷气质的女上司,冷艳气质加上桃眼杏眸,烈焰红唇,瞬间便让符锐沦陷了。

    身材高挑那个换了新衣,身上不再鼓鼓囊囊,紧身长衫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成型,符锐望着那跌宕起伏的胸口,忍不住吞口水。

    这最后一个便是娃娃脸的丫鬟,这一身装扮也是将她的可爱展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垂挂髻,加上圆嘟嘟的小脸蛋儿,符锐忍不住都想上去捏两下。

    “你们叫什么名字?”

    听到怜月,枫莠,桃溪这三个名字,符锐陷入了沉思,怎么这古人起名字那么诗情画意,什么花前月下,什么桃李成蹊,反正都是些美景之类的。

    对符锐来说起名字是不可能的,他不擅长这些东西,灵机一动,于是他便指着三人道:“真真,爱爱,怜怜。”

    见三人愣神不说话,符锐起身:“月月,枫枫,桃桃,以后就这么叫。”

    “谢二少爷。”

    符锐满意的吩咐她们下去干活儿,由大丫鬟莹莹领着,屋内只留下了衣衣,“小羽,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少爷指的是什么?”

    眼力劲儿,你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先前符锐还在想铁翊羽教他青鸾四诀的事儿,想着这小胖子总算是开窍了,不像梦里那样傻不愣鸡,一问三不知的,可这倒好,不知道男女共处,做电灯泡不好嘛。

    “对了,帮本少爷弄一盒水晶梅花糕,本少爷饿了。”

    话刚完,铁翊羽便消失于房内,符锐吩咐衣衣关上门,“衣衣,本少爷记得你们曾说,你们儿时是作为贴身丫鬟陪在本少爷身边的,那贴身丫鬟到底是怎么个贴身法儿。”

    衣衣顿时双颊泛红,扭扭捏捏的走进房内,符锐心脏跳动不停,一想到那白皙如雪的柔夷心中澎湃不已。

    一进门,衣衣已躺在床上,“二少爷,再等会儿,衣衣暖热了被窝,二少爷便能上塌入睡。

    符锐顺势钻了进去,划了下小鼻尖儿道:“傻瓜,谁让你暖被窝了,本少爷是想让你……”

    衣衣紧张的抓着被子,双眼紧闭,符锐一点点靠近,那诱人体香扑面而来,符锐口干舌燥,不住的咽着唾沫。

    “少爷,你要的水晶梅花糕买回来了。”

    “滚!!!”

    铁翊羽翻滚而出。

    “把门打上。”

    铁翊羽灰溜溜的回来关上门,又滚了出去。

    三个新来的丫鬟好奇的望着滚出去的铁翊羽,心生嘀咕。

    就在这时,符锐房中出来喘息声,莹莹脸蛋通红,三个丫鬟也是如此。

    “二少爷,你弄疼奴婢了。”

    “好,那我轻点儿。”

    “二少爷,再轻点儿。”

    “那要不你用手试试。”

    “好……好……”

    “啊……好舒服,原来老茧还可以这么用。”

    ……

    莹莹催促着几个丫鬟离开,自己则心心念念想着二人的对话,紧紧抓住衣袖。

    符锐门外的叫声与摇床声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衣衣声音显得疲惫才停止。

    “二少爷,时辰不早了,该用饭了。”

    莹莹小心翼翼的敲着房门。

    “进来。”

    莹莹轻手轻脚进屋,主堂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进入卧室便瞧见随处乱扔的衣物,符锐掀开床帘,勾了勾手,“你也过来。”

    莹莹攥紧粉嫩小拳,“二少爷,奴婢……”

    “废什么话。”

    一股无形之力将莹莹拉上床,映入眼帘的是衣衣身穿薄衫趴在床上,铁翊羽站在其身上。

    “衣衣,本少爷的脚法如何?”

    衣衣一脸享受道:“二少爷此技神乎其神,奴婢身子放松了许多。”

    “二少爷,这是?”

    “马杀*鸡啊。”

    “马……”

    “不重要。”

    衣衣褪去莹莹身上衣物,只留下一件薄衫,继而惨叫连连。

    “二少爷,轻点儿,奴婢身子骨快散架了。”

    门外一众丫鬟与护院听得是津津有味。

    “二少爷这都几个时辰了。”

    “二个时辰。”

    “那也太厉害了吧。”

    “你听那衣衣姑娘都没声儿了,多半是累的说不了话了。”

    丫鬟们则是羞红脸儿,迟迟不愿离开,不为别的,只为捡漏,若是二少爷意犹未尽出门遇上她们,那她们便能攀上枝头变凤凰,就算不是凤凰,做只麻雀也比这丫鬟强。

    符锐气喘吁吁的躺在两人之间,“本少爷见不得你们辛苦,这便算是犒劳你们的,现在你们身心放松了,是不是该来伺候一下本少爷了。”

    衣衣和莹莹相视一眼,衣衣自告奋勇道:“二少爷趴着,奴婢给你踩个背。”

    符锐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后,“本少爷不需要踩背。”

    符锐指了指身下那庞然大物,“你们只要服侍好他,本少爷重重有赏。”

    “二少爷……”

    房间内又是此起彼伏的叫声,几个护院实在忍不住便不约而同的去了厕所,片刻功夫去而复返,听上片刻,又跑了趟厕所,一来二去,往返几次。

    “本少爷传授你们江湖失传的旷世绝学老汉推车,观音坐莲,猛龙过江……”

    梅园小汀的叫声持续到深夜,久久不停。

第三十一章 听月遇佳人

    耳边传来呼呼风声,脸庞亦有,风中夹杂着微微清香,符锐疲惫睁开双眼,一左一右,衣衣和莹莹端着个脑袋逗着自己,衣衣指尖滑动,在胸前转圈儿。

    符锐翻身压倒,忍不住在那润唇上吻了一口,符锐顿时皱眉,怎么有股儿腥味,他一把将衣衣按下,“先和本少爷兄弟问声早安。”

    转脸勾过莹莹,吻上了秀唇,房内再次响起经久不衰的摇床声。

    “二少爷真厉害,这一夜下来还没消停。”

    “你这一夜不也没消停。”

    两个年轻护院会意一笑。

    过了半晌,符锐拖着沉重疲惫的身体起床,丫鬟准备了些饭菜,他狼吞虎咽吃了不少,出门时遇上铁翊羽面试新招护院的事儿,挑上几个看起来不错的中年人,也就出门了。

    闲来无事在城中晃悠了一圈儿,来来去去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对他来说城中也无好友,更谈不上那些个亲情友情。

    “小羽,你有什么想去的地儿吗?”

    铁翊羽似是认真思考了一番,便带着符锐东跑西跑来了西城。

    西城不比东城繁华,随处可见的矮房,这里是平民聚集区,虽没到贫民窟的程度,但也仅仅局限于饱腹问题。

    “少爷,就是这儿。”铁翊羽指着不远处的牌匾说道。

    “北鸣学院?”

    他想上学?不,应该是来找人的吧。

    铁翊羽大摇大摆的站在北鸣学院门口,双手叉腰,大喊道:“赵㲌骐,给老子滚出来。”

    赵㲌骐?赵家的?铁赵两家在城主符龙族失踪前是北鸣两大灵器师世家,十四年前那场大战,铁家灭族,赵家衰败,城主符龙失踪后,钟家上位,形成了如今钟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这些信息在符锐脑海闪现,是那个梦的原因还是原主记忆苏醒符锐已分不清了。

    “赵㲌骐……”

    符锐拍了拍铁翊羽的肩膀,“找人不是这么找的,看我的。”

    只见符锐整理了下那身白袍,一手置后,一手摆前,俨然一副文质彬彬书生模样,径直踏进北鸣学院大门,刚入门,迎面而来的蓝袍竖领,胸口写有“执”字的三五少年阻拦于此,二人一左一右直接将符锐架了起来,随手抄丢了出去。

    “喊什么喊,这儿也是尔等撒野的地方。”这是北鸣学院的执法队。

    好在有些身手,符锐一手抚地,空中转体后,轻松着地,引得周围其他学生驻足观望。

    “你可知本少爷是谁?竟敢对本少爷动手,小心本少爷命人封了你的学院。”

    观望人群中有几个漂亮小姐姐,符锐十分起劲儿,要是在她们面前装成了,那后宫岂不是又要收纳一波。

    领头的少年斜眼看人,压根就瞧不上眼前这个像男又似女的白脸儿,他又瞥了眼傻不愣登,半耷拉眼皮,永远一副睡不醒模样的小胖子。

    “好大的口气,我到要看看,是哪家不长眼的东西。”

    身后几个人同样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嘭的一声,领头少年旋转几圈后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馒头大肿胀的右脸蛋深深印上五个手指印,其他几个狐假虎威的见势吓得连连后退。

    “你们可知他是谁?”

    “我才不管他是谁?他骂少爷是东西,我当然得打他,少爷不是东西。”铁翊羽振振有词。

    “小羽,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

    几个人逃走时连拉带拽将领头的那个拉了回去,符锐成就感满满,踏门而入,围观的学生们上前劝阻。

    “这位同学,我劝你还是早点儿逃吧,你们打的可是韩忠。”

    “那又如何?”符锐不予理睬,径直入门,铁翊羽紧随其后。

    韩忠,韩家的人,符锐眉头一皱。

    “小羽,你晓得那个,那个……”

    “赵㲌骐。”

    “对,赵㲌骐是什么人?”

    “我弟弟。”

    符锐歪着个大脑袋,你弟弟姓赵?姓王还好说,这姓赵是?

    “同学,你认识赵㲌骐吗?”

    迎面而来的女学生听见赵㲌骐的名字匆匆跑过,脸上露出慌张神色。

    “哎,同学,你认识赵㲌骐吗?”

    三个对面过来的男学生也是同样反应,神色匆匆跑了过去,一句话都没说。

    见鬼了?

    铁翊羽顺着几人走来的方向跑去,符锐随后,几个弯儿一转,符锐便跟丢了。

    这北鸣学院真不小,来来去去那么多弯弯道道,处处皆是楼阁,假山梅花,什么孤鹤轩,什么雪淋宇,什么甲秀楼,反正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比比皆是,符锐也没正眼瞧上,在他看来除了名字不同,其他的区别不大。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符锐刚进一小院便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吟诗声,那是温柔甜美的女声,字正腔圆,应该是个美人儿,符锐暗自高兴。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这是唐伯虎的诗,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里有这么一段,符锐躲在一侧小心翼翼的望着听月轩下那道倩影。

    少女一身白袍,垂鬟分肖髻,幂蓠遮面,手拿书简,一举一动透着大家闺气。

    符锐看准时机,接诗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接完长舒一口气,心想,好在多刷了几遍星爷的电影,也就记得这几句。

    “公子,也爱诗仙的诗?”

    诗仙?诗仙不是李白吗?和唐伯虎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傻,这首诗是唐伯虎的。

    要是搁直男嘴里那就是妥妥的扯断了月老的红线,我们的男主角符锐那绝对不是直男。

    “诗仙是谁?”符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女子闻言显然有些不悦,起身准备离开,符锐灵机一动,继续吟诗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古代女子都喜欢大家的诗,这随便背上几首自己不就是妥妥的诗圣,那姑娘们还不投怀送抱。

    符锐喜滋滋的幻想着以后的一切。

    女子高兴道:“还有呢,还有呢。”

    李白还有什么诗来着?有了。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女子愣神的坐下,仰望天空道:“世人皆读吟仙诗,可却无人认诗仙。”

    啥意思?

    “公子吟诗仙,却不认诗仙,小女子以为公子与那些人不一样。”女子话中尽显悲伤。

    “姑娘此话怎讲。”符锐揣着一口文化音。

    “公子先前说不识诗仙,现在又吟诗仙之诗,公子亦以为女子不能为吟诗,不能作诗?”

    符锐头上一连串的问号,我什么时候说过女人不能吟诗,不能作诗了?话说聊的不是诗仙的事儿吗,李白和女人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姑娘误会了,符某绝无此意,自古便有女子佳话于天下,花木兰替父从军,精国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李清照以诗才惊艳天下,无数男子自叹不如……”

第三十二章 莫名其妙通过了

    “这世间除了诗仙大人,竟还有其他奇女子?你不是在骗我吧。”女子心生质疑。

    符锐信誓旦旦:“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违此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女子一动不动,就这般瞧着符锐,幂蓠之下隐约可见的轮廓,这种朦胧美更是击中符锐的心房,声音如此美妙动人,容貌必定不会差。

    “本少……小生符锐,敢问姑娘芳名?”符锐作揖道。

    女子稍缓,惊讶道:“符?”继而上下打量一番,兴许是视线注视太久,女子觉得不妥,又背过身去。

    “有何不妥?”

    女子摇摇头:“公子可愿将花木兰替父从军,李清照诗才精绝于天下之事说与小女子?”

    符锐嘴角上扬,有戏,这姑娘应该就是小说里常说的大家闺秀,家中管得严,事事一板一正,这金丝鸟关久了,也想尝尝老百姓的酸甜苦辣。

    符锐运用他这辈子最华丽的词藻去描绘了一个少女替父从军的故事,少女战功赫赫,令无数男子望尘莫及,每每讲到战事激烈,少女死里逃生,屡立奇功之时,幂蓠女子紧握粉拳,仿佛她眼前便是战场,仿佛那个瘦弱身形就在战场奋勇杀敌。

    幂蓠女子目光灼灼的盯着符锐,生怕听漏了哪个环节,错过了哪个高光时刻。

    最终讲到木兰退去军装,换上那阔别已久的女衫时,震惊战友,轰动朝野,故事结尾,符锐不忘吟上了那首经典的《木兰辞》。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符锐长舒一口气,好在当年语文还过得去,这篇被老师罚抄写多次,总算没有白费。

    “好,好一句安能辨我是雄雌。”幂蓠女子拍案而起,赞不绝口。

    如果把面纱摘下来就好了,符锐默念道。

    幂蓠女子感觉有些失态,安静坐下,又变回了那个满腹经纶的才女。

    “公子,花木兰后面如何了?”

    后面?还有后面什么事儿?课本上也没讲过啊,符锐灵机一动。

    “花木兰恢复女儿身后仍被封了将军,她以将军之名镇守一方,成为一方父母官,保一方太平,在位期间注重民生……”

    幂蓠女子时而咯咯直笑,时而为其与地方贪官污吏斗智斗勇担心,时而为花木兰惩治恶霸拍案叫绝。

    “什么?你说花木兰娶了三房妾室,三妻四妾不是只有男人才可以的吗?”

    “男女本就平等,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为何不能?”

    “那女子三妻四妾,若女子怀孕生子,家中收入又当何如?”

    “自然是男子挣钱养家,女子怀孕生子那是与死神夺命……”

    “死神?何为死神?”

    符锐的每一句话成功吸引女子,她津津有味听着符锐讲的一切,他口中的奇人异事是书上不曾有记载的,其中乐趣非寻常趣事儿是那些个民间话本不能比的。

    “那第一女词人李清照……”

    “小姐……”秀气儿丫鬟远远呼喊而来,幂蓠女子起身离开,下了听月轩,不忘回头望上两眼。

    “敢问姑娘芳名?”

    “我家小姐名讳岂可随意告知于人?倒是你,看起来像个登徒子,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姑娘名讳的?”

    符锐远远瞧见那白皙如雪,樱桃小口却口齿伶俐的小丫鬟,这丫鬟姿色尚可,那小姐岂不是美若天仙?

    “公子唤我翙翙便是。”

    丫鬟愣神的望着主家小姐,樱桃小口长的桃子般大,主仆二人推搡而出。

    翙翙?哪个翙翙?智慧的慧?

    符锐高兴的摆手告别,至少这一通牛逼吹下来,他在幂蓠女子心中形象地位不错,不然也不会初识就告知名讳,在古代女子名讳可是隐私的东西。

    符锐情不自禁的哼起小曲儿,一走一跳,早就将铁翊羽的事儿抛在脑后,进了里院,视线开阔不少,庭院中假山奇石甚多,符锐想起挑花源记那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这句也不错,得空又能好好装个逼。

    假山奇石形成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曲径小道,符锐走在其中,顿感这曲径小道错综复杂,有种鬼打墙的感觉。

    符锐闭目,驱动灵力,以为青鸾四诀圆字诀感知周遭,这假山奇石以一种类似八卦奇阵排列分布,虽说行动之余,那些个假山奇石不会动,可处处看起来并无区别。

    符锐借由圆字诀驱使灵力外放,须臾,这小院各路情况便于灵海呈现,一幅平面地图铺在桌上,岂有走不出的道理。

    不出片刻,符锐便走出了这假山奇石之阵,眼前豁然开朗,蓝天之下巨大玉石圆盘惊现,圆盘蒲团之上一道道灰袍修士盘膝而坐,闭目修炼,头顶天空一排排御剑飞行的修士翱于天际。

    符锐被这一场景震慑,这才是修仙者的天下,转念一想不对,御空飞行不是二品出凡境武夫才有的能力,那为何北鸣学院却有那么多御剑飞行的学生。

    御剑飞行,御空飞行,这两者似乎不大一样,一个借助外物,一个本身就有,符锐相信同样是飞行,在速度、持续时间等各个角度应该都是不同的,要不然修炼到二品出凡境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位师弟可是新来的考生?”彬彬有礼的灰袍少年径直向符锐走来。

    翙翙在北鸣学院出现,多半也是北鸣学院的学生,如果能入这北鸣学院,说不定还有接触的机会。

    符锐躬身道:“师兄。”

    灰袍少年道:“我叫徐圩,叫我徐师兄便可,这位师弟怎么称呼?”

    “在下芮富。”

    “芮师弟过了第一轮的假山奇石阵,二轮殿试通过即可,随我来。”

    徐圩带着符锐一路向上,经玉石圆盘,过武道修炼场,踏长阶,终于到了殿试之地。

    符锐抬头望着“缙誉殿”三个大字的金色牌匾,文绉绉的说的啥符锐也不懂,甚至连缙字他只能识左右,组合在一起别说意思,他连怎么读都不知道。

    “芮师弟请。”徐圩作揖离开。

    符锐入大殿,殿中人不多,十几来号人,清一色少年,与那梦中的北榭雨阁好上许多,至少没有老弱病残。

    奇怪,为何殿中没有女子身影,符锐回想起进院后一路所见,除了听月轩遇到的翙翙姑娘与那丫鬟便再没瞧见其他女子。

    “难不成真如梦中说的那样,只有北榭雨阁收女弟子,不对,那门前明明有瞧见女学生的。”

    符锐在大殿等了一炷香时间,其后三三两两来了不少人,都是些青壮年,大多都身穿锦袍,看起来就是大家子弟,鲜有衣衫褴褛破旧的穷人。

    话未尽,殿中又进来一人,那人正是符锐口中鲜有的穷人,一身破旧补丁,入殿后眼神似有闪躲,挑了个犄角嘎达便蹲下,双手袖筒交叉,真像冬天串门的大爷大妈,揣着袖筒就能聊上一天。

    “呦,这是哪里来的穷酸下人,脏了地面不说,还脏了本少爷的眼儿。”

    说话的是个锦衣公子,一言一行都在告诉众人,老子是个纨绔,身后狗仗人势的三五好友,态度也是极其嚣张,直接围了上去。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那灰头土脸的穷酸说的一文不值,他倒也不还嘴,默默低头,好像是怕了这几个纨绔。

    穷人在城中没地位,怕了这些有钱的公子哥也属正常,符锐望着电视小说里再稀疏平常的剧情,直接无视,天下有那么多受欺负的穷人,有那么多的不平事儿,哪能管的过来。

    “这种地方你也配来,也不知何来的信心。”

    “本公子记得他好像是西城卖豆腐脑的刘瘸子家的。”

    “一个卖豆腐脑的也想做灵师,痴心妄想。”

    ……

    一人一语,将他羞辱。

    “叽叽哇哇的还真是吵,你们几个能不能闭嘴,打扰本少爷睡觉了。”

第三十三章 灵力测试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大放厥词。”

    符锐环顾四周,同样周遭众人亦相互瞧看,

    金丝玉锦铺地,锦绣梅袍加身,头枕丫鬟膝盖的少年从角落起身伸了个懒腰。

    “邓麟孓,你小子几天不收拾是不是就皮痒了?”

    少年一身梅袍,不仅打扮似女装,一举一动皆有几分女子模样,眉宇间更是有着妖艳女子的些许妩媚。

    先前带头闹事儿的男子见了他如见瘟神,脸色苍白,顿时没了那嚣张气焰,拱手赔礼后,带着身后那几人灰溜溜的跑向另一侧。

    “真是扫兴。”

    丫鬟递过一枚铜镜,他对着铜镜搔首弄姿一番,才心满意足的收起来。

    这怎么像个娘娘腔,这是他给符锐的感觉。

    “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是谁?把又耳阁的大公子吓成这个样儿。”

    “你小声点儿,那可是丹阁的李楷儒。”

    “那个第一纨绔?”

    ……

    符锐就在附近,这一字一句倒听得清清楚楚。

    李楷儒,李楷竘,这不会是兄弟俩吧,符锐腹诽一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大殿之上走来一位灰袍中年,那人径直登上大殿最里的高台,台中置有一个圆形透明球,有点儿水晶球的意思。

    灰袍中年有气无力道:“请各位一一上台,将手放在灵力球上,运转灵力即可。”

    灰袍中年立在一侧,双手交叉。

    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还真是任性。

    众人没有推搡,显得异常客气,展现出超高的自身修养,谦让得体,安静的殿内人人都在相视,都不愿做这第一人。

    那个灵力球应该是测试灵力的,正好我也不知道自身实力如何,这正好是个机会。

    符锐踏步上前,抬头间那个李楷儒已先一步登台,毫不犹豫放在灵力球上,顷刻灵力球散白光,那白光刺眼无比,殿内瞬间照亮,须臾白光退去,灵力球上显示三十三。

    符锐望着灰袍中年,想着他能解释些什么,然而他却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

    “这三十三是什么等级?”符锐不得已问起身旁的少年。

    “灵力共计百级,一至十对应九品境界,十一至二十对应八品境,以此类推,八十一至九十对应一品境。”

    “那九十一至一百呢。”

    少年一笑:“自人族诞生起便不存在灵力九十以上的,真有的话恐怕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三十三级,也就是说是六品散气境,当然也有可能是器灵师的六品浅打境,又或者是灵器师的六品练气境。

    符锐随后登台,站在灵力球时,他心中忐忑不安,他这个曾经至少是二品境的天才若是灵力一不小心超过了九十,那岂不是一下子在北鸣出名了,皆是那些个大家闺秀还不得排着队等着嫁给他。

    符锐长叹一声,女人多也是麻烦,后宫问题太多,每天争宠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一晚临幸十多个吧,那就算是一夜七次郎也受不住啊。

    “那人怎么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叹气,是不是脑子坏了?”

    “看他穿着非富即贵,他是哪家的公子,眼生。”

    “测不测,不测就下来。”

    符锐回神,瞥了眼台下,默念道,小子你瞧好了,爷让你知道什么叫曾经你对爷爱答不理,现在爷让你高攀不起。

    符锐不屑的伸出右手,毫不犹豫的放置在灵力球上,众人视线聚焦于灵力球上,奇怪的是灵力球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符锐诧异的望着灵力球,抬头又看了看灰袍中年,期待他给出什么合理的解答。

    “看什么看,十以下灵力球是不会有显示的。”

    灰袍中年的话引来哄堂大笑,有人嘲笑他自信满满,十级不到还敢上台,各种言辞此起彼伏。

    “只有十以下灵力球才会没反应?”符锐提出质疑。

    灰袍中年没好气道:“还有九十以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嘲笑相比之前更加激烈,直到第三人上台才停止。

    一人一人过去,那个带头闹事的邓麟孓上台,灵力球白光一闪而过,二十七。

    还真看不出来。

    随后又上了几人,一轮下来,所有人差不多都测了一遍,目前为止最高的是李楷儒,最低的是十以下的符锐。

    “还有没测的吗?”灰袍中年喊道。

    那个躲在角落里衣衫褴褛的穷人小心翼翼上台,他神色匆匆,眼神躲闪,一看就是不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上前轻轻将手放在灵力球上,顿时灵力球闪过微光,那微光一闪而逝,继而灵力球上显示十一。

    哄堂大笑应时而起,那人羞涩低头,匆匆跑下台。

    这是第二低的成绩。

    “和刚才那个废物一样。”

    “垃圾就是垃圾,到了那儿都一样。”

    邓麟孓不忘补上一句。

    符锐望着那孤独柔弱的身形,脑中闪过那个在学生时代拿了低分被老师当众羞辱,被同学嘲笑,直到不愿再上学而宅在家中的宅男,两个身影如此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符锐主动上前。

    那人哭丧着脸,胆怯道:“刘豆豆。”

    豆豆?卖豆腐脑的所以叫豆豆?还是说是女扮男装?

    符锐拍了拍胸膛:“本公子叫符锐,以后本公子罩着你。”

    刘豆豆抬头间惊诧的看着他,符这个姓全城人都知道这是城主家唯一的姓氏,符家所有人都是满城皆知的人物,他说他姓符,刘豆豆打死也不信。

    刘豆豆下意识的与符锐拉开了着距离,有意躲闪。

    “哈哈,连他这个十一都嫌弃你。”

    周围人嘲笑道。

    灰袍中年走至台前:“接下来会根据灵力等级分布学堂,学堂共分甲乙丙丁四大学堂,甲字堂最高,丁字堂最低……”

    刘豆豆转身离开,走至殿门前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眼殿内,转身离开,符锐随后跟上,比起这满是嘲笑的北鸣学院,他更不屑于留下,只是可惜了翙翙姑娘,有机会得亮一下本少爷北榭雨阁首席的身份,挖个墙角。

    “你想入这北鸣学院?”符锐随后问道。

    刘豆豆并未理睬,径直下了长阶。

    “舍不得学费?”

    似乎被符锐猜中,刘豆豆顿了顿继续下阶。

    “本少爷可以替你交。”

    刘豆豆停下,转身望着符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骗子。”

    符锐满脸问号,心想我什么时候骗他了?这前后都没说上几句话。

    刘豆豆继续道:“北鸣城中谁人不识符家人,你自称姓符,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原来是这事儿。

    符锐下阶走到刘豆豆一侧,拍了拍肩膀道:“你不识本少爷也在情理之中,但你一定听说了符家二少爷回城的事儿。”

    符家二少爷回城在当时可是轰动全城,符锐晕死在车内,一路未露面直接回了城主府,城中人不识很正常,不过有关他的话题却早就在城中流传开来。

    “你怎么证明。”刘豆豆仍心存疑虑。

    证明?符锐翻遍全身突然发现还真没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出于无奈他随手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抽出几张塞给刘豆豆。

    “这银票算是本少爷放在你这保管的,若有假,这银票归你。”

    刘豆豆瞪大双眼,望着那百两一张的银票,他从未见过银票,也辨不出真假。

    “这有聚宝庄的落款,若是不信,大可去聚宝庄兑换银两。”

    符锐一把扣过刘豆豆,眼睛偷瞄了下领口,平平无奇不像个女子,也有可能是个极其富有的女子。

    “符……符公子有何吩咐?”

    “做我小弟。”

    “符公子,何为小弟?”

    符锐下阶,刘豆豆随后,阶下原本满是修炼者的武道修炼场如今见不到人影,符锐正好奇发生了什么。

    “那边好像有人比武切磋。”刘豆豆指着远处的视线盲区。

    符锐驱动灵力,这才感知到玉石圆盘上围了不少人,符锐惊诧的回首,望着还在下阶的刘豆豆,即便是现在符锐还做不到随时随地开启圆字诀,他一个灵力只有十一的初学者是怎么知道的?

    十一这是初入八品境,难道说他是在九品灵起境已将灵力修炼至此?那个距离,即便是自己也做不到那么远的感知距离。

    符锐嘴角上扬,这是捡到宝了啊。

    “十一快点儿,晚了可看不到精彩的切磋了。”

    符锐脱口而出,脑子里想着十一,这嘴上就说了出来,刘豆豆也没反驳,十一挺好,比豆豆好听。

    二人立在武道修炼场边缘,望着玉石圆盘上两两相斗的场景,周遭挤满了人,只是那肥胖身影怎么有些熟悉。

    “小羽!!!”

第三十四章 对阵器灵师

    铁翊羽轻松闪躲,没有多余动作,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来去自如,另一灰袍少年,皮肤暗沉,发丝弯如波浪。

    奇怪的是,二人一人只攻不受,一人只守不攻,灰袍少年怒气冲天,咬牙切齿。

    “休要多言,我与他不共戴天,杀不了他,誓不为人。”灰袍怒吼道。

    “这人是谁?”符锐指着下方问道。

    十一摇了摇头,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那灰袍是北鸣学院十等赵㲌骐,此人擅用钝器,力尤大。”

    赵㲌骐,那不是小羽要寻的人吗?怎么感觉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呢。

    符锐转头看了眼身后那个梅服端庄的少年,这不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在下李楷儒,字孚冠。”男子自报家门,身旁丫鬟一手抚其胸口,一腿盘其腰上,那修长白皙的美腿符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天寒地冻就不怕老寒腿吗?

    “公子喜欢,拿去便是。”李楷儒双手奉上,那丫鬟直接来到符锐身侧,一手搭在肩上,一手拂其脸颊,一股淡淡幽香直入大脑,符锐深吸一口。

    “多谢李公子美意,本少爷还是喜欢自己的丫鬟。”

    李楷儒摆动手指,捏着丫鬟的下巴道:“非也,非也,公子有所不知,有些东西还是他人的最香,最有韵味。”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符锐咳嗽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这时瞧见刘十一正以一种求惑目光盯着他,相必是不明这其中含义。

    “多谢李公子美意。”符锐依依不舍拒绝,那丫鬟身段太好,经不住又瞧了两眼。

    “公子若不嫌弃,唤我孚冠便是。”

    孚冠是李楷儒的字,古人的字是非常隐私的,直接唤字那可是关系极近才可以的。

    难不成我身份暴露了?我和十一的对话被他听见了?

    符锐疑惑不已,那神情仿佛在说,别过来怪蜀黍。

    “我不是坏人。”李楷儒连忙解释。

    符锐想起梦中的李楷竘,他现在无法确定梦与现实是否存在互通,那个梦中的李楷竘是真有,还是只是个梦。

    “李楷竘你可认识?”

    “我大哥,你认识?”李楷儒很干脆。

    还真有,也就是说那个梦与现实还存在着些许关联。

    “久仰大名。”符锐随口一说。

    “你觉得他们谁会赢?”李楷儒饶有兴趣打量场上情况。

    “当然是那个小胖子了啦。”

    李楷儒微微一笑:“他一直闪躲,不攻击如何赢?”

    符锐往玉石圆盘走去,挥挥手道:“他是我兄弟。”

    刘十一屁颠屁颠随后,李楷儒望着符锐背影,嘴角一扬,“符家人还真是一个德行,不过这小子很对我胃口。”

    丫鬟娇滴滴在李楷儒耳边喘息道:“李少知他底细,为何不告诉……嗯~”

    李楷儒抱过那丫鬟重重吻上一口,“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不怕我吃了你。”

    丫鬟喘息不止,已无法开口说话。

    “打他,赵师兄打他。”

    “打他。”

    “打他。”

    众北鸣学子一方倒趋势给赵㲌骐助势,场中虽说缠斗并未停止,不过仍旧是一方进攻一方闪躲的情况。

    只见赵㲌骐祭出黑色金纹铁锤,脱手砸向符锐,巨型黑色金纹铁锤空中旋转而去,直击铁翊羽,铁翊羽后仰闪躲,那铁锤扑空后宛若有灵再次袭向铁翊羽。

    “是赵师兄的金纹锤。”

    金纹锤?这应该是器灵师六品浅打境巅峰,具灵现化,这是符锐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器灵师。

    金纹锤飞身而过,接着又返身追踪,就这样不需任何控制,一来二去像追踪导弹一样,铁翊羽翻身转体站稳,摆正姿势,以缠字诀御力防御。

    嘭的一声,金属撞击声在圆盘之上传开,两人对峙产生的波动震开周遭。

    “赵师兄加油,不要放过那小子。”

    人群最内,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是门口阻拦他们的执法队,钟家的那小子,原来是他挑的事儿。

    金纹锤在对峙中败了下来,被击飞数米,空中转体后再次返回,赵㲌骐单手接住,稳若泰山。

    “这么多年不见,实力确实提升了不少,这一招你能接住吗?”

    赵㲌骐挥舞金纹锤,原地转圈,金纹锤带动周遭灵力形成旋转风暴,众人见状急忙闪退。

    符锐望着眼前那直冲天际的风暴,瞠目结舌,器灵师的力量如此强悍,竟能形成风暴。

    赵㲌骐蓄力完毕,那旋转风暴又大了一圈儿,随着他脱手而出,风暴以金纹锤为中心直击铁翊羽。

    “大须弥锤!!!”

    只见铁翊羽中指与食指交叉,两手置于胸前,指尖朝天,掌心对准金纹锤,骤然间,旋转风暴停止前进,继而变小,直至消失,风暴中心的金纹锤失去动力浮空静止。

    这招是圆字诀?应该以圆字诀包住大须弥锤,控制周围空气流通,圆字诀内形成相对密封的环境,这大须弥锤自然失效。

    符锐嘴角上扬,二品果真是二品,连气象都能掌控。

    铁翊羽解除圆字诀,那金纹锤再次回到赵㲌骐手中,赵㲌骐右臂蓄灵力,顿时粗壮了一圈儿,继而灵力顺着锤柄传至锤身,巨大而沉重的心跳声从金纹锤上传来。

    一下,两下,三下,金纹锤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此同时,金纹锤上浮现绿色灵力,绿色灵力自锤身到锤柄,再到赵㲌骐整个右臂,逐渐金纹锤化为点点绿光,锤身消散,融进右臂。

    符锐目不转睛盯着场上的一切,他想起书上说的,灵师本身灵力不具备属性,属性由来是因为兽灵的缘故,这绿色灵力应该是吸收兽灵所致,他已达到了五品缚灵境。

    就在这时,融进右臂的绿色灵力化作巨大的透明兽臂包裹着赵㲌骐的右臂,兽臂绿皮尖爪。

    “这是赵师兄的金纹蜥。”

    金纹?我看起来怎么全是绿色?

    赵㲌骐一跃而起空中右拳蓄力,一击而下,铁翊羽轻松闪躲,轰隆一声巨响,玉石圆盘上留下兽印。

    符锐忍不住惊呼,这器灵师能力也太变态了吧,仅仅是五品境就能有如此破坏力,再想想自己的境界,不免有些失落,身为主角,怎么还比不过一个路人甲。

    我要转职!!!

    铁翊羽侧身躲过之后,顺势握住兽臂,一个过肩摔便将赵㲌骐甩了出去,铁翊羽回首看了眼符锐,纵身一跃,右臂蓄力,身体后拉。

    赵㲌骐于空中转身面对着铁翊羽,脚刚落地,蓄力跃起,两人于空中相碰,一人一兽,强大的冲击波四散开来,伴随着强而刺激的亮光。

    下一秒,一个无形圆罩将二人圈住,爆炸之力被封在圆罩之内,那圆罩稳如泰山,不受丝毫影响。

    符锐望着浮空的圆罩,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判断,这应该是圆字诀和缠字诀的结合作用,铁翊羽的强大真的不是随口说说,可惜了,连个霸气的名字都没有,放大招不是应该大喊招式名的吗。

    圆罩内灵力渐散,众人紧盯着这最终结果,只见隐隐漂浮着一个人影,另一人被抱怀中。

    “看吧,是我赢了。”符锐转头说道。

    “这人还没看清,不到最后还不见得。”

    符锐微微一笑,他知道浮空是对铁翊羽这个二品武夫来说,再正常不过。

第三十五章 胜之不武二打一

    圆罩之内灵力尽散,铁翊羽浮空而立,怀中抱着赵㲌骐,赵㲌骐四肢垂落,昏死了过去。

    圆罩散去,铁翊羽缓缓下落,北榭雨阁众师兄弟将其团团围住,兵戎相见。

    “全都住手。”缙誉殿那个灰袍中年人轻飘飘的落在铁翊羽身旁。

    “邹宁氶戒律,这个武夫欺我北鸣学院无人。”韩忠在旁搬弄是非。

    邹宁氶瞪了眼韩忠,待他偃旗息鼓,转身对众人道:“玉石圆盘决斗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胜负如何?一概与他人无关,赵㲌骐技不如人,为人师兄弟理应大度度人,而不是输了以后胡搅蛮缠,给学院抹黑。”

    北鸣众师兄弟作揖同声道:“邹戒律教训的是。”

    邹宁氶望向铁翊羽的余光中带着一抹惊讶之色,眼前少年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可这实力却恐怖如斯,二十岁的二品,整个中州大陆都不曾有过。

    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浮空术亦或者外境秘术。

    “李……”

    符锐眉头一皱,他叫什么来着。

    “公子有何吩咐?”李楷儒倒是直来直往。

    “那个伤势你可救得?”

    铁翊羽说过这个赵㲌骐是他弟弟,符锐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既已说是弟弟,那必得关系不浅,这场决斗下来,说不好铁翊羽置一时之气,气消便好,人还是得救。

    “小问题。”

    李楷儒纵身一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铁翊羽身侧。

    “他是李家的二少爷。”

    “丹阁李家,赵师兄有救了。”

    铁翊羽愣神的望着衣衫破旧,脸上擦伤的赵㲌骐,李楷儒随身取出个青绿色小药瓶,从瓶中倒出一颗绿色药丸。

    “这是青灵丹,五两银子一枚的青灵丹。”

    “五两一枚!!!看起来不过是一枚普通青绿药丸。”

    “那可是恢复灵力,治愈外伤的绝佳药品。”

    ……

    一字一句就像生怕符锐不懂一样,说的很是详细。

    五两银子在电视小说中都不算低,在这北鸣当下符锐不知道物价的情况下很难判断,不过挺先前那人言语,想必算高的了。

    “十一,你家豆腐脑多少钱一碗。”

    “一文,你问这作甚,你也喜欢吃豆腐脑?”

    一文一碗豆腐脑,一百文为一两,五两银子十一家得卖五百碗豆腐脑,这李楷儒出手挺大方的只是不知道是真大方,还是有所预谋。

    “去我家我请你吃。”刘十一大方道。

    符锐望着他胸口露出一角的银票说道:“你是真大方。”

    “父亲说过,人要懂得谦虚有礼,大方得体。”刘十一骄傲不已。

    你确定这两个大方是一个意思?

    学院师兄弟接过赵㲌骐,轻缓将其放在玉石圆盘上,少顷,赵㲌骐体表那些轻微擦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片刻便恢复如初。

    “赵师兄醒了。”

    赵㲌骐睁眼第一件事便冲向铁翊羽,金纹锤对准铁翊羽后脑勺,一阵风动,触发之际停住。

    “我答应过师娘,这辈子舍命护他。”铁翊羽岿然不动,语气冷漠哀伤。

    符锐还是第一次瞧见那个样子的铁翊羽,整日憨憨傻傻无忧无虑的他,竟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符锐一手抓住那金纹锤,“他不愿与你为敌,有何怨气冲本少爷来,本少爷奉陪到底。”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赵㲌骐挥舞金纹锤,符锐抽手离开,金纹锤直击符锐眉心,速度之快近距离感觉完全不同,风压,威慑力扑面而来。

    嘭的一声,金纹锤停在符锐面前,一只手紧握锤身,那个背影,那张肥嘟嘟的手,是他,那个梦中挡在身前救下自己一命的他。

    “憨憨,别逼我。”赵㲌骐怒吼道。

    符锐一把拽住铁翊羽后领,随手抛后。

    “少爷!”

    “本少爷总不能一直做个缩头乌龟,这一次就交给我吧。”符锐回头笑道。

    无数张令人作呕的幻影在赵㲌骐脑海中闪过,最终与这张笑脸相融。

    “是你,是你,符家的负心汉。”赵㲌骐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手中金纹锤陡然增大数倍,遮天蔽日,整个玉石圆盘被遮住光亮。

    众学子望着随时压下的金纹锤,猝不及防跑开,整个玉石圆盘只留下符锐和铁翊羽两人。

    符锐笑道:“小羽,瞧好了,本少爷从未展示的秘技。”

    符锐双手抓取状,掌中瞬间凝聚成两个灵力球,灵力球成型之际,双手交叉融合,两球瞬间相融,碗口大小的灵力球增大数倍,继而灵力球内部开始旋转,转速疾速增长。

    铁翊羽面露惊色,昨天这灵力球还只是碗口大小,转速也并未达到今日的水准。

    灵力球带动周遭风力转动,符锐举过头顶,迎上那扑面而来的金纹锤。

    “大玉螺旋丸。”

    大玉螺旋丸接触到金纹锤那一瞬,灵力便被金纹锤吸收,顷刻间,大玉螺旋丸变成半球体,相反,金纹锤则涨大数倍。

    遭了,装逼又要失败了。

    就在这时,一张温暖大手托住了符锐的手,符锐望着与自己并肩战斗的铁翊羽,脸上挂满笑容。

    一股温暖而强大的灵力涌入,符锐感觉到手掌温暖,马上一种安全感,一种可以肆无忌惮放肆的安全感,大玉螺旋丸随之迅速恢复,并逐渐扩大,直到恢复原状,再次增大,旋转更甚。

    随着一声破壳声响起,金纹锤表面裂开,裂纹迅速遍及全身,一声炸裂,毁于一旦,无数金纹锤的灵力碎片缓缓落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奇幻美妙。

    赵㲌骐灵力耗尽,瘫坐在地,众师兄弟迎面而上,“一打二胜之不武。”

    符锐向前几步,众师兄弟不惧迎上。

    “你说本少爷是负心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姐姐因你而死,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休要为自己辩解。”

    赵㲌骐此话一出,周遭静默无声,符锐满脑袋问号,因我而死?我不认识,更别提他姐姐了,这帽子扣的有点儿大。

    符锐转头望了眼铁翊羽,铁翊羽低头不语,似是告诉符锐确有此事。

    符锐继续向赵㲌骐走去,众师兄弟拒是不退,符锐干脆盘膝而坐。

    “十四年前,那场远行之中,少爷头部受创,有些记忆已不再。”铁翊羽忧伤道。

    赵㲌骐愣神儿的望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一时竟有些心软,在旁人搀扶下踉跄起身,离开。

    玉石圆盘上人尽散,只留下几道孤影。

    “小羽,真的是我……”符锐言未尽而止。

    “赵家大小姐赵囡囡是少爷指腹为婚的妻子。”

    那个有婚约的天下第一美人?

    黑无常不为人子!!!

第三十六章 刘家做客

    我叫张睿,我携带二十个挂穿越到异世界,化身符锐,原以为我能过上秒天秒地的躺赢生活,谁曾想一来就睡了二十七章,醒来后确实满足了我左拥右抱的基础生活,不过说好的绝世天赋,绝世神通呢,到最后只给我个绝世护卫,武力值是达标了,可脑力值就一言难尽。

    我要求有天下第一美人做未婚妻,为什么是未婚妻,绝不是因为我想亲手采摘,我只想拥有一份纯粹的爱情,结果太纯粹,一出场就没了。

    符锐神志不清的跟着刘十一晃晃悠悠瞎逛,铁翊羽同样是魂不舍设,后面莫名其妙的还跟了个李楷儒。

    走在最前的是衣衫不整,褴褛不齐的刘十一,身后三个哪个不是衣冠楚楚,穿金戴银的大家,四人一行那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频频引来路人观看,私下小心指点。

    三个公子哥儿跟着个穷光蛋,多半是瞧上穷光蛋家的姐姐妹妹,这是想逼良为娼,当有人瞧出李楷儒的身份时,便更加确定这三个人是同路货色,可惜了哪家的姑娘又要遭殃了。

    “我家离这儿不远。”刘十一高兴的回头,并指着周遭的各个拐角,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该在哪个弯口左转,又该在哪个弯口右转。

    符锐随他一行,七拐八拐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弯儿,只是这弯儿越多,房屋越矮,越贫瘠,与先前那些个锦衣玉食,车水马龙的宽敞大道不同,这里多是拥挤不堪、低洼不平的小道,虽说是冬季,可这里始终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符锐皱着眉头,捂住鼻息,艰难穿插其中。

    再往里走,衣衫褴褛,补洞破衣随处可见,房屋由层层木板搭建、找补,严重的看起来根本不似房子,说的难听点儿,符锐家的狗棚都比它好,至少不透风,不漏雨。

    三人所过之处,众人避之不及,尤其是女眷与孩童,符锐数次见到,家人挡住其面,有的甚至压在身下,一手捂住啼哭孩童的嘴。

    符锐转身望了眼儿铁翊羽,铁翊羽回以我不知道,别问我的神情,又看向走在最后的李楷儒,那满脸厌恶与嫌弃,问了也是白问。

    九曲十八弯,最终遇到主动与刘十一打招呼的同类人,只是笑容过后瞧见他们三人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继而窃窃私语。

    “爹娘,弟弟妹妹,哥哥姐姐,我回来了。”

    转过弯,刘十一直奔那破旧木板搭建的危楼,低矮泥土墙半倒,围成的偌大小院在这里已算上条件不错的存在。

    屋内闻声而来的三个孩童,最大的不过七八岁模样,见到刘十一,一拥而上,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了起来。

    随后屋内走出与刘十一相仿的两个人,一男一女,见到符锐三人一把将孩子拥入怀中,少女带孩子入内,少年抄起木棍,做出防御姿态,随着男人一声呐喊,屋内又冲出四五个比刘十一稍小点儿的孩子,每人手里拿棍持棒。

    “哥哥别怕,我们保护哥哥。”七八岁的小男孩眼泪哗哗,可仍放在刘十一身前。

    刘十一及时阻止,解释半天,他们才将棍棒收起来,可仍保持戒心,将孩子藏进里屋。

    刘十一将三人引进门,屋内处处漏风,屋顶盆口大破洞下放着个破口水缸,雪融化后的水滴顺着洞口便落去缸中。

    “三位大官人喝水。”

    黑白云丝相间的佝偻老头颤颤巍巍的端出三个大小不同,破口裂纹的碗,倒上一碗没有热气的水,一瘸一拐的招呼他们喝水,符锐目视一圈儿也没瞧见能坐的地儿,李楷儒干干脆没入门。

    “这是我爹。”刘十一的话里充满自豪。

    “那这些是?”符锐指着那些孩童。

    “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是爹捡回来的。”

    不知为何,符锐眉心一颤,他再次望向那个佝偻的身影,心中多了一丝敬佩,仍不住想鞠个躬。

    “所以本少爷唤你刘十一,你未拒绝的原因是你真的排行十一?”

    刘十一摸着个脑袋傻笑。

    这群孩子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三岁,都是这贫民窟无家可归的孩子,要么是父母双亡的遗孤,要么就是被丢弃的孩童。

    “大官人真不是来买你们的?”刘瘸子不放心的再向刘十一确认道,说话之时偶有咳嗽。

    “放心吧,爹,他们与那些人不一样。”

    那些人?

    说起这些,刘瘸子脸上多了一丝哀伤,长叹一口气道:“那些人指的是来这儿买卖人口的富绅,富家大院需要些年轻漂亮的丫鬟做填房。”

    其实饿不死做填房也是种不错的选择,毕竟饿不死。

    刘瘸子继续道:“可他们哪里是买丫鬟做填房的?七八岁的女娃娃去了不到半旬就死了,满身血被丢了回来,说是偷了主家的东西,被活活打死……”

    刘瘸子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刘十一眼含泪水,片刻补充道:“豆花儿是我妹妹,她是怎样的脾性做哥哥的清楚,她是绝不会偷主家的东西,况且不可能那么多女娃都偷东西。”

    刘十一攥拳捶在吱呀作响的破桌上。

    刘瘸子突然跪下,符锐欲扶,刘瘸子连连摆手:“三位大官人既是十一这孩子的朋友,老头子有一事相求,老头子年迈病重,已无力抚养这十七个孩子,老头子恳请大官人收下这些孩子,给口饭吃就行,他们皮糙,什么苦都能吃。”

    符锐俯身扶起那佝偻的身影,十几个孩子站在身后,楞楞的盯着符锐三人,一个个骨瘦如柴。

    “老人家,本少爷……我听十一说,您是卖豆腐脑为生的?可否给我做碗豆腐脑。”

    刘瘸子摇了摇头:“家里已经没钱买得起豆子了……”

    符锐把手伸向刘十一,刘十一看了他一眼。

    “别装傻,把银票还我。”

    刘十一抓紧胸口,“你不是说这银票是送我的……”

    符锐直接动手将银票抢回,刘瘸子见此景跪地求饶,痛斥十一不懂事儿,不该偷大官人钱财。

    符锐扶起刘瘸子,并未言语,转身离开,站在院中,望着天空,“一片天空之下竟是截然不同的两番景象,二叔,你的心不会痛吗?”

    “十一,跟我来。”

    符锐拂袖而去,刘瘸子嘴里不停求饶,瘫倒在地,李楷儒强忍着内心的拒绝,掏出青灵丹递给刘瘸子。

    “放心吧,他夺回银票是为了救你们,如果他人知道十一身上有那些银票,你们会遭杀身之祸的。”

    符锐停在门口,转身望着刘瘸子:“老人家,我家缺个做豆腐脑的下人,你可愿意给本少爷做一辈子的豆腐脑,本少爷最爱吃豆腐脑了。”

    刘瘸子望着那张笑脸,一时愣住,“那这些孩子怎么……”

    “符家院大,几个下人而已,都去了又何妨?”

    刘瘸子泪流满面,磕头谢过,其他十七个孩子同是如此。

    “小羽,这件事儿交给你去办,今天就办。”

    “是,少爷。”

    说完,符锐转身离开,铁翊羽随后,他看着符锐的眼里多了一丝温柔之色。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又不是姑娘。”

    铁翊羽摇摇头,“小羽是觉得少爷变了,以前的少爷是绝对不会管这些小事儿。”

    符锐停下脚步低声道:“是吗?那他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呢。”

    该把他们安排到哪儿呢,说到这儿符锐不免有些犯愁,刚才一耍帅就收下了他们,现在呢,该怎么办。

    收进梅园小汀,现在他是城中多数现任城主势力之下的眼中钉,为了自身利益,为了符尘这个板上钉钉的少城主,势必会处处针对符锐,将他们收进梅园小汀,无疑是置身险地。

    要寻一个既安全,又不会遭到区别对待的地方。

    北榭雨阁!!!

    符锐脑海中惊现这四个字,整个北鸣没有比北榭雨阁更安全的地方了,既有吃喝,又安全,这群孩子也到了上私塾的年纪,没有比北榭雨阁更合适的地方了。

    “我拒绝,首席师兄把北榭雨峰当成什么地方了,岂是人人都能随意住进去的?”奕语没有丝毫犹豫。

    这奕语怎么没有梦里通情达理,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本少爷要见老头子。”

    “首席师兄怎可称呼老师为老头子,这是不尊师不重道,还望……”

    “诶,本少爷可没说他是老头子,这是你自己说的。”

    两人斗嘴斗了半天,奕语完全败下阵来,论口才他还没输过谁,论歪理符锐同样没输过谁。

    “老头子现在何处,本少爷要见他。”

    “老师与司监大人在浑仪司议事,不见任何人。”

    符锐才不管那么多,拉着铁翊羽直奔浑仪司,李楷儒莫名其妙的也跟了过来。

    “我说,老李,你怎么也跟过来了?你也想瞧瞧司监那个糟老头子?”符锐嘴下不留情。

    老李?

    “符公子嘴下留情,司监大人可不是旁人可议论的。”

    符锐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李楷儒,“老李,本少爷可不曾记得向你透露过身份,你像个狗皮膏药贴在后面,是不是有预谋?”

    “我李某人觉着与符公子气味相投,想与符公子交个朋友。”

    符锐拍了拍李楷儒的肩膀:“不错,英雄所见略同,既然本少爷叫你老李,你也别拘着了,叫本少爷锐哥就行……”

    符锐靠近李楷儒的耳边:“本少爷不管你有何目的,只是你敢做任何伤害本少爷身边人的举动,本少爷定会让丹阁自此从北鸣消失。”

    符锐说完奔向浑仪司,最后撂下一句:“老李,刘家以后治病的事儿就交给你丹阁了。”

    李楷儒作揖:“李楷儒定不辱命。”

    “那就随本少爷会会浑仪司这龙潭虎穴。”

第三十七章 浑仪司

    符锐望着那与梦中完全相同的长阶,难不成又要像梦中那样,边走边装逼?

    可那时候有迫不得已的形势,有可以装逼的话题,这次有什么?本少爷大发善心,一时兴起想要就几个人玩玩?

    这个想法刚有,浑仪司大门打开,中年道士立在长阶上,高呼道:“司监大人已恭候多时!!!”

    神了,这司监能预知未来?

    符锐下意识的掐了下自己,以确认当下是不是还在那个梦里,手背,手臂,大腿,符锐几乎挨个掐了个遍,还是没知觉,不会又是梦吧。

    符锐一拍大脑,咯咯直笑,他忘记自己的二十大装逼技能之十疼痛免疫。

    符锐顺势上阶,铁翊羽、李楷儒、刘十一三人随后跟上,四人间几乎是前后互挨,不存相隔数米远的距离,可奇怪的是,走在最后的李楷儒和刘十一与符锐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二人见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的越快,相距越远,回过神来时,二人还傻傻的站在皆前,一步都未踏出。

    登上长阶,中年道士转身道:“司监大人有话,只许符、铁二位贵客上楼,其余人等阶前候着。”

    中年道士的话语仿佛有着一股魔力,压的二人直不起身子,无法抬头与之对视,李楷儒惊出一身冷汗,早就听说司监大人手可通天,能上天入地,问起来每个人都说的头头是道,言语之上也是些牛逼哄哄的非人类,但细问起来,司监大人是男是女,年芳几何,竟无人答上。

    “没想到司监大人没见到,这看门的道士也有这般压迫力,三品?不,有可能远远不止。”

    人总是喜欢对自己未知领域进行各种定义猜想,三品是何境界,要真论起来,李楷儒估计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符锐随中年道士入司,司内大厅空旷无比,厅内连个桌凳,茶盏都没有,除开四周连通的连窗,即便是极简主义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年道士领符锐至厅内阶梯前,便退后。

    浑仪司共六层,每层阶梯二转,一上二转阶梯墙角放了个青石圆凳,凳上立着个人像,那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一手扶刀,一手掐腰,雄赳赳,气昂昂,符锐瞥了眼这个陌生的人,转过身继续向上。

    二楼与一楼相比物件明显多了不少,有些混乱,各式各样摆放的瓶瓶罐罐,类似酒精灯,蒸馏器的实验器材,还有些连符锐都不曾见过的东西,符锐继续向上。

    二楼转阶梯放着个相同的青石圆凳,凳上立着个兽首人身的怪物,怪物一首四样,额上双角似龙,眉间王字似虎,头长红鸟羽,双耳垂如蛇,嘴角双龙须,獠牙见齿,散发着一股压力。

    符锐继续向上,三楼堆满书简,书简整齐摆放,四周连窗打开,与一楼无异。

    三楼转阶角亦是如此,放置的是一尊文人像,正衣为冠,双手呈作揖状,符锐看了一眼,径直上了四楼。

    四楼之上放置各类铁具,刀剑,除开常见的那些个刀枪剑戟,还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些兵器的形状刷新了符锐的认知,符锐随手拿起细长弯曲,两头圆润且凸起的“兵器”,歪着头,嘴角上扬,这兵器确实霸道,老十八都得自叹不如。

    四楼转阶梯放置一个天象盘,密密麻麻的线条纹路,符锐盯了片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径直上了五楼。

    五楼与一楼相差不大,映入眼帘的是三个身影,一个棋盘,白发老者与稚童对弈,身侧站着个少年,白发老者是北榭雨阁阁主朱羡之,少年是奕语,那稚童是司监?

    符锐上前作揖行礼:“老师。”

    礼完又冲朱羡之身旁的奕语行礼,奕语回之。

    “这位是司监大人?”符锐带着疑问。

    朱羡之捋须大笑道:“好你个小子,一楼遇武神不拜,二楼遇灵主不拜,三楼遇文正不拜,四楼遇天象盘不拜,普天之下除了你恐怕不再有他人了吧。”

    武神?灵主?文正?天象盘?老头子你在说什么?我符公子可是一个都不认识啊,不认识的东西为什么要拜?拜了才奇怪吧?

    “还有我,还有我。”铁翊羽像个积极回答问题的孩子,高举手回答道。

    下一秒那张嘴像是有无形之力封住一般,他扒着个嘴,说不出话来。

    “无妨无妨,入浑仪司不拜者,你是第一人。”稚童开口,那声音却如老者般衰老。

    司监挥挥衣袖,凭空出现个蒲团,符锐从意坐下。

    “这拜与不拜有何区别?”符锐提出疑问。

    司监看了眼棋盘落子道:“此四阶原是入浑仪司的考核题,说的是人的信仰,从武,从文,从兽,以及从命。”

    符锐:“不拜即是无信仰,那不拜又作何级?”

    “不拜者为甲等,是为最高级,无信仰者,不惧文武,不惧神明,是为从天者,为命师,是天生的天命师。”

    天命师虽说能推演天象,能有那么多BUG,可前期肯定做着日日夜观天象那种无聊的事情,我还不如找个勾栏喝酒,搂着花魁不香嘛。

    朱羡之一拍符锐后背:“臭小子,司监大人想收你为徒,你还不如谢过。”

    符锐起身作揖道:“弟子谢过司监大人,还望司监大人恕罪,弟子符锐已承阁主师恩,不敢再……”

    “臭小子,你不知道普天之下想入司监门着头破血流而不得,你倒好,一口就回绝了。”

    司监挥挥衣袖,符锐身前出现一个棋盘,“与老朽对上一局,输赢不论,今日你所求之事,老朽替你允了,只是若是你输了,你得答应传承老朽衣钵。”

    符锐坐下:“那不公平。”

    司监与阁主相视一眼,司监笑道:“你这徒弟还真是不惧威,说说,为何不公平。”

    符锐知道围棋是那些个执棋者爱玩的游戏,对他来说,以前无聊时在电脑上下过不少,但与这些个大佬对上能赢的几率微乎其微。

    符锐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司监听后点点头,说的确实有那么些道理。

    “那你说该如何?”

    符锐抓起两把棋子,一黑一白放在棋盘上:“司监大人能以我的方式赢了,我便输得心服口服,只是司监大人不能用天命师的任何手段。”

    “说说规则。”

    符锐将一黑一白棋子摆上棋盘:“只需将五子连成一条直线尚可。”

    “就这样?”

    “就这样。”

    “有趣。”

    符锐又将棋子收回,再次抓起一把棋子,握拳放下棋盘上,“司监大人请猜子。”

    这一下子倒是勾起了朱羡之的乐趣,朱羡之打趣道:“猜子吧。”

    猜子?奕语闻言惊色,眉头一皱,司监与阁主奕棋何时有过猜子论先后的先例,多时都是让子后行,即便如此仍未有败绩。

    最恐怖的让十六子的传说至今还在北鸣城流传,因而得名“棋圣”,琴棋书画四圣,朱羡之得其三,司监得其一。

    棋圣之名代表着极高的造诣,虽说此次是从未见过的下法,可棋圣仍是棋圣,而今却与首席猜子论先后?

    “这首席到底是何方神圣?”奕语心中疑问。

    司监道:“双。”

    符锐张手,两枚黑子落盘,“司监大人,请。”

    司监选了黑子,符锐选了白子,司监落子,符锐随后,随着棋盘上棋子越来越多,司监脸上挂起笑容,这五子棋看似简单,实则多变,暗藏诸多玩法。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难分胜负,符锐有些疑惑,他平日里无聊时没少下五子棋,怎么还赢不了初次下棋的新人,不科学。

    一盘下来,棋盘几乎下满也分不出胜负。

    朱羡之有些技痒,说道:“这局看来是分不出胜负了,要不让老夫来一局。”

    司监长叹一声,意犹未尽,两人为挣这一盘棋竟像个孩童般吵了起来,最后为了公平一人一局。

    符锐与朱羡之对局同样是不分胜负,不过符锐也并非是没有眼力,无意间偷露破绽,让朱羡之赢下一局,朱羡之哈哈大笑,不停向司监显摆,司监则催促符锐再来一局。

    “司监大人可不许耍赖,这局老夫胜了,老夫得再来一局。”

    两个人又是吵了起来,论上年龄大小,论上身高体重,话说那么大年纪进行人身攻击真的好吗?

    “老师,司监大人,你们看这样如何?一局五子棋,一局围棋。”

    符锐算是明白了,不让他俩赢,今天肯定是结束不了的,围棋随便下下,各输一局也就差不多了。

    “老师请。”

    “单。”

    符锐张手,两枚黑子落盘,“老师,请。”

    收回黑子,朱羡之盯着棋盘细细观察,不言不语,不动声色。

    这与平日的阁主完全不同,首子落子何时如此谨慎了?两股力量仿佛化作两军欲战前的对峙,风吹草动都能惊起马鸣。

    屋外呼呼北风罕见再啸,门窗发出阵阵声响。

    约莫半盏茶后,清脆的落子声在堂内回荡,朱羡之首子落天元,天元朱羡之鲜有落子,而今首子便落此,看来这盘棋极其重视,奕语暗自揣测。

    天元乃是棋盘正中的星位,属重中之重,亦是万众之焦点,这与朱羡之隐匿于世,不好功名相反,故而他不喜这天元,因此便鲜有于此落子之行。

    符锐嘴角微微上扬,“老师,请恕徒儿冒犯。”

    朱羡之闻言多了一丝期待之意,失神儿浑浊的眼中仿佛点亮了一盏明灯,晶莹通透,星光璀璨,宛若星辰大海,已完全不像个耄耋老人。

    二人全神贯注,你来我往,符锐每一落子看似平平无奇,细细品之却是意境深远,暗藏杀机。

    棋局杀机四伏,每一子都不留余地,步步紧逼,起初二人棋力相当,随着棋盘渐满,二人的差距也开始显现。

    这一子落错了?

    符锐忽变的落子一时间竟让奕语摸不着头脑,如此焦灼之际落错子可谓大忌,往往错一子满盘皆输。

    朱羡之目光如炬,不曾轻易落子,这一子露出的破绽即便是刚入棋道的初学者一眼便能识破,如此大的错误怎会轻易犯之。

    这其中定有陷阱。

    半盏茶后,朱羡之反攻其另一角,几子落下危机渐露,继而轻松化解。

    奕语望着符锐惊疑的面色中多了一丝期待与崇敬,若与他对局的是自己恐怕早已落入那错子陷阱中。

    “那错子若是给旁人定会义无反顾的跳下,老师反其道而行之,攻其另一角,此丢卒保车之法实在是高明。”

    此言一出奕语方才真正看破这错子陷阱,先前若是随了这错子,其后十子开外的布局将会令白子损失小半,白子必输。

    “竟布局如此深远。”奕语心中感叹道。

    朱羡之大笑道:“你可别忘了,你的棋道是谁教的。”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符锐再一落子,原先的错子瞬间盘活了一角,二角齐攻,呈包围之势。

    “妙,甚妙!”朱羡之忍不得大肆赞美。

    几年不见,棋艺还如当初那般令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不按规矩落子所带来的冲击感正是其他棋友所欠缺的,固步自封的棋路早就令他枯燥乏味,因而这些年他独自奕棋,左右手互搏,与司监奕棋,可总有美中不足之感。

    朱羡之难以掩饰的笑容一次次浮现在脸上,这么多年来那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感再次袭来。

    良久后,朱羡之眉头紧蹙,额间大汗淋漓,局势不妙,反之,符锐步步为营,每一子都恰如其分的落在它该出现的位置。

    这一局不妙啊。

    “哈哈……”朱羡之仰头大笑。

    “痛快,真痛快,老夫好久没有那么痛快了。”

    “没想到老师竟然输了,半子之差。”

    遭了,一时嗨过头了,不小心把网络教程拿出来用了。

第三十八章 赢了把刀?

    符锐前世叫张睿,是个有社恐的宅男,爱好动漫,游戏,偶尔无聊时,也会寻些新事物找点儿乐子,围棋、象棋、五子棋、将棋,比比皆是。

    网络隐藏高手众多,张睿时不时会遇到些棘手的对手,扭着性子能来上几句,到最后一败涂地,也正是因为这种求胜心里,他才会研究起大师棋局,看多了,越多了,这技术自然而然就提升了。

    要说张睿在这一领域还真有些天赋,时间一久,那些个专业棋局,破局之法,他只需看一眼就会,久而久之,便鲜有对手,再无聊,再接触新事物,如此往复。

    遭了,没想到随便下下还是赢了老头子半子,这半子不好看,得找个合适的借口,符锐灵机一动,恭敬起身,拱手道:“弟子有愧于恩师。”

    “你何时变得如此拘泥于世了?”

    “弟子的意思是老师曾言,棋之道如师徒之礼,亦师亦友,既为师,不可胜师一子,既为友,不可让友一子,因而这第一局只胜了老师半子。”

    狂妄,太过狂妄,他这意思是说这半子的输赢是他故意为之的?奕语有些不屑的看着符锐,这首席真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天下为尊了?

    朱羡之哈哈大笑,那笑声洪亮,“你可知为师为何喜欢与你奕棋?”

    “不阿谀奉承,不攀龙附凤,不趋炎附势。”

    “非也,然也。”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我亦师亦友,亦父亦子,为师只教你前半句,而这胜师半子便是你对后半句的解读,谦而好学,悟性极高,何愧之有?何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高兴还来不及,哪有责怪之意,只是于人前人后还得多留心眼,有些事儿不必明语言说,交心之人必明,背心之人必错……”

    “老师,这话可不像是那个无拘无束,不惧人言的北榭雨阁阁主说的。”

    “为师知晓你回城所为非凡,万事需得谨言慎行,切骄切燥。北鸣远离高堂庙宇,却如朝中那般风雨动荡,各家暗藏私心,各谋其位,似友非友,似忠非忠,你要明目识人,拿捏得当。”

    “谨遵师命。”

    “来,再陪为师奕一棋,只是这一局,切莫让子,不得留手。”

    “是。”

    符锐满脑子问号,这一刻他仿佛被操控了身体,脱口而出的这些话并非他本意,他也说不出这些个之乎者也的文人话术,奇怪,着实奇怪。

    “下什么下,这一局改轮到老朽了。”司监直言。

    司监:“你这老头不讲棋品,说一局便一局,不许耍赖。”

    朱羡之:“老夫何时耍赖?老夫这是在教徒弟知人识面的道理。”

    司监:“说起道理老朽也能教上几句。”

    朱羡之:“你又不是他师父,没资格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是不可开交,想必平日里为了一子悔棋,为了一子扭捏揣度,定是没少斗嘴,符锐眼前神奇的浮现出二人岁月争斗的场景。

    符锐开心一笑,起身作揖道:“还请老师让刘家住在北榭雨峰。”

    “语儿。”

    奕语和铁翊羽同时上前,像是在说怎么哪儿都有你。

    奕语作揖禀报:“首席师兄,在你刚踏进浑仪司大门起,刘家已被阁中师兄弟接上峰了,现就安在你的青鸾峰。”

    青鸾峰?

    符锐作揖谢过,同时也在为这一老一少的办事效率折服,不过这未卜先知的能力还真该学学,以后就能有效避过安全期,做不到一发入魂,还不用穿雨衣,话说这个时代应该没有雨衣吧。

    “事情也办了,接下来该忙正事儿了。”

    司监早已收拾好棋盘,跃跃欲试,符锐摇头叹息,谁能想到大好时光陪这两个老不死的下棋,衣衣和莹莹还等着我呢。

    浑仪司外。

    李楷儒和刘十一傻站在门前,刘十一来回踱步,时而蹲下,时而坐阶,李楷儒则是一直傻站,直勾勾的望着浑仪司的大门。

    “能别在本少爷眼前瞎转悠吗?”

    刘十一来回踱步让李楷儒原本烦躁的心更加不安。

    “此行关乎我刘家十九口(刘瘸子两口子加十七个孩子)日后生死,我怎能安稳坐着。”

    “本少爷名下有数个外宅,少不了你住的地儿。”

    “你怎么和他一样喜欢吹牛皮,不过你的话更没可信度,除了穿着华丽点儿,连个像样的票子都没有。”

    “笑话,本公子堂堂丹阁二公子,骗你不成,再说你见过哪个富人随身带银票的?”

    刘十一瞧不上眼前这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公子哥儿,男不男,女不女,阴阳怪气。

    一个白袍嘴角长疤的凶神恶煞男子远远就盯着刘十一,那眼神直勾勾,仿佛要吞了他似的,刘十一远瞧着那魁梧身形,感觉像是打家劫舍的劫匪,于是便转移视线,不与之对视。

    几息后,刘十一有意无意瞥了眼鲜有人迹的浑仪司大街,这次那个长疤男离自己近了一分,视线再移,几息间,他离自己更近了。

    “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是要劫财的。”刘十一尽量压低声音。

    李楷儒抬头望了眼,不屑道:“就算是劫财也不劫你,再说了,这里是浑仪司,哪个不开眼的会来这里劫财。”

    二人相谈间,长疤男已至身前,他摸着下巴打量着灰头土脸的刘十一,不仅如此还围着刘十一转圈打量,那个视线引起刘十一强烈的生理反应,全身不自在。

    “那个……”

    长疤男突然开口:“这位是刘家的刘豆豆吗?”

    刘十一瞬间警惕,这种凶神恶煞的面相,直接找上门,又打听了底细,多半意欲图谋不轨。

    长疤男见刘十一不说话,反倒警惕,忙自明身份:“在下北榭雨阁体塾胡坚,受奕语师兄之命前来接刘家上下十九位入住青鸾峰,阁下双亲与十六位兄弟姐妹已入峰。”

    刘十一愣神的望着胡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浑仪司内。

    符锐拗不过这两个半百,不,看样子应该近百的老人和疑似老人,与他们二人厮杀一通。

    起初符锐与他们博弈,与朱羡之之间各有输赢,与司监之间只输不赢,并非是符锐故意为之,而是司监棋艺惊人,不管符锐设下何种陷阱,他总能瞬间破解,几局下来,就连稍占优势的五子棋也讨不到任何好处,二人输赢有间,一算下来符锐输多赢少。

    “你这首席弟子不像其他弟子那般拘谨,老朽不喜欢木头,他便对老朽胃口。”

    说话间司监不忘看了眼奕语。

    “正好你这老小孩也对本少爷的胃口。”

    “放肆。”朱羡之训斥道。

    司监摆手笑道:“无妨无妨,他未入我门,又与我棋盘博弈,算不得长幼尊卑,老朽许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哈哈哈……”

    对于眼前的老小孩,算不上喜欢,但不讨厌却是真的,他不像那些个高高在上的威严十足,端起架子的高位者,那样的符锐也懒得与其往来。

    三人手谈时间飞逝,转瞬间天色已晚,符锐借口离开,司监有意留下他,符锐全身酸疼,想出去转转,与你这老小孩下棋有什么好玩的,不过陪你下了半天的棋,也不能白下,得要点儿东西。

    “老师,徒儿近日修炼青鸾四诀遇瓶颈,还望老师解惑。”

    “说。”

    符锐最大的问题便是四诀基础与升级以后技能的转变,以及二诀,三诀,乃至四诀的融合运用,朱羡之一一解法,倒是通透易懂,算是解析透彻了。

    “老朱倾囊相授,老朽不送点儿东西倒显得小气了,他既为你解惑功法,那老朽便送你一把浅打。”

    浅打?这浅打境符锐一直没搞懂是什么?但又不能当着大佬的面问这么低级的问题,那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愚昧无知了。

    “楼下阶梯角那些个刀剑你看中那把,拿去便是。”

    “谢过司监大人。”

    “退下吧。”

    符锐下楼,外面天色已暗,这屋内自是光线更差,四楼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奇怪的是符锐似乎能看见这满屋子的刀枪剑戟,它们各自的形状位置,摆放都于灵海中呈现。

    符锐不懂怎样的浅打是好,怎样是坏,最根本的是他压根就不知道何为浅打?

    浅浅的捶打?这是还未成形的兵器?堂堂浑仪司司监不至于送这么个丢脸的东西吧。

    符锐游走在兵器海洋中,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除了不同的外形,尺寸,还能瞧出什么来?

    “小羽,何为浅打?”符锐直奔主题。

    “浅打是未成形的兵器。”

    还真是。

    “所以这未成形的兵器有何用处?”

    “六品器灵师为浅打境,浅打……”

    符锐及时阻止,他感觉光这两个字小胖子又得长篇大论讲上一番,这黑灯瞎火的,所以符锐干脆直奔主题,什么样的浅打才是级别最高的。

    “浅打在灵海中只知其形,不知其色,少爷只需在灵海中看到那把最不同的浅打便可。”

    最不同?哪里有什么不同,都是一个……

    远处一把细长长刀样的浅打散发着一股微光,相较其他浅打灵力更低,要灰暗逊色许多。

    符锐看着有些怀疑,不过他相信一个二品武夫的判断,没有丝毫犹豫便选了这把。

    走出浑仪司,方才见其真容,这把浅打与普通长刀无异,通体细长乌黑,材质不似铁,不似金属,指弹声沉闷,手可弯折,无刀锋不伤人,说不上是什么材质,给符锐感觉就是一个字,怪。

    有种生为兵器却伤不人的挫败感,这不就和那把善良的枪一样嘛,从没开过一枪,只为挠痒存在。

    符锐望着手中长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三十九章 黄袍加身

    北鸣的夜寒冷而漆黑,天幕将至,路上已空荡无人,偶然间有三五好友相约逛勾栏,听小曲儿,隐着夜色跑出。

    这些文人骚客总喜欢这样,白天人多,那是给他们人前显圣的,晚上人少,那是他们给窑姐显圣的,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天寒地冻,跑进勾栏已全身冻僵,香喷喷娇滴滴的窑姐暖着床,钻进被窝,搂着窑姐,冻红的小手摸着大腿,再来个洗面奶,待暖好了身子,夜生活才算的上是真正开始。

    运气好的,遇上那些个尽职尽业的窑姐,伺候洗浴不说,自己还得亲自下水招呼,情到深处,就着水也能逍遥游,既暖了身子,也暖了窑姐,文人骚客暖化了。

    北鸣东城繁华,有钱的文人骚客更是数不胜数,一掷千金,挥金如土那都不在话下,只要窑姐伺候好了,金子不是问题。

    浑仪司位居东城,地方虽不是最繁华之地,但比起其他区域算得上是地理绝佳之地,就是这样一个绝佳好地,白天竟无人经此,他们相信司监大人白天守城平安,夜间入睡修养,可似乎有人忘了一个问题,司监是天命师,夜观天象才是司监的本职,白天观什么?除了一成不变的蓝天白云与偶然飞过的鸟雀,什么都没有。

    三五好友,结伴而行,过浑仪司前自觉止声,他们望着浑仪司门前立着的李楷儒、刘十一还有胡坚三人,做贼心虚般匆匆而过。

    李楷儒眯眼望向那黑暗中的人影,不禁轻蔑一笑道:“徐公子,今儿打算找哪个窑姐?是凤溪河的绿裙娘子,还是霞凤楼的婉鶭娘子,刘公子,帷书坊的囝囝娘子整日不眠不休,日日记挂刘公子给她赎身,王公子,囝囝娘子也等着你给她赎身呢。”

    李楷儒声音洪亮,没了白天那文文弱弱的模样,字正腔圆。

    三人见状折身而返,拉着李楷儒,李兄长李兄短的热情至极。

    这三位与李楷儒都是城中勾栏常客,不同于李楷儒单身狗的身份,这三人都是有家室的,且三个正室都如母老虎般吃人,更别提纳妾了,所以他们都是偷偷背着家室出来的。

    李楷儒:“三位公子这是没瞧到本少爷?还是装作不认识本少爷?”

    徐公子:“李兄,说的是哪儿的话,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楷儒:“本公子若是要与绿裙娘子共度春宵,徐公子不阻拦?”

    刘公子:“李兄说的是哪里的话,徐兄的娘子就是李兄的娘子。”

    黄公子:“对对对,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李兄瞧中了,做兄弟的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李楷儒双臂交叉道:“那李某还真有面子,有你们这帮好兄弟。”

    “李兄过誉,结识李兄是我等荣幸之至。”三人异口同声,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的说辞。

    李楷儒直了直身子,端腔道:“今夜哪家打茶围。”

    “冬倌儿。”

    “好,你们三人且先去,本少爷随后到。”

    刘十一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与胡坚面面相视,这李楷儒这么牛逼?让那三个人毕恭毕敬,连个屁都不敢放。

    “李公子好大的派头,这驭人之道果然一流。”符锐站在阶上,先前那一幕他与铁翊羽尽收眼底。

    符锐下阶继续道:“本少爷好奇李公子用了什么手段竟能令这三人服服帖帖。”

    李楷儒也不谦虚,随即放话,北鸣城中诸如这般的还有十余人,这一说符锐不屑的瞥了眼,果然吹牛逼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有,不分人种,不分区域,更是跨越时间。

    其他四人一句未说,但足够的沉默已告诉了李楷儒,他的话没人相信,这个逼算是没装成功,李楷儒继续说道:“只是抓住了他们小小的把柄。”

    把柄?什么把柄能让他们地位如此低下,难不成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不至于啊,这样的人还会去勾栏,还是结伴而行,自己搭个伙儿不就成了?以强制强,以枪刚枪。

    “他们三人家里都有母老虎,一个欲求不满,一个索求无度,一个冷淡不从,莫不是丹阁给她们开了良药,这三人会如此性福?”

    随即李楷儒解释了下过程,在这个女子求爱隐晦的时代,这些事儿当然得由男子来说,可男子又不能说自己无能,便只能寻求些壮*阳丹药,这丹药吃多了,身体更是大不如前,那些个庸医差点儿毁了他们。

    后来听闻丹阁开了个男科,私密会诊,保留个人隐私,这才得到了显著治疗,待身体好转后,又偷摸着给母老虎吃了类似于冷淡的丹药,原本欲求无度的失了兴趣,原本失了兴趣的欲求无度,最后三人用了同一种丹药,再加安神助眠丹药,这不才能溜出来,毕竟他们可是得到了强而有力的治疗效果。

    听完,符锐忍不住想要给他竖个大拇指,不得不说丹阁是男性的福音,一下就握住了男人的命*根子,而这个李楷儒又是命*根子里的命*根子,简直就是个JB,霸王的霸。

    符锐拍拍李楷儒的肩膀,这才是他要的人才,这才是该有的伙伴。

    “首席师兄,体塾胡坚……”

    符锐拉着李楷儒直奔而去:“有事儿明天说,你先回。”

    灯火通明的冬倌儿门前,有条不紊的文人骚客,这个兄长,那个兄短的尽说些门面上的客套话,一旦开始打茶围,那可都是争得头破血流的死敌。

    李楷儒领着三人直奔冬倌儿,四人站在冬倌儿门前在望着楼上那些尽职尽责招揽客人的窑姐儿,不免让人心疼。

    天寒地冻还如此尽职,也不知道有没有防寒补贴,我们那个时代可是有高温补贴的,符锐吐槽一句。

    门前围聚的那些个骚客见到李楷儒,像个逃债赌徒般来不及招呼,要么离开,要么钻进冬倌儿。

    说来也是奇怪,天寒地冻,冬倌儿门前竟还有卖水果的,那堆起满满一车的黄橘一看便没熟,这个季节一定是邦邦硬,卖橘子的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就在这时,刚来的两人径直买了两袋橘子,转身进了冬倌儿,符锐满脑子问号,这还自带水果?

    “符兄,不来点儿冻橘?”李楷儒走至摊贩前,递了锭金子,摊贩给了袋橘子,量不大,五六个的样子。

    难不成这冻橘也好吃,就像流行的冻梨一样?不过这一锭金子才五六个,真有那么好吃?

    李楷儒又拿出一锭金子递给摊贩,摊贩又递给李楷儒一袋,李楷儒给了符锐,符锐摸了一个,硬的跟石头一般,这玩意吃了还不得硌掉牙。

    李楷儒也不解释,直奔冬倌儿而去。

    “李兄,这冬倌儿的花魁是不是叫霜霜?”

    “霜霜?”李楷儒眉头一皱,对于他这个老司机来说还有他不知道的姑娘?莫不是哪个倒水丫鬟?

    李楷儒一进门,冬倌儿的鸨母便迎了上来,这冬倌儿果真名不虚传,连个鸨母也是前凸后翘风韵犹存,一步一扭,那鼓起的翘臀,忍不住让人移不开视线。

    李楷儒动手揉捏一下,鸨母捶打了胸口,急忙安排姑娘。

    “今儿本少爷谁都不要,就要蒹葭姑娘,给这位爷安排……霜霜姑娘。”李楷儒看了眼符锐,心有领会道。

    鸨母这才将视线停留在符锐身上,这秀气长相比之女子,有些都没他精致,楼上更是有女子见到符锐失声尖叫,若不是碍于客人在场,说不好便直接扑了上来。

    “嬢嬢,还不让霜霜姑娘出来接客。”

    符锐望着这位风韵犹存的鸨母,眉宇间竟有些熟悉感。

    “李公子说笑了,冬倌儿有什么姑娘公子你比嬢嬢都清楚,哪还敢藏着掖着。”

    李楷儒满意的上了楼,符锐等三人随后,刘十一望着这纸醉金迷,奢华至极的场景,面色红润,尤其是那一团团罪大恶极的深渊,令他不敢直视,羞涩的低头望着铁翊羽的脚后跟,半点不抬头,双手更是攥紧衣角。

    “李公子,你这朋友还是个童男子吧。”

    “就有劳嬢嬢给安排个玉女,可不能亏了我这……兄弟。”

    “李公子尽请放心,不过蒹葭姑娘的性子公子也是知晓的,若非茶围头筹……”

    “本少爷自然知晓,今夜可是满腹经纶……”

    符锐确认无误,这绝对是在装逼,肚子里没有半点儿墨水的人还满腹经纶,这四个字他会写?

    “芮富公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擦肩而过的文人作揖道。

    叫我的?符锐下意识的看了下铁翊羽,铁翊羽视线转移,闪躲开来,第六感告诉符锐这不是好事儿。

    符锐作揖还礼,准备离开。

    “芮富公子那一首《赠婉鶭诗》真是绝句,让我等折服芮富公子才情。”

    《赠婉鶭诗》?婉鶭是谁?李楷儒提到的那个霞凤楼?

    “凤霞婉鶭惹红装,诗图兰花有异香。丽质心托芮公子,玉颜退去情尤长。”

    那个文人骚客自顾自的吟起来,符锐那是满脸震惊,别说这首诗是他写的,他连读都没读过,何来的作诗?

    李楷儒更是震惊不已,原来自己身旁一直有个隐藏大佬,得赶紧抱住大佬的腿子。

    “原来符兄就是那个惊动勾栏文人的芮富公子。”

    惊动勾栏?

    “那首《赠绿裙诗》更是旷世奇作,丽宇芳林对高阁,绿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符锐比起李楷儒更加震惊,他震惊的不是自己成了文人,而是铁翊羽竟然作了那么多诗。

    各路文人纷纷上前作揖行礼,冬倌儿内的姑娘们更是为之疯狂,得芮富一诗,身价倍增,婉鶭娘子与绿裙娘子便是因此再不接客。

    “芮公子。”

    “芮公子。”

    ……

第四十章 字谜作诗

    “是蒹葭姑娘。”

    “蒹葭姑娘出堂了。”

    众文人骚客围栏观看,什么芮富公子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前脚还在夸赞其诗如何如何,文采如何如何,有诗仙之范,前有古人,后无来者,年纪轻轻文采卓绝,可得小诗仙之称,日后成绩必达诗仙之境,如此如此,后脚蒹葭姑娘小生有礼,蒹葭姑娘近来可好,蒹葭姑娘你看小生大不大。

    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脱下裤子之前就是人下人,一点儿都没错。

    幂蓠白纱遮面,身段婀娜,一举一动,一步一履,皆透着大家闺气,与那些个浓妆艳抹,妖娆万千的红尘女子不同,蒹葭姑娘身上更多的是一尘不染的仙气儿,这点倒让符锐眼前一亮。

    冬倌儿三楼是花魁打茶围独有的魁楼,除去最为有名的蒹葭花魁、琉璃花魁、锦妩花魁等七大花魁外,能登魁楼者寥寥无几。

    魁楼除此还有一个奇特的地方,魁楼共有七间房,每间房后各有一旋梯,旋梯之下连同长廊,长廊之尽是七大花魁各自的花魁院,花魁院寻常人等不得入内,鸨母也不行。

    魁楼之上,琉璃花魁登坐,幂蓠遮面,真容不得见。

    众人翘首,只望着这一幕幂蓠遮面,便沉迷其中,如此身段,如此气质非常女子也。

    “蒹葭花魁有题,作诗一首。”

    丫鬟话音刚落,魁楼之上一竖幅展开,上书十二个大字“头戴破草怪客,天山七剑俊杰”。

    “头戴破草怪客,天山七剑俊杰,何解?”文人骚客第一时间发出质疑。

    众人细细品味这十二字其中蕴含的真意,他们各自为营,生怕他人抢先一步,得了蒹葭花魁的喜爱。

    “符公子,有何见解?”

    符锐既隐藏身份化身芮富公子,定是不想让人得知他的身份,今儿被人识出,不得不正身面对,不管是符锐还是芮富,对当下的李楷儒来说区别不大,因而他仍旧以先前的称呼论。

    符锐除了学过的那些个古诗词,他可不懂这些从没见过的诗词,不过作为文坛新秀、大名鼎鼎的芮富公子,不知道也得知道,装好的逼怎么能就这么丢了。

    “十一有何见解?”符锐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转而将难题丢给刘十一,在外人看来芮富公子已知其意,这般举动不过是为了给友人个机会,君子喜欢成人之美,芮富公子更是如此。

    刘十一是个粗人,哪儿懂之乎者也这些个文人骚客的东西,直楞楞的摇摇头。

    符锐果然非常人,他此举不过是为了考刘十一,看来我也得努力表现自己,李楷儒自觉深揣其意,暗自点头。

    见此景,李楷儒继而说道:“头戴破草怪客,天山七剑俊杰,是个字谜,前半句头戴破草怪客,头戴破草乃是一个草字头,客为人,怪客为怪人即亻,后半句天山七剑俊杰乃是七人,两句加在一起即为花,蒹葭花魁的意思是以花为题作诗一首。”

    原来是花啊,符锐恍然大悟,他一摸下巴,这花的诗就太多了,最常见的花中四君子他便能背上几句。

    有人听言自告奋勇的上前作诗,“秋风起,荒草地,思乡人,何日归故乡?

    寒风瑟,冰天地,春闱者,何时中金榜?”

    “这也叫诗?莫丢了文人脸面。”

    “这怎么不叫诗,自古诗体多样,乐府、杂言、四言、五言、七言,既成文,为何不能为诗?”

    “是诗,是诗,闵兄所言极是,这诗词如人,亦分三六九等,这般诗词,九等也不为过。”

    此话引得哄堂大笑,各番言论尽出,清一色的都是嘲笑之声。

    “听闻北鸣文人雅士众多,更有诗仙以一首《雪境难》震慑天下文坛,可谁曾想在这之后便成了绝唱,胸无诗赋却笑他人之诗不为诗,诗文再差,也比尔等这般空口白话,诸般诗礼来的更有说服。”

    “何人竟大放厥词?”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远行随队的落子。”

    “你……”

    符锐听着在场一人一言的互相伤害,这就好比作文交了白卷的去评判得低分的,确实有些令人不爽,不过符锐并未有反应,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上方的倩影打转。

    “李楷儒,什么叫落子?”刘十一第一时间发出质疑。

    李楷儒瞥了眼刘十一,心想我们很熟吗?叫的那么亲切,可转头便对着符锐解释道:“这落子是那些远行落选的弟子,意欲嘲讽远行学子连落子都不如,宣泄心中不满。”

    “那李楷儒是落子吗?”刘十一毫不避讳。

    李楷儒被茶水呛了一口:“当然不是,本少爷不屑于远行。”

    是选不上吧。

    继而又有几个文人上台,所作诗词不能苟同,要么是文章可以却不对题的,要么是文不对词不对题的淘汰文,前后十余首,皆上不得台面。

    看来这北鸣文人也不过如此,就这品级还想睡花魁?符锐腹诽一句。

    符锐起身,众人见其行动,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这诗才绝决的小诗仙终要露一手了吗?

    符锐向高台之上的蒹葭花魁作揖,又向周遭众文人作揖,继而吟诗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符锐以文人姿态,大声吟诵这篇他已忘记名字的诗。

    “秒,秒,梅雪并写,既写了梅的高尚品德,又寓了雪的暗自争锋,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这首诗仙大人的《雪梅》着实应景,天山七剑俊杰,这天山寓的便是冬,头戴破草怪客,天山七剑俊杰实则为冬花,写梅再合适不过。”

    诗仙大人?

    符锐脑中闪过问号,这诗是诗仙李白的诗?符锐虽说不记得诗名和作者,但他可以确定这首诗和诗仙李白没有半毛钱关系。

    “芮富公子此诗应时应景,然蒹葭花魁有题作诗一首,而非吟诗一首。”蒹葭花魁丫鬟说道。

    “看来这芮富公子有些浪得虚名,此景竟想以诗仙大人的诗滥竽充数,真是为人不齿。”

    符锐眉头一皱,这诗仙是什么人?符锐早前就猜测有其他的穿越者,而今这首诗一出他更加确定在他之前有穿越者来过,那背诗装逼岂不是不管用了?

    就在这时,李楷儒起身作揖:“诸位可知今日为何日?”

    李楷儒疑问一出,众文人面面相视,心中升起疑问,符锐同样如此,今儿是啥日子?

    “难道说!”人群中一人恍然大悟。

    “今日乃是诗仙大人退出文坛,封笔之日。”李楷儒补充道。

    “糊涂,糊涂,身为一介书生竟忘了如此重要之事,真是妄读圣贤书。”

    李楷儒踱步于前,继续道:“既为诗仙大人封笔之日,吟诗仙大人之诗有何不可?”

    “李公子所言极是,我等惭愧。”

    文人骚客中纷纷迎合,符锐这一吟诗之举倒成了最合时宜之举,令在场文人敬佩不已,天下文人骚客若都如芮富公子这般,文坛再兴有望。

    李楷儒退下,冲符锐挤眉弄眼,符锐则满脸震惊,原来还可以这样,他这还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不过李楷儒也是有才,随机应变的能力倒是突出。

    “那就请芮富公子再作诗一首。”

    人群中一人再言,符锐楞楞神,这老小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怎么知道这个诗仙背了哪一首,这第二首再重复,我怎么解释?二次纪念?

    符锐故作镇静,于人前踱步,脑海中闪过一首首与梅有关的诗句,这些都太常见了,恐怕这个诗仙已经背过了,冬天还有什么花来着?雪莲花!!!

    怎么唱来着?

    蒹葭花魁起身,才子们翘首以盼,哀叹摇头,看来这今夜算是无人得蒹葭花魁了。

    “蒹葭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入冬倌儿以来便未接一次客,至今还是处子之身,我等凡夫俗子岂能入蒹葭花魁法眼,诸位还是随便寻个美人拥床入梦,春宵一刻,千金难求。”

    “诸位,告辞。”一人拥着身旁的美人准备进房。

    “各位爷,退了吧,蒹葭姑娘回房了。”鸨母招呼众人。

    “蒹葭花魁有请芮富公子上楼!!!”

    蒹葭花魁贴身丫鬟这声直接让冬倌儿炸开了锅,唯一一个从未接客的蒹葭花魁竟然点名了芮富公子。

    符锐有些受宠若惊,这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一首诗就能报得美人归,世上还真有这等好事。

    符锐嘴角上扬,搓手上楼。

第四十一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三楼入阶,空荡荡无人迹。

    楼梯斜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舞瑚花魁的门牌,这叫花魁牌,往左依次是琉连花魁、雪淋花魁、檀酥花魁、蒹葭花魁、锦妩花魁、琉璃花魁,蒹葭花魁在中,七花魁间环伺一圈,形成了整层花魁楼。

    符锐转身,与阶梯相对方向门前立着个丫鬟,那是蒹葭花魁的丫鬟,身侧挂着的也是蒹葭花魁的花魁牌。

    “芮富公子,我家姑娘恭候,只是您身后的这位随从……”

    符锐转身,这才瞧到跟屁虫般随后的铁翊羽,符锐附耳细语道:“小羽,你去找李楷儒,让他给你安排下,本少爷这里不需要人。”

    “可少爷的安危?”

    “本少爷总不能一直躲在你身后,要学会独自面对困难,这场血光之灾本少爷应付得来,记住,不管有什么动静,绝对不要来打扰本少爷。”

    “可少爷……”

    “老李。”符锐招手。

    李楷儒心领神会的上梯,也不知在耳边说了什么,他倒是乖乖的下了楼,没有丝毫不悦,而刘十一呢,面红耳赤的盯着楼上那已消去的倩影,扭捏间倒有几分小姑娘模样。

    符锐站在门前整理了下衣衫,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敲了敲门,声柔音细道:“蒹葭姑娘,小生芮富,这厢有礼。”

    “芮富公子请进。”

    符锐表现的极为淡定,并非像那些个急不可耐的登徒子,急火火登门,急火火关门,急火火推倒,比起他们,他像个君子,当然是伪的。

    符锐入门,门口丫鬟识趣的关上门,厅内放着一个秀桌,桌后以白纱屏风遮面,一道倩影抚琴而坐。

    符锐坐下,摸着那不温不热,温度适好的茶水,一饮而尽,他虽表面沉稳,内心实则慌乱无比,对他来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逛勾栏,紧张到口干舌燥那实属正常,心中怀揣着不安,双腿并拢,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琴声悠扬,霁月清风,符锐不懂音律,但能分得清好不好听,这是从未听过的曲子,无论是电视里还是小说中,琴声时而急促奋进,时而婉转悲凉,时而空洞惆怅,不知为何符锐心里听的满是哀愁,不满。

    楼下鸦雀无声,蒹葭花魁抚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可错过,懂些琴曲的,已是泪水湿襟,不懂琴曲的也愣神,惆怅,心中闷闷不乐。

    一曲尽,众人无法释怀,甚至有人起身离开,似乎顿悟了大道,似乎想起家中妻妾,比比皆是。

    “这曲《蒹葭泪》,还请公子品鉴。”

    白纱屏风后略带哭腔的蒹葭花魁起身道。

    符锐淡淡道:“一曲《蒹葭泪》,再奏待佳人。”

    “公子还愿听这曲《蒹葭泪》?”

    “蒹葭姑娘一曲令芮某心生怜爱,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风尘女子悲凉曲中无外乎对身不由己,难遇痴情郎等情感的愤慨,得其所好,对其胃口还怕拿不下?这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起共鸣,拉进两者间的距离,一举攻破不在话下。

    符锐讲诉自己身为一位身份显赫的贵人,却因父母失踪,自己叔叔上位,身处进退两难的境地,身边只有一位能推心置腹的下人,自己则事事小心,处处受人约束。

    符锐一点一滴诉说自己的过往,虽然那不是他的过往,可他每讲到细处,脑海中模糊闪过有关符锐原主的一切,眼中竟有些湿润,一股悲伤之意涌上心头。

    符锐晃过神,对面已坐着一个倩影,肤若凝脂、柳叶弯眉、朱唇皓齿,符锐盯着这仙女般的容貌失了神,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出淤泥而不染,这便是为她造的词,那身白纱薄衫,微微隆起的胸口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

    符锐失态的咽了口口水,惹来蒹葭花魁掩面遮笑。

    “公子可知蒹葭为何选了公子?”

    我这么帅,选我还有错?

    符锐胸有成竹道:“那首《雪梅》,是也,非也。”

    《雪梅》既是那个狗屁抄袭诗仙的诗,那我背了应该也算是抄袭,抄袭可耻,不为人子诗仙。

    她把我叫上楼,多半原因是因为李楷儒的那番话,对于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花魁娘子,尤其是有些文采,腹中有些墨水的,崇拜诗仙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吟诗抄袭不但不怪我,还点我,那肯定是因为我太过实诚,把诗仙放在心中,不像那个虚伪的文人骚客。

    符锐满意的点点头,自己如此聪明,大差不离。

    蒹葭花魁笑靥如花,符锐是一语中的。

    二人房中有说有笑,门前丫鬟贴着门,好奇的打量着这唯一一个能入蒹葭花魁法眼的才子。

    “真没想到也有蒹葭妹妹瞧得上的才子。”

    蒹葭花魁隔壁的锦妩花魁出门望着偷听的丫鬟,锦妩花魁一身红粉牡丹,端庄大气。

    蒹葭花魁的丫鬟低首小心答复,作为下人生怕得罪了花魁娘子,即便是花魁的贴身丫鬟,也招惹不起其他花魁娘子,她们只需给鸨母吹吹耳边风,丫鬟便会生不如死,这是有先例的,并非空穴来风,耸人听闻。

    “听说蒹葭妹妹房中的是文坛新秀芮富公子?”锦妩花魁开门见山。

    “锦妩花魁,芮公子今夜已在蒹葭娘子……”

    锦妩花魁径直推门而入,丫鬟阻拦不及,锦妩花魁瞧见桌边那个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符锐,躬身行礼道:“芮富公子,小女子锦妩,这厢有礼了。”

    “锦妩姐姐,芮富公子已入我门房,还望姐姐莫坏了冬倌儿规矩。”蒹葭花魁直接下逐客令。

    “芮富公子选了蒹葭妹妹,那是蒹葭妹妹的福气,妹妹才高八斗,北鸣才子谁人不爱,只是冬倌儿不止蒹葭妹妹一位花魁,作为长姐理应行待客之道,芮富公子,请移步锦妩院,锦妩为公子细说冬倌儿其他六大花魁,若公子愿意,锦妩这就去请其他五大花魁娘子。”

    卧槽,1VS6,符锐摸了摸自己的腰,他不想这么快就告别异世界生活,细水得长流,一次放光不得死床上。

    “锦妩姐姐别太过分。”

    冬倌儿不大,这花魁楼刚吵起,楼下便有人闻声而至,两大花魁为一人大打出手,这在冬倌儿史上是不曾存在的,花魁间各不相扰,这是冬倌儿明文规定的。

    七位花魁娘子对应每周七天,一人一天打茶围,每天文人骚客无数,这也是冬倌儿一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原因,始终保持新鲜感,而今却因为一人坏了规矩。

    “什么?蒹葭花魁和锦妩花魁为了芮富公子打起来了?”

    “金兄怎么三杯下肚酒上头,这就醉了?”

    “确有其事,公子不信大可上楼瞧瞧。”

    二楼与三楼间的阶梯挤满了人,众人翘首以盼,止步于三楼花魁楼,花魁楼有明文规定,非花魁选中者不得入楼,有违者不得再入冬倌儿。

    “芮郎,你选我还是选妹妹。”锦妩花魁撒娇卖萌,楚楚可怜道。

    蒹葭花魁端坐桌前,倒是没有一丝拉票的举动,只是静坐一言不发。

    处子和少妇给你你怎么选?这不废话么,当然是少妇,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所以我选少女。

    选少妇你就没有一手带大的成就感。

    符锐起身向锦妩花魁作揖道:“小生谢锦妩花魁抬爱,还望锦妩花魁切莫为了小生坏了冬倌儿规矩,小生愿为锦妩花魁作诗一首,以赔不是。”

    符锐深知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他要是得罪了锦妩花魁,也就意味着得罪了与锦妩花魁走得近的其他花魁娘子,这一个个美艳不可方物,符锐可不想只睡哪一个,或漏睡哪一个,我全都要。

    锦妩花魁以达目的:“今夜是锦妩扰了芮富公子雅兴,明日茶围锦妩恭候公子大驾,定让公子不虚此行。”

    锦妩花魁离开时不忘掐了下符锐的腰子,仿佛再说,明晚老娘要榨干你。

    锦妩花魁走后还细心的随手关门,蒹葭花魁一言不发,依旧端坐。

    符锐坐下,锦妩花魁这一闹,两人的气氛变得格外尴尬,久久不言。

    “蒹葭娘子,要不小生也给娘子作诗一首。”

    这都答应给锦妩花魁作诗了,要是不给她作一首,还不得吃醋。

    “眉儿,我累了,送芮富公子去锦妩房休息。”

    符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推出了房间,一个人愣在门前,不知该往何处?

    阶梯那一道道身影望着符锐,这锦妩花魁前脚刚走,后脚他就出来了,难不成芮富公子不举?

    自此这个芮富公子有了个新的名号不举公子,与诗文并存,简称为扶不举,芮富的富取了谐音。

    造孽啊。

第四十二章 扶不举

    “蒹葭花魁累了,要早些休息。”

    符锐出了房门还不忘放大声音说道,这种欲盖弥彰的说法,更是让众才子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实锤了。

    几个离的近的才子饶有趣味的神情上下打量一番,仅仅片刻时间衣服穿的如此整齐,看来有些太高估芮富公子了,穿衣时间要大大多余办事儿时间。

    其中一人小声道:“锦妩花魁前脚出,芮富公子后脚便跟上,你说会不会是芮富公子来了两次?”

    “两次?没道理这么快。”

    二楼一才子诗兴大发,借此作诗道:“芮富公子文采好,吟诗一首得蒹葭。入房不足一炷香,锦妩花魁敲门迎。二位娘子屋里斗,蒹葭花魁胜一筹。一脱一穿三秒出,北鸣才子扶不举。”

    “好湿好湿!”

    符锐下楼众人自觉让开,丢下一句:“吃不到葡萄,真酸。”大摇大摆的出了冬倌儿,铁翊羽刘十一随后,李楷儒则有些念念不舍,他刚入三楼,听说是某位花魁点中了他。

    临行之际,鸨母塞给李楷儒一个水壶,水壶滚烫,壶底透红,壶嘴突突冒着热气,李楷儒提着壶出了门。

    “公子,我们去哪儿?”刘十一有些不舍的走进寒风中,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随手裹了裹衣服。

    符锐停住脚步,是啊,去哪儿,除了梅园小汀他还能回哪儿,难不成要去城主府面对所谓的叔婶,弟弟?

    “我们回……”

    “我想去看看爹娘和兄弟姐妹们。”刘十一面露担心。

    “先回梅园小汀。”

    实际是想衣衣和莹莹了。

    “符公子,要不先去趟丹阁。”

    李楷儒摆了摆手中的水壶。

    “老李,你提这个水壶作甚。”

    李楷儒会心一笑,解开壶盖,一股清香酸味传出,好像是橘子的味道。

    “进了勾栏,身上会粘上一股子胭脂水粉味,冻橘煮水能有效掩盖胭脂水粉味。”

    这冻橘还有这种功效?怪不得卖的这么贵。

    李楷儒倒了些热水在手上,点点撒撒拍在身上,刺鼻的冻橘味瞬间遮盖了胭脂水粉味,甚有奇效。

    李楷儒丢下水壶,又去摊贩那儿买了两袋,符锐不懂这是什么操作,既然已经除味了,干嘛还要买。

    “做戏做全套,提着几个更有说服力。”

    此话一出,符锐顿时心生敬佩,果然是高手,这一手玩的是炉火纯青,不得不服。

    一切妥当,符锐便随李楷儒回了丹阁瞧瞧,顺便向李楷儒寻了些丹药,没错,就是那些能增强持久力的丹药,理由嘛,当然是铁翊羽又不行了,作为好兄弟当然要时刻关注兄弟的性福。

    符锐盯着桌上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一时间愣了神,那个符不举是梦中的他,现在的他则是金枪不倒,衣衣和莹莹就是很好的例子,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下床了。

    只是可惜了,蒹葭花魁没睡到不说,还失了锦妩花魁,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深更半夜,寝难眠的刘十一三番五次跑到符锐门前,不小心被铁翊羽当成刺客,直接把胳膊扭脱臼。

    刘十一过于担心家人情况,缠着符锐带回去瞧瞧,无可奈何,符锐同意第二天回北榭雨阁看看,顺便瞧瞧能不能指导些学姐学妹,有好看的这不就能收入后宫了嘛。

    北榭雨峰为群峰之首,四周群山环抱,烟雾缭绕。

    青鸾峰,北榭雨群峰最东,最是偏僻娴静,同样也是最奇特的群峰,奇特在于青鸾峰绿被覆盖,绿被之上常年积雪,峰陡悬,断崖绝壁,笔直而上,峰下无上峰之悬梯,只能飞行而上,亦或是踩绿被上行,寻常人等上不了青鸾峰。

    符锐抬头望着这高耸入云的青鸾峰,惊诧间指着它说道:“这是北榭雨阁首席住的青鸾峰?”

    铁翊羽点点头道:“这便是少爷的第二个家。”

    符锐心中暗叫卧槽,住在山上,这排面够大。

    峰下胡坚等人在此恭候多时,汇报了情况后几人便转身离开,峰下只留下四个人。

    “少爷,小羽背少爷上去……”

    “不用。”

    符锐没有丝毫犹豫便拒绝了,在两个小弟面前怎么能丢面子呢,这绝佳的装逼时刻符锐可得好好把握。

    符锐深吸一口气,体表一层灵力覆盖,继而灵力向后背聚集,固定在后背两块区域上。

    符锐冷冷道:“大空翼!”

    话音刚落,身后嘭的爆发出两股灵力,那灵力在后背形成一对庞大的无色翅膀,根根羽毛分明,符锐拍动翅膀,引来狂风大作,他一跃而起,轻松浮空。

    李楷儒和刘十一眼神中露出敬佩之色,李楷儒早就听闻这个北榭雨阁首席绝顶聪明,可没想到如此年纪竟已掌握灵力外放的飞行运用,天赋异禀,自叹不如。

    时间稍稍向前,丹阁当晚。

    刘十一闹了几次,符锐困意顿消,便与铁翊羽聊起有关北榭雨阁的事儿,当聊到青鸾峰时,铁翊羽提及上峰方式,符锐准备临时抱佛脚,学个技能,既能装逼,又能学到东西,两全其美。

    “小羽,有没有什么飞行的技能?”

    “有,青鸾四诀。”铁翊羽说道。

    青鸾四诀?这玩意还能飞行?符锐有些震惊,虽说他早就知道青鸾四诀不简单,但万万没想到还有飞行能力。

    “何解?”

    “发字诀与缠字诀的二诀融合便可。”

    铁翊羽简单的介绍了二者融合的原理,将灵力汇聚于点,瞬间外放,这是发字诀的技巧,再以灵力将外放的灵力包裹,使其形成固定形状,这是缠字诀的应用,追其根源,这与螺旋丸的使用技巧大体相同,不过比螺旋丸更加简单,不用赋予旋转力。

    符锐懂了飞行原理,几次试下来便成功了,不仅如此,他还学会了双手喷射,双脚喷射,详情可见钢铁侠和铁臂阿童木。

    符锐空中翱翔了一夜,差点着了凉,天蒙蒙亮才回了房,灵力使用过度比睡姑娘还耗力,只是李楷儒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又瞧了瞧铁翊羽,似乎脑补了什么。

    怪不得这一夜院子里吵吵不停,好像还听到了刘十一的声音,李楷儒望着刘十一顶着个黑眼圈,不免后背一凉,下意识的挡住屁股,不自觉的远离符锐。

    “好了,多谢老李款待,我们就此别过。”符锐抱拳。

    李楷儒:“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兄弟。”

    “既是自家兄弟又何必遮遮掩掩,老李有事可直说,不必吞吞吐吐,那是女人才干的事儿。”

    ???

    三个人歪着头,这和女人有何关系?

    “那李某就直言了。”

    回到现在。

    青鸾峰不高,片刻功夫符锐便登顶了,铁翊羽一左一右抓着李楷儒和刘十一,两人像是被提起的小猫一样,全程不敢动弹。

四十三章 青鸾峰

    笔直而上的青鸾峰,奇迹般的生长着诸多草木,尤其是锋腰,郁郁葱葱,不见一点山色,再往前,兴许是临天近日的缘故,部分绿被褪去积雪探出嫩枝,远眺白绿相间,极为好看。

    偶有几株鲜花顽强探出头来,为这单调的山景增添一丝生机之色。

    符锐绕峰而上,这峰间南侧绿植异常繁茂,积雪化尽,形成一道明显的绿枝道,花草丰溢,最是好看。

    符锐拍动孔武有力、羽翼丰满的翅膀缓缓降落,青鸾峰顶平坦开阔,顶置一处幽静小院。

    说是小院,也有十多个房屋,用的是碎石堆砌,严丝合缝,工艺精湛。

    小院分东西两院,正巧被毗邻泉峰流下的山水隔开,泉水过院顺流而下,南侧那方茂盛绿植便是受了它的恩惠。

    此院称青鸾院,东院为青院,院中有一青山巧石,通体青绿色,夜间巧石散光,微弱但足以照亮整个青院;西院为梅院,院中梅花无数,花色繁多,一瓣双色、三色更是习以为常。

    泉峰下流的青鸾水清澈透明,水底山石光滑如镜,无鱼无草,水上飘梅花瓣。

    青鸾院只有一门进出,门下有桥,桥下有水,水中有瓣,花香四溢,遍布整个青鸾峰顶。

    过桥后,水道突宽数倍,临崖边际,水道之上又立一亭,亭顶立剑,亭挂黑匾红字书青鸾剑客。

    符锐缓缓而降,青鸾剑客亭下聚了一群人,衣着朴素整洁,那是换了新衣的刘家人,峰上极冷,他们相拥取暖。

    符锐好奇打量着眼前已完全变了模样的刘家人,好奇这刘家人怎么不进院,反而住在亭下。

    还未等符锐开口,一白衫打扮的书生恭敬有礼的书生作揖行礼,符锐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梦中的王己欲,模样如梦中那般,未有任何岁月痕迹的变化。

    刘十一心疼的抱着小脸冻的红扑扑的弟妹,满眼心疼,几个最小的弟妹身上裹着几件厚实的白袍。

    符锐心道,怪不得瞧见胡坚几人身披薄纱,原来衣物是留给了他们。

    “王师弟,为何不进院?”符锐心生疑问。

    “首席师兄,青鸾院的护院不让我等踏入。”王己欲身穿白衫,身形单薄,寒风中坚挺无比,不见丝毫寒冷迹象。

    “不让进院?”

    符锐转身这才瞧见桥上蒲团盘膝而坐的中年人,麻布破衣,双髯黑须,双眼缠黑丝带,一身邋遢却散发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符锐走进几步,那寒气直入骨髓,令他停下脚步。

    “青鸾院重地,任何人不许靠近,各位请回。”

    符锐望了眼亭下的十多口刘家人,艰难上前几步道:“在下符锐,北榭雨阁首席,这青鸾院是在下……”

    “符?符家入峰者死。”

    那中年人一跃而起,掌中聚绿色灵力向符锐袭来,速度之快,令他无法回避,一掌拍下,铁翊羽以掌对之,顷刻间巨大掌风令二人退数步。

    “瞎奴,多年不见,功夫退不了。”铁翊羽嘴角上扬道。

    “憨奴?”

    瞎奴收起掌劲,哈哈大笑,笑声凝聚灵力,四散引得空气震动,这灵力温润如玉,触之则有一股暖流,寒风之下却意外的温暖。

    瞎奴?憨奴?

    符锐望着两个年龄完全不相仿拥抱的两人,一时间头顶一连串问号,铁翊羽与自己年龄相仿,离开北鸣之时不到十岁,你要说是父子符锐倒还有些相信,可眼前的关系不像是父子,倒像是同龄人间的交情。

    兴许是灵力震动,自门内又飞出二人,一人独臂,一人单腿,二人皆立在桥上。

    两人与那瞎奴相仿,独臂之人面色额前两缕银丝遮面,灰袍棉衣,身后背一箭囊,囊中五羽箭;单腿之人短须,头发半白半黑,腰间配长刀。

    “憨奴?”二人异口同声,面露喜色。

    “手奴,腿奴!!!”

    憨、瞎、手、腿,这都什么名字,符锐眉头一皱,忍不住吐槽。

    “憨奴,你回城了,也就是说少主也……”

    铁翊羽走至符锐身前,抱拳单膝下跪,铿锵有力道:“青鸾峰下,天字奴铁翊羽。”

    “地字奴范有道(瞎)。”

    “玄字奴单离(腿)。”

    “黄字奴秦林古(手)”

    同声:“参加少主!!!”

    少主?

    这一刻青鸾峰顶静的出奇,李楷儒、刘家十多口以及符锐自己茫然无措,符锐面对眼前跪下的四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稍缓后,符锐望着铁翊羽。

    “小羽,你这是干什么?”

    符锐扶铁翊羽,铁翊羽则稳如泰山,跪地不动。

    “屋外寒风刺骨,你们不会让本少爷站着听你们说吧。”

    “少主恕罪。”铁翊羽不再憨傻,语气中透着沉稳。

    “先进屋再说,刘家人也一起。”

    “遵少主命。”

    符锐过四人入院,李楷儒与刘家人随后。

    符锐自入院起就有种熟悉感,这青鸾院与梅园小汀有异曲同工之妙,梅园小汀有前后两院,前院以假山奇石为心,后院以梅花为心,院中亦有一潭汪水,不同的是,水中有鱼有草,当然这是符锐梦中的景象,只是不知道霜霜姑娘如今在哪儿。

    刘家人自进门起便被这番景象惊呆,他们完全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完全就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少主,这是主人自南夷寻来的三瓣梅,一花三色三瓣,见日变红,日落变黄,夜黑变蓝。”

    “少主,这是主人自西漠寻来的青山巧石,夜幕散光,光若星河。”

    “少主,这是主人自东海海底寻来的深海鱼梅,每瓣盛开化鱼形,一树数百朵,朵朵不重样。”

    “少主,这是主人自……”

    符锐瞠目结舌的听着他们走到哪儿介绍到哪儿,奈何文化水平低,只能勉强的用噫吁嚱来表达。

    凡尔赛,太凡尔赛了,这哪里是院子啊,加上点儿佳丽这就是皇宫了。

    “这梅花怎么有股血腥味?”

    符锐望着长廊边上那棵血红的梅花,不仅是花瓣血红,连枝干都是血红,走近那股血腥味更重,直冲脑门。

    三人少了那般自豪的凡尔赛劲儿,低头不语,面露悲容。

    “小羽,这树是?”

    铁翊羽咬牙切齿道:“这棵梅树染上了主人的血……”

第四十四章 青鸾之死

    主人的血?

    青鸾峰的主人应该是青鸾,人血腥臭数十年,这人要么口碑不佳,多行坏事,要么受了冤,才会如此。

    四人顿时泪如雨下,一个个嚎啕大哭,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管这青鸾人品如何,至少对手下还是不错的。

    “少主人这是?”

    手奴秦林古不解的问道。

    铁翊羽与三人小声嘀咕,须臾,那三人又是一阵泪如雨下,而后明志,说些誓死效忠,不让少主人再受任何伤害的话。

    入院安排刘家人入住后,符锐唤来了天地玄黄四大奴,符锐坐堂,四人两家站立。

    “你们也坐。”

    “少主人是主,我等为奴,岂有同坐的道理。”腿奴单离振振有词,其他人皆认同。

    若他们只是普通下人,站着也就站着了,除开铁翊羽来说,这三人都有残疾,让他们站着,符锐这个健全的坐着,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符锐起身道:“你们不愿坐,那我便站着说。”

    “少主人,不敢。”

    “那便坐。”

    四人相视,点头赞同,皆落座。

    “小羽,符家的事儿、青鸾峰的事儿,我已忘却,既然你们四位都在场不妨与我说说这青鸾峰的过往,与符家有何仇怨,为何不许符家人入这青鸾峰?”

    “符家贼子不配。”秦林古拍案而起,只一掌便在那石桌印上五个手印,符锐惊觉,这般手段实力绝不会差。

    早前在青鸾院外符锐已用圆探知过他们的实力,那隐藏于身的零灵力是隐字诀最好的证明,能将灵力完全隐藏,这等实力绝不低,难不成与铁翊羽一样都是二品?

    “符家贼子?”

    这与符锐的身份产生大冲突,既称符家人为贼子,那为何他这个符姓人却为少主人?

    “难道说青鸾是我的……”符锐茅塞顿开。

    “青鸾主人是我们天地玄黄四奴的恩人,她是北榭雨阁阁主朱羡之首徒,北榭雨阁首席,中州大陆唯一踏入一品境的双修天才,同时也是城主符龙的夫人。”

    符锐惊魂未定,那个青鸾四诀的开创者,那个与他比肩的北榭雨阁首席,那个一品境的高手,在话语经耳之时,符锐脑海闪过一个梅花红袍的女子,女子雪中驰马,峰间飞跃,浑仪司作威作福,一切一切记忆唤醒,只是那张脸模糊不清。

    符锐定定神道:“青……我娘的死是不是与爹有关?”

    符锐此言一出,四人皆愣,他们原以为少主人会有意逃避,不愿直面面对,没想到却直言快语。

    “据我等所知,十四年前那夜城主府大火,青鸾主人饮下符龙端来的毒酒,酒后丧失心智,城中大闹,由符龙贼子领北鸣五营围剿,主人不敌,灵力衰竭而亡。”

    简短的几言,符锐却斟酌再三,屋中来回踱步,少顷意有所指问道:“这其中是否有隐情?”

    “有何隐情?他们夫妻一场,再毒的心肠也不该……”

    符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爹娘感情如何?娘在城中百姓心中地位又如何?”

    “主人多行善举,城中深得民心,女子入学,男子远行这都是主人的功劳,与那贼子也是恩爱有加,偶有斗嘴,不见动手。”

    “那可有纳妾?”

    “没有。”

    “那就怪了,爹与娘亲如此恩爱,不该下此杀手,若是你如此爱民,民又怎会伤她?”符锐一语说中,这确有奇怪。

    腿奴单离是那场浩劫的见证者,他是唯一守在青鸾身边的下人,他的证言无比真实。

    “单伯,是你亲眼所见?”

    符锐不愿以奴称呼他们,这也是在他强硬的态度下四大奴才同意的。

    单离点点头。

    “娘亲双修修的是何体系?”

    “武夫与器灵师。”

    “兽灵是何?”

    “炎鸟。”

    符锐:“我若记得没错,武夫一品入神境,脱胎换骨,不食人间烟火,百毒不侵,刀剑不伤,娘亲怎会中毒?”

    一品武夫几乎是无敌的存在,那高不可破的防御力无人能伤,铜墙铁胃,更别提中毒,蛇虫鼠蚁连破防都做不到。

    话至此,单离拳头紧攥,青筋暴起:“灵主,四大灵主之血可破缚灵锁,缚灵锁破,兽灵之力尽出,轻则神志不清,重则兽灵占体,人性尽灭。”

    武夫之身不可破,从兽灵之力下手不失为一种方法,且在三品化灵境阶段,最易失败。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灵主消失数百年,怎会有灵主之血残留于世?”有关灵主的事情是符锐书上得知,还有那断断续续的记忆。

    “四大灵主并非消失,而是将它们封印在中洲大陆*四境,青龙主东被封西漠潼关小镇,白虎主西被封东海蓬莱岛,朱雀主南被封北鸣极渊,玄武主北南夷慕容海,以四境天然之力束缚着四大灵主。”

    灵主未死,取灵主之血的想法当即被否,灵主封印之地灵力禁锢,所有靠近之物都会被封,人根本无法靠近。

    又遇到了难题,灵主之血的由来,这种级别的东西非常人能得,若要细细追溯,那得是在灵主被封之前,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如此久远真的能一直保存?

    “单伯,除了你,当晚还有何人在场,不,应该说何人最先发现娘亲中毒,又或者娘亲中毒前最后与谁见面?”

    “那夜是少主人生辰,主人前后都是符龙陪着。”

    怪不得如此恨符家人,原来是有迹可循。

    符锐闭目整合,他将一系列线索融合到一起,思来想去也没发现有什么突破口,这种破案报仇对他来说太不适合,他不是吃那碗饭的料,只是心中却一直有股悲伤难释的感觉,那份亲情不是他的感情,却深深影响着他。

    “少主人可有思绪?”

    “要什么思绪,就是符龙那贼人伙同五营将害了主人。”

    “五营将?哪儿五营?”

    “尘字营(那时叫钟字营)、繇字营、丹营、武营、城防营。”

    最神秘的金兑营不在,关于金兑营的介绍,没有此类书简,谜一样的存在。

    那时候的钟字营归钟家调配,繇字营归赵家调配,丹营李家不变,武营能者登位,城防营还是归沈家,这么多过来,只有赵家易主,由韩家顶上,可以说韩家是这场灾难中最大的受益者,不,还有符虎,符龙失踪,符虎直接成了城主,难不成是蓄意而为?

    “少主人,报仇之事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手奴秦林古单臂紧握。

    “符公子,饭菜已备好。”这是刘十一的声音。

    刘十一端着餐盘,简单的几个小菜,加之一壶酒,放下便离开了。

    符锐一言不发,倒了杯酒,一饮而下,这酒酒香四溢,不过比起那冬倌儿的上等云鹤还是差了一截,那夜除了蒹葭花魁,令他最记忆深刻的便是上等云鹤了。

    符锐失神的望着酒盏,眉头紧蹙,嘴里不停重复着上等云鹤,只是每一次重复,他神色更凝重。

    “小羽,我记得冬倌儿的上等云鹤是白壶红盏,壶上是不是隽着三只云鹤。”

    “云鹤?”

    “一只独脚,一只断翅,一只无眼,独脚踏水而立,断翅御空而行,无眼口吞逆鳞!!!”

    符锐惊奇的望着眼前的三人,与那上等云鹤图如出一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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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被黑白仙官误勾魂,地界发现想要还魂时,张睿的尸体已经腐烂,黑白仙官为了弥补工作上的失误给了张睿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在满足张睿重生的二十个条件后,龙傲天生涯就此展开,然而……这个首席不一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个首席不一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个首席不一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