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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非扶     救命!我养的神尊成病娇了txt下载     救命!我养的神尊成病娇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楼玉鹤红着眼眶说:“我当时真的气的眼前发黑,但看到他那一身颓丧,还有他受伤的手,我差点就过去给他包扎伤口……”

    她注视着谢辞酒的眼睛,犹豫着问:“我这样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谢辞酒被她逗笑了,心里一片柔软:“不,你很好,就是因为你太喜欢他了,所以会恨他不争气,会心疼,父母对我们不也是这样?若是换做陌生人,你还会难受吗?”

    楼玉鹤想想,摇摇头:“不能,我又不是什么么大善人。”

    “那就对了。”谢辞酒拉着她在一边坐下,递给她一盏热茶:“太子也不是个懦夫,你说的那些话,他肯定会往心里去的,不信你就看他接下来的动作吧。”

    “嗯。”

    和谢辞酒说了一通之后,楼玉鹤心里轻松很多,她把眼泪憋回去,低声说:“如今太子的处境堪忧,若是他自己再不立起来,我也没办法,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谢辞酒看着她的神情,沉吟片刻说:“其实也未必就坏到那种地步了。”

    “怎么说?”

    楼玉鹤转过来看她。

    “太子在朝中多年积累下来的威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取而代之的,何况他是嫡长子?无论从礼法上还是大臣的认可上来说,太子都是第一人,明王和翼王如今得势,也不过是因为太子不在。”

    谢辞酒端起茶盏抿一口,冷静的给她分析,“只要太子犯的不是谋逆大罪,迟早会被放出来的。”

    楼玉鹤抿唇若有所思。

    谢辞酒继续说:“而皇后虽说被关起来了,但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势力还在,她野心极大,绝不会坐以待毙的,所以还没到最后一刻,你不要太担心了。”

    谢辞酒说完又抿了一口茶。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说——皇帝是他们北境和南境的敌人,活不过这个春天的,到时候太子的好日子就来了。

    楼玉鹤想不到这一点,但前面的就已经足够安慰她了。

    她静坐片刻展颜一笑:“也是,我怎么把皇后娘娘给忘了,她如今不声不响的,说不定是在憋个大的。”

    楼玉鹤说完自己笑了一会儿,心情好了很多,俩人又说了点京都最近的动向,调整好情绪楼玉鹤这才起身告辞。

    ……

    谢辞酒说那话原本只是安慰楼玉鹤,却没想皇后真的行动起来了,而第一个找上的,竟然就是她!

    二月初五这日,谢辞酒正在整理手下送来的密信,北境现在一切都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燕知回写了信给南疆送去,现在南疆几位可信的将领蓄势待发,就等他们一声令下。

    谢辞酒提笔要写回信,江路忽然敲门:“郡主!”

    他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语气很急促,像是紧张又像是震惊。

    谢辞酒一皱眉,直觉不对:“进。”

    江路推门而入又速度极快的关上了书房门,动作之间全是小心翼翼。

    谢辞酒不解的看着他:“出事了?”

    江路抿唇快步上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谢辞酒,脸上还带着几分惊疑不定,“郡主,宫里传出来的。”

    “宫里?”谢辞酒诧异,“我们在宫里并无眼线。”

    江路神情复杂,“郡主一看便知。”

    谢辞酒见他如此,心里的疑惑更甚。

    她伸手接过,那是一枚蜡丸,捻开之后里面的纸团就展开了,她抚平褶皱之后就见上面写着:“预知双王陨落真相,二月初八午时于怀江茶楼白鹭雅间一叙。”

    谢辞酒脸色顿变,语气也不由得沉了下来:“谁给你的?”

    江路这才说:“刚才我从外面回来,接了巡逻的任务,从角门走过,就见有个卖菜的鬼鬼祟祟不肯走,见到我之后还把菜弄掉了,装作捡菜的模样往我这边来。”

    他皱眉道:“我当时就觉得他形迹可疑,怕他有什么企图,便装作帮他捡菜的样子靠近他,结果他就把这个给了我,说这是贵人给他的,让他务必交到郡主手上。”

    谢辞酒捏着纸条凝眉不语,整个皇宫里知道那个件事真相的屈指可数,有些人就算猜到了也断然不敢和自己私下联系,也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能这么做,且必须这么做的——似乎只有那个人。

    不过她竟然能找上自己,还真是挺稀奇的。

    谢辞酒想通其中关窍,眉头逐渐舒展开,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笑意,“我还真是挺佩服皇后的。”

    江路茫然:“啊?你佩服那个黑心烂肺的老太婆做什么?”

    谢辞酒瞥他一眼,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他:“喏。”

    江路接过来一看,大惊:“这不会是陷阱吧?郡主觉得这是皇后送的?”

    谢辞酒点点头:“如今宫中,最不想让我与皇帝和解的,就是皇后了。”

    “可她和郡主有仇啊!”

    江路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不怕你拿着这个去告发她吗?”

    “所以我才佩服她。”

    谢辞酒从桌后站起来,“纸条烧了。”

    “是。”

    江路转头掏出火折子把纸条点燃,扔进了香炉里。

    很快纸条就化作了一团灰烬。

    他这才把香炉的盖子盖好。

    谢辞酒收回视线,说:“如今有能力和皇帝抗衡,能帮太子的,不是没有,但文臣远不如武将得用,毕竟真的闹起来,嘴皮子比不过真刀真枪,这是其一。”

    她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其二,我和她虽然有仇,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短暂的合作未尝不可。”

    江路若有所思,“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其三,她如今没有别的选择,皇帝肯定暗中派人看着她,娘家和一些太子旧部肯定被重点监视,而我……”谢辞酒莞尔一笑,“皇帝知道皇后和我不对付,肯定想不到她会找上我。”

    谢辞酒说完叹息一声:“所以皇后是真的厉害,能屈能伸,有野心有手段,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若不是生在京都,在其他地方,想必大有作为。”

    江路听她这一通分析,竟然真觉得皇后那贱兮兮的形象高大起来了。

    ------题外话------

    哈哈,没想到吧,皇后狠起来,自己都怕

第一百三十六章过河拆桥谁不会?

    他沉默一会儿猛地摇摇头:“不不不,她是我们的敌人啊,要是她这么厉害,我们现在帮了她,以后她反过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江路脸色一变,又厉声道:“她心黑手毒,等利用完我们过河拆桥,我们可没地方哭去啊!”

    谢辞酒摊开宣纸,提笔开始写信,头也不抬的说:“过河拆桥谁不会,我们不等她过河就先拆了,让她过不去不就完了?”

    江路诧异:“啊?”

    谢辞酒却没有再多解释,写完信交给他:“给江叔带过去。”

    “哦,是。”江路回神接住信,问她:“那郡主后日去茶楼,我送你去吧。”

    “嗯。”

    谢辞酒点点头,江路这才出去。

    ……

    二月初八午时,谢辞酒如约来到怀江茶楼,江路赶车,今儿他们没带多余的人,就他们两个外加一个看不见人影的燕知回。

    “你在这儿等着,要是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第一时间上去告诉我。”

    谢辞酒下马车的时候低声和江路说了一句。

    江路颔首,斗笠下的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周围。

    谢辞酒神态自若的进了茶楼,很快就有小二迎了上来,见她气度不凡,立刻谄笑着轻声问:“这位小姐有预约吗?”

    谢辞酒余光扫过大堂里的众人,不紧不慢的说:“白鹭雅间。”

    “哦,原来是小姐订的,这边请——”

    小二听到“白鹭雅间”四个字的时候,眼神有片刻的变化,但很快就遮掩了过去。

    “有劳。”

    小二在前面带路,谢辞酒跟在他身后,从容的穿过大堂,上了二楼。

    “那小姐是谁啊?竟然一出手就是白鹭雅间?”

    “不知道啊,穿的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一看你就没见识,那小姐穿的虽然素净,但从头到脚,没有一件是不贵重的。”

    大堂里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汉子笑着说:“且不论那小姐风度如何,单说她头上的簪子,一看就是极品和田玉,有价无市的那种。”

    “嚯——”

    众人惊叹。

    这还没完,商人得意的继续说:“还有她身上衣裳的料子,看着是不是顺滑如丝,皎洁如月?”

    “好像是?”

    “那就对了,这是边陲小国进贡的贡品,名叫月光锦,一年都凑不出十匹,你们说珍不珍贵?简直是你们有钱都不配有的东西!”

    “啊!”

    大堂里的人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看向楼上的目光隐含敬畏。

    商人拍板下了定论,“更别说她身上那些配饰,就她这一身行头,别说包下最好的白鹭雅间了,就算是整个怀江茶楼,她都是能买得起的。”

    这下没人再敢议论,该干嘛干嘛去了。

    ……

    谢辞酒跟着小二到二楼后又七拐八绕的,最后进了一条隐秘的走廊。

    “小姐,就是这里了。”

    说着小二推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有幽香扑面而来,甜而不腻,可见香料珍贵。

    谢辞酒却无心欣赏,她脚步微顿,耳边传来燕知回的声音:“没毒。”

    她这才跟着小二走进去。

    绕过珠帘,后面还有一扇屏风,小二停在屏风前,对着后面朦朦胧胧的身影说:“贵客到了。”

    后面那人没动,摆摆手说:“知道了,退下吧。”

    “是。”小二转头对谢辞酒说:“郡主有何吩咐尽管叫小的,小的在外面守着,保证无人过来。”

    谢辞酒对他叫破自己的身份半点也不惊讶,能约在这里,肯定是皇后信得过的。

    她点点头,小二就退出去把门带上。

    屋内重归安静,谢辞酒也不着急,先在房内转了一圈,看看摆设。

    屏风后的人想等她先开口,没成想谢辞酒这么沉得住气,快过去半刻钟了,就是不吭声。

    屏风后的人反倒是坐不住了。

    她紧张的直搅手指,犹豫着要不要说话,来之前皇后娘娘说让自己拿出架子,不要还没开始谈就先落了下风,不然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可是……

    她真的要撑不住了!

    明明房间里有两个人,可谁都不说话,也不见面,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试探,她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屏风后的人百般煎熬,而屏风外的谢辞酒悠闲的不像话。

    燕知回仗着自己没个人形,时不时的捏捏谢辞酒的脸,或者用手去量一量谢辞酒的腰。

    谢辞酒一开始还由着他,后来被捏的不耐烦了,就按住他的手,揪住他手背上那一点肉,用眼神警告。

    燕知回疼的微微吸气,然后捏着谢辞酒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谢辞酒:“!”

    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里面还有个人呢!

    她伸手推了推燕知回的肩膀,事实上她现在也看不到燕知回的肩膀在哪儿,只是凭感觉,

    谢辞酒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的,随后她猛地反应过来,启唇咬在了燕知回

    燕知回吃痛就退了回去。

    他没皮没脸的靠在魏星眠的肩头笑个不停。

    魏星眠绷着脸把还停留在那里的手抽回来。

    燕知回也没用力,他就是看她闲得无聊,逗她玩而已,虽然被咬了一口,但还是挺开心的。

    谢辞酒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屏风,恰好屏风后面有了动静。

    背后之人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缓缓走出。

    “郡主好定力,奴婢自愧不如。”

    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谢辞酒视线中,虽然她头戴斗笠,穿着朴素,但声音没变,谢辞酒一下就认出她来了。

    “水莲?”

    水莲揭下头上的斗笠,冲着谢辞酒欠了欠身:“奴婢见过郡主。”

    谢辞酒朱唇微勾,赌对了。

    她转身靠在架子上,打量着水莲:“皇后娘娘派你来的?”

    “是,奴婢受皇后娘娘所托,来为郡主答疑解惑。”

    水莲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坐。”

    谢辞酒点点头,在桌边落座。

    水莲却忽然跪了下来。

    谢辞酒一挑眉,没说话。

    “不管真相如何,请郡主安静听完,不要迁怒皇后娘娘。”

    水莲不等她答应,就一口气说了起来:“当初的宫宴,明面上是为两位王爷接风洗尘,实际上就是皇上设的一个必杀局……”

第一百三十七章血枭卫

    水莲语速极快的把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即使事先已经听过,可真到了这一刻,谢辞酒还是觉得心里痛得厉害,身上也一阵一阵的发冷,那股寒意从脚后一路爬上了背,最后汇聚在她天灵盖。

    她又一次深刻的领悟了何为“最是无情帝王家”。

    纵使你没有二心,但只要他起疑了,等待你的就只有一个下场,你的劳苦功高,比不上所谓的“高人”一两句无稽之谈。

    多好笑啊!

    谢辞酒越想越忍不住笑,最后水莲说完,谢辞酒放声笑了起来。

    水莲一惊,抬起头看着她,心里发慌。

    永宁郡主不会受到的刺激太大,疯了吧?

    她怯怯的唤了一声:“郡主……”

    谢辞酒笑够了,慢慢收敛了神色,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眼里的阴霾没有散去。

    “你如今告诉我这些,是皇后授意?她想借我的手扳倒皇上?”

    谢辞酒问的直白,水莲迟疑着点点头:“皇后娘娘一是良心不安,这么长时间她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其实也是备受煎熬,出于对皇上的情分,娘娘不愿意说,也不敢说,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呵——”谢辞酒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事成之后我有什么好处?本来就是个隐秘的事,如今告诉我了,她日后万一反悔,想杀我灭口怎么办?”

    水莲抿了抿唇,“皇后娘娘说,只要郡主愿意帮忙,待日后太子登基,就放郡主回北境,继承安北王之位,只要她活一日,就没人可以对北境动手。”

    说着她又磕了个头:“娘娘是真的想和郡主联手的,请郡主三思。”

    谢辞酒垂眸意味不明的看着水莲,这话乍一听是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就是在玩文字游戏。

    皇后活着一天,就没人能对北境动手,可没说不对她动手。

    而等皇后去了,他们就可以对北境动手。

    到时候就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多好的买卖。

    怎么算皇后都不亏。

    谢辞酒弯了弯唇,“你起来吧,这件事,我答应了。”

    水莲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她,显然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松口了。

    谢辞酒无视她的眼神,边起身边说:“我之前便觉得父王之死有蹊跷,如今皇后娘娘所言正好证实了我的猜想,就算她不提这些条件,我也会答应她,因为我要为父母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听她这么说,水莲心里的那点疑虑打消了。

    “多谢郡主,请郡主放心,事成之后,娘娘定然会为安北王和定南王平反。”

    水莲欣喜不已,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奴婢还有一件事要告诉郡主。”

    “何事?”谢辞酒随口问了一句。

    “是关于郡主遇刺的事,娘娘说第一次郡主在北境遇刺,就是皇上派的人。”

    水莲说完这话,心里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谢辞酒眼睛一眯:“果然。”

    “当时皇上是想杀人灭口的,所以派出的是他秘密培养的血枭卫,这件事只有他和皇后娘娘知道,皇后娘娘还是意外得知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血枭卫……”谢辞酒想起那群人的武功招式,确实和后面两批都不同,原来是皇上秘密豢养的吗?

    那也就能解释通了,哪来这么一大群武功超群的死士。

    “对,血枭卫,专门为皇上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最擅长刺杀和收集情报,看起来和锦衣卫差不多,其实他们就是锦衣卫里挑出的顶尖高手。”

    “原来如此。”

    “所以——”水莲抬头又看了谢辞酒一眼,“皇上当时是真的抱着必杀郡主的心,皇后娘娘说,皇上当时做了两手准备。”

    谢辞酒没说话,就盯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水莲叹息一声,“皇上明面上下旨封郡主,请郡主入京,表明自己对郡主你的重视,这样就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他都把你困在京都了,没必要再杀你,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派杀手去灭口,郡主若是死了,就可以顺势嫁祸给别人,然后拔除北境的几个老将军,换上自己的人手,收服北境。”

    谢辞酒拳头捏了起来。

    “可郡主没死,皇上就只好让你入京,这样也算是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到时候把你许配给太子,也算是收了北境,可这都是原本的计划,等皇上见到你之后,就想起了已故的安……安北王妃。”

    水莲的声音弱下去,她不敢再抬头看谢辞酒的脸色,任谁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母亲和自己有那样的心思,都高兴不起来吧?

    谢辞酒冷哼一声:“很好。”

    水莲打了个哆嗦。

    “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我答应和她联手,想好了计划再来找我。”

    “是。”

    ……

    这日之后,水莲很久都没来找谢辞酒,谢辞酒也不着急,她不担心皇后会反悔,毕竟她现在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过好消息还是有的,太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楼玉鹤骂醒了,一改往日的颓废,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就每天窝在书房里抄佛经,晚上再处理一些密信。

    不过短短几日,他就抄了几卷佛经,让人送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看着摆在案上的几摞佛经,挑眉问季远:“他可还说什么了?”

    季远笑着摇摇头:“奴才也问了,那小太监说太子殿下没交代,只让他把这些佛经交给皇上。”

    皇帝沉吟片刻,伸手打开了佛经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的十分工整,即使到了后面,也不见半点潦草,可见是真的用心。

    他打开另一卷,也是如此。

    几卷都被他打开看了一遍,发现他抄的还不只是一本,有清心的,祈福的,还有赎罪的。

    皇帝手指在边缘摩挲片刻,点点头说:“看样子是知道错了。”

    季远听出他话里的松动,眼珠子一转状似无意的说:“奴才那日送楼小姐去,见太子殿下额头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怕是这些日子也不好过。”

    果不其然,皇帝听完手顿了顿,“他也是个倔脾气,像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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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燕知回的尸体运回来了

    季远笑着附和:“太子殿下是皇上的嫡长子,是皇上看着长大的,自然是像的。”

    皇帝感慨着叹息一声,那点十分罕见的父爱在这一刻忽然冒出了头,短暂的占据了上风,“去请太医给他再瞧瞧,别留疤了。”

    “是,奴才这就去。”季远笑着应下,快步去了。

    皇帝看了一眼案上的佛经,拿起来又仔细看看,想起楼玉鹤那姑娘,叹息一声,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他还没打算废太子,等婚期定下,就放太子出来吧。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压根没活到那时候。

    ……

    宫里的人听说皇帝给太子请太医,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大臣们接到消息,也跟着躁动。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中。

    然而谢辞酒没心思理会这些,因为她刚收到密信,燕知回的尸骨运回来了,此刻就在京郊的一处荒林里!

    “太好了。”谢辞酒放下信,难得的笑了起来。

    江路疑惑的看着她:“郡主,你怎么这么高兴?你要定南王世子的尸骨做什么?”

    谢辞酒没给他解释,只是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这件事你不用管,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去郊外一趟,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去散心跑马了。”

    “啊?哎——我跟你一起去吧!”

    谢辞酒出了书房,一溜烟就没影了,江路扒在门框边喊了一声,可根本没人回应。

    江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解又茫然,“到底是怎么了?”

    ……

    谢辞酒一路脚不沾地的跑回了自己的卧房,燕知回正坐在床上盘膝打坐,听到动静缓缓的睁开眼睛,笑着问:“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呃。”

    谢辞酒一言不发,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激动的说:“燕知回,他们把你的尸骨运回来了。”

    她抱得有点紧,燕知回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点困难,不过他能理解谢辞酒的心情,她是在为自己高兴。

    想到这儿,他心里就一片柔软,没有推开她,反而还伸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背,眼神温柔的说:“嗯,真好。”

    感觉他的情绪没自己那么激动,谢辞酒也终于逐渐冷静了下来,她从燕知回的怀里退开,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要复活了,你不高兴吗?”

    燕知回点点头:“高兴,但是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所以复活与否,我没那么在乎。”

    他拉住谢辞酒的手,低声说:“但因为你替我高兴,所以我很高兴。”

    话有点绕,但谢辞酒明白了燕知回的意思。

    她轻轻的笑了一声:“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去,迟则生变。”

    “好。”

    “我去换衣服。”

    二月下旬的天没那么冷了,但今天是阴天,风还大,谢辞酒特意在外面又加了一件披风。

    她把燕知回的花盆抱在怀里,用披风挡着,策马出城。

    “什么人?!”守城的士兵喊了一声,抬手想拦,谢辞酒扬声道:“是我。”

    士兵定睛一看,是永宁郡主,连忙让到一边:“是郡主,放行!”

    “是!”

    城门大开,谢辞酒直接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城外此时已经隐约可见淡淡的草色,冰雪消融,春天很快就要到了。

    ……

    城外的荒林其实绵延了很长,要是找不对地方,在里面乱转很容易迷失,所以谢辞酒特意把见面的地方定在了这里。

    她按照事先看好的路线从最东面的缺口进去,骑了一会儿马,路越来越窄,树枝交错纵横,实在是不好横冲直撞,她只好翻身下马,一手抱着花盆,一手牵着马。

    走了不出一刻钟,她刚准备迈步,却猛地直觉不对,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了一条极细的线,要是她莽莽撞撞的闯过去,等着她的指不定是什么陷阱。

    不过她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到了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忽然传来了树枝摇晃的声音,紧接着“嗖嗖嗖”几声,数道人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见过郡主。”

    他们单膝跪地,姿态恭敬,为首的是江路的心腹,叫李耀。

    “免礼,其他人呢?棺椁呢?”

    谢辞酒视线越过他们往后看。

    李耀站起来带路:“郡主请随属下来。”他起身的时候注意到谢辞酒怀里抱着盆花,疑惑的挑了下眉,却没有多问。

    “嗯。”

    谢辞酒跨过细线,把马绑在了原地。

    棺椁被他们藏在了林子深处的一个山洞里,其他人就守在这儿。

    李耀说:“这里比外面冷,尸骨放在这里好保存也更安全。”

    谢辞酒点点头,往里看一眼,乌漆嘛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李耀进了山洞,从一边摸出一个火把,拿火折子点着之后走在了前面,后面的人也是如此,没一会儿整个山洞都亮了起来。

    该说不说,这山洞不仅隐蔽,还挺长,他们走了一会儿才终于到了尽头。

    谢辞酒看着摆在角落里的那一口简朴的棺椁,心脏重重的一跳。

    那里面装的……就是燕知回的尸骨。

    八个月过去了,他肯定已经烂的面目全非,不知道一会儿他自己看到了,会是什么感受。

    但她知道,还没看,她就已经开始心痛。

    李耀举着火把想上前,谢辞酒忽然开口:“你们动作轻一点。”

    李耀一怔,火把的光投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茫然照的清清楚楚。

    开棺要怎么轻一点?

    谢辞酒见状也明白自己刚才的要求有那么点离谱,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绷着脸瞎编:“死者为大,不要惊扰他。”

    “哦哦哦,属下明白。”李耀恍然大悟,还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他一摆手对后面的人说:“兄弟们都听到了,一会儿小心一点,别惊扰了世子。”

    “是。”

    众人上前,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开始撬棺钉。

    谢辞酒退后一步,站在不碍事的地方,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眼看着钉子被一颗颗取出,再取出楔子,棺盖松动的那一刻,谢辞酒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来,大家一人一角,慢一点,挺沉的,别脱手了。”李耀指挥着大家把棺盖抬了起来,再慢慢的放到角落里靠石壁立着。

    棺盖打开的一瞬间,众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题外话------

    激动吗,神尊大人可算有人形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很香的

    在棺材里烂了八个月的尸骨,那味道……可想而知。

    所以他们都非常有先见之明的闭上嘴,捏住了鼻子。

    然而预想中的臭味熏天没有出现。

    谢辞酒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李耀看看棺材,再看看谢辞酒,瓮声瓮气的问:“郡主,你不觉得很臭吗?”

    谢辞酒神色莫名的看他。

    李耀忙摆手解释:“属下不是嫌弃定南王世子的意思,只是尸体腐烂,那个味道确实很难闻。”

    谢辞酒摇摇头,视线落在棺材上,还往前走了一步。

    李耀:“!”

    郡主不愧是郡主,真勇士也!不过在他的视线落在谢辞酒怀里一直抱着的那盆花上,他好像也理解了,大概是花香盖过去了?

    谢辞酒对他们说:“你们出去吧,我没叫,谁也不准进来。”

    李耀迟疑的看看其他人,“是,郡主小心,若是有什么异常,就喊一声,属下们就在外面候着。”

    “嗯。”谢辞酒点点头,脚步不停的走到了棺椁边。

    李耀带着人离开,山洞里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

    谢辞酒这才敢低头看一眼。

    可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看我。”

    谢辞酒抿了抿唇:“里面的也是你。”

    燕知回摇摇头:“不是,人死魂散,尸骨与木石无异。”

    “为什么我闻不到臭味?”谢辞酒刚才是真的一点味道都没闻到。

    燕知回笑了笑:“我可不想在你心里留下一个恶臭的印象。”

    他边说边低下头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的啄了一下,“我明明很香的。”

    他暧昧旖旎的语气瞬间勾起了谢辞酒某些不可描述的回忆。

    她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反手在燕知回的腰上掐了一下:“别骚。”

    听她语气恢复如常,燕知回见好就收:“好~”

    谢辞酒:“……”

    一个尾音八个弯,好个屁。

    她扒拉开燕知回的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垂。

    燕知回扶着她转过身,语气稍稍认真了些:“别看了,给我留点面子。”

    谢辞酒启唇欲言,最后还是答应了:“嗯。”

    她没有态度坚决的非要看,既然燕知回不愿意,又何苦让他为难?

    她背对着棺椁问:“接下来要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燕知回松开她之后,就走到了棺椁前,低头一看,那真是惨不忍睹,对比某些地方,那白花花的骨头看起来都舒服多了。

    他叹口气,得亏自己没让谢辞酒看,还封闭了她的嗅觉,不然真的会给她留下阴影的。

    摇摇头把多余的念头甩出去,燕知回右手悬停在棺椁上方,五指张开,金色的神力瞬间涌出,照的整个山洞光芒大盛。

    他神色冷肃,锋利的轮廓沐浴在神光中显得尊贵不可侵犯。

    神力包裹住整个尸骨,那些烂的没烂的都在顷刻间化作飞灰,只留下白森森的骨头。

    燕知回心里暗道: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随后他转过头,左手一招,栀子花的花瓣瞬间飞了过来。

    他手指在空中微微一转,那些花瓣便绕成了一圈,又恢复了栀子花的模样。

    “无相有我,乾坤倒转,天伦有怨,阴阳逆术——”

    燕知回拈花低声阖眼念起了法诀,长发也随之无风而动,眉心的印记若隐若现。

    一瞬间,他身上的神性尽显无疑。

    山洞外忽然阴云汇聚压顶,隐隐有电光闪烁。

    李耀抬头担忧的看着:“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那我们怎么办?”

    “等!”李耀斩钉截铁的说:“郡主有命,她不叫,我们不能进去。”

    “不过这阵势真有点吓人啊,那云都黑了,那闪电快赶上我腰粗,呸——好大的风!”

    狂风乍起,吹得林间一阵鬼哭狼嚎,人眼都睁不开。

    “艹——拉我一把,我要被吹飞了!”

    原本几个人还有闲心看这壮观的一幕,下一刻就被吹得东倒西歪,踉踉跄跄。

    李耀抬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喊了一嗓子:“抓住身边的东西!实在不行就原地坐下,趴下也行!”

    话一出口就被吹得支离破碎。

    九天之上,玄雷躲在云层后面看戏,时不时的闪烁一下证明自己的存在,但不敢真的下去。

    它可不敢坏了神尊大人的好事。

    象征性的意思一下糊弄糊弄就行了。

    ……

    燕知回不知外面掀起了怎样的风波,他手指轻轻一松,栀子花飞旋着漂浮在半空。

    他眉心的印记已经完全成型,是一朵金色的栀子花。

    这是燕知回入凡之后以花身修炼得道的证明,金色的纹路上有流光闪烁,与半空中的花遥相呼应。

    长睫微颤,燕知回缓缓睁开眼,眸中有神光一闪而过,他举起自己的右手,咬破中指,挤出一滴精血,点在了花心中央。

    下一瞬,原本乳白色的花瓣立刻染上了妖艳的红,香味弥漫。

    燕知回伸手虚虚的托着花,反手一推:“去!”

    花旋转着飞向了棺椁里的尸骨,最后停在了他的心脏位置。

    燕知回覆手一压:“定!”

    花朵不断缩小,最后凝成拳头大小,落进了胸膛。

    顷刻间原本枯白的尸骨焕发光彩,一道道红色的血脉从心脏处向外快速蔓延至全身。

    皮肉复生,筋骨重塑,不过弹指一挥间。

    就连头发也在须臾之间长出,散落在棺椁里。

    燕知回脸色微白,但这还没完。

    他手一招,栀子花的叶子也飞了过来,燕知回一下下的打进了尸骨的各个关节。

    做完这一切,他收了神通,身上一阵虚软无力,踉跄着退后一步。

    他摇了摇头,眉心的印记黯淡下去,整个人透出几分疲惫,他扶住棺椁站稳,慢慢的直起身子。

    谢辞酒听着身后的动静,又好奇又担心,她想问却又怕开口会惊扰到他,便一直憋着。

    她抿紧了唇瓣,心情十分不好。

    燕知回光是看她的背影,都能看出她的不爽。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没再拖延,松开手之后纵身一跃,跳入了棺椁中。

    在快砸到肉身上的时候,他的身影忽然虚化,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

    最后稳稳的融进了肉身,消失无踪。

    一炷香的时间后,洞里响起了一声低语。

    “阿酒。”

    听到这一声带着沙哑的呼唤,谢辞酒身子一僵,猛地转过头去,就见棺椁边缘搭上了一只如玉般细腻白皙的手。

    ------题外话------

    恭喜神尊大人获得肉身一具!撒花~

第一百四十章燕知回死而复生

    那只手骨肉匀称,肌理细腻,是谢辞酒见过最好看的手,虽然平时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但总觉得太完美了,没有生气。

    而如今再看,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了人色还是因为她心里觉得那是人,她忽然有了真实感。

    她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瓣,缓步上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脚步放的这么轻,但下意识就这么做了,直到站在棺椁前,她才猛然惊醒,刚才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在心里暗骂两句没出息,她垂眸看向燕知回。

    燕知回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比寻常人的颜色浅一些,清透好看。

    一对上心上人的视线,他原本有些锋利的眉眼稍稍柔和下来,眸中漾起了笑意。

    他手扶着棺椁边缘撑着身子坐起,就这么拄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谢辞酒:“怎么不说话?”

    谢辞酒抿唇站了片刻,忽然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嗯,热的。”

    燕知回低低的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的贴上去,“这样不是更直观一些?”

    谢辞酒指尖微微蜷缩一下,指甲从燕知回的柔软温热的唇瓣上擦过,痒酥酥的。

    刺激的燕知回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你现在是彻底复活了?以后和常人无异?”谢辞酒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

    燕知回拉着她的手站起来,长腿一跨就从棺材里出去了。

    稳稳的站在地上他才说:“嗯……可能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谢辞酒心里“咯噔”一下,声音都放轻了:“什么区别?”

    燕知回察觉到她的紧张,屈指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比寻常人活得长一点,还会一些法术。”

    谢辞酒:“……”

    她沉默一下,无奈的看他一眼,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她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视线却一直落在燕知回的身上,片刻都不舍得离开。

    这一点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好像她一眼没照顾到,燕知回就会消失一样。

    察觉到她的不安,燕知回捏了捏谢辞酒的脸:“疼吗?疼就不是做梦,别担心了。”

    谢辞酒:“呃……”

    燕知回捏着她的脸往中间挤,谢辞酒一开口,话就走了调。

    谢辞酒关照刚复活人士的耐心消耗殆尽,反手捏着他的手背把他的手揪了下去。

    “不闹了。”燕知回笑着握住谢辞酒的手,认真的说:“我真的没事,我有脉搏——”

    他拉着谢辞酒的手按在自己的脖颈上,那里确实一跳一跳的,温热的皮肤下血管里奔涌着新鲜滚烫的血液。

    “我有心跳。”

    手再往下,按在了燕知回的心口,他的心正一下一下有力而规律的跳动。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谢辞酒就按在了他的命门上,但他一点都不害怕,神态自若。

    毫无保留的信任,让谢辞酒掌心微热。

    她抬眸看向燕知回,四目相对了不知多久,谁也没说话,也不用说话,他们都懂。

    然而不知在哪一瞬间,燕知回的心忽然乱了节奏,快速的跳了起来。

    谢辞酒眸光微动,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燕知回轻笑一声,握着她的手还要往下:“对了,还有一个地方要检查一下吗?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问题,这可是大事,还是看一下比较放心。”

    谢辞酒:“……”

    果然不能指望他正经超过一刻钟。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燕知回用了巧劲,不仅没让她挣脱,还把人直接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另一手揽上她腰,低头寻着她的唇就吻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接受了燕知回死而复生这件事,谢辞酒觉得这一次的吻格外热烈。

    不过在棺材前拥吻并不是什么好体验,俩人很快就分开了。

    燕知回抱着人,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填满了。

    “阿酒,我们一会儿怎么出去呢?现在我可不容易隐身了。”他笑着在谢辞酒耳边问。

    谢辞酒理所当然的说:“和我一起出去啊。”

    “那他们问起来……”

    “哦,就说你是诈死,现在活了。”

    “我说我的身份,你把我领回王府,外人知道了问起来怎么说?”

    察觉到他话里的试探,谢辞酒垂下眼帘,掩去里面的戏谑。

    “就说是我在外面捡的小郎君,我见之甚悦,就领回来了。”

    燕知回:“……”

    他气笑了,伸手拍了下她的背:“原来我就是个玩物啊?”

    “看你表现。”

    谢辞酒笑着松开他,转身往外面走。

    燕知回站在原地,无奈的摇摇头:“唉,越来越皮了。”

    说完自己还笑了一声。

    ……

    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山洞,谢辞酒打眼没看到李耀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身体下意识戒备起来。

    “别紧张。”燕知回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几个包。

    嗯……真的是包,土上凸起来的包。

    谢辞酒:“……?”

    你们在那装什么小王八呢?

    该说不说,伪装的还挺好。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露出来的一块头发,忍不住问:“李耀,你们在干嘛?”

    李耀听到她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灰土从他头上簌簌而下,他刚想张嘴,先吃了一口沙子。

    他脸色一变,扭头吐了两下:“呸呸——”

    然后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跳到一边狂拍自己身上的土和碎石。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爬起来“啪啪啪”一阵拍。

    谢辞酒神色古怪的瞧着他们。

    燕知回抬头看看天,再看看周围七倒八歪的树,差不多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李耀吐完搓了把脸,直接把还算能看的脸彻底搓花了,黑一道白一道,惨不忍睹,活像个刚从山里蹿出来的野人。

    谢辞酒:“……你们刚才遇袭了?”

    “郡主,你是不知道,刚才这里平地起了一阵妖风,那天黑的好像要砸下来!我们根本站不住,直起身子就要被吹飞,还会被树枝碎石砸中,没办法我们就都趴下了。”

    李耀苦着脸说,“还好只吹了一会儿,不然你现在应该见不到我们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郡主带回来个野男人?

    谢辞酒无语静立片刻,转头看向了抱臂靠着石壁站着的燕知回。

    李耀一开始没注意到燕知回,此时顺着谢辞酒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戒备了起来,“你是谁?!”

    问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刀而出。

    其他人也不动声色的围到了李耀身边,气氛骤然紧绷起来。

    燕知回轻笑一声:“我是谁?问你们郡主。”

    众人狐疑的看向谢辞酒,谢辞酒咳了一声,面不改色的说:“自己人,不用担心,他的身份……”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以前的身份不作数,以后就是安北王府里的回公子,见他如见我。”

    李耀几人面面相觑:“啊?”

    这怎么忽然就多出个公子?

    地位还这么高?

    什么情况?

    八卦的视线在谢辞酒和燕知回的身上来回扫,俩人就当没看见。

    李耀迟疑着问:“那里面的棺材……”

    “一会儿你们找个地方埋了吧,没用了。”

    “是。”

    “我先带他回京,你们晚点再入城,然后直接去找江叔。”

    “是,郡主慢走。”

    谢辞酒对燕知回扬扬下巴:“走。”

    燕知回笑着跟了上去:“好,我的郡主。”

    谢辞酒耳朵一热,感觉其他人又看过来了,忍不住瞪了燕知回一眼。

    ……

    李耀他们进了山洞以后,还在小声八卦:“那个男人到底是哪儿来的啊?我们刚才怎么没看见?难道这山洞还有别的入口?”

    “不能啊,我们不是检查过了,这山洞没有其他的出口。”

    “那回公子难道是从天而降?”

    “呃……”

    几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耀也很奇怪,忽然冒出来一个男人就算了,郡主对他的态度还那么亲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然而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最先进去的一个人忽然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

    “怎么了?”李耀脸色一变,猛地冲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他的兄弟踉跄着倒退两步,猛地坐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手指着棺材:“里里里里……里面没了!”

    “什么?!”李耀一开始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是随后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大步上前扒着棺材边缘往里一看,空荡荡的棺材里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好像里面从来就没人一样。

    可是……他们挖出来的时候明明看过,确定里面有尸体才运过来的。

    李耀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视线不经意落在那边空了的花盆上顿了顿。

    旁边的人也反应过来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卧槽——”

    ……

    谢辞酒骑马带着燕知回不紧不慢的回了京城。

    出城是一个人,进城变成两个不说,多的那个还搂着谢辞酒,惊得守门将士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郡……郡主?”

    还是之前拦谢辞酒那人,他看着谢辞酒身后的男人,心里瞬间闪过了无数香艳的话本子。

    谢辞酒坐在马上看他一眼,非常淡定,看不出一点害羞的说:“嗯,怎么了?”

    “咳,没什么,这位是——”

    他视线落在燕知回身上,燕知回脸上蒙着块白色的面纱,看不清脸,更是让他好奇的抓心挠肝,但光看露出来的那一对眼睛就知道这人长得肯定不俗。

    谢辞酒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策马就过去了。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燕知回看他一眼,笑了下。

    守城人:“……”

    这是挑衅?

    然而燕知回的视线也只是从他身上浅浅的滑了过去,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看过了,他又转过来更紧的抱着谢辞酒的腰,和她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

    谢辞酒低头看了眼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声哼笑。

    真是逮到机会就要可劲炫耀。

    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进城的时候又放慢了点速度,从最热闹的主街打马而过,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很快,永宁郡主带个男人回府的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京都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有了,他们开始猜那个男人究竟是谁,长得怎么样?

    私下里甚至还会讨论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地方。

    很多人说着图一乐,当然也有不少人指责谢辞酒孝期淫乱,不孝不贞。

    事情闹大了,还捅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看着一封封的奏折,又气又头疼。

    “怎么回事?”

    皇帝一甩袖子把那些奏折全扫到了地上。

    季远跪下来惶恐道:“永宁郡主今日骑马出城散心,结果回来的时候带了个男人,那人与她共乘一骑,举止亲密,郡主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直接从主街就过去了……”

    “荒唐!”

    皇帝怒斥,扶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人呢?!”

    季远瑟缩一下,小声道:“被郡主带回王府了。”

    皇帝气的眼前一黑,踉跄了一步,跌坐在龙椅里。

    “皇上!”

    季远一惊,忙起身去扶他,皇帝喘着粗气,猛地攥住了他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眼睛瞪得快凸出来,他咬牙切齿的说:“查,去给朕查!看看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皇上息怒!”

    季远小跑着出去,着人去调查那男人的身份,还差人去请太医过来。

    皇帝歪在龙椅里,脸色比锅底还黑,阴鸷的可怕。

    “朕绝不会重蹈覆辙,这一次,谁也别想从朕的手里抢人!”

    他咬牙闭上眼睛平复呼吸,开始琢磨要怎么让那个男人无声无息的死去。

    ……

    这边的事很快也传到了太子和皇后的耳中。

    虽然他们现在都禁足了,但这么多年他们在宫中攒下的人脉仍是不可小觑。

    “你说什么?”太子诧异的看着报信的人:“郡主带了个男人回府?”

    “是,奴才听人说的,之后又多方查证,此消息千真万确。”

    太子皱眉沉思,喃喃道:“怎么会忽然带个男人回去?这背后有什么隐情?”

    “奴才不知,但皇上气的不轻,据说差点晕过去。”

    太子闻言更是不解,“父皇怎么会那么生气?”

    “这……奴才不清楚。”

    这话他真是问错人了,要是问皇后,皇后肯定立刻就能明白。

    ------题外话------

    恭喜神尊大人喜提野男人称号

第一百四十二章枕边人的话还不可信吗

    “继续盯着父皇那边,有任何动向立刻来告诉孤。”

    太子吩咐一声,那人应下又快步离开。

    春风初起,太子穿着单薄的长衫站在廊下,看着远处林木生芽,他心里隐隐有了个想法。

    ……

    这边皇后也没闲着,接到消息之后她就开始笑,笑的前仰后合,没一会儿就倚在软榻上,抹了下眼角的泪珠。

    可是想想她还是会笑出声来,“没想到皇帝机关算尽,却没算到谢辞酒的心,她不仅想杀他,还特意弄个男人回来气他,可真有她的!”

    “哈哈哈哈哈——”

    禁足这些天憋得那口气终于狠狠的出了,皇后浑身舒爽,恨不能现在就走到皇帝面前,尽情欣赏他吃瘪生闷气的德行。

    水莲在一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但她还是替皇后开心的,起码出了口恶气吧。

    于是她静静的侍立一侧,等皇后笑够。

    皇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了,派人去查查那男人的身份,谢辞酒总不会随便找个男人来。”

    “是。”

    水莲应下,皇后坐起来,视线落在窗外,轻声说:“皇上接下来肯定会有所行动,咱们的计划也得提上来了。”

    “过几日你去找谢辞酒,告诉她,今年祭天大典,是个好机会。”

    皇后目光幽深晦暗,看的水莲心里一惊:“祭天大典?娘娘是打算……”

    皇后抬起头,迎着日光笑了起来:“他越是想藏着掖着,本宫越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看看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内里是多么的肮脏龌龊!”

    水莲心里叹息,娘娘最后还是和皇上走到了夫妻反目这一步。

    ……

    太子和皇后都动了起来,一个走温情路线,继续给皇帝送自己抄的佛经,时不时的刷一下存在感,然后偷偷找人给明王和翼王使绊子,等他们出了纰漏后,他再去皇帝那边露下脸。

    皇帝越气,对明王和翼王越失望就会越想起太子的好,时间长了,皇帝的心思就活泛了。

    而皇后这边积极联系旧部,能用的都用上,各种威逼利诱,开始撒网。

    明面上一切和谐,背地里暗潮汹涌。

    不过这些谢辞酒乐见其成,她接到水莲送的信之后,去见了她一面,敲定了后续的计划,便思量着回府给北境那边送信。

    然而她刚下马车,余光就扫见拐角处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看,她心下微沉,下车的时候在江路耳边轻声说:“有人在暗处盯着,查查他们的身份。”

    “是。”江路也警惕起来,等谢辞酒进了王府,他才借着解斗笠的动作给府门口守着的侍卫们一个眼神。

    几人会意,立刻跟上他。

    他赶着马车往那几个形迹可疑的家伙那边去,然后吹了声口哨,躲在暗处的侍卫蹿出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制服了。

    “把他们带去地牢,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

    “是!”

    江路一行人从小门进了王府,没有惊动旁人。

    谢辞酒回房,转身关门的时候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自打把人带回来,他就总喜欢背后偷袭,谢辞酒早就习惯了,任由他抱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把门关好之后,她才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粘人?你上辈子怕是个年糕精吧?”谢辞酒真诚的发问。

    燕知回声音低沉的笑起来,看着她干净漂亮的耳垂,忍不住咬了一下,磨牙似的碾磨,“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吃年糕的。”

    谢辞酒:“……”

    沉默一瞬,反应过来他又在骚,她叹息一声:“要不我把你扔出去自生自灭吧。”

    燕知回挑眉:“你舍得?”

    谢辞酒坚定的说:“舍得,反正你饿不死。”

    燕知回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侧过脸来,他稍稍一偏头,在她唇上一下下的啄:“不,你不舍得,你会想我。”

    他这一句接一句的,偏要把谢辞酒的小心思摊开。

    谢辞酒有点恼,在他又一次亲上来的时候启唇咬了他一口。

    结果这一下反倒是方便他侵入。

    浅尝辄止变成了食髓知味。

    谢辞酒很快也沉溺其中。

    燕知回的吻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直白而热烈,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常常让人招架不住,又下意识的配合他,就想看他更疯狂的一面。

    谢辞酒喜欢这样的感觉。

    天生淡漠的人,就得要火一般的真情才能融化。

    等温存够了,谢辞酒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软榻上。

    燕知回倚在软枕上看着她:“皇后今天和你说什么了?”

    谢辞酒轻笑:“她说祭天大典是个不错的时机。”

    “祭天大典吗?”燕知回若有所思,“确实是个好时机,每次大典得皇帝亲自主持,百官随行,百姓们站在最外面叩拜,可以说是人最多的时候。”

    谢辞酒点点头:“此时揭露皇帝的罪行,正好可以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可以堵住一个人的嘴,却不能堵住悠悠之口。”

    说着她视线落在了燕知回的身上,迟疑着问:“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出面,你可以吗?”

    燕知回被问笑了:“我哪里不行?”

    谢辞酒:“……”

    她麻木的看着燕知回。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骚,我的意思是——我出面,不如你母亲出面。”

    “嗯?”

    谢辞酒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没明白。

    燕知回勾住她的小拇指,边把玩边说:“你知道定南王是无辜的,可百官不知道,百姓不知道,我一个罪臣之子有什么说服力?我说我是被杀人灭口的,他们信吗?”

    谢辞酒皱眉,“这倒也是……”

    “而你母亲,不对,我们母亲。”燕知回忽然改口,浅浅的笑了起来,“我们母亲是安北王妃,是救驾的功臣,她的话更有说服力,我以她的容貌出现,就在皇帝上香祈福之时,借着鬼神之说,很容易让人相信。”

    谢辞酒听着他的称呼,心里又热又别扭,但她没纠正,反正……迟早是要改口的,叫就叫吧。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到时候你和皇后都站出来,其他人的话不可信,皇上枕边人的话还不可信吗?”燕知回眼里隐隐有寒光闪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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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自荐枕席啊?

    谢辞酒细细想来,觉得燕知回说的很有道理,正准备答应下来,江路来敲门了。

    “郡主,我……我把那些人抓回来审问了。”

    听着他吞吞吐吐有些奇怪的语气,谢辞酒挑了下眉,和燕知回对视一眼。

    现在府里的人都知道“回公子”的存在,也知道回公子深得谢辞酒赏识,所以他倒是不用再躲躲藏藏。

    出入谢辞酒的卧房也没人敢说什么。

    是以他站了起来,轻抚袖子,“走,出去看看。”

    谢辞酒点点头。

    江路听到开门声,脸上习惯的泛起笑容,拱手刚一开口:“郡……怎么是你?!”

    他没控制住,喊了一声。

    燕知回吊儿郎当的倚在门边,即使是这么没正行的动作,他做出来也别有一番风流姿态。

    江路忍不住瞄了两眼,紧接着像是被刺到了一样移开视线,仰头望天。

    不过看了一眼,他又狠狠的瞪着燕知回,“你怎么可以随意出入郡主的房间?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像什么样子?”

    燕知回轻挑眉梢,笑容恣意,“哦?那我应该晚上来?也不是不行。”

    江路:“……”

    江路双目圆睁:“你说什么?我是那个意思吗?郡主——”

    他转头看向谢辞酒,幽怨又不爽:“你不管管他?他说的是人话吗?”

    谢辞酒抿了抿唇,他都不是个人了,还说什么人话?

    “咳……”她瞪燕知回一眼,让他收敛点,燕知回笑眯眯的回视。

    谢辞酒也知道这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厚,只能作罢。

    她把话题从燕知回身上移开,她问江路:“审出什么了,谁派他们来的?”

    江路还是戒备的看着燕知回:“他……”

    谢辞酒不以为意:“自己人,说吧。”

    燕知回笑着瞥江路一眼。

    江路:“……”

    恃宠而骄个什么劲啊!

    他心里酸的厉害,不情不愿的说:“是。”

    “去前厅说吧。”

    谢辞酒抬步就要下台阶,江路却一动不动,面色古怪,“这个……还是不用了,其实那些人不是谁派来的。”

    “嗯?”谢辞酒疑惑回眸:“怎么说?”

    江路又看一眼燕知回,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声说:“他们其实就是来王府碰碰运气,想见见郡主。”

    “见我?见我做什么?”谢辞酒更迷惑了,燕知回的脸色却逐渐冷了下来。

    江路脸色微红,颇有些手足无措,“他们大多清瘦白净,容貌俊秀。”

    “所以——”谢辞酒一愣,随后猛地反应了过来,“他们是想……”

    “对!他们是来自荐枕席的,他们说一个怕是满足不了郡主,所以他们特意来为郡主排忧解难,我抓到他们的时候,有个人还抱着枕头……”

    江路豁出去似的,一口气全说了。

    谢辞酒:“……”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也很难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悻悻的说:“呵呵,枕头都带了,还真是‘自荐枕席’啊。”

    江路低下头,耳朵都红了。

    “咔嚓”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动静,江路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去。

    就见燕知回的手从门框上收回,慢慢站直身体,风轻云淡的瞥一眼门框上的豁口,语气平静的说:“抱歉,手滑了。”

    江路瞪大眼睛,脸上就差写上“你玩我呢”这几个大字。

    燕知回瞥他一眼,把手里硬生生从门框上掰下来的木块扔在了地上。

    江路本能的后退一步。

    谢辞酒看他这反应就知道醋坛子又打翻了。

    她无奈的问:“全都调查清楚了,都是来自——”

    “自荐枕席”四个字还没说完,燕知回似笑非笑的目光就落在了谢辞酒的唇上。

    仿佛她只要敢说出来,他下一刻就会堵上一样。

    于是话到嘴边,谢辞酒拐了个弯:“都是抱着这种心思的?”

    “是,他们以为郡主是想招人入赘,甚至有的想的比较远,以为入赘之后郡主若是有孕,那他的孩子就可以继承安北王位,所以才想着来碰一碰运气,想父凭子贵,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

    江路说完先笑了:“我在北境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子也可以如此没脸没皮。”

    谢辞酒也有点无语,她摆摆手:“罢了,警告一番放走吧,但不能放松警惕,靠近王府的人还是要仔细排查。”

    “是,那我去了。”

    江路临走前又看了燕知回一眼,燕知回却没看他,转头进了谢辞酒的卧房,那轻车熟路的模样,看的他一阵火大。

    谢辞酒刚要上台阶回房,江路还没走出院门呢,陆叔又急匆匆的小跑进来。

    “怎么了陆叔?”江路好奇的停下。

    陆叔摆摆手,皱着脸向着谢辞酒而去,“郡主,宫里来人,传回公子入宫觐见呢。”

    谢辞酒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皇上的意思?”

    “是,来的正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季远季公公。”

    陆叔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担忧的问:“郡主,要去吗?”

    江路折身回来,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见回公子?我看是想把人打发了吧?”

    狗皇帝对郡主的那点龌龊心思,他还不知道吗?

    这分明就是狗急了!

    他看向谢辞酒,言辞恳切:“郡主,不能让回公子去,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了!”

    谢辞酒诧异的看他一眼,他一向不怎么喜欢燕知回,心情都摆在脸上,这次能护着燕知回,倒是出乎她的预料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江路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虽然不喜欢他那股妖里妖气的劲,但那好歹是一条人命,还是郡主喜欢的,我……我自然护着他。”

    谢辞酒莞尔一笑:“我明白。”

    她稍稍敛容说:“回公子肯定不能去的,但皇上那边也不能就这么推了,陆叔,让人去备车,我亲自入宫走一趟。”

    “是,郡主。”

    陆叔转头找人去了,江路自告奋勇:“我给郡主驾车。”

    “不必,你带人把王府看起来,若是有个万一,一切以回公子为重,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谢辞酒沉声吩咐。

    江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

    ------题外话------

    燕知回:今年的花开的有点酸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演戏嘛,谁不会

    季远在大门口等了半天,结果大门一开,他只看到了谢辞酒一个人,他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后看,谢辞酒微笑着问:“公公在看什么?”

    季远讪讪的问:“回公子怎么没与郡主一同出来?”

    谢辞酒叹息一声,长眉微蹙,担忧之情尽显:“阿回病了,起不来身,不能拜见皇上,此次由我替他入宫与皇上告罪。”

    “病了?什么病如此严重?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季远心里是不大相信的,哪儿就那么巧?之前同骑一匹马的时候不还生龙活虎的吗?这么两天就病了?

    怕是根本就不想入宫吧?

    季远暗道这差事不好办。

    谢辞酒摇摇头:“是传染病,靠近会传染,大夫看过开了药,需要慢慢调养,不能见人也不能见风。”

    季远:“……”

    真行啊,前后左右都堵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那郡主随奴才入宫吧。”

    谢辞酒颔首:“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她转身上了马车,一行人往宫里去。

    ……

    皇帝这次没在御书房里等她,而是在御花园。

    谢辞酒跟着季远过去,就见皇帝站在湖边,负手而立,宫人离得远远的。

    再次见到这个人,谢辞酒心里的仇恨之火又有复燃的迹象。

    杀父杀母之仇一天不报,她一天不得解脱。

    如今仇人近在咫尺,她真是恨不得直接一脚把他踹进湖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皇帝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打算用威严的帝王之气先压那劳什子回公子一头,谁知一打眼看见的竟然是谢辞酒?

    皇帝愣了一下,连忙缓和了脸色,“你怎么来了?”

    谢辞酒深吸一口气,把蠢蠢欲动的想法压回心底,若无其事的给皇帝行礼:“臣女见过皇上。”

    “不必多礼。”皇帝伸手想扶她,但是眼看着要碰上了,他又想起上次那触电般的刺痛,手瑟缩一下,到底还是没扶。

    谢辞酒站起来,皇帝对季远道:“你先退下。”

    “是。”季远看俩人一眼,垂下头倒退着离开。

    这下彻底没有外人了,皇帝语气平和亲切,上前一步,和谢辞酒拉近距离,“回公子呢?”

    谢辞酒重复一遍在王府门口的说辞:“回公子得了传染病,不能见人不能见风,起不了身,为了皇上着想,臣女不许他来,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挑眉:“哦?”

    他稍显浑浊的眼珠微微一动:“真的病了?那朕派个太医去瞧瞧?”

    “臣女找过大夫了,若是陛下肯派太医自然也是好的。”

    她从容不迫的回答反而让皇帝侧目。

    他探究的打量着谢辞酒,可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难道真的病了?

    “不知皇上召回公子有何事?臣女回去转告他。”

    谢辞酒疑惑的看着皇帝。

    皇帝轻咳一声:“倒也无甚大事,就是听说你带了个男子回府,怕你被人哄骗,朕想着替你把把关。”

    “原来如此,臣女多谢皇上好意,只是回公子并非是寻常人,他也是北境出身,幼时曾与臣女有口头婚约。”

    谢辞酒睁眼就瞎编,皇帝脸色一变,语气差点控制不住,“婚约?”

    “是,他们祖上都是北境人,当时他们家与王府有些渊源,母亲便做主给臣女定下了这门婚事,可惜后来他们家道中落,离开北境,断了联系。”

    谢辞酒叹息一声:“而这次他本想回北境建功立业,但知道臣女来了京都,便特意来寻臣女,虽然如今臣女仍在孝期,但有婚约在先,臣女便先把人带回府安顿了。”

    她说完抬眸不着痕迹的看皇帝一眼,皇帝脸色十分难看,强忍着怒气却又忍不住,想发火又发不出,憋得五官都扭曲了。

    “皇上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是臣女说错话了吗?”

    她明知故问,刻意往皇帝的心上捅刀子。

    皇帝一口老血涌上来又硬生生咽下,“……朕是觉得这婚约未免太儿戏,多年不见,你怎知他为人?如此草率的把人带回王府,不妥。”

    谢辞酒转过头去看着已经解冻的湖面,低声说:“话虽如此,但臣女觉得他不是那等蝇营狗苟的鼠辈。”

    可谓是一语双关了。

    “你啊,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皇帝真情实感的劝说:“而且就算你不在孝期,就这么把一个男人领回去,难免惹人非议,你的清誉不要了?朝中大臣这几日一直在参你失仪不端,要朕处罚你呢。”

    谢辞酒诧异:“臣女不知此事……”

    “唉……”皇帝叹口气,“虽然有婚约,但你也可以把他安顿在其他地方,既全了昔年情分,又不会落人话柄,如今这般,朕也不知该如何办了。”

    他包容又无奈的看着谢辞酒。

    他说了这么多,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换做一般人肯定顺着这个台阶下,把人送走,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派人把他弄死,永绝后患!

    皇帝暗戳戳的想着。

    然而谢辞酒皱眉沉吟片刻,忽然跪了下来:“让皇上为臣女忧心,是臣女的错,但阿回如今身染重病,臣女再把他送走,且不论旁人如何想,臣女心里就过不去这一关。”

    她目光坚定清澈:“既如此,皇上就撤去臣女的郡主之位吧。”

    皇帝:“……你!你怎么铁了心非他不可吗?”

    他气急也顾不上语气严不严厉了。

    谢辞酒抬起头:“是,臣女非他不可。”

    皇帝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他一拂袖转过身去。

    谢辞酒唇边泛起冷笑。

    “请皇上成全。”

    她高呼一声,皇帝猛地转过身来:“朕不准!他一无德才,二无家世,如何配你?此事日后再议。”

    “可……”谢辞酒面露为难:“可他到底病着,臣女如何能弃他于不顾?”

    “那就让他先在王府住着,对外只说是世交之子,来投奔的,你念着旧情,加之他身染重病,便留他在府上小住,待他身子好了,就搬出去!”

    皇帝气的胸膛起伏不定,谢辞酒面色讪讪,语气低落:“是,臣女知道了。”

    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日后看谁还能拿阿回做文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皇上见谢辞酒脸色不好,似乎不太高兴,又自觉方才的话说重了,他放柔语气说:“朕也不是怪你,朕知道你重情重义,是一番好意,但你父母都不在了,朕总得为你考虑,不然来日朕如何有脸去见他们?”

    谢辞酒抿了抿唇,差点没控制住跳起来给他一巴掌,说这话他也不嫌恶心,他有脸这种东西吗?

    “起来吧。”见谢辞酒还跪在地上,皇帝伸手虚虚的扶了一把。

    谢辞酒顺势站起来,垂着头说:“臣女明白。”

    “明白就好,难得你入宫一趟,不说那些了,陪朕看会儿鱼,晌午留下用过膳再走也不迟。”

    话说开之后,皇帝又动起了旁的心思。

    谢辞酒心下了然,果断拒绝,“皇上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但是如今朝中对臣女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皇上不惩罚臣女就算了,还留臣女用膳,那些大臣知道了,怕是又要不依不饶,臣女不能连累皇上。”

    她也不给皇帝反驳的机会,欠了欠身说:“臣女既已知错,就该做出些样子来堵住悠悠之口,即日起臣女便闭门思过,不让皇上难做,臣女告退。”

    说完她转身就走,语速和行动都极快,根本没给皇帝反应的机会,嘴张开之后,声都没出,人就没了。

    皇帝:“……”

    他看着谢辞酒快步离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眼神逐渐冷淡下来。

    “哼,暂时留那野种一命,等他从王府里搬出来,必死无疑。”

    皇帝恶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

    谢辞酒从宫里出来之后就回了王府,直接下令从今日起王府闭门谢客,无事不开大门。

    暗中观察的探子们立刻回去禀告了各自的主子。

    随后皇帝也下旨,解释了一下谢辞酒带男人回府的事,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谢辞酒行为欠妥,让她闭门思过。

    这道圣旨一下,非议倒是少了不少。

    若是没有婚约在身就搞这一出,那确实不好,但若是自幼父母定下婚约,男方没落了,女方还不嫌弃,就可以引导成另一种说法。

    皇帝不知道自己为人做了嫁衣,还在为自己能随意操控别人的生死而沾沾自喜,谢辞酒却已经利用流言为自己铺路了。

    ……

    京都最大的茶楼里,台上坐着位说书先生,隐在帘幕之后,朗声道:“最近京都里的风流韵事真不少,大家都听说了吧?”

    “先生说的不会是永宁郡主带男人回府的事儿吧?”

    “哈哈哈哈哈——除了这个,谁还能称上一句风流啊?”

    “哈哈哈哈哈哈——”

    堂中众人哄笑起来,多少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说书先生擦了擦汗,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人。

    那人冲他点点头,他咳嗽一声继续说:“哎——大家多半是误会了。”

    “怎么说?”有人问了一句。

    “你们只知郡主是带了个男人回府,这背后的事你们知道吗?”

    “皇上不是下旨了?好像说是有婚约?”

    “有婚约也不能直接把人带回去吧?孤男寡女的,什么事啊?”

    “此言差矣!”说书先生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依老夫所见,永宁郡主这是真性情,真仗义。”

    不等旁人发问,他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那位回公子,与郡主乃是父母之命,打小定下的婚约,但后来回公子一家没落,搬离北境,加上安北王和王妃都……这婚约郡主大可以不承认,反正没人知道了。”

    “可郡主没有,人家找上门来,她不嫌弃人家贫贱,还把人接回王府好吃好喝的供着,当着皇上的面也坦然承认,一般人哪里会如此做?”

    “而且我通过小道消息打听到,那位回公子一直不露面,也不是像大家猜的什么玩物上不得台面,而是因为他得了传染病,缠绵病榻,无法起身。”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年头传染病可不好治,一个不留神就会死人的!

    不少人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好像那病能隔空传过来一样。

    说书先生叹息一声,抚掌道:“纵使如此,永宁郡主依然不离不弃,找大夫给他看,天天汤药不断,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谁看了不说一句佩服?换了在座各位,有几人能做到这一步?”

    他轻哼道:“反正老夫是不能,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更何况,这俩人可还没结成夫妻呢!”

    大堂里有短暂的安静,随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郡主真是有良心,居然还把他留在府里,在下佩服!”

    “我也佩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有俩人带了头,其他人对视一眼,也觉得这话说的挺对,开始替谢辞酒找补。

    “也是,一般人怕是早就把人扔出去了吧?毕竟得的是传染病,扔出去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艹,说的老子都嫉妒了,郡主我远远的见过一面,那真是美啊!又得皇上看重,这般家世,怎么就看上那个穷小子了?”

    “真是……”

    一群人从嘲笑谢辞酒行为放荡,转而嫉妒起燕知回,夸谢辞酒重情重义,也不过是多了一个说书先生的区别。

    说书先生末了一拍桌子:“该说郡主不愧是安北王之女,重情重义真是一脉相承,将门之后无孬种!”

    “是啊!安北王那可是大英雄!”

    “老子谁都不服,就服安北王,人家的功绩可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谁听了不说一句牛逼!”

    风向再一次转到了安北王的身上,让百姓们想起了安北王当年是如何为大梁鞠躬尽瘁的。

    眼看着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说书先生轻轻一笑,深藏功与名,转头接过了江路递上来的钱袋子掂了掂,笑的见牙不见眼。

    “辛苦了,做的很不错,这是你的酬劳。”

    江路带着斗笠蒙着面,压着嗓子说。

    说书先生摆摆手:“嗐,我也是拿钱办事,您满意就好。”

    “这段时间你继续正常来,躲躲藏藏反倒让人生疑。”

    “哎,好好好。”

    江路点点头:“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见过你的事,不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说完他转身从后门出去,奔赴下一个地点。

第一百四十六章鹬蚌相争,太子得利

    京都里的风向总是变得很快,谢辞酒的风评扭转,也不过是一夜的事。

    等皇帝上朝的时候,那些老臣果然没再提谢辞酒带男人回府的事。

    不过他们倒是提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丞相手持笏板出列朗声道:“陛下,三月初八在即,祭天大典的事宜该定下来了。”

    皇帝点点头:“嗯,这两年大梁多事,各地灾害频发,百姓心思浮动,确实得好好的办一场祭天大典。”

    他视线从殿内众人身上扫过,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数,但还是问:“对于副祭的人选,诸位爱卿有何想法?”

    大梁的祭天大典,都是由国师主持,皇帝为主祭,向上祈福,也得上天庇佑,这是固定的,除非皇帝身体抱恙无法出面,才会让太子暂代。

    而副祭就很好理解了,做皇帝的副手,陪他上高台,一般副祭只要一个人,多半是由太子担任,可如今太子被禁足,这人选可不就得好好的想想?

    群臣心思各异,眉来眼去一番,早就想好怎么说了。

    丞相在前,皇帝便一抬手:“丞相,你觉得谁来做副祭比较合适?”

    丞相垂首,眼珠子一转说:“老臣以为副祭为辅,是谁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皇上,只要皇上在,副祭是谁但凭皇上做主便是,老臣并无想法。”

    这话说的巧妙,马屁拍的皇帝很舒服。

    皇帝脸上泛起笑意:“那其他人呢?”

    “臣以为既然太子尚在禁足之中,按顺序,该由明王出面。”

    兵部尚书站出来直言不讳。

    户部尚书也紧跟着出列:“臣以为翼王更合适,往年翼王因为身体不好,鲜少露面,百姓们都不知皇室还有五皇子,如今翼王参与朝政,表现不俗,借此机会让百姓认认人也好。”

    随后一群人站了出来,各执己见,不过大多是围着明王和翼王。

    皇帝听了一会儿,始终不发一言,神情莫测。

    丞相暗自摇头,一群蠢货,皇帝还没死呢,就急着站队表忠心,更别说太子还没被废呢,轮得到他们吗?

    良久的沉寂之后,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臣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跪下,“回皇上,老臣以为副祭由太子担任最好。”

    他语速缓慢,但吐字清晰有力,“太子是国之储君,是皇上钦点,虽有小错,但无大罪,既然是祭天大典,副祭理应由太子出任,这才是稳固江山社稷的最好选择,还请皇上三思。”

    这句话说到皇帝心坎里去了,那些大臣自以为自己说的有理有据,实则句句戳在了皇帝的肺管子上。

    什么明王年轻有为,什么翼王深藏不露,他竟不知原来他这两个儿子这么厉害?

    所以他们到底是在忌惮太子,还是在故意隐瞒自己?

    他们想干什么?

    原本是想他们和太子相争,稳固自己的地位,可如今看,倒是给了他们结党营私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把太子放出来。

    皇帝垂下眼,想起太子这些日子给自己送的经书,叹息一声:“太傅说的对,太子是储君,既然朕还没废太子,合该由他出面担任副祭,这些日子太子也知道自己错了,朕心甚慰,既如此,解了太子的禁足,让他好好准备祭天大典的事宜,明王翼王从旁协助。”

    群臣:“……”

    好嘛,他们白吵了半天,最后竟然给太子做了嫁衣?

    晦气!

    这份郁闷一直持续到散朝,走出金銮殿的时候,没一个人是笑着的。

    ……

    消息传到后宫,皇后高兴的多吃了半碗饭。

    “只要太子不倒,本宫就没有输。”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排骨,“这次,本宫和皇帝之间,终于能做个了断了。”

    水莲给她盛了碗汤:“娘娘慢点吃,喝点汤润润。”

    “嗯,对,本宫得养好身体,关键时刻才能撑住。”

    她端起汤碗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喝完后对水莲道:“你让人去告诉太子一声,祭天大典那天里面穿着护心甲,带着匕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若是他问为什么,就说是本宫的命令。”

    “是。”

    ……

    是夜,不知多少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也有人趁着月色,上了望月楼。

    “没想到我们的人忙活一通,竟然是给太子做了嫁衣,真是让人不爽呢。”

    “殿下勿忧,咱们可以顺势而为啊,祭天大典注定不太平,当了副祭也未必是好事。”

    黑袍人坐在蒲团上慢悠悠的说。

    “也是。”男人转过身来看着黑袍人,“先生算出什么了?”

    “剑指金龙,皇室动荡,若想出头,便在此一举了。”

    黑袍人脸隐在黑暗里,语气森然:“早些把人调过来,伺机而动。”

    男人若有所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是他们真的能扳倒父皇,我们就拿他们开刀,若是不行,那我们就清君侧。”

    黑袍人赞赏的看他一眼:“殿下英明。”

    “呵,布局这么久,终于要收网了,祭天大典快点来吧,我可真是迫不及待呢!”

    黑袍人起身冲着男人作揖,“先恭喜殿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先生免礼,事成之后,你的好日子也来了。”

    黑袍人抬眸和他对视一眼,俩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

    祭天大典在即,整个京都都跟着忙了起来。

    上到太子王爷,下到公子小姐,没一个闲人,除了谢辞酒。

    她闭门思过,自己不出去,也不许别人来,平时让江路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她自己则是在院子里养花逗狗,自在的很。

    不过这都是假象,专门做给皇帝看的,等到天一黑,她就窝在房间里看北境的信,联络定南王旧部。

    然后反复思索计划有没有纰漏,不能太晚熄灯,因为会引起怀疑,所以她常常是熄灯之后坐在窗边吹冷风,以保持清醒。

    到了祭天大典的前一晚,她更是辗转反侧坐立难安。

    ……

    “还不睡吗?”燕知回从背后撩起谢辞酒的一缕头发,轻轻的绕在指尖把玩。

    谢辞酒回神,坐在榻边看他,“睡不着。”

    “因为明天的事?怕不成功?”燕知回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问。

第一百四十七章祭天大典

    月光洒了燕知回满身,衬的他清冷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平时的骚气浪荡不一样,看的谢辞酒心头微痒。

    她伸手环住了燕知回的腰,头轻轻的抵在他平坦紧实的腹部,低低的应了一声:“嗯,这一次不成功,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了,皇帝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北境。”

    她紧了紧手臂,眼神幽暗:“这是一场豪赌,赢了,皇帝偿命,太子上位,南北两境再无纷扰,输了……大家一起搭上性命,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燕知回轻笑,手顺着她的长发落到了她的侧脸,轻轻摩挲:“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既然决定跟随你,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是输了,他们也不会怨你,放手去做吧。”

    谢辞酒闭了闭眼:“嗯。”

    “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有我在,定会护你无虞。”

    燕知回低声说,随后俯下身来,捧起谢辞酒的脸,轻轻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睡吧。”

    谢辞酒心里稍松,闻着熟悉的花香,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等到人软绵绵的倒在自己怀里,燕知回把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将人放下之后,燕知回扯过被子仔细的给她盖好,“明天一切就该结束了。”

    “阿酒,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夺回来。”

    燕知回盘膝坐下,开始吸纳灵气,快速修炼。

    这一坐就是一夜。

    待到天光乍破,第一缕晨曦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其内流光溢彩,美若琉璃,他抬起手掌,虚虚的抓了一把如有实质的光,薄唇轻启,“天亮了啊。”

    ……

    天亮之后,皇宫率先忙碌起来,几个宫女服侍着皇帝穿上了最为隆重的吉服,头戴冕旒,脚踩登云靴,神气非凡。

    往那一站,不说不笑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帝王威严。

    后宫妃嫔位份比较高的,也都盛装打扮,按品阶穿戴好,排成两排先去拜见了皇帝。

    皇后被禁足,六宫便以贤妃为首,贤妃笑盈盈带头叩拜:“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笑着摆摆手:“免礼。”

    “谢皇上。”贤妃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

    季远快步而来,对皇帝道:“皇上,龙辇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太子他们呢?”

    皇帝抚了抚自己的袖口。

    季远道:“已经先行一步去祭天台恭候皇上御驾。”

    “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发,出门之后御林军紧紧拱卫在龙辇两侧,面色肃杀,个个手都握在刀柄上,万一有什么问题,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应对。

    皇帝和嫔妃出行,百姓们纷纷退避,跪在路两侧恭送。

    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举办祭天大典的祭天台在京城东面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

    大梁先祖找高人算过,说这里是风水宝地,龙气汇聚,用来祈福祭祀再好不过,于是他就把这里圈了起来,修了祭天台。

    经过一代代的修缮,祭天台越发阔气尊贵,外围又增加了一圈围墙,没有圣旨擅入者,杀无赦。

    是以这里成了禁地,一年才开一次。

    大臣们早早沐浴焚香,换好朝服后天不亮就在这里候着,好不容易看到了皇帝的龙辇,全都松了口气。

    谢辞酒站在人群中,看着那明黄色的华盖,那前呼后拥的阵仗,心里恨意翻涌。

    若是没有她父亲和定南王的鼎力相助,今日这皇帝之位,哪里轮得到他来坐?

    偏生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算坐在龙辇里,也不像真龙天子。

    龙辇停下,皇帝从里面走出来,妃嫔们也纷纷下了轿撵,在后面站成一排。

    季远一甩拂尘,迎着日光大喊一声:“皇上驾到——”

    群臣伏地叩拜,后面跟来的百姓们也尽数跪下,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震耳欲聋,回荡在空空荡荡的原野上。

    谢辞酒混在其中,膝盖压根没落地,借着朝服的遮掩,她就那么半蹲着,甚至嘴都没张。

    什么万岁?他今天就得死!

    她眼里寒芒一闪而过。

    “免礼,平身——”皇帝朗声道。

    “谢皇上。”

    人群依次起身,黑压压的头顶如波浪般层层叠叠,季远高喝一声:“入祭天台!”

    群臣便跟随皇帝进去。

    太子在前,明王翼王在后,再往后就是谢辞酒。

    她余光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祭天台很大,容纳几千人不成问题,外面那一圈围墙也不算很高,好爬。

    可能最开始设计的人就没想过这里需要防御,毕竟只是个祈福的台子,设置防御也没什么用。

    这倒是方便了她。

    到时候北境和南疆的将士们就可以从墙外翻进来,甚至伏在墙上射箭。

    她收回视线,看向了中间。

    最中间那五层高台就是所谓的祭天台。

    祭天台周围插着杏黄色的旗帜,正迎风招展,在阳光的照耀下,上面绣着的金龙和凤凰展翅欲飞,就连祥云都逼真贵气。

    宫女们太监们站在下面,面色肃然,手里端着托盘,盛着肉、果和酒。

    而祭天台每一层都铺着猩红的氍毹,上面绣着各种瑞兽纹样。

    祭天台共五层九阶,意味着九五之尊,最上面的三足鼎,象征着皇权,三足鼎前面有个蒲团,是给皇帝跪拜用的。

    谢辞酒一眼扫过,默默把构造都记在了心里。

    “停——”季远喊了一声,群臣便在台阶下三步远的位置站定,分列两侧。

    “乐起,颂福!”

    祭天台两侧的空地上,站了两队乐师,听得这一声令下,他们开始用力击打鼓面。

    “咚”

    “咚”

    “咚”

    沉闷又极富节奏的鼓点一声声响起,气氛顿时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紧接着唢呐和喇叭一齐响起,各种乐器不断加入,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响亮而悠长的祭祀之歌。

    “请吾皇上高台——”

    国师从后面上了祭天台,站在三足鼎前,一身白袍随风鼓动,手里拂尘也轻轻飘扬,乍一看仙风道骨,还真有点意思。

    谢辞酒眯了眯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国师,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这国师看起来有些别扭。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国师轻描淡写的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谢辞酒心里一惊,好敏锐!

    可国师只是看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垂着眼帘,仿佛无事发生。

    谢辞酒心里疑虑更甚。

    皇帝一个人缓步上了高台,往常应该是扶着皇后一起的,但是皇后没来,只剩他一人,背影看着还真有点孤单。

    在蒲团前站定,国师冲皇帝点点头:“皇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你也配祭天?

    国师手一招,立刻有两个赤足的白衣小童走上来,一个端着铜盆,盆里盛着清水,一个手里拿着干净的帕子。

    “请皇上净手,焚香。”

    国师站在一边看着,皇帝抖了抖袖子,把手伸进去,仔细的搓洗两下,面色端肃。

    小童适时的把帕子双手奉上,皇帝接过细细的擦拭干净,把帕子还给他。

    国师捻了三柱细长的香出来,点燃之后递给他,“皇上请——”

    “嗯。”皇帝应了一声,伸手接过。

    国师摆摆手,让两个小童下去。

    等到祭天台上只剩他们俩人的时候,谢辞酒微微蹙眉,她转头往后看了一眼,动作不大,但这个时候大家都往上看呢,就显得她很突兀。

    太子余光瞥见,忍不住轻咳一声,示意她不要乱动。

    谢辞酒看他一眼,没说话。

    明王听到太子咳嗽,扭头打量他一眼,翼王也跟着看了过来,隐秘的弯了下唇角。

    台上,皇帝接过香后就跪了下来,对着三足鼎叩拜三下,随后起身把香插进了鼎里,里面积着厚厚的香灰,那是从建国之初就一直留下来的,也算是一种历史的见证和承载。

    骄傲自负如皇帝,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焚香毕,敬酒——”国师刚喊了一声,底下的人正准备把酒端上来,忽然被人出声打断。

    “且慢!”

    听到这一声,谢辞酒眼睛一亮,来了!

    骨子里的疯劲仿佛一瞬间被点燃,谢辞酒难以自抑的笑了起来。

    有人敢打断祭天大典,这是群臣做梦都不敢想的,所有人几乎是惶恐的转头看去,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太子则是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的母后!

    她怎么会来?

    不对,她是怎么出来的?!

    皇帝听到底下的骚乱,也皱眉看过来,正好和大步而来的皇后对上了视线。

    皇后踩着猩红的氍毹盛装而来,头上的九凤冠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色光泽,映着她浓妆艳抹的脸,说不出的咄咄逼人。

    “皇后?”皇帝震惊的看着皇后。

    皇后轻笑一声:“是我。”

    她这次甚至都没有用敬称。

    一群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跟在她身后,眼神肃杀,气势汹汹。

    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在台下站定,皇后看了眼站在台阶前,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的宫女身上。

    她微抬下巴,拿起那一樽酒,就这么端着上了祭天台,走到皇帝面前,她眼神阴森晦暗,冷声质问:“谁准许你祭天的?残杀忠良,陷害手足,嫉贤妒能,刚愎自用,你这样的人焚香通天,就不怕惹得神灵不悦,降下天罚吗?”

    “你——你在说什么疯话?来人!皇后疯了,把她拖下去关起来!”

    皇帝一看皇后的眼神就知道大事不好,听了她这一番话,更是确定了来者不善,连忙让御林军把她带走。

    御林军出列,正准备上高台捉人,皇后冷眼扫过来,厉声喝问:“我看谁敢?!我是皇后,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动手?”

    那些御林军被她蛇一样的眼神震慑住了,一时间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皇帝大怒:“放肆!朕是皇帝,你们别忘了谁是你们的主子!”

    御林军面面相觑,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想往台上去。

    太子忙站出来:“住手!”

    他快步扒拉开御林军的人上前,站在台下担忧又困惑的看着皇后:“母后,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看着自己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儿子,再看看他额头上那浅淡的疤痕,心里颇不是滋味。

    同时也愈发痛恨皇帝。

    “做什么?”皇后放声大笑:“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揭露皇帝的真面目,免得大家继续被蒙在鼓里,也免得这种小人祭天惹怒天神!”

    “你住口!”皇帝咬牙切齿,上前就想捂皇后的嘴。

    皇后直接把手里的酒向他泼了过去。

    皇帝被兜头泼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了,连连倒退几步。

    皇后的手下立刻飞身而起,护在了皇后周围。

    皇后就这么站在高台上睥睨众人,扬声道:“诸位以为安北王与定南王之死,真的那么简单吗?定南王向来忠心,为何会忽然只身入京谋反?”

    “这……”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惊。

    “皇后娘娘此言何意?”一位南疆出身的武将率先出声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自然!”皇后冷笑:“其实这不过是皇上为了巩固自己皇位设的一个局罢了,定南王根本没有谋反,安北王也不是救驾而死!这一切——”

    皇后抬手一指:“都是皇上和国师的好计谋!”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皇帝。

    皇帝抹了把脸,倒也冷静了下来,他笃定皇后没有证据,光靠一张嘴,又有什么用?

    “丛氏,你空口无凭污蔑朕,就不怕朕诛你九族吗?”

    都不叫皇后,改叫丛氏了,看来今日之后,不管结果如何,皇后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皇后却浑不在意,“呵,污蔑?你自己摸摸良心说,我是污蔑吗?”

    随后她故作后悔的一捂嘴,“哎呀,我忘了,你没有良心!”

    “你——”皇帝的脸色涨得通红。

    大臣们尴尬不已,恨不得自己不在这里,百姓们却看的津津有味,虽然听不清,但是能看出来俩人掐起来了。

    这就够了。

    皇后剜了皇帝一眼,继续说:“安北王和定南王近年来在民间的威望越发高,甚至在地方隐隐有超过皇上的趋势,俩人的存在,让皇上如鲠在喉,日夜难眠。于是,国师就善解人意的出了一卦,说青龙白虎相争,金龙气衰,此消彼长。”

    她笑了一声:“这不就给了皇上对俩人下手的借口?于是你下旨把俩人请到京中,借着犒劳他们的名头,把俩人骗入宫里,宫内事先埋伏好了杀手,还在他们的酒里和熏香中都动了手脚,两者相加便是让人浑身无力的毒。”

    “然后皇上就一刀一个,亲手杀了定南王夫妇,又杀了安北王,甚至想强掳安北王妃,但安北王妃不从,自尽了,随后皇上让御林军杀了在场所有的宫人灭口,这还不算,连那些宫人的家眷都没放过。”

    皇后一口气把皇帝的罪行全抖了出来,群臣骇然之余,还是半信半疑。

    丞相站出来,沉声说:“口说无凭,皇后娘娘可有证据?”

    皇帝也冷哼一声:“没有证据你便敢污蔑朕,丛氏,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笃定皇后没有证据,眼神都跟着得意起来。

    想凭几句话和这么两个杀手就扳倒他?未免太天真了。

    可皇后迎着他的目光,不恼反笑,“我是没有证据。”

    皇帝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那你——”

    “但她有。”皇后素手往台下一指。

    “谁?”皇帝眯眼看过去。

    谢辞酒不慌不忙从人群中走出,眉眼冷沉,朱唇轻启,“我。”

    ------题外话------

    打起来了,这一世就快结束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我今日来就是要你的命

    “永宁郡主?!”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各色视线压在谢辞酒身上。

    谢辞酒恍若未觉,华服加身的她一步一步走到了祭天台前站定,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恨落在了皇帝的脸上。

    皇帝骤然色变,“你——”

    “皇上,我今日,就是来要你命的。”

    谢辞酒声音不高不低,但说出的话却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耳畔。

    “什么——”

    “她疯了吗?竟然敢当众说这种话?!”

    “她说她有证据,真的假的?”

    谢辞酒刚好听到了这一句,她眸光微动,唇边泛起了淡淡的笑意:“皇上不是想要证据吗?那好——”

    她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扯了引线之后,立刻有红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在半空中炸开。

    “她是要找救兵?”

    明王愕然,眼睛不停的在几人之间打转,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好。

    翼王轻笑:“今年的祭天大典,可真是精彩啊。”

    明王察觉到他话里的幸灾乐祸,忍不住皱眉质问:“你还笑的出来?”

    翼王看都没看他说:“为什么不笑?我劝你抓紧时间笑个够,不然一会儿可能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

    明王咬牙,却忽闻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他猛地扭头看去,就见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冲破御林军的防线大步而来。

    群臣皆惊,忍不住后退。

    中间呼啦一下子就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御林军也追着进来了,士兵以江路为首,个个拔出刀横在身前。

    在谢辞酒身后不远处圈出了一块安全地带。

    紧随而来的御林军也拔剑对峙,一时间气氛紧绷如拉满的弓,一触即发。

    “你们想做什么?造反吗?”御林军副统领怒喝一声。

    江路嗤笑,“这还用问?你眼睛用来出气的吗?”

    亲卫跟着笑了起来。

    “你!”副统领目眦欲裂,抬头看向了高台上的皇帝:“皇上,这群人忽然闯入祭天台,卑职怕误伤百姓,不敢动手,这才让他们得手,请皇上恕罪!”

    江路哼笑一声,举起手中刀厉声道:“兄弟们,保护好郡主,谁敢上前一步,杀!”

    话音落在,刀尖直指御林军副统领。

    “是!”

    亲卫们应声,眼神坚定而凶狠。

    皇帝怒不可遏:“放肆!放肆!你们真是疯了,永宁,朕待你不薄,你怎敢勾结皇后陷害朕?”

    他说着,眼里还露出了几分难过。

    皇后见了都觉得好笑,“死到临头,你假惺惺的做戏给谁看呢?”

    谢辞酒更是胃里翻涌,她在这一瞬间,竟然生出了几分哭笑不得的荒唐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脊背更加挺直了些,稍稍一抬手,江路等人立刻闭嘴。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静下来,等着她的下文。

    “你要证据,我这就给你送来了,皇上别急。”

    谢辞酒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亲卫轻甲的秋兰。

    秋兰对上她的眼神,上前一步,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那张毁了容的脸。

    “奴婢秋兰,见过郡主。”

    秋兰声音清亮,瞬间传遍了祭天台。

    “秋兰?谁啊?”

    “不知道。”

    大臣们一脸茫然,反倒是角落里的季远身子一抖,面露惶恐,脱口而出:“秋兰不是死了吗?”

    皇帝一开始没想起来这秋兰是何许人也,但季远这个反应,倒是提醒他了。

    他心里陡然一空,“难道是……”

    “看来季远公公还记得奴婢,奴婢真是荣幸。”

    秋兰笑盈盈的看向季远和皇帝,但她脸上的笑意隔了一层,不真切也没有温度。

    “皇上和诸位要证据,好,就让秋兰来说。”

    谢辞酒环视一周,沉声道:“秋兰,就是当日宫宴上伺候的宫女。”

    “怎么可能?”副统领不信。

    秋兰点点头:“奴婢乃是御膳房宫女,宫宴当日轮值,在殿内伺候,这些都有记档,诸位不信,大可去查,奴婢的出身家世皆记录在册,一看便知。”

    她看向皇后,说:“至于皇后娘娘说的那些,奴婢敢以性命做担保,绝无半句虚言!”

    太子见状,迟疑的转头看向皇帝,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但还是本能的想为他开脱:“父皇……她说的,是真的吗?”

    皇帝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底下有人喝问:“众所周知,当日宫宴没有活口,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秋兰抬眼看去,见那人穿着御林军的衣服,抿了抿唇:“奴婢生来便与寻常人不同,你们御林军负责杀人灭口,却不知道奴婢心生在右侧,这才捡回一条命。”

    “这……这也太荒谬了!”

    有大臣摇摇头:“简直和唱戏一样。”

    秋兰眼眶微红,“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找大夫来看,看奴婢是不是心脏生在右侧!”

    “就算你心生在右侧,又怎么能证明你所言是真?万一你与他们……”

    又有人提出质疑,秋兰终于忍不住了,她声泪俱下的控诉:“我为什么要撒谎?当日我死里逃生回到家中,却见家里无一活口,上上下下十余人全被一刀屠尽,那血流了一地,几天都没干透!”

    她脱力般跪坐在地,揪着自己心口的衣服,失声痛哭:“他们都是受了我的牵连,被皇上杀了啊!”

    谢辞酒眸光微动,露出了几分怜悯。

    她上前一步,抓着秋兰的手臂把人扶了起来,“别哭。”

    秋兰呜咽着点点头。

    “啪啪啪——”有人鼓掌道:“永宁郡主这出戏唱的真好,可这些,好像也站不住脚吧?万一她是被你们收买了呢?”

    “就是,事关重大,你们这些到底是一面之词!”

    “对,如果只是如此的话,实在难以服众。”

    几个老臣站出来,一脸冷漠的看着谢辞酒。

    谢辞酒看了片刻,忽然明白了,这群人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只想保住自己的利益。

    太子的视线也落在了谢辞酒身上,想看看她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翼王眸光微动,见谢辞酒到了如此境地还不慌不忙,心知她还有后招。

    思量片刻,他忽然出声,“如果皇后娘娘和秋兰的证词还不足为信,那——定南大将军沈风呢?”

    “什么?!”

    明王目瞪口呆的看着翼王从自己身侧走过,在最前面站定。

    翼王的一句话,将原本就不干净的水激的更加浑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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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我养的神尊成病娇了介绍:
谢辞酒死后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人?
神界智者告诉她:“你是天地初开的第一块神石,厉害着呢。”
说的好听,不就是个石头精?
智者:“不,是石中仙,等你渡完三世情劫,就可飞升上神了。”
石头单纯,真的信了。
只是……她的渡劫怎么和别人不太一样?
第一世,她是第一女将,渡劫对象是朵花。
第二世,她是绝色鲛人,渡劫对象是条龙。
第三世,她好不容易做了个仙尊,渡劫对象却又变成了死对头狐狸精!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总是在跨物种恋爱啊?
神君:“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人啊。”
谢辞酒:“您哪位?”
神君哀怨:“我是你忘在脑后的未婚夫。”
谢辞酒:?不带碰瓷的!石头哪来的未婚夫!
【甜宠1v1】【偏执神君x迟钝石仙】救命!我养的神尊成病娇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救命!我养的神尊成病娇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救命!我养的神尊成病娇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