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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悲秋寒蜩     封神大天王txt下载     封神大天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子牙囧途遇故人

    这一日,朝歌南门外大道上呼喇喇跑来一群人,身上俱穿着公服,却都是看守城门的差役。

    却听得这些人一面跑一面喊:“莫要走了那违法犯禁的老儿!”

    一群人风驰电掣般呼啸而过,等他们去得远了,路旁的小树林中慢腾腾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却不是当年在东昆仑山下与李靖有过一面之缘的姜子牙是谁?

    姜子牙抖一抖方才在林中躲藏时沾在身上的枯草败叶,站在大道之上来回张望了一阵,脸上现出一抹苦笑。

    他本来一心一意在玉虚宫学道,虽因资质浅薄而成就极为有限,四十年苦修也只在筑基之境的圈子里徘徊,但也是自得其乐,从未生出什么红尘之念,偏偏掌教师尊却说什么成汤数尽,周室当兴,他姜子牙合享人间富贵,硬是将他撵下山来,要他相机扶助明主,出将入相。

    因为下山之后举目无亲,他只得到朝歌南门外三十五里的宋家庄,投靠当年的结义兄长宋异人。要说宋异人为人却是仁厚无双,不仅毫不犹豫的将他收留再加,更热心地为他张罗亲事,硬是为他这七十二岁的垂垂老朽寻到一位年貌相当的六十七岁黄花女儿马氏,撮合两人结为连理。

    妻子马氏也是个贤惠女子,以为夫妻两个寄居在义兄府上并非长久之计,要他某些营生以为立身之本。

    他对妻子之言深以为然。便开始筹谋事业,一连串的霉运也就此开始降临到头上。

    一开始卖弄当年老手艺,编了些笊篱挑了往朝歌去卖。结果怎样挑去怎样挑回,一个也未曾卖出;而后义兄宋异人拿些麦子给他磨成面粉去卖,结果被一匹惊马踢翻箩筐,一阵大风吹散面粉,落得个两手空空;再后来宋异人拨下一个饭庄交给他经营,却又赶上天气炎热,客人稀少。酒酸肉臭赔个干净;到了今日,他向宋异人借了五十两纹银。买了些猪羊往朝歌贩卖,怎知今日因久旱不雨,朝廷为祈雨而禁了屠宰,刚到城门便被差役拦住要捉他见官法办。若非他见机得快,弃了猪羊逃之夭夭,一场官司怎都难免。

    想到下山之后的种种遭遇,姜子牙不由长叹一声道:“子牙啊子牙,你因何如此命乖运蹇也!”

    “哈哈哈……”

    姜子牙一句话刚刚出口,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笑声。

    他吃了一惊,急忙回身看时,却见从树林中走出一个看外表只有二十来岁年纪的俊朗青年。他也算有些修为,方才藏身在林中。竟未发觉附近还有一人。

    那青年上前几步,看着一脸惊疑不定神色的姜子牙,拱手为礼。笑道:“姜道兄,不识得小弟李靖了么?”

    “呀,原来是李贤弟!”姜子牙登时想起当年在东昆仑山脚之下与自己相谈甚欢的少年,急忙前迎一步,问道,“贤弟因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靖环顾左右。笑道:“我们是否另择地方详谈一番。”

    姜子牙当即醒悟,他虽然入世不久。书呆之气未曾洗尽,却绝非迟钝之人,相反头脑之机敏远胜常人。他已听说如今李靖爵封护国侯镇守陈塘关,看他微服简从不似奉召入京,若被人知道他私离封地,大小是个麻烦。于是笑道:“愚兄如今寄居在离此不远的一位义兄宋异人府上,贤弟若不嫌弃,我们可到彼处深谈。”

    李靖点头道:“如此甚好。”

    姜子牙当即引着李靖往宋家庄而去,不过为了避开正在大道上捉拿他的差役,便转走了一条小径。

    不多时来到宋家庄,门口的家丁远远地看到姜子牙回来,早已飞快地跑进去报讯。

    等姜子牙和李靖来到门前,姜子牙的妻子马氏已经迎了出来。

    马氏却是颇有“望夫成龙”之心,见姜子牙空手而归,想当然地以为相公生意大好,已经将猪羊卖罄,至于姜子牙身边的李靖,却被她一厢情愿地当做因为未买到猪羊所以追上门来订货的客人。于是满脸笑容地迎上前来,满怀期望地问道:“相公,今日的买卖可还顺利?”

    姜子牙面色登时一僵,他见到李靖后只顾着高兴,却将自己的倒霉事忘了,经妻子一问才又想了起来。见妻子的期待之色,他很是尴尬,只得干咳一声道:“贤妻,为夫在外面遇到一位故交,要先去引见给宋大哥,此事稍后再说。”

    马氏察言观色,猜到姜子牙此次的“创业”之举多半又告失败,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本欲当场发作,但听说那青年人是相公故交,在客人面前终究是将一肚子的不满强压了下去。

    李靖在后面偷眼打量姜子牙这位六十八岁新婚夫人,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忙抢步上前见礼道:“原来这位便是嫂夫人,小弟这厢有礼。小弟此行来得匆忙,未曾预备什么礼物,只有这些随身的小东西,不成敬意,还请嫂夫人笑纳。”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袋子双手呈到马氏面前。

    马氏见这袋子干瘪瘪、轻飘飘,便也不曾放在心上,随手接过来,一面松开袋口的细绳往里张望,一面强笑道:“叔叔何必如此客气,这……”

    话才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双眼直盯盯地望着袋子里面的东西呆若木鸡。原来这袋子里面竟是三颗龙眼大小的无暇明珠,马氏虽然出身大户人家,却也不曾见过这等价值万金的奇珍。

    姜子牙见妻子失态,老脸微微发烫,急忙在旁边轻轻推了她一下。

    马氏如梦初醒,飞快地将袋子收入袖中,满面堆欢地向着李靖回了一礼,说道:“叔叔如此厚礼,叫我们夫妻怎当得起?啊,相公说要将你引见给宋大哥,快往里面请!”

    三人一同进了宋府,宋异人此时正在厅上等候。他看到姜子牙夫妻这次罕有地都是满脸笑容走了进来,也以为义弟此次生意做好了,刚要开口发问,忽地看到了跟在两人身后进门的李靖,脸上登时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张口惊呼道:“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打怪

    “兄长!”姜子牙在看到宋异人脸上变色时便知不妙,看样子义兄竟似识得李靖。他见厅堂内还有几个下人侍候,担心李靖身份被喝破之后会有些麻烦,急忙开口喝了一声,将宋异人正要出口的“李侯爷”三字挡了回去。

    宋异人能挣下这么一份家业,自然也不是什么愚钝之人,立即醒悟到自己方才失态,忙定了定神,先摆手挥退了侍候的下人。而后走到李靖面前施礼道:“草民宋异人,见过李侯爷。”

    “宋员外不必多礼,”李靖扶住宋异人,笑道,“员外居然识得在下么?”

    宋异人恭谨地答道:“当年御前大比,侯爷在军营外设演武场招纳贤才,草民也曾去看热闹,所以识得侯爷尊容。”

    一旁的马氏听得云山雾罩,偷偷扯了扯姜子牙的衣袖,悄声问道:“相公,你这位故交究竟是什么身份?怎地宋伯伯如此恭敬?”

    姜子牙笑道:“贤妻的娘家也离朝歌不远,难道就不曾听说过李靖之名?”

    “李靖……”马氏下意识地念了一遍这似乎非常熟悉的姓名,而后双目瞪的老大,失声尖叫道,“护国侯!”

    “休要大惊小怪,噤声!”见李靖和宋异人都被妻子这一声尖叫引得转过头来,姜子牙大为尴尬,低声呵斥道。

    马氏怎都未料到自己这看来百无一用的相公居然有这么一个煊赫的朋友。虽被他呵斥一声,却不敢还嘴,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倒令姜子牙颇有一种“夫纲大振”的成就感。

    李靖笑道:“我此次是已姜道兄故人身份前来,大家只当我是李靖,却不要管什么护国侯的身份。宋员外,时日已近正午,我厚着脸皮向你讨一顿酒食如何?”

    宋异人慌忙道:“侯爷说得哪里话来?能请到侯爷作客,此乃草民之幸,我这便命人准备酒宴!”

    姜子牙在一旁道:“兄长。李贤弟不欲被闲人知晓身份,所以在酒宴最好设在一个僻静之所。”

    宋异人笑道:“愚兄省得。我那后花园景致颇佳,平日又少有人去,我便让人将酒宴设在园中的牡丹亭里。”

    宋异人家大业大,整治一桌筵席自是轻而易举。片刻之间酒食齐备。他殷勤地请李靖到牡丹亭入席,自己和姜子牙作陪,因为要回避闲人,马氏便自告奋勇在席间为三人把盏。

    落座之后,姜子牙环顾这花园中的景致,脸上现出惊异之色,向宋异人笑道:“小弟来了多日,却不知兄长府上还有如此一块风水宝地。兄长你看前面那一边空地,若能起上五间楼。必定聚福纳禄,可保兄长后代得三十六条玉带,金带更有一升芝麻之术。”

    宋异人讶然道:“贤弟也通风水之学?”

    李靖在一旁笑道:“宋员外虽与姜道兄为结义弟兄。怕是也不清楚他的底细。姜道兄为道门正宗阐教二代门人,玉虚元始天尊亲传弟子,在东昆仑山上修道四十载,什么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皆不在话下,堪舆风水此等小术自不值一提。”

    听李靖如此推崇姜子牙,宋异人固然对姜子牙另眼相看。马氏更是双目放光,想到自己相公原来是一个神仙。难怪不通凡俗中的这些事务。

    姜子牙脸上微微一红,向着李靖苦笑道:“贤弟此言,羞杀愚兄。想愚兄四十年苦修,却连筑基之境都未突破,而贤弟年岁尚不足四十,如今的修为却是高深莫测,愚兄实是望尘莫及了。”

    宋异人和马氏不通修行之道,在一旁听得似懂非通。

    宋异人对姜子牙道:“既然贤弟说到此事,愚兄却也不必隐瞒。愚兄倒不懂风水之术,只是觉得这片空地闲着可惜,也曾让人建造房屋楼阁。只是说也奇怪,每一次都是刚刚造好便无端发生火灾,造一次烧一次,七八次下来,人们都传说此地不祥,愚兄便也淡了造楼的心思。”

    姜子牙听说如此古怪之事,当即默默掐指一算,却是算出此事当时几个妖魅作祟,只是凭他的修为,却没办法寻到妖魅根脚来历,正想建议让宋异人重新建楼,将那妖魅引出来以便自己下手镇压。

    “原来如此,”正向着那片空地望了的李靖先他一步开口。他从座位上起身,来到牡丹亭的边上,忽地变色怒喝道,“几个妖孽胆敢屡次作怪,还不速速现形!”

    喝罢便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向着空地指了一指,一道微光从指端射出,没入地面之下。

    而后那一片土地陡得如水面的波涛一般一阵起伏翻腾,随即便听到一阵凄厉尖啸,又见有青、黄、赤、白、黑五道光华破土而出,在空中搅起一阵狂风,风中还夹着团团火光,径向牡丹亭中呼啸而来。

    “鬼呀!”马氏骇得魂飞天外,撒手扔了酒壶便要逃跑。

    姜子牙一把将她拉住,喝道:“慌什么,有为夫的在此,区区妖魅如何伤得了你?”

    马氏尚是首次见到自家相公展现出这般大丈夫的胆魄豪气,一时间愣在当场,却也忘记了害怕。

    而宋异人到底见过些场面,知道有李靖和姜子牙在此定无大碍,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还能安坐在座位之上。

    李靖望空喝道:“妖孽既已现形,怎地还敢撒野,速速落下!”

    手指向上空一指,晴天里“轰”得响起一声炸雷,一道白炽雷光从空中落下,如一柄利剑般狠狠劈入那团狂风之中。

    狂风之中传出几声哀嚎,五道光华从空中跌落,在地上一滚化作五个脸分五色、巨口獠牙的人形精怪。

    “公子饶命!”五个精怪口吐人言,一起向李靖连连叩拜。

    李靖冷然喝问:“你等是何来历?因何屡屡在此处作怪为患?”

    其中一个青面精怪叩首后答道:“公子容禀,我等本是隐藏在地底深处的五行灵气,因日久天长而开悟了灵性。这家的主人要盖楼房,却是正压在我们头顶,有碍小的们修行。我等心中不畅,所以多次施法将他所盖楼阁焚毁。如今既已被公子降服,我等愿意弃了此地,从此追随公子听候差遣。”

    “我倒有一些事须用到你们。”李靖略一沉吟后点头道,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方玉佩,向着五怪一晃,“你们暂且在这方玉佩之中起身,日后便听候手持玉佩之人吩咐行事。”

    “谨遵主人之命!”五怪答应一声,依旧化作五色光华投入李靖手中的玉佩之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十年之约

    等李靖摩挲着那方玉佩坐回座位,宋异人和马氏才如梦初醒,望着李靖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敬畏。

    姜子牙略有些艳羡地拱手道:“看来贤弟的修为只怕以到了还丹之境,相较之下,愚兄这一把年纪算是白活了。”

    筵席重开,李靖、宋异人和姜子牙对饮数杯之后,姜子牙停杯问道:“李贤弟,你此次轻身前来朝歌有何贵干?我们这次相遇应该不是巧合罢?”

    李靖亦放下杯箸,坦然答道:“实不相瞒,小弟此次却是专为道兄而来。”

    姜子牙讶然道:“贤弟何以得知愚兄身在朝歌?”

    李靖轻笑道:“道兄莫忘了小弟曾在朝歌居住多年,又掌过一任神武军,如今人虽去了陈塘关,但朝歌的事情还是多少可以知道一些的。”

    听李靖坦然承认在朝歌埋有眼线,姜子牙心中一凛,微微起了一点警惕,又问道:“却不知贤弟来找愚兄所为何事?”

    李靖起身,向着姜子牙深深一躬道:“当年虽只匆匆一晤,但小弟对道兄学识颇为景仰。如今道兄既入红尘,总该筹谋做一番事业。小弟不才,愿以治下方圆四百里之地相累,劳道兄代为治理。”

    此言一出,宋异人固是代姜子牙欣喜,觉得义弟总算时来运转,马氏更是双目放光的看着自家相公,只盼着他赶紧应承下来,就此为官作宦飞黄腾达。

    岂知姜子牙沉默了一阵。摇头道:“蒙贤弟看重,愚兄感激不尽。只是此事恕愚兄难以从命,还望贤弟见谅!”

    宋异人和马氏都大吃一惊。马氏更将手中酒壶在桌子上重重一放,拿出平日在家中的威风,指着姜子牙的鼻子喝道:“你这老儿发什么疯癫!难得李叔叔看重提挈于你,你却托什么大,拿什么乔?放着大好仕途不走,难道你还想继续做那干一行倒一行的买卖?”

    宋异人也恐李靖见怪姜子牙,亦出言劝说道:“侯爷一番盛情。贤弟你应当三思才是,岂可如此草率地回绝。”

    姜子牙面现难色。心中有些话却是无法对义兄和妻子明言。

    李靖则既不着急,也不着恼,反劝宋异人和马氏道:“宋员外和嫂夫人稍安勿躁,姜道兄心中的难处我清楚得很。我欲单独与姜道兄说几句话。烦请两位回避片刻。”

    宋异人和马氏起身回避,马氏在离去之前,还狠狠瞪了姜子牙一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等义兄和妻子离去,姜子牙向着李靖苦笑道:“贤弟,你何苦来为难愚兄?家师在遣愚兄下山之时已说得清楚,天意在周,日后愚兄说不得要往西去,择明主而侍。助其成就大业……”

    “哈哈哈……”李靖忽地一阵大笑,一边笑一边连连摇头。

    姜子牙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贤弟因何发笑?”

    李靖止住笑后叹道:“道兄莫非以为小弟有争夺天下之心?”

    “难道不是么?”见李靖已将话点明。姜子牙也索性摊开来道,“愚兄观贤弟虽坐守陈塘关一隅之地,胸中抱负却不在小处。”

    李靖摇头道:“道兄却是将小弟看的忒没志气了。不错,小弟确是另有所图,而且如今所作的一切皆是为心中所图预作绸缪。然而小弟所图者,绝不是那区区天子之位。”

    姜子牙活到七十二岁。尚是首次听人如此不屑地以“区区”二字形容天子之位,追问道:“既然贤弟志不在天下。则所图者究竟为何?”

    李靖微笑着吐出两字:“封神!”

    姜子牙先是吃了一惊,却不知对方何以知道此事。他在下山之前,也只是初次从师父元始口中听到“封神”二字,并知道了这才是自己此次下山的主要使命,但其中的详细情形尚不清楚,师父也只说了一句时机未到,日后自然明白。

    随即又想到李靖身为圣皇弟子的李靖,知道封神之事也不足为奇,他只是奇怪李靖为何要这事上插上一脚,讶然问道:“以贤弟资质,又得圣皇传授大道,只要静心潜修,证就无拘无碍的自在仙道何难,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去追求等而下之的神道,平白招惹无穷因果?”

    李靖叹道:“若只为小弟自己,却是不必如此麻烦,但是小弟还有一大家子人口……”

    姜子牙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贤弟不是开玩笑罢?你想让你那一家人都借此机会成就神道?”

    李靖摆手道:“也不是全家人,我那三个犬子都已入了修行之门,应该用不着我来操心,剩下的便是我的父母、岳父母、一妻二妾一共七口人罢了。”

    姜子牙苦笑道:“贤弟你怎不顺便将你家中婆子丫鬟一并算上?仙道难求,愚兄还从没听说过有谁拖家带口修仙求道的。贤弟若是割舍不下家人,最多在尘世耽搁几十年,待他们都天年终了,再割断尘缘也未尝不可。”

    李靖摇头道:“道兄有所不知,守护家人本就是小弟修行的最初目的。若是最后要为了修行而舍弃家人,则小弟又修的什么?”

    姜子牙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劝说他了。

    李靖又道:“若小弟推算的不差,道兄还要等十年之后才能得遇明主。小弟请道兄到我陈塘关,也只借用你这十年的时间。”

    姜子牙记起临下山前师父所赠偈语中有“一十年来窘迫乡”之言,与李靖所说十年的时间竟是不谋而合,旋即想到当年在东昆仑山下相遇之时,尚在少年的李靖便断定自己尚有一桩宿世因缘,结果自己下山之后果然娶妻马氏,心中不由惊骇对方推算之精,不愧为以先天易数称绝的圣皇伏羲弟子。

    此刻他已明白李靖请自己前往陈塘关,借重自己才学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却是希望能用这十年的时间,与自己建立足够牢靠的情感与利益联系,进而定下真正可以互相信赖的攻守之盟,以便在将来的那一场影响天人两界格局的大变中谋求足够的利益。

    “贤弟当真好手段,好算计!”想到对方谋思如此深远,姜子牙不由叹服,随即却伸出手掌,直视着李靖的双目,沉声道,“十年之约,一言为定!”

    李靖脸上现出微笑,伸掌与姜子牙互击:“一言为定!”

    击掌订约之后,姜子牙又道:“贤弟是否想过一事,神道远不及仙道,虽得长生,却也将终生受人约束,不得自在。”

    李靖微微一怔,随即现出昂然之色,笑道:“生在这一方天地之间,便是你我的师尊那般人物,怕也不敢说自己得了真正的自在。所以小弟一直以来的追求,只是为家人挣得一份能够共同享受的幸福与安宁。至于能否守住这一份幸福与安宁,那便要看自己的努力和实力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谋必用间

    与姜子牙击掌订约之后,李靖重新将宋异人和马氏请来席上,说明自己已经说服姜子牙前往陈塘关。

    宋异人自然为义弟高兴,马氏则更欢喜得不知该如何表达,两只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姜子牙,自成婚以来,她尚是首次觉得自家相公如此耐看。

    酒宴之后,李靖说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婉拒了宋异人的挽留,向三人拱手作别之后,化一阵清风而去。

    这些年,神武将军雷开的日子很不好过。李靖离开神武军时,军中几乎所有将领都追随他不算,更有三万多精锐士卒一并以“阵亡”的名义一起离开,失去了这些骨干之后,一度称雄于朝歌四军的神武军登时由巅峰跌至谷底,令接受了神武将军之职的雷开在“见利忘义”之外,又背负了一个“为将无能”的骂名。

    这天夜晚,雷开正在中军帐内处理军务。时间已经将近三更,看看案头依然堆得老高的待处理文牍,雷开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发酸的手腕,苦笑着想道:“同样是做一军统帅,为何当初人家便做得那般逍遥自在,可以整日懒在家中陪伴娇妻爱子,而自己却如此要每天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呢?”

    正在感慨时,他脸上突兀地现出惊喜交集神色,随即又恢复平静,向着在帐内侍候的几名亲兵道:“本将有些疲倦,想要在帐中休息片刻。你等到外面守候,非得召唤,不得进来打扰。”

    “喏!”众亲兵答应一声。一起转身出了大帐。

    等亲兵们出帐后,雷开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一声轻笑传入雷开的耳内,他循声望去,正看到李靖在帐内凭空现出身来。

    “侯爷……”雷开紧走几步上前,压低声音叫了一声,正要施礼。却被李靖摆手止住。

    李靖右手的中指轻轻一弹,一点青光飞上帐顶。而后化作一层薄薄的光幕扩散开来。等到那光幕将整座大帐笼在其中后,李靖转向雷开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放心说话了!”

    “末将雷开,拜见侯爷!”雷开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向李靖深施一礼。

    “不必多礼,”李靖双手相搀,轻叹道,“这些年让你背负骂名,着实受了一些委屈,实在难为你了。”

    雷开道慨然道:“末将蒙侯爷简拔于微末之际,虽殒身相报亦在所不辞,何况区区骂名?再说等侯爷功成之日,天下人自会看清末将为人。”

    李靖却不会将雷开在自己面前的慷慨陈词当真。当初他之所以选定了雷开作为埋在朝歌的一枚暗棋,便是因为此人是一个最懂得趋利避害的“聪明人”,任谁都不会对他当初背弃自己投靠纣王的选择生出怀疑。

    而李靖也不担心这“聪明人”会真正背弃自己。因为早在做出此安排之前,他已展示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作为震慑,并许诺了相当的利益作为奖赏,以保证他做出最“聪明”的选择。

    雷开殷勤地请李靖到帅位上坐下,而后垂手站在帐下听候指示。

    李靖取出一个玉瓶和一方玉佩放在面前的桌案之上,向着偷眼看来的雷开笑道:“这些年你所做的一切本爵都心中有数。这两件东西便是本爵对你的奖赏。玉瓶中是本爵亲自炼制的‘长春丹’十粒,你每日子午二时以清水送服。便可延一纪寿数。此丹炼制不易,我也只给了自己的家人服用,你却要好生珍视。”

    “侯爷如此厚待末将,末将敢不誓死以报!”雷开急忙拜谢并表了忠心,一时间视线再也离不开那小小的玉瓶,一颗心亦剧烈的跳动起来,对于一个不功名利禄已经到手的人来说,拥有更加悠久的生命来享受功名利禄所带来的好处,自然是一个无法抵御的诱*惑。

    李靖又指着那玉佩道:“日间我偶然收服了五个五行灵气所化的精怪,将他们封印在这方玉佩之中。如今我将此玉佩赐你,你持此佩可驱使五怪为你所用,以后做些隐秘之事也方便许多。但有一件事情你需要谨记,朝歌高人不少,这玉佩你须要谨慎使用。尤其是闻太师若在朝歌时,你绝不可将五怪放出,以免引火烧身。”

    “末将谨记侯爷教诲!”雷开心中一凛,除了因为李靖的告诫之外,还想到这五怪或许便是对方用来监视自己的手段。好在他确实未生出其他的心思,倒也坦坦荡荡地恭然受教。

    李靖很满意雷开的态度,又道:“近期你仍只安安分分做你的神武将军,平日多多留心朝廷内外的动静。以后若有什么消息,可差遣五怪之一去陈塘关传信。”

    “末将遵命。”雷开认真地答应下来。

    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以后,李靖又叮嘱了雷开万事多加小心,随后收了隔绝帐内外视听的光罩,仍化一阵清风而去。

    亲眼见到李靖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奇之处,雷开想起这些年来午夜梦回之际,曾从心底最深处悄悄浮上来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念头,蓦地激灵灵打个寒颤,背心登时渗出一层冷汗。

    “看来,我雷开只有将身家性命都压在那一边了……”他苦笑着先拿起了桌案上的玉瓶,打开瓶口的盖子,登时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药香,随即操劳一天的疲惫身心竟霎时恢复到最佳状态。

    “你们是否闻到什么气味?”帐外忽地传来一个亲兵压低声音的问话,“我似乎闻到一丝香气,然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随后又有亲兵道:“你们都闻到了?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呢。”

    “这气味似乎是从将军的大帐内传出来的……”

    雷开心中一紧,急忙将玉瓶的盖子盖好,向着外面喝道:“中军重地,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将军恕罪!”那些亲兵慌忙道歉,尽都将满腹的好奇压下,闭口不敢再说、

    雷开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瓶,两只眼睛里射出灼热的目光,再次肯定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有子牙,我有妲己

    当姜子牙施遁法带着妻子马氏一日而至万里之遥的陈塘关时,马氏算是彻底相信了自家相公并非凡人,瞅着他的目光中明显得多了几分敬畏,倒令婚后夫纲不振的姜子牙暗自得意了一阵。

    姜子牙确是有心之人,并未直接登门去见李靖,而是领着妻子在陈塘关左近游逛了几日,等对李靖领地的风土人情有个大致了解之后,才入关到护国候府门前报上姓名,李靖却是已先他们一步返回了陈塘关,并且提前知会了门官。

    门官一听面前这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便是侯爷特意交代要以礼相待的姜子牙,自是不敢怠慢,一面叫手下人殷勤相待,一面飞快地跑到府中通禀。

    不多时,李靖亲自出迎,将姜子牙夫妇让进侯府。到银安殿后,现有殷雪娘带着香兰和紫燕出来向姜子牙夫妇见礼,而后接了有些手足无措的马氏自往后宅叙话,李靖和姜子牙才分宾主落座。

    李靖笑问道:“道兄在我这陈塘关周围走了几日,却不知观感如何?”

    姜子牙早知自己的行踪瞒不过对方这地头蛇,也含笑答道:“这几天愚兄却是大开眼界,贤弟在你这领地中施行的许多为政之道愚兄都闻所未闻。听说这些方略大都出自贤弟的构想,又由令尊李老大人一手安排推行。对贤父子之大才,愚兄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靖暗叫惭愧。自己父亲的施政能力那是货真价实,而自己这出主意的就藏了太多的水分,当即连声谦逊道:“道兄过誉了。”

    “愚兄此言绝非客套奉承。”姜子牙却一脸认真地道,便如那‘禁止父子兄弟同室而居,强令凡一户之中有二子以上成年而不分居的,便加倍征收户籍税’的法令,乍看之下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有违天伦之道。但仔细思量,此法令推行开来之后。你领地内的人口必定大幅增长,进而扩大了赋税、兵役和徭役来源。此乃实实在在的富国之本,强国之基。”

    说到兴奋之处,姜子牙呵呵笑道:“窥一斑而见全豹,这陈塘关想必还有许多令愚兄惊喜的东西。此次贤弟便是赶也休想赶走愚兄了。愚兄定要好生向贤父子请教高明!”

    李靖张了张嘴,却实在无从解释,只得陪着兴致高昂的姜子牙一起大笑。

    两人正在说话,门口处却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李靖一眼看到,皱眉呵斥道:“哪吒,偷偷摸摸地成何体统,还不进来见礼!”

    “是,爹爹。”尽管李靖瞪眼,哪吒却从来都不怕这素来宠爱自己的父亲。笑嘻嘻地从门外进来,蹦蹦跳跳地走到李靖面前。

    李靖指着姜子牙道:“这位是你的师叔,你速速上前见过。”

    小哪吒受母亲教导。在礼节上倒也不敢马虎,虽然不清楚是哪来的一个“师叔”,却也依言走到姜子牙面前施了一礼,口称:“弟子哪吒,见过师叔。”

    “贤侄免礼。”姜子牙忙摆手叫哪吒起身,转头向李靖问道。“贤弟,愚兄与令郎这辈分却是从哪里论的?”

    李靖笑道:“上次小弟说得不大清楚。我这三个犬子所拜的师尊皆是玉虚门下高第。长子金吒,现在五龙山云霄洞,随文殊广法天尊学艺;此子木吒,现在九宫山白鹤洞,随普贤真人学艺;三子便是哪吒,虽然尚留在小弟身边,却已被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收归门下。”

    正捻须微笑的姜子牙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到最后手指一个哆嗦,险些将胡须扯断,他怎都未料到李靖已与自己师门解下如此深厚的渊源,若再连上自己,双方算是铁铁地坐到了一辆战车之上。因对方完全不逊于己方的强大背景,即使这边能将主导之权抓在手中,也只能将对方以盟友视之。

    想到此处,姜子牙心中无端端升起一股寒意——若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位忘年之交一手引导安排,那他的心机之深、算计之精未免太过可怕了一些。不过看到李靖将哪吒拉到身边,全没为人父者尊严地和他嬉笑,姜子牙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可笑。

    从此后姜子牙夫妇便在陈塘关住了下来,李靖已命人为他们夫妇准备好府邸。既然已经于李靖做了君子约定,姜子牙却也没有偷懒怠工的打算,主动提出到主理政事的李秉直手下做事。至于军队那边,虽然姜子牙在行军用兵之道上颇有自信,与李靖的关系也很是亲近,却也善解人意地未曾提出插手的要求。

    对于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却与自己儿子称兄道弟的“姜贤侄”,李秉直在观察了一阵之后不由大为赞赏。虽然他初时因为经验的问题出过一些小错,但熟悉了各项事务时候,不管多么繁琐复杂的问题,到了他的手中都可迎刃而解。那些放到自己身上总要用上三五日光景才可料理清楚的事务,他每次只用一两个时辰便可处置得清清楚楚,妥妥当当,到后来自己竟是陷于无事可做的境地。

    对此李秉直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毕竟儿子能得到如此一位贤才相助,那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不过他倒是颇有些遗憾,据儿子所说,这位姜贤侄与他有一个“十年之约”,只会留在陈塘关效力十年,十年之后便要另投他处,等此人一走,自己这边怕是找不出一个如此出色的接替之人。

    没过多久,李秉直这遗憾便不复存在,因为他已发现了一个可以与姜子牙媲美的治政之才,那人却是当初儿子从外面救回、已被他们老夫妻收为义女的苏媚。

    因为纣王的倒行逆施,导致中原的大批百姓流离失所,为求得生计,便有不少流民纷纷涌入了传说中无比富庶的护国侯李靖的领地。

    一日,李秉直和姜子牙正商议如何赈济和安置这些流民,奉义母之名来为义父送茶点的苏媚突兀地说了一句:“义父何不试试‘以工代赈’之法?”

    听到“以工代赈”这个新鲜名词,李秉直还只若有所思,姜子牙却已双眼一亮,急忙追问道:“敢问苏小姐,何为‘以工代赈’?”

    苏媚初时觉得自己冒失多言,再三推辞不说,直到义父吩咐让她说说不妨,才由斟酌迟疑到侃侃而谈,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了苏媚的见解,李秉直和姜子牙都鼓掌称绝。李秉直又问起苏媚从何处学到这些东西,苏媚却答道自己平日侍候义父和义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便懂了一些。

    李秉直得知自己这义女居然有如此奇才,登时便如获至宝般将此事告知了李靖。

    李靖初闻之下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被自己隐瞒身份相貌、化名“苏媚”的苏妲己竟是与自己一样的来历,几次明里暗里的试探,才终于确定是虚惊一场,苏妲己之才,实在是出于天生。在原来的轨迹中,她前十几年被苏护养于深闺,随后便在恩州驿丧命于妖狐之手,以至于在后世枉背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千古骂名,却没人知道她竟身负令无数须眉愧杀的治国奇才。

    人才自然没有浪费的道理,李靖拜托了父亲和姜子牙对苏妲己多加培养后,很有些洋洋自得地忖道:“如此一来,十年之后姜子牙离开也不怕没人接班了。嘿,你西岐有姜子牙,我李靖有苏妲己,却也未必差到哪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圣人食人,妖亦食人

    自姜子牙来到陈塘关,渐渐从李秉直手中接过李靖领地的治政之责,苏妲己则做了他的副手,这老少两个实为治国安邦的奇才,两人合力,做事的效率较之以前的李秉直高出不知多少,极大地提升了李靖领地发展速度。

    其间只有一件事颇令李靖苦恼,那便是姜子牙和苏妲己都知道他的脑子里有不少奇思妙想,有事没事便拿着一些问题来向他请教,看他是否有更好的方法加以解决。饶是李靖前世读书不少,但究竟只是为了陶冶性情,以求触类旁通促进武学修为,许多东西都是知而不精,只能说个大概。

    总算姜子牙和苏妲己才智非凡,往往只要李靖说个大概,便能自行衍生推导出最佳答案。如此一来,两人愈发觉得李靖高深莫测,却是往他这里跑得愈发勤快了。

    在李靖这里形势一片大好的同时,中原一带却已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幻化为苏妲己的九尾狐狸精在坐稳正宫之位后,尽心竭力地拿出千般柔情、万种蜜意来迷惑引诱纣王。受了李靖的警告之后,她的行事却远远地比原来的轨迹中收敛小心了许多。如炮烙、虿盆、酒池、肉林等事,狐狸精都是在一旁旁敲侧击,巧妙地引着纣王自己想到这上面,结果弄得人人都以为这些混账荒唐之举都是纣王作为,却没一个怀疑到那位“苏皇后”的身上。

    年复一年。中原百姓的日子却是越来越难熬。到了纣王十五年,纣王在听了他那位苏皇后在“无意间”讲的一个修筑仙阁楼台可引得仙人谪凡,赐寿降福的典故后。忽发奇想要在朝歌修筑一座高台。在召集诸多能人巧匠数易其稿之后,终于定下此台形制。在计划中,这座被纣王预先赐名为“鹿台”的高台要与传说中的瑶池玉阙一争长短,台高四丈九尺,台上要修建殿阁亭馆、琼楼玉宇,并要以玛瑙为栏,珠玉为饰。

    这消息传出。当年曾为纣王侍读、时任上大夫的杨任入宫犯言直谏,却遭纣王施以剜目酷刑而死。尸身却被一阵大风卷走。

    而为免遭纣王猜忌而主动长留朝歌伴驾的北伯侯崇侯虎得了好友费仲的提点,把握住这个巴结天子的天赐良机,上奏本主动请缨,要求揽下督造鹿台的差事。纣王览奏大喜。果然将此事交由他全权负责。

    崇侯虎一心要讨纣王欢喜,哪还顾得上百姓的死活,当即发一道公文,调动倾国之力来造这座鹿台。下面的官吏为完成上司交付的差事而大肆征捐收赋、摊派丁役,其间自不免有贪鄙官吏借机敛财,中饱私囊,直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便在这一年,卧底在朝歌的雷开驱使五行精怪之一给李靖送来一封密信。信中叙述了近期在朝歌发生的一件大事:西伯侯姬昌长子伯邑考入朝进献宝物,欲赎回被囚七年的父亲。不知怎地却色胆包天地乘着传授皇后苏娘娘琴艺时意图不轨,被怒发如狂的纣王命人乱刃分尸。之后纣王又让人将伯邑考之肉作成肉饼。送去给狱中的姬昌,已试探其是否有先知之能。姬昌却似毫不知情地啖下肉饼,令纣王对其戒心大消。后来西岐大夫散宜生走了费仲的门路,终于使得姬昌解脱灾厄返回西岐。

    览信之后,李靖不由摇头叹息:“好一位大贤大德的西岐‘圣人’!”

    转过年来,已经七岁的哪吒偷偷摸摸地来找李靖。吞吞吐吐地说想到东海去看望多日不见的敖铃。

    李靖看着儿子满脸的期待之色,不由哑然失笑。经历了当初焦青那件事之后。两个小家伙都被禁足一段时间,即使后来被放了出来,也不许他们再孤身出行,但敖光和李靖平日都有不少事务,能带着孩子互相走动的机会实在不多,所以这几年来两小见面的次数也着实不多。

    想到这些年儿子修行用心,进境神速,为人又最是机灵,偶尔放出去走动走动倒也无妨,于是点头道:“为父放你出门一趟却也不是不可,只是咱们须得约法三章:第一,必须早去早回;第二,不可惹是生非;第三,不可拐了人家闺女跑得不见人影!”

    哪吒大喜过望,顾不得父亲最后一句的调笑,高高兴兴地道一声:“多谢爹爹!”随后便急忙到后宅去知会母亲。

    在母亲处听了一番唠叨后,哪吒急急忙忙跑到后园,从地上抓起一把尘土往空中一扬,身形虽飞散的尘土消失,借土遁直往东海而去。

    到了东海之滨,哪吒又转用水遁之法,霎时间便来到水晶宫前。

    率领虾兵守门的却还是哪吒的老熟人蟹十七。见到哪吒停下遁光现出身形,他慌忙横着身子一路飞奔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哪吒学足父亲的派头,拿出父亲炼制的一枚丹药随手跑了过去,蟹十七眉开眼笑地连连拜谢。

    作为众水族眼中未来东海龙宫的“小驸马”,哪吒自是无须让人通报,直接便到宫中来见敖光。

    见到哪吒,敖光也颇为高兴,才问了两句他家中的近况,早已得到消息的敖铃便已跑了出来。见两个孩子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敖光只得苦笑着摆手准他们出去玩一圈,却郑重叮嘱了决不许走远。

    哪吒和敖铃欢呼雀跃,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因为在海中闷得久了,敖铃提议到岸上玩一会儿,哪吒自然只有听命的份儿。

    他们分开水路来到岸边,在沙滩上痛痛快快地疯跑了一阵。

    你追我逐地跑了半晌之后,两小在不知不觉间跑到了离海边不远的一处小小村落。将近村口时,他们忽地听到从村中传出不少男男女女的悲切哭声,好奇之下便结伴往村里走去,打算看个究竟。

    来到村中,两小不由吃了一惊,却见一片空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十来具尸体,另有一群人正守着尸体痛哭不已。这些尸体都未装殓,两小清清楚楚地看到所有的尸体左胸处都有一个巨大的血洞,下面的心脏却已不翼而飞。

    “这位老丈,”哪吒左右看看,见有一个老者站在稍远的地方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便拉着敖铃上前打个招呼,问道,“敢问这村中出了何事?为何这些人死状如此凄惨?”

    老者见面前的两个孩子衣着和举止皆不同一般,却也不敢以寻常孩童视之。听哪吒发问,他重重地叹了一声,道:“唉,小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子不幸招了邪魔。一夜之间,竟有十个精壮后生遇害,连心肝都被魔头挖去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埋伏

    听说有邪魔啖食人心这等惨事,哪吒和敖铃对视一眼,脸上都现出怒‘色’。,最新章节访问:. 。这两个孩子虽说贪玩,却都是赤子之心,平日与人为善之事也做过不少,如何能容得邪魔恶行,同时下决心要管一管此事。

    敖铃心细,又向那老者问道:“老丈可知是怎样的一个邪魔?事情又是如何发生的?”

    老者面上现出恐惧之‘色’,声音也有些颤栗:“事情便发生在昨日。约在晚饭时分,忽地有一团黑云从天边滚滚而来,霎时便将整个村子笼在其中。大家觉得这黑云来得古怪,纷纷跑到外面来看。那黑云之中忽地伸出十只由云气形成的巨大手臂,不由分说便从人群之中抓了十个‘精’壮后生。而后大家都听到黑云中传出连声惨叫和咀嚼吞咽之声,不多时那十个后生被扔出黑云,便成了眼前这般模样。”

    “果然是邪魔!”哪吒脸上现出愤恨之‘色’,追问道,“那邪魔可曾‘交’代自己的来历?”

    老者答道:“事后那黑云中传出一个响如铜钟的声音,自称是海外得道的仙人,要我们村子贡献一百个活人,提供‘精’血心肝来助修炼无上*。”

    哪吒义愤填膺,怒斥道:“呸,做出此等恶事,还有脸自称什么仙人!咦,老丈你说他要一百个活人,难道他还会再来不成?”

    “正是,”老者满脸凄苦之‘色’,“那黑云中的声音说的清楚。他每日日落时分来此,每次只享用十人供奉,而且只要‘精’壮的男子。”

    敖铃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知道邪魔会再来害人。你们为何不赶快逃走,难道就留在这村子里等死?”

    老者无奈地道:“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掉。昨天那黑云退去之后,我们全村人便商量着举村出逃避难,结果数百口人扶老携幼出村后,‘摸’着黑在外面在走了半夜,居然又回到了村子里。初时大家还以为是在黑夜中‘迷’了方向。等到今天日出之后,再次往外逃了一次。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居然又回到村中。到此大家才明白那邪魔已经用妖法困住我们,逃是逃不掉的。”

    “我说来时怎么觉得在村子周围有些古怪,原来被人布下了奇‘门’阵法。”哪吒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问道。“这么说我们两个进来之后也一样走不出去了?”

    “只怕是如此了,”老者点头,随即又安慰两小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那邪魔说得清楚,他只用‘精’壮男子的‘精’血和心肝,应该不会害你们两个娃娃。不过这些天你们只有留在这里了。若不嫌弃,可先到小老儿家中暂住。等此劫过后,你们再离开此地返回家中。”

    哪吒凑到敖铃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等敖铃点了点头,便独自转身往村口跑去。

    老者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要亲自去试一试。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阻止。

    敖铃却对那老者道:“老丈,你是否可以将全村人都喊到这里?”

    老者一愣,问道:“来这里做什么?”一句话才问出口,两只眼睛却陡得越睁越大,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惊异之‘色’。

    敖铃的娇小身躯正在老者双目的注视下缓缓地升起。悬浮在离地近丈的虚空。她又在脸上扮出肃穆庄严之‘色’,低头向着那老者道:“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海外仙人。得知你们村子有难,特来搭救你等。你还不速速将全村人喊来?”

    “仙……仙人!”老者抖抖索索地喊出这一声,首先惊动了那边围着尸体痛哭的村民,众人循声往来,看到身体悬空后为营造震撼效果又悄悄施法在身后现出一层朦胧光晕的敖铃,俱都惊得目瞪口呆。

    老者终于从震撼中惊醒过来,脸上现出狂喜神‘色’,大声呼道:“仙人来搭救我们了,大家快把村里的人都喊来拜谢仙人!”

    众村民亦都明白过来,有的忙不迭地跑来向敖铃顶礼膜拜,有的却依言去村中挨家挨户的唤人。不多时,全村人都跑了过来,在扮演得仙气十足的敖铃面前黑压压跪了一地。

    此时哪吒从村口转了一圈回来。敖铃向他投过一个询问的眼神,见哪吒肯定地点了点头,便彻底放下心来,向着众村民道:“你等无须再拜,我们两人既然前来,必定救你等解脱此厄。稍时我师弟会指点你等逃出这村子,你们自行寻到地方住上一晚,等我们将那邪魔收服,便可返回来重新安居。”

    “多谢仙人!”村民们连连叩头拜谢,而后一起转头眼巴巴地望着哪吒。

    一旁的哪吒呵呵一笑,从腰间解下七尺‘混’天绫,迎风一抖红光耀目:“等下你们随着我这红绫向外走,那邪魔的障眼法便困不住你们。”

    话音未落,那‘混’天绫便开始向村口处伸展,霎时间已如一条赤虹延伸到人们视线的尽头。

    敖铃见众人还有些犹豫,喝道:“此刻离日落时已经不久,那邪魔即刻便至,你等还耽搁什么?快走!”

    还是那老者最先反应过来,振臂道:“仙人指点我等一条生路,大家还犹豫什么,都跟我走!”当先迈开大步,顺着红绫向村外走去。

    其他村民见有人带头,忙紧随其后,霎时间走个干净,只留下那边的十具尸体。

    等村民走后,敖铃从空中缓缓落下,向着哪吒鼓掌笑道:“哪吒,还是你的鬼主意多!若不是装神‘弄’鬼一番,想来那些人没那么容易听从我们两个小孩子的安排。”

    哪吒感应到村民们已经循着‘混’天绫出了困住村子的那个简易幻阵,便抖手将红绫收了回来:“此刻村民已经逃走,我们是否该做些安排,准备和那邪魔斗上一斗?”

    敖铃问道:“你又有什么主意?”

    哪吒答道:“我爹爹常说兵不厌诈。那邪魔的实力不知深浅,我们若老老实实地正面迎敌却未必可以占到便宜。不如先因其身形,等那邪魔现身之后,先用法宝给他一个冷不防,打个半死之后再从容收拾。”

    敖铃轻轻鼓掌道:“这样最好,等下你藏在空中,我藏在地下,那邪魔出现之后,我们给他来个上下‘交’攻!”

    商量好之后,两小先到村子里找间屋子休息一阵。渐渐地红日西下,蓦然间一阵狂风呼啸如吼,狂风卷着一条浓黑如墨的乌云铺天翻滚,霎时由天边来到近处,将整个村子笼罩其中。

    哪吒和敖铃互相看看,伸出小手互击一掌,身形倏地凭空消失。q--aahhh+25696749-->

第一百五十九章 恶道

    那黑云来到村庄上空之后,云中之人瞬间便已察觉村中已无半丝生人气息,登时发出一声暴怒狂喝:“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管贫道的闲事!”

    他料定若无旁人插手,凭村中的那些凡夫俗子绝对逃不出自己布下的幻阵。

    便在那云中之人发怒之时,哪吒却悄悄地在黑云之上的高空现出身形,右腕上的乾坤圈变大落在掌中。他觑准黑云之中自己感应到的位置,运全力将手一抖,乾坤圈化作一道金光从上而下击落。

    乾坤圈不仅为金光洞镇洞之宝,同时也是哪吒前世灵珠子最常用的一件法宝。经过这七年的修行,哪吒已将出生时在李靖帮助下纳入体内的灵珠子本体所化元力融合大半,除了修为大进之外,与这件法宝的契合度也大有增长,已能发挥出这法宝的大部分威力。

    他这一圈击落下来,其势当真有泰山之重。当时便听到黑云之中传来“蓬”的一声闷响,同时又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一条人影头下脚上从空中摔了下来,而那漫天黑云亦霎时消散。

    要说黑云之中的人却也了得,虽然被乾坤圈击中后背,直打得骨断筋折,但在即将率落在地上之时,心中默诵几句真言,登时便现出一团旋风,凭空托住他的身躯。

    此时哪吒也看清此人模样,难怪他自称“贫道”,倒确实做一身道士装束。定鱼尾金冠,披大红道袍。此道人身高不满八尺,面如瓜皮。巨口獠牙,颈项之上带着一串由人顶骨制成的念珠,念珠下挂着一个金镶瓢,竟是半个人头制成,人头的眼耳口鼻之中都吐出丝丝火舌,有如蛇信。

    “是哪个偷袭道爷?”这道人吃了这一下偷袭,心头怒火愈加炽烈。口中发出一声霹雳般暴喝,转头便向空中张望。

    便在道人扭头向上看时。却不妨地上忽地如喷泉般涌出一股水柱,敖铃双足踏在水柱顶端。

    她将右臂用力一振,手腕上套着的银丝手镯一颤,缀着的四个银铃叮当作响。其中一个铃铛上紫红二色光芒大盛,瞬间竟幻化成鸡首、燕颔、蛇颈、鱼尾的神鸟朱雀形象。

    随着敖铃娇叱一声:“去!”那朱雀仰首发出一声清唳,展翅向那刚刚借风力定住身形的道人。

    道人正转头上望,却不防备下面又来一记突袭。那朱雀扑倒道人身边,“波”的一声爆开,化作一蓬紫红色火焰将道人笼在其中,将他的须眉衣袍同时引着。

    道人空中再次发出一声凄厉嘶吼,蓦地将大嘴一张,口中喷出一股灰褐色的腥臭汁液。这汁液浇在他自己的身上。居然将那紫红色的瑰丽火焰全部浇熄。

    虽然灭了身上的火焰,但这道人此刻已衣不蔽体、焦头烂额,形象狼狈至极。

    哪吒和敖铃心中都是大为警惕。他们以有心算无心,两下偷袭都在这道人身上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但他不仅承受了乾坤圈一击而不死,更能以诡异术法熄灭李靖封禁在敖铃手镯铃铛中的“朱雀怒焰”,其修为之高,实为生平仅见。

    想到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哪吒和敖铃相互使个眼色,凑到一起并肩而立。一个持乾坤圈,一个拔出短剑,面向那道人全神戒备。

    “你们这两个该死一万次的小鬼,道爷……”那道人瞪着一双凶睛,便要向哪吒和敖铃破口大骂,话才出口又忽地顿住,脸上现出狂喜之色,蓦地裂开巨口哈哈大笑道,“造化,造化!居然让道爷遇到这么两个根行深厚的娃娃。若能啖食你们两个的精血心肝,道爷当年被人废掉的神通不仅能够复原,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如此看来,上天倒还眷顾我马元!”

    这道人正是截教门人、在骷髅山修行的一气仙马元。当年他受碧霄相邀,与石矶娘娘一道前往东海,助四海龙王铲除恶蛟焦珩和焦沥夫妇。在大战中被双蛟所化金蛟剪断去脑后所幻化的巨手,后来又因欲从李靖手中抢夺落宝金钱和金蛟剪而遭碧霄斥责,罚他回山面壁十年静思己过。

    不久之前,马元因十年之期已满,便破关而出,想着将当年断去的巨手重新练回来。他那巨手却并非元力幻化,而是依靠所吞噬的生人血肉凝练而成,说是神通,其实更近于法宝。若要将这巨手重新练回来,却还要再去采集足够的“材料”。

    此刻他虽然未能看破哪吒和敖铃的根本,却清楚的感应到这两个小娃娃体内蕴含的强大生机,想到若是吞食他们所能得到的巨大好处,兴奋之下却是连身上的伤痛都抛诸脑后。

    听这恶道说要吃自己和敖铃,哪吒不由大怒,呵斥道:“好个恶道,居然还想着吃人,着法宝!”祭起乾坤圈,一溜金光劈面便打。

    马元也有脱胎之境的修为,有了防备之后如何还会被哪吒所伤。口中发出咯咯怪笑,伸手望空一抓,轻轻巧巧将乾坤圈接在手中。低头看时,却是认出这件法宝,心中微微一凛,喝问道:“娃娃,你是何人?为何持有太乙真人的镇洞之宝?”

    哪吒见道人如此厉害,心中不由大骇,听他问起师门,索性连师父带父亲一起报出来,希望可以震慑对方:“我乃护国侯李靖之子,太乙真人门人,姓李名哪吒!”

    马元再发狂笑,双目暴射凶光,喝道:“你若只是太乙真人弟子,道爷瞧在大家有些渊源的份儿上,或许便饶你一命。偏偏你竟是李靖之子,你父亲害我受十年面壁之罚,今日说不得便要报在你的身上!”说罢拔出宝剑向哪吒和敖铃杀来。

    两小知道修为和对方差得太远,不敢和他交手,一起转身腾空而去向远方逃遁。临去之前,敖铃又发动了手镯上一个铃铛内封印的术法,七道白炽雷光向着马元的头顶劈落,却不曾奢望可以伤到对方,只求阻拦他片刻。

    但马元只用手中之剑向空中一指,那七道雷光便化为乌有。他随后驾起一阵狂风,向着两小的身影紧追了下来。

    得知了哪吒的身份之后,马元倒是息了害其性命的心思,毕竟不管太乙真人还是李靖,马元都不希望与其结下杀子杀徒的不解死仇。但李靖那几件法宝,却使得马元至今念念不忘,若是将哪吒擒下……

    马元正打着如意算盘在后面追得高兴,忽地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厉喝:“呔!兀那恶道,好大年纪欺负两个孩子羞也不羞,吃某家一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逞凶,生食

    马元正驾风追赶哪吒和敖铃,蓦地听到上空这一声厉喝,心中惊觉不好,正好抬头看时,那出声之人却是疾如闪电地用了一个猛鹰擒兔的架势,头下脚上从高空落下,手中一根镔铁棍抡圆了之后借着下落之势狠狠击落,正中马元后背。

    这一击的力道却是更胜先前哪吒以乾坤圈发出的全力一击,只将马元打得如同坠落的流星般从空中一头栽下,在“蓬”的一声巨响中摔落在地,将地面砸出一个直径十丈的半球形凹坑。

    在前面逃跑的哪吒和敖铃听到身后的动静,一齐停下来转头后望,正看到马元跌落尘埃的惨状,不觉又是惊讶,又是欣喜。

    只见一道白光从闪过,离马元跌落处不远的地上凭空现出一个手擎镔铁棍的白衣少年,看他年岁不过十六七,身形略显消瘦,面容清秀俊逸,。

    哪吒和敖铃忙从空中落下,一起走到那白衣少年面前,施礼谢道:“多谢位大哥援手之德。”

    白衣少年摆了摆手,老气横秋地笑道:“罢了罢了,你们两个娃娃不必多礼?你们是什么来历,如何招惹了这恶道人?”

    哪吒和敖铃对恩人自然不能隐瞒,先后报了姓名出身。

    白衣少年听到敖铃东海龙族小公主的身份时也只点了点头,但听了哪吒的来历,登时在原地一跳,瞪大两只眼睛诧异地问道:“小兄弟。你说你是护国侯李靖的幼子?”

    哪吒点头道:“正是。”

    白衣少年哈哈大笑:“妙计妙计,想不到某一时手痒管了一件闲事,居然救下了恩公的儿子。等下去见恩公,却也剩了没有见面礼的尴尬!”

    哪吒和敖铃都听得一头雾水,瞪大四只眼睛呆看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很是亲热地拍拍哪吒的肩头,笑道:“小兄弟,某乃梅山袁野,早年曾受过你父亲的救命大恩。不久前我艺成下山,首先想到的便是往陈塘关拜见恩公。可巧在此处遇到你们。”

    哪吒虽未听父亲说过此事,但看袁野救他和敖铃在先。神色又不似作为,因此毫不怀疑,拉着敖铃再次和袁野见礼,很是口甜地齐声称呼:“袁大哥!”

    “免礼免礼!”这一声“大哥”直叫得袁野眉开眼笑。随即却又有些尴尬地道,“做哥哥的刚刚下山,身边除了这根棍子却是别无长物,一时却拿不出见面礼送给你们……咦,有了!待我去那恶道身上搜上一搜,不管找到什么好东西,全算哥哥我送给你们的礼物!”说罢拖着棍子便向这半晌都没有动静,也不知是死是活的马元走去。

    哪吒和敖铃互相看看,虽然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但究竟是出身王侯之家,从没做过这等打完闷棍再搜身劫财的勾当,一时有些拉不下脸来。

    袁野行走时却还带着猿猴习性。一路颠颠跳跳地来到马元砸出的大坑边上,低头往坑底望去,却见马元面朝下趴在坑里一动不动。

    他回头向哪吒和敖铃招手道:“这恶道多半被哥哥我一棍打死了,你们都来看看,一起搜搜他身上有多大油水!”

    哪吒和敖铃终于未能按捺住对“打劫”这等有趣之事的向往,答应一声举步便要上前。才将脚抬了起来,脸上同时变色。齐声尖叫道:“袁大哥,小心身后!”

    袁野不明所以,正要回头看时,却惊觉身上一紧,仿佛被坚固无比的铁箍箍住。他一面用尽全力拼命挣扎,一面转头回望,却见那趴在坑底的马元不知何时已坐了起来,正满脸杀机地望着自己,在他的脑后,伸出一只长由数丈的巨大臂膀,自己便是被臂膀前的巨大手掌紧紧攥住。

    原来马元先前被哪吒和敖铃偷袭两次,身上本已受伤不轻,全凭脱胎之境的深厚修为才能撑着战败和追击两小。到后来又挨了修为远在哪吒和敖铃之上的袁野一棍,伤上加伤再也承受不起,摔落在地上时已经昏迷不醒。

    若袁野或是哪吒、敖铃当时便上前补上几下,便可轻而易举取了他的性命。只可惜他们三个都没什么经验,居然就在旁边攀谈了起来。等袁野再想起马元时,马元已经悠悠醒转。

    醒来后的马元却是吸取了自己连次被人偷袭的教训,福至心灵地想到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悄没生息地偷偷吞服了一粒灵丹稳住伤势,而后趴在坑底装死。等到袁野来到坑边,他才猛地发难将其制住。

    此次出关之后,马元已啖食了上百生人的精血心肝,神通虽未全部复原,却已堪使用。他这神通别具一格,因为是生人血肉凝聚而成,除了格外灵动迅捷之外,那巨手中尚蕴含遭他啖食者的怨灵厉魄。这些怨灵厉魄被马元一并炼化之后布成一个“锁魂阵”藏于掌心。一旦将人擒住,锁魂阵立时发动,锁住那人的魂魄,只能任凭马元摆布。

    马元缓缓从坑底站起身来,仰头望着在自己巨手擒拿之中的袁野,狰狞一笑喝道:“小辈竟敢偷袭道爷,今日叫你识得道爷厉害!”

    说罢一抖巨臂将袁野向着地面用力一掼,乘着袁野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动弹不得之时,他三两步抢上前去,俯身用一只脚踩住袁野的右腿,两只手抓住袁野的左腿,而后猛地将身一直,双臂较力向上一举,“嚓”的一声将袁野的左腿连着一片腰身撕了下来。

    “袁大哥!”哪吒和敖铃齐声悲呼。

    马元咯咯一阵怪笑,俯身从袁野身上的巨大伤口探进手去,将听到心脏血淋淋掏了出来,仰头放进巨口之内,随着“咔喳喳”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响,竟将其生生嚼碎吞下肚去。

    哪吒和敖铃的两张脸都已变得苍白如纸,眼见得马元吃完袁野心肝之后,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舔唇边淋漓的鲜血,两只满是饥渴贪婪的怪眼望了过来,不由自主地同时后退一步。

    “哪吒,我……我们该怎么办?”敖铃抓着哪吒的手臂颤声问道。

    感受到敖铃的恐惧,哪吒的一颗心反而倏地定了下来,他猛地大喝一声:“铃儿姐姐,你快跑!”随即便将七尺混天绫抖开,义无反顾地向马元冲了上去。

    敖铃望着哪吒比自己还矮了一点点的身影,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举着手中短剑紧随其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看我七十二变

    哪吒和敖铃一前一后冲向马元,心中实已存了必死之志。

    哪吒当先冲上前来,将混天绫抖开当做软鞭使用,向着马元的耳侧挥了过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马元很是不屑地喝了一声,伸手便要将混天绫抓住。岂知手臂刚刚抬起,肚子里忽地一下剧痛,出手不由自主地便慢了一点。

    哪吒的混天绫从马元的指缝间溜了过去,狠狠地抽在他的耳侧。混天绫亦是金光洞镇洞之宝,虽是轻飘飘的至柔之物,但落到人身上是却变得坚如金石。

    马元只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人拿棍子重重的横抽一记,左边的耳朵嗡嗡作响,双目之中金星乱窜。

    “小畜生,竟敢……哎呦!”马元未料到自己一下失手,居然再次在这小娃娃手下吃个大亏,当时气得七窍生烟,正要破口大骂时,却又连声呼痛起来。

    原来此刻他的肚子里再次剧痛,而且此次一痛起来无休无止,似乎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正给人抓捏揉搓,百般蹂躏。

    哪吒也没想到自己丝毫未寄予希望的一击居然如此轻易得手,只是不明白自己明明击在这马元的头部,为何他要抱着肚子连连呼痛。不过正所谓得“势不可饶人”,乘着对方全无还手之力,哪吒将混天绫抡圆了,照着马元劈头盖脸地一阵乱抽乱打,却叫落后一步的敖铃插不上手了。

    “饶命!饶……饶命!”马元在地上缩成一团。口中发出连声哀嚎。

    哪吒见马元求饶,手下略略停了一下,怒骂道:“你这恶道害了我袁大哥性命。还有脸叫小爷饶你?”

    马元双手捧腹,哭丧着脸道:“贫道何曾害了你那袁大哥性命?倒是此刻贫道的一条性命将丧在他的手里了!”

    哪吒听得一愣,不明其严重之意,身后的敖铃忽地扯扯他的手臂开口,声音中满是惊奇:“哪吒你看,袁大哥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哪吒急忙转头去看,却见袁野被马元撕成两片的尸体果然不见。连方才流了满地的鲜血都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袁大哥呢?”哪吒一片茫然,忽地转头向着马元喝道。“你将我袁大哥弄到哪里去了?”

    马元苦着脸指着自己的肚子道:“你那袁大哥此刻便在我的肚子里。”

    “胡说!”哪吒斥道,“我只见你吃了他的心脏,怎么现在整个人都不见了?”

    从马元身上忽地传出袁野的声音:“哈哈……哪吒兄弟,这恶道未曾撒谎。哥哥我确是在他的肚子里!”

    哪吒和敖铃又惊又喜,瞅着马元的肚子齐声叫道:“袁大哥,你真的在恶道的肚子里?”

    袁野笑道:“半点不假,你们若是不信,看哥哥我捏这恶道的肠子,让他痛得连跳三跳如何?”

    马元脸如土色,慌忙叫道:“不要……”

    随即又发出一声惨呼:“痛煞我也!”同时将双手一捂肚子,果然原地跳了三跳。

    看到马元如此听话,哪吒和敖铃大感有趣。登时一起笑了起来。

    敖铃向着马元的肚子好奇问道:“袁大哥,你是如何钻到恶道腹中的?”

    袁野在马元腹中呵呵一笑道:“这恶道不知哥哥我随师父练成七十二变神通。被他抓住之时,我用身上的一根毫毛变成本体形象。等他探手进来掏我心脏之时。我已猜到这恶道要拿来啖食,真身便化作一滴精血附在假身心脏之内,又随着假身的心脏进入他的腹中。如今这恶道生死已操在哥哥手中,你们两个说,该当如何处置于他?”

    哪吒恨恨地道:“这恶道为修炼神通,不知已啖食了多少活人的精血心肝。实在饶他不得。袁大哥,便麻烦你即刻将他除了便是!”

    “且慢!”马元听见自己顷刻便有性命之忧。一时也顾不上腹痛,急忙向着哪吒喝道,“李公子,贫道与令尊有旧,你岂可杀我?”

    哪吒瞪眼骂道:“我父亲岂会与你这恶道有旧?”

    “贫道绝无虚言!”马元急忙道,“当年贫道曾与令尊联手,助四海龙王铲除了东海的两条恶蛟。对了,令尊身上可是有一件名为金蛟剪的厉害法宝,那便是我们斩杀的两条恶蛟所化。当时还是贫道大度,本来在法宝该归我所有,贫道却将它让与了令尊……”

    哪吒听马元说得头头是道,虽然总觉得其中多有不真不实之处,但其与父亲相识应该不假,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了。

    敖铃在一旁建议道:“哪吒你既然不知如何处置他,何妨将他带回陈塘关,交给叔父亲自发落?”

    哪吒一拍脑门道:“是了,我怎么忘了还可以这样做?袁野大哥,还要委屈你在恶道腹中多待片刻,咱们一起押他去见父亲!”

    袁野笑道:“这恶道腹中很是宽敞,又可躲避风雨侵袭,倒也说不上委屈。既然你已有了主意,咱们便一起去见恩公。”

    马元听说要去见李靖,心中登时有些发慌。当初为争夺法宝,两人关系已弄得很僵。若是到了他的面前,被他知道自己不仅在他领地害了不少人命,刚刚又追杀他的儿子,只怕自己截教弟子的身份也护不住自己这条性命。

    想到此处,他慌忙道:“便是到了李靖面前,他也要乖乖地放了贫道。你们几个娃娃何必弄得这么麻烦,直接将贫道放了,大家各走各路岂不方便?”

    袁野、哪吒和敖铃虽然阅历有限,却都是天生的聪慧灵通,察言观色,哪还看不出这恶道的心虚?

    袁野厉声斥道:“你这恶道休要啰嗦,一切等见到某家恩公之后自有分晓。再敢啰里啰嗦,信不信某立刻在你腹中耍上七八趟拳脚,生生搅你个肠穿肚烂!”

    马元听到这少年如此发狠,登时噤若寒蝉。

    敖铃未曾禀明父王,却是不便直接跟着返回陈塘关,当即和哪吒依依惜别。

    送走敖铃之后,哪吒从马元身上拿回被他收走的乾坤圈,喝了一声:“走!”当即押着马元一同驾起土遁,径往陈塘关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投名状

    在返回陈塘关的途中,哪吒心中感觉一事颇为奇怪。先前被马元追赶之时,他曾将父亲所赠示警玉符捏碎,按说父亲收到警讯之后应当立即赶来救援,却不知为何至今未曾现身。

    等哪吒押着马元直接在护国侯府的银安殿前停下遁光现出身形时,却听到银安殿之内言笑晏晏,似乎很是热闹的样子。

    他正不明所以,却见高明和高觉从银安殿内走了出来,隔远拱手道:“三公子,侯爷唤你将马元带进去问话。”

    哪吒恍然道:“我说爹爹为何不来救援于我,原来已经通过两位高叔叔得知了我这边的情形。”

    高明和高觉笑而不语,只是点头表示哪吒猜的不错。

    “快走!”哪吒呵斥了马元一句,押着他一起进门。

    此刻银安殿内有不少人,正面是李靖端然稳坐。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女,正殷勤地为李靖揉捏肩膀。下面一左一右的两张几案后,分别坐着姜子牙和易名为“苏媚”的苏妲己。在下面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的除了李靖的四个徒弟,还多了两个哪吒未曾见过的道童。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面貌依稀有些相似。

    “妞妞姐姐,你睡醒啦!怎么一下长大了这么多?”哪吒却是先看到李靖身后的少女,先是呆了一呆,随即又惊又喜地大声问道。

    那少女正是李靖至今尚未摸清根底的太虚镜之灵妞妞。这几年她仍是有大部分时间在太虚镜之中沉睡,其间偶尔苏醒几次。不知是否因前世本体同样为灵宝的缘故,哪吒对自己这很是神秘的姐姐颇为亲近。

    听到哪吒的问话。妞妞将嘴一撇道:“睡了那么久,自然该起来活动活动,至于为什么长了……若是不长大一点,这两个小子怕是不好意思再叫我姐姐了!”妞妞说话时指了指一脸苦笑站在下面的两个道童。

    见哪吒尚一时未转过弯来,李靖笑道:“哪吒,这便是你的两位同胞兄长金吒和木吒,他们今日刚刚奉师命下山归来。你快上前见过罢!”

    “大哥,二哥!”哪吒听说这两个道童便是父母经常念叨的两位哥哥。这一喜非同小可,急忙跑到两人面前见礼。

    金吒和木吒早看到哪吒,但两人自幼受母亲教导,在山上随师父学艺也是规行矩步。所以都不敢造次。此刻见哪吒过来行礼,急忙一左一右将他他到身边,抚背摸头,说不尽的亲近欢喜。

    此时李靖的目光却落在很是尴尬地站在下面的马元身上,微微一笑道:“马道友,想不到你们竟在如此情形之下重逢。”

    事已至此,马元索性将心一横,大咧咧地道:“李靖,今日贫道落到你的手里。却不知你将如何处置贫道?”

    李靖先不回答,伸手从身前的桌案上拿起一张符印,向下吩咐道:“金吒。你拿这张符印贴在马元的泥丸宫上,镇住他的真灵,以防他变化逃遁。”

    “爹爹,让我来做!”哪吒跳过来,将符印接到手中,三步两步抢到马元近前。从一旁掇张椅子过来跳了上去,摘下马元的道冠。打散了头发,把符印盖在他的泥丸宫上。

    马元本有心反抗,心中忽地一动道:“看这李靖修为不过还丹之境,凭他的一道符印如何镇压得住我?说不定这倒是一个脱身的机会,还是暂且忍耐为是。”想到此处,便憋着一口气任由哪吒施为。

    等哪吒将符印贴好,李靖向着马元笑道:“袁野,此人已跑不掉,你可以出来了!”

    袁野在马元腹中叫道:“恶道,张开嘴巴,某要出来了!”

    马元依言将巨口一张,却见一道白光从他的嘴里飞出,就地一落化作袁野的形象。

    哪吒跑上前去,围着他前看后看,见他身上不见半点损伤,不由得啧啧称奇。

    袁野拍拍哪吒的肩头,上前向李靖施礼道:“袁野拜见恩公!”

    李靖笑道:“不必多礼。袁野,你这一口一个恩公,却教我听着很是别扭,既然你与哪吒兄弟相称,便委屈一下唤我一声叔父好了!”

    “袁野求之不得,谨遵叔父之命。”袁野欢欢喜喜地改口答应下来。

    “马道友,你不必枉费力气了。”李靖又向着暗自运转法力却丝毫不见效果,急得额头已经渗出汗水的马元笑道,“虽然我修为尚不及你,但这‘四极镇灵符’别具一功,任你修为再高也摆不脱它的桎梏!”

    马元见脱身不得,索性耍其蛮来,瞋目斥道:“李靖,你将贫道困住又能怎样,难道还敢杀我不成?莫忘了贫道可是截教门下弟子!”

    李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声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截教弟子,不过有一点事情,你却需要给我一个交代。这些日子,我治下有百余名青壮男子惨死,死因俱是遭人剖腹剜心,此事与你可有关系?”

    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冷意,马元心中一颤,嘴上却依然强硬,昂然道:“你有话尽可只说,不用绕什么弯子。不错,那些人都是贫道所杀,为的是取他们的精血心肝来修炼神通大法!”

    李靖点头道:“你也算敢作敢当。正所谓杀人偿命,想来你也该死而无憾了。方弼、方相,将这恶道推出斩首,以告慰惨死在他手上的冤魂!”

    “喏!”一旁的方弼和方相答应一声,一起出列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将马元架起来便往外走。

    “李靖,你敢!我截教同门得知此事后,定会踏平你这小小的陈塘关!”马元未料到李靖如此轻描淡写地便要处置自己,又惊又怒地厉声尖叫。

    李靖朗声道:“你之所作所为,实乃死有余辜。若截教诸位道友是明理之人,自然不会怪罪李靖;若是他们不问是非便来寻仇,我李靖却也不是怕事之人!”

    见李靖是真的动了杀机,马元终于怕了,慌忙叫道:“道友纵不顾及贫道截教弟子的身份,也该怜惜贫道千年修行,万乞饶贫道一命!”

    李靖喝道:“你要人怜惜你千年修行之苦,你又怎不怜惜被你所害之人的百年之身。须饶你不得,推出去!”

    方弼和方相如鹰拿燕雀一般将马元拎出银安殿。不多时二人即转身回来,方弼的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他们在李靖面前施礼道:“恶道马元已经授首,请师父验看!”

    李靖向下瞅了一眼,吩咐道:“将马元首级悬于城门号令,并张榜公布其罪!”

    “喏!”方弼和方相领命后再次出门。

    处理完此事后,李靖叫苏妲己带着妞妞和三个儿子去后宅,又让邬文化和辛环去帮袁野安置住处,银安殿内只剩下了他和姜子牙二人。

    姜子牙望着李靖捻髯微笑道:“看来贤弟是下定决心了?”

    李靖油然道:“小弟听说绿林中若有新人入伙,须得交上一份‘投名状’才可以得到信任。有了马元这颗人头作投名状,小弟的选择该没有人再怀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问罪,镇压

    处置了马元之后,李靖先去见了袁野,问了他以后的打算,得知他此次是奉师父袁洪之命出山游历,并没有固定的目的之后,便出言邀他暂时留在陈塘关助自己一臂之力,袁野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李靖又问过了金吒和木吒这的修为境况,结果却颇令他满意。或许是因为李靖的身份地位和修为境界都与原来轨迹中大不相同,文殊广法天尊与普贤真人唯恐自己教出来的弟子不能使李靖这做父亲的满意。若是被他在人前背后说上一句:“倘若这孩子由我自己来教,成就当不止于此。”则堂堂玉虚门人的面子却真是没处摆放了,所以在这十来年里,他们是当真在金吒和木吒的身上下了苦功。

    如今金吒和木吒的修为都稳稳的踏入了结丹之境,而且在下山之时,文殊广法天尊和普贤真人那两位做师父的又怕李靖说他们小气,各自都将镇洞之宝传给弟子护身。金吒得到自然还是遁龙桩,木吒受赐的除了原来轨迹中那一对只能称为神兵的吴钩剑,还多了一件奇宝“长虹索”。

    这一天李靖正在府中观看袁野与金吒、木吒演练武艺。袁野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一条镔铁棍使开,要金吒和木吒的四口宝剑联手,才勉强斗个旗鼓相当,五件兵器在交手的过程中不住碰撞,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再加上哪吒在一旁为三人摇旗呐喊。场面却是好不热闹。

    李靖正看得点头微笑,忽地听到空中传来一声极为清冽的鸾鸟鸣声。他仰头看时,却见一只巨大的青鸾飞临护国候府的上空。鸾背之上端坐一位女修,正是有过数面之缘,彼此关系还算融洽的石矶娘娘。此刻这石矶娘娘满脸怒气,背后斜背了宝剑,腰间挂着百宝囊,颇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叔父,”袁野看石矶娘娘面带煞气。凑到李靖身边道,“此人似乎不怀好意。是否要我去打发了她?”

    李靖摆手道:“此事还须我亲自处理,你们都老实呆在府中,不可造次。”说罢腾空而起,来到石矶娘娘面前。

    “李靖。你应该知道贫道的来意了?”石矶娘娘面如冰霜地问道。

    李靖拱手道:“道友可是为了马元而来?”

    石矶娘娘冷然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便不用贫道多说。那马元纵有取死之道,却总是截教门人,贫道的师弟,还轮不到你来越俎代庖。今日贫道也不说要你偿命,只要将你拿住解往碧游宫,请吾掌教师尊亲自处置!”

    李靖叹道:“道友,此事是非曲直且不必说。念在西昆仑与东海两次相交之缘,我有一肺腑之言相劝道友。如今封神将启。大变在即,道友合该紧闭洞门,静诵黄庭。善加修持,方可保无忧无虑,无荣无辱;若妄动无明,招惹因果,只恐于自身有碍。”

    石矶娘娘怒道:“李靖你才有几年修为,怎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贫道只是那句话。拿你去碧游宫问罪。”

    李靖摇头道:“恕难从命!”

    石矶娘娘喝道:“既如此便休怪贫道无礼,看剑!”拔出背后长剑。催青鸾上前劈面便斩。

    李靖却不接招,在空中转身御风疾驰,远远地留下一句话:“此处非交手之所,道友既然执意动手,便随我来罢!”

    “李靖休走!”石矶娘娘催青鸾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霎时间飞腾出数百里外,李靖当先在一座荒山之上落下,石矶娘娘也随之停下青鸾,翻身踏足地上。

    李靖已将虎魄魔刀亮了出来横在身前,左手轻轻拂过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四周光线的幽暗刀身,叹道:“虽然不愿,今日也只好得罪了!”

    石矶娘娘一言不发,将一口长剑舞得如雪片纷飞,迎面疾攻而来。

    李靖挥刀招架还攻,漆黑如夜的虎魄刀幻成一片黑云。

    两人在荒山之中一场大战,论修为是已臻脱胎之境的石矶娘娘更加深厚,论武艺却是身经百战的李靖技高一筹,一时之间却是难以分出上下。

    眼见得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的李靖,此刻居然能够与自己平手相斗且不落下风,石矶娘娘的心中大为焦躁,陡得虚晃一剑跳出圈外,抖手将一件护身至宝“八卦云光帕”祭在空中。此宝乃石矶娘娘耗尽心力将云霞凝练抽丝后编制而成,上面镶嵌着对应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之相的八件宝物,从空中罩落下来,包罗天地,神鬼难逃。

    李靖顶上现了九层八角、五彩流光的玲珑宝塔。宝塔的一至八层各有一道颜色不同的光华升到空中,化为相应的八卦之相,八相凭虚排布成八卦之形,演成一阵将石矶娘娘的八卦云光帕轻轻托住。

    随即便听李靖轻喝一声:“收!”宝塔演化出的八卦之阵倒卷收回塔中,却将八卦云光帕一起裹了回来。

    “还我法宝!”石矶娘娘失了法宝,登时涨红了面皮,厉喝一声挥剑又来拼杀。

    李靖轻叹一声,头上的玲珑宝塔冉冉升起,同时迎风暴涨,霎时间变作一座百丈高下的巨塔。

    “道友,方才你说只要擒我去见尊师,并不伤我性命。此刻我也礼尚往来,只将你收入次塔之内镇压十年八载,等到封神事了,劫数已过,自会将你放了出来。到时为敌抑或为友,皆悉听尊便!”

    李靖说完这句话后,口中念念有词,那九层巨塔最上面一层的门户倏地打开。

    李靖向着那宝塔躬身拜了一拜,而后转向石矶娘娘喝道:“石矶道友还不入塔,更待何时?”

    石矶娘娘顿觉身不由己,身躯径往宝塔第九层的门户飞去。等她进门之后,那门户便即阖上,内中的石矶娘娘却再也未传出半点声息。

    李靖招手将宝塔变小收回掌上,眼望着第九层的门户喃喃自语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道友,待你出塔之日,当能体会我今日的一番好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君欲演十绝阵

    却说石矶娘娘找李靖寻仇反被他以宝塔镇压之后,石矶娘娘的两个弟子碧云童子与彩云童子久候师父未归,一时都慌了手脚。

    碧云童子道:“师兄,师父至今未归,多半与马元师叔一般,遭了那李靖的毒手,如今你我该当如何?”

    彩云童子愁眉苦脸地沉思半晌后方道:“此事已经不是你我可以处置,为今之计,只有找师父的同门好友求援。”

    碧云童子道:“师父平时所交好的道友,一是三仙岛碧霄娘娘,一是金鳌岛十天君,我们改去那一处?”

    彩云童子道:“听闻三仙岛做主的云霄娘娘近来闭门谢客,轻易不见外人,凭你我二人的身份,只怕见不到碧霄娘娘,不如转去金鳌岛。”

    碧云童子道:“十天君的面倒是易见,但他们论起来虽是咱们师父的师兄,却只是占了入门较早的便宜,修为远远不及咱们师父。师父尚且陷在陈塘关生死不知,总是十天君愿意帮忙,也恐是有心无力。”

    彩云童子道:“师弟你有所不知,我曾听师父说起一件往事,那十天君中的董全师伯早年曾在李靖手下吃了一个大亏。事后虽然经咱们师父解劝,未曾再去找李靖报仇,却也因此知耻而后勇,从此潜心苦修,不仅修为大进踏入还丹之境,更演练出一门威力无穷的阵法。十天君向来同气连枝。其余九位师伯受董师伯激励和启发,亦各自突破了修为境界和研创出阵法。师父曾亲眼目睹十天君演阵,评价道此阵奥妙无穷。纵是神仙入阵亦难逃生。”

    碧云童子大喜:“如此我们速往金鳌岛求援。”

    两童子当即借土遁径往金鳌岛,先来到董全洞府门前求见。

    有看守洞门的童子往内通报,不多时转回来说道老师召二童子入内。

    碧云、彩云二童子进入洞府之内,见董全正在蒲团之上打坐养神。他们两个彼此对视一眼,忽地一起抢上前去,拜倒在董全身前,放声痛哭起来。

    董全本就生得面色阴晦。被二童子这一哭,脸色愈发阴沉。呵斥道:“你们两个求见贫道,便是为了在我面前哭丧么?”

    二童子止住悲声,彩云童子向上再拜道:“师伯休怪弟子等失态,我师父和师叔都被人害了!”

    董全霍然起身。厉声喝问:“你说得是石矶师妹和马元师弟?”

    彩云童子含泪道:“正是!”

    董全问道:“他们为何人所害?又是如何被害?”

    彩云童子答道:“详细的情形弟子也不清楚。日前我师父因马元师叔离山之后久不回转,便凝神推算他的下落。一算之下,师父她忽地大怒,当即收拾了法宝兵器,对我们说马元师叔遭陈塘关李靖所杀,她要前去讨个说法,随后便乘青鸾而去。我们两个在洞府中等候多日,仍不见师父回转,便怀疑是否如马元师叔一般遭了不幸。因此特来求见师伯,请你为弟子等那个主意!”

    “李靖!”董全未料到时隔多年,自己会再次听到这个让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名字。当即向二童子道,“你们稍安勿躁,待我先来推算一下你们师父的吉凶。”

    半晌之后,在蒲团上盘膝而坐的董全缓缓张开双目,沉声道:“你们师父果然去了陈塘关去找李靖,两人曾有过一场大战。结果却是石矶师妹不敌李靖,被他用一件法宝困住。”

    碧云童子急问道:“师伯。此事该如何处置?”

    董全冷笑道:“我截教弟子,岂能平白受人欺辱?你们放心,我这便聚集其他九位道友,大家结伴前往陈塘关,不仅要李靖放出石矶师妹,更要他就马元师弟之事给个交代。否则,便休怪我十天君的‘十绝阵’下不留情面!”

    说罢,他当即遣门下童子转赴其余九位天君的洞府,将他们请来自己这里。

    不多时,十天君聚齐。董全说了石矶娘娘和马元之事,其余九位天君尽都义愤填膺,便依从了董全的建议,带齐法宝阵图,各自骑上坐骑,一起腾云驾雾往陈塘关而来。

    千里之遥,瞬息而至。十天君在陈塘关东门外驱使坐骑从空中落下,董全催梅花鹿上前,向着把守城门的军兵喝道:“速速报于李靖得知,今有金鳌岛十天君在此,叫他即刻出来相见!”

    军兵见这十名道人个个形容不凡,又是腾云驾雾而来,不敢怠慢,急忙飞奔入城内,径往护国候府前来报信。

    李靖闻报之后,转头对正与他议事的姜子牙笑道:“道兄,十天君分明是为石矶娘娘与马元而来,有劳你与我同去见一见如何?”

    姜子牙笑道:“愚兄自当奉陪。”

    两人到了外面,李靖骑乘上黑焰驹,姜子牙则骑了一匹银鬃马,一起来到陈塘关的东门,与十天君遥遥相对。

    李靖拱手道:“十位道友,李靖有礼!”

    姜子牙则在马背上稽首道:“玉虚门下弟子姜尚,见过诸位道兄!”

    十天君听到姜子牙报出来历后,都微微怔了一下。其中有做头陀装扮,怀抱一柄四楞黄金锏的秦完催梅花鹿上前几步,向着姜子牙问道:“你是二师伯门下弟子?”

    姜子牙答道:“贫道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曾在昆仑山玉虚宫修道四十载,只因资质粗劣,仙道难成,故被掌教师尊遣送下山。”

    秦完脸色稍霁,点头道:“既是我道门中人,你暂且退到一旁,待我等先与李靖了解了因果,再与道兄一叙同门之谊。”

    姜子牙催马上前一步道:“道兄且慢,贫道有一言奉上。”

    秦完面色一冷,沉声道:“你若是要为李靖说话,便不要开口,以免伤了同门之间的和气!”

    姜子牙不卑不亢地道:“贫道并非要为何人说话,只是想将此事的前后因果陈述一边,请诸位道兄衡量一个是非曲直。”

    秦完摆手,示意姜子牙不用再说,冷笑道:“道兄既是我道门中人,当知以你我修为,推算过去之事不过举手之劳。此事的经过我们已了解得清清楚楚。无论马元有何过失,都轮不到他李靖制裁。何况他后来依仗法宝镇压石矶师妹,更是恣意跋扈至极点。今日我等前来,就是要李靖做个交代!”

    后面的李靖催动黑焰驹上前,眼望秦完淡淡一笑道:“却不知道友要我做个怎样的交代?”(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太师力解两家争

    见李靖上前搭话,秦完沉声道:“贫道等人此来,只要你李靖答应三件事情。”

    李靖微笑道:“却不知是哪三件事?道友且先说来听听。”

    秦完道:“第一件,马元终为修行之士,虽有过错却不该曝尸示众,你要将他尸首合并,好生安葬了。”

    李靖点头道:“此事我可以答应。当日将马元首级示众也只为昭示其恶行,如今目的已达,让死者入土为安也是应有之义。”

    秦完又道:“第二件,你须立即将石矶师妹释放,并向她当面致歉。”

    李靖笑道:“放人倒也不难,只是石矶娘娘的性子颇为执拗,若是将她放出后仍要与我为难,又该如何?”

    秦完道:“此事不难,据贫道所知,石矶师妹也不曾要求你为马元抵命,只是要擒你去请我掌教师尊发落。我等要你答应的第三件事,便是依从石矶师妹之言,自缚之后随我等往碧游宫面见吾师,由他老人家亲自处置于你。”

    李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摇头道:“马元之事我自认处置并无失措之处。若是尊师以为我李靖不对,只需一言相召,我自然老老实实登门请罪。恕李靖不恭,凭诸位道友,却还没有令李靖束手就缚的资格!”

    “好狂妄的小辈!”秦完勃然大怒,身后的九位天君亦个个变色。

    董全催动梅花鹿上前。向秦完喝道:“秦兄,此人既不听良言相劝,唯有兵刃之下见个输赢。兄且退开。容小弟降他!”

    秦完知道董全欲借机雪当年之驰,便拨转梅花鹿退下。

    董全在鹿上仗双剑喝道:“李靖小儿,还识得董全否?”

    李靖悠然道:“西昆仑一别十数年,董道友一向安好?”

    董全咬牙道:“当年被受你一番折辱,贫道未有一日或忘。本来看在石矶师妹的面子上,贫道已不欲与你计较,孰料你竟变本加厉。连石矶师妹也一并欺凌。今日贫道便将新仇旧怨和你一并了解!”说罢催鹿上前,举双剑插胸袭腹。

    李靖从鞍桥上取了方天画戟在手。上封下拦,挡开董全双剑之后转手回刺。

    两人坐骑盘桓,兵刃翻飞,眨眼间交手数合、

    论武艺董全去远非李靖对手。未及十个回合便已左支右绌,难以支应。眼见得凭武艺取胜无望,董全拼力再撑了一合,待到圈回坐骑准备再战之时,他已暗暗将双剑交到单手,空出右手在囊中取出一物,蓦地厉喝一声:“着!”右手将那物发出,登时便有一道金色光华向着李靖的面门飞来。

    李靖定睛凝神看时,见董全所发的是一柄长仅四寸的无柄铜刀。当即不慌不忙地抬起左手。微微泛着暗金光泽的食指和中指伸直了稍稍分开,往空中轻轻一夹,便将那铜刀夹在两指之间。

    董全大惊。当年在天风洞祭炼“黑煞风魔幡”之时,他在洞内的一个角落里寻到一小块风磨精铜,便用之炼制成这柄可以神念驾驭飞行伤敌、锋利无匹的铜刀。见李靖以指夹刀,他急忙念动咒语催动那铜刀,打算先斩断李靖的手指,再贯穿他的咽喉。但那铜刀却似被两座大山夹住。任他如何驱使,都不能移动分毫。

    痛失宝物之下。董全怒火冲天,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卷阵图,迎风抖开,化作方圆里许、内蕴无边杀机的一座大阵。整座阵势被一团灰蒙蒙云气笼罩,在正东方位上有一牌楼,上挂一面书有“风吼阵”三字的竖匾。

    董全站在牌楼之下向着李靖厉声喝道:“李靖,你若是英雄,敢进贫道的风吼阵么?”

    其余的九位天君见状亦不甘落后,纷纷取阵图布下阵势。霎时间“天绝阵”“地烈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火阵”“落魂阵”“红水阵”“红沙阵”俱都摆下,连同“风吼阵”一起,成偃月之形遥遥地将陈塘关的东面完全封死。

    秦完在“天绝阵”牌楼之下朗声道:“既然李靖你执意不肯依从我兄弟之言,我们何妨以这十座阵势来赌上一赌?”

    李靖冷笑一声,刚要开口时,忽听得远处一人高声喝道:“诸位道友莫动无名!李靖,你也给我老实一点!”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头神骏无比的墨麒麟风驰电掣般踏云而来,瞬间已至眼前。墨麒麟上端坐一名老者,除了姜子牙以外,大家却都认得,正是截教金灵圣母门下弟子、大商太师闻仲。

    见识闻仲到来,李靖心中稍稍放松了一点,暗道:“这一架多半打不起来了。”

    闻仲骑乘着墨麒麟在对峙双方的中间落下云头,先向十天君那边拱了拱手道:“十位道友,烦请上前叙话。”随即又狠狠瞪了李靖一眼,喝道:“李靖,你也过来!”

    十天君与闻仲相交莫逆,见他出言相邀,一起催坐骑来到近前;李靖则摇头苦笑,也和姜子牙一起驱马上前。

    十天君先和闻仲见了礼,秦完问道:“听说闻道友正率兵征讨北海,何以有闲暇来到此处?”

    闻仲叹息道:“实不相瞒,闻仲在北海的战事颇有些碍难,因此前往金鳌岛,欲请诸位道兄仗义援手。到了岛上未见到诸位道兄,问过看守洞府的童儿,才得知诸位道兄与李靖起了纷争。道兄们与闻仲是多年的至交,李靖却是闻仲看着长起来的晚辈。闻仲斗胆,与你们两家解斗如何?”

    听了闻仲之言,十天君一方面不愿驳他的面子,另一方面又对李靖气恨难平,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答复。

    闻仲正色道:“诸位道兄,闻仲已经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前后因果,必定会做出一个令大家都满意的决断,却不知诸位是否信得过闻仲?”

    听他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十天君自然不能再固执己见,否则便要伤了交情。秦完道:“也罢,此事便全由闻道友来处置。我等先会金鳌岛等候消息,至于北海助战之事,我们兄弟义不容辞,闻道友尽可放心!”

    说罢,十人先后向闻仲拱手作别,却并不理会李靖,各自收了阵图,催坐骑腾云而去。

    送走十天君后,闻仲转回头来望着李靖,面色颇有些不善,沉声道:“不请老夫到你的陈塘关坐坐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征东夷

    到了护国候府的银安殿上,闻仲也不用李靖谦让,便老不客气地坐在了李靖的位置上。

    李靖苦笑着请姜子牙先在一旁落座,而后向上拱手道:“太师……”

    闻仲摆手止住他,道:“此事前后我已经了解,你不必多做解释。马元之事,你处置得虽然决绝,但他也算罪有应得,若是由老夫来发落,多半也会如你一般。至于石矶道友,此刻若放她出来,多半还是不肯与你干休,让她在你的宝塔之内静修几年,消一消火气也好。这些事情,我自会替你向十天君分说,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李靖大喜,急忙拜谢道:“多谢太师!”

    闻仲叹息道:“不必言谢了。这些年朝廷对你多有亏负,老夫做了这件事情,也算对你稍作补偿罢!”

    李靖心中微微一突,笑道:“太师言重,李靖本来便是闲散性子,对什么功业富贵更没看在眼里,所以太师勿要以此介怀。”

    闻仲摇了摇头,不再谈论此事,又道:“老夫此次离开北海战场,实有两件事情。第一便是请金鳌岛十位道友至军前助我一臂之力,使我早日平息叛乱,返回朝歌重整朝纲!”

    说到此处,他脸上现出怒色,显然对纣王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且大为不满。

    李靖心中一动,问道:“敢为太师的第二件事情莫非与李靖有关?”

    闻仲点头道:“不错。你可还记得当年随老夫平定九夷之乱后,贼首羿天行自知必死,曾安排了一批心腹党羽。带了其幼子羿然及风夷族至宝射日弓、神火箭潜逃。不想那羿然竟成了气候,如今已占据了海外的一座大岛,这些年暗中招募的九夷流民与收服的岛上土人已逾三十万。不久前羿然自立为平灵王,率数万之众渡海西来,已经在沿海占据了数座城寨,初步站稳了脚跟。”

    李靖讶然道:“当初太师荐举原莱州侯朱登为东灵侯,让他坐镇东夷之地。为的便是预防九夷之乱重演。那朱登并非庸人,怎地放任羿然坐大?”

    闻仲苦笑道:“朱登已经与羿然交手数次。却是连战连败,不得已只能凭险死守。”

    李靖奇道:“朱登的五个都是截教门徒,各有奇宝绝技在身,怎会连吃败仗?”

    闻仲面色凝重道:“李靖你可曾听说过‘相柳’之名?”

    “相柳?”李靖愈发惊异。“据闻相柳为上古大妖,蛇身九首,昔年曾助蚩尤与我师叔轩辕征战,蚩尤兵败遭师叔擒杀,相柳却潜逃无踪,难道……”

    闻仲叹道:“不错,相柳正是逃往海外,寻了一座海岛隐匿不出。谁能想到羿然也逃至这座海岛,还不知怎地与相柳搭上关系。如今相柳虽未亲自出手。但仅仅是他这些年暗中教导出的几个弟子,便杀得朱家父子大败亏输。原来姜文焕起兵作乱,全凭朱家父子在后方牵制着。才能勉强扼住姜文焕的锋锐。如今朱登自顾不暇,只恐姜文焕借机发难。如今老夫要专注于北海战事,所以欲将东夷之事交由你来解决。”

    李靖沉吟不语,一旁的姜子牙代他提出疑难:“太师有令,护国侯自然该当从命。只是未得天子旨意,私自出兵恐有不便。”

    闻仲摆手道:“这不是问题。你也无须调动大军。只须多带几员大将,再点少量精兵前去东夷。朱登那里兵马不少。老夫会提前知会他,命他将手下兵马交由你来调度。老夫将话说在前面,此次你是以私人身份前往,即使大胜怕也没什么封赏,便算老夫欠你一个人情好了。”

    听对方那人情作为说辞,隐隐指向方才为自己化解纷争之事,李靖心知此事无可推脱,只得拱手道:“太师言重,李靖自幼受太师提拔栽培,为太师分忧效劳,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闻仲哈哈大笑,起身走下来拍拍李靖的肩头道:“老夫便知道你绝不会令老夫失望,此事你抓紧去办。老夫还要往金鳌岛去,便不再你这里盘桓了,告辞!”

    李靖和姜子牙将闻仲送到外面。闻仲上了墨麒麟,用手在它的角上轻轻一拍,墨麒麟的四足之下顿起风云,腾空之上九霄,瞬间便已远去。

    “贤弟,此事似有些蹊跷。若只是需要高手对付相柳及其弟子,闻仲在截教中交好的道友无数,何必非要调你去?”姜子牙望着闻仲消失的方向沉思片刻,转头对李靖道。

    李靖苦笑道:“方才的情形道兄也看到了,若不想撕破面皮,小弟也只能答应下此事。我想闻太师应该只是对我不大放心,欲借此机会探一探我的根底。虽然不大可能,但还是要防着他趁着将我羁绊在外的这一段时间有所动作,这便烦请道兄多多留心了。”

    姜子牙道:“贤弟放心,愚兄自会多加提防。”

    回到侯府,李靖便开始安排出征事宜。此次前往东夷,他将众将都留下来以防生变,决定只带最小的弟子辛环,三个儿子金吒、木吒、哪吒,再加上一个袁野,准备让他们到疆场之上历练一番,人马则只点了已扩充到三千之数的护卫亲军。

    李靖离开之后,家中之事还要有人做主。于是他又将近年已经不再理事的父亲李秉直请出山来,让他总览全局,下面仍由丁策负责军务,姜子牙和苏妲己主理政事。

    大军出征之前,乾元山金光洞的太乙真人派来了弟子金霞童儿,面见李靖之后说道师父知道哪吒将随父出征,因此特意为他送来几件护身兵刃法宝。

    哪吒大喜之下上前检点,见有火尖枪一杆、风火轮一对、金砖一块,再加上原有的乾坤圈和混天绫,算是武装齐备。他欢欢喜喜地拜领了诸般兵器法宝并相应御使宝物的灵符秘诀,迫不及待地踏上风火轮,在空中飞腾转折,演练了一路李靖传授的枪法,博得众人的一片喝彩之声。

    转眼到了出征之日,李靖率兵离了陈塘关,先往东北而行,避过姜文焕的地盘,而后再转道南行,赶往东夷之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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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封神大天王: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不一样的大天王李靖,
演绎一段不一样的千古神话。
封神大天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封神大天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封神大天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