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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风     权倾大宋txt下载     权倾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四六九章 不得不走

    “准范卿家请郡奏请,以宣和殿大学士,权知河南府,充西京留守。|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赵鼎罢权河南府并西京留守,议为参知政事,宣慰两京二路,督办大军粮草筹集,侍郎王庶识大体,就任御史中丞。至于蔡卿家请郡,需要两府再议。”

    对于赵炅的决断,连李纲也觉得惊讶,小天子竟然如此果断,就算是他不愿看到这种结果,也是相当欣慰的。

    既然,无法保住李正民,削阶官一等外放知州,也是能接受的,至少蛰伏几年还能东山再起,又能多了大郡的历练。

    王庶素来谨慎,自卸任大路历任大理寺卿、兵部侍郎、吏部侍郎,素有稳健派的的称呼,就任御史中丞可以接受。至于蔡易这小子,决不能让其留下,必然要赶出朝廷。

    “好了,诸位卿家退下吧!过两日再由官家出诏谕。”朱琏见目的达成,自然要趁机掐断争论。

    待众人退下,才让赵炅坐在身边,拉着手慈爱地道:“官家真是长大了。”

    “娘娘,我也是天子,这样拉着好没面子。”赵炅的手被拉着,在张泉、青君眼里一阵难为情。

    “呵呵,小孩子,我可是你祖母。”朱琏见扭扭捏捏的赵炅,笑的格外开心,顺势又整了整发鬓。

    “娘娘。”赵炅神色有些尴尬,脸涨得通红。

    “好了,官家长大了,自然要脸面。”朱琏笑了笑,旋即又正色道:“蔡家的驸马重病,既然蔡易躲不过去,官家还要好生安抚。”

    “娘娘放心,我准备加驸马节度观察,赐开国公,蔡卿家也加端明殿大学士,持节总理南海事务。”

    “嗯,这样最好,真不需要祖母操心了。<>”赵炅受到鼓舞,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还是少年心性。

    说话间,赵柔嘉走了进来,第一眼看到了赵炅,轻声喊道:“官家。”

    “姑姑。”这是在玉阳宫的内殿,只有家礼对待,赵炅自然起身稍稍躬身。

    “我可消受不起,官家快坐下。”赵柔嘉显得轻松自在,丝毫没有曾经站在对立面的尴尬。

    赵炅是从善如流,虽说他对赵柔嘉释怀,对方却总是发动了兵变,让他身边的侍卫伤亡惨重,作为少年人的他,总还是有些怨气存在。

    “你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回去准备准备。”朱琏心疼不已,脸上却保持镇定。

    “是。”赵柔嘉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升起浓浓地失落,人说海外军州发展的不错,博望军尤其地繁华,却哪里比得上行在江宁,这里有她的亲人。

    可惜,她必须对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能够逃脱一杯鸠酒,已经算是万幸了,还能有什么奢求?别的还是算了。

    “姑姑,也就是出去几年而已,我自然会让你回来。”赵炅笑呵呵地道。有些道理他是明白的,赵柔嘉是朱琏的爱女,肯定不可能长期在海外居住,为了祖母也得去做。

    “知道没有白疼官家。”赵柔嘉得到承诺,笑了。

    朱琏也是欣慰,赵炅能做到这步很不错,至少不会发生骨肉相残的事情,比儿子要贤明多了。

    “娘娘,南方正在打仗,会不会路上不太平?”赵柔嘉依旧有些幻想,想要拖拖时间。

    “无妨,那是教训交趾李家的,他和海道没有牵扯,王家大娘子说了,你的用度可以由王纪百货博望分店支付,顺便给你产业经营,免得这几年寂寞。”

    “哦。<>”赵柔嘉有些黯然,她想拖延的想法破灭,还得接受王家的恩赐,对她而言是相当的尴尬,尽管自己也是王家女儿,那是更让她羞愧不已。

    “王家大娘子北上了,没事你们去王家看看。”朱琏语重心长地说了句。

    “娘娘说的是,王公南北操劳,我自然会去派内侍安抚。”赵炅当即表了态。

    赵柔嘉尴尬地颔首,低声道:“孩子自会再去。”

    “官家,蔡驸马病重,还需要亲自去看看。”朱琏语重心长地道。

    “娘娘说的是,驸马也是苦命人。”赵炅淡淡地道。

    蔡鞗沉沦多年,曾经面对自家夫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投入别人怀抱,她是那么的无能为力,索性破罐破摔,流连于生活享受,反正朱琏承认他是驸马,一切待遇都按照大长公主驸马规格待遇,又不断进行封赐,每年都要赏赐钱财。

    他是风花雪月名声传出,引起人们的鄙夷,更有人讽刺他好运,茂德帝姬都香魂归天,其依旧得到驸马待遇,真是走了****运,却无人了解他心中的苦。

    好在,他的侄子蔡易依附王秀,蔡家重新崛起,大家也只能戳着脊梁骨背后说说,谁也不会闲着蛋疼当面指责。

    不过,奢靡无度地生活,还有内心的痛苦煎熬,掏空了他本就虚弱的身子,不久前来了场大病,终于卧床不起。

    此时,王家府邸内却有些小小风波,林月姐从文细君那里得到消息,没有考虑就告诉了赵福金。

    那么多年来,赵福金一心放在王秀身上,养育了自家儿女,当然以郡君自居,再也不是当年的公主。

    怨恨蔡鞗的无能,那也随风而去,当年连天子也不能自保,靠着典卖贵妇求着女真人,就不要说小小的失势驸马。<>

    得到蔡鞗病重可能不起的消息,终究还是想到了从前历历往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月姐久居深宅大院,心思还是比较单纯,道:“哎,蔡家的哥也真是,好好过日子就是,非得要寻花问柳,现在可好了,被掏空了身子,昨个御药过去看了,说是伤了根本又收了恶寒,恐怕是无力回天。”

    “那该如何是好?”赵福金没了主意,毕竟曾是夫妻,那段往事翻出来,是挺不是滋味的。

    “去看看。。。。。哦,有点。。。。”林月姐也不知如何,甚至有点后悔给赵福金说了。

    “那么多年了,真希望他能好好过活。”赵福金心中很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说话时,却传来一个声音“这又有何难,妹妹去看看就是。”

第一四七零章 河西乱

    赵福金和林月姐大惊失色,却见友琴莫言走了进来,笑吟吟地看着她们。{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我刚刚路过,听到你们说蔡家的哥病重。”友琴莫言解释并非偷听,又深深看了眼赵福金,她也知道这两位的身份,当初还被吓了一大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家哥哥胆大妄为。

    现在,将心比心地想想,毕竟曾经是夫妻,完全的断绝恐怕非人之常情,她也能理解赵福金的心情,去看看也是赵福金的品性贤淑。

    “只是说说而已。”林月姐有些心虚,毕竟谈论蔡鞗,赵福金却是王秀的妾,似乎有诸多的不妥。

    “我觉得应该去看看,我们两家关系也很不错。”友琴莫言很大度地道。

    “哦,这如何使得。”赵福金一怔,显得非常惶恐。

    “如何不行?有些事情该了结的就得了结,闷在心中迟早出问题。”友琴莫言笑眯眯地道,目光又是那么的真诚。

    赵福金惊讶地看着友琴莫言,感受对方的真情实意,绝没有半点试探和做作,心中真是一片乱麻。

    屋漏偏逢连夜雨,河北面临金军轻兵袭击辎重转运通道,河西那边又传来不好的消息,沙州又有了变故,邵兴已经回去,算算路程尚未进入陕西的地界。

    辽,应该说是少数契丹贵族,建立的西域方国,终于对大宋行朝露出了獠牙,按照沙州传来军情官塘的速度,应该是邵兴见王秀之前,人家就开始对沙州展开进攻。

    河西路经略安抚制置使,兼差陕西路都转运使唐重,这位老臣自从进入朝廷,不甘心在行在碌碌无为,就在活女退出河西第三年,主动上奏请镇边。

    王秀非常赞成,举荐唐重以宣和殿学士,主持河西路事务,还是军政一把抓,还承担陕西路的政务,简直是位高权重。<>也是没办法的的事情,大宋虚外守内的国策,要想改变也不是朝夕事,何况边臣权重又有前唐教训,他只是在战时给予节臣重柄,准备收复故土再做调整。

    唐重久在地方又经历西北战事,对战争尤为敏感,更严密监控吐蕃人和党项人,不遗余力分化党项、吐蕃各大族。

    当辽军在沙州西部集结,他就认为不太妙,立即调动河西军汇集沙州,同时紧急动员各军州校阅乡军,并把当地团练武装起来加强地方治安,严密监控各地贵酋。

    由于大宋的安抚政策,不少党项、吐蕃、回鹘贵酋拥有大片的水草地,还有自己的部族牧民,这就代表他们有私人武装,不能不防备一二。

    沙州,是河西最西面的军州,设有归义军,重新划归大宋版图成为西部边防重镇,也是进攻的重要据点。

    玉门关就是沙州的最重要防线,在唐重的主持下,重新修缮玉门关城池,周边修建四座关堡,并有驻扎兵马的营寨,又修缮了五峰重地。

    就在河西军调入沙州,军都指挥使司设在敦煌,第七十五旅镇驻扎玉门,辅以三千缘边番汉校阅乡军,粮草号称可支一年,实力算是相当的雄厚了。

    由于沙州是边郡,境内各族人成分复杂,游牧人占有半数,敦煌的居民也不过数万,玉门关的居民万口,主要还是来往东西的商队,边境紧张造成商队改线,城关萧条了许多。

    清晨,大日东升,玉门关西城头的当值吏士起身,开始懒散地洗漱,大家急切地等待接岗的部队上来,自己好赶紧回营吃饭,有些人已经等得骂骂咧咧了。

    “看,西边的狼烟。”不知是谁不经意看去,却发现天际交汇处,升起了滚滚浓烟。

    “不好,快去禀报镇主。”

    “这是敌人袭击狼烟。<>”

    党雄,西北战事时任营指挥,因战功累迁,终于成为河西军七十五旅镇镇主,兼差玉门关巡检,当得知狼烟滚滚,立即出来观望,却见正是最浓烈的狼烟,那是外敌入侵的讯号。

    自朝廷收复沙州,仿造前唐玉门防御,恢复五峰的前沿警戒哨卡,五座攻防兼备的大兴烽火台,延绵数百里瀚海,随时警戒西域的动向,数百里瀚海也就五处大的水源,是东进的必经之地,控制水源就等于卡住通道。

    “果然不出经制使大人所料,这群契丹余孽总算来了。”党雄非常镇定,闪烁的目光尽是熊熊战意。

    原来,皇太后萧塔不烟,皇帝耶律夷列始终有着野心,或许是历史有所改变,她认为东朝南北争霸,顾不上河西,正好趁机拿下河西,取得东进的根据地,实现大石必胜未能完成的理想,东进恢复大辽。

    毕竟,真正的契丹人太少,要想压住国内的各族贵酋,不仅要满足他们的财富**,还要利用战争消弱其实力,又能增加契丹皇室威望,一石三鸟促成此次东征。

    党项顽固残余势力,还有感受大宋行朝威胁的吐蕃,给了她东征的希望,经过几年的准备,认为条件已经成熟,大宋的西侍军大批东调,河西防御空虚,在吐蕃人、党项人的声援响应下,能一举拿下凉州以西土地,甚至能够得到夏的旧土,让契丹人重新回到东土政治舞台。

    经过全国范围的征兵,集结各部族马军四万,步军三万,还有庞大的转运队伍,十余万人一路浩浩荡荡地开进。

    不过,要进入河西必经玉门,过玉门就不能绕过五峰,要是绕道南路,那是黄头回鹘人地盘,肯定会遭到激烈抵抗,山地高原对马军极为不利,北路想都不用想,凶悍的草原各部族,早就脱离契丹的统治。

    辽军四千前锋第一峰,就被守军发现,他们立即点燃了烽火,稍加抵抗就立即撤退,五峰相继烽火连天,数百守军损失不算大,几乎都撤到了玉门。<>

    并不是这些守军怯战,而是根据玉门关防御来的,每个烽驻扎百余名将士,前后百里瀚海,根本就无法坚守烽火台,他们的任务是发现敌人,然后点燃烽火撤退,五峰并举告知玉门防御,五六百人撤入玉门,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第一四七一章 玉门

    应该说,萧塔不烟在人生最后时刻,为了完成丈夫的未尽遗憾,也是下了血本,七万精锐马步军看似不多。

    但是,按照契丹人的军制,每名正兵配一名副兵,光是战士就达到十四五万人,就不要说还有沿途当地的部落军和民夫,可以说是下了血本,把国运都给赌上了。

    因为,大宋行朝能够支撑数十万大军征战,调用百余万民夫,别的国家却不行,无论是人口和财货,西域都无法支撑数十万大军,七万余正兵到了极限。

    党雄是七十五旅镇都指挥,同时也是玉门关守将,作为马军出身的将校,他没有静态被动防御,而是采取了积极主动地机动防御,首先把马军主力放到城外。

    以两千七百禁军步卒为核心,三千缘边番汉校阅乡军辅助,部署到关城和四个关堡,加强了防御器械的修缮,紧急挖掘陷马坑,布设铁蒺藜。

    没几天,党雄在城头就能看到满天的烟尘,辽军前锋游骑清晰可见,这些游骑竟然深入玉门关附近。

    做为久经战阵的老将,党雄这烟尘中判断,辽军前锋游骑大约三千人左右,西方遮天蔽日的尘埃,应该有五到八万万人之上的作战队伍,瀚海作战的烟尘是瞒不住人的。

    玉门关有坚固的城防,防御设施完善,却很难长时间抵抗,他前所未有地郑重。

    嵬名理成是党项皇族庶支,他的这一支是元昊族弟李成嵬后嗣,本来跟随没罗毕镇守西平军司,收容不少西逃的党项贵酋,实力也算是比较庞大。

    没罗毕有投降大宋行朝企图,他暗中谋划杀人夺取沙州,被发现战败西逃投靠大石。此番东征,前锋四千骑就是他的部队,这是由党项人和汉人组成的部队。

    望着高达耸立的玉门关,嵬名理成目光中充满了兴奋,仿佛马上就要站在关城上,堂而皇之进入敦煌,然后杀回自己的故土。

    “都统军,主力还在五峰瀚海,攻城器械尚未抵达,是不是扎下营寨,等到来日再战。”一名副将建议道。

    “也好,那就扎下营寨,我去会会这党雄竖子。”嵬名理成知道部队穿过数百里瀚海,早是疲乏到了极点,贸然投入战斗不妥,点起卫士前去西关,让宋军知道辽军威势。

    “都统军,卫士太少,再调千骑跟随,壮我军威。”

    千余辽军驰骋,就在西关堡外扎下阵势,嵬名理成率二百卫士绕过关堡,直接抵达西关城下,任由那些卫士叫骂,他抬首傲视城楼,一副看不入眼的模样。

    河西的城池多没有护城河,连护城壕沟也很浅,关堡和关城相距千余步,虽然也有外围的防御阵地,却要防备辽军突袭,对深入西关城的小马队并没有在意,大家也明白人家是来挑战的。

    面对辽军的叫骂,城头上的守军无不愤慨,有些人也开始对骂,没有本队将校命令,他们不敢发射弩箭,无令开战放箭这是要触犯军法的,没有杀红眼之前,谁也不想触这个无聊的霉头。

    党雄知道对方刺激他,要是出兵歼灭这些辽军,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不远处就有数千马军,让他压下心思。

    他需要做的是组织机动防御,等待朝廷的增援大军,而不是意气之争,望着远处对方的丑态冷笑不已。

    “太尉,虏人欺人太甚,末将愿领军出战,挫挫他的锐气。”党雄身旁的营指挥实在看不下去。

    “不必动怒,骂累了他们自然会回去。”党雄不以为然地笑了。

    “太尉。。。。”营指挥很不满,城下击败辽军,千余步外千余骑,要是关城兵马出动,很有把握歼敌城下。

    “马军已经出去,就凭我这几千步卒,恐怕立即被他们缠住。”党雄不以为然地道。

    “哦,太尉说的是。”营指挥一阵惊秫,凭借步军出战又能怎样,马军可以随时摆脱纠缠,你要是被对方缠住,恐怕出城兵马就会遭到猛烈打击。

    “好了,不要理会这群夷狄,请各营指挥过来商议军机,各部谨守各自关防、轮流上下换防,无令不可出城。”

    嵬名理成见无论怎样叫骂,人家就是不出战,感觉很是无趣,主力部队还没有赶到,他也没有办法攻城,何况又传来消息,外围出现宋军的马队,让他大为吃惊,立即传令各部设寨防备,退到玉门西三十里处。

    党雄又岂是易与之辈,他联络七十五旅镇马军,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没有对辽军前锋进攻,反而备足六天的干粮清水,深入五峰腹地袭击辽军主力,手段和金军如出一辙,更是历代兵家必不可少的劫粮道。

    辽军没想到宋军主动出击,还在瀚海打他的辎重队,损失是非常惨重的,甚至出现一支队伍被驱散,许多人在瀚海失踪的惨剧,要不是紧急收缩队伍,恐怕还没过去就完了。

    党雄也不是贪得无厌,他进行十余次袭击,也就把主力撤出来,只留下小股部队骚扰,专门对辎重粮草下手。

    不能不说,辽军东征的一切用度,就地解决纯属天方夜谭,只能通过后方征集运输过来,这是什么样的情况?有二十余万民夫随军,形成前方供应有偏军负担,后方有民夫的格局,前后方动用人力达三四十万,道路上到处是粮草营寨,规模算相当的庞大。

    就算是这样,也比大宋征战动员的人少,主要是辽军多是马军,携带大批的牛羊,可以随时补充实物,三万步军所需粮草少了许多。

    当然,辽军并没有全军进攻玉门关,他们过了五峰,以步军扎下大寨进攻,分出三万马军向东奔袭,席卷了整个沙州,甚至瓜州也受到波及。

    河西军都指挥党烩,自然是率军坚守瓜州,把城外各绿洲的人口、牛羊迁入敦煌城死守。

    唐重自然是发兵抵抗,驻扎甘州、肃州的云捷西调,恢复藩落军番号,征召兵员完善军司各旅镇,第九行营都统制兼差云捷军都指挥董摩柯,不顾年近六旬,也赶赴前线。

    ...

第一四七二章 边事

    邵兴也到了永兴军治城长安,立即宣布西侍军全军处于戒备状态,准备用于天德军方向的龙骑、飞骑两军,立即奔赴凉州,五十二车兵旅镇也日夜兼程开赴战场。

    龙骑军全部由陕西、灵夏本族良家子组成,也是大宋行朝防范未然的做法。

    同样是马军的飞骑军,装备就差了许多,龙骑军清一色的各色铁甲,有马铠配备,兵仗也是禁军最优良的,训练自然不用说,飞骑军相对低了半筹,还有着皮甲的骑兵,原因很简单,该军构成很复杂,几乎涵括西北各族的牧民子弟。

    不能不承认,无论是龙骑军还是飞骑军,战斗力都相当的强悍,两个军配合足可以迎战任何来犯之敌。

    他连夜召集西侍军都指挥使司都校会商,有些人甚至从小妾的床上被拉起来,八百里金字牌,也在辽军到了常乐城时抵达了开封。

    当第一封告急官塘传来,王秀是稍有诧异,他绝没有想到契丹贵酋会进攻,这可是标准的远征啊!当年耶律大石曾经东征,却在草原上一败涂地,为何契丹人还不吸取教训?不过,让他最关心的还是北方战局,韩世忠率宁朔军并五千乡军,倒是有了不小的效果,至少让金军有所忌惮,束手束脚了许多。

    “岳鹏举玩的是哪一出,怎么就裹足不前,每天花费都是天大的。”赵鼎非常不满地嘀咕。几天前,朝廷诏谕到达,范宗尹罢相接任河南府,他成为参知政事来开封,对岳飞缓慢的进军速度极为不满,在宣抚处置司公厅发飙。

    王秀很平静地一笑,并没有当回事,倒是陈东看不下去,他也是受益人之一,被任命为兼差宣抚处置司钱粮干办,负责和赵鼎接洽,处置调入宣抚处置司钱粮分派,份量是相当的重,要是被罚成功的话,他的政绩会有浓厚的一笔。

    平心而论,他也对岳飞的速度不满,认为太费钱粮了,却又犹豫王秀态度,不由地道:“连续驻足六天,并不和虏人交战,似乎有点谨慎过度。”

    “岳鹏举谨慎从事,实际并无过错,他的存在就让虏人忌惮,快了反而不妥。”王秀淡淡地道。

    笑话,岳飞对面可是金军主力,自己仅有一个骁骑军的马军,要真的贸然前进被人家拿了把柄,到时候你就哭吧!

    “难道不知兵贵如神?”赵鼎不满地瞪了眼王秀。

    王秀惊讶地看了眼赵鼎,并没有反驳,那目光简直就是看傻瓜,让虞允文一阵的好笑。

    虞允文是知道的,按照王秀的策划,枢密都参军司的战争指导,东路大军稳妥进军,不要求你有多快,只要持重进兵稳稳当当,让金军不能不投入重兵防御,相对中路的十一行营,不可能全力防御,这就达到了战略目的。

    冒失的前进只能导致失策,有可能被金军找到弱点,就像太宗时代第二次北伐,名将曹彬耐不住众将劝说,轻兵冒进导致失利,最终宋军全盘动摇,第二次北伐最终夭折。

    “大人,只要岳太尉持重,就算慢点也没关系,不过是消耗些许粮草而已。”虞允文不想赵鼎出丑,忍不住隐晦地解围,希望对方不要纠缠下去。

    “如此挠逗,还要靡费多少钱粮?”赵鼎非常生气,那可是两个行营十余万大军,每天光是正常的战士耗费,就是个天文数字,就不要说百万的乡军民夫了,拖上个一年半载的,估计行朝多年积累将化为乌有。

    此时,他有点理解沈默,为何在西北战事时发火,全然不顾两府重臣面子,感情在户部和太府做事真心不容易。

    虞允文见状,果断地不言不语,目光却是鄙夷的。

    王秀心下好笑,书生不知兵啊!

    陈东发觉气氛诡异,谨慎地道:“王大人,岳太尉持重是好,却也不是个办法,是不是传令加快进军?”

    “等到十一行营抵达真定,再说了。”王秀很随意地道。

    “文实,河西战火开启,河北必然要速战速决,我们无法承担几条战线。”赵鼎也是好意,现在不要说河北河东,还有南方对交趾的战争,对乌剌海城的战事也要开启,河西再烽火燃起,大宋行朝可就四方征战了。

    “放心,唐圣任是持重老臣,河西有两个常备军司,还有藩落军司,完全能够坚持到陕西援兵抵达,五个军再打不过契丹人,还不如放弃河西算了。”

    王秀漫不经心,正色道:“邵晋卿更是名将,由他主持西侍军,契丹人不可能打过河西,元镇兄还是要安抚民生,不要让地方不安,对朝廷造成困扰。”

    赵鼎见王秀话中透着强硬,甚至告诫他管好民政粮草,不要过多干涉军务,心下很不高兴,不悦地道:“难怪沈识之老抠,照这种打法,恐怕虏人未灭,朝廷就要被吃垮了。”

    “吃垮还能重来,战败一切皆休。”王秀目光遽然锐利,毫不客气地瞪着赵鼎。

    赵鼎一怔,忽然发觉那道目光的凛然,让他遽然惊觉,风风雨雨数十年,他再也不是当年的冲动人,通过江宁的宫变,官居执政的他体味出王秀的厉害,那是翻云覆雨的人物。

    “要说河西还真是闹心,朝廷善待党项吐蕃人,他们却勾结契丹余孽,实在是。。。。。。”陈东急忙把话撇开。

    “少阳说的是,实在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当初为了稳定地方,给他们的优待太多了,让这群人不知所以然。”

    王秀脸色渐渐沉下来,口吻生硬地道:“有些人竟然勾结契丹人,更有些人妄图东进,是到了给他们教训的时候了,既然他们不想做大宋的子民,那就把他们的土地牛羊,给当地的汉家子弟。”

    虞允文吃了一惊,王秀的话毫不掩饰杀机,绝非镇压那么简单,以他对王秀的了解,绝对是一场大规模屠杀,唐重也会非常欢迎。

    赵鼎也是官场老狐狸,闻音而知雅意,明白王秀对西北政策,开始有了新的调整。

第一四七三章 河北攻略

    陈东却没有听出来,只是认为朝廷很迁就党项人,大量的钱粮投入西北,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还勾结契丹人造反,是可忍孰不可忍,道:“生羌叛附不定,朝廷不可迁就,打退契丹人,就是清算的大好时机。

    “契丹余孽来的也好,正好让朝廷一劳永逸。”王秀做出了决定,虽说河西开战对北伐不利,却也没有太大关系,大宋行朝的财政状况,应该能支撑下去。

    “文实,你想的太简单了,朝廷是四面对敌,凶险程度不亚于靖康年,怎能率意?”赵鼎是和王秀不对付,却是建立在取代皇室正统上,如今正是家国收复失地,大家一致对外时,他自认为正统士大夫,自然要站在家国层面考虑。

    “这个,我自会考虑。”王秀不在意地笑了,又谈论两句送走赵鼎、陈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虞允文已经融入王秀体系,自然察觉其的异常,低声道:“大人,赵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朝廷四战处境。”

    “嗯,我又何尝不明白,本来认为南征,不过是海外征战,无关朝廷大局,只要做好北伐即可,却没想到契丹和党项欲孽勾结,吐蕃人也有人跟着造反,他们胃口好大。”王秀脸色凝重,对着虞允文再不是轻松,相反是浓浓地忧虑。

    虞允文深韵兵法,居家守丧并未荒废学业,相反是潜心攻读史册,博览诸家学说,对兵书研究很深,自然能看出来局势的不妙,契丹、党项人对河西的进攻,看是离的很远,似乎对北伐没有影响,却不知影响极其深远。

    先不说凉州乃至甘州,那是大宋行朝战马来源地,单是辽军进入河西,党项人频频策应,吐蕃人也蠢蠢欲动,对大宋西北政策震动极大,用牵一发而动全局来说也不为过

    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西北再次陷入动荡是小,对王秀声望打击是大。西北的政策是王秀提出,结合辽政权也是,今个突发变故,真的席卷了整个河西,不仅在军事经济上,大宋行朝要蒙受重大损失,西北有可能失去控制,王秀作为责任人,必然要承担主要责任。

    “大人,那些生羌并不可怕,关键是必须拒战甘州以西。”他瞬间理清思路,开始相助王秀出谋划策。

    王秀点了点头,不能不承认虞允文的眼光,无论情再在危机,士人对他再菲薄,只要能控制局势,不让西北一片乱麻,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甘州正是临界点。

    成功守住甘州,保住凉州以东不受战乱,迅速平息内部党项和吐蕃造反,就能增加平息内外忧患的把握,至少能保住局面的人掌控,让士人的目光再次回到北方,就如他刚才对赵鼎说的话。

    不过,能否拒战甘州还不好说,毕竟辽军主力七万,对于只有瀚海绿洲据点的河西来说,对方是很容易挺进的。

    虞允文想了想,沉声道:“邵太尉放弃入虏人西京,调集两万马军西进,应该不成问题。”为了方便战争指导,他们还是沿用契丹人的行政划分称呼。

    王秀微笑着点了点头,平静地道:“我不会干涉河西作战,希望邵晋卿不要让我失望。”

    虞允文嘴角一抽,掩嘴干咳两声,还没有干涉河西作战,先不说西侍军都参军司,就有十几个版本的作战指导,那都是根据各种推演,指定的兵力调配计划,其中就有辽军东进。

    就是邵兴西行,他们还关起门来商议一个时辰,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他作为管勾机宜文字,自然是负责记录,明白早就对党项人的命运,作出了最终定论。

    “就看西帅怎么去打了,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王秀摇了摇头,又道:“现在,我们最关键的是如何破局,保障十一行营的供给。”

    “活女和高升在侧翼拖延,十一行营很难实现快速突破。”虞允文非常为难地道。

    王秀自然知道金军袭击辎重转运通道,造成十一行营攻势受到影响,两个车军无法保持势头,只有云骑军还能维持攻击锐气,并非是大宋车兵无能,实在是车兵作战消耗巨大,没有相当的战役储备,他们是不可能发动大规模攻势的。

    也就是说,发动一场战役级别攻势,必须要保证两场该级别的辎重粮草,应付可能突发的危机,总不能打一场场战役,陷入弹尽粮绝处境,眼睁睁看着别人疯狂反击,那样丢失阵地还是小事,很有可能被敌人完全击溃。

    现在的十一行营因被金军袭击,导致补给短缺,只能在赵州和金军周旋,也只有对辎重后勤依赖相对较少的云骑军,才有力发动攻势,维系整个行营的进攻态势。

    “只要能维持攻势,待韩良臣控制了通道,十一行营就能恢复攻势,高五哥和活女的狙击,不过是一场笑话。”王秀对韩世忠寄予很大希望,这位可是老成持重的大将,对功勋荣辱从不斤斤计较,又道:“应该给韩良臣前方节制大权,让他统筹第四、十一行营,如何?”

    “河东河北相隔太行,恐怕难以协调两大行营。”虞允文以事论事,强调两路作战的难度。

    王秀也深以为然,不过是个随意的提示,并以需要付诸实施,他在意给韩世忠大权,以免造成两位大帅失衡,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不过,以韩世忠的威望和才略,让他指挥一处实在屈才,也有贬低的味道,毕竟整个河东只有第四行营,河北西部也只有十一行营,先不说节制两处,就是地理位置而论,也让人有韩世忠节制两河战区的感觉,让岳飞心生嫌隙。

    他索性不再去考虑,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让韩世忠稳定局势,恢复十一行营攻势,其他事情以后再说,稍加沉吟又道:“密切关注赵州和河西动向,官塘要第一时间报送,不得有任何延迟,还要传檄辛大人,请他赴永兴军和唐大人商议对策。”

第一四七四章 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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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兴军,西侍军都指挥使司。

    节堂内,唐重、邵兴和副都指挥刘惟辅、都参军王胜、都虞侯张子盖,还有副都参军王权,他们围在沙盘地形旁边,一起商议着目前的军事形势,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人人都是眉头紧锁,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契丹早就灰飞烟灭,萧塔不烟、耶律夷列贼心不死,不过也算是个人物,战前准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看来,他们是势在必得,萧里仁是西域名将,我们不可大意。”唐重扶着长须,话虽说的相当严肃,却一脸的不在意。

    他是常年作为边臣的存在,半辈子和夷狄打交道,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连强悍的党项人也灰飞烟灭了,区区苟延残喘的契丹余孽,还能闹腾出多大的风波?

    “契丹正兵七万,是有十四五万兵马,可以说是倾国之兵,凭借河西很难抵抗。”刘惟辅为难地道,他和唐重观点角度不同,从纯军事角度来看,河西面临的压力很大。

    此言,并没有引起别人蔑视,甚至让人起了共鸣,河西两个常备军,一个架子军,就算全部齐装满员,也不过四万余人,还有相当的步军部队。

    各军州乡军不算少,每个州有五六千人,校阅乡军却非常少,又得监控党项人和吐蕃人,真是分身乏术,在龙骑、飞骑军参战前,一切都让人感到前途灰暗,就算两大军司参战,胜败还是不能确定。

    更何况,现在是举国关注北伐,河西之地只能靠现有力量防御,连西侍军也不可能全力增援。

    “唐大人,你看。。。。。。”邵兴看了眼唐重欲言又止。

    唐重何尝不明白,守住河西乃至灵夏陕西,辽军并不是最可怕的,关键是党项和吐蕃大族,没有这些人的牵制,契丹人并不那么可怕,宋军完全可以利用河西拦截,并调遣各地守军参加会战,因此他才看不上契丹余孽。

    现在,为了监控那些大族,牵制了相当多的兵力,甚至要保留禁军部队。哎,不保留是在不行了,朝廷对党项、吐蕃人的拉拢政策,让那些大族依然保留广大的领地,有些人还为文武地方官,不仅有自家的奴隶私兵,还掌握一定数量的边军,实力不容轻蔑,万一乱起来可不是玩的,那可是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势头。

    邵兴的意思他非常明白,无外乎是先声夺主,实施武力镇压,让他有几分犹豫。如此,固然能抢占先机,却容易引起中立大族的反弹,就是忠心朝廷的大族,也会心生寒意。

    “大人,要是在平时倒也罢了,朝廷自然要安抚为上,只是事关紧急,决不能祸起萧墙。

    ”王胜淡淡地道。

    他可是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一直在北侍军韩世忠部下,号称王黑龙,对金军作战屡战屡胜,是因将星荟萃时代,把他的光芒掩盖不少,官职升迁并不算太快,属于第二梯队的都校,去年才调任西侍军都参军。

    王权也是眉头一挑,朗声道:“契丹余孽大军压境,要是那些生羌在各地叛乱,恐怕我军必须撤到陕西境内,我意决不能姑息养奸,坏了朝廷大事。”

    张子盖作为都虞侯,本不应该随意发表意见,却还是开口道:“乱局,当用重典。”

    王权也是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早年是绝对的猛将,作战冲锋陷阵舍生忘死,被韩世忠所看重,只是近来慢慢趋于保守稳健。张子盖更不用说,那是张俊的侄子,却绝不是纨绔子弟,在沿河屡次对金作战中立功不小,只是有了叔父原因升迁颇快,被军中所轻,毕竟是大帅子侄。

    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唐重是颇为谨慎,作为朝廷的大佬级别人物,实际上对待党项、吐蕃人的政策,他也是参与其中的,并发挥很重要的作用。

    按当年,照王秀的主张就是,彻底打败女真人,稳固北方统治前,要尽可能安抚党项人,这是两府的秘密公议。

    以事论事,此时不强硬的话,恐怕会引起大乱子,谁也承担不了责任,缓缓地道:“那就另各地守臣严密监视,一旦发觉苗头立即镇压,绝不手软。”

    “嵬立、息玉两族可用。”王胜作为都参军,可不是仅仅管协助大帅作战,还要兼顾安抚党项和吐蕃。

    自从息玉利理、嵬立啰率军投奔,这两家人就死心塌地跟随朝廷,多次组织私兵协助军州镇压不臣,算是可以信赖的力量,两家子弟也有在地方任职,可供朝廷驱使。

    当然,朝廷也不曾亏待他们,家族的水草地是最好的,给予的优待是最好的,子弟升迁也很快,也算是王秀秘密定下的计策,分化拉拢部分大族,做好最后决算准备。

    “既然唐大人决定,西侍军各部必然配合,现在龙骑、飞骑紧急西调,却不能延迟对乌剌海城的攻势,这关系到整个灵夏的稳定。”邵兴并不放弃进攻,哪怕放弃袭击天德军,也不能不拿下乌剌海城,对于灵夏乃至陕西来说,这座城池太重要了,必须要不惜代价拿下。

    “吴唐卿有干略,必然不负众望。”张子盖淡淡地道,他和吴璘关系并不太融洽,却依然给了较为中肯的评价。

    吴璘风头正胜,西北战事以来升迁很快,再加上兄长吴玠的病故,朝廷也是照顾吴家忠烈,让他进入枢密都参军司三年,又任了一任军都指挥,现在是兼差第六行营都统制,进攻乌剌海城的主帅。

    “唐卿是干才,乌剌海城虏人不过万,自然无需甘心,我倒是担心河西,董摩柯孤军难支。”唐重语气深长地道,蔑视契丹余孽,并不等同于战场的轻视,作为老边臣的他,自然分的清清楚楚。

    自西北战事结束,陕西依然有四大行营,第五行营在陕州遥控河东战场,随时准备增援,第七行营和第八行营是架子,暂时没有调拨军司,也只有第九行营在河西,属于那种常备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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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五章 河西战事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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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他现在补足一个行营,负责支援第九行营作战,甚至可以说对董摩柯不太信任,这绝对是某种程度的羞辱。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邵兴却是董摩柯的老上司,当年一同征战河西,对其有相当的了解,所以唐重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不悦地道:“第九行营兵力单薄,董摩柯却是持重老将,只要把龙骑、飞骑编入行营,河西局势不用担心。”

    他的倾向很明了,根本不需要用别的行营,直接把两个军编入第九行营,实现统一的指挥,好过两个行营协同。

    这也是军中的常识,两个平级的行营协调作战,总会出现磕磕碰碰,严重者会耽误军情,造成战事的失败。当年,石包寨大战,就是因为封元没有明确行营都指挥,实际等同于各部的协同作战,引发了王德的不服,要不是北侍军诸多将帅识大体,恐怕那仗胜败还是未知。

    刘惟辅也是参加过西北战事老将,自然对董摩柯印象颇深,也非常信任这位吐蕃人,道:“西帅说的是,河西征战需要统一节制,一个行营就足够了,我看只需副都参军坐镇监军便可。”

    王权眼前一亮,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他作为副都参军能够深入前方,天大的功劳有他一份,立即道:“那是应当,某家自然是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朝廷所望。”

    邵兴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他对王权也颇有了解,这厮还算是勇猛,应该能应付河西局势,至少能够配合董摩柯。

    “也罢,那就快快启程去凉州,不要贻误了战机。”唐重叹了口气,西侍军态度相当坚决,看样子要董摩柯为主帅。

    “也好,副都参军随唐大人西去,我在此调动兵马增援。。。。。。”邵兴说着话时,一名更戍官快步进来递上官塘。

    “什么云捷军在瓜州战败?”邵兴大吃一惊。

    众人急忙观看官塘,逐渐了解了战事,原来是云捷军马军部队前出,在肃州和瓜州交汇处,突然遭遇数千辽军,他们没想到敌人速度那么快,没有完全拿下沙州,就直接深入腹地,可以说是仓促应战,结果被打的大败,军都指挥使许世安阵亡,副都指挥戚方率军列寨死战,向行营请求援兵。

    “战事到了肃州,不能再等待了,要断然行事。”邵兴看着唐重,口吻尤其语重心长,从官塘抵达的时间来看,戚方已经坚持六天之上,谁知道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唐重默默颔首,顿时下定了决心,是时候彻底解决党项人问题了,不然整个河西都会糜烂。

    河西的战争正是激烈十分,面对辽军的大举入侵,董摩柯用现有兵力支撑,他表现出惊人的毅力,以第九行营都统制身份下达军令,云捷军残部死守肃州,绝不能让辽军越过,河西军坚守沙州、瓜州。

    此时,辽军东征消息闪电般地传播,河西的某些吐蕃人和党项人,纷纷聚集起事,到处袭击宋军辎重大寨,聚众功绩当地官府衙门,给河西路和第九行营造成很大麻烦。

    唐重的檄文还没有到达,董摩柯就下令各地驻扎兵马,全力围剿造反的吐蕃、党项人。

    他并不是一味的镇压,而是联合亲宋的党项吐蕃势力,依靠对大宋行朝亲善的回鹘人,对反叛势力进行残酷镇压。

    回鹘人历来亲宋,哪怕是被党项人征服百余年,也在宋军进入河西时,表示了对中央帝国的善意。各回鹘大族纷纷组织本部落壮丁,配合官府和驻军剿灭叛逆,一时间各军州刀光剑影,逐步向灵夏蔓延。

    谣言四起,甚至有第九行营全军覆没,辽军正向凉州挺进的传言,灵夏才是党项人的聚集区,不少对朝廷不满或队嵬名家流恋的党项人,趁这机会起兵反叛,增加了官府的困境。

    凉州还算是好些,这里是优良战马产区,大宋行朝非常关注区域,五十二旅镇就驻扎此处,还有隶属兵部的马监,力量相当的强,几个吐蕃大族想要造反,被官府调兵强行镇压,五十二旅镇就是主力,战车出动围剿,任谁也难以抵抗,杀了几千人,那血淋淋的人头把他们震慑住。

    不过,夏州、灵州、兴州党项人造反声势颇大,有的占据了县城,形成近万人规模的队伍,对当地官府形成威胁,险些让第六行营回军镇压。

    一地鸡毛的乱局,让唐重大光其火,连续发出三道檄文,严令各地官府不用顾忌,只要敢于叛乱甚至有迹象的,立即强力镇压,逆贼财产半数归协助朝廷镇压的人。

    这就给了某些人甜头,也让地方官脱开枷锁,不用顾忌朝廷善待羌人的政策,启动了封藏的屠刀,更让那些亲宋的大族看到了机会,他们不遗余力地镇压叛逆。

    当然,也有人趁机打压异己仇敌,冤枉了不少人,当此危难时期却是小节。

    却说,玉门关依然在坚持,七十五旅镇不愧是河西军精锐,他们依靠坚固的城防,利用神臂弓、床子弩、抛石机组成强大的防御体系,城内储备颇为丰厚,顽强地抵抗进攻。

    玉门作为边防重镇,储备有大量的火器,大范围的火器应用,把辽军打的晕头转向,让他们辎重部队不敢靠近城垣,铁砲弹的运用,让笨重的攻城器械很难安全到达城下。

    河西很难找到高大的树木,辽军攻城器械都要从后方运来,艰难的地理条件造成器械的珍贵,让他们谨慎投入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嵬名理成越发焦急,辽军并没有把主力放在玉门关,而是穿过小道直接对敦煌发动进攻,又深入到瓜州乃至肃州,犯了分散兵力的大忌,又让他的兵力越发单薄。

    当这次进攻被神臂弓瓦解,他大为惊怒,立即亲赴前沿率领督战队压阵,传令敢于后退的一律射杀。

    辽军进攻部队被逼到了绝路上,他们别无退路,只能再次鼓起勇气,红着眼睛发动进攻,冒着城墙上雨点般地弩箭,顶着呼啸而来,时不时落地把人炸成碎块的铁砲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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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六章 董摩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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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可怜的人有的死于非命,有的侥幸继续往前冲锋,等待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弩箭,等他们有人侥幸冲到了城垣下,才发现自己要用最简陋的云梯,面对最坚固的城池,他们的攻城器械在弓弩威胁下,很难发挥应有的作用。( .)

    党雄根本就不担心玉门关得失,他是做好了殉国的准备,又有非常坚决的信心守御,这是一座大型的堡垒城市,经过几年的加固改造,主关城有双墙,储备可用一年的粮草甲仗,他把步军用作坚守,马军分散出去,两者相互支援,让辽军师老城下,以等待援军的到达。

    相对于党雄的镇定自若,嵬名理成已经受不了,他之所以逼迫士卒没命进攻,就在于受到萧里仁的怒斥,连续三次发官塘质问,隐隐对他指挥才略的怀疑。

    相对平庸的将帅还无妨,他是有恢复家国大志的人,自视党项皇族血脉,岂能受得了他人羞辱。

    辽军为了争取时间,在没有拔除玉门关的情况下,冒险对敦煌展开攻势,就是仰仗马军还有大批的骆驼,携带大量粮草和水源,越过不毛的无人隔壁,已经深入到肃州边境。

    他们的进攻带有严重的疏漏,一旦被宋军截断退路,或是前方遭到惨败,不全军覆没也会受到重创,可以说是典型的马军作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以,作为主帅的萧里仁强令,必须攻占玉门关,拿下整个沙州,作为可进可退的阵地,他才不得不拼命。

    沙州知州不是别人,而是杭州王氏的子弟,出身玉泉山书院的王仁王洵美,却不想摊到了战事。

    留在玉门关的辽军有万余步军,还有三千马军,相对远征兵马算是不少,步卒留下大半,就是为了尽快拿下城池,却没有拿下关城的绝对优势。

    相反,宋军的兵力并不弱,有时马军会突然攻击,城内也会主动袭击,毁坏那些攻城器械,歼灭一些警戒营寨,让辽军不胜其烦。

    所以,嵬名理成每次进攻兵力不多,为了弥补兵力不足,四处抓捕关外的牧民,让他们在前面冲锋,为的就是让宋军投鼠忌器。

    可惜,守军压根就不在意,只要是敢来就敢杀,以至于那些牧民战战兢兢,到了城下倒戈或溃散,反而把辽军进攻队形打乱,让嵬名理成毫无办法。

    不过是千人规模的进攻,守军却用神臂弓组成排子箭,杀的对方落花流水,一排排箭矢射下城去,不断有成排的辽军惨叫倒下。辽军弓弩手向城上有组织射击,可惜守军的神臂弓经过改良,射程明显优于辽军,又是居高临下占尽便宜,几乎不费力气。

    “他们犯了个大错误,过了五峰没有集中兵力打玉门和敦煌,反倒是分兵东去,看是气势汹汹,其实很难形成威胁。”党雄非常自得,这些天非常轻松,玉门关本身就有七千余守军,粮草甲仗非常充足,就像看一群小丑演戏。

    此时,董摩柯已经到了肃州,随行的藩落军也集结完毕,一万名由吐蕃、回鹘、汉人组成的骑兵,声势颇为浩大。

    其实,藩落军早就有划定的征兵区,那些番汉部族壮丁,上马为军下马为民,所需的不过是甲仗库领取甲仗,几天就能汇集成军,可见大宋行朝边军的效率。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朝廷不可能养那么多兵马,尤其是经过改制的禁军,成本比原先飙升数倍,更加深财政的负担。

    不要说存在架子军,就算是常备军也有人数的缺额,平时整个禁军全编制的军司,不超过一手之数,其他都或多或少存在缺编,战时才从指定校阅乡军中选拔壮士。

    戚方虽然战败,云捷军却还有七八千完整建制部队,陆续收拢加上征召,又得到千余名马军,连同肃州、甘州的校阅乡军,他们共同组成两万余人的大军。

    董摩柯毫不怀疑西侍军的增援,尽管大军不断东调北伐,河西也是至关重要,朝廷绝不会放弃,面对有点沮丧的戚方,不以为然地道:“玉门、敦煌都在坚守,契丹余孽分兵东进,早就犯了兵家大忌,不要说援军已在路上,凭借现有两个军,也能以逸待劳击溃契丹。”

    戚方不免苦笑,他实在太轻敌了,没想到在瓜州边境遭遇辽军,三千余人对两万的仓促应战,胜败毫无悬念。

    不过,他对董摩柯存有异样心思,朝廷任命其为第九行营都统制,说明把整个河西防务交给对方,番将任都统制级别,唯独对方一人,可谓是位高权重,重用到了极致。

    尽管,他并不十分排斥番将,却始终认为番将任军都指挥就是极限,决不能委以方面大任。无论在于指挥艺术,还是在与生俱来的民族感情上,都不希望吐蕃人位列大帅。

    “恐怕使副或都参军,会前来节制河西诸军。”

    董摩坷也是几十年军旅,他和汉将打了打了半辈子交道,戚方心里怎样想的,自然是明明白白,这厮和某些人相同,对他有着深深地鄙夷,不甘受他节制。

    不过,他是经过王秀亲自举荐的,天子亲自任命,由兵部出具官文的大帅,自然是当仁不让,淡淡地道:“西帅要有安排,扩充第八行营最好,自有大将和我并肩作战。”

    戚方嘴角一抽,感情就算希望大帅入河西,也没他半点鸟事,绝对有几份失落。

    不过,想想也就了然,无论是资历还是战功,他都不可能兼差行营都统制。

    “好了,寻找契丹人的踪迹,我要在援军到来前,打败他们。”董摩柯雄赳赳地道,他绝对是有信心,马军作战可不是步军军阵战,有着高速流动的特性,哪怕你只有万余骑,只要运用得当的话,是有可能击败数万骑的,反倒是步军的乌龟壳,没有真本事很难啃动。

    “哦,太尉好气魄。”戚方一怔,倒是认真地看了眼董摩柯。

    “你来看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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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七章 北方

    也就是说,他现在补足一个行营,负责支援第九行营作战,甚至可以说对董摩柯不太信任,这绝对是某种程度的羞辱。

    邵兴却是董摩柯的老上司,当年一同征战河西,对其有相当的了解,所以唐重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不悦地道:“第九行营兵力单薄,董摩柯却是持重老将,只要把龙骑、飞骑编入行营,河西局势不用担心。”

    他的倾向很明了,根本不需要用别的行营,直接把两个军编入第九行营,实现统一的指挥,好过两个行营协同。

    这也是军中的常识,两个平级的行营协调作战,总会出现磕磕碰碰,严重者会耽误军情,造成战事的失败。当年,石包寨大战,就是因为封元没有明确行营都指挥,实际等同于各部的协同作战,引发了王德的不服,要不是北侍军诸多将帅识大体,恐怕那仗胜败还是未知。

    刘惟辅也是参加过西北战事老将,自然对董摩柯印象颇深,也非常信任这位吐蕃人,道:“西帅说的是,河西征战需要统一节制,一个行营就足够了,我看只需副都参军坐镇监军便可。”

    王权眼前一亮,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他作为副都参军能够深入前方,天大的功劳有他一份,立即道:“那是应当,某家自然是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朝廷所望。”

    邵兴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他对王权也颇有了解,这厮还算是勇猛,应该能应付河西局势,至少能够配合董摩柯。

    “也罢,那就快快启程去凉州,不要贻误了战机。”唐重叹了口气,西侍军态度相当坚决,看样子要董摩柯为主帅。

    “也好,副都参军随唐大人西去,我在此调动兵马增援。。。。。。”邵兴说着话时,一名更戍官快步进来递上官塘。

    “什么云捷军在瓜州战败?”邵兴大吃一惊。

    众人急忙观看官塘,逐渐了解了战事,原来是云捷军马军部队前出,在肃州和瓜州交汇处,突然遭遇数千辽军,他们没想到敌人速度那么快,没有完全拿下沙州,就直接深入腹地,可以说是仓促应战,结果被打的大败,军都指挥使许世安阵亡,副都指挥戚方率军列寨死战,向行营请求援兵。

    “战事到了肃州,不能再等待了,要断然行事。”邵兴看着唐重,口吻尤其语重心长,从官塘抵达的时间来看,戚方已经坚持六天之上,谁知道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唐重默默颔首,顿时下定了决心,是时候彻底解决党项人问题了,不然整个河西都会糜烂。

    河西的战争正是激烈十分,面对辽军的大举入侵,董摩柯用现有兵力支撑,他表现出惊人的毅力,以第九行营都统制身份下达军令,云捷军残部死守肃州,绝不能让辽军越过,河西军坚守沙州、瓜州。

    此时,辽军东征消息闪电般地传播,河西的某些吐蕃人和党项人,纷纷聚集起事,到处袭击宋军辎重大寨,聚众功绩当地官府衙门,给河西路和第九行营造成很大麻烦。

    唐重的檄文还没有到达,董摩柯就下令各地驻扎兵马,全力围剿造反的吐蕃、党项人。

    他并不是一味的镇压,而是联合亲宋的党项吐蕃势力,依靠对大宋行朝亲善的回鹘人,对反叛势力进行残酷镇压。

    回鹘人历来亲宋,哪怕是被党项人征服百余年,也在宋军进入河西时,表示了对中央帝国的善意。各回鹘大族纷纷组织本部落壮丁,配合官府和驻军剿灭叛逆,一时间各军州刀光剑影,逐步向灵夏蔓延。

    谣言四起,甚至有第九行营全军覆没,辽军正向凉州挺进的传言,灵夏才是党项人的聚集区,不少对朝廷不满或队嵬名家流恋的党项人,趁这机会起兵反叛,增加了官府的困境。

    凉州还算是好些,这里是优良战马产区,大宋行朝非常关注区域,五十二旅镇就驻扎此处,还有隶属兵部的马监,力量相当的强,几个吐蕃大族想要造反,被官府调兵强行镇压,五十二旅镇就是主力,战车出动围剿,任谁也难以抵抗,杀了几千人,那血淋淋的人头把他们震慑住。

    不过,夏州、灵州、兴州党项人造反声势颇大,有的占据了县城,形成近万人规模的队伍,对当地官府形成威胁,险些让第六行营回军镇压。

    一地鸡毛的乱局,让唐重大光其火,连续发出三道檄文,严令各地官府不用顾忌,只要敢于叛乱甚至有迹象的,立即强力镇压,逆贼财产半数归协助朝廷镇压的人。

    这就给了某些人甜头,也让地方官脱开枷锁,不用顾忌朝廷善待羌人的政策,启动了封藏的屠刀,更让那些亲宋的大族看到了机会,他们不遗余力地镇压叛逆。

    当然,也有人趁机打压异己仇敌,冤枉了不少人,当此危难时期却是小节。

    却说,玉门关依然在坚持,七十五旅镇不愧是河西军精锐,他们依靠坚固的城防,利用神臂弓、床子弩、抛石机组成强大的防御体系,城内储备颇为丰厚,顽强地抵抗进攻。

    玉门作为边防重镇,储备有大量的火器,大范围的火器应用,把辽军打的晕头转向,让他们辎重部队不敢靠近城垣,铁砲弹的运用,让笨重的攻城器械很难安全到达城下。

    河西很难找到高大的树木,辽军攻城器械都要从后方运来,艰难的地理条件造成器械的珍贵,让他们谨慎投入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嵬名理成越发焦急,辽军并没有把主力放在玉门关,而是穿过小道直接对敦煌发动进攻,又深入到瓜州乃至肃州,犯了分散兵力的大忌,又让他的兵力越发单薄。

    当这次进攻被神臂弓瓦解,他大为惊怒,立即亲赴前沿率领督战队压阵,传令敢于后退的一律射杀。

    辽军进攻部队被逼到了绝路上,他们别无退路,只能再次鼓起勇气,红着眼睛发动进攻,冒着城墙上雨点般地弩箭,顶着呼啸而来,时不时落地把人炸成碎块的铁砲弹前进。

第一四七八章 碣石

    看着一双双眼睛中透出野兽般的精光,他们早就吓的双腿打战,哆嗦个不停。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为首的那汉子,沉声道:“站稳了,不要出声,还打过仗,真是丢人显眼。”

    “好汉饶命。。。。。。”两个人吓的丢了兵仗,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

    “住嘴,再出声宰了你们。”一人压低嗓门怒吼,手中的钢刀动了一动。

    两人果真不再出声,只是不住地磕头,下面又上来五六个人,也是同样打扮,看精气神都是剽悍果断的高手。

    “软蛋,留两人看着他们,其余的跟我下去。”为首一人目光轻蔑,压根不想跟蝼蚁废话。

    待他们顺着阶梯间烽火台里面下去后,两名持刀人看着他们,一人小声调侃道:“刚才,听你们说话还算识点实务,待会解决了下面的事,还有话要问你们,现在给我老实点,不要想卖什么花招,听到没有?”

    面对闪出青黑色冰冷光芒利刃,他们早就吓瘫了,哪里敢起别的心思,只是连连点头,脸上充满深深地恐惧,浑身的颤抖更不能控制,差点大小便失禁。

    没有太长时间,那些人满身血迹的出来,钢刀还在滴着着鲜血,不用说也明白干了嘛事,可将两名士卒吓死了,几乎就软瘫在地上。

    “可以发信号了。”

    “大兄,这两个怎么办?”

    “算了,还算他们有些良心,暂时当个杂活,打完仗给点钱让他们滚蛋。”

    绝处逢生啊!两人是惊喜交加,急忙叩头称谢,差点给为首黑衣人立了长生牌位。

    随着几处烽火台被控制,一处小型的渔村港口落入宋军手中,驻扎此处的击败金军,不是被杀就是被俘,那些百姓也被控制,而后是一艘艘转运船停靠码头,还有的在海中直接放下小船,一批批全副武装的将士登陆。

    此时,东方海平面的天际泛白,远离海岸的大海中,竟然有数百艘海船,外围是两侧纵队的八艘十二帆大型海船,再外层是十帆巡海战舰、六帆快速巡航战舰,保护着转运船输送辎重和兵马,场景是相当的壮阔。

    左侧最前方的十二帆大型海船,桅杆土飘扬着双金紫锚旗,李长昇披着黑色大氂,在船桥上观望壮观的登陆场面。

    身边一名将校,也就是该船的统制,神色凝重地道:“还要加快速度啊!大型战船留在海岸,很难施展开。”

    “虏人有海船吗?”李长昇眉头一挑,不屑地道:“就算消息传出,虎翼行营也上了岸,有我海船支援,任他千军万马又有何惧?”当年,他以新编组的虎翼军五千,在海船的支援下硬生生对抗马军,今天的虎翼北方行营两个军,装备精良的虎翼将士万七千人,又岂能挡不住对方反扑?

    “好了,你去知会准备小船,我要登陆去看看。”

    “太尉,你可是。。。。。”

    “我身为主帅,岂能不去坐镇?”

    李长昇下了小船。几名卫士操桨慢悠悠滑行,看着岸上来回正在行军列队的将士,他的思绪转到两个月前,自己在张过营中那番谈话,那是否决虎翼北方行营,增援驻扎高丽的战略,对金腹地实施登陆。

    正如王秀所言,侍卫水军在海外作战,有着很大的自主权,战场千变万化,朝廷给了他们两个战场自主选择权。

    当时,就在长岛做最后的策划,他能看出张过对战功的渴望,那是极具贪欲色彩的目光,忍不住就要问策。

    张过颇有几分得意,当即拿出海图道:“你看,山长好大的手笔,虏人一部进入高丽,肯定遭到激烈抵抗,其主力必然被压缩燕山以南,这就给了我们好机会,这辈子仅有的大好机会。”

    “先生给我们最大的主动,你可不要乱来。”李长昇有几分担忧,张过用兵太冒险了,几千人就敢和三佛齐硬碰硬,万人就和诸国联军迎头碰撞。

    “放心,他们两头吃紧,看是兵行险招,其实稳妥的不能再稳妥,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何时算计错过?”张过一脸的不屑,他从大势中抓住战术机会,绝不会放过。

    李长昇不能不承认,这厮真的没有败过一场,却不甘心地道:“虎翼多步卒,不能和虏人正战。”

    “虏人主力皆在河北、高丽,他们拿什么和我正战?”张过神色颇为轻蔑,不只是对女真人还是李长昇,光有战略眼光又有何用,没有敏锐的战术手段,那就是坡脚的巨人。

    李长昇恍然大悟,暗骂自己怎么糊涂了,本是最拿手的战略洞察,却硬生生给忽视了,难道在这厮面前有压力?

    “想打,那就派四辅军帅,我有战车辎重害怕他?”

    “你要在何处登陆?”李长昇吸了口气,脸皮火辣辣地。

    “滦州东北,碣石。”张过斩钉截铁地道。

    “哦,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好地方。”李长昇瞪大眼睛,认真地颔首。滦州,向北可在船队配合下,直驱锦州威胁东京路,南下山海可断蓟北撤退道路,既可以支援河北战场,也能对远征高丽的金军,形成相对威胁,至少能打乱东京路,袭击对方的粮草辎重大寨。

    “扯淡,碣石和魏武无关,此碣石非彼碣石,呵呵。”张过撇撇嘴笑了。

    不过,碣石并无天然良港,海岸多时暗礁山石,对海船有很大威胁,无法实施靠近支援,是有点狂妄。但是,他也不是泛泛之辈,立即就明白张过的算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守军怎么也想不到,宋军会出现在最不可能的地方。

    他稍加沉吟就想到,碣石向南数十里,就是宗州治城驻扎金军的粮草大寨,完全可以轻兵直驱来宾县,其中代表的机遇,让他也为之垂涎,张过这厮眼光毒辣啊!

    小船到岸,他才回过味来上岸,在将士们忙碌的人群中,很轻松找到了张过。

    “三哥,看看如何?我们上岸达到五千人,战车百辆,足以应付任何危机.”张过洋洋得意地道。

第一四七九章 袭来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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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太慢了,还得加快速度。”李长昇并不满意,暗礁密布的海域,他可不想出现太多意外,已经有好几艘船触礁石了,要是虎翼北方行营不能全军登陆,组成有效的防御阵地,他不能安心。

    “传令下去,各部加快登陆,先把床子弩和战车运上来。”张过意外听从李长昇建议,他也认为快点没坏处,登陆期间的部队最脆弱,经受不起太大的反击,部署强有力的防御阵地很有必要,哪怕没有敌人也是必需的。

    都参军脸色为难,弱弱地道:“大人,这里暗礁太多,何况海水退潮,辎重吏士都得转小船,大人还须宽限一二。”

    这位资历比张过还要深,属于老水军的一员,从最底层的军兵一步一步上来,思想上相对保守,考虑事情也思前顾后,非常不满不考虑现实情况做法,可能会造成更多的船毁人亡,要不是北方海船队都统制在场,他铁定不会低声说话。

    张过很不满意这些老将,做起事情四平八稳,半点新意也没有,放在步军军阵战无妨,这可是瞬息万变的敌后,是极具进攻精神的虎翼军,时间就是生命和机会。

    他翻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时间紧迫不容拖拉,我们是出其不意,却难免会走漏消息,虏人随时都可能出现,我宁愿有所损失,也不愿被人屠戮。”

    都参军又岂能不知,这个时候登陆部队处境最为凶险,一旦敌军察觉反扑,很可能就被打下海去,哪怕张过刚才说上来五千人,足以应付任何威胁,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话。

    张过又呵呵一笑,温声道:“我也并非不吝惜人命的,只是情非得已,不能让船队长时间留在岸边。”

    “太尉说的是,末将太孟浪了。”都参军听出张过的委婉善意,立即顺梯子下来。

    李长昇却惊讶万分,还真看不出来这厮奸猾,开始以事论事,绝不给任何人面子,让人明白个道理,生死攸关的时候,等级次序是绝对的权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过,在展示自己的威严,确立了权威,又给了对方脸面,让人家说不出反对的话,这就是权谋。

    正要说话时,一名营指挥快步而来,拱手道:“见过二位都统制,都参军大人。”

    “前方十余里村寨,有人逃脱南下。”

    “看来,又有事要做了。”张过毫不在意,转身笑看李长昇,目光中是熊熊战火。

    “来宾县是州治,却不好打。”李长昇依旧担心,刚刚登陆的部队简直不完整,甲仗还没有配齐。

    “兵在于精,而不在多,虽说是州治,却也没有多少精兵。

    ”张过断然决定火速出击,不许浪费半点时间,因为他知道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你要带多少兵马?”李长昇撇撇嘴,还是决定听取战场指挥官的话,毕竟他的职责是护送,并没有陆地的指挥权。

    “三千锐士,一百战车足矣!”

    “好了,我来替你坐镇指挥。”李长昇很无奈,堂堂的北方海船队都统制,竟然提虎翼北方行营打下手,想想都让人窝火。

    “陆战珍贵,三哥不要得了便宜卖乖,要让他们加快登陆,决不能有任何迁就。”张过呵呵地笑道,全然没有大战前的严肃。

    “要去就去,问那么多作甚,反正误不了你的事。”李长昇摆了摆手,像是很不满地道。

    宗州是南北重要通道,向北是锦州,向南是平州,可以说是蓟北出关第一州,战略地位颇为重要,前唐时代是卢龙节度使的北方观察所在。

    可是,金军大举南下,把各地的精兵抽调差不多了,来宾县城只有一个州都指挥使司,管辖扎住县城和南新寨两千余人,放在大宋行朝也就是州的厢军和乡军。

    这也是没有办法,随着金军几个方向用兵,本土各军州兵力紧张,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要不是宗州干系到通道,还为了防止大宋侍卫水军,根本不可能有两千余可称为精兵的部队,有些内地军州全靠土兵守卫,几乎没有战斗力。

    宗州都指挥使司的部队,半数是山北汉人,其它是契丹、奚族人,战斗力还算不弱,要是死守的话倒能坚持。

    不巧的是,今个却是特别的日子,由于金军几个方面用兵,大宋行朝又展开全面进攻,前方兵力非常吃紧。

    鉴于,大宋侍卫水军南征,又有相当部分调到高丽,兀术还是决定再次抽调后方精兵,用签军组成卫戍部队。

    所以,今个是签军换防的日子,都指挥司下属来宾的两个将兵马,要被调到河北前线。

    这不,一大早起来,金军将士洗漱,为马匹拌着草料,火夫早就生火做了早饭,城外的营寨一片饭菜的香气,大家等着吃完饭赶紧南下,不能耽误了行程。

    “太尉,本来有两个千户,现在变成了快三千人,战马足有五六百,实力不弱啊!”大宋行朝文武,习惯上称呼金军为万户、千户,也是鉴于对方编制混乱。

    张过颇为头疼,侍卫水军的海上航程,预示着通信的不畅,很多军情不能及时抵达,只能根据形势进行前沿刺探,无形中缺乏对战区的判断。

    要是他知道北侍军大局北上,就会判断金军主力不断南下,绝不会那么冒失进攻县城。

    何况,是对方两军换防最后一天,兵力比平时还要多,他没有人员上的优势,搞不好会影响整个作战计划,不由地骂道:“混账,怎么会那么巧?”

    “咱们的军情是离港时给的,早就不知多少变数。”管勾行军参军低声道。

    “娘地,再艰难也得打,首先给我冲乱他们,不让对方有汇集的机会。”张过冷静下来,经过精密算计,又道:“看势头虏人要拔寨,我们以车兵为前导,两路同轴奋进。”

    “太尉,我军多步卒,恐怕会造成重大伤亡。”管勾行军参军担忧,敌后作战不能浪费兵力,他们的物质人员补充困难,可以说打一个少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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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零章 杀敌如杀鸡

    “相信我,天时在我,没什么可怕的,虏人毫无戒备,我只要倾其全力攻入,他们来不及整装备战。”张过心下叹息,本土的侍卫水军相比海外军州,差距不是一两筹啊!

    当年,他率领几千人异域作战,哪次不是凶险万分,不要看不起南海的土著,那些人适应炎热潮湿天气,对林地作战非常熟悉,反倒是宋军不能适应。

    就是那么艰苦,他还是把战斗力超常发挥,海外艰苦条件,造就了他的狠辣果断,更锻炼了吏士积极主动精神。

    海外作战大多是小队,往往需要吏士自主判断形势,利用身边可利用资源,组织一切可团结力量,对敌人展开进攻,绝不会浪费任何机会,才会有以少胜多的辉煌。

    就算金军人多,在他的眼中也就是麻烦点,并非啃不动骨头,当他召集营指挥商议,众人不言不语,脸色多有犹豫。

    可以想到,任何稍有军事经验的将校,都能察觉敌后作战的压力,谁也不能保证迅速解决,以至于缩手缩脚,环顾众人沉声道:“各位,我在海外十年征战,今天是最轻松一战,相信我的判断,你们中有谁以孤军三千,腹地对抗三万大军,那我们就撤退。”

    在场一片无声,他们都是本土的将校,哪里明白海外征战的艰辛,就算是知道,也是军中的捷报官塘,或是纳入大小学校教程的经典战例,张过可是风云人物,他的战例多被纳入经典战例学习,这些营指挥有些人曾经学过。

    当下,谁愿意在袍泽面前丢了脸面,被人到处指着脊梁骨耻笑,反正自己率部竭力冲杀就是,至于能否完成任务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要奋力冲杀,众人脸上杀气渐渐浓重,现场气氛充满了杀机。

    “好,看来没有孬种,很好,至少让那些海外袍泽看看,本土的虎翼军也是精锐。”张过笑咪咪地,用恶毒的语言刺激人心,海外将士本就看不上本土这些人,他丝毫没有避讳,谁让你缺少自主精神。

    当年和三佛齐作战,那是一场混战,曾有一名效用掉队,他会和另外六名散兵,组成一个小队,在没有将校指挥下,判断当下形势,主动地对三佛齐人进行袭击,竟然毁了对方的粮草,可想而知他们对战术的运用,本土绝对没有。

    “全军两路包抄,尽量接近发动冲击,务必把人兜住,马军待步卒与敌接战后在外策应,三人一个小队巡哨。开始准备,有可能的话,咱们还能享用热腾腾的早饭。”想想,肚子可真饿了。

    城外金军营寨。

    “这帮家伙,每天都是磨磨蹭蹭,还没把饭做好。<>”辕门前的一名哨兵打着哈气,伸了伸懒腰,己经饿的忍不住了。

    “整天里守在这里,军饷三天两头的供不上,连早饭也这么慢了,这份鸟罪受够了,好在要换防了。”

    “呵呵。”还没有笑起来,那人的眼都直了,直勾勾的望着北方,嘴张的大大的。

    “怎么?”另一人不经意看去,吃惊的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景象,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南朝,北边,南朝的大军杀来了。”

    不可能实施隐蔽,张过分派两路人马快速出击,临战迟疑是兵家大忌,当金军乱哄哄地迎战时,宋军两路敲响战鼓,同一时间投入战场,快的让人吃惊。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宋军竟然从北面杀来,这是最不可能的方向,实在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虽然,响起了集结的号角,营寨内乱做一团,有些人还不相信宋军到来,尤其那些来换防的签军部队。

    金军高层是不太放心签军,不给他们发放甲仗,只是佩戴随身兵刃,他们根本无法及时拿到甲仗,成群的人如同没头的苍蝇乱撞,整个营地乱哄哄一片。

    两面宋军攻杀上来,冲到百余步时,车兵驽手向金军营寨射击,一些担任警戒任务的金军,也开始了微弱的反击,却无法阻止宋军前进的步伐,他们的人太少了,谁能想到宋军会出现在腹地。

    当宋军冲入营寨,那些最外围的汉军别无选择,为了活命,只能抄起了能找到的一切可用的物品,菜刀、木棍等和全副武装的宋军战斗,有些人也得到了一些兵刃,来不及披甲就投入作战。

    张过指挥众人杀入营寨,逢人使砍,见人就杀,他没有和金军正式接触过,却非常看不起对方,不断高呼:“杀死他们,把他们统统杀死。”

    菜刀和木棍对甲仗精良的宋军来说,根本就是隔靴搔痒,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能激起他们杀戮的**。

    欺负弱小的对付,是任何一支军队最拿手的,大宋禁军也不例外,金军的慌乱不堪,让他们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杀戮**。

    对于宋军来说,现在最大的难不是能否胜利,而是如何斩尽杀绝,他们在兵力上没有绝对压倒优势。

    两路同轴进攻,是登陆战经典的进攻方式,没有准备的金军完全溃散,宋军步卒在战车配合下,四下追击大肆杀戮。

    不能不说,虎翼军平时的训练起了作用,他们执行的是登陆作战,获取援军的困难,造成训练方式的不同。

    虎翼军和侍卫马步军编练不同的是,侍卫马步军是大兵团作战,至少以旅镇为单位合成作战,虎翼军却以车兵为核心,配属步卒作战,有些像先秦时代车乘,平时训练也是各部配合娴熟,各步军营很自觉配合车队,跟进协同作战。<>

    外围二百余马军很轻松,他们以三五人的小队,分散监视战场,以弓弩射杀奔逃金军,简直就是在射猎。

    战斗没有任何悬念,不到一个时辰,毫无防备的金军就完全失败,营地内躺满了被杀尸体,战斗进行到扫尾阶段。

    那些签军士卒像没头的苍蝇,被追的四处乱跑,不是被砍杀就是被射杀,连虎翼军将士也不敢相信,这仗打的如此轻松,看来信任都统制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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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一章 站稳脚跟

    张过一身满身血污,瘊子甲上如涂了层红漆,脸也己经被染成紫红色,一副从地狱出来的罗刹似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却显的相当的轻松,朗声笑道:“传令,快快收拾战利品,清点人数,不能放走一个人。”

    管勾行军参军过来,脸色为难地道:“太尉,还有近千俘兵,不知如何处置?”

    张过抹了把脸,长长叹了口气,半笑不笑地道:“哪有精力啊!还要去打县城。”言下之意很明白,是把这俘虏全部屠杀,完全是海外军州的做法,早被奉为屡试不爽的经典。

    海外那些破事,早就被士林清流所诟病,几乎所有御史都拿杀戮说事,被人戏言自从朝廷扩土南海,御史总算不用绞尽脑汁算计,每月完成自己弹劾任务,官吏们也少了许多麻烦,被疯狗要的滋味可不好受。

    话又说回来了,那些海外将士们的确暴虐,动紮屠城灭族,简直凶悍到了极点。

    管勾行军参军神色迟疑,他哪里能体会张过深意,就算侍卫马步军也时有屠杀,相比海外那就是善良的乖宝宝,尴尬地道:“杀俘有违军法。”

    “我要攻城,不能有半点耽搁,也不可能分兵看守,要不,管参留下看守。”张过笑咪咪地,态度是相当的温和。

    管勾行军参军脸色大变,笑话,让他看守近千俘兵,还不给他兵马,这不是让他送死吗?不由地笑道:“太尉,总得留些兵马看管不是。”

    “呵呵,现有兵马打仗还不够,怎么可能留下,你当是平时训练啊!”张过轻蔑地笑了,没打过仗的人实在迂腐,他们根本不明白在干什么,以为打仗和训练差不多,这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既然己经投降,就应当受到我军保护,不得滥施杀戮。”管勾行军参军毫不退让,毫不留情地驳斥。

    张过可不想再辩解,他耽搁不起时间,眼看扫除城外金军,应该一鼓作气拿下县城,争取拿下立足点,哪里顾得上争吵,厉声道:“军情紧急,管参要护就自己来,我的将士要去打仗。”

    “太尉身为大将,岂能不顾军法?”管勾行军参军大怒,他作为行营高等行军参军,地位相当超然,哪怕是都统制也要给三分面子,岂料竟然被驳斥,里子面子都没了。

    张过没有理会,而是高声招呼道:“快,向县城出发,给我拿下城池,不要有任何犹豫。”

    “太尉。”管勾行军参军大怒,就要再次劝谏。

    “混账,这是什么时候,还有闲心管旁枝末节,要是在南海,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张过勃然变色怒斥,几乎忍不住拔刀杀人。也是,此时放在南海征战,根本不用他说,早就有虞侯过来拿人。

    “这不是南海。”管勾行军参军出言反驳,他实在无法接受屠杀战俘的决定。

    “这里是女真人控制区,一个动作慢了,我们就会被杀戮,滚过去,做好你的本份,我不想再重新传令。”张过实在没时间磨叽,每一刻钟都是珍贵的,他无法忍受和菜鸟浪费时间。

    “末将只是觉得大人手法,未免有些过分,有失朝廷将校的体面。”管勾行军参军不畏惧张过的恼怒,不亢不卑地道:“军法上明令,不得擅自斩杀俘兵,望太尉三思,以免激起激变。”

    “体面值几个鸟钱?别逼我杀你。”张过狠狠地说完,调转马头而去,他还真怕忍不住杀人。

    这位倒霉的管勾行军参军,并没有受到处罚,那些被俘的金军遭到屠杀,没办法,腹地作战一切从简。来宾县城也被攻占,宋军取得了一处不错的港口,船队得以靠岸支援,大批部队物资运下来。

    当附近金军发现组织反击,张过已经站稳了脚跟,两个军配属乡军部队两万余人,在海船战队的支援下,牢牢封锁通道,已经无法被赶下海去。

    连续四五次反击,金军将校发现,宋军越打越多,越来越强悍,无论他们怎样进攻都失败,当发现对方实力大的吓人时,泰山压顶过来了!

    最悲剧的是,金军再无精锐力量反扑,他们的主力不是在河北就在高丽,上京会宁的四辅军帅不能轻动,只能依靠现有地方签军维持,控制宋军的发展,情形相当的尴尬。

    此时,张过和李长昇会商,决定向北还是向南发展,代表侍卫水军中两个主流意见。

    开封,范宗尹并没有立即去河南府上任。依然待在开封,像他这种情况也很普遍,重臣外放守臣也不一定到任。

    不得不说,大宋那套行政制度的确优良,哪怕没有天子,外朝照样运行正常,地方也是大差不离,没有知州的情况下,由通判和六曹组成的地方政府,依旧可以高效运转。

    就在王秀的府邸,他听王秀细细述说当前朝廷局势,整个人出神地苦笑,弱弱地道:“看来真的了结了。”

    平心而论,等待他平静下来,把赵柔嘉恨到了骨子里,认为此女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朝政的稳定,尤其不顾举国北伐,差点造成千古憾事,就不能原谅其过错。

    王秀平静地看着范宗尹,明白对方非常失落,刚刚当上参知政事,稀里糊涂地被连累落职,任谁也不会甘心。

    不过,他并不在意对方想什么,问道:“你觉得,谋逆成功的话,最得利的人是谁?”

    “哦,这又如何说?”范宗尹有些不明白。<>

    “算了,好在一切都在掌控,主主一旦伏诛,驸马虽有大义却难逃干系,娘娘和官家用心良苦啊!”

    范宗尹已经知道赵柔嘉流放,仔细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无论怎样的解脱,范离的名声是坏了,不由地道:“文实,让二哥也去,如何?”

    王秀摆了摆手,淡淡地道:“一切随意,我不能去说,现在决战就在眼前,分心不得。只有用虏人的鲜血,才能让人淡忘此事,才能让主主安然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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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二章 枢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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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嫁矛盾,也是千古屡试不爽的高招,任何有识之士,都会将目光转移到这场关系到国运的战争上来,没有人会在收复故土,光复蓟北十三州,甚至收复乐浪四郡举国之战的关键时刻,有精力和兴趣真正关心一场失败的谋逆,至于那些失败者,更没有人去WwW..lā

    所谓成王败寇,其实并非当代享受,而是史册士林所引用,要么流芳千古,要么遗臭万年。

    “只是,我军前进良久,虏人频频偷袭辎重转运通道,却不与我军接战,也是无可奈何!”范宗尹倒底做为父亲,对儿子的爱护,让他不知不觉间认同了王秀的谋划。

    不过,他不能不承认王秀说的正确,转移人们的视线,绝对是大事化小的最佳手段,战争实际转移视线的绝佳。

    可惜,金军主力表现出少有的避战,其轻装的精骑马队,对宋军后方补给线造成极大损失,宋军转运部队只能被动应付,韩世忠亲自主持,调动大批兵马,集中大批战车稳定局势,却又冰壶立即见效果,真是让人心急如焚。

    这种局面,对于以技术器械为主的宋军来说,打击是致命的,尽管还没有到让前线大军受到致命的影响,却让人非常头疼,好在他已经不是执政,不用再去操心。

    问题又来了,不对虏人进行决战,拖拖拉拉容易引起人们烦躁,某些事某些人就会成为出气筒,赵柔嘉和范离无疑是最好的目标,又不能不让他担忧。

    如果,能够取得引人眼球的胜利,必然被人们的关注转移,他的儿子也不会压力重大,可以让他暗中从容减轻,最终把危害减到最低程度。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接战嘛?让他们肆虐几天,管他作甚,若是不出意外,要不了太长时间,虏人主力必与我决战。”王秀冷冷一笑,脸色显的颇为平静地道。

    范宗尹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王秀,却见对方神色凝重,不像在说大话,也不像是为他鼓气,却不明白王秀为何有这等信心,金军会主动寻战?

    何况,在没有稳妥解决转运道路前,整个沧州没有拿下时,这种自信似乎有点太离谱了,禁不住失声道:“文实,你怎么有把握?”

    王秀瞥了眼范宗尹,没有正面回答,默默地走到桌案前,看着山川地形图上标识的两军对阵符号,沉默有二十个呼吸,淡淡地道:“侍卫水军北方登陆,又有贵酋心怀二志,他们处于内忧外患时,不得不冒险决战。

    “好大的手笔!”范宗尹惊讶地看着王秀,作为刚刚卸任的参知政事,有些事竟然不明白,想要去询问却又说不出口,真的看不明白,王秀竟然在对方下了好大的棋局。<>

    “呵呵,觉民兄看我作甚,打好了这仗,还能让主主和驸马早些团聚。”王秀摇头笑道。

    范宗尹遽然松了口气,儿子总算能留下,单凭王秀的口气就能肯定。

    王秀却瞥了眼范宗尹,摇了摇头笑了。

    “呵呵,真是痛快。”枢密院节堂内,传来李纲洪亮的笑声,那是绝对舒畅的心情。

    “伯记,怎么如此高兴?”李光正在处理公文,闻言放下手中的笔。

    “定然是北方大捷。”钟离睿淡淡地道,他今个在枢密院当值,并没有接受官塘,由都承旨直接送枢密使。

    这也算李纲的伎俩,有意无意消弱他在枢密院影响,已经多次出现都承旨直接呈送官塘,撇开他这个直学士,他却并无太大反应。

    经过此次宫廷政变,王秀的影响力再次扩大,尤其是突然出现行在,给了众人极具震撼的撞击,可以说内有神出鬼没,外有锐兵数十万,让他也不用再费力把持了。

    “宣抚处置司金字牌官塘,何藓击溃汾州虏人,杀敌三千,俘获万余,第四行营正向晋阳挺进,呵呵。”

    “原来是何老二取了全功。”李光是读书人出身,对武人不太瞧得上眼,就算何藓是将门世家也不行,。

    那么多年来,王秀虽是潜移默化,却哪里那么容易转变士大夫观念,新一代学院派倒是改观不少,那仅是改观而已,不再拿武人比作优伶,依然摆脱不了文人高高在上的优越,就不要说李纲、李光这些老臣了。

    没办法,没有数十年乃至百年,人们观念很难扭转。

    钟离睿看了眼李纲,不紧不慢地说道:“自乌烈东调,河东的虏人只是防御而已,他们的汾州统军司精锐,早就撤入晋阳,第四行营击败的不过是签发杂兵。”

    李光捻须颔首,深以为然地道:“不错,河东不过是侧翼,虏人不断北撤,显然是要固守晋阳,倒是河北不顺。”

    “嗯,还要知会文实,不能让他轻兵冒进。”李纲同意李光的判断,目光转向了钟离睿。

    钟离睿不免无语,口吻生硬地道:“大人何等睿智,岂能看不出来?二位大人多虑了。”

    李纲是久经世故的宦海老臣,自然明白钟离睿不愿,其实他也没抱任何希望,这位可是王秀的铁杆,一切都以维护王秀为出发点。

    李光却没有顾忌,他和王秀关系不错,自然言无禁忌地道:“文实多事,总有想不到的。”

    “大人一生征战,未尝一败,二位大人就不用担心了。<>”钟离睿不以为意地摇头,话题一转道:“倒是大长公主即将出海游历,不知诸公给予何种规格?”

    李纲和李光脸色不太好看,他们本就是勉强同意,还要奢求什么规格,简直是拿他们开涮。

    “怎么,还要大长公主的仪仗?”李纲口吻不善地道。

    “娘娘那里怎么说?”钟离睿眉头一挑,心下颇不以为然,平心而论他也不愿说,只是王秀的交代不能不办。

    “难道内朝真要给规格?”李光为人圆滑些,钟离睿就代表王秀意思,不能不引起他的警惕。

    “娘娘就以为长公主,总不能太寒酸。”钟离睿低声道,事到如今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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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三章 沙州困境

    “此事,明日觐见官家再说。”李纲不愿纠缠旁枝末节,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非所愿,固有请。”钟离睿为自己辩解,说明自己也是受命行事,实际并不十分情愿。

    李光若有所思地笑了,淡淡地道:“可有河西的官塘?”

    钟离睿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

    “嗯,说明形势还稳定。”李光自然自语道,要是兵败定有告急官塘,打胜了也会有捷报,看样子战事处于对峙,并没有太大的波折。

    “河西长久对峙,绝不利河北战事,不能再拖了,让邵晋卿强力反击。”李纲不耐烦地道。

    “大人,河西相持有利有弊,对于契丹人来说,他们劳师远征,河西并无丰美物产支撑,必须要从关外转运,相对而言,只要我们能稳住内部生羌,就能以逸待劳,彻底击溃他们。”钟离睿显得信心十足,语气尤为地坚决。

    李纲不太喜欢钟离睿,却没有否认他的才略,话虽粗略屈辱点中要害,辽军千里远征,粮草兵员补给困难,绝对利在速战,从官塘上看辽军推进速度很快,显然要捕捉宋军主力决战,想要一举打垮宋军。

    能够坚壁清野,未尝不是上策,当年耶律大石东征,女真人也是频频退让,清扫路途上的人口粮食,才把强悍的辽军击溃。

    李光也是老道的家伙,闻音而知雅意,喜道:“果然如此,看来唐圣任的策略正确。”

    “坚壁清野,疲敌城下,伺机反击,只要不对河东河北不利,倒是很有道理。”李纲自言自语道。

    “拖延战术,有限反击,唐大人要着手平乱,这才是首要。”钟离睿深深叹了口气,他非常认同唐重的施政,敬佩地道:“不得不说,老成谋国。”

    朝廷庙堂还在不温不火第一轮,河西战火简直烧红半边天,不要说玉门关了,沙州治城敦煌也在苦苦支撑,很显然,辽军非常看重敦煌,拿下这座城池,玉门关将彻底孤立。

    党烩是有点急眼了,他作为河西军都指挥,奉命戍守沙州和瓜州,七十五旅镇守玉门,七十八旅镇守瓜州全境,并保卫河西军的辎重粮草,守御的是相当吃力。

    就在三天前,瓜州治城被攻陷,契丹人取得东进跳板,沙州要不是和回鹘人控制区连接,恐怕早就坚守不住,就算是有回鹘人支援,也是打的非常艰苦,算是几座孤城在坚守。

    “娘的,董摩柯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为何还不前来救援。”党烩不顾对上司最起码的礼节,直呼董摩柯名讳。

    原来,董摩柯早就传檄,救援部队己经调度完毕,正在准备伺机对辽军展开逆袭,请他稍安勿燥,凭借沙州有利地形,再坚守一段时间。<>

    这个消息极大鼓舞了沙州守军士气,在援军己经奔赴支援的消息鼓舞下,他们多次打退辽军大规模的攻城,牢牢拖住辽军正兵万余人,也确保了玉门的安全。

    可是,他率部坚守了近一个月,还是不见一人一马的援军,更为严峻的是辽军的攻势一次猛过一次,实在让人心头上火。

    “看来,契丹人铁了心,要夺老子的沙州。”党烩看着潮水般退去的辽军,恨恨地‘啐’了声,望着城下辽军的尸体,脸色极为不善。

    “太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们的弓弩很厉害,我们的辎重也不多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一名将校急促地道。原来,瓜州被辽军攻占,七十八旅镇残部向肃州退却,河西军被分割,辎重粮草落入辽军手中,造成敦煌城缺乏长期坚守的潜力。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敦煌是河西重镇,虽说本身储备大批粮草,战时却涌入大量的平民,造成了嘴多粮少,要是不能解决或来援兵,城池陷落是迟早的事情。

    当然,跑进城的民众,从某种意义上也是种军粮,那却是弹尽粮绝时,迫不得已的办法。

    党烩冷眼环顾城头,看着吏士把阵亡者的尸首抬下,拖到专门的地方进行处理,先期阵亡的都送入了化人场火化,等待火化的都用白石灰防腐,以免尸体腐烂造成大面积瘟疫,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这也是对活人的最大保护。

    伤者更是凄惨,由于战斗紧张,很多伤者都是在城下的棚子里进行初步救治,医官忙着为伤者治疗,惨叫声不绝于耳,令人听着心中发酸。

    好在王秀大力倡导扶持军中医疗,无论是医官配置还是给药,都是相当的完备,受伤致死者少了许多。

    不过,辽军也装备先进的甲仗,董摩柯援军迟迟不致,城中可战人日益减少,能打仗的都上城头了,老弱妇孺也开始组织起来运送器械,援军再不赶到,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虽说,敦煌城是按照防御被围城战而设计的,城中也有大量的储备粮草甲仗和药材,如果能够合理运用,大家同甘共苦的话,还能坚持几个月。

    但是,设计归设计,谁也无法预料瞬息万变的战场,虽说战争有着共同的规律性,战场却无法预测,每一次战役甚至战斗,都带有不可预料的偶然性。

    从这场战役可以看出,敦煌城拥有完善的防御系统,还是陷入目前尴尬的境地,这就是瓜州辎重大寨被攻陷,造成物质无法得到补充,再丰足的储备也有用完的时候,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够吃。<>

    做为老资历的将校,随着战事的发展,党烩感到董摩柯的打算,人家并不一定非得救援沙州。从战场形势判断,辽军步军主力基本在沙州、瓜州,马军主力却在肃州,那里才是真正决战地方。

    “太尉,城中居民躁动,粮食消耗太快。”王仁作为知州,本来是来边关谋取资历,却哪想到契丹人入侵,眼看敦煌被困了多日,他是相当的头疼呀!不为别的,进城的民众太多,吃喝拉撒消耗太快,还有大批的商旅,都是不稳定因素,那些番邦的人,随时可能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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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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