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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悲秋寒蜩     封神大天王txt下载     封神大天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宿恩州驿

    过没过久,殷雪娘果然又有了身孕。她怀的这第三个孩子却颇有些古怪,在殷雪娘的腹中生长的极其缓慢。俗话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而殷雪娘这里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肚子竟只是稍稍鼓起。

    殷雪娘对此很是担心,李靖却是心中有数,不断安慰妻子瓜熟蒂自落,只管安心养胎,耐心等待便是。

    在北海那边,闻仲的战事也如殷雪娘此次怀孕一般迟迟未见结果。

    崇侯虎继任为北伯侯的这些年,倚仗权势欺压下属,凌虐百姓,将整个北方弄了个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当年被雪岭四圣救走的袁福通才略远胜其父袁朗,这些年来他暗中收买拉拢的北方七十二路诸侯全都是受过崇侯虎的欺凌,这些人与袁福通同仇敌忾,尽都心甘情愿地替他卖命。

    袁福通很是聪明地未如其父般竖起反商大旗,而是将崇侯虎当做靶子,打出了“为国锄奸”的旗号,深得北方士民之心。

    再加上雪岭四圣为雪当年之耻,广邀好友同道前来助战。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闻仲与袁福通的这一仗竟是打得甚是艰苦,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纣王八年乃是天下诸侯朝觐天子之年,东伯侯姜桓楚、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南伯后鄂崇禹这四大诸侯率各自统属的小诸侯齐赴朝歌——北方虽在战乱之中。但在崇侯虎心中,巴结讨好天子可比什么事情都要重要,因此向闻仲请示之后。也带了十几镇诸侯前来朝觐。此外,李靖却不归属任何一方诸侯统辖,独自一路赶往朝歌。

    此次入朝,李靖身边带了方弼、方相、邬文化和辛环四大弟子,又点五百亲军随行护卫。一行人向着朝歌迤逦而行,一路之上跋山涉水,穿州过县。这一日李靖正在赶路。抬头看到前面现出一座州城。他使人骑快马前去打听此处是甚么地界,不多时那人回转禀报说此地乃是恩州。

    听到“恩州”这个地名。李靖登时想起一事,吩咐道:“天色不早,今晚便在恩州馆驿歇息。”

    人马来至恩州驿门前,驿丞听人报说护国侯爷朝觐天子路经此处。要在这馆驿之中歇马,急忙忙迎出门来,向李靖施礼已毕,脸上带着苦色道:

    “启禀侯爷,论说侯爷大驾至此,下役等自当殷勤相待。只有此驿在两年前曾出了一件怪事,当时有一个外放的官员在此歇宿,第二天一早却已死在卧房之内,而且死状可怖。在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心脏却不翼而飞。自此以后,人们都传说此驿出了妖精。一应的过往官员都不敢留宿。侯爷万金之躯,一旦有个闪失,下役等实在吃罪不起,因此还请侯爷或紧走两步另寻宿处,或就在这馆驿之外设营留宿。一应酒食,下役等自当奉上。”

    李靖哈哈一笑道:“本爵征战多年。杀人无数,纵有妖邪。岂敢犯吾?无须赘言,速将房舍收拾出来,本爵今夜定要留宿此处!”

    驿丞见李靖心意已决,不该再劝,只得亲自带人打扫厅堂卧室,恭恭敬敬将李靖请了进去。

    李靖传令四大弟子和五百亲军便在门首扎营,又吩咐道夜间若是听到什么动静,也只管自己的睡觉,不许大惊小怪。

    众人都知道李靖的本事,丝毫不为他的安危担心,反倒同情起那不知是什么来历的妖精。都想着那妖精不来倒是它的幸事,否则还不知要被自家侯爷如何摆布。

    用过驿丞供奉的酒食之后,李靖回到卧室之内,手捧一卷神农所传的丹经在灯下

    夜色渐渐深了,李靖听到恩州城中戍鼓第三遍敲响,时间已至三更。忽听外面起了一阵狂风,森寒彻骨的凉风从门窗缝隙中丝丝透入,吹得灯火明灭不定。

    李靖脸上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信手将书卷放在案上。

    这阵狂风来得诡异,去得也突然,转瞬之间便又平息。风声方止,卧室虚掩的房门忽地“吱呀”一声轻响被人推开。李靖只觉一阵香风扑面,三个国色天香的妖娆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这三个女子进门后也看李靖,六只眼睛同时亮了起来。李靖虽已年过三旬,但因为修道的关系,望之俨然便是一个二十上下的英俊青年。

    “奴家等见过公子!”三女上前几步,在李靖面前盈盈下拜。

    李靖上下打量这三个女子一阵,身形端坐不动,伸出右手虚抬,淡淡地道:“三位小姐免礼。未知三位是哪家眷属,夤夜来访,有何贵干?”

    听李靖发问,当先一个娇媚入骨的女子忽地垂下泪来,哽咽道:“实不相瞒,我姐妹三人都是恩州城内一个商贾的妾室,因不堪大妇凌虐,故此相携出逃。今日有幸与公子这等俊雅人物相遇于此,正是前世有缘。公子若不嫌我姐妹鄙陋寝容,愿自荐枕席,以供欢娱。”

    李靖目中闪过一丝异色,油然道:“蒙三位佳人垂青,在下敢不从命。良宵苦短,三位还不速来!”

    三个女子一起嬉笑,走到李靖身边为他宽衣解带,四人同入罗帷,颠鸾倒凤,畅享鱼水之欢。

    在四条赤*裸的躯体纠缠的愈来愈紧,喘息之声愈来愈粗重的时候,那三个女子的目中同时闪过一丝冷厉光芒。其中一个女子右手的五根纤纤玉指的前端暴涨出三寸长短的森寒利爪,向着犹在闭目享受着欢娱余韵的李靖心口狠狠刺下!

    “妖孽敢尔!”

    三个女子的耳中忽地传来一声霹雳般的大喝,床上那刚刚还与她们抵死缠绵的李靖化为一团青蒙蒙的光华,旋又散作点点流萤四下纷飞。循着喝声转头望去,又见李靖依然正衣冠整齐地坐在椅子上,又哪里移动过半分?

    “好个小辈,竟敢弄幻术戏弄我们姐妹!”素来以愚弄人为了的三个女子反被人愚弄一番,登时都恼羞成怒,齐齐发出一声娇叱,各自的指端都冒出利爪,也不管身上仍是未着丝缕,一起从榻上腾跃而起,向着李靖扑了过来。

    李靖也不起身,口中发出一声冷哼,身前蓦地现出一尊九层八角的玲珑宝塔。其中一层的塔门一开,凭空生出无穷的吸力。

    那三个女子同时失声惊叫,却根本没有挣扎的力量,诱人的娇躯在空中越变越小,瞬间被吸入塔门之中。

    李靖伸掌将宝塔托住,轻轻地放置在身边的桌案之上,而后将身躯轻轻一晃,化作一道流光亦飞入那扇塔门之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惩,诫

    在玲珑宝塔之内的广袤空间在之内,那三个女子已被困在一座完全由“辟邪白金光雷”交织组合而成的囚笼之内。看到四周那着那闪耀着白炽光芒并发出噼啪声响的银白雷电,三个女子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完全克制自己的可怕能量,尽都花容失色,赤*裸的身躯瑟瑟颤抖着蜷缩成一团。

    便在三个女子心胆欲裂之际,眼前人影倏现,李靖负手站立在囚笼之外,脸上依然带着令人恼恨和心寒的微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们。

    “公子饶命!”三个女子彼此交换一下眼色,一起拜伏叩头,口中连胜告饶。为首的那个妖媚女子眼泪汪汪地道,“我姐妹三人有眼无珠,不识公子乃世外高人,一时冒犯了公子。万望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们这些小女子一般见识,便饶了奴家等这一次罢!公子若不解气,要打还是要罚,我们姐妹三人都甘愿领受!”一边说着,三个女子还不忘将自己的身体摆出一个个极具魅惑之力的姿态。

    李靖双目平静如古井之水,仿佛眼前那三具娇躯便是三段没有生命的枯木顽石,缓缓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冷冷地道:“你们三个妖孽,还想在我面前卖弄这些魅惑手段么?口口声声说什么小女子,就你们这一身的妖气,如何瞒得过我的眼睛!本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不管你们曾做过什么。我都懒得理会。岂料人无害虎心,虎反有伤人意。你们居然起心谋害于我,那便怪不得我心狠了!”

    说罢他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捏成剑诀。向着那囚笼指了一指。那雷电构成的囚笼登时向内收缩,一道道银蛇般乱窜的“辟邪白金光雷”缓缓向三个女子逼近。

    那三个女子骇得魂不附体,都知道一旦被这专克天下邪祟的“辟邪白金光雷”加身,不过一时三刻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情急之下,那妖媚女子猛地发出一声尖叫:“我们奉有女娲娘娘法旨,你不能杀我们!”

    李靖早已料定她们有此一说,当即伸手再指。那囚笼立刻停止收缩。他板起脸来厉声喝问道:“一派胡言,女娲娘娘如何会有法旨给你们这三个肆意害人的妖孽!”

    “公子明见。奴家所言句句是实!”妖媚女子急忙解释道,“我姐妹为轩辕坟三妖,奴家是千年的九尾狐狸精,两个妹妹则是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去年女娲娘娘以招妖幡大会天下群妖。最后选中我们姐妹留下授以密旨。娘娘说大商气数将尽,要我三个隐去妖身,化为人形,混进宫闱,惑乱当今天子纣王之心,败坏成汤社稷。如今我们正在寻找机会完成娘娘交托的使命,公子杀了我们事小,若是贻误了女娲娘娘的大事,只恐其罪非小!”

    说到最后。这狐狸精的语气居然强硬起来,隐含威胁之意。

    李靖略作沉吟,摇头叹道:“既然你们负有女娲娘娘法旨。今日我便饶过你们一遭!”

    “识时务者为俊杰,公子确实是一个聪明人。”狐狸精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

    李靖猛地将脸一沉,伸出手指再次指向那囚笼,登时便有三条白炽电芒分化而出,如三条长鞭一般狠狠抽在三妖的背上。

    三妖同时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原本粉洁光滑的后背上都现出一条皮开肉绽、创口一片焦黑的可怖印痕。

    狐狸精的娇颜已经因深入魂魄的剧痛而扭曲变形。颤声问道:“你……你不是说要放过我们吗?为何出尔反尔!”

    李靖悠然道:“我只是说不再计较你们企图加害我的事,现在却是要和你们算另一笔账。我来问你。你们自称轩辕坟三妖,平日在何地修行?”

    狐狸精不明所以,随口答道:“便在朝歌南门外三十五里,圣皇轩辕的衣冠冢内。”

    李靖又问:“你们可知我是何人?”

    狐狸精仍是一片茫然,只是有一种极度不妙的预感,摇头道:“奴家不知。”

    李靖嘿嘿冷笑两声,冷然道:“我乃火云宫门下,圣皇伏羲弟子李靖。你们三个妖孽居然将我轩辕师叔的衣冠冢改造成自己的巢穴,当真是胆大包天。只凭这一点,我便是将你们当场处死,相信女娲娘娘也不会说些什么罢?”

    “公子且容奴家分说,”狐狸精满脸惊惶地分辩道,“我等虽寄居于轩辕坟,却不敢丝毫损毁亵渎圣皇墓冢,而是在墓旁另辟了一个石洞居住。平日里还经常在为圣皇墓冢洒扫祭奠,虽不敢居功,却也总有些微劳……”

    她这番话说得极是心虚,要说另外辟洞居住倒也不假,至于洒扫祭奠什么的就完全的无中生有了,想到自己那些经常在圣皇墓冢上窜窜跳跳的狐子狐孙,她暗暗在心中做了决定,只要此次能够在这李靖的手中逃得性命,马上举族搬迁,远远地离开轩辕坟。

    看着沉吟不语的李靖,三妖都心惊胆战地等待他的宣判。

    好半晌后,李靖终于点头道:“若你所言不虚,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说罢收回手指后将衣袖一拂,那雷电囚笼登时消散。

    “多谢公子宽宥!”三妖急忙向李靖拜谢。

    李靖摆手道:“谢却不必。我只有一言警告汝等,你们莫要以为奉了女娲娘娘密旨去败坏成汤社稷,便可肆意枉为。若你们以践行女娲娘娘的法旨之名,而行荼毒生灵满足一己私欲之实,到时第一个放不过你们的便是被你们败坏了名声的女娲娘娘!你们都是聪明人,行事的分寸火候,可自去揣摩思量。”

    三妖闻得李靖此言,尽都悚然而惊,半晌之后,再次向李靖拜谢,不过这一次显然多了几分诚意。

    李靖施法将三妖一起带出宝塔,挥手道:“汝等去罢,日后当好自为之。”

    三妖俱化清风而去,李靖将案上的宝塔收起,叹息道:“虽注定有许多生灵将这场封神游戏的牺牲品,但能少一些,总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断腿

    第二天一早,李靖带人离了恩州继续赶往朝歌。一路上无非晓行夜宿,这一日来至朝歌城外。朝廷早已安排下人迎接各方诸侯,见李靖到来,便有人指引他将随行的五百亲军驻扎在城外,而后又请他前往金亭馆驿歇息。

    李靖全家虽已迁离朝歌,但往日的府邸却还在,而且留下专人看守打扫,因此未去馆驿,带着四个徒弟及二十名亲军进了朝歌,要回自己府中去住。

    来到门前,府中留守的人中以一名唤作李福的老仆为首,得到消息后他急忙率众出来拜见小主人,殷勤地将李靖应到客厅。

    李靖坐定之后,随口问起李福这些年府中的情形。

    李福面上现出些许犹豫之色,顿了一顿才道:“回禀少爷,我们这里一切安好,只是隔壁亲家老爷的府中出了点事情。”

    李靖眉头微蹙,问道:“什么事?”

    李福答道:“前些日子,中大夫尤濯的一名管家到了亲家老爷府上,告知看守宅院的殷忠说,他家老爷看中的亲家老爷的宅院,要他看着出个价钱。殷忠说了自己不能做主,那人便要殷忠尽管向亲家老爷请示,还让殷忠转告亲家老爷一声,说什么今时不同往日,要他懂得做人。那人最后说了几天后还会再来,神态很是骄横。”

    “尤濯?”李靖面上现出一丝冷笑,吩咐道,“你去告诉殷忠一声。尤濯府中再来人的话,让他直接来找我说话,就说此事我可以全权做主。”

    李福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李靖在府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带了四名亲兵,备好礼物径往黄飞虎的王府而去。到府门前通报之后,不多时便听到门内传来一声浑厚的大笑:“李贤弟何在?”

    随着这一声喝,王府大门向两边敞开,黄飞虎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如今黄飞虎也年过三旬,又久居高位执掌千军万马。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股令人慑服的威严气度。

    李靖笑呵呵地走上前去。口称:“护国侯李靖,拜见武成王!”却是在嘴里喊得响亮,哪有半点下拜的意思。

    黄飞虎一把将他拉住,笑骂道:“贤弟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喜爱作怪的脾气?快随愚兄到府中叙话!”

    两人携手入内,在王府的银安殿分宾主落座,李靖命随行的亲兵呈上礼单,笑道:“小弟的陈塘关地处僻野,也没什么珍奇之物,此来只随便带些土仪,聊表心意,还请飞虎兄笑纳。”

    黄飞虎接过礼单,扫了一眼上面陈列的什么珊瑚、玛瑙、明珠等奇珍异宝以及出自“炼锋号”中兵器大师之手的精品刀剑甲胄等物。摇头笑道:“愚兄听说贤弟在陈塘关大发横财,旁的不说,此刻我府中用的就是你陈塘关出产的食盐。从这份礼单便可以看出。这传言却是半点不假。对你这大财主,愚兄便不再客套,照单全收了。”

    两人都哈哈大笑。

    李靖又问起黄飞虎家人是否安好。

    提到家人,黄飞虎脸上登时现出一丝愁容,苦笑道:“不瞒贤弟,不久之前愚兄家中出了一桩怪事。我那长子黄天化年方三岁。那日正在后花园中玩耍,却被一阵狂风卷走。就此下落不明。愚兄多方派人寻找,始终未得音信,多半已遭不幸。这些天来,你那嫂嫂终日以泪洗面,便是愚兄每念及此事,也不免伤怀。”

    李靖听了,不由对那位青峰山紫阳洞的清虚道德真君的做法腹诽不已,当即劝慰黄飞虎道:“飞虎兄当知小弟有些道行。据小弟看来,飞虎兄绝非断嗣之相。若小弟猜得不错,必是令郎生得骨骼清奇,被哪家的高人带去名山古洞修行。日后你父子定还有相聚之日,却是不必过于伤感。”

    黄飞虎素知李靖之能,听他如此说法,愁怀稍稍开解,拱手道:“多谢贤弟指点,只盼我父子相聚之日早些到来。”

    李靖又坐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

    黄飞虎知他此次回到朝歌定然还要拜访不少人,便也不再挽留,亲自将他送出府门。

    离了武成王府之后,李靖依次拜访了商容、比干、箕子、微子等老臣,各有礼物送上。其他百官虽未一一登门拜访,却也都派人送去礼物,惟独未曾理会费仲、尤濯这两个正得纣王宠幸的大臣,以及接他做了神武大将军的旧日部将雷开。

    转完一大圈回到府中时,老仆李福上前禀报,说尤濯大夫府中的管家又去了殷府,殷忠已经照少爷交代的,将人带了过来。

    李靖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沉声道:“将他带到府门外见我。”

    李福一呆,却是不明白为何要在门外见那人,但少爷已经吩咐下来,自然轮不到他多问,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李靖来到府门外,命人在门前摆了一张椅子。他刚刚坐下,李福和留守殷府的殷忠便领着一个在他看来獐头鼠目、面貌可憎的家伙走了过来。

    李福和殷忠见礼已毕,他们领来那人也上前来,却是腰不躬、腿不屈,只将双手在胸前一抱,说了一声:“小的尤伶,见过护国侯爷。”

    他口中虽自称“小的”,但那神气活现的派头却着实大得很。

    李靖眼皮低垂,看都不看面前这人一眼,淡淡地问道:“便是你扬言要买本爵岳父的宅邸么?”

    那尤伶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是小的要买,是我家主人尤大夫要买。殷府的人说此事侯爷可以做主,如今侯爷是否可以给小的一个答复,也好让小的去回复我家主人了?”

    “好吧,本爵便给你一个答复。”李靖的神色语气仍是淡淡地,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来人,将这狗才的两条腿给本爵打断了!”

    “喏!”李靖身后的亲兵都是扫北时便追随他的老兵,素来为李靖之命是从,听自家侯爷发话,二话不说便走出两人,一个上前劈胸一把揪住尤伶的衣襟,上边一扯脚下一绊便将他放倒在地上,另一个举起连鞘的钢刀,向着尤伶左腿的膝盖便是一下。

    伴着一声瘆人的骨骼碎裂之声,尤伶口中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凄厉惨叫。他还想就地翻滚挣扎,却被一名亲兵大脚死死踩住动弹不得。另一名亲兵再次举起连鞘钢刀,向着他右腿的膝盖砸了下去。

    便在此时,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大喝:“侯爷留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脸,毒计

    听到有人喊叫“留情”,李靖轻轻摆手,那两名亲兵当即停了下来退开两步,任由尤伶抱着短腿打滚哀嚎。

    此时街边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很显然尤濯乃至这尤伶在朝歌的人缘并不太好,大家看着地上断了腿惨叫连连的尤伶指指点点,脸上都带着解恨的喜色。

    一阵马蹄声响,在远处喊叫之人驰到近前,翻身下马后来到李靖面前,躬身施礼道:“末将雷开,见过护国侯爷!”

    李靖看着面前曾在自己麾下为将,却在最后弃自己而去的雷开,脸上现出一抹讽刺意味极浓的微笑,油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神武大将军驾到。雷大将军拦着本爵教训这狗才,可是有何指教?”

    雷开脸上一红,尴尬地道:“侯爷说笑了,在侯爷面前,末将如何敢提‘指教’二字。不过此人乃是中大夫尤濯家人,纵有过错,也该交由其主人处置。侯爷越俎代庖,是否……”

    李靖冷笑道:“若他犯了别的错,自然轮不到本爵教训。只是他居然狗胆包天,到本爵岳父的旧居来撒野。若不让他知道些厉害,只怕人人都道我李靖是无胆无骨之人!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难道等本爵亲自动手么?”

    那两名亲兵应和一声,一个仍用脚将尤伶踩住,另一个挥起连鞘钢刀狠狠砸下,将尤伶右腿的膝盖也敲得粉碎。

    这一下尤伶却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死狗般瘫在了地上。

    李靖看也不看一旁脸色无比难看的雷开,淡淡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一声,再敢招惹本爵。下一次断的便是他的双腿!”

    随即便吩咐一名亲兵将人送回尤濯府上。

    那亲兵领命之后,从府中赶出一辆无篷的大车,将尤伶提起来扔到车上,而后驱车赶去尤濯府上。

    “雷大将军,”处理完此事后,李靖才转头来看仍站在身边的雷开,问道。“你身负重任,贵人事忙。今日驾临寒舍,可是有何事务?”

    雷开见李靖终于有空理会自己,忙上前一步道:“末将并无他事,只是得知侯爷来到朝歌。特意前来拜望,略叙旧日将帅之谊。”

    李靖轻轻伸个懒腰道:“今日有些乏了,怕是没有精力招待雷大将军,日后有机会再聚,不送!”

    说罢,起身径自转身入门,身边的亲兵和家人也随之入门,两扇大门“蓬”的一声紧紧关闭。

    雷开气得面色铁青,向四周看看街边窃窃私语的围观之人。只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猛地将脚一跺,翻身上了马。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在尤濯府中,因为近来春风得意而愈发肥胖的尤濯听着尤伶趴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哭诉,一张肥脸气得扭曲变形,显得极其狰狞。

    尤伶哭诉之后哀告道:“老爷一定要为小人做主!那李靖如此对待小人,分明是有意羞辱老爷!”

    “李靖,”尤濯遥望着李府的方向喝道。两只小眼睛里射出怨毒无比的寒光,“若不报这两次羞辱之仇。尤濯决不干休。”

    说罢他吩咐人将尤伶抬下去养伤,而后备车前往中谏大夫费仲府上。入府见到费仲之后,尤濯气恨难平地将此事诉说一遍,求费仲给自己出个主意报仇雪恨。

    费仲手捻胡须沉吟半晌,脸上忽地现出一抹阴冷笑容:“要说报仇雪恨,眼下正有个机会!”

    尤濯精神一振,忙追问道:“费兄有何高见?”

    费仲不答反问道:“尤兄,近日天下诸侯云集朝歌,想来你也收到不少好处罢?”

    尤濯不知费仲因何发此一问,有些尴尬地道:“仰仗陛下恩宠,各路诸侯倒是对小弟高看了一眼,颇有些礼物奉献。”

    费仲又问道:“各路诸侯可都送了礼物?”

    “只有两家诸侯未曾送礼,”尤濯愤愤道,“一个便是那李靖,另一个却是冀州侯苏护。”

    “我这里亦是一般情形。”费仲叹道,随即冷笑一声,“那李靖倒还罢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凭他的功绩和名望,确实有不将你我放在眼里的本钱。而那苏护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在我们兄弟面前拿大!尤兄可还记得前番陛下欲采选天下美女而遭百官谏止之事?我这一计便是由此而来,若事能成,当可一箭双雕,不管是苏护还是李靖,都休想有什么好下场!”

    尤濯大喜道:“未知费兄计将安出?”

    费仲阴笑着说出一番话来,尤濯听了登时拍案叫绝。

    过得几日,正是元旦吉辰,前来朝歌的四方诸侯齐到午门外朝贺。

    宫内纣王征询百官之意,该当如何发落。

    首相商容建议说诸侯甚众,不便一一接待,只可命四方首领入宫面君,此外护国侯李靖身份特殊,不归属四镇管辖,又有大功与国,也当一并接见。其余诸侯,皆令在午门外朝贺便罢。

    纣王听了李靖的名字,虽然心中有些泛堵,却没有理由反对,只得违心准奏。

    四大诸侯和李靖接旨之后,齐入宫门,来至丹墀下,整顿朝服山呼朝拜。

    纣王高高在上,见李靖在殿下规规矩矩地称臣叩拜,心中不免一阵畅快,顿觉此次叫他一并进宫倒是个明智之举。

    他却没看到李靖在朝服掩盖之下,双膝被一层元力托举,根本未曾沾地。

    纣王问了五诸侯一些民风土俗、国治邦安的场面话之后,好生勉励五人一番,便传旨在显庆殿赐宴相待,又命首相商容和亚相比干作陪。

    做完这场没什么趣味的差事,纣王忽地想起前次采选美女的未竟事业,觉得此时天下诸侯齐至朝歌,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便将两个宠臣费仲和尤濯召进宫来,打算旧事重提。

    费仲、尤濯进宫后不久,纣王又传召冀州侯苏护。

    不多时,苏护却满面怒色地出宫回到馆驿,向随行众人诉说了纣王欲强纳自己女儿妲己入宫之事,而后气愤愤地率众反出朝歌,并在午门留下反诗一首:“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下朝商!”

    这消息传开,满朝文武及云集朝歌的众诸侯无不惊骇,正各自议论纷纷之时,宫内忽地传来旨意,要护国侯李靖即刻入宫见驾。(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伐冀州

    李靖虽早知会有苏护反商的情节,却没料到此事竟扯到自己身上,一时也不知纣王宣召自己是何用意,只得随着传旨官入宫见驾。

    他来到宫中时,却见除了纣王之外,费仲和尤濯也在一旁,而那尤濯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隐隐流露出一抹快意之色,心中便知这君臣三人定是不怀好意。

    见礼已毕,李靖问道:“不知陛下宣召微臣入宫有何指示?”

    纣王面现愤恨之色道:“苏护匹夫无状,题反诗于午门,甚辱朝纲,可谓大逆不道。朕本欲亲统六师征伐以讨其罪,是费仲、尤濯二卿劝朕不可轻动,并着力举荐李卿,说李卿在北地声威甚著,若由卿出马,必可马到成功,生擒苏护而回。朕亦觉费尤二卿言之有理,未知李卿可愿为朕分忧?”

    李靖顿时猜到了对方打得主意,嘴角微微现出一丝哂笑,向上拱手道:“苏护反商,其罪不赦,既然陛下信任微臣,微臣自不敢推辞,情愿兵伐冀州,擒苏护以正其罪!”

    纣王点头道:“好,既然李靖有此豪情,那便即刻率领所部人马出征。等你奏凯班师,朕必有封赏!”

    “喏!”李靖答应一声,侧目瞧瞧脸上已显出得意神色的费仲和尤濯,转身昂然出殿。

    等李靖出殿之后,纣王君臣三人一起大笑。

    尤濯鼓掌道:“李靖此来只带着五百亲军。而苏护却坐拥冀州雄城及数万大军。兵力如此悬殊,那李靖岂有胜理,到时怎都逃不脱一个丧师辱国的罪名!”

    费仲则道:“李靖此去必败无疑。但苏护却不得不伐,陛下还要再调一路人马随后出发。微臣以为冀州乃北伯侯崇侯虎所属,可令崇侯虎出兵征伐。”

    纣王笑道:“还是费卿想得周全,便依你之计,宣召崇侯虎!”

    再说李靖出宫回到府邸后,四个徒弟都来问此次入宫之事。李靖将事情说了一遍,他这四个弟子都是耿直之人。猜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一听说有仗可打。个个摩拳擦掌兴奋非常,丝毫没有因兵力远远不足而担心。

    倒是黄飞虎听说了消息前来李靖府上探问,说道陛下如此安排甚为不妥,准备入宫面圣。怎都要为李靖再讨数万人马随行。

    李靖谢过黄飞虎的一番好意,却说此事自己心中有数,不必再大费周章。

    黄飞虎素知李靖之能,虽仍有些担心,却也没有坚持。

    第二天,李靖率四大弟子出城,点起随自己来朝歌的五百亲军北上。一路之上穿州过县,非只一日,来到冀州城下。李靖传令便在城外扎下营寨。

    此时苏护早已返回冀州,向儿子苏全忠及帐下诸将备说前事,吩咐众人整顿人马。打造守城器械,以防朝廷派军征伐。要说苏护此次悍然竖起反商的旗号,却也不是一味的匹夫之勇,事先也做了一番衡量。如今太师闻仲率朝廷大军鏖战北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还。朝中能征惯战的大将不过一个黄飞虎,又须坐镇京畿不得轻动。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他人他倒还有些底气斗上一斗。

    这一天哨探来报,将护国侯李靖人马在城外扎营的事情报上。

    苏护一听李靖之名。登时面色大变,跌足叹道:“朝廷如何将此人派来,我冀州休矣!”

    苏全忠年轻气盛,见父亲如此如此胆怯,全不复先前扬言反商之时的豪情壮志,挺身而出喝道:“父亲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哨探已经说明,那李靖此来只带了数百人马,便是他本人如何厉害,又济得甚事?儿虽不才,愿提一旅之师出战,斩李靖之首献于案上!”

    苏护连连摇头道:“我儿,你哪里知道李靖的手段!昔年李靖为扫北大元帅之时,为父亦曾率我冀州人马在他帐下效力,深知此人是有神鬼莫测之机,颠倒阴阳之能。莫说他率领五百人马,便是单人匹马前来,我冀州也万万难以抵挡!”

    苏护如此一说,帐下当年亦有份参加扫北之役的将领纷纷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素来心高气傲的苏全忠直气得七窍生烟,大叫道:“你等都怕李靖,我却不怕!偏要出城和他见个输赢!”

    说罢也不顾苏护阻拦,气哼哼出来点齐三千人马,翻身骑上一匹银鬃马,仗一杆方天画戟,一骑当先杀出城门,挥军直至李靖营门,厉声喝道:“尔等听真,今有冀州侯之子苏全忠在此,叫李靖出来交战!”

    守营士卒不敢怠慢,急至中军报知李靖。

    李靖闻报笑道:“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苏全忠倒有些意思。也罢,今日事今日了,省的后面跟着的崇侯虎来后再生变故。传令全军出击,今日本爵要在冀州歇马!”

    一声令下,五百人马一个不留,尽随李靖杀出营门,在疆场排开阵势。李靖骑乘黑焰驹伫立于一杆大纛之下,四大弟子分两边侍立,左边是方弼、方相,右边是邬文化、辛环。

    苏全忠见敌军列阵,凝神往对面阵中望去,一眼便看到被醒目之极的四大弟子簇拥着的李靖,当即纵马出阵,扬起画戟指点道:“对面将领可是李靖?速来阵前搭话!”

    李靖微微皱眉道:“此子好生无礼!辛环,你去将他擒来,为师要代苏护管教一下儿子。”

    “喏!”辛环大喜应和。当年扫北之时,他因为刚刚被李靖收归门下,武艺尚未练成,所以一直被李靖拘在身边,未能捞到上阵的机会。等后来跟李靖学了全身的本事,却又随李靖闲居陈塘关,也没有用武之地。今日听师父第一个便点自己出阵,由不得他不高兴。当即抄起一杆李靖从东海龙宫为他淘换来的九股钢叉、背后背了一个装有十八支铁标枪的豹皮囊,大踏步来到阵前。

    苏全忠见敌阵中出来一个步行的将领,身高两丈,头戴虎头盔,身披细鳞软甲,面如红枣,唇呲獠牙,而李靖本人却安居阵中,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不由怒火愈炽,喝问道:“来将何人?李靖为何不出来见我?”

    辛环冷笑道:“我乃护国侯门下第四弟子辛环,你是什么身份,也配与吾师对面搭话?待我将你生擒之后,再与吾师相见不迟!”

    “匹夫无礼,受死!”苏全忠大怒,催马挺戟直刺辛环。(未完待续)

第一四十一章 降苏护

    见苏全忠画戟刺来,辛环举起九股钢叉急架相还。两人步骑相交,叉来戟往,二十余合未分胜负。

    本来憋着劲儿初战告捷的辛环暗自焦躁,蓦地将肋下一双肉翅展开,呼地飞上高空。身形在空中灵动地一下转折,头下脚上向苏全忠冲来,手中钢叉狠狠刺下。

    苏全忠吃了一惊,举画戟向上招架,但他从来没有这样与人交手,只觉一招一式都使得无比别扭。

    而辛环在空中飞腾盘旋,占了以上欺下的便宜,将一口钢叉使得招招如雷轰电击,威猛无比。

    不到十合,苏全忠已被杀得遍体生津,双臂酸软,只觉手中画戟愈来愈沉重,渐渐地运转不灵。

    辛环见时机已到,抓住对方戟法中的一个破绽,用钢叉的九齿将苏全忠画戟的戟杆咬住后用力一别。

    苏全忠膂力本就不及辛环,久战之后愈发难当,当时只觉双手的手心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将手一松,画戟便被夺出手去。他大惊之下拨马欲逃,却哪里快得过飞行如电的辛环,被他摇动双翅赶上,在空中一叉平着拍在后背之上,将他掀落马下。

    “拿下!”辛环敛双翅落地,用钢叉顶住双目喷火的苏全忠前心一声大喝。

    身后早有捆绑手敢上前来,绳捆索绑将苏全忠拿了拖回本阵。

    苏全忠带出城来的三千人马见少侯爷只一阵便被人生擒。个个骇得面如土色,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呐喊,一齐转身争先恐后地仓皇逃窜。

    李靖也不趁势追击。便那么原地伫立等着敌方败军全部逃回冀州城内,将吊桥高挑、城门紧闭之后,才对转头对身边的邬文化道:“文化,上前破门,而后告诉苏护即刻纳降!”

    “喏!”邬文化答应一声,迈开两条撑天支柱般的长腿奔到冀州城下,在城上冀州将士的恐惧目光中。将一柄拴着锁链的巨大六瓣瓜形铜锤轮了起来。

    这几年李靖与邻居东海龙王敖光走动的很勤,彼此之间关系已颇为亲密。一日李靖偶然说起自己的四个徒弟皆是身具异禀。所用凡铁所造的兵器很不顺手。敖光当即将李靖领到龙宫的兵器库中,很是慷慨地任凭李靖为徒弟挑选合手的兵器。

    毕竟龙王多宝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龙宫缺少的是供寻常兵卒使用的兵器,高端的精品却是从来不缺。李靖也不客气。左挑右拣之下,精心挑选了四件最适合徒弟使用的兵器。

    邬文化所用的这柄链子铜锤便是龙宫宝库中的藏品之一,质地之坚固远胜他原来所用的那柄,分量也重了不少,锤柄连接的锁链还可自由延伸。他将这铜锤在手中轮了几圈之后,猛地将手一松,铜锤脱手而出,拖着后面的一条不断延伸的长长锁链,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轰在冀州城的城门之上。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冀州城的整面城墙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那两扇坚厚木料裹着铁皮作成的城门如一张脆弱薄纸。被铜锤轻而易举地撕成无数碎片。

    “苏护,吾师护国侯有言,命你速速纳降!”邬文化声如霹雳,向着冀州城的城头暴喝道。在喊喝的同时,却已抖动手臂将那铜锤收回,再次轮动起来。

    早已被邬文化这一击骇得丧胆的冀州将士见他似乎瞄向了自己脚下的城墙。登时一个个魂飞天外,再没有一个敢留在城墙之上。连滚带爬地逃了下来。

    不多时,苏护卸去盔甲,用一根绳索将自己缚了,步行从城内走出。

    见苏护老老实实地自缚纳降,李靖脸上现出满意的微笑,心道纣王和费仲、尤濯的主意虽妙,却是远远的低估了自己的实力和在北地的声望。

    “末将苏护,见过元帅!”苏护徒步走到阵前,径直来到李靖马前拜倒,用的却还是当初作为北方一镇诸侯,在时任扫北大元帅的李靖麾下时的旧称呼。他想到自己一家将来可以预期的悲惨命运,登时一阵悲从中来,虎目中不由滚出两滴热泪。

    李靖笑骂道:“堂堂一镇诸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当初题反诗的豪气哪里去了?”

    苏护脸上微微一红,垂首道:“末将惭愧,只是……唉!”

    李靖摆手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我们进城再说!”

    “进城?”苏护一呆。

    李靖左手食指和中指隔空一剪,两道淡淡地金光闪过,苏护身上的绳索寸寸断裂,身上却是丝毫未伤。见苏护还在发愣,李靖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前面带路!”

    苏护如梦初醒,急忙在前面引路,李靖率军随后,一起进了冀州城。

    来到侯府银安殿内,苏护请李靖上座。

    李靖也不客气,在苏护的位置上端然稳坐,望着站在下方满脸忐忑之色的苏护,轻叹道:“苏护,此事你确实做得莽撞了!”

    想起朝歌之事,苏护心中怒气上涌,拱手道:“元帅明鉴,并非苏护有甚么不臣之念,实是当今天子太过昏庸,听信费仲、尤濯这两个奸臣的谗言,欲将吾女纳为宫妃。末将据理谏诤,那昏君不但不听,反而欲问我当殿忤君之罪。费尤二人进言将我赦回,却又暗示我送女赎罪。末将实在受不得这场窝囊,一时怒发,遂题反诗于午门。如今末将已为元帅阶下之囚,但求元帅念在末将昔年曾在帐下效力,给末将全家一个痛快,以免生入朝歌,受那昏君奸臣的羞辱!”

    李靖摇头道:“本爵若要杀你,何必等到现在?我敬你是个耿介忠直的好汉,欲周全你一家的性命,你待如何?”

    苏护喜出望外,从李靖言行之间,他已隐隐看到些希望,方才的一番慷慨言辞虽是肺腑之言,却也未尝没有试探之意。听到李靖有相助之意,他刚要称谢,想了一想却又道:“元帅一番美意,末将感激不尽。只恐连累元帅,却教末将于心何忍?”

    李靖道:“此事的关键还在你的身上,只要你听从本爵之言,便可将此次大祸消弭与无形,更谈不上连累本爵。”

    苏护终于拜谢下去:“多谢元帅,请元帅指点迷津!”

    李靖油然道:“此事说也简单,只消你从了咱们那位纣王天子的心愿,将女儿送入宫中即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临恩州驿

    崇侯虎率领的五万大军在三日后到达冀州,却见冀州城四门大开,任百姓自由出入,全无半点战事将临的紧张情状。他派出哨探前去打听,那哨探回来后禀报说三日前护国侯李靖到此,一战而慑服苏护,如今苏护已决定听从李靖劝说,向天子献女请罪。

    崇侯虎听了这消息,却也并未感到太过意外。他也曾与李靖协同作战,深知李靖的实力与在北地的威望,当初之所以落井下石排挤李靖,未尝没有忌惮他鸠占鹊巢之意。

    因为有李靖坐镇,崇侯虎却也未曾借题发挥刁难苏护,摆出上司的威严将其训斥告诫一通,便自率人马回归本国。

    等崇侯虎走后,李靖也向苏护告辞,却没有去朝歌领受什么封赏,径自回转陈塘关去了。

    苏护恭送李靖之后,于次日点了五百家将,三千精兵,又让女儿妲己梳妆已毕,洒泪辞别了妻子和儿子苏全忠,没精打采地向着朝歌的方向迤逦而行。

    路上无非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一天来到恩州地界。苏护护送女儿到馆驿歇宿,那驿丞因上次李靖过一晚太平无事,而且之后恩州驿也再未闹过妖怪,却也不曾劝阻,反而极是殷勤的洒扫庭除,将贵人迎了进去。

    苏护安顿好女儿,吩咐侍女好生看顾,又将五百家将、三千人马团团护定馆驿。用罢晚饭之后。他也不去歇息,只在前厅点上灯烛,闲坐展玩兵书。

    天交三鼓。平地里蓦地卷起一阵怪风,冷森森沁人肌骨,阴惨惨惊人魂魄。苏护只觉这阵风来得怪异,正要起身出去察看,忽听到后室侍女们发出一声惊叫:“有妖怪!”

    苏护吃了一惊,忙拔出佩剑径直闯入后室,隔着幔帐问道:“我儿安否?”

    帐内妲己娇怯怯地答道:“女儿无事。只是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喊什么‘妖怪’,惊醒后却未发现什么异样。”

    苏护回身将众侍女唤来。斥道:“不过是一阵狂风,何至于此如此大惊小怪?若是惊吓了贵人,你等其罪非小!”

    众侍女急忙谢罪,其中一个年长几岁的侍女战战兢兢地道:“回禀侯爷。非是奴婢等大惊小怪,实是方才那阵狂风甚为怪异。那风吹过之时,奴婢等隐隐听到风中传出女子嬉笑之声,所以才……”

    “一派胡言!”苏护瞋目斥道,“本爵亦闻得风声,却何曾听见什么女子嬉笑,分明是你等疑心生暗鬼,还不退下!”

    众侍女不敢再辩,唯唯诺诺退出房门。

    苏护走在最后。临出门之时转头望了一眼幔帐之中的女儿,脸上现出怜惜之色,摇摇头走了出去。

    等旁人全部出去。室内一角的空间忽地发出一阵奇异波动,李靖手托玲珑宝塔现出身形。

    “小姐受惊了!”李靖向着幔帐中的苏妲己问候一声。

    幔帐轻轻挑起,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俏生生地从床上下来,迈纤步走到李靖面前盈盈下拜,声如燕语莺啼:“李侯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不忘。”

    “小姐不必多礼!”尽管已经在冀州见过一次。李靖还是稍稍失神一瞬才摆手轻笑,随后将手中宝塔微微一侧。一道光华闪过,一个妖媚入骨的女子凭空出现。此刻这女子的颠倒众生的脸上满是惊惶之色,望着李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李靖看着着第二次落在自己手中的九尾狐狸精,缓缓抬起左手,手指上隐隐现出令狐狸精记忆深刻的白炽雷光,冷笑道:“看来你这妖孽是未将我上次的惩罚和告诫放在心上,居然还敢来害人!”

    “公子饶命,奴家有下情回禀!”狐狸精急忙拜伏在地,“非是奴家起心害人,此行实是为了完成女娲娘娘的交代!”

    李靖散去指间雷光,冷然道:“说来听听,若有半句谎言,我拼着娘娘怪罪,今日也将你斩杀于此!”

    如今狐狸精是将李靖怕到骨子里,顾不得旁边还有一个苏妲己,老老实实地答道:“女娲娘娘命奴家托身化形,入宫闱迷惑纣王,惑乱成汤天下。但纣王朝中高人不少,旁人不说,一旦在外征战的闻太师班师回朝,奴家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他的神目。奴家不得已只得行一下策,欲寻一凡人女子吞食了她的魂魄之后借体成形。日前听说冀州侯苏护要将女儿献于纣王,奴家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借一阵狂风前来,却不想再次为公子所擒。”

    一旁的苏妲己听着美貌不逊于自己的女子坦然承认要谋害自己性命,夺占自己躯壳,不由骇得花容失色。

    李靖皱眉道:“苏小姐何辜,你怎忍心害她性命?”

    狐狸精索性将这难题推给李靖,满脸苦色地道:“上次受公子教导之后,奴家也不愿再杀生害命,图增罪孽。但不如此娘娘的交代便无法完成,其罪亦是非小,实在叫人左右为难。幸好公子在此,便请你来为奴家指点一条出路如何?”

    李靖笑道:“你这妖狐,好生奸猾,却将这难题交给了我。也罢,既然被我遇到此事,便助你一臂之力,也算为女娲娘娘略效微劳。”

    说着他反手将宝塔收起,又从怀中取出太虚镜,吩咐狐狸精不要移动,将宝镜的镜面对准了她,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便见那宝镜中散出蒙蒙青光将狐狸精完全笼罩在内。

    片刻之后青光收敛回宝镜之中,在一旁看着的苏妲己当即掩口发出一声低呼,却见此时的狐狸精已经完全变作自己的样子,高矮丰盈、一颦一笑皆毫无二致。

    看狐狸精还有些懵懂的样子,李靖便将宝镜举到她面前,让她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模样。

    看到镜中与苏妲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狐狸精亦发出一声惊呼。

    李靖收起太虚镜道:“我已经用这宝镜的幻形神光将你变作苏小姐的模样,此术可连你的妖气一并遮掩,任谁都难以看出你的本相。自明日起,你便顶着苏小姐的名头入宫,如何迷惑纣王,全由你自己作为。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话,少做杀孽,以免恶报!”

    “多谢公子!”狐狸精喜不自胜地拜谢道,随后又看看一旁与自己宛若孪生姐妹的苏妲己,问道,“奴家顶了苏小姐的身份,她又该如何?”

    李靖道:“我自会将她另行安置,不用你再操心了。”

    说罢转头对苏妲己道:“苏小姐,方才我们的对话你也听了,此事干系重大,只能委屈你从此隐姓埋名了。我先将你隐藏一阵,待此事平息,再送你回家与父母团聚。”

    苏妲己的脸上现出喜色,急忙拜谢道:“入宫侍君本非妲己之愿,李侯爷能助妲己解脱此劫,妲己感激不尽。”

    李靖手上再次现出宝塔道:“既是如此,我先将你收入宝塔之内,以便带你离开。”说着将宝塔向前一举,放出一道光华将苏妲己笼住,缓缓收回塔中。随后他收了宝塔,向狐狸精说了一句“好自为之”,身形化作一道清风消散。(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下乱

    随着化身苏妲己的狐狸精入宫,纣王从帝乙手中接下的如磐江山渐起风云。虽然因为有李靖的幻形神光庇护,狐狸精的妖气微露,因而没有了原来轨迹中云中子进剑除妖和杜元铣谏君枭首的情节。但纣王自纳妲己之后,夜夜笙歌,纵情美色,依然使得满朝文武大为不满。

    上大夫梅伯、赵启昔日有谏立太子之功,以为纣王总该听进自己之言,于是结伴闯宫面君进谏,言辞颇为激切,其中对那位“苏娘娘”颇有指摘,大有将其譬作前代迷惑夏桀的妹喜之意。

    那狐狸精甚是奸猾,听了梅伯、赵启二人的指责,却并不发怒,只是做出满脸委屈哀恸之色,甚至装模作样地要悬梁投湖,以死来证自身之清白无辜。

    陷入温柔乡中的纣王早将这美人当做自己的心头之肉,见她被两个大逆不道地臣子逼得寻死觅活,大怒之下立命站殿武士将两大夫金瓜击顶。任凭闻讯而来的群臣如何求情也绝不宽贷。

    老相商容经此一事后心灰意冷,上表告老,回归故里去颐养天年。

    狐狸精又图谋正宫之位,搭上费仲、尤濯二人,合谋害了姜皇后,殷郊、殷洪两位太子亦遭追杀,已经辞官的商容重返朝歌进谏纣王未果,悲愤之下触阶自尽,两位太子在法场餐刀的危急关头被一阵大风吹走,就此下落不明。

    纣王恐姜桓楚因女儿自死而兴兵作乱。又考虑到近年来四大诸侯坐大,渐有强枝弱干之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遂采纳费仲之计,假口他事紧急召四大诸侯觐见。

    四大诸侯方到朝歌便遭羁押。姜桓楚得知女儿惨死,当殿痛骂纣王,被恼羞成怒的纣王处以醯醢极刑;鄂崇禹仗义执言,直斥纣王之非,亦遭纣王传旨枭首;崇侯虎最为机灵,见势不妙。立即泼出家底拿重金贿赂纣王最为崇信的费仲、尤濯二人而得赦免;姬昌贤德之名播于四海,几乎所有文武大臣都极力保荐。纣王一时踌躇难决,遂将其囚于羑里。

    姜桓楚和鄂崇禹虽死,却有随从逃回领地,将此事报知姜文焕与鄂顺。两人当即自立为东、南伯侯。尽起所部人马,竖起“报父仇、诛昏君”的旗号起兵反商。

    因为闻仲领兵平北海未归,朝中兵力不足,而纣王又被身负搅乱成汤江山使命的狐狸精缠住,将一应军国大事全都置之不理,主持军政的黄飞虎也无良策,只能严令东、南两地关隘严防死守,却不能出兵平叛。所幸东方游魂关、南方三山关俱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险隘,两关守将又都颇有手段。虽然碍于兵力不足难以反攻,却也能稳守城关死死扼住两路大军,令其不得寸进。

    李靖在陈塘关亦接到军令。要他严防城关,勿使叛军乘隙而入。李靖把握住这个机会,以防备叛军为借口,名正言顺地扩充兵力。由于先前采用了“藏兵于民”的策略,所以他的军队扩充起来极是方便,不过数月之间。原来的五万人马便整整翻了一倍,辖下已拥十万精兵。

    这一天李靖料理完公务返回后宅去看妻子。如今殷雪娘怀孕已三年又六个月,肚子的规模已经与其他堪堪临盆的妇人相仿。

    来到后宅时,却见母亲杜氏、岳母冼氏都在陪着殷雪娘,此外还有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女。

    李靖向母亲和岳母问安之后,那少女上前向李靖施礼道:“小妹见过兄长。”

    李靖含笑摆手道:“妹妹不必多礼,这些日子在此过得可还习惯?”

    眼前这个清秀少女便是被李靖从狐狸精的口中救下的苏妲己了,因为干系重大,李靖却不放心将她安置在他处,便以太虚镜的幻形神光遮掩了她的绝世容颜,将其带回了陈塘关。

    家里人见李靖带回一个女子回来,自己不免问她来历。为保密其间,李靖将所有人一并瞒下,只说这是自己在路上从盗匪手中救下的一个孤女,因见她父母已亡、无依无靠,便带回陈塘关来安置,并随口给妲己起了一个“苏媚”的假名。

    李靖的母亲和妻子都是心善之人,听了这“苏媚”的凄惨身世,不由得触动悲悯之心,当即做主将其留在府中与自己作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彼此相处得倒是颇为融洽,不久前杜氏更将妲己收为义女,自此与李靖兄妹相称。

    听到李靖问起自己的近况,苏妲己答道:“母亲和嫂嫂都很关照小妹,兄长尽可放心。”

    说了几句家常之后,杜氏和苏妲己相携离开。等房内只留下李靖夫妻二人,他走到殷雪娘身边,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腹部,感叹道:“雪儿,这三年多的时间,却是辛苦你了。”

    殷雪娘秀脸微红,按住李靖的大手,有些忐忑地问道:“靖哥哥,这孩子今夜当真便要降生了么?”

    李靖笑道:“雪儿放心,你靖哥哥怎都是伏羲圣皇的亲传弟子,虽然在推算之道上的成就有限,但算一算自己孩子的出生时辰还是有把握的。”

    殷雪娘脸上现出欣喜之色,轻笑道:“近来这孩子在我腹中破不老实,看来是随了你的性子,也不是个肯安分的人。等他出生后,我定要好好看一看他究竟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李靖稍稍一怔,随即摇头笑道:“雪儿你恐怕要失望了,虽然咱们这孩儿是在今夜降生,但你要想看到他,只怕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殷雪娘一呆,不解地问道:“靖哥哥此言何意?”

    李靖道:“此事有些复杂,到时你自然明白。”

    入夜之后,李靖服侍已经疲惫的殷雪娘睡下,自己却只坐在床边守候。时间一点一滴的推移,渐渐地天交三鼓,正闭目养神的李靖猛地将双目睁开,右手一番,一颗表面遍布蛛网般细密裂纹的珠子凭空现出。他将手一扬,那珠子轻飘飘地飞了出去,落在了殷雪娘的腹部,却如同没有实质的幻影一般,无声无息地融了进去。

    正在熟睡的殷雪娘蓦地惊醒,脸上现出痛楚之色,用力抓住李靖的手道:“靖哥哥,我……我似乎是要生了!”

    李靖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雪儿放心,我早已命稳婆在外面等候,马上就唤她们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哪吒与小龙女

    哪吒的降生为李靖的护国候府带了无数欢笑。这孩子生来精灵古怪又嘴甜如蜜,一家上下包括一向端方严肃的李秉直都对他颇为宠溺。

    数日之后,李靖携哪吒前往东海敖光之宴。

    哪吒因为在出生后得李靖之助,将灵珠子本体所蕴元力精华尽数吸纳,所以小小的人儿竟已有了结丹之境的修为。而且他灵慧无比,不过数日之间,已经能将李靖传下的五行遁法运用自如。

    两父子一起驾起土遁来到东海之滨,又转用水遁潜入海底,往水晶宫方向而去。

    他们刚刚在水晶宫门前停了遁光,领了一队虾兵把守宫门的一个蟹将军便已看到,当即侧着身子飞快地横奔上前,殷勤地向着李靖拜倒施礼道:“小的蟹十七见过侯爷,恭贺侯爷喜得贵子!”

    李靖这几年往来龙宫,已经与这把门的蟹将军颇为厮熟,见状笑道:“罢了,蟹十七,本爵却是生受你这一拜。”随手抛了自己平时练手时炼制的一颗丹药给他。

    蟹十七欢天喜地地再次拜倒,而后转身在前面横行引路,吆喝着让手下的虾兵将宫门大开,请李靖父子自行入内。

    作为龙宫常客,如今李靖已是熟门熟路,也不用人接引,牵着哪吒的小手,径自往龙宫正殿而去,一路上为哪吒指点各处景致。哪吒一双乌溜溜的眼珠随着父亲的指点东瞅西瞧。小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父子二人来到正殿之外,便听到里面一片笑语欢声,极是热闹。

    “敖大哥。小弟李靖到了!”李靖在门外打了一声招呼。

    门口人影一闪,四海龙王一齐出来迎接,在敖光的手中还牵着一个粉妆玉砌、灵秀可爱的小女孩儿。这女孩儿貌似五六岁年纪,额头生了一对碧玉般的小巧龙角,眉目如画,头梳双辫,正好奇地打量李靖和他身边的哪吒。

    “原来三位哥哥已经到了。”李靖笑着上前与四海龙王见礼。

    彼此施礼已毕。敖光将那女孩儿拉到身前,满脸慈爱之色地道:“贤弟。这便是愚兄刚得的女儿,名唤‘敖铃’。铃儿,快来见过你李叔父。”

    女孩儿仰起头,灵动有神的双目向着李靖又仔细看了一番。迈开双腿走上前来,规规矩矩地向着李靖拜了下去,脆生生地唤道:“铃儿见过叔父!”

    李靖日前曾听敖丙说起他这小妹的情况。殷雪娘怀哪吒不过三年有六个月,而敖光的王妃怀这个女儿却是足足用来三百余年。只有三个儿子的敖光对这女儿溺爱非常,等她一出生便给她服了一颗龙宫中珍藏的“龙元果”,直接将她的修为提升到结丹之境,所以才能幻化人形。

    李靖笑道:“好孩子,免礼免礼,快点起来!”他走上一手将敖铃来了起来。另一只手却从怀中取出两件物事,轻轻一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响。而后将其分别套在敖铃的双腕之上。

    敖铃低头看时,却见自己手腕上套着的是一对精巧的银丝镯子,每个镯子上缀着四颗只有黄豆粒大小的银色铃铛,每个铃铛的表面都烙有一个由比蛛丝还细的纹理构成的符箓。

    李靖转头对敖光拱手道:“兄长喜得千金,小弟无以为贺,只得将自己炼制的小玩意儿送给侄女权充贺礼了。”

    他的话虽说的客气。但这礼物却着实不轻。这两个镯子是他费了不少心思才炼制成功的宝物,镯子上缀着的八个银铃恰好对应他所修习的八相神通。每个银铃上的符箓中都封禁着李靖所精擅的一门术法。佩戴手镯之人只需以少许真元激发符箓,那术法便可立即发出。限制便是这术法只有结丹之境的威力,而且每个术法每天只能施用一次。

    敖铃上不知这手镯的奥妙,只是觉得这镯子精巧别致,上面的铃铛又很配自己的名字,一时欢喜不尽,甜甜地道了一声:“谢谢叔父后。”晃着两条小胳膊将八个铃铛摇得“叮当叮当”不绝于耳。

    四海龙王却是识货之人,一眼便看出这手镯的不凡之处,有此手镯傍身,敖铃便多了八招护身杀手锏,在关键的时候那真是可以救命的。敖光连忙向李靖拱手道谢:“小小孩童,何当贤弟如此厚赐!”

    “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客气。”李靖笑答一句,又将哪吒拉过来道,“这便是犬子哪吒。”随即便分别指引四海龙王,叫哪吒上前见礼。

    哪吒的眼珠转了几转,看了看只顾把玩两个手镯的敖铃,上前分别拜见了四海龙王,很是嘴甜地一口一个“伯父”。

    四海龙王也颇为喜欢这个生得精灵可爱的孩子,敖光上前将哪吒拉了起来。日前他虽派三子敖丙送了不少贺礼给李靖,却都只是些珍奇玩物,论价值远远不能与李靖送给女儿的手镯相比。

    正所谓礼尚往来,眼见得这孩子张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天真中带着点期待望着自己,敖光略略沉吟一下,想着该送些什么东西给人才不至施礼。

    他忽地看到哪吒右腕上套着一个隐隐透出宝光,显然非是凡品的金镯子,便从怀中也取了一个镯子出来。

    这镯子以金精所制,质地坚固无比,最珍贵处却是上面镶嵌了避水、避暑、避尘、避毒四颗宝珠。将此手镯带在身上,便可不惧水浸火灼、不沾尘垢毒物。

    说实话敖光拿出这镯子时却着实有些心痛,这本来是他在龙宫宝库之中为女儿精心挑选的一件宝物,其珍贵可想而知。不过看着女儿腕上那对妙用更多的手镯,他终于还是狠了狠心,满脸笑容地将这镯子套在哪吒的左腕之上。

    “多谢伯父!”看着腕上这四宝镶嵌的精美金镯,小哪吒眉开眼笑,不等父亲开口,便已先一步向敖光拜谢,小小的心眼儿里盘算着如此才总算没有亏本。

    一旁的西海龙王敖明鼓掌笑道:“大哥与李贤弟这倒是颇像在交换文定之物,难道这两个孩子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么?”

    两个孩子虽然都是刚刚出生不久,却都是灵慧天生,通晓世情,一听之下都羞红了脸颊,各自躲回了父亲的身后。

    李靖与四海龙王看得有趣,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出游,蛟影

    此次李靖和哪吒父子在敖光的水晶宫中小住了三日。

    在这三天里,哪吒和敖铃两个小家伙彻底混熟后结成死党,一天到晚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两个都是不安分的性子,走到一起更是变本加厉,结伴在龙宫上蹿下跳不算,后来更偷偷跑出宫门,在东海之内折腾了一回。

    到第三天李靖该告辞之时,哪吒和敖铃都是眼泪汪汪,直到李靖和敖光保证会经常带他们互相探访,两小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果然,李靖父子回家不过十来天,敖光便被敖铃磨得没了脾气,被迫带着她来李靖家中作客。

    李靖一家自是对敖光父女盛情款待,哪吒和敖铃又凑到一起痛痛快快地玩了几天。

    等敖光和敖铃告辞返回东海之后,又轮到哪吒每天来缠磨李靖。不过十余天光景,被缠得没法的李靖只得再次带他走访东海龙宫。

    如此一来二去,两个小家伙倒是高兴了,但敖光一个是一海之王,一个是一方之主,各自都有不少事务处理,实在没有那许多时间陪着两个孩子消磨。

    有一次相隔的时间稍久了一些,哪吒竟胆大包天地偷偷跑了出去,独自借遁法来东海找敖铃玩耍。

    见到哪吒独自前来,敖光很是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派人去陈塘关报信。那边李靖全家人先是为哪吒失踪而急了一通。还是李靖以先天易数推算了一番,查明究竟后告知大家,这才安下心来。左右孩子已经跑到人家那里。李靖索性告诉东海来的信使,让他转告龙君,便将哪吒留在龙宫多玩几日,烦请龙君费心照顾。

    哪吒这一次在龙宫一住便是半月时光,等想回家时却又不向主人此行,而且将颇为他这次翘家的“壮举”、私下里早已跃跃欲试的敖铃拐了回来。

    李靖看到敖铃时,同样吓了一跳。随即苦笑着打发徒弟辛环去了一趟东海,告知敖光此事并说要将侄女留在陈塘关小住。

    虽然事后都被各自的父母数说了一通。但两个孩子经历此事后胆子越来越大,经常孤身来往于龙宫和陈塘关。

    两家的父母初时尚有些担心,但后来想到两个孩子虽然年幼,却都有结丹之境的修为。且身上各藏异宝,寻常之辈便有歹意,也休想奈何得了他们两个,既然安全上没甚么问题,渐渐地便也不再加以约束。说到底,看着这两个孩子如此亲近,无论是李靖还是敖光,心中都是乐见其成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靖还是制作了两枚示警玉符要哪吒和敖铃贴身携带。嘱咐他们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将玉符捏碎,如此自己便可立刻收到消息疾速赶去相救。

    李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了这层依仗之后,两个小家伙愈发胆大,原来还只是在彼此家中往来,到后来索性结伴四处游荡,终日难见人影。

    唯一令两家父母欣慰的是这两个孩子虽然贪玩,却都是一片赤子心肠。不管是在东海之内还是在陈塘关周围,只要看到有人落难都会人心帮忙。虽然有时会因玩心太盛而越帮越忙。却终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受了他们的好处,以至于渐渐地东海水族和陈塘关附近的百姓都知道出了这么一对热心肠又可爱的金童玉*女。

    这一天哪吒又驾遁光来到龙宫,仗着年岁尚幼百无禁忌,熟门熟路地跑到敖光的后宫,找到了正闲极无聊地敖铃。两个小家伙在将小脑袋凑到一起嘀咕半晌,向敖铃的母亲打个招呼,便结伴从龙宫出来。

    临出宫门是,龙宫的一位鳗鱼将军带着一对虾兵巡逻回来,见到两小出门,忙笑呵呵地上前见礼,问道:“小公主和李公子这次又要去何处游玩?”

    敖铃随口答道:“听说七星礁海域出产最上等的五彩珊瑚,我们要去寻些来使用。”

    那鳗鱼将军的目中极快的掠过一丝异色,随即带着满脸的关切之色道:“七星礁海域的五彩珊瑚的确是极好的,不过那里距离咱们龙宫已经颇远。而且那片海域中最上等的五彩珊瑚也极为稀少,若要寻找,只怕非得花上三五日的时间不可。为安全起见,小公主和李公子何不禀明龙君,派些人保护你们前去?”

    敖铃撇嘴道:“身后带一大堆虾兵蟹将的,哪还有什么趣味?本公主警告你,此事不许你去告诉父王,否则,本公主一定叫你好看!”

    “是,是,末将不敢。”鳗鱼将军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敖铃摆出一副“算你识相”的得意神态,和早就等不及的哪吒一起出了宫门,分开水路径往七星礁海域的方向而去。

    鳗鱼将军在后面望着两小远去的背影,脸上忽地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转回身时,已将面孔板了起来,向着手下的虾兵训示道:“方才小公主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么?她和李家小公子往七星礁海域之事你们务必要严守机密,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万一有人泄露出去传到龙君耳中,因此而搅了小公主的玩兴,本将军第一个拿他是问!”

    这些虾兵本就头脑简单、灵智有限,听了自家头目的命令,俱都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没有一个深思其中的问题。

    鳗鱼将军将这队虾兵带回驻所,交接了巡逻的任务之后,悄悄地独自离开龙宫。在一个隐秘处卸下盔甲,摇身一变恢复原形,又将身体缩小至尺余长短,选定一个方向扭动身躯疾速游了起来。

    约莫三个多时辰之后,这鳗鱼游到了一座海底的参差石山之旁,循着一条极隐秘的山隙游了进去。他在这狭窄而曲折的山隙中七拐八绕地转了半晌,前方陡地现出一面石壁,在石壁之上有一个拱形洞口,两扇石板门紧紧关闭。

    鳗鱼摇身恢复人形,来到那洞口前,伸手在石板门上三长两短连拍了五掌。

    片刻之后,两扇石板门往左右一分,一个面容姣好、体态妖娆、背后背着一个大螺壳的女子走了出来,见到鳗鱼将军时,脸上现出喜悦之色,开口问道:“有消息了么?”

    鳗鱼将军点头,道:“速速带我去见少主。”

    螺壳女子忙引他入洞,关好洞门后往洞内走去。他们两个走过一条二十余步的甬道,前面豁然开朗,现出一间方圆数十丈的巨大石室。在石室正中的一张海藻编织的蒲团之上,盘膝端坐一个面貌英俊的青年,赫然正是当年逃走的青蛟焦青!(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合谋

    “鳗勤见过少主!”鳗鱼将军恭谨地向着焦青叩拜施礼。

    经历了两次重挫又失去父母庇护的焦青显得极其阴沉,全已不复当年的狂傲之态。他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当初父亲和母亲将安排进龙宫后,本来想用些手段助你迅速上位,岂料计划未及实施,父亲和母亲便双双罹难。这些年你全凭自己的打拼从一个最低级的士卒升到如今的地位,也算难得了。”

    鳗勤再拜,满脸惭愧之色地道:“只恨当初鳗勤身份卑微,未能及时查知四海龙王勾人欲害两位老主人的阴谋!”

    焦青摇头道:“当时你不过刚刚进入龙宫,如何能与闻这些机密事务,怪不得你。你先起身回话,告诉我此来是否有什么好消息?”

    鳗勤起身,脸上现出喜色:“此次却是有好消息。少主要我多留心敖铃和李哪吒的行踪,今日我看到他们两个结伴出宫,便上前探问,打听到他们要去远离龙宫的七星礁海域寻找五彩珊瑚。我已设法将此事压了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焦青双目一亮,急问道:“据你估计,那两个小孽种会在七星礁海域逗留多久?”

    鳗勤答道:“他们要寻找的是最上等的五彩珊瑚,此物极其稀少,寻找不易,没有个三五日时光怕是难以找到。”

    “天助我也,合该李靖与敖光偿还我家血债!”焦青大喜。吩咐道,“鳗勤,你立即回转龙宫。尽力继续隐瞒那两个小孽种的去向。螺姝,你在此看守洞府,我去请几个帮手,今次便要从这两个小孽种身上下手,叫李靖和四海龙王万劫不复!”

    鳗勤和螺壳女子齐声应和。

    焦青立即起身,出了这座他父母生前营造的隐秘洞府后,借水遁径往北方而去。

    如今北方的战事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雪岭四圣纠集了一般妖族同道,辅助袁福通。联合北地七十二路诸侯之力,和率大军前来征讨的闻仲打个旗鼓相当。数年来双方互有胜负,虽然闻仲仗着修为深厚,用兵老辣。却也只能稍占上风,而未能抓住制胜的关键。

    这一天袁福通正与诸将在中军商讨军情,忽有小校来报说营外有人自称是白、刁、雄、朴四位将军的故人,又要事求见。

    袁福通望向雪岭四圣,四圣中的老大白山君略一沉吟,向着袁福通微微颔首,袁福通当即下令请人进来。

    等来人跨步进了中军大帐,雪岭四圣“啊呀”一声惊呼,一齐起身来到那人身前。拱手施礼道:“焦兄,落雁关外别后一直未见,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一言难尽。当初愚兄本拟水淹落雁关。助贤弟等一举灭掉成汤大军,孰料遭李靖小儿暗算,身受重伤而走。愚兄将养好伤势,原想往东海搬请家父家母出山,助我雪耻报仇,岂料又生变故……”焦青叹息一声。将自己的经历简略述说一遍,最后道。“李靖乃是你我共同的仇人,如今愚兄有一计策,可将此人一举铲除……”

    随即便将自己筹谋的计策说了出来,最后问道:“愚兄的打算便是如此了,不知贤弟等可有兴趣?”

    “嘿嘿……”雪岭四圣尚未回答,他们身后忽地传出一阵饱含讥讽意味的冷笑。

    焦青剑眉微挑,抬眼循着笑声望去,却见大帐正中袁福通帅案两侧有两列座位,在为首的两张交椅上端坐两个大汉,看座次安排,他们的身份似还在雪岭四圣之上。

    “白贤弟,恕愚兄眼拙,却不知这两位道友如何称呼?”如今的焦青的城府之深确是远胜当年,虽然见这两人望着自己的目光满是轻蔑和挑衅之意,却丝毫不动声色,转向白山君问起他们的来历。

    白山君熟知焦青往日的秉性,见他如此沉得住气,心中讶异的同时,忙为他引见道:“是小弟的不是,竟忘了先给诸位引见一番。”

    说着他向着那两人拱手道:“两位道兄也过来一叙如何?”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颇有些不情愿地起身,慢腾腾地走上前来。

    白山君指着两人对焦青道:“焦兄,这二位一个号为‘百臂魔’,姓章名显;一个号为‘啸月仙’,姓郎名秀。两位都是小弟邀来助拳的好朋友,皆已有还丹之境的修为。”

    妖族名号多与本体有关,焦青一听便猜到两人出身,一个当为章怪,一个必是狼精。他面上含笑,向着两人拱手道:“两位道友似乎对焦某先前所言颇不以为然,却不知是否另有高见?”

    章显怪眼一翻,狞笑道:“不错,某家听白老弟他们说那李靖不过是结丹之境的修为。若要诛杀此人,只需咱们兄弟两个往陈塘关走上一遭,包管将他的人头提来。何须如焦道友之言,还弄什么计筹什么策,没得折损了自己的颜面!”

    焦青也不动怒,只是摇头轻叹一声,并不出言解释,忽地举手一掌向着章显平推过去。

    “好胆!”章显见他竟然一言不发便向自己出手,不由勃然大怒,也不招架躲闪,起手一拳向着焦青的手掌捣了过去。

    两人的修为深湛,出手时将所有的劲力都约束在拳掌之间,因此拳掌相交时未发出丝毫劲气声响,但方圆三尺的空间却发出一阵肉眼可见的波动,随即更如破裂的镜面般现出条条纹痕。

    毫无花俏的一记硬拼之后,焦青神色依旧平淡,不仅身形纹丝不动,连衣角都未见丝毫拂摆。章显却是立足不住的连退三步,脸上如醉酒般一片通红。

    “章兄!”郎秀一声惊呼,一步跨到章显身边,双手十指微微弯曲,指尖暴涨出三寸长的森森利爪,身躯微微前伏,似欲向焦青揉身扑击。

    “郎兄不要动手。”章显一脸凝重之色地将郎秀拦住,有些迟疑地向焦青问道,“道友可是已经突破了还丹之境?”

    此言一出,帐内众妖族俱都悚然动容,目光落到焦青的身上,个个脸上都流露出既羡且妒的神色。

    焦青苦笑道:“觉醒真灵,打破元胎,哪有那般容易?我这几年心切父母之仇拼命修炼,也只不过堪堪摸到脱胎之境的一点门槛而已。此刻两位应该对在下的实力有些了解,但非是在下说泄气话,如今的我便是与当年结丹之境的李靖交手,也未必能有胜算,何况据在下得到的消息,那李靖早在数年前便已晋升至还丹之境。两位还有信心堂堂正正地登门去摘他的人头么?”

    章显和郎秀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彼此对视一眼,章显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焦道友的计策行事也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发难

    在七星礁海域,哪吒和敖铃结伴四处搜寻,五彩珊瑚见到不少,但尺寸品相都算不得上等,不合两个小家伙的心意。

    找了整整一天之后仍然一无所获,哪吒却是有些急躁了,对身边的敖铃道:“铃儿姐姐,已经一天了,怎么还是找不到你说的那种极品五彩珊瑚?”

    敖铃道:“那极品的五彩珊瑚本就极为罕见,要是很容易找到才奇怪。你若是没耐心,我龙宫的宝库中倒是收藏着两株,借给你用也无妨。”

    “我才不要,”哪吒嘟着嘴使劲儿摇头道,“几天后是爹爹和娘亲的生辰,我一定要亲自找两株最好的五彩珊瑚树作为礼物送给他们!”

    敖铃屈指在哪吒头上敲了一记,笑道:“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便不要说这些泄气话,仔仔细细地去找便是!”

    哪吒摸着头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和敖铃一起往海底潜下去。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小卯着劲儿前后一共在海底细细搜寻了三日,终于在一处极为隐秘的海沟发现两株高达三尺、形如龙角、通体莹润如玉的五彩珊瑚。哪吒和敖铃喜出望外,一起赶上前去。哪吒从右腕上摘下金镯,轻轻一晃变成直径尺半的乾坤圈,从两株珊瑚的根部轻轻敲了下去。

    五彩珊瑚虽然坚逾金钢,却如何禁得起哪吒神力和乾坤圈这金光洞镇洞之宝。当时便在根部断折。哪吒身边也有一件储物之宝,却是敖铃的母亲送给他的一个拳头大小的海螺壳。他取出螺壳向着两株珊瑚一晃,将其收了起来。粉嫩的小脸上现出心满意足的欣喜笑容。

    两小此行目的已然达成,当时便要回转东海龙宫。他们一起念动咒语施展水遁之术,却惊愕的发觉这一方海域的水之元力不知何时已被封锁,水遁之术竟未能发动。

    “有古怪,铃儿姐姐小心一些。”哪吒的双目闪过警惕之色,套在右腕上的乾坤圈放大落在手中,叮嘱了敖铃一句。环顾四周厉声喝道,“是什么人在小爷面前弄鬼。还不给小爷滚了出来!”

    “好个狂妄的小孽种!”一声冷笑中,焦青手绰一杆长枪在水中现身,望着哪吒和敖铃,咬牙切齿地道。“识得焦青爷爷么?”

    “焦青?”哪吒偏着小脑袋思忖片刻,忽地双手一拍笑道,“我记得了,爹爹说过他曾与几位龙王伯伯铲除了两条恶蛟,却不慎走脱了他们的儿子,便是你这家伙罢?”

    焦青双目喷火,纵身上前抖开手中长枪向着哪吒当心便刺,口中喝道:“李靖和四海龙王害死我父母,今日我便用你们两个小孽种的性命来抵账。让他们也尝一尝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

    哪吒举乾坤圈相迎,同时却喊了一声:“铃儿姐姐,玉符!”

    敖铃会意。探手入怀中,将李靖送的示警玉符捏碎,随即从腰间拔出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剑,上前与哪吒联手抵住焦青。

    焦青的修为远在两小之上,战斗的经验更是远比两小丰富,将手中一杆长枪施展开来。哪吒和敖铃根本近不了听到身,反而被他的凶狠的枪招迫得左右闪躲。

    哪吒见武艺不能取胜。蓦地将身一纵跳出圈外,手中乾坤圈化作一道金光向着焦青的头顶飞去。

    焦青冷笑一身,手中长枪斜向上方挑出,准确地从乾坤圈的中间穿了过去,而后将手臂一抖,枪杆剧烈震颤起来,在刹那之间与圈身碰撞了不下几千次,将乾坤圈所蕴含重逾泰山的庞大力道消弭殆尽。

    失去力量的乾坤圈顺着枪杆向下滑落,正落入焦青手中。他向哪吒扬了扬圈子,哂道:“此宝虽然厉害,但凭你这浅薄修为连它三成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焉能伤我?”随即便将乾坤圈收入袖中。

    哪吒大怒,大骂道:“泼泥鳅,还我宝物!”从腰间解下七尺混天绫,抖开之后现出万道红光,向着焦青裹去。

    焦青身周现出一层盈盈流光将自己护住,哪吒的混天绫被流光所阻,根本不能触及到他的身体。

    一旁的敖铃见哪吒法宝无功,便将自己左手的镯子用力一振,发出一串悦耳的清脆铃声,一股真元涌入镯子上缀着的四颗银色铃铛之一,激发了铃铛上烙印的符箓。

    七颗碗口大小的白炽雷球在焦青的头顶凭空出现,作北斗七星之状排列。随着“喀剌剌”一声大响,化作七道粗如手臂的雷光,一道接一道地向着焦青的头顶劈下。

    焦青却不闪避,仍只用流光护身,七道雷光劈在流光之上,只将其震得泛起阵阵涟漪,终究未能破防。

    李靖封禁在铃铛上的震相雷属术法“七星辟邪光雷”虽然厉害,却还在结丹之境的威力范畴,自然奈何不了修为已臻还丹巅峰的焦青。

    看着面上都微微变色的哪吒和敖铃,焦青挺枪再刺,狞笑道:“今日便是你们两个小孽种的死期!”

    “爹爹,你有没有感应到玉符示警?再不出现,我和铃儿姐姐怕是当真要被这泼泥鳅害了!”哪吒心中暗暗叫苦,却仍然鼓足勇气,将七尺混天绫抖开拦着焦青,时时都将敖铃护在身后。

    远在陈塘关,当敖铃将示警玉符捏碎之时,李靖便已生出感应。他脸色陡得一变,玲珑宝塔蓦地现于掌中,轻轻一晃,正在塔中守着本体潜修的高明和高觉现出身来。

    “侯爷唤我们兄弟有何使用?”高明、高觉拱手施礼后问道。

    李靖急匆匆地道:“哪吒和敖铃似乎出事了,你们速速察看一番,他们两个身在何处!”

    高明和高觉答应一声,出门后腾空而起,在高空施展视听神通,霎时间察遍方圆千里。两人脸上同时变色,紧急落回地面向李靖禀道:“侯爷,三公子与敖铃公主此刻正在七星礁海域与焦青动手,此刻处境已颇为危险!”

    “焦青?他居然还在东海!”李靖又惊又怒,吩咐道,“你们留在家中,告知众人我去将两个孩子救回来!”说罢身化流光破空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陷阱,围杀

    李靖心急如焚,所驭遁光奇快如电,千里之遥瞬息即至,霎时间已来到七星礁海域,正看到焦青舞长枪将哪吒和敖铃赶得四处乱逃。为了掩护敖铃,哪吒身上已受了几处轻伤,手臂和大腿的衣物已被鲜血沁出斑斑朱痕。

    眼见儿子受伤,李靖登时勃然大怒,狂喝道:“焦青,你找死!”

    虎魄魔刀现于掌中,双手同时握上刀柄,身随刀走飞凌焦青上方,刀随身落向着焦青的头顶狠狠斩下。

    见到李靖现身,焦青脸上的暴怒怨愤之色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与阴沉。见对方挥刀合身斩下,当即将手中长枪一横向上招架。

    本来焦青所用长枪虽非凡铁,却也难当虎魄魔刀的锋芒。但焦青用枪手法别具奥妙,那杆灌注真元的长枪在他双手之间做着幅度极小而频率极高的震荡。虎魄魔刀无坚不摧的刀锋斩在枪杆之上时,李靖生出一种未斩在实处、有力难施的别扭感觉。

    刀枪交击,一圈圈真元余波以李靖和焦青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庞大的力量将两人周围的海水推开,在海底世界营造出一个扁圆形的无水空间。两人都被各自兵器上传回的巨大力道震得弹飞出去。

    李靖身躯在倒飞时一个转折,落到了哪吒和敖铃身边,横身躯将他们护住,一面盯着也在不远处稳住身形的焦青小心戒备。一面问道:“哪吒、铃儿,你们两个怎样?”

    敖铃带着哭腔道:“叔父,我没事。但哪吒为了保护我被那恶人伤了好几处!”

    哪吒则满不在乎地道:“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爹爹不用担心!”

    李靖沉声道:“没事便好,你们多远一些,看我如何收拾这人,为你们出一口恶气!”

    他正要挥刀再次攻向焦青时,心头忽地生出警兆,止步横刀护身。同时玲珑宝塔也出现在伸开的左掌之上。

    四周的海水多处现出波动,六条人影凭空现出身形。其中四人赫然是当年扫北时交过手的雪岭四圣,另外两个却不认识,只是感应其身上的气息,虽不及焦青。却是远较雪岭四圣强大,竟是两个还丹之境的高手。

    这六个人现身之后,雪岭四圣在外围分立于四面,另两人却与焦青在内侧布下一个三角形的阵势将李靖和两小困在垓心。

    李靖面上现出凝重之色,眼望着焦青缓缓地道:“我却是小瞧了你,原来先前你一直在演戏,目的便是将我引来,落入你们早已布下的陷阱之中!”

    焦青冷笑道:“若非是将那两个小孽种当做引你前来的诱饵,你以为他们可以在我手下撑这么长时间么?如今你已堕入我的罗网之中。还不束手就擒!”

    李靖抬手将宝塔举起,道:“哪吒、铃儿,你们两个到我宝塔之中暂避。”

    两小都生就一副玲珑心窍。知道自己跟在李靖身边不是助力而是拖累,因此也不磨蹭啰嗦,齐声说了一句:“爹爹(叔父)多加小心!”便摇身化作两道流光钻入李靖手中托着的宝塔之内。

    安顿好两小之后,李靖一手擎刀一手托塔,环顾着分两层将自己围在当中的七人,脸上重又恢复从容之色。哈哈一笑道:“今日李靖虽是尔等网中之鱼,但最后是鱼死还是网破。那还要看看你我各自的手段如何!”

    说到此处,他忽地将手中宝塔向上一抛。那宝塔的体积暴涨,瞬间化作一座百丈巨塔,八种颜色各异的光华云气倾泻而下,笼住方圆百里的一片巨大空间。

    焦青等人脸上同时变色,先前他们为防止哪吒和敖铃借水遁逃走而施法封锁了四周的水之元力。而此刻李靖做的更加彻底,凭借那座威力莫测的宝塔将这百里方圆的所有天地元力尽都彻底封禁。

    如今在这方空间之内,所有需要借助天地元力的大型术法都不得施展,要想拼斗只能凭借本身的真元和法宝。仅此一招,便令焦青等人实现定下的两层围攻李靖,内层近身缠斗,外层术法远攻,远近交攻将李靖耗死的战略完全作废。

    焦青见其余六人在见到李靖的手段之后都有些踌躇,当即大喝一声:“大家一起上!别忘了事先的约定——我只要李靖的性命,章显和郎秀两位道友可以得到他的法宝,白贤弟你们则借袁福通之力夺占李靖土地、人口和财富!”喝罢当先挺枪攻向李靖。

    章显、郎秀和雪岭四圣想到除掉李靖之后所能获得的巨大利益,登时将先前升起的戒惧之心去了,各自取出兵器上前,将李靖围在核心,七般兵器从四面八方向着李靖攒次劈斩,狂攻不休。

    李靖抖擞精神,将一口虎魄魔刀使开,漆黑如夜的刀身幻出千万重刀影,重重叠叠堆成一座幽暗光幢将全身护住,泼水不进,风雨不透。

    焦青等人越斗越是心惊,眼见这李靖虽是以少敌多,刀法却是毫不散乱,尽管守多攻少略处下风,但丝毫未显败象。若如此纠缠下去,便是三日三夜也难以分出胜负,更遑论取其性命。

    焦青知道此处虽然偏远,却还是敖光管辖的水域,一旦他得知消息带人前来救援,自己苦心筹谋的复仇大计便会付诸东流。心中愈来愈是焦躁,向着章显和郎秀喝道:“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两位道友还不快出杀招?”

    章显和郎秀交换了一下眼色,相互点了点头。那郎秀蓦地抽身跳出战圈,在海底站定后摇动肩背,舒展骨节,登时现出原身,却是一头遍体白毛、双目如血的十丈高巨狼。

    这巨狼的血盆大口一开一合发出人言:“诸位道友闪开了!”

    焦青、章显和雪岭四圣一起抽身后退。

    巨狼仰天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长嚎,听到这嚎声之时,在场左右人的神魂都不由自主的迷糊了一下。乘着李靖脸上现出迷茫之色的瞬间,巨狼向着李靖张嘴用力一吸,登时生出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卷起李靖的身躯,向着狼口飞去。

    这是郎秀的独门神通“啸月吞天”,被它吞下之人却不是坠入肠胃之内,而是陷入它在腹内开辟的一片奇异空间,人入其中,立时便有地水火风发动,一时三刻之间立成齑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屠,纵

    眼看李靖似无反抗之力,下一刻便要落入巨狼之口,一旁的焦青等人脸上都现出喜色。

    却不妨李靖忽地将身躯一抖,登时变作一头金毛狮子,体如山岳,目如电光,牙如钢刀,爪如利钩,向着面前的巨狼一声大吼,声赛霹雳。

    妖族种属相克情形最为明显,所以在原来轨迹中,杨戬才能借“照妖鉴”识破梅山七怪之后,以变化生克之理将其擒杀。此刻李靖亦用此法,他以“八相玄通妙法”中的变化之术,化身为对应乾相雄狮之形。

    雄狮为百兽之王,其性最为严烈勇猛,有震慑山林莽原之威,啖食虎豹狼虫之能。

    闻得李靖所化雄狮的这一声大吼,郎秀的白狼真身登时骇得魂飞魄散,骨软筋酥,刚要转身逃走时,李靖所化雄狮已经扑上前来,轻舒右爪照定巨狼的腰椎一掌拍下。

    俗谚都说狼是“铜头铁尾麻杆腰”,说明狼的腰部最为脆弱。虽然修道有成,郎秀却也未能改变这天生的缺陷。被这蕴含万钧之力的一记狮掌拍中,巨狼的腰椎登时“咔”的一声断折,它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四足一软瘫倒在海底。

    李靖所化的雄狮一抖身躯变回原身,虎魄魔刀重新现于掌中,照定巨狼颈项一刀挥出,一颗硕大的狼头立时掉落下来。而且在刀过头飞的瞬息之间,虎魄魔刀的异能发作。将郎秀千年修炼的一身精气神吞噬一空,只剩下一具干瘪枯槁的躯壳。

    感受到从白虎造型的刀柄传入体内的沛然元力,李靖精神陡涨。同时受元力中蕴含的一丝属于郎秀的怨气影响,心中的战意和杀机同时狂增,双目射出两道凌厉无匹的精芒,望着颜色更变的焦青等人喝道:“尔等再来战过!”

    章显与郎秀交情莫逆,眼见得好友惨死在李靖刀下,惊惧之后随即转为狂怒,暴喝一声:“还吾道友命来。”

    他摇动身躯。亦将本相现出,却是一只身躯足有十余亩方圆。生有百余只触手的巨大章鱼。这章鱼在海水中向上升起,表面遍布杯口大小丑陋吸盘的触手延伸出百丈长短,从四面八方向着李靖缠卷过去。

    李靖运刀如风,将伸向自己的触手尽都斩断。但那触手却是随断随生,似乎永无穷尽,而且章显似乎将这些触手都炼成法宝一类的事物,虎魄魔刀在将其斩断时并不从借机吞噬其本体的精气神。

    章显见李靖长刀守得密不透风,自己的触手攻不近身,遂将门洞大小的巨口张开,吐出一颗碗口大小的漆黑珠子。这珠子悬浮在水中,忽地渗出丝丝缕缕黑色汁液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霎时间将李靖所在的一片海水浸染得如墨汁般浓黑。

    这颗珠子是章显千年修炼。用体内墨囊凝练而成的一件异宝。敌人若是处在被这珠子的墨汁浸染的海水之中,不仅双目难以视物,连神识都会受到极大影响。而他自己却可以借助触手的感应清楚查知敌人的一举一动。

    章显的百余条触手再次延伸,从四面八方探入那一片浓黑的海水之中,准确的捕捉到李靖的方位缠卷过去。这一次他却不信李靖还能凭一口长刀将自己的攻击全部拦下。

    蓦地便听到那片浓黑海水中传来两声摄人心魄的咆哮之声,章显稍稍一愣,远处的焦青则是脸色大变,狂喝道:“章道友。速速闪避!”

    正当章显不明所以之时,两条身长数里的暗金色蛟龙冲破那一片浓黑海水飞了出来。双蛟头并头如剪,尾交尾如股,剪口遥遥透出无穷的凶厉杀机将章显锁定,咔嚓一声交剪而过,将章显庞大如小山的身躯一铡两段!

    章鱼生命力本就极其顽强,修行有成的章显自不必说,虽然身躯两分,居然还未死去,一条条触手狂乱摆舞,两段身躯拼命地往一起凑,似乎还想重新拼接起来。

    有一股凶厉无匹的杀机冲天而起,李靖双手擎虎魄魔刀闪电般飞至,长刀如一道黑色闪电向着章显的残躯交叉连斩数次,将章显再次切割成更小的几块,而且魔刀又疯狂吞噬着章显庞大躯体中蕴含的海量精气神,转瞬之间已泯灭了章显的所有生机。

    挥刀斩杀章显之后,李靖伸左手往空中一招,那两条蛟龙一个翻腾转身回飞,身躯越变越小,最终化作两条细细的金线融入李靖的食指和中指之内。

    眼见得李靖手段层出不穷,硬生生将与其修为境界相同的郎秀和章显先后斩杀,焦青和雪岭四圣心中都是一片冰凉。看到他绰刀缓缓这边而来,五人虽然均抓紧了兵器准备拼命,但握着兵器的手心都已渗出一层冷汗。

    李靖忽地向着空中招手,那封禁了这一方空间的玲珑宝塔急剧缩小落回掌中,而后向着雪岭四圣喝道:“你们回去告诉袁福通一声,今后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如果再敢觊觎我陈塘关,不等闻太师出手,我便亲自去北海摘了他的人头!”

    雪岭四圣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对方竟是要放自己四兄弟离开,登时大喜过望,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却是顾不得脸色难看的焦青,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

    焦青虽也想趁机逃走,却清晰地感应到自己被已李靖气势锁定,若是转身逃走,必定招来他雷霆万钧的轰杀,不死不休。他清楚为今之计只有死地求生,当即将长枪抖开,恶狠狠向李靖攻来。

    李靖摆刀相迎,不到十合便将心绪大乱的焦青迫得左支右绌。

    焦青眼见得愈发不是李靖敌手,百忙中将手一扬,发出一道金光向李靖的面门击来。

    李靖定睛看时,却见那金光竟是自己儿子哪吒的法宝乾坤圈,哂道:“此物如何能够伤我?”

    将左手托着的宝塔向空中一举,登时生出一股庞大的吸力,那乾坤圈被这股力道一引,身不由主地投入宝塔之内。

    正和敖铃躲在塔内向着外面窥伺的哪吒见状大喜,急忙念动真言,将自己的法宝收了回来。

    “李靖欺我太甚,今日我与你玉石俱焚。”焦青大怒,弃了长枪,摇身现出蛟龙之躯,在水中盘旋三匝,俯身向着李靖撞了过来。

    李靖轻轻冷笑一声,扬手再次将宝塔抛出,那宝塔在空中变大后翻个跟头,由上而下落在焦青的头顶。

    焦青的蛟龙真身虽然强横,却也禁不起这宝塔一砸,头上的三根尖角同时折断,顶骨碎裂,脑浆迸出,重重地摔在海底。他长达数里的身躯扭曲挣扎了一阵,口中发出一声饱含着怨毒与不甘的低吼,渐渐地没了气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余波

    李靖招手收回宝塔,而后稍稍一倾将藏在塔内的哪吒和敖铃放了出来。

    两小虽在宝塔之内,却清楚地看到了整场大战的始末,目睹了李靖大展神威将三名还丹之境的强敌一一斩杀,心中实已对他崇拜至极点。

    “爹爹,”哪吒一下窜到李靖身边,扯着他的手臂摇晃道,“这三个妖怪的修为似乎都不再你之下,为何反如此轻松的被你斩了?”

    李靖收了宝塔和长刀,伸出手掌摸了摸儿子的头顶,摇头笑道:“首先,此战我实已竭尽所能,胜得绝不轻松;其次,决定战斗胜负的不仅是双方的修为深浅,战略施用是否得当,所拥有法宝威力如何,同样是影响战局走向的重要因素。”

    哪吒回想一下父亲与敌人交手的情形,深已为然地连连点头,心中不由愈发崇拜父亲。

    “叔父,”敖铃也来到李靖身边,指了指那庞大的蛟龙尸体道,“这坏蛋的尸身该如何处理?”

    “当然是将他扒皮抽筋,如此方消我心头……哎哟!”哪吒想也不想地开口便答,一语未毕,便被李靖屈指一个爆栗凿在头上。

    李靖笑骂道:“小小娃娃,怎地戾气如此之重?对敌人手下留情,那叫作愚蠢;但杀人不过头点地,敌人已经死了,又何必再作贱他的尸体?”

    哪吒抱着脑袋跳开几步,低声嘟囔道:“既说对敌不可手下留情。那为何要放另外四人离开?”

    李靖摇头不语,却没有解释自己纵放雪岭四圣的原因。

    他转头看看焦青的尸体,轻轻叹息一声。抬手向着海底轻轻一指。

    随着一阵隆隆声响,海底登时裂开一条宽两丈长数里、深不可测的巨大沟壑。

    焦青庞大的蛟龙之躯随着向沟壑中倾注的海水沉了下去,转眼便消失不见。

    李靖抬手再指,那沟壑缓缓合拢,不多时便已完全平复,看不出丝毫痕迹。

    哪吒见父亲将焦青安葬,很是惋惜的连连摇头。等父亲收了手。问道:“爹爹,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李靖没好气地道:“做什么。自然是回家!此次因你们乱跑而弄出的乱子不小。铃儿那边必定是要被他爹爹禁足的。至于你么,为父我倒是没什么所谓,但你娘亲那边怕是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去!”

    两小闻言,两张粉嫩的小脸都跨了下来。

    李靖先将敖铃送回东海龙宫。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敖光不由后怕不已,果然如李靖所料,不顾敖铃眼泪汪汪地扮可怜,立即叫人将她送回后宫,交给王妃好生看管起来。

    之后敖光不免追查此事的始末,很快便查出那鳗鱼将军鳗勤的不妥。

    只可惜那鳗勤极为滑溜,得知李靖将敖铃送回来时便想到自己怕是要大祸临头,提前一步逃之夭夭。

    敖光虽怒,却也只能传下诏旨并知会三位兄弟。在四海之内悬赏严拿此贼。

    离龙宫返回陈唐关之后,早从高明和高觉那里得知一切的殷雪娘正盛怒以待。

    见到母亲面沉似水地坐在房内,哪吒心中惴惴地上前见礼。满脸赔笑地唤了一声:“娘亲!”心中盘算着如何花言巧语逗母亲开心,以减轻甚至避过她的惩罚。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和丈夫,想到先前听高明和高觉转述的令她此刻尚心有余悸的整件事的前后经过,殷雪娘的满腔恐惧和怒气登时化作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看到母亲落泪,小哪吒登时慌了手脚,已经想好的说辞尽都抛诸脑后。急忙在殷雪娘面前跪倒,扯着她的裙角央告道:“娘亲。孩儿已经知道错了。你若是生气,不管如何打骂孩儿,孩儿都甘愿领受。只求娘亲不要伤心。”

    殷雪娘哽咽道:“你一出生便如了不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你娘亲不过是一介凡人,有什么本事打你骂你?只是为人子者,首先当明白一个‘孝’字。你如此任意妄为,不仅使自己置身险地,更累得你父亲为你轻身涉险。难道你就未曾想过,若是你身遭不测,你的父母亲长该是如何伤心欲绝?更有甚者,若是你父亲因你而有什么闪失,你心中就不会自责么?”

    哪吒一下愣住,他先前只看到父亲威风八面大杀四方,却没有想到父亲在得知自己遇险之时便毫不犹豫地孤身前来救援,以至于落入焦青布下的陷阱之中,实在是一件极其危险之事。

    抬头看看走到母亲身边,正低声安慰她的父亲,哪吒忽地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整日和自己嘻嘻哈哈的父亲对自己的一片慈爱之心。

    “娘亲,孩儿真的知道错了,只请娘亲重重责罚!”哪吒老老实实地向母亲认错。

    殷雪娘已在李靖的劝慰下收住眼泪,望着哪吒道:“娘亲也不打你骂你,从今日起,你便在自己的房中闭门思过罢。没有娘亲的准许,你绝不可踏出房门半步。你若敢弄什么法术偷跑,以后便不要再认我这个娘亲了!”

    “孩儿遵命!”哪吒听母亲说出如此重话,哪里还敢讨价还价,当即安安分分地回到房间,关了自己的禁闭。

    数日后,李靖和殷雪娘生辰。被母亲恩准出来放风的哪吒抓住机会,在筵席上献上自己亲手采来的一对五彩珊瑚树,总算博得母亲一笑,稍稍放宽了对他的管制,获准在府内走动,却依然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天性活泼的哪吒简直要闷到发狂,只能一天到晚缠着李靖,要他传授自己武艺道法。一来哪吒本身的根基悟性都是上上之选,二来李靖对儿子自然是倾囊而授,如此一来,在遭禁足的这段时间,哪吒的艺业倒是突飞猛进。

    这一天李靖陪哪吒在花园练了一会儿武艺,两父子正在休息说笑之时,忽有人来向李靖报说有一封密信须侯爷亲自签收。

    李靖要哪吒继续用功,自己来到书房,见一个面貌平凡的中年汉子正在门外垂手等候,便挥退随行之人,而后单独唤这人随自己一起进了书房。

    等李靖在书案后坐好后,那人上前施了礼,随即撩起衣襟,将边沿的针脚撕开,取出秘藏其中的一封信函,双手呈给李靖。

    李靖接过信函,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确定封口的火漆并无异样之后,便含笑吩咐这人先退下休息。等他退出书房,才将信函拆开,展开信笺细细

    反复读了几遍,李靖脸上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轻叹自语道:“一个人走霉运能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奇葩了”。

    叹息之后随意将手一抖,那信笺无火自燃,转眼之间化为灰烬。(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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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大天王介绍:
关于封神大天王: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不一样的大天王李靖,
演绎一段不一样的千古神话。
封神大天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封神大天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封神大天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