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蔡仲狱中强娶女,符锐阁中等良人
北鸣城沈家,世代为城防营营将,有碍城中治安之事皆于他的管辖范围内,日常巡视、断案追凶、调解邻里矛盾,范围之广几乎囊括了整个北鸣城。
城防营之下设有三司二狱,日常巡视的治安司,断案追凶的警察司以及调解邻里矛盾的调停司,二狱指的是巡防营大牢监狱和炼狱,监狱只有囚禁之责,关押的多是偷鸡摸狗,调戏良家,逛窑子赊账之辈,炼狱关押的则是与命案有关的十恶不赦之徒。
自韩石羿被杀那晚,冬倌儿里外百十余口人一夜间皆被关押于此,包括那些一掷千金的官老爷,纨绔子弟,除开个别不当值偷懒的小厮,几乎全在这儿了。
有些关系的达官显贵会暂压在监狱,无官无衔的哪怕是塞了银两也无用,炼狱那才是他们的归宿。
入炼狱者,九死一生。
炼狱建成至今,从未有过如此多的犯人,拥挤的牢房里挤满了人,臭气熏天,让人不愿久待,连狱卒也不例外。
在这里人是没有权利的,连最基本的拉屎放屁的权利都没有,吃喝拉撒都在那拥挤不堪的牢房里,好在天寒地冻,食物不至于变质,只是牢房不比小娘子的被窝,又冷又臭。
监狱。
明亮温暖的监狱是专为有钱人准备的避风港,外面牢房,里面闺房,赏钱给足,即便是窑子里的小娘子都能给送进来,因而监狱的狱卒是个肥差,不像炼狱,没有后门可走。
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黝黑大汉腰间悬着一把长刀,一身便装裹着严实的虎皮大衣,乐呵呵的在狱卒的带领下进了监狱,狱卒点头哈腰,伺候左右。
“蔡大人,小人已按您的吩咐将霜霜姑娘安排在最好的监房。”
监房,这是对VVIP牢房的尊称。
这人叫蔡仲,是六营将之一城防营沈猎的营卫,所谓的二把手,蔡仲为人好色,尤爱风尘女子与良家妇女。
“霜霜姑娘从了吗?”蔡仲直奔主题。
狱卒顿了下脚步,低声道:“蔡大人恕罪,小人办事不利。”
蔡仲一巴掌打歪狱卒的狱帽,气吼吼道:“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蔡大人,小人按大人的吩咐说了,可那霜霜姑娘是软硬不吃……”
蔡仲一脚揣在狱卒腹部,骂了几句废物,拔出腰间长刀,要不是身侧其他狱卒为其好言,恐怕早就命丧于此。
“蔡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望大人莫要为这小事儿坏了雅兴。”
蔡仲整理了下衣物,直奔监房。
这监房是女子闺房模样的装设,主色调以白色为主,处处掩纱,桌前坐着个朦胧的女子身影,女子身侧又立着一位。
“霜霜姑娘又何必如此执着,只要你从了本大人,我蔡仲可保证,今晚入了洞房,明日霜霜姑娘便可毫发无损的出这监狱。”蔡仲拍着胸脯保证。
“多谢蔡大人抬爱,小女子一介风尘女子,不值大人这般宠爱。”此声音甜柔,一字一句如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百听不厌。
蔡仲面露猥琐,光是声音便这般诱人,那真人岂不是国色天香。
“世人不识趣,哪知风尘女子的好,普天之下只有我蔡仲慧眼识金,也只有我蔡仲敢大张旗鼓的迎娶风尘女子。”
对于此事蔡仲是有发言权的,整个北鸣也就只有他敢娶二十三房妾室,个个不是红尘便是良家,就连原配夫人也不例外。
“蔡大人谬赞,我家小姐只卖艺不卖身。”丫鬟插话道。
“哪来的臭丫头,这儿轮到你说话了吗?”狱卒狗仗人势,怒斥丫鬟。
蔡仲一巴掌扇在脸上,“我与霜霜姑娘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奴才多言了,割了他的舌头,丢出去喂狗。”
“蔡大人,小人知错了。”
前一秒还点头哈腰,一口一个蔡大人,后一秒便成了哑巴,蔡仲就是这般喜怒无常。
“狗奴才不懂事儿,霜霜姑娘别介意,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儿霜霜姑娘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蔡仲本就是个无赖,尤为喜欢不从的女子,霜霜姑娘越是不从,我越喜欢。”
蔡仲拍了下狱卒的脑袋,“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赶快把婚衣给霜霜姑娘取来,今夜我们便拜堂成亲。”
霜霜姑娘拨开掩纱,那双桃花眸配上丹凤眼,樱桃小口,一言一行间透着不平凡,那身白袍犹如从画间走出的仙女儿,一时间蔡仲看的入了神,世间竟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只可惜太过清纯,要是能再妖艳妩媚点儿就好了。
“蔡大人,今夜不仅娶不了我,还得放了我。”
蔡仲哈哈大笑,直当是不懂事的风尘女子用来吓唬自己的缓兵之言,霜霜姑娘作为冬倌儿头牌确实认识不少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对其他人可能还有点儿用,对他蔡仲连威慑都做不到。
蔡家在城中虽谈不上是什么大官儿,但有着二狱这层关系在就无人敢得罪他,随便找个法子都能让他轻松入狱。
“不知霜霜姑娘说的是李家的公子还是刘家的公子,亦是徐家的公子。”蔡仲坐下,狱卒奉上茶水。
霜霜姑娘毫不避讳直言到:“小女子虽为一介女流也明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在巡防营除了沈家,你蔡家最大。”
蔡仲不喜欢与聪明人聊天,但喜欢与识趣的聪明人聊天,心满意足的道:“那霜霜姑娘这是同意了?”
丫鬟奉上凳子,霜霜姑娘正对着蔡仲坐下,两人仅隔个牢柱,笑眯眯道:“蔡大人若是能搞定此人,别说是小女子,连小女子的丫鬟锦儿也一并嫁给大人。”
蔡仲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你这丫鬟看起来不过豆蔻之年,十几岁的雏儿老子要她干嘛?”
霜霜姑娘脸皮抽抽,她这丫鬟虽不及自身,不过也算得上容貌出众的小家碧玉,鸨母就曾数次让锦儿接客,要不是自己拦着,锦儿早就成了名角儿。
鸨母就是老鸨,妈妈桑。
“把她换成鸨母。”
霜霜姑娘与锦儿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还说什么,这蔡仲还真像传闻中那般,喜欢少妇,可鸨母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须臾。
“怎么,蔡大人怕了?”
蔡仲拳头紧握,咬牙切齿不再言语,霜霜姑娘则在一旁添油加醋,怒斥他不当人子,把她肚子搞大就撒手不管,如今身怀六甲,母子入狱却不管不问。
“蔡大人,要不找个大夫?”
蔡仲怒气冲冲的盯着霜霜姑娘,许久后起身离开,“请他过来!”
风雅阁楼上某雅间。
符锐心不在焉的摆弄手里的茶杯,时不时抬头看看喜笑迎客的小娘子们,周围时不时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
“我说老板,你是没钱修缮嘛,床都快被摇坏了。”
接着隔壁又响起女子欢愉的叫声,符锐气的拍了拍墙,结果愈加强烈,男人还叫上了。
“小羽,你让我来这儿等什么?”
铁翊羽一言不发盯着那盘糕点出了神儿,符锐无奈的叹气道:“想吃就吃吧,那都是你的。”
铁翊羽摇摇头,“吃多了容易生蛀牙。”
你是怎么成为一个小胖子的?
符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什么?他这次下山的目的就两个,一、帮铁翊羽治病;二、寻找解除缚灵锁的办法。
不对劲儿,小胖子说过他伪装成我杀了韩石羿,那为什么没人来抓我?他把所有目击者都灭口了?还是说没有目击者,冬倌儿会没有目击者?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突然符锐神经一紧,顿时脊背发凉,兽蛮可以伪装成人,铁翊羽又能伪装成我,那可不可以理解为铁翊羽是兽蛮?
符锐悄悄与铁翊羽拉开距离,看着他那半耷拉的眼皮,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他若是兽蛮,为什么要杀韩石羿呢,只是简单的解除韩石羿缚灵锁的封印让他变成兽蛮?有什么好处?
“让韩家彻底从北鸣城消失!!!”符锐似乎看到了什么,如果将韩石羿是兽蛮伪装的事传遍北鸣城,借由北鸣对兽蛮的恨意,那韩家在北鸣的地位将岌岌可危,必定从此一蹶不振。
“好一招借刀杀人。”
韩石羿死在冬倌儿,作为有名的娱乐场所,不可能没有目击者,可现在却连一丁点儿风声儿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通过某种手段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要么就是杀光了所有目击者。
符锐捏着下巴,能做到这种事情的绝不是常人,必定是拥有特别神通之人,“小羽,有没有可以消除别人记忆的方法。”
“有啊,不过只有天命师才可以。”
天命师?这是什么修炼体系?
“北鸣城有天命师吗?”
铁翊羽点点头,手指着窗外那直入云霄的高楼,“司监大人就是。”
司监?那个叫老头商讨大事的司监?符锐想起朱羡之与奕语在他床榻前的对话,也是从那之后朱羡之就再没出现过。
“不过司监大人从不过问世事,应该不是他。”
符锐立在窗前,望着远处高楼入了神儿。
就在这时,巡防营一队人马风尘仆仆进了风雅阁,直奔二楼。
听见轰隆隆的上楼声,符锐下意识的躲进角落。
“少爷?”
符锐咳嗽两声,这才反应过来古代的会所是合法营业。
“少爷,无碍,他们知道你叫符不举,不会抓记你的。”
符锐瞬间石化,什么?他们也知道?你到底背着我睡了多少花魁,被逮了多少次,关键你睡就睡吧,别一点事儿不干真睡,我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领头敲门在应允后进入,双手抱拳:“符少爷,卑职奉命请您去一趟监狱。”
符锐瞥了眼铁翊羽,铁翊羽摇了摇头,难不成为了韩石羿的事情?
符锐端起了架子,“何事?”
领头的抬眼看了眼符锐,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冬倌儿的霜霜姑娘说怀了您的孩子,让您去监狱接她。”领头声音不大,可却在寂静的厅内传开,围观的客人听的真真。
“符家少爷不是叫符不举吗?怎么还和霜霜姑娘有染?”
“可惜了霜霜姑娘,下半辈子要独守空房了。”
“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
符锐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他像个魔咒在耳边回荡。
“来人。”
“罢了。”
符锐缓缓起身,看来普天之下只有这个霜霜姑娘见过我的雄姿,不管真假都得去会会,更何况这可是冬倌儿的头牌。
符锐挺了挺胸膛,怀孕这件事不管真假,至少都在向他们证明,我符锐不叫符不举。
“不举兄,一定要做个滴血认亲。”
风雅阁外那几个纨绔握拳打气。
“能帮我给那几个人掌个嘴吗?”
“遵命,少爷。”
第十六章 天上掉下美娇娘,买一送二治难隐
监狱监房。
符锐愣神儿的瞧着对面仅一柱之隔的天仙儿,她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遗憾的是那天天黑,我没看清她的胸。
符锐目光下移,在那两座高耸破天的奇观上停留,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天天太黑,我连她人儿都没看见就进去了?不科学啊。
“符公子,符公子。”
符锐双手抱前,一手拖着下巴,仔细观摩这宏伟巨作,时不时咂嘴,出身名门就是不同,“C?不不不,怎么看都有D的规模。”
“你看够了没有。”一个极其富有的丫鬟挡在霜霜姑娘身前,挡住了符锐的视线。
“这绝对是A。”符锐斩钉截铁的点头。
“符公子,我家小姐想请你……”
符锐食指置于丫鬟锦儿嫩唇前,“这樱桃小口怪可人的,要是能嘬上一口那该有多美。”
“你个登徒子……”锦儿伸手欲打,却被铁翊羽一把抓住,保护少爷那可是他的天职,哪怕是个女人也不能对他动手。
兴许是劲儿大了,捏红了手腕,锦儿眼角沁出了泪水,“你也是登徒子。”
“少爷,什么是登徒子?”铁翊羽扭过头,求真的盯着铁翊羽,符锐直接无视,一副专业模样,小声道:“隔墙有耳。”
丫鬟锦儿顿时止声。
符锐视线仍然在其胸口转悠,哀叹一声,“锦儿槿儿字同音,寻人听名分不清,一大一小真奇怪,为何她是D来你是A?”
(槿儿是城主府的丫鬟,前面有出场)
霜霜姑娘与锦儿一脸茫然,这家伙在说什么?唉和帝又是什么?
“符郎,奴家怀了你的孩子,你何时接奴家出狱?”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人养眼,撒娇的漂亮女人不仅养眼还鸡动,符锐感觉来自身体深处的鸡动,十八弟有种觉醒的冲动。
女人你敢玩火?
符锐一把抓过霜霜姑娘的衣袖,拉至身前,“这话可是你说的,那就给本少爷生个足球队出来。”
符锐说完这话脑袋一片空白,虽说自己是再现了宅男游戏里的精髓部分,可毕竟以前是局外人,现在成了局内人,害羞在所难免。
符锐扭过头,对着铁翊羽说道:“去看看要办什么手续?”
“少爷,手续是什么?”
额……
符锐欲言又止,叫来狱卒,确认了关系便放了霜霜姑娘出狱。
符锐站在监狱门口,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觉,回城主府那是寄人篱下,回北榭雨阁,说是首席身份,算起来只是个学生,也是寄人篱下。
“怎么?堂堂符家大少爷竟也做此等抛妻弃子之事?出了门就不想认账了?”霜霜姑娘不仅不退缩倒还打起了调调儿。
符锐自然是不会带这个霜霜姑娘回府的,她长的再国色天香那也是青楼女子,符家这种门第,估计连门儿都进不了,再说自己这样的外貌,符锐自认为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怎能令他止步于前呢,他可是立誓要娶尽北鸣各大家族美人儿的。
“想必霜霜姑娘寻符某来不仅仅是为了调侃符某吧。”符锐直入主题,他心不在焉的记挂着丹阁,现在调再多的情也没用,枪生锈了,扣不动扳机,上了战场也只是个摆设。
一辆马车从远处而来,不偏不倚正巧停在门口,霜霜姑娘一言不发上了车,锦儿随后。
“符郎难不成想在这监狱中过夜?”
符锐顿了一下随后上了车,铁翊羽坐在马夫身侧,车厢内只有他们三人。
狱卒将监房偷看到的一切都禀报给了蔡仲,蔡仲怒气冲冲的捶打桌子,摔碗丢盏,这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跑了,任谁都会憋屈。
“蔡大人,此事要不要知会沈营将大人?”
“沈大人日夜操劳,这几日城中来了不少其他四境学子,这种小事不便打扰,还有,让你问的话如何了?”
狱卒上前细语道:“说来也是奇怪,韩二爷被杀那晚整个冬倌儿都瞧见了,听说是冬倌儿的下人给韩二爷喝了毒酒,这才害死了韩二爷。”
“查到是谁下的毒了?”
狱卒摇了摇头,蔡仲又是一顿发火,拳打脚踢催促狱卒赶紧办好此事,不然提头来见。
北鸣城东,梅园小汀。
马车缓缓在此停下。
“符郎,进去坐坐?”
见符锐犹豫不决,霜霜姑娘笑呵呵道:“奴家只是个弱女子,又不会吃了符郎。”
我不是怕你吃了我,我是怕你吃了我的大兄弟。
霜霜姑娘话不多说,下车后径直入汀,符锐与铁翊羽随后。
“符公子,我家姑娘要沐浴更衣,还请公子在此稍作等候。”
符锐眼瞧着二人离开,指着她一副我凭什么等她的神情,铁翊羽则对周遭充满好奇,这儿转转,那看看。
“少爷,跟踪的人走了,不必再掖着拘着。”
刚才有人跟着了?可我明明感知了周围的情况,什么也没有啊,这小胖子难道真的是绝世高手?
符锐试探性的问道:“小羽,你如今是何境界?”
只见铁翊羽伸出个小手指,淡淡道:“九品末境。”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让你隐藏之前的境界。”符锐知道不能用寻常手段问话,这胖子一根筋儿,有些事情你问的越详细越好。
铁翊羽仰着个头,若有所思道:“大概二品吧,也有可能是一品。”
符锐大惊失色,原来他真的是绝世高手,可转念一想又不对,铁翊羽修的是武夫系统,武夫二品出凡境,一品入神境,达二品者已非凡人,这等境界城中怎会有人不识?藏拙藏的这么好?
“小羽,你有什么绝学吗?”
符锐那颗中二的心蠢蠢欲动,铁翊羽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有的,有的。”
接着摆出扎马步姿势,一拳在前一拳在后。
“吼吼哈嘿。”
两拳互相交替,啥情况都没发生,连个拳风都不曾有,符锐捂脸,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小羽,你今日让我等的人是谁?”
铁翊羽摇摇头,“是少爷这样吩咐的。”
我吩咐的?这种憋尿的感觉是真的不爽。
一炷香之后,霜霜姑娘换了身新衣来了。
同是一身白衫,衫上绣着蓝蝶,想较之前要素色许多,脸上卸去了浓妆艳抹,露出本色,符锐只觉肤若凝脂,身怀异香,多了一丝出水芙蓉的诱惑感。
“今日多谢符公子搭救,这恩情奴家会报。”霜霜姑娘落座,亲自为符锐倒上一杯酒。
“如何报恩?”
“奴家知道,冬倌儿那晚是公子杀了韩家二爷。”
符锐端酒的手停在半空,稍顿了下,一饮而尽,“霜霜姑娘在说什么,符某听不懂。”
“公子先不必急着否定,霜霜既与公子开了口,那必定是绝不会将此事外露,何况霜霜开了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符锐眼中微光闪过,这霜霜姑娘并没有眼见的只是个弱女子,她深谙其中道理,自己若是开口招了符锐就是凶手,先不说成与不成,在城主府与巡防营双方势力的夹缝中,她绝不会有好下场。
“霜霜姑娘倒是明白人。”
“今夜邀公子前来是想与公子做个交易。”
符锐抬头望了眼,不急不缓的放下酒盏,不动声色。
“霜霜替公子驳了这不举的名号,公子替霜霜救出此案牵涉的所有人。”
“名声换百余人性命,霜霜姑娘这生意未免也太会做了吧。”符锐不急不躁,对方找上门,就绝不会以这等小筹码来做交易,傻子们看出来是稳亏不赚的。
“再加上我主仆二人如何?”
锦儿小脸顿时红扑扑,推搡着霜霜姑娘。
好啊,好啊。
符锐咳嗽几声,淡定道:“霜霜姑娘觉得如何?”
霜霜姑娘再开条件,“霜霜风尘出身,为人不耻,却是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处子,床第之术虽不及其他卖身的女子,但有鸨母教导,也算得上老道,霜霜愿为公子治这不举之症。”
符锐心动了,如此仙女甘愿做牛马,还有比这更美的梦吗?只是比起百余人性命,这还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是他想看看,这筹码能不能再加。
第十七章 暗怀珠胎阴谋论
霜霜姑娘嘟着个嘴,不管她如何温柔以待,符锐丝毫不动容,比起备胎,还是擦枪保养更为重要。
片刻后,霜霜姑娘有些泄气,这些年她见过的所有男人无一不为之倾心,让他往东便往东,往西便往西,绝不违背。
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真的会在众人高捧之下日益膨胀,符锐这一技当头棒喝有点儿如梦初醒的感觉。
霜霜姑娘深知他们垂涎的不仅仅是霜霜姑娘的美貌,还有那自带香气的玉体,越是如此就越有攻下符锐的必要,不经意间霜霜姑娘竟热血沸腾。
霜霜姑娘故意敞开些胸口,露出那道深不可测的沟壑,趴在桌上,仰视着符锐:“那公子还有何见解?”
符锐也不避讳,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目不转睛,甚至有冲动想埋进去,嗅一嗅那出水芙蓉的沐浴露味。
符锐口干舌燥,抿了口杯中酒,“这酒与上等云鹤不同,与其绵柔口感相比,更加浓郁,只是这浓郁酒香中却回苦,有种别样的风味。”
“这酒叫小倌泪,冬倌儿招牌之一,公子若是喜欢,我命人送去便是。”说这话时霜霜姑娘的神色轻微浮动。
符锐转动酒盏,白盏之上是婷婷少女蹲在河岸杨柳树下,纤纤玉手拂动河水,望眼欲穿的盯着缓缓流过的河水,符锐忍不住吟唱道:“新柳拂堤飞花撒,漾漾生波逐水流,一入江河迹难在,也无根来也无由。”
这简单的两句倒尽了红尘女子献身青楼如那落水的飞花,随波逐流,无法脱身,直到被那洪流吞噬。
霜霜姑娘呆呆的看着符锐,久久不发声,似乎想起伤心往事,眼角微微湿润。
对对对,就是这样,穿越装逼技能之一背诗,大家都这么玩儿,我也可以。
符锐突然Get到装逼的又一个点儿了。
锦儿同是如此,起初开始泪眼迷离,没隔多久嚎啕大哭,兴许是想起自家主子的不易,一时符锐不知所措。
“符某有几个问题,希望霜霜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符锐转移话题,对于哄女人这种事儿他没有发言权,更没实战经验。
霜霜姑娘整理下思绪,点点头应允。
符锐端起架子,文质彬彬道:“霜霜姑娘可知一种武林失传绝技,此技需一人跪倒,一人以腰力从身后御力推搡,讲究你来我往,互相提升,此技名为老汉推车。”
霜霜姑娘平淡的摇摇头,符锐故意别过身子,侧身瞧霜霜姑娘的反应。
“那以坐姿定力著称的观音坐莲呢?”
霜霜姑娘又是摇摇头,样子不像说谎,难不成她真的是处子之身?
“那老树盘根、金鸡独立呢?”
霜霜姑娘还是摇头。
接着符锐将语言修饰过逼格极高的各大失传功法一一列举,得到的是同一回应。
“言归正传,符某好奇,霜霜姑娘为何认为我就是凶手?”符锐开门见山。
“碰巧遇到。”
符锐没好气瞪了眼儿铁翊羽,仿佛在说,你看你惹的破事儿,铁翊羽则摸着脑袋,傻乎乎痴笑。
“那霜霜姑娘必定知晓韩石羿并非中毒而死。”
霜霜姑娘再次点头。
“这就不对了,霜霜姑娘瞧见了韩石羿的死状,冬倌儿之内必定有人也瞧见了,那为何其他人不说,只有霜霜姑娘愿意说,或者换个说法,百余人中若有一人全盘招认,符某今日绝不能全身而退,说不定还会留在监狱过夜,霜霜姑娘就给符某说说这是为何?”
符锐平日虽说吊儿郎当,却不是傻子,这话问到了点儿上。
“奴家若说我让所有人都闭了嘴,符公子可信?”
“霜霜姑娘说什么,符某便信什么。”
符锐端起那杯小倌泪空盏放在霜霜姑娘手心,“姑娘非常人,常人死里逃生,第一选择定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冬倌儿对姑娘来说必定不是什么愉快地儿,深陷其中无人不想全身而退,已是自由之身的姑娘却想救出那些置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人,这是为何?有了感情?念念不舍?还是更加高大点儿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符锐一言一语让霜霜姑娘无言以对,无法反驳。
霜霜姑娘起身,屋内踱步道:“奴家也有一事不明。”
“请。”
“符公子回城便大病一场,期间韩家二爷被杀,钟家锻炉失火,李家丹阁与钱家钱庄失窃,其后,公子痊愈出府,流连于各大酒楼,北鸣全城红尘女子无不识公子,今日见公子,并非是人云亦云的纨绔子弟。”
符锐冷汗直流,神经一紧,钟家锻炉失火?李家丹阁和钱家钱庄失窃?这些他一点儿消息都有,铁翊羽自顾自的玩起那些个瓷器花瓶,对二人谈话气不到半点儿兴趣。
那两箱钱财难不成就是……
丹阁失窃又是为了什么?少了什么?
钟家锻炉失火?偷剑?偷刀?他这身无一物又能藏哪儿。
这个时代是没有那种空间储物的戒指、腰带等等类似的东西,也没有藏于体内的空间法术,武器这类兵器只能藏身。
“公子藏拙无外乎一件事儿,查清十四年前城主夫妇失踪的真相。”
符锐一脸无奈,我只是想左拥右抱,好好的装逼而已,哪有那么多想法,报仇什么的与他无关,他对符锐的父母没有半点儿印象,更别提感情之类的东西,那是不存在的。
穿越就是新的开始,没必要连复仇这种负面情绪一起继承吧,穿越为的就是爽,有钱有美女,有逼格这就够了。
符锐不想解释,毕竟这种时候一般都是越描越黑,说再多她也不一定信,符锐唯一惋惜的就是这个美人儿有可能与自己擦肩而过,还没擦就过了,实在没面子。
张无忌他妈说的真对,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所以霜霜姑娘的回答是……”
符锐想知道这个霜霜姑娘是不是铁翊羽让他等的那个人。
“奴家在等一个人,一个能救奴家于水深火热之人。”
“什么人?又为何等这人?”
霜霜姑娘立在窗前,凝望着那轮明月,一言不发,锦儿知道霜霜姑娘这是又想那个人了,作为贴身丫鬟,不止一次见过此情此景。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符锐不放过任何一个装逼的机会,虽然也没什么节。
“没想到公子也喜欢诗圣的诗。”
诗圣杜甫?这个时代也有?这不和谐,我这还怎么装逼?不对,符锐虽说记不得这诗的作者是谁,但他可以肯定绝不是杜甫。
“霜霜姑娘所等之人可是符某?”
霜霜姑娘惊讶不已,她绝想不到符锐会问这样的话,随即摇摇头。
“霜霜姑娘救人之事恕在下无能为力,百余人性命虽重,可符某不过是一介书生?救人之事无能为力。”
符锐起身欲走,霜霜姑娘双膝跪地,锦儿随后:“霜霜求公子出手相助。”
“符某有救人之心,也无救人之力,百余人绝非普通手段能救,除非霜霜姑娘如实相告,可若姑娘招了符某,这百余人必定会被处死,姑娘正是明了其中道理才会为难的吧。”
韩家绝不会让韩石羿是兽蛮的身份传出去的,只要有人知道其中真相,无人可活。
“小羽,我们走。”
符锐领着铁翊羽毫不犹豫离开,这种救人之事,这种惹火上身之事本就不符合他重生的目的,他要的是喝花酒,睡花魁,装逼,仅此而已。
现在多了一个,唤醒十八弟。
出了梅园小汀,符锐停下仰望星空,那轮皎洁月色当空照,“小羽,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铁翊羽摇摇头,“不,小羽倒是觉得少爷变了。”
“变了?变好还是变坏了?”
“以前的少爷只会吟诗诵词,修炼切磋,与小羽不曾言语那么多。”
“是吗?那还真是无趣呢。”
韩府。
韩家分布于全城的家族势力在这一刻全都回城,甚至连置身北鸣之外执行任务的部分韩家族人也于收到死信的那一刻马不停蹄的回城。
韩家家主是未到不惑之年的韩家长子韩石邺,韩家唯一的三品化灵境高手。
韩家十余位长老端坐于长桌两侧,其中多是双鬓斑白的老者,这些可都是韩家声望最高之人。
“事情都过去中旬,连杀手的影子都没查到,警察司那些个酒囊饭袋是干什么吃的。”
“治安司连进城的外乡人都看不住,我看以后不如合并给调停司,至少能在邻里间得个好名声。”
“老夫听说警察司与治安司的那群饭桶去青楼喝花酒,点花魁,巡防营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
你一言我一语,满是对巡防营三司的不满。
“听说符家那小子痊愈了,近日有何进展?”
一身雪绒白衣斥候探双手抱拳,“禀家主各位长老,符锐近日流连于各家青楼,一呆就是一日,中间不曾离开,只是今日去了趟监房,离开时带走了冬倌儿的花魁霜霜。”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席间只有一位半白的女性,年纪虽大,可那张脸却像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肌肤如雪,吹弹可破,阳光照射而下,脸上血管纹路清晰可见,再加上那半白银发,有些瓷娃娃的感觉。
几个老者热讽之下顿时蔫了声儿,屁都不敢放一个。
“何老还请自重,切莫一概而论。”
“你家小子是不睡花魁,可良家妇女没少抢一个,哪天惹姑奶奶不高兴了,姑奶奶让你个老东西断子绝孙。”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家族大会,岂容你何茗茗在此放肆。”
“你个老东西给你脸了,敢直呼你姑奶奶的名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肃静!!!”
韩家家主韩石邺起身离开,冷冷道:“冬倌儿涉案者明日午时街心斩首,一个不留。”
第十八章 我做不了在世菩萨
“家主,这百余人里不乏有四大家族子孙,其他人杀了便杀了,可若是得罪了四大家族,韩家在北鸣再无立足之地。”下人小跑紧随,汇报情况。
“符钟韩李四大家都有?”
下人低头不语。
“韩家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子坏了规矩。”
“是……是三爷。”
韩石邺顿了顿脚步,攥紧拳头捏出了声儿,怒不可遏,一拳击墙,留下深深的拳印。
韩家四兄弟,一文一武二色,韩家老大韩石邺是一家之主,老二韩石羿好色,常年流连烟花之地,是北鸣各大青楼的常客,老三韩石珉爱少妇,尤其是丧夫的寡妇,老四韩石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北鸣城有名的才子。
“其他三家通知家里人接回去。”
韩石邺走了几步停下,“等等,此事城中闹得沸沸扬扬,还是让沈猎按规矩办事,以防落人口实。”
北鸣有六营将,尘字营韩石邺,巡防营沈猎,繇字营钟猜猜,丹字营李荃幽,武营以及金兑营,除开只有由武夫组成的武营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金兑营,其他四营城中均有驻地。
符锐回府后直奔望湖亭,雁儿正无聊的咬着一株梅花枝,一手撑着下巴,盯着那轮明月出了神儿。
符锐忽然出现,吓得那丫头哇哇直叫,满屋子追着符锐,符锐乐的自在,避之不及也就顺势抱了上去,雁儿羞红了脸蛋儿,挣脱开来。
还是我家雁儿好,细皮嫩肉,调戏调戏就会脸红。
符家女主人,符锐的婶婶第一时间也来了望湖亭,这个美妇人与初见时一般,话不多,冷着个脸,自顾自的坐在堂上,端足了架子,好像这是她家一样,符锐转念一想,这还真是她家,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真不好。
“听下人言,这几日锐儿不在望亭湖,大病初愈,少出府转悠,府外不比望亭湖,寒风刺骨,别再让寒疾复发了。”美妇人说话时只瞧了符锐一眼,其他时间满屋子打量,似乎在寻些什么。
“谢婶婶牵挂,侄儿一切都好,出府也是为了熟悉熟悉城内情况。”符锐低首拱手。
“也好,日后再想出城与管家知会一声,带几个护院出府,有什么不知道的地儿,让他们带你去。”
婶婶这是话里有话啊,说是让护院跟着,表面看似为了安全着想,意在监视,说不定睡花魁的事儿已传到她耳里了。
符锐暗暗攥拳,自己没爽到也就算了,还被铁翊羽给脏了名儿。
婶婶言语上关心了几句便直入正题,符锐已至弱冠之年,府中准备给他办个行冠礼,再在城中寻门亲事,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符锐推搡不过,只好作罢。
深深离开时让雁儿送行,短短几步路送了半柱香时辰,符锐知道,婶婶定是问了这几日情况。
“夫人与你说了什么?”
一入门,符锐没有一丝隐瞒,单刀直入,小妮子慌慌张张倒了杯水,试图转移话题。
“她是不是与你说,让你侍寝的事儿。”
雁儿小脸焦红,背对符锐,“少爷,你……你胡说什么,才没有的事儿。”
“那你回房吧,本少爷要休息了。”符锐躺在床上,假装睡觉,小妮子一动不动,就那么拘谨坐着,一言不发。
“少爷,你睡了吗?”
“睡了。”
“睡了还说话。”
“……”
“少爷,少爷?”雁儿背对着床榻,唤了两声见没反应,小心翼翼的转过头,这才发现符锐正坐在身侧,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又羞红了脸,别过头去。
符锐乐的哈哈大笑,逗她真是有趣儿。
符锐点了点桌子,雁儿明了的倒了杯水。
“少爷。”
“说。”
“夫人说你去喝花酒了。”
一口水呛的符锐直咳嗽,不可思议的瞧着雁儿,符锐猜中婶婶知道他喝花酒的事儿(其实没喝,无能为力),只是没想到会真的告诉雁儿,所以随口说说的侍寝是真的?
符锐目不转睛的看着雁儿,“嗯,没错。”
“少爷,为什么要去喝花酒?府中有不少好酒,少爷可在府中喝,雁儿懂点儿音律,可为少爷唱上两曲儿。”
雁儿攥紧两个馒头大小的拳头,信誓旦旦道。
符锐摸了摸雁儿的头,故意拨乱头发,“傻丫头,有几个男人真的是去喝酒的。”
雁儿手忙脚乱的跑出去,片刻怀里抱了床被子,怯生生的立在门口,贴着门不进也不出。
符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有意思,这小妮子真有意思。
“怎么?决定今夜侍寝了?”
粉嘟嘟的小拳头紧紧攥着被子,一言不发,符锐起身径直过去,拉到床边,这是符锐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只觉着细软,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坐。”
符锐拍拍床榻,雁儿像个犯错的学生,一动不动。
符锐叹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我是无能为力。
“雁儿,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问倒是缓和了原有的紧张气氛,雁儿似懂非懂,“少爷又在寻雁儿开心?”
符锐起身抱起床铺顺手丢在地上,不忘拍拍雁儿那微翘的屁股,顺势还捏了一下,手感真好,要是能让十八弟体验体验就好了,可惜兄弟不争气,不怪哥哥吃独食。
“少爷!”雁儿气吼吼的跺脚,符锐失望的盯着那团毫无生气的平原。
符锐躺下,“今夜你睡床榻,我打地铺。”
“可是少爷,我只是个下人。”
“让你睡,你就睡,怎么那么多废话,我累了。”
符锐闭目装睡,雁儿蹑手蹑脚的铺开棉被,蜷曲着瘦小的身子。
“少爷,你睡了吗?”
“睡了。”
“嗯”
……
“少爷。”
“说。”
“我觉着少爷应该是个顶天立地,救人水火的在世菩萨,就像夫人那般。”
符锐默不作声。
“少爷。”
“嗯。”
“睡了吗?”
无声。
深夜的北境偶尔伴有呼呼北风萧萧而过,望湖亭四檐风铎响个不停,整夜回荡在望湖亭畔。
“不要杀我,我是冤枉的。”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耄耋老母,垂髫小儿,我若死了,他们也活不成。”
“小人不过是送菜的菜农,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敢杀人?”
……
一声声求饶,一次次跪拜伴随着手起刀落,那一个个人头落地,血流成河,满地泪眼铜铃般狠瞪自己,符锐躲闪后退,一踏在血泊之中。
“救救我,救救我。”一只血手死死抓紧脚踝,那是一只毫无血色的枯手,手臂的另一端连接的是血盆大口,这只手从血口伸出,紧紧抓住这颗救命稻草。
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血颅长出一只只血手,那血手共进,脚踝,脚跟,大腿,腹部,每一处都被紧压,直到全身上下包裹着血手。
“不要不要。”
不远处那种血手双指站立扑面而来,身后拖着一刻死不瞑目的血颅,血手一跃而起,扑脸钻口,疼痛欲裂。
“不要,不要。”
符锐惊醒,满身大汗,这个梦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他望着熟睡的雁儿,笑道:“我不是在世菩萨,做不了悬壶济世的救世主,不过那百余人性命,我却不能见死不救。”
天蒙蒙亮,警察司门前冤鼓声起,鸣鼓之人状告北鸣世子符锐残忍杀韩家二爷韩石羿,状告人符锐。
警察司司衙正哈气连天坐在堂上,无精打采询问情况,当提及到杀害韩石羿之事,顿时清醒。
“你的意思是你杀了韩石羿?”司衙正眼大如铜铃,不敢相信。
“不是我杀了韩石羿,是符锐杀了韩石羿?”符锐辩解道。
“那你是谁?”
“草民符锐。”
“那凶手不就是你。”
“不是我,凶手是符锐。”
司衙正一对炯炯有神的正义眼仿佛能看穿一切,“休要与本衙正胡闹。”
符锐心想这样的人也能做父母官,还不知道断出了多少冤案。
“大人,没听明白也不重要,草民来给你……”
“放肆,大胆刁民敢如此与司衙正大人说话,掌嘴一百。”貌似师爷装扮的中年人鞍前马后的伺候,又是洗脸,又是漱口,就差点跪下来一发了。
师爷发觉不对,在司衙正耳边细语几句。
司衙正直了直身子:“你说你叫符锐?福气的福还是埋伏的伏?”
“符虎的符。”符锐斩钉截铁,那师爷嘴脸一变,怒目而视。
符在北鸣是城主家独姓,伏龙伏虎等类似的词语是不允许出现的,字虽不同且寓意不好,有贬低城主家之嫌。
“草民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寻城主大人一问便知。”
司衙正笑呵呵的起身赐座,躬身上前,“不知符少爷有何吩咐?”
“牢里抓的那些人都抓错了,符锐才是凶手。”
司衙正与警察司众人满脸问号,符锐自娱自乐,就是喜欢捉弄你们这些个所谓的公务员,拿钱不办事儿,公款吃喝,还公款喝花酒,臭不要脸。
“我的意思是有人冒充我,杀了韩石羿,再栽赃嫁祸给我。”
贼喊捉贼?司衙正更是摸不着头脑,表面上客客气气以礼相待,背地里早已命人将此事上报,符家的人在北鸣就是天,无人敢得罪。
这里说的得罪并非贬义词,而是符家城主家的身份较为敏感,不是说符家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意思。
“细细说来。”
符锐将自己回城重伤卧床的经过详细的说与司衙众人,韩石羿被杀期间自己卧床不起整个符家人都可作证,这是一。
前几日北榭雨阁招生,他作为考生隐藏了身份,不过后来被铁冷冷重伤,北榭雨阁也知道身份,而在这期间,铁翊羽伪装成自己到处喝花酒,睡花魁,闹得是满城风雨,这是二。
两个地方同时出现了符锐,两个必定一真一假,很好的将凶手推向符锐,又很好的证明了符锐的清白,这种送上门的不在场证据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儿。
虽然不知符锐为何修为下降,但九品末境的实力是根本杀不了韩石羿的,这是三。
综合以上这三点,符锐无罪释放,假符锐才是真凶手,是吧,小羽。
符锐心中窃喜。
“听闻符少爷下的一手好棋,我家沈营将想请符少爷手谈一局,符少爷可否赏脸。”
大腹便便的蔡仲不适时的出现,喜笑颜开,猥琐至极。
“符某今日约了恩师手谈,不便久留,告辞。”
符锐作揖而退。
第十九章 梅园小汀再遭刺
众司衙一拥而上,手持佩刀将符锐团团围住。
符锐知晓其中厉害关系,他才敢明目张胆的进出警察司,最坏的结果就是吃几天牢饭,换来心安理得,划算。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凶手,警察司一查便能落实自己的不在场证据,一点问题都没有。
“放肆,符公子也是尔等可拔刀相向的?”蔡仲踹了离他最近的衙司(就是衙役),正腹一脚,倒地不起。
蔡仲笑脸相迎,“符公子请,备马送符公子回府。”
“不必了。”
让警察司送回家,再光彩的事儿也变的不光彩了,别到时传出喝花酒被抓的流言蜚语,那可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符锐大摇大摆出了警察司,司衙正门停着那辆熟悉的马车,车下锦儿孤零零等候。
“符少爷,我家小姐有请。”
一路车内只有符锐一人,铁翊羽一夜过来又不见了踪迹,也不知又在部署什么,符锐有点儿为人棋子的感觉,还是自己的棋子。
符锐细细想来,救人之事有些过于轻巧了,自己正好乱入凶案,又正好有不在场证明,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难不成是他的部署?那风雅阁等的人又是谁呢?
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符锐脑壳子嗡嗡响,自己是来过爽文生活的,不是来费脑子的,这些东西就随他去吧,符锐总不会害符锐自己吧,现在关心的是怎么迎接霜霜姑娘的赏赐。
符锐嘴角上扬,乐的咯咯笑,锦儿驾车顿觉身后传来一丝丝凉意。
梅园小汀。
符锐一进门瞧见铁翊羽也在,这倒是让他有些吃惊,不过也并未说什么,符锐张开双臂,噘嘴抱向霜霜姑娘,霜霜姑娘一巴掌拍在符锐嘴上,“还请符公子自重。”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符郎。”
符锐撅着个嘴,心里不爽道:“人都救了,大丈夫……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奴家与公子之约自然记得,只是这人还未放。”
符锐乖乖坐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你迟早是我的,符锐捏着下巴打量起那凹凸有致的身体。
今儿的霜霜姑娘穿了件花白长衫,衫上绣白瓣微红的牡丹花,长发披肩,柳叶弯眉,与之前所见的淡妆浓抹不同,是种素颜的别样风味。
符锐侧躺于塌上,一手撑着头,静静享受着如此美景。
符锐的灵海中出现一团白光萤火点点汇聚成人形,身形清瘦,看不出性别。
符锐抬头望了眼屋顶,示意霜霜姑娘切莫轻举妄动:“远来是客,屋外天寒地冻,贵客如不嫌弃,可入内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自窗而入,身形灵巧,腾空翻越桌凳,不偏不倚坐在霜霜姑娘一侧,锦儿欲开口大喊,已晕倒在地。
白影取下帷帽,薄纱遮面,钗头玉蝶,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她并未开口,手握一把寒光乍现的翠玉匕首向符锐刺了过去,转瞬之间那匕首已至眉心。
“你为何不躲?”
符锐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是不躲,是压根儿没反应过来,故作冷静道:“那你又为何不刺?”
少女轻哼一声收起了匕首,“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我怕传出去被人耻笑。”
“这房中只有你我她他四人,你不说她不说,没人知道。”
少女若真的是来杀自己的,怎会停手,有霜霜姑娘在旁,自然要装出点儿样子,总不能怂的躲在女人身后吧,最重要的一点儿铁翊羽在啊。
少女惊疑,这杀人还有送上门的?莫不是他打了什么坏心事儿?少女转头瞥了眼霜霜姑娘,这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少女扭头看着狼吞虎咽,噎食灌水的铁翊羽,嘴角抽抽,他应该也不是,感觉不到丝毫灵力。
少女薄纱下是隐约可见的可人笑脸,正是这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神秘感让人移不开视线。
可惜啊,可惜少女面对着的,一个是傻子?一个是大病初愈连武夫都算不上的弱者,,谈不上什么神秘感不神秘感的了,压根吸引不了那两人的目光,比起她,霜霜姑娘来的更诱人。
符锐装逼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若再满口胡沁,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轻纱遮面下的那对柳叶弯眉微皱,翠玉匕首也重新回到了符锐身前。
“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我既师出同门,自是当得起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之言。”
女子闻言来了兴趣,“你说我们师出同门,好,今儿我便听你说个子丑寅卯,若说不出,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符锐不慌不忙的抿了口茶水,笑道:“其一,自本少爷回城之日起,诸多势力便盯上了本少爷,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实则不然,鬣狗群猎讲的是合谋,虎狼却是独居,这城中虎狼同时相中了我这只猎物,作壁上观,他们相互制衡,只能静观其变,不敢轻易出手……”
“你说他们是虎狼,这评价可不低。”
“若说他们是鬣狗,岂不是连我这个猎物都折了辈儿。”
少女端起桌上的另一盏水,这茶水淡绿,芳香扑鼻,少女仰头饮下,“此话有理。”
“这其二嘛,倘若他们真要取我性命至少会派高手,而不是派你这个平平无奇的杀手,你既不是取我性命的杀手,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你是北榭雨阁的学生,你想试探试探我这首席是否浪得虚名。”
说平平无奇并非是铁翊羽看出什么,而是铁翊羽未动,说明不足为惧。
少女瞥眼不语。
“其三,北榭雨阁的夜半血梅只有北榭雨峰才有,是为北榭雨阁的阁花,你身上正是这种香味。”
少女嗅了嗅衣袖,“哪儿有什么花香。”
“常年置身花海,闻不出这花香也属正常,只是这外人一闻便知。”
“其四?等等,还有?”
“不过十之四而已。”
十之四,少女瞠目结舌,他仅凭先前那一面对自己便如此了解?
也不知这首席是真如传闻中那般聪颖过人,还是故弄玄虚。
“那你再说说。”
符锐指着少女的腰间继续道:“其四,北榭雨阁的腰牌。”
装逼要装全套,要不是最初就看到了这个腰牌,符锐才不会那么有自信的编出十之四这样的话。
少女抬手看了眼翠玉匕首柄端夜半血梅纹,继续道:“那五呢。”
“其五,若我猜得没错……”
我若没猜错,这逼是装不下去了。
“姑娘既师出同门,为何一入门便伤我丫鬟。”霜霜姑娘怒目而视。
少女这才正眼瞧了霜霜姑娘一眼:“姑娘是何人?为何与首席师兄一起?”
“这是我家,外人不得……”话没说完,又晕一个。
“五,五是什么?”
符锐紧接前话,食指直指少女,:“这五嘛,就是你。”
“我?”
“北鸣城禁女学,除了北榭雨阁。”
幸好那日在图书馆翻了有关北鸣城的历史,不然这个逼就装不下去了。
“足矣足矣。”
少女出声制止,她目不转睛的与符锐对视,眼神中流露出诧异,原想替全阁师兄弟来探探这首席的底,却不慎将自己全盘托出,若是再让他说下去,恐怕自己真的是颜面无存了。
少女话锋一转,“不愧是百闻不如一见的首席师兄。”继而单膝抱拳跪地,“小女子代宁宁替全城入学的女子谢过首席师兄。”
北鸣女子禁学是多年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不,准确点儿应该说是整个中洲大陆的问题。
女子地位低下,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在封建王朝统治下诞生的,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无人撼动,无人敢动。
然符锐以首席之位入北榭雨阁之际,年仅六岁提出废黜禁女学的主张,就这点来说,符锐确实算得上是代宁宁的恩人。
符锐面色苍白,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在代宁宁眼中,那个宛若菜鸡的身形却显得无比伟岸,头顶那束耀眼的佛光是对他最崇高的敬意。
“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受此再造之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WHAT?
符锐一口茶水呛口,咳嗽不止,这么突然?主角开后宫就这么容易。
符锐胸口一阵绞痛,奈何弟弟不争气,有女何用?
符锐连连推绝,代宁宁缓缓摘下面纱,冰肌玉骨,明眸皓齿,外加那身白袍,一颦一笑间透露着仙女之气,符锐愣了神儿,这竟也是个美女。
雁儿是小家碧玉,开个车就脸红半天的小姑娘,这点倒和锦儿差不多,人设重叠了,锦儿不做考虑。
霜霜姑娘拿出看家本领时是那种妖艳贱货风格的,穿上情*趣内衣,配个皮鞭,蜡烛,一定非常nice,至于这个代宁宁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感,送上门的仙女儿,天上掉下个代妹妹?
代宁宁一声不吭,泪眼朦胧,可怜模样倒是惹人怜爱:“我知师兄已有婚约,可那铁二小姐逝世多年,师兄何必……”
一支箭羽自代宁宁脸侧擦过,幸得及时躲过,不然在如此俏脸儿上留下疤痕,简直暴殄天物。
顷刻间,无数箭羽齐射而至,铁翊羽飞身挡前,摆出那种类似腰马合一的姿势,拳掌交替打出,无声无息间那箭雨停在半空,密密麻麻,将四人包裹其中。
“少爷料事如神,这杀手果真来了。”
什么未婚妻,我有未婚妻?那个天下第一美人?还死了?
黑无常不当人子!!!
第二十章 城东爆炸伤百姓,单腿独立衷护主
屋内密密麻麻扎满箭羽,厅内正中包裹成半圆的粽子箭被铁翊羽一人御力挡下,那股神奇力量阻止箭羽进一步向前,悬在半空,箭羽自带的旋转力仍在旋转突破,寸步难进。
数十余白衣蒙面人越墙而入,手持利刃,遇人便杀,一剑穿喉,动作干净利落,直奔主厅。
“留活口。”
随着一声令下,自梅园小汀各出隐藏的另一伙儿白衣人冲出,两伙儿人相碰,后者只有五六人。
“这声音?”符锐听着有些熟悉,探出头来,那距身不足半尺的箭羽纷纷落地。
“少爷料事如神,已按少爷吩咐请来了北榭雨阁的援兵。”铁翊羽解释道。
又是我?又被安排了?
这种为人棋子的感觉愈加强烈,只是与他人不同,符锐是自己的棋子。
北榭雨阁在奕语带领下,人人凶猛无敌,胡坚双拳力大无穷,拳拳破体,被击处拳印深陷,每一下看的符锐心惊肉跳,眉头紧蹙。
武夫真是粗鄙。
王己欲以折扇为器,扇为纸扇,却是锋利无比,与杀手刀剑相碰,刀光四溅,扇过首则人头落,干净而利落。
同为折扇却与奕语不同,王己欲折扇一面“体”字,另一面为“善”,均为苍劲有力的擘窠大字。
奕语折扇一面为白,一面提有诗词一篇,字迹潦草,不似大家笔墨。
奕语拂扇镰状波纹击出,所到之处,穿墙破体,杀手身首异处。
另两位同样以拳力御敌,手缠绷带,真正做到拳拳到肉,几乎在一瞬间结束了战斗。
符锐这边,几个杀手上前,铁翊羽以拳破刃,凡击中者,倒地不起,不死即昏。
代宁宁花遮柳掩,偷摸着离开。
“要去哪儿?”奕语冷冷道。
代宁宁笑靥如花:“塾长,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老师罚你抄《妙言经》,面壁思过,你可倒好,趁恩师不在,私自下山,回去再抄百次。”
代宁宁委屈巴巴道:“塾长,不要啊,我知道首席有难,这才特意下山助其御敌。”她冲符锐使眼色,符锐巡视四周,装作没看见。
院落中尸横遍野,血飞四溅,唯一的活口被王己欲架倒在地,折扇封喉。
“你受何人指使?”
杀手即便是被摘去蒙面,仍守口如瓶,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奕语与符锐打过招呼,众人来到院中,那只木色鹦鹉颤颤巍巍的落至奕语肩侧,奕语摸了摸脑袋:“他若不招,送他入炼狱。”
炼狱一出,那杀手竟毫无波澜,这顿时让众人心生疑惑,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炼狱何时没了威名?
“少爷小心!!!”铁翊羽大呼挡于符锐身前,随即一道白光而起,迷闪视线,危险感知第一时间发出警告,众人急忙退闪。
东城轰天巨响震动整座北鸣,那道白光激射而出,刺眼夺目。
少顷,白光退去,全城聚焦于东城,频频张望,只见东城浓烟四起,黑雾腾腾升天际。
“赤鸣山的火焰爆发了?”城中人心惶惶,猜测不已,有人登高远眺,瞧见稳如泰山的赤鸣山方才松下一口气。
巨阙鸩尾二峰间鹤鸣不已,于雾中振翅高飞,北往深山。
赤鸣山红雾之中那迷之鸣叫突起,雷鸣更甚,仿佛一场灾难将至,先前震动的东城静的出奇。
治安司出动数人,直奔东城,百姓随后,不出片刻一个焦黑的圆形巨坑惊现眼前,一道明显焦痕将两处隔开,有些房屋于此一分为二,一半化为灰烬,一半完好如初,楼上之人于缺口处惊恐望向那滚滚浓烟。
“快通知城中各药铺药师全速前来支援。”
震惊数秒,治安司下令。
浓烟散去,焦土之上隐隐有人形单腿站立,全身烧焦已不出原貌,焦土之内有六处未受波及之所,均为圆形区域,一处两位昏迷少女,一处紧挨烧焦人形,其余四处,除开一人颤巍跪地,口吐鲜血,其余均昏迷不醒。
城中百姓有死无伤,波及者均化为焦土。
梅园小汀遇袭一时间成为北鸣城焦点,压过了北榭雨阁招生,最为重要的是此次爆炸事件中有外境之人死于非命。
巡防营调停司游走于各街巷之间,安抚人心,阻止事态进一步发酵,治安司封禁全域。
城主府。
城防营营将沈猎,丹字营营将李荃幽,尘字营营将韩石邺,繇字营营将钟猜猜,武营数人,以及各大家族族长,各药铺药师均到场。符虎面色沉重道:“爆炸起源可有查到?”
巡防营沈猎上前,双手抱拳:“禀城主,爆炸源已确实,于城东梅园小汀,乃火药爆炸所致。”
“尘字营营库火药可有少?”
尘字营营将韩石邺上前,“卑职已命营库守将盘查,火药、兵器、枪支(红缨长枪)并未丢失。”
“既不是城中丢失,难不成是城外带入?沈营将治安司的守城兵莫不是花酒喝多,瞧不见入城运火药的马车?”亭亭玉立的冷艳少女,一袭盔甲上身,腰间配双刀,这是繇字营钟营将。
“我巡防营的弟兄可不比繇字营的那群娘们儿,每日只知营中休养生息,天寒地冻,钟营将为何不在家暖床榻?”
堂内两股力量焦灼,引得周遭频频震动,沈钟二营将拔刀相向,围观众人无人阻拦,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好戏。
“还嫌不够乱吗?”一声威压将堂中气势压尽,城主符虎起身。
“城防营警察司三日破案,调停司安抚城中百姓与外境考生,治安司监视外境入城考生,以防有人伺机而动,丹字营全权营救受难百姓,武营尽快完成后期重建,至于繇字营,随浑仪司入北境二峰,司监大人夜观天象,今年黑雪季延后。”
北鸣黑雪季为三季,厌雪期一季,十四年前黑雪季减至二季,便发生了北鸣极渊兽蛮冲破封印之事,再往前,中洲历两百年,黑雪季为一季,那场人类反击战,最终人类以微弱局势得胜,不过人类也遭受到自诞生以来最大的强者损失战,强者所剩不足万分之一。
而今黑雪季延迟对北鸣来说,对全人类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至于延后时期只有天命师知。
丹字营。
符锐、奕语等人重伤昏迷,皆被安排于此,数具焦尸一并安置,那具单脚独立的焦尸膝盖半曲,一手握拳,一手执掌,岿然不动。
第二十一章 青鸾四诀创新技
符锐呆滞的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这是他第三次在陌生地方醒来,头痛欲裂,耳鸣仍在,眼前迷糊。
符锐跌跌撞撞下了床,房中空无一人,几声干咳随之而来的呕吐感,令符锐百感不适,稍稍缓和才回想起,那场刺杀所带来的后遗症。
符锐依稀记得,在铁翊羽那声小心以后,一道白光刺眼,顿时耳鸣,之后便昏厥。
小胖子呢,那小胖子在白光将至之际挡在身前,难不成他?
符锐扶门而出,空荡荡的院落没有人迹,碗碎声在院中响起。
“少爷,你醒了。”雁儿眼含热泪,急匆匆跑来,一把冲入怀中,将符锐撞了个四脚朝天。
“小妮子,你好紧,弄疼我了。”
雁儿泪流满面,扑在怀中嚎啕大哭,“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少爷了。”
符锐拍了拍香肩,安慰道:“本少爷可是不死小强,命硬如铁。”
“少爷,何为小强?”
符锐仿佛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环顾四周,再也有那憨厚傻笑的模样。
许久后,符锐小心问道:“雁儿,小羽呢。”
雁儿沉默着将符锐扶起,进屋躺下,弄了些滋补的药膳,符锐没有什么胃口,不过在雁儿的喂食下,勉强吃了几口。
“霜霜姑娘和北榭雨阁的各位可好?”
“那三位姑娘并无大碍,只要好生修养,不日便可痊愈,只是……”
符锐直了直身子,“我受得住。”
“那位叫奕语的断了只胳膊……”
“小羽呢,小羽如何?”符锐急切道。
雁儿支支吾吾,不肯言语,借口让符锐好生休息,便关门而出,那种不祥预感愈发强烈,多半儿是遭遇不测了。
这几日,符锐恢复极快,而今已能正常下床行走,只是这心情每况愈下,常常一言不发。
李竝每日都会来诊断,符锐每日都会问上几句,有关其他人的病情,每每问到有关铁翊羽病情如何时,李竝以沉默回之,符锐不傻,知道医生的沉默代表着什么。
“少爷既已痊愈,那李某也不在隐瞒,少爷能活着实乃大幸,万事再难,少爷也得替他活着。”李竝说完,无声无息离开。
符锐孤零零一人坐在榻前,一言不发,雁儿送来饭菜,他也是呆坐于此,一连几日。
除开符锐以外的其他人,一直昏迷不醒,根据李竝诊断结果,那爆炸中不仅仅是威力惊人,还含有剧毒,尤其是震中那几人中毒不浅,短期内无法醒来。
符锐看完昏迷不醒的几人后,便独自离开了丹阁,一言不发的又来到了警察司,此事事关重要,符锐非案中主事人,自然不会告于他,闹了一番,无果送回府中。
铁翊羽与自己相识不久,真正来说也就前后一两个月,可这一两个月里,他算是唯一一个忠心耿耿善待自己的人,他与城主符虎不同,符虎那是有血缘关系,铁翊羽则是所谓的儿时玩伴,虽说有过命之交,可那只是口头说说,并不能当真。
符锐坐在望湖亭边,泪水直流,他第一次觉着这个憨憨对自己何其重要,那些与自己不相干的记忆一一于脑中浮现,一声声少爷,一句句关心,一点点温暖,汇聚成而今的决堤之泪。
“斯人已逝,而今者,唯有发愤图强,你若拜我为师,可为其报仇!!!”望湖亭上飘飘然落下一位白衫老者,手握书简,清风道骨,宛若得道高人。
“你是那个三品高手?”符锐问道。
“世人常以品境论高低,然品境高低并非实力高低,上善若水任方圆,厚德载物始为终,你悟性极高,于你而言,三品又有何惧!!!”
符锐作揖磕首,那老者顷刻至身前,单手托住,“男儿膝下有黄金,少爷跪该跪之人,老夫今日之举旨在忠人之事。”
老者一手作剑指,只见绿光萦萦,他以指尖触眉心,一股股心决神通融入符锐灵海,荧光小人于灵海示范一招一式,此技以青鸾四诀为基,功法玄妙深奥。
少顷,符锐睁眼,与那灵海荧光小人重叠,一招一式,一举一动,冰柔刚进,灵海中另一处意识身起,旧日那般逐渐正逐渐苏醒。
符锐嘴角上扬,仅仅片刻便将青鸾四诀掌握。
符锐立在湖边,湖水荡漾,涟漪丝起,湖中一逆鳞草鲫跃出,符锐蓄力于掌,一股红色灵力覆于掌上,一掌拍下,沉闷的响声震的湖面瑟瑟,余震连连,那逆鳞草鲫不服,入水后冲上。
符锐对准湖面又是一掌,那红色灵力脱手而出,迅速增大数倍,不偏不倚拍在逆鳞草鲫身上,那厚实锋利鳞片掉落。
“不错,这缠、发二诀颇具形,至于这圆、隐二诀乃是实战中积累而成。”
符锐抱拳,“多谢指点。”
微微抬头间,老者已消失于眼前。
符锐惊诧的望着双手那怀疑的红色灵力,心中满是兴奋,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要是我早些拥有这种力量,小羽会不会就不会……
悲从心来。
符锐灵机一动,有了个有趣的想法,既然缠和发学会了,那如果将缠和发同时运用会不会就有种别样的技巧。
符锐脑海里想起数个狂拽酷炫的技能,首当其冲就是龟派气功,以发将灵力释放,再以缠将其包裹,不就是龟派气功了嘛。
符锐扎好马步,双手置于腰间,嘴里学着孙悟空的说话方式故意拉长,“龟~派~气~功~”
湖面静悄悄什么都没发生,一次,一次又一次,符锐的每次尝试都无功而返,他失望的摇摇头,果然龟派气功这种大技能,哪儿能说学会就学会的?
“要不从简单点儿开始,螺旋丸怎么样?”
说干就干,符锐身体里的中二之魂自己蠢蠢欲动,快压不住了,这个时代没有气球,符锐只能先让灵力释放固定在掌心,再加大灵力旋转,只要旋转成型不破,这就是螺旋丸了。
然而理想很美满,现实却很骨感。
起初,符锐连最基本的灵力外放都做不全儿,更别提灵力旋转这类高级别的能力了,他不断尝试,不断失败,不断重新来过。
铁翊羽不在,符锐自身情况有多危观,如不提升自身,那说不定就被坑了。
缠字诀、发字诀二者并用,螺旋丸与龟派气功的开发,自此开始。
第二十二章 符家的少城主
警察司验尸房。
十余具烧焦程度稍浅的焦尸一字排开,
全身大面积黢黑,验尸官剖开焦尸皮囊,运用各种专业器具一一检验,城主符虎端坐房内,白布捂鼻,蔡仲等人随身伺候。
“城主大人,要不出去等?”蔡仲陪在一侧,卑躬屈膝,谄媚道。
符虎并未说话,直盯着那一刀一刀艰难破开的肚囊,北境剖尸不比其他地方,室外人死不出片刻便会僵硬。
“蔡仲,凶手查的如何了?”符虎淡淡道。
蔡仲双手抱拳,羞愧难当,低头不语,符虎哀叹一声,摇头道:“居安当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多年平事,族人已不当如往。”
北鸣多年无战,年年又有黑雪季,仅仅一季的厌雪期旨在五方交流上,查案办差早已遗忘。
“监视外境考生有何进展?”
“禀城主,外境考生多在城中青楼流连,只少数考中者暂避北榭雨峰,除此有三人死于梅园小汀爆炸之中……”
“哪儿境之人?”
“南夷慕容海。”
“毒师吗?”
符虎眉头紧锁,慕容海毒师闻名于全中洲大陆,一为以人炼毒,以蛊制丹的手段,二为有恩必回,有仇必报的规矩,毒师如今死在北鸣,若不给个交代,慕容海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好在死的只有毒师,若是三方都有,那岂不是……”
符虎狠瞪一眼,蔡仲识趣儿的闭口不言。
三方都有,那北鸣黑雪季前三方必到。
这里的三方指的是南夷慕容海,西漠潼关镇,中洲朝廷镇淮楼,至于最神秘的东海蓬莱岛已数十年无人见其族人。
片刻,验尸官上前。
“禀城主,这些人本就是死士,即便是断体分尸之人,也能在齿间发现剧毒药丸。”
看来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那火药是?”
“这火药并非藏于人体,而是藏于灵傀之体,灵傀扮作杀手,伺机引爆火药。”
验尸官呈上仅留的半个手掌,掌中却不是血肉,而是焦黑的银色骨截,没有丝血。
城主符虎面色苍白,众人亦是如此。
人形灵傀那是灵器师最高的造诣,在北鸣有能制灵傀的灵器师,但却没有制人形灵傀的灵器师,其中战斗用的人形灵傀更是世俗罕见。
战斗人形灵傀的出现,说明对方灵器师的等级至少在二品之上,二品灵器师能抵千军万马,只一人之力便可造就千军万马。
人类历史上有名的第二次反击战中正是因灵器师崛起,将数以万计的人形战斗灵傀投向战场,对人类最终胜利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普天之下除了北鸣还有谁能有灵傀之术?”蔡仲难掩惊恐之色。
“难不成是铁家!!!”
“放肆,休得胡言,铁家十四年前已在那场……”
符虎起身,双手负后,“十四年前,那场人蛮大战,铁家出动三百余具人形战斗灵傀,替我们守下了这片疆土,我们却未替铁家留下一炷香火,人形战斗灵傀之术自此失传,北鸣愧对铁家!!!”
符虎言至此,拳头攥出了声儿,昏暗验尸房泪光闪烁。
“难不成是铁家鬼魂回来索命?”
原本黑暗阴沉的验尸房内,气温骤降,阴森诡异之感顿生,众人不免环顾四周,烛火随风而动,有人惊吓出声。
“放肆。铁家生是北鸣人,死是北鸣鬼,即便是回了北鸣,也是为了守护北鸣一方而来,怎会是……”
轰隆巨响,验尸房随之颤动,烛光晃动,符虎第一时间冲出验尸房,西城黑烟滚滚,直入云霄,巨大震动随之而来的恐慌震惊全城。
“蔡仲,速命城防营全营赶往西城救人,丹字营……”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南城火光四溅,接着北城,东北,西北等共七处同时爆炸,整个北鸣一时陷入恐慌之中。
城主符虎第一时间下令,北鸣城中凡懂医者,不论医术如何均奔赴前线,北鸣城五营同出,无论生死,救人为上,如遇嫌疑者,留活口。
天空盘旋而过的白头鹰隼惊空遏云,数十只白鹰于北鸣上空来回巡视,这是繇字营的鹰隼,为北鸣独有的白头猎鹰。
白头猎鹰落在城头,城上立着红袍银甲,威风凛凛的繇字营营将钟猜猜,两侧各排数十白甲女将。
“南风、窈鵺带一队往东城,柒帘、凰捷带一队往西城,於菟、姏赟带一队往南城,其余人随我入北城,遇鬼祟者不从者,断其四肢,留一活口,其余,杀无赦!!!”
随着繇字营营将钟猜猜一声令下,繇字营数十白甲消失于城上,白头猎鹰再次翱于天际。
时间稍稍往前。
尘字营。
营帐内,两人端坐炉间弈棋,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执白子之人是个身穿银袍白甲的中年人,长须虬髯,面露威严,银袍上写着一个擘窠大字“尘”,这“尘”字龙飞凤翥,苍劲有力,再以随性为之的圆圈之,看似随意,实则一笔一划皆用心,真是应了那句“云鹤游天,群鸿戏海”。
此字出自当代拥有“书圣”之名的北榭雨阁阁主朱羡之的手笔,相传是现任城主符虎的父亲特意向朱羡之求来的。
朱羡之自幼文采卓绝,悟性极高,诗词书画更是这天下一绝,欲得其墨宝者,日日长龙绕院,踏破门槛而不得。
朱羡之是出了名的随性而为,他不喜官场上那些个阿谀奉承的谄媚之言,更不好挥金如土,高价求字的所谓书法爱好者,干脆闭门不见,眼不见心不烦。
见拜访不成,各大名门豪贵皆以各种手段打探他的喜好,欲投其所好,因此还诞生了一些无中生有的东西,什么酷爱娱玩,贪念美色,口舌之欲,比比皆是,然他们忘了朱羡之随性而为的本质,他只好琴棋书画,不近女色,不贪钱财,他求的是精神境界,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喜好清净的朱羡之不得已将北榭雨院搬入北榭雨峰,改名北榭雨阁,修了九千余阶,挡下这求墨宝之人,换来了一方清净。
银袍白甲的中年人是钟家家主钟刚的弟弟钟骨。
钟骨正襟危坐,他对面是一位文质彬彬,谈吐得体的少年,少年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半点不敢松懈。
“想不到尘儿年纪轻轻在棋艺上竟有如此造诣,半年前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半年后我这个师父已然不是你的对手了。”
少年起身恭敬,“尘儿愧不敢当,只侥幸胜了半子,若非师父开局让的二子,这局应是尘儿输了。”
钟骨心满意足的点头,“谦卑得当,不骄不躁,悟性极高,尘儿将来必成大器。”
钟骨的话确没有故意称赞的意思,少年是城主符虎的长子符尘,符尘天资聪颖,文武双全,自小深受父亲符虎的影响,为人谦卑,正直不阿。
符尘听言再次拱手行礼,“师父谬赞了。”
“钟副营将,少城主不好了。”一士兵帐前跪拜。
钟骨不慌不忙的将棋子一枚一枚的收回棋笥,淡淡道:“不懂规矩,本营将和少城主正弈棋论道,出去。”
“师父,军情要紧……”符尘使了使眼色,士兵进账入前。
“讲!!!”
“韩营将下令,将冬倌儿一干人等明日午时全部斩首!!!”
棋盘之上棋子尽收,钟骨白子落天元,“这局为师先行不让子如何?”
符尘随后落子,师徒二人大杀四方。
“那回城的少城主你观如何?”
“回城之初,尘儿瞧过伤势不轻,这几日听府中下人言已恢复七八,不日便可下床。”
钟骨紧盯棋盘,执棋之手停于半空,“重伤卧榻之期韩石羿被杀,这人一死,这伤便快愈合,这病生的恰到时机。”
“师父的意思是……”
“而今还不可妄言,不过为师可以断定,符锐回城并非简单的回归宗祠。”钟骨落子,面带喜色,这一子落,几乎将一角的黑子尽数杀光。
“师父的意思是……”
钟骨再落子,棋盘红白相持的情况已然失衡,黑子大杀四方。
“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符尘起身作揖,“师父,这局是徒儿输了,兄长既已快痊愈,徒儿应该带些礼物回府瞧瞧。”
钟骨收拾完棋盘,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独自弈棋,“也罢,切莫失了礼数,只是这礼物无需尘儿带回,为师亲自试试这位少城主的才学。”
钟骨再次落子天元:“符家只能有一位少城主!!!”
第二十三章 与毒师博弈
惊天巨响,满城皆然。
北城爆炸地点离城主府不远,中心距城主府不过两三街距离,爆炸外边缘府中大门已被吞噬。
符锐离开望湖亭,呆立门前,望着那滚滚浓烟的废墟,肉焦味扑鼻而来,不远处那个烧焦人形身上燃着烈火,符锐脑袋一瞬空白,呼吸急促,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太真实。
“救……救……我……”
閽者倒地,面容全焦,痛苦挣扎着向符锐求救,符锐呆若木鸡,身体仿佛被一股力量束缚,动弹不得,他隐约记得,铁翊羽也是这般场景。
“少爷,快回府里,这里不安全。”
符锐在下人的保护下回府,视线始终盯着那痛苦挣扎的閽者,那是祈求的目光,那是一张烧焦的脸。
“少爷,您回来啦。”
“少爷,听说您受伤了,小人这就请大夫过来瞧瞧。”
“少爷……”
“少爷……”
这张脸与平日里卑躬屈膝閽者的脸重合,是他,是那个日夜守门的閽者,每次进出他都笑脸相迎,他叫什么?
是啊,高高在上的少爷怎会记得一个区区閽者的名字,他没名字,一个閽者怎么会有名字。
小羽!
符锐想起那个为救自己而丧生火海之人,他挣脱下人的推搡,直奔那个烧焦的閽者。
黑无常,如果你真的能当回人的话,就显显灵,让我这个挂到账吧。
“二十大装逼技能之九大天使之翼!!!”符锐跪倒在閽者身前,振臂高呼。
爆炸过后的城主府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寂静的出奇,众人面露疑色的望着这个刚痊愈不久的少爷。
少爷真的痊愈了?莫不是脑袋撞坏了还没好。
“二十大装逼技能之九大天使之翼!!!”符锐再次高呼,仍旧没有效果,他一次次高呼,一次次失望,一次次高呼,一次次失望,那种无助、委屈、无能的失落感遍袭全身,泪水不经意间流下。
我太自大了,仗着重生带来的二十个挂为所欲为,自认为无所不能,害死了小羽,害死了城中无辜的百姓,我真是个废物,算什么主角。
符锐声嘶力竭捶打地面,心中满是悔恨,鲜血顺着手流下,符锐望着那伤口,冷哼一声:“没用的技能最先到了。”
二十大装逼技能之十疼痛免疫。
说白了就是没有痛觉,往大的说一点儿鸟用都没有的技能,这不就是麻醉剂嘛。
“这不是俺们的少城主嘛。”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想起,紧接着一技重踢击中符锐头部,身体飞出数十米远,穿墙而出,撞到了隔壁街。
“什么人?”
城主府护院持刀团团围住,那三人着奇装,大襟右衽上衣,下着宽脚裤,头缠青布头巾,戴耳环、项圈、手镯,一身银器。
“几天前爆炸!杀了俺们三个兄弟,俺们要拿这个少城主抵命。”
“对……对对,抵…抵命!”
三人身形瘦弱,黑眼眶,像是多日未睡的样子,疲惫不堪。
“尔等可知这是哪里?北鸣城主府!!!”领头的护院指着大门说道,一看没匾额消失于火海中,“爆炸的事儿归城防营管,你们可去城防营看看。”
“大锅,嫩说这北鸣穿官服的怎都这个球儿样子,两边说的话还都差不多。”
“和嫩废什么话,弄嫩们。”
领头个头稍高的是老大,耳戴金蛇环,手镯亦是两条咬尾蛇组成的金色手镯,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柄金蛇首笛,笛响耳环手镯上的金蛇眼冒寒光,吐舌蠕动,五只金色顿时活了过来。
“大家小心,他们是毒师。”护院闻言,连连后退。
其余二人一人戴骷髅项圈,一人戴黑链,随着老大金蛇首笛吹响,那项圈亦发生震动,黑链蠕动复活,数以万计的黑蚁纷纷下身,那黑蚁赤目红角,尾部有尖刺。
一个个骷髅头寒光乍现,纷纷转身,那是一只只屁股上长着骷髅的异形蜘蛛,满是绒毛,样貌极其丑陋。
那一只只散发恐怖气息的蛊物一看便知非凡物,人类本能预警这东西太可怕,护院中已有人吓的连连逃窜。
废墟之中,一个人影缓缓站起,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心翼翼观察着一切。
毒蛇、毒蚁、毒蜘蛛,这不是我的领域嘛,符锐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拿捏他们,这英雄不就妥妥来了吗?
可是我刚刚还发誓不再装逼,要低调。
符锐一本正经:“人不装逼枉少年,不爱少女爱少妇。”
废墟之中那一道满血复活的高大身影双手叉腰,昂首挺胸道:“本少爷是北鸣城的少城主,是哪个不开眼的竟敢在城主府闹事儿,小心本少爷……”
一股绿色粘液封住了符锐的嘴,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腐烂臭肉味加一点烂菜叶子味,再加一点502胶水的刺鼻味儿,还有点屎臭味,吃多了大蒜的那种。
那味道直冲天灵盖,差点儿给符锐熏过去,粘不拉几的绿液碰到哪儿沾到哪儿,手上,身上都是。
当尘埃散去,符锐身前围着几只骷髅蜘蛛,这绿液正是那蜘蛛喷出的。
“骷髅绿蛛的毒液可是有剧毒,能让人神志不清……”
符锐呕吐不止,这味儿太呛人了,早知道再要个味觉免疫,不对,那大白兔岂不是吃不出奶儿味了。
三个毒师面面相觑,致命毒药对他来说只是呕吐?这不科学。
金蛇首笛驱动红尾毒蚁和金蛇袭向符锐,红尾毒蚁瞬间上身,顷刻间布满全身,没有一丝缝隙,红尾毒蚁发动尾刺攻击,一根根扎进符锐身体里,毒素毫无保留的注射进去。
毒师老大兴奋道:“一只红尾毒蚁能杀死一头灰熊,这个人死定了。”
护院们闻言惊慌失措,符锐死在他们面前,城主问起来难辞其咎,可他们又不能与毒师对抗,沾之即死。
话刚说完,那一只只红尾毒蚁僵硬落下,符锐周身黑压压的满是蚂蚁尸体,身上那一个个针眼大小的毒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片刻之余便恢复如初。
就这?
符锐瞅了眼吐着信子的金蛇,那金色竟灰溜溜的往回撤,金蛇出于本身的危险预警,逃到毒师身侧。
毒师老大大为吃惊,“俺们的毒竟对嫩无效?嫩到底是何人?”
符锐摸了摸后脑勺,慢悠悠的走至身前,骄傲自满捶着胸膛道:“本少爷是北鸣最厉害的药师,你们这些毒师的毒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药师!!!
三个毒师咬牙切齿,毒师与药师是天生的对手,一个制毒炼蛊,一个救人炼丹,一为杀,一为救,他们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毒师老大取出一个青色蛊瓶,那金蛇见了都低头后退,直接回到身上重新化成了手镯与耳环。
“这是天下至毒之物,只要……”
符锐上前一把夺过,“费什么话,不就是毒虫嘛。”
说完对着瓶口仰头吞下,这一幕硬生生瞎懵了在场的所有人,这已经不是豪横两个字就能简单概括的了,三个毒师心生畏惧。
符锐将空瓶还给毒师,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响嗝,皱眉道:“还有没有,本少爷肚子正好有点饿,不过就是味道不好好,粘不拉几的不好下咽。”
三个毒师面面相觑,北鸣城不是以锻器术闻名天下的吗?何时毒术也变得如此牛逼了?
符锐伸手,“还有没有了,你们把最毒的毒虫拿出来,别说本少爷欺负人。”
护院们个个楞神儿的盯着这位昔日口中谈料的纨绔,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说都不会信,让全天下闻风丧胆的毒师在他面前就跟个小鸡儿似的,一文不值,自己还主动要求吃蛊,这谁能忍,妥妥的鄙视。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三个毒师不甘,掏出身上的瓶瓶罐罐,符锐双腿盘坐,他拍了拍地上,示意你们把瓶子放下,三个毒师互相看了一眼,郑重其事的点头,这是一场有关尊严的战斗,毒师不能败。
“等等。”符锐突然喊住,三个毒师闻言,面露喜色,他怕了,他被俺们的实力震慑住了。
符锐挖了挖耳朵:“光吃没意思,要不我们一点儿赌注。”
三人犹豫之时,符锐又说:“难不成三位怕了?”
老大应声坐下:“怕?俺们毒师就没有怕的,比毒俺们还没怕过谁。”其余二人信誓旦旦坐下,表示老大说的对。
“好,爽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符锐伸出大拇指。
“君子?快马?”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符锐随手挑了一瓶,“这瓶赌你一件衣服,我赢了你你脱一件,我输了我死我脱一件儿。”
死了还怎么脱?裸死?
地上的空瓶越来越多,直到三个人还剩个裤衩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牙齿不停的打寒颤。
“这一局……”
符锐话没说完,三个人连连摇头,“不玩了?”
三个人连连点头。
“真不玩了?”
又是点头。
“那你们的衣服不要了?”
三人再点头,又摇头。
符锐一拍手:“要不,这样行不行,这一局你们赢了我把衣服全都还给你们,我输了我脱一件。”
最瘦小的毒师连连点头,老大撞了他一下,摇摇头,接着,他们三人都摇头。
符锐起身拍了拍:“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然后把衣服还给了这三个人。
“本少爷把衣服还给你们,想让你们答应我一件事儿。”
三人顿觉不妙,停下穿衣动作。
只见符锐面露猥琐,靠近小声说道:“把你们村儿最漂亮的姑娘介绍给本少爷。”
三人应声同意,待他们将衣服穿好,符锐作揖继续道:“前几日之事确为北鸣不妥,而今凶手仍未落网,还请诸位给北鸣一个时间,定会还诸位一个交代。”
三人收拾起地上的蛊瓶:“好,俺们三人便给嫩这个面子。”
符锐揉搓着双手,小声道:“那介绍姑娘的事儿?”
“俺们南夷姑娘性格豪放,婚姻自由,嫩有本事可以靠蛊毒之术争取……”
符锐摸着下巴,你的意思不就是整个南夷妹子随我挑了?
卧槽,老十八你不蒸馒头争口气啊,大好的山峰等着你去攀登,浓密的森林等着你去探索,潮湿狭窄的山洞等着你去开发,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昂首挺胸大跃*进。
第二十四章 全城戒备
城主府前众护院欢呼雀跃,他们的少城主不费一兵一卒打败了以蛊毒闻名天下的毒师,这等可喜可贺的大事儿怎能不高兴呢。
繇字营众人随后而至,再后便是治安司,三个毒师在治安司的“护送下”离开,钟猜猜知事情前后,远远打量着这位曾经一文不值的废物,眼冒寒光。
“是治安司的那群家伙。”废墟中两道黑色圆障裹实的半球体惊现于爆炸冲击过后的平地上,黑色半球体圆障缓缓退去。
“那是活物?”符锐眉头一皱,能包裹成近两米高圆障的怪物,绝不是善类。
圆障退去,那是两只绿龟和一只巨蟒,巨蟒在爆炸之下只受了皮外伤,而那绿龟除了龟甲乌黑,倒是没受伤的痕迹。
二人勉强站立,身体颤颤巍巍,脚下昏迷者有三,躲过爆炸却仍受震动余波影响,头昏耳鸣。
他们着装相同,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装扮,头顶一根根麻花小辫儿,上身灰色,不,应该说是沙色短袖,肤色黝黑,下身亦是如此,脚上穿着则是及膝长靴,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符锐嘴角抽抽,这天寒地冻的穿的这么少,该不会是冻的发抖吧。
“北鸣竟用这下三滥的手段。”站立的中年男人面带怒气,身侧那只巨蟒吐出信子。
“您是西漠的驭兽师?”
治安司领头的刚踏入废墟之中,那只巨蟒迎头而上,张开血盆大口,袭向众人。
“退后。”领头的少年大喊道,同时以刀挡住巨蟒的血盆大口。
“这爆炸并非北鸣所为,还请西漠的各位给北鸣……”
那人怒火冲天,根本不听领头少年的解释,二龟一蟒径直冲向治安司与繇字营的各位,二龟身体自转,速度极快,所到之处石碎瓦沫,不堪一击。
这乌龟彻底颠覆了符锐的三观,以慢著称的乌龟竟变的如此快,这不就和快枪手变成了钢枪王一个道理吗?不科学。
繇字营全营为斥候出身,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战斗士兵,她们速度极快,却无实战之力,女兵们仅靠躲闪来回避攻击,伺机寻找空隙给予致命一击。
符锐想起图书馆里有关驭兽师的描述,驭兽师,顾名思义,控制兽作战的一类人,兽的级别决定了驭兽师的等级,不过与器灵师这种一至九品分级不同,驭兽师只有五个等级,分别对应兽的五个等级,兽、凶兽、灵兽、神兽、隐灵,驭兽师最高级别的一品驭兽师只能驭隐灵,隐灵之上再无可能。
至于兽中级别最高的灵主堪比一品的器灵师,那已是入神境的存在。
或许有人会问,驭兽师所控之兽与兽蛮有何关系?
兽的最低两级兽与凶兽只是不具思想的低等动物,只有当它们突破至第三等级的灵兽,拥有灵识,这才是真正的兽蛮,如若追本溯源,兽便是兽蛮。
钟猜猜抓准时机,一刀刺中绿龟龟甲,刀脱手不说,自身还被龟甲击中,撞飞数米远,其他人宛若小鸡儿,刀断骨折乃常事。
驭兽师是控兽战斗,他们强在兽力而非本身,只要能近身,那必定能死死拿捏,符锐自信满满的点头。
嘭的一声,一个声音从身侧擦过,治安司的一人飞陷墙内,符锐脊背发凉,驭兽师的身体素质这么高的吗?一拳超人?
果然还是得猥琐发育。
符锐转头,这才发现身侧那群护院们正满怀期待的等待着这个大英雄救他们于水火,别看我,别看我。
“少城主一定能打败西漠的驭兽师。”
大兄弟,别乱带节奏,这可是要死人的。
“对,少城主一定可以。”
平时还叫少爷,这时候叫少城主?你们是真狗。
“少城主,少城主,少城主……”
忽然间,护院们围着符锐高举双手,欢呼声愈加强烈,有些愣神儿不知情的治安司兵士也跟着举手欢呼,一时间符锐被推了上去。
怎么有种黄袍加身的感觉。
符锐昂首阔步,径直走向那混战的废墟,装逼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若是再把这个逼装好了,那在北鸣的地位可谓一飞冲天,到时候各家族的适龄女青年还不纷纷投入我的怀抱?
符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符锐一手负后,一手置前,摆出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不急不缓的走过去,这个时候要以和为贵,打什么打,君子动口不动手,只要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你们,也是一样的。
“西漠的各位,我乃北鸣……”
“好小子,抢了我的花魁,还敢来找事儿,弄死他。”
卧槽,你小子到底睡了多少花魁。
西城。
废墟之中,一块巨石飞射而出,直击治安司一众人等,浓烟散去,巨型棕熊捶胸怒吼。
“熊崽子,弄死他们这群狗*娘养的。”
东城。
藤蔓四溢,废墟之上生出无数绿植,枝繁叶茂,开出红艳的食人花朵,花开半尺高,喷出红色粉末,闻者皆目光呆滞,口水直流,不顾一切的奔向食人花朵。
那食人花张开血盆大口,轻而易举便将成人吞下,待吞下消化,食人花增大一倍,再食人,再增大,永无止境。
南城。
一股深紫色粘液一步步吞噬焦土,速度极快,那漫天黑烟顿消,取而代之的是紫色雾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腐蚀瓦砾房屋,人触之,顿时化作尸水。
城中。
参天大树高耸入云,树下垂绿柳红花,花香四溢,树间鸟语,红眼黑羽形似乌鸦的黑鸟,却如麻雀般小巧,遮天蔽日。
北鸣全城,人心惶惶,这般末日之景再现,从未见过如此情景的百姓失去抵抗之心,瘫坐不起。
“快,快组织百姓避难。”
参天巨树树藤猛长,遇人则缠,吸血食肉,被抓之人瞬间化作白骨。
符锐怔怔的望着这幅场景,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该怎么办?符锐大脑一时空白。
红眼黑鸟以人为食,遇人则袭,长喙如刀剑般锋利,只见它绷紧身体,呈一字形,咻的一声穿过人体,嘴衔肉块,全身沐血,黑羽轻轻蠕动,血液顷刻吸收,身体顿时壮大一圈儿,吞下口中那团血肉,转身再二,再三,几次下来竟比那白头猎鹰还大。
空中盘旋而过的白头猎鹰在此攻势之下,一一坠落,化为饱腹食粮。
四方奇怪诡事接连四起,遭受牵连的外境考生这才恢复理智,北鸣若真要对他们动手绝不会拿百姓性命作陪,绝不会选在北鸣,落人口实。
难不成这是兽蛮再次入侵?
城主符虎领一众高手于城中抵抗这从天而降的奇物,只是并未见奇效,它们正以迅雷之势席卷整座北鸣城。
“红眼黑蜂,食人树,紫级史莱姆,为何?为何北鸣极渊的生物会出现在北鸣?难道北鸣极渊的封印……”
城主符虎惊恐道,众人面面相觑,战力顿消,北鸣极渊的生物那可都是怪物级别的巨兽,凭他们的实力怎能对抗得了。
“尘字营的弟兄们,可别给韩家丢脸。”韩石邺手举红缨长枪,冲锋陷阵。
“老夫已入土半截,想不到临死之际还能再遇一次北鸣极渊的兽,北鸣的后生们,老夫先行一步。”那白袍身影冲入漫天黑云中。
深紫强腐粘液能融化所有,却遇树相融,遇鸟相融,它宛若一股神奇助长的药水,让红眼黑蜂多出一对双羽,速度更甚,让食人树长出獠牙,脱树成形,生出双腿。
城防营、繇字营、尘字营、武营、外境考生以及全城的百姓,拼死抵抗。
“炼狱的各位,若今日能活,便赦尔等无罪。”
符锐一手蓄力,将那全身灵力汇聚于右掌,虽然无法使出螺旋丸和龟派气功,但释放灵力他还是会的,一掌打在迎面而来的巨蔓上,谁知巨蔓吞噬灵力,涨了数倍,连同符锐一起吞下,那一根根滕蔓紧紧裹着身体,四肢几乎在瞬间被折断。
没有疼痛感,不过看着反向弯成90度角的右腿,符锐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口吐鲜血却没有一点儿真实感,肋骨外翻,刺破胸腔,鲜血却没有流下一滴,那汩汩蠕动的滕蔓将血液全数吸入。
惨叫声、求救声、绝望声、骨折声、消化声,每一种声音涌入耳内,交错复杂。
我这是怎么了?听力怎么变得这么好?
“城主大人,快逃。”
“熊崽子你不要死,熊崽子……”
“苍白,杀了他。”
……
符锐意识虚弱,困意涌上心头,双眼打颤,直到缓缓闭上。
第二十五章 重新来过
眼前白茫茫一片,身体飘然然浮空,一切都失去了实质感,仿佛置身仙境。
这种感觉符锐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很清楚的明白他这是又死了,他长叹一声,可惜了,到死还是个处男。
“不当人子黑无常!”
“你这鬼怎么在背后骂无常?”黑无常一脸不悦。
符锐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你这鬼怎么表里不一,我要投诉你!!!”
黑无常满不在乎,冷哼一声,“你要是能投诉你去投诉好了,反正这都是你同意的。”
呦,这么淡定?这是破罐子破摔了?你们这些干销售的怎么都一个德行,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符锐环顾四周,没见到白无常,顿时怒火更甚,与那黑无常吵个不休,半晌过后,二鬼气喘吁吁,不分胜负。
不对啊,不对啊,符锐这一刻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一、黑白无常负责的是勾魂摄魄什么时候当判官了?二、黑白无常有分开单独行动过?
虽然这玩意儿,不,这不是个玩意儿,也不对……
黑无常懒散的打哈哈,随手丢过去一本册子,“判官大人休年假了,我们黑白无常也休假了,你看看,有哪个看中的告诉我一声儿。”
这么随意?难道又有诈?
“你快点儿,我还要值班。”
符锐骂骂咧咧的翻开那本册子,上面要么是些商贾之家、县令之类的,要么就是个拆迁户,做个小生意什么的,现代、古代都有,还有些儿看不懂的异世界规则。
符锐眉头一皱,这和之前的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管是态度,还是投胎的新身份。
“就这些?”
“你还想要什么,你是投过一次胎的,特权已经没了。”
“你还敢说我是投过一次胎的?有你这么坑鬼的嘛,说好的挂实用的一个没到。”
黑无常挖了挖耳朵,吹了下黑指甲上那点点白,“忘记和你说了,这挂是根据原主人的意愿来的,完成相应的意愿就能获得,算了,说多了也无用,反正都死了。”
“黑无常不当人子!!!”
符锐身体亮起,刺眼白光灼灼,“我这是怎么了?”
“看来还没死透,那就回吧,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死了可就没有十八那么长了。”
符锐穿行于类似时光隧道的通道,两侧不断重复的是符锐生前的点滴,须臾之间,白光散去,符锐缓缓睁眼。
又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地方,我这是死后劫生?对了,北鸣!!!
符锐下榻推窗,窗外人山人海排起长队,符锐眺望远方,平静的北鸣没有爆炸,没有直入云霄的巨树,没有漫天黑鸟,一切恢复如初。
这是风雅阁,我回到了风雅阁?时间倒流了?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种挂,那时间怎么会倒流呢。
符锐环顾四周,铁翊羽坐在桌前,把玩着桌上茶具。
“小羽!!!”符锐紧紧抱住铁翊羽。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好冰,符锐不经意间碰到铁翊羽脖颈,那冰凉的感觉不像是人的皮肤,符锐推开后连连后退,“你是什么人?”
“少爷,我是小羽啊。”铁翊羽歪着个大脑袋,还是那个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仅是脖子,刚才抱他的时候身体也有些生硬,再结合之前动不动就消失,动不动就记不得事情。
“铁家于十四年前那场抵抗兽蛮攻城战中全族被灭,而今只剩一人。”
“一人?不是还有个铁冷冷嘛?”
……
难道他是灵傀?
这个想法不由在心中响起,那个会爆炸的人形灵傀,符锐下意识拉开距离。
“你……你是灵傀?”符锐尝试的问道。
铁翊羽更懵了,“少爷,何为灵傀?”
“别装傻了,你是不是为了杀……”
梅园小汀那个不顾一切护在他身前的那个身影,再次重现,那个不惜牺牲生命也要护自己周全的人,谁还会在乎他是不是灵傀,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符锐慢慢放下戒心。
“小羽,你让我摸一下。”为了定心,符锐还是决定要消去疑虑。
铁翊羽主动伸出胳膊,符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热的,还是软乎的,手感和真人一样,那脖子怎么会是冰的。
铁翊羽又很自觉的伸过头,温度也对,脉搏也有,一切正常,符锐捏着太阳穴,难道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
“对了,小羽,前几日钟家锻炉失火,李家丹阁和钱家钱庄失窃,是不是你干的?”
铁翊羽摇摇头。
北鸣城中出现那些怪物是从城中爆炸开始的,也就是说,想要阻止城中怪物入侵就得先查清火药的来源。
嗯?这怎么变成推理小说了?
若是没记错的话,火药的配方应该是硫磺、硝石和炭的混合。
硫磺可从矿石中提取,硝石可入药,钟家锻炉失火、李家丹阁失窃应该都与火药有关,那钱家钱庄失窃又是为什么?缺钱?雇佣杀手?
还有就是灵傀的问题,梅园小汀的杀手里有一个是灵傀,城中多处爆炸多半也是因为灵傀的原因,所以这钱是用来买灵傀的?
符锐并不知晓灵傀的稀有度,问起灵傀,铁翊羽倒是奇迹般的知道不少。
灵傀属于高等级的器,整个北鸣能锻造战斗灵傀的铁家已于十四年前灭族,而今最有希望锻造灵傀的家族是钟家,但钟家明面上却从未有过灵傀制造的经验。
“城中锻器世家有多少?”
“七家。”
铁翊羽罕见的干脆倒让符锐有些吃惊,继续考虑如何与这七家接触,想了片刻,符锐直觉得脑子疼,这种脑力活儿根本不适合他这样开挂的主角。
“早知道就要个真理之眼了,一眼就能看出真相。”
符锐望着远处那座高楼,摸着下巴继续思考,铁翊羽说过浑仪司的司监是天命师,有消除记忆的能力,那时间倒流会不会也是他手笔?
要不找他问问爆炸的事情?不对啊,作为司监他不应该保护城中太平吗?这怪物都进城了,怎么他浑仪司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隐士高人?也太隐士了吧。
“小羽,你在风雅阁等的人何时来?”
“酉时。”
酉时?酉时是几点来着?历史没学好真气人,又不能问度娘。
符锐双手交叉,梳理近日来发生的一切,梳理来梳理去也没梳理出什么头绪来,没办法,又不是推理推理小说。
“也就是目前的线索只有从火药这一条路径入手了。”
不知不觉间等来了治安司,那是霜霜姑娘的事儿,反正又不会立刻出事儿,符锐决定就留在风雅阁等人,至于霜霜姑娘吩咐了治安司要好生照料,也就打发走了。
“少爷,赵爷有话带到。”
巡防营治安司刚下楼,其中一位治安司司兵悄悄留下,关门轻语道。
“赵爷?哪个赵爷?”
司兵耳边细语:“赵留青赵爷。”
符锐满脸疑问的看了眼铁翊羽,似乎在问,这赵留青又是哪位儿?
“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少主一声令下,我们便可……”司兵手起刀落的动作让符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难道城中爆炸的事情是他们?不对,他们如果和符锐是一伙儿的,又怎么会刺杀我,还引爆火药,冒牌的?
“具体细则,今夜……”
几时来着,我总不能说凌晨吧,我怕他听不懂。
“是!”司兵抱拳离开,符锐楞楞的望着他,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符锐:“小羽,这赵留青是何人?”
铁翊羽:“赵家家主。”
“赵家?”
“十四年前,铁家与赵家同为北鸣锻器世家,前任城主失踪后,赵家没落。”
赵家为了夺回昔日地位与我这个失宠的少城主联手,看起来确实是双赢,可他真的是赵家的人?也有可能是依附现任符家的其他势力,为了铲除我这个有威胁的少城主而设下的陷阱。
古人真累,处处要考虑。
“小羽,陪我去趟丹阁取药。”
第二十六章 丹阁取药
北鸣共计二十八街,七十二巷,纵横交错,穿插其间。
其中最为特殊的二街为百草街与千虫街,两街交错,街上基本都是药铺、诊所,说它特殊并非是将药铺与医馆特意分在二街,而是其中不乏挂羊头卖狗肉之徒,这风雅阁便是其中之一。
每每论此,北鸣学院的那些个书生总要论上几句,扯上之乎者也,引用文人典籍,对这风雅之所嗤之以鼻,药铺便是药铺,青楼便是青楼,这药铺与青楼怎能合二为一。
青楼对那些个文人雅士来说是吟诗诵词,挥金如土的宝地,亦是名句佳作,流芳千古的宝地,这是最易成名之地。
打个茶围,诗词歌赋很快便能在文人界流传开来,这可比中洲朝廷那每四年一次的春闱强多了,得名又得美人,两全其美。
然并非所有文人皆于此,那些个腹中寥寥又喜好流连于烟花之所的所谓文人,更喜风雅阁这般挂羊头卖狗肉之地,提枪上马,干脆利落,弹药不足还能补充,这不就和约个自带蓝色小丸子的少妇是一个道理嘛,谁能不爱?
文人和伪文人的恩怨便结于此。
百草街与千虫街交汇处为丹阁,还是一分为四的丹阁,街心四铺皆为丹阁,分为丹阁内科,丹阁外科,丹阁骨科以及最难以启齿的丹阁男科。
符锐立在街心,望着那写有四科的牌匾,又是这种现代化的感觉,难不成在我之前真的已经有人来过了?
四科其中三科门前来人来往,只有男科鲜有人迹,果然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男科永远都是最不为人启齿的科室,像是偷了东西般谨小慎微。
我这堂堂北鸣城少城主名声绝不能受辱!!!
“符少爷。”
“符少爷。”
“原来符不举是真的?”
“我可是亲眼看到他不举的,樰翎花魁还在一旁打气来着。”
“怎么打气?”
“站起来小牙签!!!”
……
什么小牙签,老子可是大香肠。
符锐狠瞪了眼儿铁翊羽,要不是你老子会这样被人戏弄?
符锐想死的心都有了,谁能想到古代还有男科这玩意儿,早知道来之前做个伪装也好。
符锐咳嗽几声,装模作样端起架子,径直走进丹阁骨科,不为别的,就为看看自己的伤势有没有痊愈。
刚入门,映入眼帘的是砌顶的百子柜,掌柜身后百子柜以环伺,金字题有三七、丹参、红花、没药等上百种药材场面之壮观是符锐从未见过的,毕竟现代社会主要以西医为主,中医少见。
阁中人不多,大多是些年迈的老者,偶有几个摔倒伤了骨头的孩童,正骨哭泣,阁中备有糖葫芦等小食,前一秒还在嚎啕大哭的孩童,后一秒已抱着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
“二位客官,里面请。”机灵小二见人迎客,眼睛开始打量符锐上下。
“本少爷找李竝。”符锐开门见山。
小二笑脸相迎,弯腰道:“我家掌柜出诊去了,阁内还有其他大夫医术了得的大夫,不知客官哪里不适。”
“你不认得我?”符锐端起架子,这逼还是得装的。
小二满脸疑惑,却也不会傻到直说你哪位儿,老子凭什么要认识你,细语道:“小人愚笨,每日阁中人来人往,还请客官明示。”
“符锐。”
符锐坐下,小二倒了杯茶水,“原来是符少爷,掌柜的特意吩咐,若是符少爷来了,可直接上二楼。”
二楼相较于一楼显得更加冷清,几乎没有人迹。
二楼格局与一楼不同,一半有房间,一半空堂,空堂之中以竹帘薄纱隔开,分成一个个小间,纱中有坐堂医,诊脉医患不得见,拿方开药,省去不少中间麻烦,这是小病。
若是大病则需入房,房中是阁中医术高明者,也就是我们常见的专家,望闻问切,同样拿方开药。
符锐入房,随后医袍上身的少年便恭敬拜见:“草民李楷竘拜见少爷。”随即送上丹药数瓶。
这李竝办事还真是效率。
“少爷,这是何药?”铁翊羽随手拿起两瓶端详。
“这是本少爷向李大夫给你求的药,回去记得按时吃药。”
铁翊羽眉头一拧,仿佛在说,我要吃什么药?
“少爷,那草民便告退了。”
“等等。”
符锐倒了杯茶水,让李楷竘坐下,随口问上几句,无外乎都是些阁内生意之类的事情,旁敲侧击。
“听说新开的风雅阁对于男科治疗医术了得,不知丹阁在此方面可有与之对抗之力?”
李楷竘起身作揖道:“风雅阁之行并非医者所为,不过是用上些益肾丹投机取巧之辈,算不得医者。”
益肾丹?听名字就和蓝色小药丸一个效果。
“李大夫可曾试过此丹?”
李楷竘摇摇头,义愤填膺,为此种丹药不耻,还言益肾丹算不上丹药。
这李楷竘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又或者是个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小处男,要是能把这小处男拿下,那我以后找药岂不是方便许多。
“李大夫未试过怎知此丹无用?古有神农尝百草,未知百草味怎可随意下结论,李大夫为医者未免太不严谨,如何信服于众?”
想拉他下水就必须得让他吃下这益肾丹,让他堕落,符锐嘴角上扬。
李楷竘闻言一振,符锐说的确有道理,自己没用过益肾丹,仅凭别人口中所说就下定结局,为医者太不严谨。
“听君子一言,胜读十年书,李某自愧不如。”
装逼成功。
“对了,有些事儿本少爷想打听一番。”
“少爷请讲,李某必定知无不言。”
符锐示意铁翊羽关上门,铁翊羽点点头意会他的意思,起身出门,符锐歪着个大脑袋,对不起,我太高估他了。
“丹阁失窃,丢失的只有丹药?”
李楷竘抬头打量,片刻后直言:“还有些硫磺。”
“多少?”
“三两。”
符锐眉头一皱,三两不多,不过他也不知道制造火药要用多少硫磺。
“只有三两?”
“这已是阁中所有。”
“丹药中可有硫磺含量。”
这次李楷竘面露疑惑,符锐不打算隐瞒,便将火药之事与钟家失火,李钱两家失窃相联之事全盘托出,为此试探李家有无内鬼。
李楷竘反应倒还正常,随后便将失窃丹药一一列出,这时他才发现失窃所有丹药中皆与硫磺有关联。
那钟家失火失窃的应该就有含有硝石的矿石了。
“钱家失窃和这又有何关联?”
符锐此言一出,李楷竘脸色大变。
“你想到什么了?”
“若想从丹药中提取微量的硫磺含量不切实际,有一法可行。”
“何法?”
“浑仪司的炼金术,以金钱反向可增大硫磺含量。”
炼金术?这个世界还有炼金术?
第二十七章 游走四方
浑仪司能观天象,能消除记忆,能使用炼金术,时间倒流这个大BUG,说不好也是浑仪司所为。
“除了炼金术,浑仪司还会什么?”符锐对浑仪司有莫大的兴趣。
“炼丹、锻器、供暖……”
“供暖?”
符锐刚穿越过来之际就觉着屋内温度适宜,与室外差别巨大,因望湖亭的存在他便未多想,现在想来,冬倌儿、风雅阁、北榭雨阁还有丹阁,每一处都是如此。
只见李楷竘揭开墙角的遮挡物,露出一个类似阀门的东西,“只需打开这个阀门,热水便可在房内流转。”
卧槽,地暖!!!
符锐开始怀疑穿越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了,他有些激动,难道这个世界还有手机、电脑?
“手机、电脑那是何物?”
看来是我多虑了。
符锐认真思考了现下的形势,火药爆炸作为源头引出那些个怪物,当务之急必须得查清火药爆炸犯,只有抓了火药爆炸犯才能解除当下的危机。
小偷在作案前必定要做好踩点儿工作,确认位置,确认打烊时间,确认逃跑路线,这些缺一不可,可这个时代又没有监控,无法拍下小偷行窃路线,那该怎么查?去案发现场找线索?李楷竘说过,门窗完好,没有任何偷盗痕迹,那些丹药硫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思来想去还是让李楷竘带去了趟案发现场,丹库与药材库分在两个地方,每隔几日便会有人打扫一次。
自失窃后就再没打扫过,二库说不上一尘不染,倒也干净,一圈儿转下来一点儿发现都没有,符锐有些后悔为何当初没多看几部刑侦类电视剧,至少能看出点儿什么来,不像现在完全是个门外汉。
符锐盯着那光滑如镜的地面,脑中闪过一个问号,失窃以后没打扫过?地面怎么那么干净?要么这小偷会浮空,要么就是有人打扫过了。
我记得武夫至二品出凡境可御空而行,器灵师若是融合飞行系兽灵至四品御灵境也可浮空,灵器师亦是如此,至于药师毒师与驭兽师并无记载。
首先武夫排除,北鸣没有二品武夫,飞行系的四品器灵师与灵器师,这个范围就大了,四品虽少,但说不上有隐藏的,药师毒师与驭兽师的手段,那就更不好说了。
现下符锐唯有从另一种可能性着手,小偷自己打扫了案发现场,或者打扫之人监守自盗。
李楷竘的回答让符锐再一次跌进冰谷,打扫的小厮早就被警察司带走问过话了,巧就巧在那天几个小厮聚在一起赌钱,人证齐全。
这也太巧合了吧,证据越全越像作假,可符锐没有证据能推翻这些,要是能有个测谎仪就好了。
“浑仪司能不能辨真假?”
符锐想了想又改口,用上了测谎这两个字,他估摸着这个时代也会有这样的词语。
“测谎是什么?”
符锐费了半天劲儿才解释清楚,然而却得到失望的结果,没有这种东西。
老天啊,他们那些写推理小说的都是什么脑子?
符锐转身又去了韩家的锻器局,见是所谓的少城主亲自登门,韩家下人也不敢怠慢,按符锐吩咐带去案发现场转了一圈儿。
失火是锻器局中学徒失误打翻了锻造炉,好在救火及时,并未有人员伤亡,至于矿石之类的东西少了不多,一些个半成品的兵器一并销毁。
锻器局失火,所有人忙着救火,对于那些个损失或者说有可能被盗的物件儿没人在意过,这也是锻器局未报案的主要原因。
可以说救火的全体人都能互为证人,这人证也太齐全了吧。
符锐望着那崭新的锻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锻器局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几天时间已经重新翻修过一次了,线索什么不存在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得,又白忙活。
要不再去趟钱家的钱庄?
钱家钱庄聚宝庄,家主钱巨多,无时无刻不在炫富,打进门起,目之所及都是黄金,没错,连地板都是,符锐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壕无人性。
“失窃?那点儿银两算不上钱。”满嘴大金牙的钱巨多毫不在意。
“那点儿银两?”
“区区一万两。”钱巨多端起金茶盏,露出那几乎闪瞎符锐双眼的大金牙,满不在乎道。
钱巨多的行为就像他嘴上说的那般不在乎,连报官都没有,还是后来坊间流传出去,警察司这才上门。
“这点儿小钱哪值得各地官爷亲自跑一趟。”这是原话,钱巨多亲口告诉符锐的。
符锐嘴角一抽,这么装逼,为什么不多偷点儿。
有点奇怪,即便再不在乎钱,钱财丢失还能不报警?搞不好事后知道了真相才故意压下去的,这个钱巨多有点儿问题。
黄金失窃点儿在金库,符锐进了空荡荡的金库,还不得自己开口,钱巨多就直言,黄金失窃,聚宝庄换了新的金库,这原金库点儿警察司也来瞧过,同样是门安好,没有盗窃痕迹,这又是个密室偷盗。
符锐随意溜达一圈,没什么发现,细细想来倒是增大了监守自盗的可能性。
丹阁、锻器局、聚宝庄着三个地方所发生的失火盗窃看起来都是无迹可寻,细细想来却存在着诸多疑点,离奇的凭空消失、看似天衣无缝的人证,太过齐全,就像是有人刻意准备好的。
三方都跑了个空,符锐想起那个与不可思议挂上勾的浑仪司,从什么时候与浑仪司开始扯上关系的?消除记忆?也就是说从杀了韩石羿开始就被浑仪司盯上了?还是说从回城开始?
若是真的如此,那城中所发生的一切这个司监都知晓,那又为何不出面阻止呢?
“李大夫,浑仪司你可有熟人?”
“没有,浑仪司弟子只与城主府和北榭雨阁有所接触。”
那不就是我嘛,我这个首席再合适不过了。
符锐立在浑仪司那高耸入云的长阶下,没有丝毫犹豫,符锐踏阶而上,铁翊羽随后而至,数十高阶转瞬即至。
“小羽,敲门。”
铁翊羽刚上前,时空瞬间停滞,转眼间符锐和铁翊羽又站在阶下,符锐望着那长阶,不对,刚才不是爬上去了嘛,怎么会在下面?
符锐未言,再上,登顶敲门,又回到起点。
“小伙子,别费心思了,浑仪司的大门我们平民百姓是登不上的。”路过的老者好心提醒。
“老人家,如何才能入这浑仪司的大门?”
老者嘿嘿一笑,“入门得先通禀,敲不开门又如何通禀?”
符锐不甘,再上,又下,再上,又下,一连几次皆是如此。
“看来浑仪司的人不欢迎咱们。”符锐转身欲走,又停了下来。
“本少爷不知你是何人?可本少爷不会再陪你玩这种断案救人的小把戏了。”
空荡的大街上连个回应都没有,符锐继续说道:“自霜霜姑娘求本少爷救那百余人性命开始,本少爷便入了你的局。”
“梅园小汀爆炸,城中百姓致死,而后城中多次爆炸,北鸣极渊的怪物惊现,北鸣几乎灭城,你这个关系北鸣存亡的浑仪司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奇怪,太奇怪了。”
说话间,符锐一步步踏阶而上。
“直到本少爷陨落再生,时间竟离奇般倒流,你又给了本少爷阻止爆炸的机会,本少爷辗转多次,毫无破局之路。”
“在来此路上,本少爷越想越不对,拥有炼丹、锻器、供暖甚至是消除记忆、时间倒流这般神通的浑仪司,会不知有人图谋不轨,企图颠覆北鸣?”
“再有,城中六营将、北榭雨阁十席、赤鸣学院十等,本少爷不信无一人能护得北鸣周全。”
符锐站在阶上,笑道:“这最后嘛,你不觉得梅园小汀的杀手太弱了吗?换做是我,若杀一人,要么不杀,要么必死,引开身边护卫也好,杀了护卫也罢,能行毁城之举之人,绝非行此小事落马脚之辈。”
浑仪司的大门缓缓打开。
第二十八章 梅园小汀风波
“哈哈哈……司监大人,老夫这徒弟没让你失望吧。”
“勉强还算不错。”
朱羡之端坐,手执白子,奕语立在一侧,对面坐着个稚童,戴道冠,着黄袍。
“只是不知若是真遇此局,他该当何如?”
朱羡之捋须道:“无妨无妨,这不是还有老夫这个老不死的嘛。”
稚童哈哈大笑:“阁主说笑了,比起老不死,还是本道更有资格。”
二人谈笑风生,一侧床榻上符锐昏迷未醒,铁翊羽盘坐于塌前。
符锐在剧烈咳嗽声中醒来,头昏眼花,耳鸣不断,坐着缓和片刻方才好转,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那是一丝熟悉感,符锐踉跄下床,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院中梅花,娇艳盛开。
这是哪儿?
符锐赤脚沿长廊走动,迎面而来的小丫鬟瞧见薄衫赤脚,满目苍白的符锐奔走相告,符锐很快便被请回了屋。
符锐望着陌生的丫鬟与大夫,确定了近日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有意而为的梦,只是那梦过于真实,过于冗长。
符锐哀叹一声,撇去那些个爆炸死伤的场面不说,雁儿、琉儿、霜霜姑娘、锦儿、代宁宁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了老十八……
符锐掀开被子,楞神儿的瞧着那双腿间隐隐约约的长形物体,以意念操控他抬头,符锐如释负重,幸亏是个梦,要不然我这十八弟就无用武之地了,。
“啊,少爷……”
一侧丫鬟羞涩的望着那高高抬起的一幕,捂脸跑了出去。
“果然是被我的威武雄姿吓倒了嘛。”符锐成就感满满。
“少爷,符虎来了。”
房梁之上铁翊羽一腿支起,一腿悬空摆动,倚靠梁柱。
符锐惊吓之余暗自庆幸,幸亏这小子说话了,不然搞不好自己偷偷温习下祖传手艺,女人瞧着也就算了,要是给男人瞧着,那还不得让他自叹不如,从此一蹶不振啊。
符虎夫妇二人与梦中所见相差无几,符虎性格沉稳,话不多,相较梦中苍老了一些,婶婶一身锦袍雍容华贵,贵妇气质十足,与梦中相比多了一丝韵味,不,应该是更丰满了些。
二人话不多言,送来了些滋补养身的贵重药材与食物,挑选了几个使唤的漂亮丫鬟。
符锐望着那个个身段婀娜的丫鬟,眼神直勾勾的瞅着那微微隆起的胸口,脸上却是有些嫌弃,送来的怎么都是些胖丫鬟,虽说微胖才是极品,可这也太胖了吧。
“锐儿,不喜欢?”婶婶似乎瞧出了嫌弃之色。
没一个比婶婶更美的,我能爱?
“要不还是让锐儿自己选吧。”
符锐从未如此坚定过,抱拳道:“谢城主。”
“叫城主生分了,叫二叔便好。”
婶婶甚是喜爱符锐,坐在一侧,摸头拍身,满眼怜爱,婶婶执意留下照看符锐,符虎以静养为由才将依依不舍的婶婶带走。
送走符虎夫妇与带来的那些个胖丫鬟,符锐召集起院里的所有下人,护院十人,伙夫四人,贴身丫鬟三人,再加上各种七七八八符锐理不清的丫鬟共计二十五人,当然,还没算上符锐与铁翊羽。
十一个丫鬟,除去长廊和瞧见老十八的那两个,一个有些婴儿肥,一个偏瘦,其余全都是胖丫鬟,也难怪,这北鸣过得生活就像过冬一样,能不胖?搞不好也是个以胖为美的时代。
符锐不太喜欢,微胖的有一个就够了,谁不爱前凸后翘的长腿大姐姐?谁不爱清纯可人的邻家小妹妹?谁不爱气质高冷的极品御姐?
丫鬟还得自己招,自己喜欢什么自己知道,别人送的能合自己口味?
当务之急的第一大事就是扩大自己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后宫,不然作为男主角,岂不是一点儿逼格都没有。
只是该以什么理由辞退这些丫鬟呢?
见识到自己威武雄姿的丫鬟就是那个胖丫鬟,叫秀儿,优秀的秀,也不知是哪个优秀的人儿起的,符锐暗自腹诽一句。
符锐点了那两个丫鬟留下。
“给本少爷更衣,本少爷要出去一趟。”
“是,二少爷。”
符虎有一子一女,长子符尘与符锐相仿,早出生了半年,叫二少爷没什么问题。
片刻。
“二少爷,这是您儿时最爱穿的。”
符锐脸上抽搐,这是人穿的?还最爱穿的,这个符锐脑子有坑吧,符锐嘴角抽抽。
只见符锐一身粉红锦袍,袍上琉璃花色的牡丹,腰间淡红玉佩,刻有凤形,栩栩如生。
盘起的长发上插着的是发簪?脸上的是腮红?似火红唇?柳叶弯眉?
卧槽你大爷,这他娘的是什么?
一旁清瘦少女略带哭腔,身体略微发抖,白皙细长的粉玉小手攥紧衣角,似乎恐惧着符锐。
符锐时不时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无限遐想,左拥右抱四个字如惊雷在脑海中回荡,这丝恐惧将他的思绪带了回来。
“也没那么糟糕,挺好。”符锐违心道。
好个屁,这活脱脱的就是个伪娘装扮,不过还别说,这副面容还真像个女人。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如果能……
卧槽,我在想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符锐声音轻柔,像是安抚受伤的小孩子般体贴,只是心里猥琐的想法压抑不住嘴角的上翘,仿佛听到另一个声音,“别怕,叔叔给你检查身体。”
“申……申莹莹。”少女声音甜美,那声清甜直击符锐内心,这是那个长廊丫鬟。
呻*吟?符锐眉头一皱,这要是用在魅惑点儿的丫鬟身上,他定会鼻孔朝天,血流如注,可用在外表真的单纯的小丫鬟身上就有点儿憋尿感。
“请说一句欧尼酱,拜托了。”符锐紧握双手,两眼放光。
少女略显惊讶,恐惧之色荡然无存,她并不懂二少爷口中的欧尼酱是什么,但还是根据他的命令,结巴道:“欧…欧尼酱~”
NICE!异世界之行太美妙。
“再来一次!”
“欧尼酱。”
“等等,换身衣服,做个害羞的表情,再来一次!”
符锐望着她那身素衣,满脸抗拒,惊慌拉着袖角,似乎有意隐藏着什么,符锐一把拉过,撸起袖子,瞧见那臂弯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这是淤伤,不仅如此,那双修长的柔夷布满老茧,这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手。
“是谁伤了你?”
申莹莹跪下一言不发。
符锐转脸问起另一个微胖的秀儿,“有没有你的份儿?”
“二少爷,奴婢不敢。”
“不敢?那为何受伤的是她,而不是你?”
秀儿颤颤巍巍撸起袖子,上臂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
符锐重拳砸在桌上,一阵剧痛袭来,他咬牙切齿强忍着,这种装帅时刻可不能失手。
“不管是谁?本少爷定要严惩不贷。”
符锐原先还在犹豫,若是将那群下人都打发了,会不会像现代那样失业,没了保障,这样一来他倒是没了这些顾虑。
二人跪倒在地,一言不发,身上还有些颤抖,符锐命铁翊羽招来所有丫鬟护院,当众掀起袖子,除开这二人,其他都是白白胖胖,粉嫩丝滑。
“没人解释一下吗?”
见四下无声,符锐继续道:“既然都不愿说,小羽,无伤的都送去炼狱。”
“二少爷,是她,是她指使奴婢干的!!!”
“胡说,二少爷,奴婢冤枉。”
果然那梦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梦中存在的东西多半儿现实里也存在,这梅园小汀就是。
你一言她一语,将这梅园小汀招的是明明白白。
自十四年起,符锐就住在这梅园小汀,后来远行失踪,这十多年间,丫鬟护院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这申莹莹与秀儿还一直留在这儿。
在此期间,其他护院丫鬟偷院中财物、每月定粮、月钱分食,二人为保下符锐离前最爱,受尽欺辱,这身牡丹锦袍便是其中之一。
符锐不愿多说什么,把那些个狗咬狗的丫鬟护院一并送去监狱,以偷盗罪让其自行处理。
“打今儿起,这北鸣除了本少爷,没人能欺负得了你们。”
符锐昂首挺胸,端起架子,这句台词他早就想试试了,终于得偿所愿。
二人跪地哭泣,符锐最见不得女人哭,她不像二次元游戏里,按照流程选择就能哄好,符锐一时大脑短路,手足无措。
少顷,二人方才缓和过来。
“秀儿……”
要不还是换个名字吧,怪别扭的。
“也就是说申莹莹和秀儿这两个名字是本少爷取的?”符锐大为震惊。
两人点点头。
妈的,什么水平。
身材小巧的邻家小妹妹,有了叫小罗怎么样?不好听,那叫小架?小乃?小由?
微胖型的,小苍?
起名还真是个难题。
第二十九章 青鸾四诀详解
起名这种事儿符锐真的不擅长,思前想后也没有中意的名字,在现代社会,名字有多种寓意,最为普遍的就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身体健康,开心快乐。
符锐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锐意进取?也算是种好寓意。
“小羽,你的名字有何寓意?”
“少爷,何为寓意?”
你要是这么唠嗑那确实没得唠。
招丫鬟的事儿符锐交给那两个小妮子,临街设下招聘点儿,符锐特意嘱咐二人,一定不要太胖实的,太胖的没吃过什么苦,难以满足符锐的苛刻要求,两个小妮子认为二少爷说的没错,二少爷总能关注些儿她们看不到的点儿,二少爷真厉害。
符锐闲来无事,问起铁翊羽有关青鸾四诀,等级分布的事儿,再结合自己书中看到的那些,梳理下修炼方向。
武夫共分九品,九品灵起境,八品锻体境,七品炼神境,六品散气境,五品灭气境,四品会意境,三品自武境,二品出凡境,一品入神境。
九品灵起境是灵力觉醒,八至五品对应青鸾四诀的缠圆发隐,九品灵起境与七品炼神境细说的话,同为灵力感知,可为何会将二者分成两个境界,难不成在范围上?
若是范围可分为上中后三期,或者是初窥门径,登堂入室,出神入化,登峰造极这类的四期,显然不是范围问题。
符锐如今是六品散气境,也就是青鸾四诀第三诀发字诀,符锐攥紧右拳,心中默念武装色霸气,右拳并没有任何反应,拳头砸在桌上还是有疼痛感的。
“太奇怪了,本少爷未掌握八品锻体境,却掌握了六品散气境。”
这修炼等级还能越级不成?
铁翊羽:“少爷这是修炼了青鸾四诀的缘故。”
青鸾四诀?
铁翊羽:“武夫四重境,锻体、炼神、散气、灭气,可在修炼青鸾四诀后,无视修炼顺序,直到四重境融会贯通后便可入四品会意境。”
原来如此,怪不得人人都想习得这青鸾四诀,竟有此等妙用!!!
“小羽,你是几品?”
作为保护自己的绝世高手,符锐当然想知道铁翊羽的品阶,这关系到他能装多大的逼。
符锐转念一想,这个问题他好像已经问过铁翊羽了,他这个憨憨要是能知道才……
“二品。”
“开什么玩笑,你有二……”
符锐话未说完,只见铁翊羽飘飘然踏空而行,房内没有任何空气流动,静置空中,符锐上前,四周转悠,猜想是不是有威亚之类的东西存在,一圈转下来才明白,铁翊羽没有那个骗他的脑子,顿时新生激动。
我有二品绝世高手做护卫,只要遇不上一品,那我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小羽,你可知九品灵起境与七品炼神境有何区别?”
“少爷可试过不用灵力感知周遭?”
符锐点点头,双眼紧闭,灵海中浮现那一个个荧光点,荧光点汇聚成人形,继而扩大,一些鸟虫荧光亦现于灵海。
“少爷,有何发现?”
“人、虫、鸟,只有这些生物的灵形(荧光组成的灵力形状)。”
“少爷,运转些许灵力再探。”
符锐运转周身灵力,房屋外形,院中梅花一一显示于灵海,相较于前,人物、鸟虫更为立体,甚至是人体脉络,灵力流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是二维向三维的转变。
“这便是七品炼神境。”
铁翊羽伸出右掌,掌中无色灵力覆盖其上,自掌遍及全身,全身笼罩在无色灵力之下。
“这是八品锻体境。”
铁翊羽全身覆盖的无色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直到微不可察,“将灵力控在薄如蝉翼的程度,瞬间外放,在可控范围内极速收回。”
符锐只觉一阵微风拂过,少顷又是一阵相反拂过,“这是青鸾四诀发字诀与圆字诀的运用,收回灵力于灵海中反馈周遭情况,人鸟鱼虫、花草树木,一举一动尽在掌握。”
这就是所谓的人形雷达,符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那五品灭气境又该如何?”
符锐懂得字面上的意思,灭气可理解为隐藏气息,但隐隐感觉又并非隐藏那么简单。
“少爷,以灵起境感知我的灵力。”
符锐照做,铁翊羽就立在身前,可灵海中并未有反应,空空如也。
“少爷再以炼神境感知。”
果然换了个方式便能感知到铁翊羽的灵力,忽然,灵海中铁翊羽人形顿消。
“这便是五品灭气境。”
所以这灭气境的原理是什么?平白无故让他消失?
“少爷,请仔细看,这是缠字诀的第二种运用。”
铁翊羽身上那层无色灵力再现,以缠字诀包裹全身,继而缠字诀变薄,这次变薄与之前不同,它是挤压变薄,体表那层无色灵力铠甲在灵海中颜色显深。
“通过此种方式可增强缠字诀的抗击打能力,少爷,请细看缠字诀与人体接触面,和缠字诀外围有何区别?”
符锐眉头紧皱,几乎是用尽全身气力,方才看出些许不同,缠字诀与人体接触面灵力颜色更淡,相反,最外围的缠字诀颜色厚重。
符锐紧盯颜色变化之余忘记观察铁翊羽自身,待灵力感知全身之时,只剩一个人形,与九品灵起境感知相差无几,符锐心声疑惑,再以炼神境感知,灵海反馈并无区别。
符锐:“难道说……”
铁翊羽全程面无表情,继续道:“没错,只需将二者调换。”
假设缠字诀与身体接触面为A,最外围颜色厚重为B,铁翊羽将AB面对调,A在外,B在内,B隔绝人体灵力,A与周遭自然灵力相融,可将施术者完全融于自然。
铁翊羽在符锐灵海中彻底消失,不管他以何种灵力感知,都无法感知到其存在。
铁翊羽继续道:“若达此等境界,再精尽一分。”
符锐望着铁翊羽自下而上,从腿开始消失于眼前,在肉眼中消失,看得符锐热血沸腾。
这青鸾四诀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人人都想入北榭雨阁,人人都想学这青鸾四诀。
“除此之外,青鸾四诀还有二诀并用的神技,缠字诀与发字诀……”
“等等。”
符锐打断铁翊羽的话,这还没学会走就学会跑了?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做事情得一步一个脚印。
“少爷,今日考核就到此?”
“考核?”符锐歪着头,不懂铁翊羽在说什么?
“难道小羽这次没合格?”
两人同样疑惑的看着对方,符锐望着铁翊羽的神情顿时明白了。
我是在考核他?我在考核一个二品武夫?开什么玩笑。
“少爷,那青鸾四诀融合技你不看了?”
符锐不敢确信的直言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铁翊羽的肯定,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我一个区区伪六品小喽啰考核二品,这不是梦吧。
“等等,小羽,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少爷在说什么?”
“青鸾四诀本少爷未曾习全,何来的考核?”
“少爷你在说什么?青鸾四诀融合技明明就是你开发的!”
诶?我开发的?
符锐抱头大喊,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话说,我是几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