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四章 朝野大事
“放心。”景波咧嘴一笑,有了战马自然成功,尤其是金军倾尽河东实力,想要歼灭河东行营,却被打的丢盔卸甲,正处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时刻,他对自己的指挥能力,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成蛟嘴角猛抽,眼角闪过一抹不予,转身走时淡淡地道:“我去督促打扫战场,还没找过张三的遗体,我不放心。”张东的阵亡,是他心头一根刺,不找到遗骨实在不安心。
看着成蛟远去的背影,景波轻声道:“我看四哥营寨设置,是能够长期坚持的,怎么才几天就坚持不住了,粮草也被焚毁大半?差点让卧来晚了。”
封元眉头一挑,他指挥位置被袭击,固然有自己托大的原因,成蛟出重兵增援,以至于被金军抓住机会,造成辎重大寨和北寨的被破,可以说成蛟并没有严格执行军令。
就算他战死,只要成蛟成功守住中寨和辎重大寨,就能给李成突击部队致命打击,依然能领导全军坚守,金军绝不会逃跑半数,女真族的马军,必然受到重创。
现在,还能说什么?马后炮非他所长,总之是一次失误,导致本应还能坚守的局势,变的非常艰难,要不是阿里投入了全部力量,不是景波的恰当好处,估计也就没有后话了。
“四哥,你要驻扎冀氏,又要出兵隆德,恐怕要轻兵出击。”景波意味深长地道。作为沙场老将,他岂能看不到猫腻,却并没有十分计较,只是一点而过,把话题转到其它上。
此时,要是想达到目地,那是非常简单的,原因就是抓到四哥的痛脚,虽说兄弟们相互照应,那你也得照应我不是。
封元脸色平静,只是稍加犹豫片刻,轻轻颔首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此处不是西北,怕激起两河民众仇恨。”他何尝听不出意思,却依然生怕景波闹出大事。
“既然选择,那就有牺牲的觉悟,朝廷收复失地,也并非完全依靠民心。<>”景波面色冷峻地道。
封元诧异地看了眼景波,目光尤为惊讶,最终还是不言不语。
北方,乞颜人联合克烈人,以报仇为借口,对塔塔儿人展开猛烈攻势,两部是有龌龊不假,却在段守钰的调和下,再次组成松散的联盟,他们没有对金开战,选择了塔塔儿人。
人家也不是傻瓜,大宋行朝没有全面北上,女真人没有明显败绩情况下,他们绝不会轻易撩虎须,几年来的代价太大了,女真人绝非易与之辈,打打塔塔儿到能说得过去,那是草原各部的内部矛盾,连女真人也不好说话。
尽管,塔塔儿人有金军的武装,也有蔑儿乞、汪古人的增援,却无法抵挡两部的复仇,两次三次会战失败,被打的屁滚尿流,一面拼死抵御一面向求援。
兀术正在关注河东战事,却听到草原燃起战火,不由地大骂南朝小人,只能请撒离喝整顿边军备战。
因为,他不能向草原调动主力征讨,大宋行朝偏师已经开到,主力进攻迫在眉睫,金军没有足够的力量几线作战。
没过多久,就收到阿里战败的消息,他是大惊失色,大好的布局,不断传来的捷报,就要全歼南朝殿前司河东行营,最终却功亏一篑。
他为了全歼河东行营,把五大主力之一的乌烈部队调上去,又用阿里跟进节制,动用了几乎河东全部主力。
最终,竟然被对方援兵致命一击,几乎全军溃散,步军部队散乱大半,马军也损失惨重,让他极为愤怒,不断征集兵马,准备南下决战。
当然,金军主力部队人数不多,战斗力最强的女真、契丹和渤海人,总共才汇集不到十万,其他都是滥竽充数的汉儿军,能不能顶事还在两说。
就在女真人焦头烂额之际,晋州战事的官塘抵达行在,乞颜、克烈人的消息也传来,被朝廷高调地传了出来,各大报纸几乎在同一时间刊登,顿时引起了朝野上下再次哗然。<>
草原那群野蛮人还无所谓,那是草原狗咬狗的战争,根本不值一提,只有少数有识之士,细细分析多年来朝廷大略,才领悟朝廷的大手笔,真正理解王秀的苦心。
他们眼前是一副波澜壮阔的地图,大宋行朝从三面对金形成战略夹击,让他们的兵力分散,造成大宋行朝的全面优势。二十年磨一剑,今方初露锋芒,这是一盘大棋,需要充足的耐心和毅力。
晋州冀氏一波三折的战役,给人的震撼太大了,随着不断传来的官塘,也让朝廷惊吓不已,当王秀听到高平转兵晋州,立即控制不住情绪,几乎要暴起,让人吓了一跳。
那么多年来,王秀一直以温文尔雅面貌出现,几乎没有在朝堂上失态,哪怕是天子遇刺和宫卫生变,他也是镇定自若,却听到河东行营西进勃然大怒。
李纲、李光等人大惑不解,当他不温不火解释一句,众人也相继失色。
随后,就是紧张地等待,并发出官塘让何藓的第四行营增援,却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希望第四行营将校主动精神。
王秀曾经安慰众人,道:“高子衡擅自更改大策,好在何军主是军中猛将,我家五哥正在泽州,应该能够解围。”
几天陆续传来的官塘,无不是连连血战,让两府心惊胆战,却无法得到战争的真想,一致决定保守秘密,引发了外界的揣测,民间谣言四起。
行在,就几乎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多大的战事,绝不会半点风声也没有,更何况殿前司将士家眷,那都是江右附近的人氏,朝野上下关系盘根错节,怎能无人打听亲人的境况,人总是讲究关系的,不可能做到完全保密。
结果,每天都有将士亲属去兵部,或者去殿前司衙门等候,要求官府给他们最新战报,让人实在不胜其烦。<>
现在,终于可以确定,这场战役胜利了,应该是惨胜才对,尤其是高平的阵亡,刘庄的叛国,两位军主、四位镇主的殉难,都是震撼人心的大事。
第一三一五章 朝野大哗
当年,由于张启元的战略失误,造成北方防线的动摇阵亡,导致北侍军三位军都指挥阵亡,这次竟然连殿前副都指挥也殉国,几乎让人难以接受,怎样公开都让人头疼。
那些家眷可不是吃闲饭的,不要说大批的抚恤,还有他们的闹事都够朝廷喝一壶了。
现在,风声隐约地传出来,不少人围住殿前司衙门,要求官方明确告诉他们真情,绝大多数都是妇孺,你打不不打,赶又不能赶,还得耐心地陪笑脸,连王渊也出来解释,被妇人们围着不依不饶,是相当的尴尬。
堂堂的殿前都指挥,当时是有话不能说,只能陪着笑脸,尽可能安抚,连死的心都有了。
王秀的态度非常坚决,公开,原原本本的公开,把真相告诉世人,在他有力的坚持下,朝廷把战况公布,引起朝野一片哗然,高平自然成为议论的焦点。
当然,几万人的覆亡,绝对是国之大事,要是放在从前的话,恐怕早就导致朝野大动,北伐也就差不多该停止了。
现在,情形也大差不离,那些家眷们带着儿女,直接在枢密院、兵部、殿前司外哭喊,有人甚至直接烧纸祭奠,让朝廷尴尬到了祭奠。
李纲刚出东华门就被围住,曾经被百姓拥戴的他,遭到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被一群妇人指着鼻子大骂。
“本兵杀了我家官人。”
“我家大哥才刚刚入仕,就被本兵害死了。”
“我家就官人挣钱养家,本兵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王秀也是很无奈,战场战役打的太窝囊,造成的震撼太大了,好在还没有发展到反对北伐,他当即采取果断手腕处置,两府出奇地保持一致。
朝廷的处置是公平的,高平为图战功擅自改变战略,又轻兵冒进,造成战役初期的失败,导致两名军都指挥、三名旅镇都指挥阵亡,五个旅镇有三个取消编制,没有异议地削去官爵,却因死战到最后,并没有连累荫补子侄。<>
凡是战死的将士,全部从厚发给抚恤,达到了两倍的钱粮,幼年子女由当地官府按月各位钱粮供养,孤苦父老孤儿也由官府每月出钱,基本上算是安抚了人心。
人都战死了,再闹腾也活不过来,朝廷做得仁至义尽,至少让阵亡将士家眷免于流离失所,子女也能优先被选拔,又让留守将士安心许多。
最让人议论的却是封元,纠结在当时该不该出兵营救高平,斩杀镇主囚禁拱圣军都虞侯,还有就是屠杀俘兵两万余。
李光全权调查,具体操作却是兵部都虞侯刘健,他本来仕途通畅,从北侍军都虞侯成为兵部都虞侯,人生到达辉煌顶点,却又摊上了这档子事,当年在开封市陈郜,今个是封元,一个是区区的王门子弟,低等禁军将校,一个是王门九子领袖人物,正儿八经的都校级别大帅。
作为有经验的大将,他和那些都帅们都明白,以当时情形来看,封元不可能展开大规模救援,不要说金军达到十万,就是一条沁水就无法立即渡过,封元的主力坚守待援,小股出击救援的战术,是非常正确的。
没有封元的果断固守,恐怕河东行营真会全军覆没。
至于直接斩杀镇主,监押都虞侯,让他非常的嫉恨,竟然敢监押都虞侯,就算是军情需要,而且在金军压境危急时刻,这几人扣押成蛟,差点造成军情糜烂,封元有权力当机立断,也是触犯军法官权威。
最让人惊骇的事,屠杀近三万俘兵,当年西北战事的最后,十余万追随李仁孝的人,最终剩下六七万人,有证据显示是天武军和景波的部队屠杀,却不了了之。
那是针对顽固党项人的杀戮,有利于朝廷对西北的统治,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大差不离过去了。<>
此番,又是这二位爷举起屠刀,终于引起士林的非议,这可是河北河东的子民,会有多少人家对大宋行朝嫉恨?会对北伐起到多大的影响?
不少御史谏官弹劾封元,李正民更是赤膊上阵,连李纲也没有放过,让这位老伙计苦笑不已,这群疯狗果真会咬人。
士林也有重处封元的舆论,甚至某些学院派官僚也不假言辞,声言杀伐太重。
有趣的是,伴随这些鼓噪声的是,封元和景波率军节节胜利,不断攻城陷地,实在是相当讽刺。
当时,景波玩的心计,就是迫使封元减轻负担,大军好快速进发,。封元真的默默承担下来,留下俘兵只能拖延战事,他利用将士复仇心理,把两万多俘兵斩杀。
就在风头浪尖上,监察御史里行华谦上书,弹劾封元数罪,新加了一条挠斗,并直接实名当庭弹劾,更毫不给王秀颜面,狂妄到了极点。
王秀就在当场,对华谦的举动洞若观火,如同看猴戏,笑眯眯的不言不语,李正民的一条好狗,换句话说,更是某人落下的棋子。
秦桧眼珠子直转,范宗尹、蔡易、沈默脸色难看。
李纲和李光更是恼怒非常,他们认为本就是高平过错,封元能够沉着应对,最终力挽狂澜,就算稍有过失,那也都是小节,就像杀了两万余俘兵,那不是因为要轻兵袭击隆德,不可能携带大量俘兵,就地给放了,恐怕这些人还要回归金军,杀了也就杀了,没有大不了的事情。
华谦是据理力争,抓住封元手段残酷不放,倒是让人比较牙疼,毕竟是做得有点过火。
李光当即就怒斥华谦,认为御史狗拿耗子,以当时形势来判断,封元手段是必要的,战场上没有杀伐果断,只能让更多的人丧失性命。<>
就算是屠杀俘兵,那也仅是俘兵不是降兵,为了朝廷战略的实现,区区几万人算得了什么,难道要对敌人仁慈,让人们重新拿起武器,屠杀大宋禁军将士。
别看监国太子赵炅年幼,他的态度相当明确,就是对华谦的弹劾直接封驳,导致华谦落冠而去。
第一三一六章 兄妹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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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朝廷制度,监察御史当庭弹劾大臣,要是没有得到允许,应该说是无法取得确凿证据失败,就要引咎辞职外放,这是御史言官的惯例,也是清高的矜持,每一位挂冠而去的御史,都能得到士林的赞许,他们也乐意这样干。|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
御史尤其是监察御史,位卑权重,更是积累资历名望的重要阶段,最有效的捷径就是弹劾重臣,显现出自己不畏强权的风骨,无论对错成败,都会成为名流。
高平战败的破事,自有御史中丞和侍御史,封元斩杀伏兵绝对是好的模本,不抓住那才是傻瓜,好在太子睿智,两府心齐,才没有让事态扩大化。
就在东华门外,李光和王秀相遇,却道:“文实,封子玄做得实在太过。”
王秀知道李光以事论事,封元的杀戮的确很重,到了无法无天程度,不过他是认可的,换成他在那种局势下,也会铁腕治军,直接以屠刀威慑众人,当年他在两浙路屠杀更甚。
此时,他心中很明白对方心思,作为枢密院大臣会从军事角度考虑,斩杀伏兵是为了创造战机,当下悠悠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李光是何许人,岂能不明白王秀所指,李正民和赵构走的很近,至少私下里隐隐有传言,而且这厮又是天子拥护者,正跟王秀对上了,华谦又是这厮举荐上来的,猫腻不言而喻。
当然,他也非常欣赏李正民,那是标准的士大夫,对天子极为忠心,至于和藩王走的近乎并不代表什么。
朝廷是有藩王不得结交士大夫惯例,却没有不让交友成例,相反历代藩王多是有学问的人,往往和士大夫交往,大家彼此相得却是雅事,李正明就是这种情况。
最重要的是,朝野都知道赵构谦谦君子,并不眷恋权势,为人处世也很谦虚,让人如沐春风,要不是中秋夜变,他和李纲也不会暗自提防。
不过,他却不知道,王秀之所以不屑一顾,甚至表现出不齿,就在于连李正民都不配当对手,华谦又算哪门子鸟?赵构才是真正的毒蛇,让人很难抓住七寸。
“大人身为本兵,自然明白兵贵如神,何况河东行营实力大损,为了巩固战果只能快速反击。”王秀嘴里说着,心中却认定绝对是老五搞的鬼。
“总归是不好,还要约束一二。”李光叹了口气道。
“不错,这群骄兵悍将,打仗倒是能耐,杀人更是顺手,此风决不可长。”王秀自然同意,为了战争需要杀就杀了,可不能养成习惯,造成民间的抵触情绪,那可就不妙了。
“这样最好,功过相抵,怎样?”李光见王秀赞同,也松了口气,有这位爷的点头,事情就好办了。
“好,该给这两小子点教训。”王秀并不在意,封元、景波并非在意官位的人,让他们清醒下也不是坏事。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李光嘴角一抽,眉宇间有淡淡地忧色。
宫中,赵谌脸色阴沉,赵柔嘉气鼓鼓地坐在对面,阁子里就他兄妹二人,连个宫人也没有。
“怎么样,官家信了?王公根本就没当回事,甚至连话也不说。”赵柔嘉冷眼看赵谌发了通火,又是冷眼又是冷语。
赵谌心情坏的不能再坏,气急攻心牵动了内伤,他本来就是死里逃生,神臂弓的箭矢穿透力极强,好在距离快到射程极限,又幸亏是御药手段高明,救治得也及时,换成战场上估计就没辙了。
就是救过来,身子也变得虚弱,还有伤病在身,这会发了火,明显牵动了内腑,引的一阵咳嗽。
实在没办法,官家的身子骨岂能和武人相比?
赵柔嘉急忙起身给他捶背,又端上茶水,幽怨地道:“万事不可激动,看看你的身子骨,经不起火气。”
赵谌目光变的柔和,喝了水感觉好些,苦笑道:“竟然会是这样,他强势到如此程度,赵鼎去职,两府几乎成了他的班底,恐怕北上收复失地时,就是他黄袍加身日。”
“这可不好说,有时候你所想的,并非他要做的。”赵柔嘉脸色凝重,几乎一字一句地道。
“哦。”赵谌诧异地看着赵柔嘉,目光尤为疑惑。
“王公家里,可是有三个哥,他是非常爱惜名声的。”赵柔嘉悠悠地道,语气尤为低沉。
赵谌恨恨地吞了口气,明白了赵柔嘉所指,不由地心中发凉,作为天子的他,历代天子传记是必读,曹魏代汉的破事自然知道,王秀竟然要做曹操。
“官家,有时你太心急了,当此朝廷锐意北上之际,不是不能反击,而是要看准时机,讲究如何去做事。如今,王公整肃三衙卫士,恐怕连官家也不好节制,所幸有薛归义在,他手上有两直人马,还有皇城司在手,也算是够用了。”
赵柔嘉又看了眼赵谌,淡淡地道:“看情形,连太子也对王公信服,这事就不太好办了。”
赵谌听到赵柔嘉提赵炅,又想到了朱琏,脸色更不好看,开始是朱琏无保留支持王秀,现在连赵炅也非常依赖王秀,简直让他无法忍受,难道不知大忠本是大奸,太让他失望了。
“好了,官家不要多想,万不可再做打草惊蛇事,恐怕九叔早就有了谋划,咱们不用心急。”赵柔嘉脸色变幻不定。
“九叔?”赵谌咂咂嘴,似乎也有些迟疑,他自然也听到了些许不祥的话。
“官家,暂时按兵不动,谁是渔翁谁是鹬蚌,现在还真不好说。
”赵柔嘉神情非常玩味地道。
赵谌脸色很纠结,弱弱地道:“是不是搞错了?”
“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官家,有些事不能不防,历代祸起萧墙的事还少?”赵柔嘉有些恨铁不成钢,语气也很生硬。
赵谌连连点头,目光逐渐凌厉,沉声道:“就依你。”
“这才是官家,却需应允我一个条件,决不能反悔。”赵柔嘉见赵谌果断,露出欣慰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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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七章 美谈
推荐阅读: ??<><>“哦,你说说看。”赵谌不想赵柔嘉谈起条件,却有点意外,更有几分好奇,似乎想起什么,正色道:“要是让你家驸马掌权柄,那还是别提了。”
他虽说中资守成,甚至可以说有些糊涂,在大道理上还是明白的,皇家驸马不参政,是绝无商量余地的,他管不了后代帝王,却不能再自己手上破例。
“官家却是有坚持,很好。”赵柔嘉对赵谌的预防警惕,颇有几分赞赏,又道:“并非难事,只是官家掌握权柄,不得对太子不利,仍旧如初,好生培养,将来能够继承天下。”
赵谌眉头微蹙,似乎有几分心烦,儿子虽然聪慧,却靠向王秀那边,再说他也不是一个儿子,不一定非的要把希望寄托一个身上,不由地道:“我才多大岁数,有点太早了。”
“不,既然立了太子,岂能轻易废除?我知道官家心思,只是太子睿智,日后必然是一代英主,我们不能拿未知坏了我家天下。”赵柔嘉态度极为坚决,她非常看好大侄子,也钟爱到了极点。
赵谌何尝不明白,甚至有几分嫉妒儿子,眼看赵炅得到他不曾得到的群臣赞誉,连赵柔嘉也维护有加,让他做出保证,真是情何以堪啊!
“官家,此事干系重大,就当我干一次政,也要让你保证,除非太子犯下不可原谅错误,否则,你不可动摇他的地位,虢国公也不行。”赵柔嘉见赵谌犹豫不决,更加坚定信心,必须要袒护赵炅。
再说,有嫡长子在的话,你要是换了嫡次子,恐怕会引发诸多的变数。
“好了,知道你钟爱太子,只要他不失德,我不会轻言废立,好不好?”赵谌见赵柔嘉态度坚决,想到了兄妹当年情形,心顿时软了。不就是善待太子嘛!只要自己********,有的是时间影响太子,不行的话到时再说。
“知道官家仁慈,这样就好,我也就没有顾虑了。”赵柔嘉破颜而笑,眸光尤为坚决,似乎下定了决心。
“你啊!当姑母的比他娘亲还亲,要是圣人知道了,恐怕会嫉妒。”赵谌心情不错,索性开起了玩笑。
“我是为了咱家千秋万代。”赵柔嘉翻个白眼道。
无论别人怎样议论封元,却不妨碍对王秀的转变,随着西侍军的控鹤、广锐军对绛州展开攻势,一举攻占州治正平县,朝廷是没有宣战,却实际上开始了北伐。
当然,依旧属于偏师,比较大规模的偏师,这也预示着全面进攻的即将到来。
许多士人明白了,理解了王秀的隐忍,要么投书银台,要么在小报发表署名章,对王秀竭力的褒奖,再也不是当年的不理解。
廖刚在杭州新闻上表达对王秀的赞誉,引起了巨大反响,那可是当今大儒啊!
李纲、李光甚至退居宫观的重臣,也纷纷为王秀解释,虽说很多人多年也算明白,却没有系统的去考虑,这些和王秀共事接近的重臣说话,自然让人明了整个事情,从靖康入卫到如今,王秀所付出的努力,还与承受的压力。
尤其是李纲,绝对是一根筋的家伙,虽说依然防备王秀,却也实话实说,肯定王秀的功绩,那么多年的殚精极虑,绝不是白白过来的。
两府重臣的出面,让王秀声誉到达新高峰,甚至连封元也跟着沾光,有了王秀怒斩数万降兵事迹,封元的事情反倒是淡化了,尤其是长子、壶关被拿下的消息,连刘建也主动压制军法官,让他们不要跟着台谏闹腾。
不能不说,刘建真是个人才,眼力头相当的活,知道前方将帅该做什么,朝廷重臣在想什么,自己应该干什么,几万俘兵而已,相对取得重大战果,简直就是浮云。
民间,更是热情洋溢地支持北伐,很多人都向当地官府请愿,愿意自备衣甲兵仗和粮饷,参加‘义征’。
义征,这是什么概念?只有在天下富庶生平,朝廷征讨不臣才有的,那些义士自己出钱,彰显君主的威德,也就是汉武唐宗时代,才出现过壮士义征。
王秀并没有站出来说话,任由人们去谈论,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当人们惊讶、敬佩、疑惑之际,李纲出人意料地奉还当年引起朝野上下揣测,甚至引起御史弹劾的座钟.
当然,并没有给王秀,就向李纲所言:王家富甲天下,还不如物尽其用。
座钟给了兵部讲武院,人们才明白当年怎么回事,知道了王秀向李纲许下的诺言,表示王秀铭记王师北上,更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来,王李二人的默契。
通过座钟,王秀和李纲得到了天下士子的美誉,王密专门为李纲定做一台镶嵌珠宝美玉的豪华座钟,而这种座钟价值数万贯,是专门卖给王公贵族、小邦国主和豪商大家的顶级奢侈品,就算是大内也仅有五座。
李纲自然是拒绝不受,引起士林一片赞誉,最后还是朱琏象征性出钱收买赐给李纲,这才落下帷幕。
但是,李纲果真是死脑筋,把座钟重新半价贱卖给王密,这笔钱做为北伐费用,王行升哪里敢买下,最终在王秀的建议下,忍着肉痛掏出两万贯把座钟收下,转献给太皇太妃,把李纲的女性先辈问候了十八便,东南商贾暗自笑王密自作聪明,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这件事倒成了美谈,让世人津津乐道,成全了君臣相得的佳话,王密不过扮了各丑角。
给了太皇太妃,那是王秀绝妙一笔,赵构听说就沉默了半柱香,淡淡地说了句:“王实好心机。”
不过,无论人们再狂热,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没有拖延北伐的步履,沿边北侍军数十万大军严阵以待。
朝廷有了旨意,东南各路的常平和钱库,一律不准动用,一应用度由在淮水北建立的粮库支撑,至于钱财全部是事先调拨好的专用款项,这是妥妥的战前准备,预示着振奋人心的北伐即将开始,唯一遗憾的是,王秀最后的疑虑,还是没有最终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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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八章 第十一行营
推荐阅读: ??<><>话说,赵旉很蛋疼,作为庶长子的他,既然投身反王秀阵营,就再也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今个,却见赵构闷闷不乐,却谨慎地道:“爹爹,不就是给娘娘座钟,却没有任何意义。”
“你懂什么。”赵构脸色冷峻,目光尤为阴森。
赵旉低下头,显得很恐慌,眼角深处却闪出一丝狠毒,说实话,他对赵构也相当不满,这些年极尽**爱两个兄弟,对他是越发严厉,要不是天生贵胄,恐怕早就打落尘埃。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自己是庶长子呢?弱弱地道:“孩儿妄自菲薄,只是李正民首鼠两端,却不知爹爹怎样看?”
“李正民不过沽名钓誉,妄图博取名望。”赵构看了眼儿子,感觉自己态度僵硬,此时正是大用赵旉时,也不能光给冷脸看,以免凉了人心,淡淡地道:“官家也太孟浪了,竟然想通过台谏逼迫王实,要是能让台谏赶下台,他也白混了,战场上死个几万人又能怎样?真是废物。”
赵旉嘴角猛抽,却不能不承认赵构是对的,他也专门研究过王秀,那是靠军功起家的官,可以说是官的皮,武将的骨子,如今是羽翼丰满,泛王势力遍布朝廷,王门核心把持要害,区区几个御史谏官,也就是跳梁小丑而已。
正如赵构所言,几万人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封元力挽狂澜,又再次取得河东主动权,就是再杀几万又有何妨?
不过,他却认为还有机会,行在最忠于王秀的部队,大多北上,要是趁着王秀离开,或许真有机可趁,低声道:“爹爹,王相公要是北上,说不得很有机会。”
王秀真的如同镇海神针铁,哪怕忠于他的部队大多北上,只要他坐镇江宁,无论是班直侍卫,还是皇城司军,就算是几位和赵构暗中来往的大将,也不敢轻举妄动,人家的名望放在那里,振臂一呼就是千万人响应,这可不是闹着玩。
赵构看了眼赵旉,对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不是一般的有野心,却也算是个人才,有些事还需要他却做,稍加沉吟才道:“有把握不能等同成功,王实经营那么多年,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手?不要说那三位了,就是宫中的那位,也不是易与之辈,小心谨慎没有错。”
赵旉嗓子有点发干,看赵构说的复杂,也不由地提心吊胆起来,难不保王秀真有后手,不免心中打鼓,他可不愿意小命丢了。
赵构见儿子那熊样,不免有几分看轻,却还要倚重儿子,不得不说道:“王实看是温尔雅,实则心机颇深,狐疑不亚于曹魏武,他知道官家不满,在行在留下后手,却哪想到我们双管齐下,在他看似不可能的地方,一举定乾坤。”
赵旉眼前一亮,看来还真有很大把握,有几分颤抖地道:“爹爹的意思是?”
“近日再作商议,断不可再惹出是非,让王实提高警惕,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赵构冷冷地道。
“一次?”赵旉舔了舔嘴唇,身子不断地轻颤,只要成功一次就一次。
让人关注的封元,总算是有惊无险,王秀的沉默,枢密院几位大佬的支持,都虞侯刘建的沉默,任其他人闹腾的再欢,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
尤其是河东行营以残部,在封元的节制下屡战屡胜,打的金军望风披靡,不断传来的捷报,也让人不能不承认,这位爷可是为狠角,恐怕不容易扳倒,再加上某些人的暗中示意,风波渐渐平息下去。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封元无罪有功,赐官银千两,绢帛百匹,温县开国县公,迁中亮大夫,已经到了从五品武阶官的顶峰,前程是显而易见的。
原本,王秀和李光商议,对封元、景波、成蛟等人不封不赏,却耐不住朝野士人的呼声,他不得不“勉强”从善如流,却又坚决地压了封元一阶,这才通过了赏赐。
其实,他压制封元的阶官,并非是为了杀降兵,而是在于保护。这些年来,封元出尽了风头,曾经在西北战事时,就临时节制过行营作战,又称为大宋车兵的领头人,现在虽说是副都统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金鳞非池中之物。
他已经决定利用河东行营战败,重新组建行营,封元自然是都统制第一人选,为了避免众将的抵触,先压制封元的阶官,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就任都统制时减少阻力。
不过,这些谋划封元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全部放在战场上,却没有向北进攻,而是占据险要得了便宜,立即收缩兵力,对各部进行整编,做出了防御姿态。西侍军的控鹤、广锐二军席卷绛州,竟然也在临汾、洪洞停下,并没有对威盛军和汾州进攻。
当此时刻,王秀突然提议,撤销殿前司河北行营编制,殿前司和西侍军参战部队,全部纳入北侍军行营,由何藓的第四行营节制。
这次,殿前司无人去反对,杨沂中也有心无力,曲端表示赞同王秀主张,王渊身为殿前司都指挥,竟然也支持王秀,那些殿前司大将还能怎样?那是不想当官了。
枢密院的李纲、李光经过考虑,当然也赞同王秀主张,赵炅作为监国,自然是准了。
王秀再次语出惊人,建议北侍军横冲、羽林二军,再加上云骑军,编为第十一行营,再给云骑军配备步骑兵三千,让这支部队成为马军和步骑兵混成部队,封元担任都统制。
他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按照后世装甲军团模式,逐渐大宋禁军的突击力量,横冲、羽林二军就是装甲师,云骑军编为机械化步兵师,作为北伐主力部队。
众人对封元的才能是肯定的,更知道组建车兵行营,一直是王秀的坚持,现在是水到渠成,谁要是反对的话,估计会遭到凌厉的反击。不就是组建行营,让封元成为都统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犯不着跟王秀打对对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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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九章 钟离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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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封元功勋显著,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本身又具备成为都统制的资历,由车兵为主体组建的行营,车兵都监挂帅上任,大家就更没有理由反对。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只是有几位老狐狸豁然明了,原来王秀的大义凛然,是给他们挖了坑,大家都跳进去了,人家才去救你上来,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一场朝会下来,可以肯定的是,禁军第十一行营的组建势在必行,封元担任都统制也板上钉钉。
下面,就是不是王秀亲自领军的问题,意见依然有着分歧,虽说王秀成为宣抚处置使几乎成了必然,却仍然有很大的阻力,甚至连李纲、李光等人也在犹豫。
宣抚处置使可是综合了两大职事,可以说是权势滔天,掌握了大宋行朝江北全部兵力和甲仗,可以说是精兵强将都在掌中,任谁都不能放心。好在王秀曾经担任过宣抚处置,才没有造成轩然大波。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西北战事时宣抚处置刚刚设置,北侍军和西侍军分割两个战场,王秀对主战场只是遥控,并没有直接指挥大军。
现在,情形可就不同了,对女真人的作战,需要北侍军和西侍军联合,王秀又是靠前节制,必然会直接影响各部。
“大人,看来朝廷诸公外松内紧,越发地防备大人。”钟离睿是支持王秀的,甚至还有别的念头。
王秀冷冷一笑,也就是在钟离睿的面前,也就是干系家国大计,也就是他如日中天时,才有了不屑一顾的表情,道:“有些事是可以商量,却是不能退让的。”
钟离睿眼前一亮,中气十足地道:“大人说的是,就算他们防范又有何用,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土鸡瓦狗,不足为虑。”
王秀玩味地看了眼中钟离睿,随着权势不断地加重,再加上眼界的深邃,这小子的心也越发野了,看来已经萌生做开国功臣的念头,可不是好兆头啊!
天下早就偷梁换柱,明赵暗王,他是对儿子很不满意,有意扶持孙子上位,却从未有过篡夺自家天下想法,哪有老子争儿孙天下的,简直就是笑话。
正如王秀所料,钟离睿眼看王秀为了家国,整日殚精极虑,却又遭受士大夫防范,却是有了些别样想法。
既然辛苦为天下做事,又得不到士人真正认可,还不如索性抛开这些人,自己开创新的皇朝,彻底成为规矩制定者,而不是一人之下的宰相。
他见王秀沉吟不语,却拿不准其心思,不由地试探道:“大人,士林赞誉有加,防范依然如故,却不可不防,就算大人爵禄并肩,恐怕是祸非福。”
果然,王秀心下暗叹,知道钟离睿虽有私心,对他还是忠诚的,却不能任由发展,必须要打断心思,淡淡地道:“有什么可怕的,清者自清,有时事情让他们去说,让时间证明一切。”
“话虽如此,却不得不防,太祖不先发制人,恐怕早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会有大好河山。”钟离睿的话很露骨,直接隐喻兵变,现在的确是个好机会,王秀的名望和权力都在顶峰,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齐备,就缺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个时机恰恰又来了。
王秀瞳孔微缩,惊诧地瞪着钟离睿,慢吞吞地道:“好了,说这些还早,宣抚处置早晚囊中物,倒要看看虏人动静。”
他在这一刻,几乎动了杀机,只是碍于钟离睿的忠心,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却因没有想到说法,先把话题给岔开。
钟离睿看在眼中却意味深长,王秀的态度是相当的暧昧,是没有表态不假,却不是没有拒绝,看来是比较隐晦,或是没有最终下决心,只要有态度就好,只要创造条件,相信绝对能让王秀痛下决心。
他早就有了主意,也就顺着王秀的话,道:“虏人不足为虑,大人尽管放心。
”
王秀把心思收回来,河东偏师先败后胜,封元的绝地反击,西侍军及时出兵,让整个形势一片大好。
不仅达到了原定战略目标,又夺去了晋州和绛州,取得西线战略优势,为东线宋军的出击,保障了侧翼安全。
如今,河东方面由第四行营接管,虽说云骑军被调走,却还有宣毅军外加控鹤、广锐军,就能够保证第一、二、三行营,全力对河北发动攻势,当然要加上第十一行营,十几个军的兵力还不能打下来?
“兀术不过虚张声势,他所能调动的兵力,不过十万人左右,朝廷主力三倍,又有大人亲自挂帅,自然能直捣黄龙。”钟离睿信心满满地,王秀二十年的谋划,朝廷以鼎盛时期举倾国之兵,他绝不相信女真人有活路。
不过,他还是有话压在心底,既然不能来个陈桥兵变,那就王师南归再说,一切尽在掌握。
“王子才重病,恐怕不能再担当大任,你看用谁妥当?”王秀想到他和李光的讨论,北侍军都指挥人选,却是个难题。
王彦一直就卧病,现在越发地严重,就在昨天来的官塘,王彦带病视察部队,却不想又受了风寒,回来就倒下了。
他也明白王彦的急迫心思,哪位大帅不想率十万兵,北上收复乐浪四郡?王彦定是生怕朝廷知他久病,让他离开北侍军,随便给个宫观养老,这才抱病视察军营,却没想到横生事端。
“王子才不服,让朝廷失去一员大将。”钟离睿非常看好王彦,他认为王彦是朝廷中,能节制十万大军的将领之一,
用屈指可数来形容绝不过分,真的希望王彦能够统军。
王秀也是目光闪烁,平心而论,他对岳飞并无半点偏见,甚至抱着培养的态度,把河西战场给了岳飞。
怎么回事?原历史上的岳飞,所取得的战绩,几乎都是对内镇压,对外和伪齐作战成果,真正和金军作战很少,实际几次都被金军所击败,郾城大捷不过是小规模战役,兀术并没有投入主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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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零章 秦桧的上位和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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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看好岳飞不假,却看到很多弊端,认为岳飞担任使副最合适,并不适合主方面大任。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王彦恰恰相反,这位并不算太出名的将领,被中兴四大将光环所淹没,却真正是能节制十万大军的人物,被女真人所忌惮。
历史是后世根据需要书写,本身就带有很多的政治目的,岳飞无可否认是天才将领,任谁也不能否认,却不代表同时代无人超越他,无论是曲端还是王渊,都以战功证明了自己,王彦恰恰就是其中一位。
他正是要用王、岳组成,来进行这场波澜壮阔的北伐,却不想王彦病病不起,再加上强行视察军营,那是病上加病,实在让他非常为难。
“大人,北帅一病不起,还需要真正考虑人选,免得仓促选将,贻误大事。”钟离睿再次进言,隐隐有所指,他早就替王秀考虑将帅。
王秀脸色不予,缓缓地道:“你看,能否舍弃岳鹏举,北帅用谁?若岳鹏举有事,如之奈何?”
钟离睿眼皮子一跳,王秀是什么意思?倒是非常玩味的事情。不过,他为了大局着想,也陷入矛盾中,岳飞是北侍军副都指挥,又加了知杂的头衔,怎么说都得上位,否则恐怕军中不服。
最重要的是,王秀的态度相当暧昧,他有点举棋不定。
别的暂且不说,无论别人怎样去反对,有沈默、范宗尹、蔡易等人在两府,泛王势力不是一般地强,甚至连秦桧也是支持,王秀还是成为宣抚处置大使,全权处置北伐一切事宜。
当然,让人惊讶不已的是,王秀主动请辞平章军国事,这可是在朝野引起了轰动,至少让很多人侧目。
平章军国事是什么职务?那是凌驾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上,只有资深的重臣,才能担当的职务,并非朝廷常设官制,应该说是因人而设,权柄无以伦比,王秀竟然卸任。
同时,他又上了奏章,表示国朝不再设置平章军国事、平章军国重事等临时职务,以防备权臣乱政,架空两府
只是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为首相,一、二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位辅佐,两名以侍郎、郎中选官的参知政事为副,形成东府框架,权柄逐步向尚书六部倾斜,完善各行政机构框架。
枢密院某些权柄逐步消弱,权柄向兵部转移,让兵部真正成为军政机构,而不加官的是空架子。当然,并非是完全架空枢密院,而是在皇权消弱的情况下,作为内臣之首的枢密院,逐步成为连接内外朝的纽带。
军政由外朝全部把握,军事相对独立在外,军令由内外朝共同掌握,也就是说最关键的调兵权,必须要有两府的符节和天子的诏谕,形成军政、军令、军事三驾马车。
朱琏也是非常惊讶,王秀竟然放弃炙手可热的大权,相当于总北伐大势,去了相位,就算还有使相的称呼,却怎能和实在的掌权相提并论,她是犹豫再三无法抉择。
那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依赖王秀,哪怕是其北上,只要还有宰相的职务,就能让他心安,突然地去职让人心慌。
王秀却很不在意,三次坚持朝廷的封驳,最终在众人的惊讶下,卸任了十年的宰相。
出人意料的是,他举荐秦桧担当大任,又是人们所不曾料到的,知情人都知道,秦、王不过是联盟,甚至可以说,秦桧和王秀逐渐生份,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加深,要说走向对立面还在两说,肯定不是那么亲密。
王秀应该举荐李纲或是范宗尹、李光甚至沈默,绝无举荐秦桧的可能,却偏偏这样做了,实在是出人意料。
朝野一片喧哗,不明就里者说是王秀的贤能,黄袍加身的谣言不攻自破,人家连宰相也不做了,你总不能说控制朝政,至于行曹孟德事,王家三位哥年纪尚小,二郎被选为监国太子伴读,似乎也说不通。
这不,朝廷的诏谕刚刚出来,士林就一片征伐,狗咬狗一嘴毛,谁也说服不了谁,倒是民间呼声倾向王秀,是想一位给天下多数生民好日子,让他们做太平人的宰相,又是被封为道教教主的仙真,竟然突然不做宰相了,一时难以接受。
几天来,不少人汇聚东华门请愿,希望王秀能留任宰相,很多士人也被影响。
几人欢喜几人忧,就在人们愕然之际,秦桧尝到了火烧屁股的味道,如热锅上的蚂蚁,连续两次请辞,告假躲避家中不出,却被人称赞为高风亮节,实在是相当的讽刺。
“老汉,你这就是吃不到嘴巴馋,人家送到你嘴边,又嫌烫嘴,这下可好了,我看你怎么收场?”王氏对秦桧是冷嘲热讽,不是一般的奚落。
秦桧是左右为难,王秀这招可是釜底抽薪,看是非常看重他,实际却把他顶到了风头浪尖。这招真是好毒啊!没安好心还是一说,看来早就洞悉的他作为,未尝不是一个警告,想想背脊发凉,几次出了冷汗。
“怎么了,没话了,怕了?”王氏见秦桧六神无主,心也就软了,毕竟是自家的官人,不能不救啊!
秦桧猛然惊觉,急促地道:“婆子,如何破局?”
王氏剜了眼秦桧,悠悠地道:“你要明白,王相公要干什么?他力主罢平章军国事,举荐你监修国史,是何用意?”
秦桧嘴角一抽,道:“有蔡易、沈默在中书门下,李纲、李光把持枢府,他分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为何?为何不是别人,偏偏是你?”王氏紧接着道。
秦桧翻个白眼,这不是扯淡嘛!明明知道还要说出来,简直是打脸,却不得不低声道:“恐怕,知道些许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知道就好了,只是,王相公为何这样做?”王氏看是不依不饶,其实点到了关键,她也明白秦桧的无奈,任谁成为傀儡也不会甘心,就别说心高气傲的老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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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一章 秦桧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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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早就想到警告,却忍不住来个哆嗦,摇了摇头苦笑道:“自然是给我提个醒,恐怕他会遥控朝廷,又有沈识之、蔡易之在,就算我兼修国史,也是个空架子,迟早要成替罪羊的。”无实权的宰相最悲剧,有了功劳实惠是人家的,过错却要你担着,整天被御史中丞和侍御史弹脑袋,还要被士林耻笑,真不是人干的活计。
“看来老汉还不明白,真是白当了宰相,见识还不如我等妇人。”王氏撇撇嘴,不屑地看了眼秦桧。
“哦,我却听听,你有何高论?”秦桧脸上不屑,心下却在打鼓,王氏周旋于贵妇之间,有的是小道消息,最让他叹服的是,绝对有通透的政治眼光。
“王相公早就把你架空,还用得着让你上位?”王氏有些恨铁不成钢,恨恨地瞪了眼秦桧,如果眼神能杀人,这厮不知能死多少回。
秦桧眼珠子一转,慢慢扶须琢磨,越发觉得王秀用意深刻,简直就是揣摩不透。
“老汉,你认为朝廷还有谁居心叵测?”王氏瞪着秦桧,不提醒不行啊!谁让这厮是自己夫君,换个人她很乐意看笑话。
“自然是大王。”秦桧倒也有自知之明,顺口就出来了。
“又是谁急切夺权?”王氏没有半点停顿。
“自然是官家,你这是。。。。。。”秦桧不自然地脱口而出,立即意识到不好,双目含煞瞪着王氏,这种话能说吗?
“别跟自家人瞪眼,有本事和王相公较劲。”王氏毫不在意秦桧作态,似乎自然自语道:“这就对了,王相公罢了平章军国事,把老汉扶上兼修国史,就是给你个机会。还要分化你和官家、大王的关系,别以为人家看不到,就你那点破事,能瞒得了谁,连我家表姐也私下提醒。”
“至于赵官家,我看还是算了,没看到王相公力捧太子监国,连皇太后也是默认。
你要给我记住,人家不可能总会拉拢你,或许这是最后的机会。”
“没有你说的严重,官家和大王未尝没有机会。”秦桧不赞同王氏见解,他也有自己的看法,无论是赵构还是赵谌,都准好了一切,王秀看是非常强势,几乎是强悍到无人可挡,却存在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对皇室太迁就。
人,只要有了优容,那就会破绽百出,就会被人所趁,他本来很看好王秀,甚至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却失望地发现,王秀竭力维护皇室,绝不是去取而代之。
这就让他起了忧虑,你甘心做个宰相,那就是作茧自缚,受到约束的相权,绝不是君权的对手,历代血淋淋地现实让他心寒,最终慢慢地游走赵构、赵谌之间,希望自己能真正成为宰相。
“老汉,我刚才说了,这可是王相公最后警告,你要是真的安分守己,那就是真正的宰相,要不然,恐怕会有祸事。”王氏见秦桧并不在意,实在有点急眼了。
她本就不满秦桧朝三暮四,却因为是浑家,不得不周旋一二,当她听到王秀让贤,绝对是大吃一惊,再想想目前的内外形势,恐怕是最后的警告,没人愿意在外面征战,朝廷内部乱成一团糟,攘外必先安内是金科玉律。
秦桧大袖挥动,很平淡地道:“妇道人家,懂个什么,作为宰相倾向天子,又能有错?”他对王氏的整治判断力很欣赏,却不代表事事听从,那也太不爷们了,尽管他的惧内是朝野知名的。
“你,糊涂,老汉可要三思,别被人卖了。”王氏气的霍地站起来,指着秦桧鼻子就骂。
秦桧眉头微蹙,他恼火王氏的谩骂,却生起些许疑惑,近来赵构太反常了,几乎是气定神闲,完全不以王秀领军在意,里面有几分蹊跷,是应该谨慎些,别被这厮给卖了,点了点头道:“倒是要谨慎些。”
王氏见秦桧脸色数变,又说出谨慎的话,认为这老汉算是开窍了,虽说现在不可能修复关系,至少王秀也得用秦桧,双方的合作关系依旧,总比铤而走险强百倍。
政治不是意气,就算你心里再算计,也不可能完全大权独揽,那只能死的更快。王秀是聪明人,必然会给秦桧机会,就算恶心到了极点,也会给予最大的迁就,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争取到最大的政治利益,动不动拿人杀人,只能出现在脑残的世界。
她算是松了口气,笑眯眯地道:“老汉能谨慎就好,免得到时候鸡飞蛋打,两面不讨好。”
秦桧没来由打个冷战,挥了挥袖子向外走去,嘴上说道:“妇人家不要乱说,免得惹祸上身。”
“我是妇人,就算倒霉又能怎样?倒是老汉,还要斟酌,明个,就接受王相公好意,不能让别人说咱们没眼色。”王氏毫不示弱地道。
秦桧身子稍顿,快步走出屋子,来到自己的书房坐下,对着长窗一阵发愣,却不知想些什么。
就在行在数千里的南方,广南西路邕州,相对朝廷而言是下州,却设置了建武军节度。
大观元年升为望,为永宁军,是大宋行朝南端重镇。
虽然,只有宣化、武缘两个县,却辖四十四个羁縻州,五个羁縻县,十一个洞,属于朝廷重兵驻扎地区。
南侍军的两个军配属广南乡军两万五千,各州厢军一万二千,还有各处番兵八千人,雇佣各处番汉民夫三十万人,分成两路对交趾李家发动了攻势。
一路为主力三万五千人,自永平寨南下,一路迅速夺取门州迂回,策应主力大军过山区。
此时,真腊和占城在大宋行朝的斡旋下,暂时抛开了领土攻伐,各自出兵对交趾展开攻势。
侍卫水军南方海船队集结两个战队,三个转运船队,有虎翼第四军、第五军,分成两个集团实施登陆作战。
虎翼第四军自琼州出发,在第五海船战队护航下,实施武安登陆作战,支援南侍军的作战,虎翼第五军则在南方登陆,策应占城的藩属****,灭国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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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二章 高堪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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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张改之没来,实在是缺少很多趣味。”高堪进入交趾境内,目睹千万大军开拔的壮观景象,不由地甚为感叹,他对张过北调显得非常遗憾,这种远征的地形,绝对适合张过这种不要命的疯子。
南侍军都指挥李彦仙翻个白眼,并没有说话,倒是使副王泽仁忍不住道:“经略,侍卫水军虽是剽悍,山地之战却要靠我马步军,朝廷征讨不臣,也非为了杀人。”
这话什么意思?分明是不满张过的手段,这厮在南海闯出诺大名头,连本土将校也为之咂舌,他们也会杀戮俘兵,却都是为了战略战术需要,并没有灭国亡族的杀戮。
张过却是动紥斩杀上万,所过之处人畜不留,硬生生把诸多部族杀怕了,这话要是延伸的话,那就是对王秀战略的非议,对南海蛮夷手段太残酷了。
高堪是何人?那可是王门九子之一,是王门势力最核心的人物之一,岂能让王泽仁胡言乱语。
当下,他脸色一本,沉声道:“太尉,不过是以事论事,是想南征最为艰辛,烟瘴山林,温病炎热,出征将士十不存一二。我家先生为行朝开疆扩土,南海局势已经稳定,为何?就在于消减土著增加移民。”
“张改之凶悍暴虐,凡过之处寸草不生,这是他种下的因,来日必将还果报。只是,他也是为了行朝,行的是公事绝非个人私欲,历来征战无外乎杀伐,有几人敢说自家手头没有冤魂?不过是多寡而已,谁也不能指责谁。”
“或许你们不太清楚,杀伐固然能激起反抗,到了一定程度,却又有无上的威慑力,直接杀的人人低头,不敢于行朝争锋。在下多年在海外,从开始征战道现在,除了几个未曾征战的大国,谁还敢和海外军州抗衡?没有。”
“此次征伐交趾,虽说并非开疆扩土,却也是打通南北陆地交通之战,历代征讨岭南多是全军覆没,我等决不能有妇人之仁,把全军将士性命搭进去,让朝廷大策落空。
”
王泽仁不想高堪尖牙利嘴,还稳占家国大义名份,让他还不得嘴,心下怒火腾地起来,灭国屠族还有道理了。
“好了,我大军倒是进展顺利,却尚未遇到李家主力,还是要谨慎一二,各位需齐心协力,不要被他们转了空子。”
李彦仙淡淡地摇头,他也是没办法,按照朝廷潜规则来说,广南西路并不归他节制,高堪和他平行的存在,又是文官的存在,实际上等同于南侍军的监军,又掌控他的辎重粮草调运,不得不维系双方脸面。
“李家节节设防,用的是疲敌之计,只要虎翼第四军登陆,就算他有千万谋划,也是无济于事。”高堪信心十足地道,放佛一切皆在掌握中。
“虎翼第四不足万人,缺乏后援支撑,如何能打开局面?还不是要靠我主力大军增援,形成三面夹击事态。”王泽仁不满地回了句,他是侍卫步军出身,一切着眼点都放在马步军征战上,对侍卫水军了解甚少。
“太尉身为南侍军使副,难道不知虎翼五军?”高堪似乎很惊讶,瞪大眼睛看着王泽仁,神态却充满了调侃。
王泽仁一怔,他还真没看出虎翼五军特点,不过是认为装备精良,有着比拟殿前司的甲仗,属于王秀特别关照的禁军,那是李宝、上官谦走了****运。
“有第五海船战队和第十辎重转运船队支撑,凭借虎翼第四的威名,足以震慑宵小,就不劳太尉担忧了。”高堪毫不留情面,他可是经常接触虎翼各军,非常了解其战斗力,无论是单兵还是阵战,素质都高于侍卫步军。
王泽仁有些难看,却不相信侍卫水军能耐,强硬地道:“交趾李家,怎么说也有十万大军,有占据有利地势,恐怕虎翼第四会吃大亏。”
“呵呵,太尉随时久在军旅,又建功地斤泽,却不知我海外守臣艰辛,要经受多少风波。
”高堪不屑地笑了,沉声道:“朝廷大军征战,每次得到最大限度保障,粮草不缺,甲仗也是随时更换,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要是再打不赢战事,那还不如找块豆腐去撞死得了,我都绝不丢人。”
不待王泽仁说话,他再次朗声道:“当年,我戍守博望军,区区几千兵马,承受三佛齐倾国之兵,箭矢麻绳都要取之于敌,每次战后都要组织吏士抢夺,造成不少人的殉国。就算我家三哥率船队而来,那也不过万余人,携带的甲仗箭矢,也不足应付灭国之战。”
“就是这种逆境,我们凭借不足万人,横扫三佛齐十万大军,屡屡攻克坚城。张改之率虎翼第四,独面三佛齐和东爪哇联军十倍之敌,依然斩首数万,最终创立海外十二军州,区区交趾不过那点兵将,能分出多少对付虎翼第四?太尉还是不要考虑东面,想想如何击溃正面蛮兵。”
这话,真的很打击人啊!不要说王泽仁了,连李彦仙也无可辩驳,老脸不知往哪里搁,高堪没有任何的虚构,那都是实实在在的战绩,就看一船船财富,还有十二军州,那就不是能吹嘘出来的。
就像张过率虎翼第四大战联军,不要说侍卫水军大小学校,就是兵部讲武院也列入经典战例,让诸位将校生员模拟推延战场,却很少有人能取得胜利,可见人家的真本事。
李彦仙有些恼怒王泽仁,你没破事撩拨高堪作甚,人家可是经略安抚大使,别看就比经略安抚使多了个‘大’字,其地位和权柄就是天壤之别。
经略安抚使是正常情况下的称呼,一般是身份官位相当的大臣,也就是说本官在从五品知州的兼差,执掌一路的经略安抚司,要是放在西北和北方,还需要加制置使。
大使则是身份高的大臣兼差,虽说他们也任知州事,官阶却普遍是从三品甚至更高。更兼人家又是王门的精英人物,结个善缘还来不及,不由地瞪了眼王泽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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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三章 不是最好办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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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堪也是从地方一步步爬出来的,尤其是南海这种恶劣环境,岂能看不出李彦仙的羞怒,那是对王泽仁的怒火,放在平时他还能罢休?简直是笑话。
不过,国事为大,他还是能分清楚轻重的,不能把南侍军两位大佬激怒了,嗓音低下几个分贝,温声道:“无论海外军州还是侍卫水军,连同南侍军都是为朝廷效力,彼此要精诚合作,才能灭了交趾李家,打通南北道路,让朝廷直通海外,成就行朝开疆扩土的千秋伟业。”
“这一仗,虽说不比海外孤军作战,却也是艰险万分,李家靠近岭南,数次和中原交兵,非三佛齐、东爪哇可比,咱们还需谨慎对付才行。”
李彦仙点了点头,笑道:“好,这是自然,我大军粮草还需经略照顾。”
“这是自然,一应粮草、草药,我广南西路绝不含糊,必然不负南帅所托。”高堪见李彦仙识趣,花花轿子众人抬,自然不能驳了大帅面子,当然是和颜悦色。
王泽仁见李彦仙客气,也就自觉闭上嘴,他可不想触霉头,让两位最高官长对他撒气。
“太尉,前方军报,六十里外有交趾军行动。”更戍官飞马而来,来不及跳下马喊道。
“哦,看来他们层层阻拦,把决战之地设在平地上。”王泽仁眉头微挑,显得非常兴奋,他不怕交趾不战,就怕他们避而不战,跟他们玩山地丛林战,简直是在作死。
不能不说,这些日子宋军焦头烂额,交趾人以百人、千人为单位,凭借山地丛林阻拦宋军前进。
虽然,南侍军各部受过严格而山地丛林战,半数都是岭南各族子弟,却依然打的非常艰苦,训练是一回事,作战又是一回事,禁军是苦不堪言,死伤也是挺大的。
尤其是烟瘴之地,双方的山地弓弩战致伤率很大,甚至比战死的负担还大,每一名伤员都增加后勤的压力。
好在有各州番兵,这些番兵都是各洞的寨兵,自幼生长在山林面对山地丛林战很熟悉,由他们担任先锋,用精良的改良型神臂弓,还有淬有榕树毒液的箭矢,才一点点地突破交趾人的防御,把战线向前推进,逼迫交趾在平原决战。
侧翼三千番兵为开路先锋,恐怕正在艰难地行进,能否赶上主力决战,就看天意了。或许,偏师能及时赶到战场,出其不意克敌制胜,也许来不及赶到,最终由主力苦战。
李彦仙呵呵地笑了,玩味地道:“就算他们设伏又能怎样?不怕他不准备,就怕他没准备。”
高堪作为十年海外守臣,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其不能明白其中道理。宋军远征作战,利在速战速决,就怕陷入无止境的拉锯战,要是他们利用山地、河川展开袭击战,宋军要不执行屠杀,还真是让人头疼。
李彦仙和王泽仁都不赞同屠杀,至少不能进行灭族的屠杀,所以打起仗来真的缩手缩脚。
既然对方排兵布阵设伏,那就好办多了,宋军主力是技术性军队,只要甲仗齐全,辎重部队跟上,就算被包围又能怎样?战车和轻型辎重车组合,车兵和马军的配合,再加上强弩铁炮弹的运用,足以突破任何的围困。
应该说是不怕你来保卫,就怕你不来包围。
“烦劳大人压阵,督促转运民夫,须得让乡军守住道路。”李彦仙很客气地道。
高堪点了点头,很享受李彦仙的客套,要是按照大家出身来说,对方可是和王秀同辈,他明显是后进,正色道:“太尉放心,我必然防备贼人偷袭,不误太尉的供应。”
“好,那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李彦仙冷冰冰地道。
高堪猛然打个冷战,却看那冰冷的目光,眼看这位和稀泥的南帅,恐怕也不是易与之辈,西军的纪律也就是比海外好些,就算对方不会过多杀戮,战场上杀人也是无可奈何,自己何必多说。
南方,那又是一场惨烈的激战,却被举国北伐热情所掩盖,也只有很少的睿智之士,在关注这次南征,认为南征的意义,绝对在北伐之上。
这不是胡言乱语,更不是贬低北伐,而是学院派的务实官僚,所一致认定的。
北方的强敌是历朝历代祸患,只要国力强盛不难应付,却无法做到彻底征服,可以说是你来我去的打,北伐也就是收复失地,充其量灭了女真人,却无法短期真正控制草原。
其实,真正控制草原的办法,王秀早就知道了,却不能下决心去做,联姻的方式非他所愿,堂堂华夏岂能用下半身维系关系?牢固后方可进可退,再寻求彻底解决北方和西域的办法。
南方,则是历朝历代的痛,中原王朝国力最强盛时,也没有真正征服南方,只能实施间接统治。
大宋设置海外十二军州,现在应该是十五军州,还有薄章航海的大发现,让这些思维敏捷,又受到王秀思想影响的士人,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游戏可以那么玩,热点总比苦寒要好,王相公说的很有道理啊!
打通所谓陆桥,连接本土和海外军州,大宋行朝的战略纵深,就可以延伸数千里。这是什么的概念?
北方的野蛮民族,他们对中原的进攻,往往都是冬季,对炎热的气候深恶痛绝,要说打过江那是有的,你要深入岭南再进入南海,简直就是自找没趣。
也就是说,只要打通了陆桥,南方十五军州彻底稳定,大宋行朝就再无灭国之忧。
或许,这种想法并不是绝对,但对于深受北方草原祸害的中土来说,绝对是具有吸引力的,至少让他们有了某种选择,不会再进退无路。
刘仁凤对海外并不是太关心,却非常关注这场战争,在世人的眼中,交趾本就一颗毒瘤,能够剜去自然是好。而学院派务实官僚的论调,也让他眼前一亮,认真研究起了征伐交趾,肯定了打通陆桥的重要性,认定虽非解决北方威胁上策,却也是早就最后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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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四章 大中建炎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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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的摇旗呐喊,相当多的士人也转变态度,至少释放了善意,不在是说南方交趾烟瘴,朝廷又无法直接统治,还是安心先收服西南夷为上的屁话,让王秀相当的满意,至少不用再为南征舆论发愁了。
“南边打的不错,要有可能的话,再调广南东路兵马南下,我应该北上了。”王秀面见朱琏时,是相当的高兴,连日来的官塘显示,南侍军进展颇为顺利,逐步接近了平原,算算时间的话,真腊、占城也开始了进攻。
接近平原是什么概念?那就是说离开了可恶的山区,宋军可以实施拿手的大兵团作战,光凭弩箭就够对方喝一壶,就不要说大批新式战车了。
“怎么不用殿前司,还有十万人闲着。”朱琏笑眯眯地,随口说着没当回事,有王秀在她很舒心。
“殿前司,我看还是算了,这群混球去多少毁多少,倒是天武第七旅镇可惜了,得想个法子才行。”
王秀不屑地笑了,南侍军的两个军,都是经过山地丛林战训练,就是经过训练的禁军,也不得不签发番兵相助,这群殿前司的大爷去了,先不说闹哪门子事,就是能回来半数,那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他提到的天武第七旅镇,张东的阵亡让他很可惜,想想当初张东还是张中时,却和徐中碰面,引起一系列的笑话,非得要他给改个名字。
半辈子都过去老大的人了,还意气用事改名,最终还是耐不住原七十二将老人的请求,只能把“中”改成“东”,取义旭日东方的寓意,却没想到仅仅几年,就成了西山落日,名将凋零,五千貂锦丧胡尘。
最值得他敬佩的是,张东逆境奋击,为了全军突围率军反击,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导致他有了想法。
朱琏不知道王秀想法,却忍不住翻个白眼,幽怨地道:“你都看不上,还要他们保护,我看还是撤了算了。
”
玩笑而已,能把殿前司撤了?王秀摇了摇头,道:“不是看不上,而是他们不适合南征,在北方冲锋陷阵倒是物尽其用,呵呵。”
王秀对拱圣军很满意,除了成蛟擅自营救封元,导致了危机外,拱圣军打的可圈可点,让他很满意。
最难得的是,经历几天残酷的战斗,在全军建制残破情况下,依旧出击隆德,取得很大的战果,不愧是七十二将老班底,没有给他丢脸,依旧是那么的剽悍。
“没有安生几年,却又要北上。”朱琏幽幽叹息,那话题转到正题上来,似乎相当的幽怨。
“应该是最后一次大规模征战,机会很难的,我要把二十年的生聚,做个最后了断。”王秀很平静地道,仿佛在述说寻常事,也难怪,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站在天下的高度看问题,他的目光早就不再局限国恨,又岂能再说家仇?
只能说,愚人以复仇推动历史车轮,智者以大势决定天下走向,一堵一疏。当然,有些人必须要死,有些人却必须要活,一切为了家国天下大势,及早地消弱敌人,及早地接纳海洋,及早地了解天空,为了华夏能够真正秉承天地意志。
真正的大一统是包容的不假,血脉相连并非长久之计,要用铁血手段去建立秩序,用人们的思想升华来维持秩序,能攻能守,败而不亡才是上善若水。
假设有另一段历史,就算这个民族生存下来,却在异族统治下,丧失了本族传承精华,还不如真正的亡种算了,免得奴性和糟粕代代传承。
“官人,需要几年功夫?”朱琏悠悠地道,她知道不能勉强王秀,作为女人就应该去默默支持。
“不知道,看情况而定了。”王秀似乎心不在焉,又道:“忧患并不在外,你需要当心才是。”
“官人放心,妾身自然明白,只是。
。。。。”朱琏知王秀所指,却脸色极为犹豫,她不愿去想却不得不去防备。
“娘子,没有可只是的,成王败寇而已,我心中有数,最好不要到那步,真的发生了决不可手软。”王秀的话很冷,却隐隐有些许转折。
大中建炎二十二年,秋。
王秀正式卸任平章军国事,以观文殿大学士,赐特进,假节钺,权北方宣抚处置大使,克日北上。
同日,朝廷下诏废平章军国事,秦桧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成为大宋两府的首相。
十六日,王秀北上,当日,王家人在府邸前为他送行,朝廷奉送的场面极为浩大,以中书门下秦桧、枢密院李纲为首的重臣,就在都亭相送,朝廷重臣全部到场,王秀无法与他们一一话别,只能一杯清酒回敬。
李纲奉送王秀一句,悠然道:“君承受天命假节钺,不难丹青流芳,望自珍重!”
王秀的目光深邃,淡淡地道:“放心,朝廷事就交给大人,他日功成,再和大人做甘泉之饮。”
秦桧在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他愕然,只能深深看了眼王秀,道:“文实此去,放心。”
“有劳会之兄。”王秀玩味地看了眼秦桧,含笑点了点头,态度是相当的莫名其妙。
秦桧认真地看着王秀,四平八稳地道:“文实客气,都是为天下尽本份。”
“呵呵,知道会之兄是君子。”王秀爽朗地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构笑咪咪过来,为王秀敬了杯酒,爽朗地道:“来敬文实一酒,祝愿旗开得胜,收复故土。”
王秀接过琉璃酒盏,面对赵构那真诚的笑脸,也是满脸堆笑,温声道:“借大王吉言,此行必然为行朝开疆拓土,让女真猪羊俯首认罪,尽数解救流落北方的贵胄。
”
“文实好气魄!”赵构有几分尴尬,他说的是收复故土,王秀却说开疆拓土,层次明显就低了下来,实在让他不堪。
“还望大王能好生教导太子,不负天下苍生重托。”王秀一饮而尽,笑咪咪地看着赵构,话透着无尽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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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五章 秀女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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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眼角闪过一丝异色,却很好地掩饰过去,笑眯眯地道:“文实放心,孤王身为藩王,自然会上心太子学业,断不让他有任何马虎,小家伙翻不了天的。”
“嗯,大王好为之。”王秀淡淡地笑了,把酒盏交给旁边的侍从,赵构那抹异色,又岂能逃过他的双眼,有些话说到了也就罢了,就看对方怎样去考虑了。
赵构尴尬地应了两声,也就转到一旁,至于能不能听懂好为之,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沈默、蔡易还有欧阳澈冷眼旁观,钟离睿也是含笑不语,目光却闪烁着隐隐地杀机。
赵构那是心思晃动,就在回去的路上和秦桧碰头,道:“会之,如何?”
秦桧面如止水,淡淡地道:“大王,有些事急不得,尤其是当此北伐之际,还望大王能劝阻官家。”
赵构瞳孔微缩,细细打量眼秦桧,知道对方怂了,应该说他从未把其拉拢到阵营,应该结束对话了,果断地把话题转到了其它。
就在王秀北上,朱琏却去了钟山女斋,李清照自然是亲自接待,让人意外的是,王卿苧和王氏也在场。
“郡国夫人倒是好闲情,不如也来女斋算了。”朱琏打着趣,却多看王氏几眼。
王氏品味朱琏的话,却笑容可掬地道:“我倒是想,就是我家姐嫌我粗鄙,教坏了女学子。”
“呵呵,倒是一张巧嘴。”朱琏瞥了眼王氏,目光转到了王卿苧身上,最终坐到站在一旁的王新真那里,温声道:“十四娘越发出色了,看来大娘子要当成继承人。”
王卿苧倒是颇为得意,笑道:“娘娘说的是,我家十四娘那是天生的生意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虽说,王新真是率意泼辣,却当着皇太后面前,又有李清照这等大家,却也不敢放肆,扭捏地害臊,小脸蛋红扑扑地煞是可爱。
朱琏细看王新真,果真是美人胎子,继承王秀和友琴莫言的长处,十五金秋好年华,难怪被行在年轻俊杰说追逐,看得她也有些嫉妒。
李清照看了眼王新真,某种却有赞誉色彩,道:“大娘子后继有人,却不知王相公可曾愿意?”
“秀哥儿怎能不愿意?过段时间我也准备北上,顺便带着十四娘见见世面。”王卿苧毫不在意地道。
王氏一怔,女人家经商倒是无可厚非,王新真却是例外,她可是王相公的长嫡女,身份委实地高贵无比,是有诰命在身的贵族女子,岂能去抛头露面去做女商人。
要真的跟着王卿苧,走上了商贾道路,引起士人非议是小,毁了女儿家一生是大,不由地道:“十四娘是王相公掌上明珠,过年就要寻个好人家,再不济也是龙飞榜上的鼎甲,可不要耽误了好年华。”
说到寻个好人家,王新真是情窦初开,早就闹个大红脸,哪里还敢把头抬起来,一个劲地和手帕作对,仿佛是结了大仇。
李清照翻个白眼,对王氏道:“你这个婆子好嘴,有当着女儿家说这话吗?任谁也没你脸皮厚实。”
王氏见王新真羞涩,不由地笑道:“哎吆,我这也是心直口快,早想着物色行在俊杰,给十四娘说个大媒,怎么今个就说了出来,该打、该打。”
“倒真是该打。”李清照也不当回事,横竖是长辈的关心,小娘子出阁是早晚的事,王秀是没心没肺的,靠他来考虑,那就是用枢密院管理银行。
朱琏却看了眼王氏,眸光意味深长,她自然听出王氏的好意,嘴上却道:“是该招呼了,也不知郡国夫人看好了没有,不能再拖了,是不是?”
王卿苧也认真起来,王新真十五了,按说快到谈婚论嫁年岁,要真的耽误了可不好,想想说道:“也罢,这次带上十四娘,顺便让秀哥儿拿个主意。
”
朱琏叹了口气,反正是王秀头疼的事情,她作为王家实际上的媳妇,也不能帮着王秀做主,稍加沉吟把话题转开,问道:“居士,秀女书院准备的怎样了?”
话说,钟山女斋发展倒是顺利,一批批毕业的小娘子,几乎都受到良好的教育,变的精通女红、熟知史书,受到贵族商贾阶层的欢迎,谁不愿自家的小娘子多才多艺,谁不愿自家娘子通情达理?更何况,这些年来,有些最优秀的秀女
被选进宫,有一人甚至成为朱琏身边的女官,身份何等尊贵。
可惜,每年招收的女斋子弟,也不过区区二百人,让许多人望而生叹,又让女学生身价百倍,往往没有等毕业,就会被说媒的人踏破门槛,只有那些品学兼优,明显被大内预定的秀女,才没人敢动心思。
李清照和洪真商量再三,决定把女斋分出去,单独成立秀女书院,专门培养各色女士子。
洪真是相当的同意,女斋在书院内挺好不假,却是招蜂引蝶,让那些风流的学生整天不思进取,。还不如赶紧分开省心,他是一万个赞同。
不能不说,这步子是很大的,玉泉山女斋办的更久,在东南各郡最出名,名声明显盖过钟山女斋,也吸引着士子们的目光,不仅没有被恶言贬低、反而被传为美谈。
玉泉山书院收仕女,多是东南商贾富豪家的小娘子,这些豪商们之所以把女儿们放心地送来,固然有玉泉山女斋良好的教育条件,还有一条公开的秘密,就是商贾女儿一经女斋教育,或许真能得到士子的青眼有加。
能够让自家女儿知书达理,转眼身价百倍,嫁给有前途的士子,得到朝廷讽刺的诰命,这个买卖可比登第榜下捉女婿来的实在啊!
不过,自从刘仁凤成为山长,女斋也就维持下去,几乎就是固步自封,要不是商人们巴结研究院,恐怕早就把小娘子送到钟山女斋了。
李清照也很不满玉泉山那套,才有了创办秀女书院的想法,一则提高妇人的知识眼界,二则为大内培养女官,要是祖上积德的,恐怕还能成为皇妃或太子的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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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六章 朱琏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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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也曾说过,随着出身钟山女斋的女官增多,那份涵养也影响了宫廷,女斋出身女官,成为殿中省各局抢手的人物,这就给了成立秀女书院最好的理由,任何反对意见都销声匿迹,那些亲近天子的内侍尚宫可WWW..lā
虽然,入内内侍省掌握要被两府监控,你就是权柄再大的宦官,也搞不过两府执政。
不过,处置顶级的内侍,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办到的,大家各有优势,多数情况下是相安无事,甚至外朝大臣多和内侍教好,能够早些知道内廷动向,成立书院小事而已大家犯不着闹的不痛快。
哦,还有些许缘由才是关键,是那些大内女官坚持的结果。女官顾名思义专为内廷服务妇人,管理宫女的官吏,最高也就是从五品,比宦官的品阶高些。
不过,有些资深女官也要加郡国夫人了,甚至两国夫人的爵位,甚至有的能被天子看重,直接就进入妃嫔的行列,这就是一股子势力,不可轻视的女人力量。
还有些女官是从小侍奉天子或娘娘的,地位自然不可言喻,两府轻易也不会得罪她们,免得这些小心眼的妇人报复,你还不好还以颜色,被士林笑话。
所以,秀女书院得到内廷的拥护,自然是一路闪着绿灯。
“只是要选择好的地段,却很不容易,现在城外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少,却大多被人占了。”
“不如在城里算了。”朱琏也希望能离书院近一些,至少能够常来往。
“我看还不如玄武湖妥当。”王卿苧毫不在意地道。
“玄武湖纸醉金迷场所,不妥。”李清照直接否决,开什么玩笑,玄武湖早就是达官贵人玩耍的场所,怎能把秀女书院设在那里,简直就是把兔窝放在狼群里,她第一个就不愿意。
“娘娘,真不如就在城里,高价收购大内西边的一些民宅,还有官家用不上的西华门外别院,不就成了。<>如此,能够方便宫中出入,也能杜绝宵小心思。”王新真倒是来了句。
朱琏眼前一亮,不由地打量眼王新真,说实在的还真不错,有说到她心里去了,离得近就能好好看着,喜道:“还是十四娘机灵,就在大内的西北,倒是能让官家出大半的地方,再买下一个街坊。”
李清照也是看了眼王新真,暗道小丫头很有眼色,看问题很是精确,照顾到方方面面,只是还有些为难事,道:“恐怕有损生民,还要谨慎才是。”
朱琏一怔,自是明白李清照所指,购买民间房舍过于仓促,殿中省那些人必然大肆扰民,到时候可能弄的民怨纷纷,这不是不可能的,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年,蔡家受到赵佶的重新,从大内修复道入蔡府,那时搞的天怒人怨,好几条街坊民居被拆迁,逼迫的好端端的富庶人家家破人亡,开封城也是元气大伤,不能不引以为戒。
稍稍沉吟,才看了眼胖的青君,淡淡地道:“居士说得不错,恐怕殿中省有扰民之举,你去知会张泉,让他来督办这事,敢扰民的内官严加办理,绝不姑息。”
青君轻轻颔首,轻声道:“是,娘娘。”
张泉是她们信得过的人,虽说手也不短,为人知道进退,从不以功臣自居,办事却规规矩矩,尤其是朱琏的事情,绝对是不打折扣,也是这厮多年来,享受肥差而不倒的主要原因,多少人眼红啊!换个人早就被拿下了。
这就是做人的道理,不居功不自傲,办事有分寸,平常贪点小钱反倒让人放心,没有**的人,才是上位者忌惮的。
朱琏吩咐完了,才把目光转向李清照,笑眯眯地道:“居士,你看怎样?”
“娘娘都说了,我还能怎么样,那就全力以赴。<>”李清照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对了,居士也不能太操劳了,有王纪百货的大掌柜在,一应事务都让他们去,难道还会赚你的钱?居士身子骨太弱,当安心静养才是,明个让你御药,为居士送几副长白山参调养血气。”朱琏很关心李清照,顺便把大姑子给坑了,反正自家的钱,不用白不用。
王氏眼珠子一转,暗叹自家表姐真是得宠,皇太后也要刻意地拉拢,自己是宰相的郡国夫人,还得去巴结别人,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多谢娘娘美意,臣妾身子还能撑的住。”李清照感念朱琏的关切,诚然,很是岁月不饶人,将近六旬的老人,时常生病有痒,有没有子女在身边照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朱琏对她的照顾,那是有目共睹的,每次都派遣御医为她调理,御药可没有少为她煎制汤药,光是宫人就遣了十余人过来照料,也被士林传为佳话。
“居士,该放手让年轻人做的,就应该放手了,总不能护佑羽翼,她们会产生依赖的。”朱琏说的语重心长。
“娘娘说的是,应该让她们多担待,省得你累病。”王氏也不失时机来了句,显示出自己对表姐的关心。
“郡国夫人说的是。”朱琏玩味地看了眼王氏,黛眉微蹙,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氏始终观察朱琏,发觉那玩味地笑,心中咯噔一下,放佛被看穿了心思,却不知如何是好。
王卿苧却插了句话,道:“要办就办全天下最好的书院,把玉泉山给比下去。”既然免不了自己花钱,那索性就大方点,别让自家弟妹看扁了自己。
王氏马上想到了什么,立即道:“大娘子说的是,我家老汉也说,要不是有研究院,恐怕王相公对玉泉山的希望,就会落到空处。”
朱琏深知其味,话说的稍显幼稚,却非常贴合她的心思,那真是用心捉摸出来的,当下轻轻颔首道:“秦相公说的有道理,玉泉山走远了!”
无论是李清照还是王卿苧,都是脸色微变,朱琏的话说的很重,直接否定了玉泉山书院,否定了刘仁凤。<>
第一三二七章 朱琏的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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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却暗自发笑,还真的触动朱琏的怒火,总算扳回了一局,让朱琏对秦桧有些改观,也就是刘仁凤那种倔头,没事你和王相公叫什么劲?惹的太后也发火了。言情首发
李清照见朱琏脸色微变,立即暗叫不好,她和朱琏多年交往经验来看,绝对是非常严重的,严重到大庭广众下,丝毫不在乎把话传出去,不由地道:“娘娘,士大夫自有主张,虽说是屡有反对,却也是为了家国,都是读书人牢骚而已。”
“居士说的也有道理,但有些事却说不得,太子的侍讲学士,却要好好考虑才是。”朱琏依旧很烦闷,王氏的话算戳在她心底的忌讳上,就算王秀不阻拦刘仁凤为侍讲,她也很难让太子被刘仁凤说影响,导致和王秀作对,这事她绝不能允许的。
“王相公曾经谈论,辩论是必须存在的,不辩不论何来真道理?”李清照见朱琏真的火了,不免怪罪地瞪了眼王氏,暗说这个表妹真会找事。
她也理解王氏的苦衷,不外乎为自家夫君铺路,只是你家的老汉自己没眼力,非得跟王秀越走越远,现在可好了,直接被讲了一军,反过头了又要算计皇太后,也太过份了。
朱琏又何尝不明白,王秀之所以忍耐,甚至欣赏异样声音,还扶持起了钟山书院,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培养士人议政的传统,那是一条主干,王秀并没有缘木求鱼,看看玉泉山书院和研究院的貌合神离,在看书院内部形成两个主流思潮,导致了几乎分裂边缘,甚至影响到学院派出身的官僚,让他们形成自己的团体,她能体会王秀的坚持和权谋,即支持士人评论时政,又进行分化瓦解,一切往好的方向去引导。
“行了,男人们的事,就让他们去头疼,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成。”
“娘娘说的是,秀女书院还需娘娘取个名号。”李清照见朱琏主动岔开话,也就赶紧顺水推舟。
既然是朱琏推动的书院,索性连名字也让出去,某种程度是保护,成为书院站稳脚跟的资本。
朱琏何尝不知,有皇家题名的书院,的确能省了很多麻烦,也就乐的做个好人,道:“江宁古称金陵,那就金陵秀女书院,却不知如何?”
“六朝别号金陵,金所谓雍容华贵,秀女汇集天下清幽,培养天下仕女才藻,却要和男儿比比,却是十分的贴切。”李清照再三品摩,感觉确实不错。
“怕那些大儒们,又要说话了。”王氏却来了句,既然她的目的达到,自然要去帮衬。
李清照却很矜持,傲然道:“那又怎样,谁说才操非女子之德?男人能做的学问,妇人一样能胜任。”
“呵呵,书院各堂斋设置,章程的制定,也不能照搬钟山,只能大家集思广益。。。。。”朱琏自然赞同妇人有才操。
“娘娘放心,妾身定然加紧办理。”李清照自然是晓得。
正说话间,一名女官进来,轻声道:“娘娘,韩魏国大长公主到。”
“她怎来了,宣。”朱琏的一双美目眯起,若有所思地道。
别人看来很平常,听在王氏耳朵里,可就如同晴天霹雳,皇太后竟然用了个‘她’,来说最宠爱的女儿,眉宇间似乎有些不予,这可是绝对重要的细节问题。
李清照就要起身,轻声道:“妾身还要回避。”
“用不着。”朱琏很随意地道。
却见一身火红褙子的赵柔嘉,风风火火地进来,当先就道:“娘娘,居士,郡国夫人也在。”
朱琏含笑看着赵柔嘉问道:“怎么,今个出来,没把孩子们带来?”
赵柔嘉不自然地一笑,又哼哼地道:“这两个哥儿不让人省心,缠着驸马去看海船,哎,这不大早就出城去了,父子三人整日里不务正业,现如今都会拿钱买卖了。
”
“孩子们不就是顽皮嘛!驸马带他们去江边看船,也是爱子心切。再说,能挣钱不好?看看哪家没有海船,哪家不在银行经营钱财?”
朱琏不以为意,现在有制度大臣不得经商,只是人家是一个家族,你总不能让家族都闭门自守,难免有子弟在外经商,只要你不明目张胆以权谋私,朝廷还是优容的
赵柔嘉有几分郁闷,朱琏一直帮着范离起话,作为皇室的驸马,有着优厚的俸禄,却不务正业地干起了商贾勾当,丢了皇族的脸面还不说,竟然让两个儿子学经商。
当真有些恼火异常,不由地道:“娘娘,驸马自己不务正业也就罢了,还要教孩子做营生勾当,难道也和他一样没出息,不是计较几枚骚铜,就是琢磨着下海远行?”
李清照、王氏和王卿苧脸色不予,当今天下大发展,工商业利益不言而已,已经占到国库收入七八成,哪家子不趁机捞钱,除了那些酸措大,有谁还说工商不好。
当然,就算有些穷酸奚落,那也是没本事的表现,某些有本事的人,一边用礼仪谴责,一边用制度捞取好处。
朱琏脸色顿时不好看,沉声道:“你可知今岁太府国库收入多少,殿中省内库又有多少进项?”
赵柔嘉生涩地点了点头,却不知就里所在,她一个大长公主,怎么知道朝廷大事。
“今岁,户部的已经做了统计,赋税能够超去岁四千万贯,这些钱中又有多少是农桑所得?我说了多少遍,你也是知道驸马不得预政,难道让驸马整日里纵情山水,与那些风尘女子厮混一起?”朱琏淡淡地看了眼赵柔嘉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赵柔嘉压根就听不进去朱琏的规劝,却也决定不再争辩,除了白费口舌毫无用处。
她也非常明白,朱琏对她爱护备至,大是大非上却没有多少让步,当下轻声道:“也罢,不问驸马要做什么了,随他就是了。”
“我那外孙整天泡也不是个事,还需要物色大儒,沉下心读书才是。”对于孩子们的教育,朱琏态度是坚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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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八章 北侍军都指挥争端
“娘娘说的是,小家伙太不像话,孩儿正在物色一位大儒,让他们安心读书学些道理。”赵柔嘉松了口气道。
“好了,让他们来宫中伴读,有王家的哥,也算是汇聚一堂。”朱琏淡淡地道,还有层意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大家都是亲戚关系,多亲近是必须的,亲情要从幼年抓起。
“娘娘说的是。”赵柔嘉倒是很满意,表兄弟一起读书,能够增进双方感情,为自家孩儿创造更多机会,就算王家的哥参合进来又能怎样,难道比得了血亲不成?她所理解的不过是重臣子弟伴读,增添君臣之间情份。
“好了,难得来一回女斋,咱们出去看看。”朱琏也不想说太多,那样挺累人的,不如四处的逛逛。
“娘娘,孩儿倒是有些事。。。。。”
“等回去再说。”朱琏白了眼赵柔嘉,今个兴致不错,她可不想早早回宫,更不想听烦心的琐事。
“那就听娘娘的。”赵柔嘉显得极为听话,目光转到王新真身上,却又笑道:“十四娘,我们出去逛逛,如何?”
“自然是好。”王新真和赵柔嘉熟络,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说出去就出去。
“好了,你们去吧!”朱琏想她们姐妹多亲近,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当然是无不可了。
却说,王秀并没有停留,他带着宗良一路日夜兼程,抵达开封已经是晚秋时节,第一道宣抚处置司令就是,北侍军各部谨守各处关防,无处置司帅令,不得妄自出战。
陪他一同北上的,还有参知政事范宗尹,因宣抚处置司权力极大,甚至可以说是枢密院行台,需要一名执政制衡,更需要执政总各路的民政和军需调度,这厮自然的当选。
宗良不愧为丞相长史,再次卸任职事,成为跟随王秀北上成为左膀右臂。<>不过,这次他没有任管勾机宜文字,而是直接担任宣抚处置判官,是可以分衙管军的,相当于独立处置事务,应该说是王秀给他的考验。
管勾机宜文字是重中之重,绝不能由不信任之人担任,王秀请虞允文充任,也算是平步青云。、
宣抚处置副使竟然是辛炳,这位老伙计从枢密都承旨时,就和王秀有了交集,其一心国事不抱政治观点,被王秀所看重,屡屡被委以重用。
知河南府赵鼎、知开封府陈东,自然要来拜会,北侍军的韩世忠、岳飞两位副都指挥,都参军张宗颜自然来拜见。
宣抚处置司设在宣德门外原尚书兵部,王秀依然在老宅院力办公,今个,也是在这里和诸位大将会面。
“各位,大军北上划分三个战区,东部侍卫水军自成一路,以沙门岛为行营,节制驻扎高丽的各部。”
“第二路由第一、第二、第十一行营组成,沿河北向北推进,第三路由殿前司、西侍军各部,连同第四行营组成,由第四行营节制进军太原。当然,河北是主要战场,三个行营分成东西两路,作为正奇两兵。”
“第四路为偏师,由西侍军组织行营,收复乌剌海城,联系乞颜、克烈人,对虏人侧翼。。。。。。”
随着张宗颜面对地图的开讲,在场几位大将脸色郑重,尤其是封元,更是眉头微蹙。
他已经正式就任第十一行营都统制,这个行营和别的行营有所不同。别的行营都统制,同时兼差一军的军都指挥,他却没有兼差军司,三个军司各有都指挥。
十一行营的都参军司由车兵都监司构成,可以说是最年轻的行营级别大将。
王秀听的也很认真,目光却不时扫过韩世忠、岳飞,这两位主可都是在较劲,眼睛盯着都指挥不放,让他有几分为难,却在权衡两人谁最合适。<>
北侍军的都指挥,可不是随意就能任命,王彦在昨天终于递上辞呈,以宫观官回家养病,不甘心却无可奈何,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任命一位有权威地都指挥。
好就好在,刚刚接任第二行营都统制的刘錡,那是个老好人,从中斡旋几次,让他减轻了不少压力,无论是韩世忠还是岳飞,都不是壤茬,让人头疼的所在。
随着,北侍军管勾行军参军杨从仪,再把敌我双方军情补充完毕,大家陷入了沉默。
“既然形势都已经清楚,各位就说说,也好拾遗补缺。”王秀没有客气,直截了当地道。
“阃帅尚未就位,怎能节制各军。”岳飞当先来了句。
王秀眉头微蹙,心中很不悦,感情还真的来了,争夺都指挥也不分场合,好大的权力**。
韩世忠脸色尴尬,他是想担任都指挥不假,却没想过在王秀面前提起,哪想到岳飞会当众提出,让他也有些坐不住,可不能让王相公认为他也急不可耐。
王秀并没有在意,反倒是道:“此战,本就是以河北为主,两翼进行侧翼,然后会师燕山决战。战事之浩大,地域之广漠,非北侍军大帅所能掌控。”
在场众人皆是一怔,他们万没想到,王秀会否认岳飞,言下之意更是连北侍军都指挥,也不是唯一的全权统帅,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再设置北帅。
尽管,封元认为任命北侍军都指挥妥当,却很认可王秀的话,先不说行营了,就是军也有十六七个,再加上乡军土兵,足足有三十余万大军,这才是第一波的部队,规模绝不是将帅所能控制,就算是北侍军都指挥,也不可能节制那么多兵马,超过了个人的能力。
将兵十万已经是历代大将极限,数十万大军让人情何以堪啊!
当年的西北战事,也是分为三路兵马,西路实际就是独立战区,中路也是相对独立,东路由解潜率领突击,打的最为艰苦,那是吸引夏军主力来的。<>
所以,无论是韩世忠还是岳飞,都不可能有效节制大军。实际上,北伐的大军也是相对独立的,并不可能完全实现统一指挥,无人能让三十余万大军令行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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