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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风     权倾大宋txt下载     权倾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二零章 东西话题

    封元一脸的平静,策马来到赶到的息玉利理身边,淡淡地道:“大族长看,就是那么简单(权倾大宋1025章)。

    息玉利理嘴角抽缩,却无法反驳,只好摇头道:“好在军主当机立断,在下佩服。”

    “大族长过讲了,收拾了他们几个宵小,整个大军归顺平稳许多,你也能放心,大家和和气气多好,呵呵。”封元畅快地大笑起来。

    息玉利理苦笑不已,看着这位身溅鲜血的年轻人,深入军阵诛杀叛军,脸色毫无惧色,相比自己年轻时也无此胆魄。

    能够率万人驰骋疆场,才知天外有天,不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地道:“如何处置?”

    “杀,临阵反叛者,全部处斩。”封元冷冰冰地看了眼息玉利理,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不是说放下兵仗,就免除一死吗?”息玉利理大惊失色,绝没想到封元会食言,无论怎样说,这些人都是他的部众,还是党项族的精兵,处斩那么多人,会让他的部队元气大伤。

    封元翻个白眼,自动屏蔽息玉利理心思,淡淡地道:“不可助长歪风,想要取侥幸之功,就得付出血的代价。朝廷宽以待人,对四方豪杰坦诚相待,却不能容忍叛逆”

    “但是,军主已经答应不杀他们,君子一诺千金。”息玉利理气不过,提醒封元一句。

    “一诺千金,那是对自己人的,这些叛逆也配我讲道义?大族长不要有妇人之仁,坏了朝廷大事。在大族长归顺朝廷时,他们已经是朝廷的兵马,竟然公开阵前叛乱,绝无生理”封元是有恃无恐,他绝不能容许不稳定因素,斩杀叛逆可以立威,杜绝战场上那些三心二意之人诈降。

    至于息玉利理的不满,他同样不放在心上,现在大军进入接收的程序,就算这厮起了不好心思,那也已经晚了,在绝对无力严阵以待下,任何的小心思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息玉利理非常气愤,正如封元说的那样,他真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百人被拿下。

    不过,他也无法反驳封元,人家说的有一定道理,就在全军归降时,无论是党项人还是汉人,都成为大宋行朝的军民,阵前的骚动应该属于叛乱,是叛乱任谁也不会容忍。

    “大族长莫怪,一切要快刀斩乱麻,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绝不能浪费在叛逆身上。”封元坏坏地笑了。

    “难道朝廷要西进?”息玉利理压下惶恐心思,封元的话勾起他的好奇。

    “朝廷大策岂是我等能窥视?做好本份事,我们会进入兴州城的。”封元目光闪烁,看向正在受降场面,尽是些精光。

    息玉利理、嵬立啰献上白石城、铁门关投降,夏军正兵近两万归降的消息传来,让兴庆大为震动,简直比地牛还要震撼人心。

    李仁孝当即就愣住了,他是非常明白,更十分震撼,静州东部完了,党项人失去了半壁江山,就算大宋行朝允许他的求和,那也是元气大伤,不可能再恢复。

    虽然,任得敬也感受到了危机,却没有那么绝望,夏还有兴庆等富庶之地,还有甘州、沙州等军州,北方联系通道艰难,却不是完全堵塞,外有女真人的暗助,未尝没有再战的能力。

    他丝毫不顾前方军事危机,依然争权夺利,迟迟不到怀州赴任,而是暗中打击国相幹道冲。

    不料,幹道冲也不是易于之辈,他可是老牌的党项大族,更是深受汉化的党项族士人,朝野实力尤为深厚,加上李仁孝还算明白人,就算有任太后吹枕边风,任得敬也没办法彻底打压,反倒是被催促赶紧赴任。

    察哥受命于危难,这老朽是喜好财色不假,却委实有几分手段,牢牢把持兵权,都承旨任得聪被他打压的很苦,迟迟无法得到签发兵马权力。

    为了平衡政权,赢得一线生机,李仁孝一面向女真人求援,一面任命李仁礼为尚书令,牵制任得敬。

    可惜,他禁不住任太后的软磨硬泡,任命西平公,任得聪为殿前太尉、任得恭为兴庆府尹、任纯聪以枢密院都承旨,兼差枢密直学士。同时,封浪讹尽忠为兵部侍郎,焦景颜为起居舍人,任家势力再度崛起,连察哥也起了巨大的反感。

    就在兴庆闹的热火朝天之际,宋军东路主力突然停止进攻,并没有西进或北上迹象,似乎给党项人准备的时间。

    王秀回到了开封,党项人的求和使臣也到了,正是公济,这也是李仁孝不得不进行的步骤,打归打还是要谈的。

    这厮是不亢不卑,对待王秀也是很不恭敬,放言要南下朝见大宋天子,永结东西朝盟好。

    对于公济的矜持,不要说王秀了,连张邦昌也呲之以鼻,任谁都能看出来,西北战事大宋取得绝对胜利,党项人丧失所有主动权,只能寄希望于女真人,还死要面子说哪门子东、西朝,元昊时代的老黄历了。

    既然,这厮却毫不理会王秀,死要面子活受罪,非得要南下面圣,还说什么永结盟好,这不是笑话吗?盟好是建立在实力均衡上,没有威慑就没有盟好,开封的官场笑开了天。

    “呵呵,大司宪想去行在也无不可,就安排船只是了,别忘了护兵仪仗。”王秀带有几分调侃口气,平和地对待公济。

    张邦昌、蔡易、王渊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老油子了,岂能听不出来味道?让公济去行在,要和那群人磨叽那么久,还要慢腾腾地地在路上转悠,三说两不说,恐怕宋军到了兴庆城下。

    王渊眨了眨眼,笑道:“我来调拨快船,选拔精壮吏士,保证让大司宪平安进入行在。”

    “好你个王几道,难道我大宋腹地成了匪患之乡?再说,大司宪久居苦寒之地,没有见过江南风景,路途上也该好好欣赏才是”王秀指着王渊笑了,他的心情是不错的。

    “天下一片承平,各军将士却急不可耐了。”王渊语重心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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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一章 王秀的主张

    王秀明白,众人的心思不在公济身上,而是在第二阶段的西北战事,怎样去打(权倾大宋1026章)。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现在,已经到了转折点,夏军的左厢各军司完全覆灭,各路宋军锐气正盛,正要对夏展开最后一击。这就让女真人的问题浮出水面,毕西北有数万金军,是一股决不可轻视的力量,当宋军全力进攻兴庆时,最怕金军袭击。

    应该说是,暂时摸不透女真人真正意图,这才是最可怕的,东路大军暂停进攻,很大原因在于有所顾忌。

    随着金军主力不断抽调,沿河军事压力不断减少,北侍军中将校西调要求增加,谁不想去建功立业,尤其是军人,没有战功升迁非常困难,王渊的压力很大啊!

    张邦昌有点不悦,沉声道:“太尉,西北战事自有西军,北军还是防备虏人为上。”

    王渊脸色顿时不好看,张邦昌的话太直接了,让他脸面很不好看,这老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鸟,竟然对他不留面子,要不是看王秀在场,他绝不会让这厮好看。

    王秀却压了压手,温声道:“各部怎样了?”

    “哦,各部将士规整,早就集结完毕,只要一声令下,必能席卷河北河东。”王渊对王秀还是敬畏的,急忙压下不悦地心情,恭敬地回答王秀问话。

    王秀笑了笑,玩味地道:“就算你打到燕山又能怎样?不是一样再无前进道路。”

    王渊看了眼王秀,嘴角一阵抽动,他要在不明白王秀意思,那可真白混几十年了。

    蔡易撇撇嘴,道:“文实,个军每天超出的费用,就让度支无法支撑,还整天无所作为,恐怕识之说话。”

    王渊感念地瞥了眼蔡易,他是第一次发现,这位蔡家二公子很顺眼,至少说话让人舒坦。

    张邦昌也捻须颔首,温声道:“文实啊!易之说的有道理,大军整天调动不停,实在是太靡费了。”

    王秀对蔡易翻个白眼,又望向张邦昌,笑咪咪地道:“国公,相对于支援西北战事,靡费个几百万贯,还是值得的。”

    “哦,难道文实是声东击西?”张邦昌是不懂军事,却不代表他是傻瓜,能当上宰相的人,有几个是傻瓜?

    “正是,现在我们处于决定性阶段,我看曲正甫要东路掩护,中途强攻灵州,虏人的态度相当重要。”王秀面对张邦昌,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不要说这厮曾经是宰相,那是对他也有维护的人,不能不尊敬一二。

    在张邦昌、蔡易还没领悟时,王渊已经明白了王秀打算,这是在成全曲端这贼厮鸟啊!

    他不能不感叹王秀的胸襟,更加羡慕曲端的好运,能够遇到王秀这样的豁达的宰相。那贼厮鸟没少跟王秀玩阴的,时时防备王秀干预军务,却哪想到王秀处处维护大局。

    细看西北战局进展,着实进入关键阶段,随着党项人的人主力溃退,眼看着真的要亡国了,就差最后一击。

    女真人也不是傻瓜,肯定会做出抉择,他们很有可能直接攻击宋军,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现实存在的问题。

    不然,王秀也不会耀兵沿河,做出一副你要战我就战的姿态,大不了鱼死网破的信号,显然是震慑女真人,让他们不要再西北捣乱,从而让曲端从容行事。

    “王相公,我们在沿河虚张声势,恐怕虏人不会上当,西北的利益很大,他们经不住诱惑。”王渊作为方面大帅,军事上自然有一套,眼光也是独到的。

    他一眼就看出夏对女真的重要性,宋军的胜利已经到了女真人的极限,他们绝不能容忍大宋得到战马产地,这是女真人唯一能压制大宋的优势。

    蔡易显然也想到了,他瞪大眼珠子,高声道:“文实,虏人要在西北动手,我们胜算如何?”

    张邦昌一听脸都绿了,说实在的,这位老夫子可不愿打仗,一听到女真人就脸色煞白,只愿能平平安安地做官。

    王秀眉头一挑,玩味地道:“我们耀兵只是某种手段,是告诫虏人不要太过分,他们要坏了咱们的好事,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最终两虎相争,便宜了犬狼。”

    “战马对朝廷重要性不言而喻,虏人不太可能放弃,他们一旦发动,我们是否也立即北上。”王渊的话有担忧,更有几分兴奋,身为大将的他,岂能不想建功立业。

    张邦昌眼皮子一跳,脱口而出道:“不可,南北盟好,不可轻启战事。”

    蔡易诧异地看了眼张邦昌,眼角闪过一丝轻蔑,似笑非笑地道:“国公,虏人多次和朝廷会盟,又多次撕毁盟约南下,怎么只能他们杀人放火,不能让咱们反戈一击。”

    张邦昌老脸一红,面对后生晚辈的反驳,他偏生无力回答,现实就是才艺说的那样,盟约根本就是擦屁股纸,想想晚生后辈的无礼,自己又不能反驳,真是憋屈的要命。

    王秀却白了眼蔡易,笑呵呵地道:“南北盟约本就是过家家玩的,当不得真事。不过国公说的也很在理,现在我们一定要竭力维护盟约,短期内决不能南北开战,至少不能主动打。”

    一旁的宗良嘴角一抽,这话哪里是给张邦昌面子,分明是暗中定下调调,不是不能撕盟约,而是家国利益所决定,要是符合家国利益的时候,盟约也就是一张废纸。

    短期内不能开战是多久?一年还是五年,五年还是十年?这就需要形势和实力所决定。至于主动和不主动,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我不主动打你,却能寻找各种理由机动防御,就如同当年侍卫水军歼灭女真海船,那也算是机动防御,消灭威胁于萌芽状态。

    张邦昌轻轻一叹,也就闭嘴不说了,他是过了气的老人,再说下去就有点过了,现在是后辈的天下了!

    蔡易却想了想,道:“万一,虏人不顾一切开战,那该如何是好?”

    “他们对谁开战?”王秀撇撇嘴,意味深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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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二章 日薄西山1

    由于,金军突然减轻压力,似乎达成某种不成文的契约,草原各部族蜂拥南下,对夏北地各城着实地劫掠一番,不仅有蔑儿乞、塔塔尔等附庸女真的势力,连强大的克烈、乞颜人也开始南下(权倾大宋1027章)。

    夏军留守兵马本就不多,根本无力遏制数万骑疯狂攻势,三战三败,被迫龟缩在坚固的据点中,北方重要据点乌剌海城被包围,城池险些没有守住。

    此时吴阶和宣武、宣毅军来到了定边镇,宋军势力大振,前线兵力达到五个军的禁军,自然需要北侍军表现一番。

    宣武军军主王德披挂上阵,他以上万宣武军吏士,对南平州州城展开了攻势,宣毅军担负支援。

    这可是北侍军的生军,虽说马军部队正在回程中,但他们依然有精锐的车兵,还有大量的凶横步军锐士,再加上乡军部队的支援,大量的精良攻城器械运用,让进攻很顺利。

    王德也不是易与之辈,这是增援西侍军初战,他是憋了一口气,告诫各部将校都打起精神头,只能打胜不能失败,各部虞候加强巡视,有畏缩不前者军法从事。

    宣武军气势如虹,有军法官操刀在后,各部吏士无不奋勇,三下五除二拔除南平州外围据点,几乎没有付出多大代价,可见宋军攻坚能力的强悍。

    在抛石机、加强型床子弩强大火力掩护下,宋军作战极其勇猛,王德甚至在城下督战。一支军队的风格养成,第一任大将极其重要,宣武军就秉承了王德的作风,作战风格相当的剽悍,素来既能打攻坚战,又能挥戈野战,端地号称禁军的夜叉。

    南平州不过是西平府外围,也就是翔庆军的驻兵点,夏军实施战略收缩,外为据点兵力薄弱,再也不服驻扎近万兵马盛况,加上宣武军迅猛急雨地攻势,守军抵抗仅有一天时间,就被斩关夺门。

    王德把宋军的残暴发挥到极点,就如同南海的张屠夫,他没有要俘虏,宣武军进行了残酷的屠城,一天就斩杀数千人,大部分是生民,为此遭到吴阶的斥责。

    但是,王德并不以为意,认为夏军不顺,城内百姓也进行顽抗,理应同罪处死,更能震慑党项人心。

    不过,此战也让夏军胆寒,宋军的暴行传了出去,坚定一些人死战决心,也让一些人动摇,生怕坚决抵抗会被屠杀。

    吴阶没有办法,只能顺水推舟地宣称,南平州屠城是因为全城抵抗,只要不抵抗归顺朝廷,城内军民可以免死,就算夏军吏士尽责,居民也不能抵抗,凡是军民共同抵抗者,全城鸡犬不留,财帛任吏士取用。

    宋军的宣告造成了轰动,无论是西平府还是静州、怀州,都处于惶恐中,倒是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各部吏士纷纷请战。

    无它,西北战事开始,朝廷就约束各部不得擅开杀戒,有了王夜叉的先例,又有了吴阶的允许,谁不想去发财啊!

    就在此时,宋军展开对西平府北部外围的行动,意图拿下东关镇,建立对西平府进攻的侧翼阵地。

    打头阵的是胜捷军,这些骄兵悍将本来兴致勃勃,想要拿下东关镇发笔财,却没想遇到了对头,当他们气势汹汹地抵达东关,不料骨力黑发动了逆袭。

    阚先率两千骑迂回,截断了宋军后路,配合骨力黑的七千余骑,对胜捷军实施暴风骤雨般地打击。

    胜捷军哪里想到对方犀利反击,还是近万精锐马军,开始就被打糟了,前军完全溃散,把中军给冲乱了,要不是车营联合马军营决死反扑,恐怕会被打的全军溃退。

    就算车兵和马军力挽狂澜,也无法扭转战局,幸亏云翼军及时赶到,稳住了阵脚,挡住夏军十余次的猛攻,恐怕仅凭胜捷军的车兵和马军,也不可能维系太久。

    骨力黑挽回一点可怜的面子,战术上的胜利,不可能对战略产生巨大影响,面对两个军的压力,他明智地收拢兵马,西平府治城,已经暴露在宋军的刀刃下。

    消息传到兴庆,又是一阵大乱,西平府距离兴庆不过百余里,现在暴露在宋军面前,实在让人堪忧啊!

    当各怀心事之际,罔存礼却不屑参与其中,此时的他正站在皇宫秀宁殿外。

    今个,他是来向妹子罔氏辞行的,他们是感情非常好的兄妹,自罔氏成为太子妃,他又在军中任职,相互少了见面,感情却没有淡薄,马上就要离开了,还是生死未卜的战事,自然要见一面。

    “大哥,这次非比寻常,你可要谨慎些,能退就尽量退。”罔氏很不舍兄长出镇省嵬城,她虽是身居后宫,却也是明白人,大夏东部完了,北部正遭受草原部族的侵扰,省嵬城实际成为兴庆北方屏障,面临宋军和野蛮人的夹击,处于极为危险的地步。

    罔存礼又何尝不明白,他比罔氏更清楚艰难的时局,认为是大夏最危险的一次祸乱,国内天灾,国外群雄虎视眈眈,大宋行朝是要吃人的猛虎,女真人却是要分肉的饿狼,草原野蛮人是抢食的秃鹫,都让大夏处于风雨飘零中。

    不要看宋军在西平府打的凶,其实最致命的应该是北上省嵬城,一旦拿下省嵬城,将彻底断了兴庆和粮食重要产地的联系,然后挥师南下,缺粮少药的兴庆就是探囊之物。

    至于女真人的援助,别人相信女真人断不会放弃,他却不那么认为,仗打到这个份上,宋军占据绝对主动,他不认为大宋行朝不防备女真人,人家可不会傻到贸然开战。

    草原各部落突然南下,应该是某种不好地信号,没有女真人的放水,那些野蛮人绝不可能南下,他前两天上书希望李仁孝注意,并建议立即准备好退路,却遭到无情拒绝。

    但是,他却更关心妹子处境,李仁孝迷恋任氏,传出的那些丑闻,让他平白多了许多担忧,轻声道:“我没有大碍,到是你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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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三章 日薄西山2

    罔氏那高雅美丽的脸上,抹过淡淡地忧伤,李仁孝做的丑事,对她的羞辱实在太大,几乎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权倾大宋1028章)。

    她却不想在兄长露出伤悲,风淡云轻地道:“哥哥,莫要坠了罔家名声。”

    对于罔氏前后矛盾的话,罔存礼并不认为突兀,妹子的压力实在太大,又在家国和亲情间徘徊,当真无奈堪叹息,不由地道:“放心,我绝不会负了家族所望。”

    罔氏溢出少女般地灿烂,笑道:“哥哥,还记得我偷了你的功课,害得你被爹爹打。”

    “怎么能不记得。”罔存礼回忆前事,历历在目,那是回味悠长,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悠悠地道“你可真是顽皮,害得我还留着伤疤。”

    罔氏脸颊微赫,明媚的眸子游离散落,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道:“想想少年时任性,让哥哥吃了苦头,妹子实在过意不去!”

    罔存礼感觉很不对,仿佛是诀别的说话,他猛然醒悟过来,双眼望着罔氏,沉声道:“妹子,如果有可能,你就劝劝陛下,实在不行就穿越沙海去甘州,至少在静州没失守前,会有机会脱身的。”

    “大哥在说什么?怎么会到那种地步。”罔氏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捂着小嘴,几乎无法相信。

    “一旦南朝和草原蛮族打来,我能在省嵬城,嗯,为你们坚守三个月,再多就不成了。”罔存礼语气沉重地道,他早就做好必死的打算,为李仁孝和妹子争取时间,从贺兰山北通道西去。

    罔氏的俏脸顿时化成冰霜,直直瞪着罔存礼,却见尽是凄凉的成全,不由地艰涩地道:“哥哥认为,我还能劝动别人?”

    罔存礼愕然望着罔氏,无奈地苦笑摇头,道:“能说就说,实在不能的话,只能为家国尽忠了。”

    “大哥。难道真到了覆亡边缘?”罔氏认定形势危急,却没有到生死边缘,既然罔存礼心存悲观,她动摇了。

    “还有希望。应该还有。”罔存礼也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却不知如何安慰妹子,一旦宋军到达,他战死没关系,天生艳丽妹子可就苦了,作为大夏皇后,命运不知会怎样。

    “大哥好生去,我知道该怎样做。”罔氏轻轻一叹,眸光变的坚定无比。

    罔存礼知罔氏心意,又不甘心妹子陪葬,李仁孝实在是混账,要是区区藩王的话,他早打上门去讨公道了。

    “大哥,若有可能,自己看着怎样好,就怎么吧!总不能眼看我家覆灭。”罔氏悠悠地道。

    “妹子。”罔存礼不敢相信地看着罔氏,整个人愣住了。

    却说,李良辅以万余人坚守西平府治城灵夏县,他也算是尽了最大努力,吴阶集中三个军加上两万乡军,轮流进攻城池,云梯强弩轮流登场,竟然被他顶住了。

    不能不说,自元昊时代就非常重视西平府,完全当成军事堡垒来建设,外有府城内设军城,都成一系列完善的防御体系,宋军的进攻非常吃力。

    就算是善于攻坚的宋军,面对防御体系完善的大城,也会头疼不已,万不得已绝不会蚁附方式强攻。

    整个东部战区,自息玉利理、嵬立啰归顺,显得平静许多,解潜以殿前司西北行营、第五行营为屏障,防备夏军可能的垂死反扑,第六行营开始以旅镇为单位,分头剿灭小股夏军残兵,稳定领各军州秩序。

    说起来也很简单,一批来自陕西和京畿的官吏,陆续就任夏州、银州、龙州等地方通判、知县,而知州大多由党项大族担任,这是个不小的创举。

    宣抚处置判官何为,就被任命为权知夏州军州事,主持各军州的政务,成了这批文官的大东主。

    大宋行朝对党项人发出了信号,朝廷征讨的是叛逆嵬名家族,而不是整个党项族,只要不愿陪嵬名家殉葬的,都能得到朝廷的厚待,甚至能从中分一杯羹。

    现在是东部军州的利益分割,就让人眼红不已,那河南地沿河各军州,还有那些丰美的水草地、肥沃的田地,都等着他们去瓜分,一切看是那么美好,不能不让人眼红。

    曲端、解潜的停滞,对于李仁孝来说,绝对是长生天的恩赐,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疯狂地签发丁壮,又组建十万新军,竭泽而渔搜刮战马,堪堪组建两万马军。

    自此,夏军在兴庆周边,拥有马军四万,步军十三万的庞大兵力,这还都是正兵,那些负担达到二十万。

    看上去实力犹在,看是兵力非常强大,战斗力却不敢恭维,也就是三成将士战斗力强悍,其他人不过是架子,打打顺风战还挺,一百受挫将兵溃如山倒。

    不过,大宋陆续设置官署,等于断绝李仁孝最后的幻想,盟好已是不可能的奢望,人家这次玩真的,用党项大族和汉人大族利益,不断孤立嵬名家,他面临的两个抉择,要么举国内附、要么拼死一战,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任得敬是惶惶不可终日,他匆匆把怀州防务交给任德仁,自己躲在兴庆谋划。

    任谁都能看出点门道,曲端停滞不前,并非是军事原因,而是出于政治缘由。

    党项人能够重新组织兵马,战斗力却无法快速提高,宋军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军事上显然处于绝对优势,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二十万人和两万没区别。

    人家那是放弃眼前利益,做了长远的打算,要是趁机一举围困兴庆,固然胜算极大,却无法稳定占领军州,引起党项人的竭力抵抗,又要被女真人加以利用,战事很可能演变旷长日久的剿匪战,这是绝对不划算的。

    在战术上的暂时忍让,却是战略上频频得分,稳定各军州不仅能同化生民,征签壮丁和粮食,还能够得到当地大族的支持,让他们真正成为大宋行朝的助力。

    无论是息玉利理还是嵬立啰,都通过自己的渠道联系旧部,蛊惑各部大族长人心,缺少的仅仅是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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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四章 给人好处自有好处

    兵部职方司在此期间,却干了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机速司的力量投入了扰乱兴庆,火烧粮仓(权倾大宋1029章)。请大家搜索(品他们在某些人的帮助下,趁着李仁孝镇压李仁忠,兴庆城一片混乱之际,竟然把息玉家族、嵬立家族等一部分嫡系子弟营救出来,奔入贺兰山隐藏。

    不能不说,职方司的表现出众,功绩绝不在机速司之下,破坏并不难,难就难在营救,无论是时机还是人选,都把握的恰当好处,一名使臣拼死带出了消息,让那些归顺的大族长和大族重要人物松了口气。

    他们在归顺朝廷时,就考虑过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竟然有部分族人被救。尽管只是部分嫡系子弟,但那也是家族的血脉,还是让他们感受到大宋行朝的真诚,人家真是真诚相待,还是尽了全力,某些不太顺畅的心思,还有归顺时的不顺也淡化了很多。

    战争,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月,如今已经是盛夏时节,这个时候打仗可真不容易。

    烈日炎炎下,身披几十斤中的铁甲,还要穿几层的厚麻衣,一线的披甲人麻衣内,还要套上一层薄棉衣,好人也给捂坏了,尽管棉还是高档的奢侈品,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禁军中却有大量装备。就是为了减少铁甲的摩擦。

    盛夏并不适合大规模军事行动,曲端暂不展开行动,而是安抚民众,掩埋战死者尸体是正确的,甚至连进攻西平府也弱了许多,只是围城打击,而不是强行进攻,至少得到王秀的默许。

    王秀在开封也没有闲着,联络两京的商贾大户,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两银法的推行造势,这点手段玩的炉火纯青。

    两京的商贾大户云集,连杭州王家、温州王家都来了,

    希望能分一杯羹,开封的酒楼生意火爆、上等客房价钱暴涨,住满了操着各地口音,花钱大方的主顾,把那些掌柜高兴的,眼都成天地眯着。

    王秀和王卿苧、王家兄弟商议,要那些想好处的商人出点血,不能总给他们好处吧,一点也不付出吧!还有,你想得到好处那也行,那就给我支持两银法的实施,反正你们也不拿土地当回事,大多是买下土地开办义学。留个好名声也是赚的。

    大宋朝廷之所以不缺少粮食,就在于主要地区物产丰富,完全没有汉、唐时代的贫瘠之地包袱。

    现在,朝廷正逐步收复这些地区,必须要有应对的策略,土地相对集中或许不多,至少能够实施他运筹已久的计划,那就会大规模的联产耕作,去试验某些新的粮食品种。

    小农经济的条件下,农业是不可能有大发展的,只有发展庄园式农业,才能把品种更新,畜牧业养殖还有肉类深加工发展起来,形成稳定的产业链。

    他是说出了一些想法,引的王卿苧一阵白眼,说秀哥儿太奸滑了,即从人家钱袋子里掏钱,又让人高高兴兴地。

    王家兄弟是嘴角直抽,王秀的办法很简单,简单到他们都不会去想,仔细考虑却是最有效的办法。最重要的是,王秀给他们个思路,看是恢复两晋时代士族庄园经济,对于家族的壮大,有着非常重要意义。

    可惜,他们看到了表面,却认识不到深层次的东西,王秀促使土地相对集中,并不是恢复士族庄园经济。

    海外矿业开始发展,海上带来的巨大利益,让人们疯狂,很可惜那些最赚钱的矿山贸易,却被江右、福建等地商贾控制,内地军州的商贾是有心无力,不是猛龙还真不敢越界。

    这就给了王秀非常好的机会,他要出海外矿业的矿引,根据不同的矿物分成不同种类的具状,不需要内地军州大商贾亲自经营,凭借这些具状,就能分享一船船矿山物品的丰厚利润。

    简单到你出钱支持朝廷,还要在两银法实施中,率先支持当地官府,不仅能买到土地,还能根据你购买的战争债券数额,分享一定比例的海外利润。

    这种做法不仅给了内地大商贾机会,又不会引起江右、福建等地大商贾的激烈反对,毕竟人家以战争债券形势参与,朝廷给予人家好处是应该的,有钱大家赚才是正道理,你要是什么都捂着,恐怕连朝廷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些大商贾同样是大地主,在巨额的商业利益面前,任谁都明白,土地价值虽是高,却不如商业来钱快,两银法是折丁入亩,也就是多缴纳一些赋税,对它们并不构成多大损失,反倒是低价购买海外战争债券,得到的利益非常高,已经到了他们不能拒绝的程度。

    至于能不能取得利益,就看看江右那些大商贾的吃相,你就能明白过来,这是一块分不完的烙饼,只要大宋侍卫水军不断开疆扩土,就能给他们带来丰厚的利益。

    至少,有王相公在位,他们的利益就能得到保障,两者兼备的好处,傻瓜才会拒绝。

    行在江宁的三伏天,那真是如同蒸笼,闷热潮湿的空气,让人极不舒畅,富人置冰块纳凉,小康人家也在家中树荫下乘凉,唯有升斗小民走街串巷讨生活。

    不过,就算是升斗小民,多数也穿着丝鞋,渴了买碗冰镇酸梅汤,累了雇辆马车,完全不是衣着褴褛的凄苦形象。

    朱琏也搬出大内,来到玄武湖畔的玉阳宫,在她的寝殿周围,有着参天大树遮挡炙热的阳光,身处其中其中稍感阴凉,夜风下的玄武湖,带着阵阵醉人的凉意。

    她最喜欢入夜,静静地坐在高台殿阁内,欣赏湖上远处点点船火,消受沁人心扉的凉风。

    今个,她和李清照、友琴莫言坐在围着纱帐的高台上,桌案摆着几盏高脚杯,各有半杯红彤彤地果酒,几碟素色果品,却是时下新鲜的果子,平常市面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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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五章 女人们的夜话

    很显然,有李清照、有琴莫言陪伴,消磨漫漫长夜,朱琏兴致非常好,她轻轻抿了口冰镇西瓜露,放下手中玉碗,淡淡地笑道:“游人整夜莺歌燕舞,累不累啊(权倾大宋1030章)!不如精舍中纳凉自在。(

    李清照也放下玉碗,笑眯眯地道:“人,各有活法,娘娘觉得精舍安逸,有人却说游乐精彩。”

    朱琏秀眉绽放,玩味地看了眼有琴莫言,道:“郡国夫人怎么看?”

    有琴莫言仍在细细品尝西瓜露,闻言恋恋不舍地放下玉碗,惋惜地道:“娘娘,总要等妾身吃完再说,冰化了味就淡了。”

    “呸,谁不知道你家的钱,都能把大江给断了,还能在意这碗西瓜露。”朱琏领会有琴莫言的幽默,索性也打趣。

    “娘娘,这可是贡品,再有钱也吃不到的,不多吃几碗岂不是吃亏。”有琴莫言笑眯眯道,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平。

    王家家大业大,王卿苧号称天下巨贾,行当了私下承认,世间女子富足,无人能与她比肩,这就犯了某些忌讳,必要的低调是存身之道。尽管,她明白王秀和朱琏的关系,有些姿态却不得不做,也算是给外人听的。

    “好了,待赶明我让人给你家送些,让郡君她们也尝尝。哦,对了,还有钟山女斋,也让那些女学生尝尝。”朱琏显得很受用,简直大方到极点。

    李清照却赞叹地看了眼有琴莫言,暗叹王秀有一位贤内助,要说简单的几句话,简直是绝妙无比。

    王家有钱,这厮天下人都知道的,却也没人拿出来说事,人家都是发迹前积累的财富,完全是正当生意,却为何要谨慎万分?这就牵扯到财富和权柄。

    无论是财富还是权柄,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发生质变,对皇权产生威胁,王家的财富和权势,的确给皇室巨大的威胁,这是她以外人眼光看到的。

    以王家的财富和权柄,皇宫有的他家有,皇宫没有的他家也有,这就是为人臣者的大忌讳。有琴莫言很巧妙表达,王家有钱有势,却仍然无法和皇家相比,这是避祸的灵丹妙药,不能不让她对有琴莫言高看几眼。

    “还是娘娘有心,臣妾倒是沾了郡国夫人的光。”李清照和朱琏是老熟人,逐渐成了闺中密友,却还要谨慎一二,有事开些玩小心思地玩笑,还是必要的。

    “居士好一张巧嘴,分明是多要些,让女娃子们多尝点美味,还说的那么好听。”朱琏禁不住笑了,能和密友打趣取乐,也是她生活中不常见的,皇太后说的好听,其中的苦楚谁人能知?

    “对了,那位叫周箐的小娘子,设计的装具怎样了?”提到女斋的学生,朱琏想起周箐。

    “娘娘还不知道?箐箐已经设计出来样品,得到兵部诸公认可,前几日由军器监发了三千套单子,并买下她的设计。”李清照为女学生成就自豪,谁说才藻非女子之德。

    “很好,一位女娃能做到这步,真的很不容易。”朱琏不免赞叹地道。

    “箐箐竟然把大半钱财,捐赠给了居养院,由银行代管每年用利息发放,说是相公经她手缝制,收个功夫钱就成。”李清照不失时机地来了句。

    “哦,真是老实孩子,难得她深明大义,却不能让她吃亏,该赏赐的还是必须。”朱琏眸子一亮,却有几分感慨,三千装具不算多,却也不算少,而且买下设计,绝对是一笔不菲收入,很少有人能放弃的。

    话说,王秀已经开始有意识保护专利,皇宋工商各项律例上,明确规定发明人对拥有物品外形、技术的所有权,任何未经允许仿制都是非法,要受到律法的严惩。

    兵部给予周箐设计的金钱,等于把她的设计买断,这可是一笔大的收入,还能每年从军器监收取专利费用,期限为五十年,按照每件装具定钱,绝对是不菲的财富,足以让人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李清照也不能不叹息,周箐这孩子带头捐钱,在书院起了很好的作用,毕竟是四千贯的钱财,不由地道:“恐怕这孩子,不会轻易接受。”

    友琴莫言瞥了眼朱琏,赞叹地道:“这些都是自己的辛苦钱,就算是全要了人家也不会说话,可见这小娘子高义。不过,这是朝廷诸公的事,他们自有论断,让殿中省先给她个女史。”

    李清照轻轻颔首,女史是正九品女官,却也是内命妇,总归有个好的出身,今后也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当下道:“内命妇自然是好,外朝也要给予褒奖才是。”

    “这倒也是,两府,也不能让人白出力不是。”朱琏笑眯眯地应允,却又道:“对了,相公近日可有家书?”

    “娘娘别提了,哥哥东西南北的乱跑,恐怕把家里的老小都忘了。”友琴莫言说的幽怨,却哪有半点怨恨。

    “相公也太不像话了。每个月奏章倒是不少,怎么把家里给忘了。不行,我得去道懿旨说说他,不能因公废私。”朱琏黛眉微蹙,有几分生气地道。

    但是,她的心中却有几分小欢喜,王秀发来的官塘,多是在外的山川风俗,竟然还专门以密奏方式,给她发了五六分私信,似乎对她的重视高于家中女人。

    李清照似乎下了决心,犹犹豫豫地道:“娘娘,臣妾有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

    朱琏忙收敛心思,笑眯眯地道:“居士但讲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权当姐妹闺中知心话。”

    李清照又看了眼友琴莫言,低声道:“娘娘,王相公身处留都,那就应该以边事为重,却汇集天下商贾,平白遭人议论,恐怕不妥。”

    友琴莫言黛眉微蹙,她知道李清照是好意提醒,更知自家哥哥也不是妄动是非,肯定是在新政实施上动心思。

    朱琏却洒笑不已,淡淡地道:“相公做事,看是让人匪夷所思,最终却会赢得士民支持,这次汇集商贾大户,也是有目地的,没有这些人的支持,朝廷很难推行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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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六章 西北形势

    “大会天下商贾,相公早就密奏禀明,是经过两府秘密商定的(权倾大宋1031章)。请大家搜索(品“原来如此,是臣妾浅薄了!”李清照明白了,借鸡生蛋,王秀这招还算是高明,至少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哥哥定是敲诈商贾,里面也少不了大姐的功劳。”友琴莫言以袖掩唇笑了,似乎看到王秀那奸商模样。

    朱琏看了眼友琴莫言,也笑眯眯地道:“郡国夫人说的是,为了海外的矿山利益,这些商人是慷慨解囊,户部库收入七百万贯,还是有人去购买。”

    “哦,七百万贯?竟然这么多。”李清照吃了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王秀是在造钱啊!还有那些商人,简直就是国家蛀虫,坐拥那么多钱财,扣扣索索地藏着掖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还是少了,估计没有千万贯,是封不了底。”朱琏不顾李清照吃惊,重重地打击她。

    李清照不再说了,王秀搞一次商贾聚会,就能圈到千万贯钱财,还能让人说什么?简直无话可说。

    友琴莫言却轻轻地笑了,柔声道:“居士有所不知,内地商贾无法分海商利益,哥哥就想了法子。反正海外的矿山丰足,索性就按照比例,给这些内地商贾好处,也免去他们龙争虎斗,大家和和气气生财不是更好。”

    李清照算是真正明白了,这可不是借鸡生蛋那么简单,而是把各地的利益扭在一起,最大可能淡化各地商贾矛盾,让他们有着共同的大方向,不由地道“好算计啊!”

    “相公心智远大,并不十分在意西北,却是好男儿!”朱琏有几分感叹,却又发觉有些失态。

    友琴莫言心下一动,脸色却平静地很。

    李清照却心思活泛,朱琏不经意流露出的语气,足以让她联想非非,看来人说皇太后和宰相的事,并非全然空穴来风,或许是另一番景象,可惜不能开口询问,的确是憾事。

    “算了,不说这些言利之事,那都是他们男人干的,李娘子的金石录,撰写的如何了?”朱琏不愿在李清照面前,多提王秀的事情,以免言多必失,毕竟当着友琴莫言的面,脸面上须不好看。

    “初本完成,正在进行校对。”提到了金石录,李清照不免有几分感怀。当年,要不是王秀主动请她,估计自己还蜗居杭州一隅,为了生计发愁,哪有今天的学术成果,洪真建议由钟山书院来刊印,显然是看好其中学术价值。

    “哦,哥哥也看好金石录的。”友琴莫言插了句话。

    “咱们不如去湖边走走。”朱琏一阵堵心,起身要去散步。

    当王秀在北方大肆收钱,费苏在南方大搞万国商贸之际,李仁孝的苦日子终于来了。

    根据最新的军情显示,女真人不怀好意,而且有一支强大的马军部队,正穿过北地乌剌海城,却没有得到证实。

    没有多久就传来消息,确认是金军部队无疑,规模在数万人左右,这就让人惊秫不已。

    察哥是经验丰富的老将,立即判断女真人落井下石,他们要袭击黑水镇燕军司,并说明了理由。

    李仁孝的脸色一直就没好看过,他也算明白过来,党项被女真人放弃了!彻彻底底地成为弃儿。

    诚然,党项有被女真人利用价值,那是体现在能牵制大宋边军力量,无法让宋军大规模发展马军的价值,从而让女真人在战略上压制大宋行朝。

    如今,夏军左厢几乎全军覆没,凉州也被宋军占领,反观宋军并没有急于进攻。开始,让人感觉丧失最佳时机,细细想来却不是那样,他们分明是以东路组成屏障,让金军掂量实力,主动认清形势,放弃直接出兵干预打算。

    现在品味,这招的确是高明,属于那种明目张胆地阳谋,逼迫女真人不得不做出选择。

    女真人还真是无耻,放任草原蛮族南下,甚至发挥主导作用,让北方的夏军受到牵制,他们却轻兵沿着北方水草地,进入黑水镇燕军司,妄图浑水摸鱼。

    不过,他不敢想象金军发动攻势,对党项人的打击有多大,东部有宋军强有力的攻势,中部也被宋军截断,甘州以西可以说是联系很弱,也是党项人最后的退路。

    再说,甘州、沙州的部队,大多是二线部队,哪里是凶悍金军对手,金军完全可以沿着合罗川南下,对肃州发动袭击,不仅可以完全占领河西西部重镇,还会导致正和宋军激战的甘肃军司失败,大夏可真的完了,四面树敌,绝无生理。

    更可怕的是,当金军西进消息传出,宋军东路各行营,展开暴风骤雨般地无情打击。

    大宋行朝,开始发动对夏的最强攻势。

    西平府的东关镇之战,宋军爆发出极强的攻坚能力,对外防御也极其坚韧,面对夏军马队一次次冲击,几次重组军阵,巍然不动,连骨力黑也为之惊叹,不得不把马军拉出来,以免玉石俱焚,把老本都赔进去了。

    宋军集中三百部弩车,发射火药梨花矢,并有上百部重型抛石机,发射铁砲弹,给夏军上课一堂难忘的科,泼喜军和强弩军简直弱爆了,宋军的打击才是毁灭性的。

    骨力黑远远观看宋军攻城,简直就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夜晚的那壮观景象,他真难以想象,城中还会不会有活人,他又不得不发动最后的增援反击。

    阚先率马军数次迂回袭击,在严阵以待宋军面前,无不以失败告终。在反击夏军马军的战斗中,胜捷军算是挽回了面子,在马军的支持下,他们的军阵两次被突破,都硬生生地弥合,反而困住数百骑,夺取了战马,获取不小的战果。

    邱云参加了战斗,他属于宣武军不假,但作为返程的马军部队,被集中起来使用,配属抽调的缘边乡军有马吏士,专门对付骨力黑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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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六章 西北形势

    “大会天下商贾,相公早就密奏禀明,是经过两府秘密商定的(权倾大宋1031章)。请大家搜索(品“原来如此,是臣妾浅薄了!”李清照明白了,借鸡生蛋,王秀这招还算是高明,至少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哥哥定是敲诈商贾,里面也少不了大姐的功劳。”友琴莫言以袖掩唇笑了,似乎看到王秀那奸商模样。

    朱琏看了眼友琴莫言,也笑眯眯地道:“郡国夫人说的是,为了海外的矿山利益,这些商人是慷慨解囊,户部库收入七百万贯,还是有人去购买。”

    “哦,七百万贯?竟然这么多。”李清照吃了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王秀是在造钱啊!还有那些商人,简直就是国家蛀虫,坐拥那么多钱财,扣扣索索地藏着掖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还是少了,估计没有千万贯,是封不了底。”朱琏不顾李清照吃惊,重重地打击她。

    李清照不再说了,王秀搞一次商贾聚会,就能圈到千万贯钱财,还能让人说什么?简直无话可说。

    友琴莫言却轻轻地笑了,柔声道:“居士有所不知,内地商贾无法分海商利益,哥哥就想了法子。反正海外的矿山丰足,索性就按照比例,给这些内地商贾好处,也免去他们龙争虎斗,大家和和气气生财不是更好。”

    李清照算是真正明白了,这可不是借鸡生蛋那么简单,而是把各地的利益扭在一起,最大可能淡化各地商贾矛盾,让他们有着共同的大方向,不由地道“好算计啊!”

    “相公心智远大,并不十分在意西北,却是好男儿!”朱琏有几分感叹,却又发觉有些失态。

    友琴莫言心下一动,脸色却平静地很。

    李清照却心思活泛,朱琏不经意流露出的语气,足以让她联想非非,看来人说皇太后和宰相的事,并非全然空穴来风,或许是另一番景象,可惜不能开口询问,的确是憾事。

    “算了,不说这些言利之事,那都是他们男人干的,李娘子的金石录,撰写的如何了?”朱琏不愿在李清照面前,多提王秀的事情,以免言多必失,毕竟当着友琴莫言的面,脸面上须不好看。

    “初本完成,正在进行校对。”提到了金石录,李清照不免有几分感怀。当年,要不是王秀主动请她,估计自己还蜗居杭州一隅,为了生计发愁,哪有今天的学术成果,洪真建议由钟山书院来刊印,显然是看好其中学术价值。

    “哦,哥哥也看好金石录的。”友琴莫言插了句话。

    “咱们不如去湖边走走。”朱琏一阵堵心,起身要去散步。

    当王秀在北方大肆收钱,费苏在南方大搞万国商贸之际,李仁孝的苦日子终于来了。

    根据最新的军情显示,女真人不怀好意,而且有一支强大的马军部队,正穿过北地乌剌海城,却没有得到证实。

    没有多久就传来消息,确认是金军部队无疑,规模在数万人左右,这就让人惊秫不已。

    察哥是经验丰富的老将,立即判断女真人落井下石,他们要袭击黑水镇燕军司,并说明了理由。

    李仁孝的脸色一直就没好看过,他也算明白过来,党项被女真人放弃了!彻彻底底地成为弃儿。

    诚然,党项有被女真人利用价值,那是体现在能牵制大宋边军力量,无法让宋军大规模发展马军的价值,从而让女真人在战略上压制大宋行朝。

    如今,夏军左厢几乎全军覆没,凉州也被宋军占领,反观宋军并没有急于进攻。开始,让人感觉丧失最佳时机,细细想来却不是那样,他们分明是以东路组成屏障,让金军掂量实力,主动认清形势,放弃直接出兵干预打算。

    现在品味,这招的确是高明,属于那种明目张胆地阳谋,逼迫女真人不得不做出选择。

    女真人还真是无耻,放任草原蛮族南下,甚至发挥主导作用,让北方的夏军受到牵制,他们却轻兵沿着北方水草地,进入黑水镇燕军司,妄图浑水摸鱼。

    不过,他不敢想象金军发动攻势,对党项人的打击有多大,东部有宋军强有力的攻势,中部也被宋军截断,甘州以西可以说是联系很弱,也是党项人最后的退路。

    再说,甘州、沙州的部队,大多是二线部队,哪里是凶悍金军对手,金军完全可以沿着合罗川南下,对肃州发动袭击,不仅可以完全占领河西西部重镇,还会导致正和宋军激战的甘肃军司失败,大夏可真的完了,四面树敌,绝无生理。

    更可怕的是,当金军西进消息传出,宋军东路各行营,展开暴风骤雨般地无情打击。

    大宋行朝,开始发动对夏的最强攻势。

    西平府的东关镇之战,宋军爆发出极强的攻坚能力,对外防御也极其坚韧,面对夏军马队一次次冲击,几次重组军阵,巍然不动,连骨力黑也为之惊叹,不得不把马军拉出来,以免玉石俱焚,把老本都赔进去了。

    宋军集中三百部弩车,发射火药梨花矢,并有上百部重型抛石机,发射铁砲弹,给夏军上课一堂难忘的科,泼喜军和强弩军简直弱爆了,宋军的打击才是毁灭性的。

    骨力黑远远观看宋军攻城,简直就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夜晚的那壮观景象,他真难以想象,城中还会不会有活人,他又不得不发动最后的增援反击。

    阚先率马军数次迂回袭击,在严阵以待宋军面前,无不以失败告终。在反击夏军马军的战斗中,胜捷军算是挽回了面子,在马军的支持下,他们的军阵两次被突破,都硬生生地弥合,反而困住数百骑,夺取了战马,获取不小的战果。

    邱云参加了战斗,他属于宣武军不假,但作为返程的马军部队,被集中起来使用,配属抽调的缘边乡军有马吏士,专门对付骨力黑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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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七章 奢华的阵容

    他因焚烧盐州粮草大寨战功,被正式任命为营指挥使,他在战斗中异常凶猛,有着生还亡命徒为骨干,组建的马军部队,战斗力绝对的强悍(权倾大宋1032章)。请大家搜索(品在最危机时刻,眼看阚先派出二百余铁鹞子,撕开了胜捷军的军阵,他一马当先率六百骑迎头而上,给铁鹞子一个猛烈反击,用组简单的渔网,把号称生猛的铁鹞子击败,随后又杀入跟进马军中,那是一阵血雨腥风。

    不愧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为核心的部队,这支部队的骨干,都是那些赦免囚徒,本身就打仗不要命,面对剽悍的铁鹞子和擒生军,他们毫不畏惧地迎上去。

    拼死一个够本,宰了两个赚一个,能够从厮杀中活命,那是中大奖了。

    一场战斗下来,为胜捷军争取了时间,六百人的大编制马军营,能战斗的还有四百余人,其中百余还是伤兵。

    邱云不仅瓦解阚先的进攻,他还发动决死反击,为打乱夏军马军的集结,率二十骑突击骨力黑中军。

    数十骑冲击马军部队,绝对需要巨大的勇气,这可不是当年在两浙路,对付方腊那农户组成的军队,这些人都是夏军精锐,拥有精湛的格斗技巧,战斗力也相当强大。

    却见,他身披全装冷锻甲,挎着凉州马,横放锻钢长刀,手持二石黑漆弓,左右驰射,如入无人之境。夏军各队也不可能蜂拥而上,只有百余骑迎上来,三名将校拦截上去,他是射杀三人勇不可当,夏军无人敢迎面。

    最终以大刀突击,三进三退,杀的是血流成河,硬生生把夏军集结给搅乱了,才心满意足地撤下来。是役,邱云身披三创,甲胄上留有箭矢十六支,二十名死士回来六人,可以说惨到了极点。

    但是,他的勇猛突击让士气大振,夏军再也无法凝聚士气,各部阵脚纷乱,最终,骨力黑只能无可奈何地收兵,作为旁观者观看东关镇的陷落。

    宋军新式兵器用新式战术运用,进行远、中、近覆盖式射击,整个东关镇陷入绝望,守军绝望中向西突围,希望能逃入西平府治城,保住一条性命。

    可惜,宋军不给他们机会,弩箭和火药砲石覆盖两千余人的队伍,打的夏军人仰马翻,那壮观绚丽的景象,连宋军将士也为之惊叹,很多年后还在谈论这一幕。

    没有任何意外,在宋军绝对的威慑下,东关镇留守的兵马不得不开城投降,没有任何的犹豫。因为,宋军已经放言,再坚守下去就是屠城,留下的老弱病残不得不为生存打算。

    东关镇的失守,让李良辅陷入孤立状态,几乎没有任何反败为胜的希望,他只能龟缩在城中,忍耐宋军的狂轰滥炸。

    的确,宋军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抛石机、床子弩等远程攻击器械,日夜轰炸西平府城。

    让党项人更加不堪的是,西部好不容易传来一封官塘,道出甘肃军司、西平军司面临的尴尬。

    不仅黑水镇燕军司遭到金军的袭击,夏军陷入苦战,连草头鞑靼、黄头回鹘也出兵了。

    这里,不能不说大宋的陇右都护府,一个奇葩。

    这是在神宗时代开拓的疆域,宋军不仅击败了吐蕃人,还迫使他们归附,才有了河湟路的建立。

    到了大观二年,宋军番汉兵抵达节占城,设立陇右都护府,名义上的最高行政机构,当地头人有很大的自主,也算是承认大宋朝廷的松散地方政权。

    宋军发动西北战事,吐蕃人、回鹘人并没有立即参战,仍然处于观望状态,他不可不想过早消耗实力,又怕宋军战败遭到党项人的疯狂报复。

    只是,战争打到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出来,党项人大势已去,这些部族首领也坐不住了,他们明白处理好坏与否,决定他们日后的地位,大宋行朝一旦占据河西,是比党项人更强大的力量。

    就这样简单,几个部族组成两万人的兵马,越过山口进入甘州、肃州一线,听命于邵兴作战。

    邵兴也得金军占便宜的情报,他也有心抢夺更多利益,驱使吐蕃和回鹘人为向导,首次向甘州,也就是党项人的宣化府发动进攻。

    这是一场马军的战斗,宋军联合吐蕃、回鹘人,组成三万骑的大军,对甘州发动猛烈袭击。这个不是广义上的三万骑,按照宋军的马军军编制,上万人仅有几千马军,邵兴组织的三万骑,是没有任何水分的干活,堪称绝对豪华阵容,开战前整个西侍军也不超过两万余骑。

    李仁孝不能不感到悲哀,他还没有到穷途末路,宋、金就开始瓜分河西,还在他没有灭亡时候,让他情何以堪啊!

    封元作为天武军都指挥使,已经接到下步作战指令,整个天武军正在补充辎重粮饷,为新一轮攻势准备。

    这天,他带着几名卫士去神卫军驻地,准备和刘惟墉商议配合方式,就算有高平在上,有王宣的协调,都指挥使之间的协商也是必需的。

    一大早就匆匆动身,将近一个时辰,才接近神卫军防区。盐州西部地广人稀,各军驻扎相对集中,从天武军道神卫军帅帐,相对比较远些,还是存在小股盗匪的。

    眼看不远处袅袅炊烟的村落,一名卫士惊喜道:“太尉,前面有人烟,眼看到了晌午,咱们去喝口水也好。”

    封元点了点头,这天气热的要把人蒸熟了,都走了一个时辰,带的水早就喝光了,那是人困马乏,反正快要进入防区,也不急于一时。

    他们接近村落边缘,似乎有点太安静,了封元却勒住马缰,平时的经验告诉他不太对劲,疑惑地道:“去两个人进去看看,其他人戒备。”

    两人绝尘而去,封元和另外两名卫士下马,他拿过水袋看看,无奈地笑道:“早知道换成大的。”

    “太尉,我这还有半壶水。”一名卫士很有眼色,急忙递过自己的水袋。

    “不用了,你们留着喝吧!也快到地方了。”封元仔细地观察了四周,总觉得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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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八章 遭遇伏击

    “大人放心,虽说是两军交界,却也时常有哨马巡查,些许盗匪不足为虑(权倾大宋1033章)。”卫士不在意地道,此时宋军大胜,到处是朝廷的营寨,那些残兵游勇不过是苟延残喘,决不敢对成队宋军吏士进攻,最多是猫在暗处,对个别落单人下手。

    “小心驶得万年船,任何环境下都不能松懈,命只有一条。”封元说话时,再次看向百步外村落边缘土舍,却见对面人影晃动,正在搭弓张箭,他脸色遽然大变,厉声道:“有人,快躲。”

    话说,‘嗖嗖’几声劲风,数支羽箭向他而来,三人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反应相当灵敏,立即闪身到一旁。

    四五支羽箭钉在他们站着的地方,显然是箭术极佳的凶悍之徒,封元的位置上就有三支羽箭,犹自颤抖不已,是他半袖绯袍招来的重点照顾,那可是高等武官的标志。

    “准备迎战。”封元一个箭步跨到马边,一跃上马,迅速抽出一张并不算长的小弩备箭。

    在两名卫士警觉地上马张弓搭箭时,却见二十余名手持兵刃的汉子,挎着战马,吆喝着冲杀过来,有人手持弓箭继续射击,他们脸色发白,显然是一大股溃兵,恐怕凶多吉少。

    “够射杀了,战个痛快。”封元呵呵一笑,操控战马转向,对准一人扣动弩机,对面最前面的大汉应声而倒。

    他配备的小巧机弩,大小是神臂弓的一半,是军器监专门特制的,装备某些特殊的精锐部队,旅镇以上将校也有装备。某些强化版的小型强弩,射程百步,杀伤力比弓箭犀利,用于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装备机速司和职方司、皇城司、缉捕司使臣。

    短短百步,封元他们三人来回驰骋,连续三四次射击,毙杀人。

    “好了,杀了他们。”眼看对方冲到十余步内,封元大喝一声,抛弃弩箭,抽刀当先迎了上去。

    迎面一个贯穿面部疤痕的魁梧大汉,此人手执一把沉重的狼牙棒,一身破烂不堪的皮甲,还缀着几片锈迹斑斑地铁叶,显得凶悍到了极点。

    一个照面下来,沉重地狼牙棒借着凶猛的冲击力,就向封元头顶上砸了下来,决不是直刀所能抵挡的,真被打中了,恐怕连铁兜也被砸瘪。

    封元身子猛然一侧,策马上前奔驰,狼牙棒从他的耳边擦过,能感觉到狼刺刮过毛孔的劲风,脸面感到一阵生疼,他来不及多想,更没有时间去后怕,手中的直刀向大汉手臂砍过去。

    不料,此人颇为剽悍,狼牙棒在手中用的如同钢刀般地轻便,一击不中也侧身躲过直刀,调转马头回转狼牙棒,直直扫向封元的头颅。

    封元又惊又怒,对方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自己又没有杀他爹,大家都是棋子,至于那么拼命吗?他本身就吃了兵仗的亏,决不能硬拼。

    此时,又有两三人策马冲到他身边,挥动长刀斩来,他不得不对战四人,直刀实在太吃亏了,两名卫士正与几名大汉打的不可开交,明显处于下风,自顾无暇,哪有功夫来援助他。

    封元以一对四勉力支撑,单打独斗他一个也不放在眼中,要实在战场上,就算单骑突击也不怕。

    但是,这和战场的打斗又不一样,战场上看是一群人绞杀,却是借助队形冲开对方,实施有组织地杀戮,很难有几个人专心围攻一人的机会,反倒是一对一的机会比较多。

    单骑突击更加便利,碍于怕伤到自己人,对方多不敢用强弩,只能用弓箭抵近射击,无法对身披重甲的猛士造成一击毙命的伤害,反倒是能左右冲杀。

    今个,要是步战长枪或有马槊在手,再身披重铠作战,别说四个人,就是十个人他也毫不畏惧。

    不要小看了马槊和重铠,当今马军作战三大样,长械、重甲、弓弩或不可缺。弓弩就不用说了,马军人手必备的器械,副马骑兵必须携带三个箭囊,长械尤其是马槊,更是马军近战必备,没有长械别谈冲锋陷阵。

    至于重铠更不用说,你就是在勇猛的人,也不可能在战场上群殴,打一个可以,两三个也行,四个之上的人就麻烦了,总会有被别人砍的时候,没有甲胄的防护,你是很难存活的,就算弓箭远距离也能射杀你,就像封元根本没有着甲,很多格斗技巧不敢实施,才陷入被动的境地。

    如今,对方显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就是不和他近身厮杀,他只能策动战马机动,闪避对方的砍杀,以免受伤导致战斗力减弱,心中是万分地憋屈。

    随着进村两名卫士的赶回来,五个人迎战十余人,显然还是有些吃力。他心中暗自焦急,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眼看几名卫士身上带伤,片刻间就要被砍下马,届时他就完了。

    焦虑万分之际,有一人纵马近身,对他的身侧砍来,这是个好机会,他想也没想侧身闪过,那人整个身子暴露出来。

    声惨嚎,封元的刀锋过后,锋利的刃口把那人皮甲被硬生生地剥开,一股鲜红的血和白惨惨的肠子,从刀口喷了出来,那人当即就扑倒在马下惨嚎翻滚。

    其他三人见同伴肠子流了出来,眼看活不成了,当即个个瞪着怒目,不约而同地策马向封元扑了过来,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眼看狼牙棒自上而下砸下来,大枪从左侧直直刺了过来,长刀从右侧向双腿斩了过来。封元就是武功再好,遇到这三个不要命的家伙,也只能策马游斗个,形势非常危急。

    “杀我兄弟,纳命来。”大汉第一次策马近身,一棒子当顶砸下来,这要是落实在了,封元绝对脑娘崩裂。

    恰恰,封元被封住退路,只能用直刀抗衡。

    忽然,那大汉身子僵直,狞形的脸变的怪异,一抹鲜血从嘴角溢出,高举的狼牙棒掉落尘埃,双手去捂喉咙,赫然一支弩箭三菱箭头在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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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九章 张启元的计划

    另外两人见大汉中了冷箭,马上就要不行了,顿时有些丧气,招式缓了许多(权倾大宋1034章)。

    封元没有失去大好时机,这瞬间策马出刀,又把一人斩落马下,最后一人见同伴转横尸当场,吓的魂飞魄散,转身策马就逃,岂料刚刚调转马头来,就被过来的弩箭穿过眼眶,小半只箭没于他的头颅之中,头颅前钉着一支箭杆。

    “好箭术,”封元却见村落里人影晃动,明显一个人持强弩闪过,他来不及多想,再次策马杀向其他人,几名卫士的处境太危险了,他必须要去救援。

    似乎是头领被干掉,剩下那些人像是失去主心骨,被斩杀四五人,其他几人见势不妙,一哄而散,所谓来得急去的快,颇有些精兵的素质。

    封元也不去追赶,几名卫士个个带伤,索性没有人阵亡,他们相互做了简单地包扎,待去了神卫军再说。

    “在此等候。”封元不断张望村落,目光有为地疑惑,最终还是策马前行。

    他一个人缓缓进入村落,任由马慢慢前行,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处一处地搜寻,闪入他眼中的尽是些面带惊惧的村民,却不敢有任何大意,每前进一步都留心观察有无危险,防备可能杀出来的溃兵。

    当他围着村落转了几圈,又在小巷子穿行几个来回,却没有任何结果,不由地蹙起了眉头,难道是当地的居民?显然无法说服自己,只是危险之地不能多呆,重新回到村口,见四名卫士正在戒备,不由地自问自己是否看错,但那人真正地救了他。

    “四哥,你是在找我?”

    封元正在思量时,冷不防一个声音传来,他猛然回首大笑,飞身下马快步迎上去,欢悦地道:“没死,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眼看,正是陈郜,却见他一身麻布短衣,手持一张强弩,一身的污垢尘土,仿佛路边的乞丐。

    “虏人还没有消灭,哪有那么容易死的。”陈郜露齿一笑道,脸上再无轻狂色彩,有的只是沉稳的杀气。

    “九哥说你殉国了,哎,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不归队?”封元满面笑容,心情非常舒畅,既然能活着那是最好。

    陈郜虎目流下两行泪水,悲苍地道:“死里逃生,他们都战死了,就剩下我一个活死人,要不是被乡民救了,恐怕也见不到四哥了。”

    封元轻轻一叹,邱云率队袭击盐州粮草大寨,他是一清二楚,也是此战一个重要的决胜点。

    对粮草大寨的袭击,可以说是九死一生,邱云是平安撤出来,大半吏士战死沙场,陈郜却没有任何音讯,因战事尤为紧急,他也顾不上问生死,认为既然被围困了,那就全部战死没有生还者。

    他能体谅陈郜发自肺腑的悲凉,也能理解不归队的缘由,不免叹道:“打完仗,自然会让他们魂归故里你不能流落外面,跟我走吧!”

    张启元在天雄军默默关注这场战争,高升同样在做准备,他的部队是一支精锐部队,虽说并非女真人组成,却也是选拔军中壮士组成的部队,更是编制满员的忒母,堪称异族的顶级炮灰战队。

    就是这支部队,成为猛安谋克军唯一的异族部队,高升是猛安谋克唯一汉人忒母孛堇。当然,他的职务还是统军,是和韩常并列的大将,自然要承担重要使命。

    高升统率上万骑,阿里喜也有万余人,担负的任务很简单,宋军北上省嵬城,他就立即南下,夺取顺化渡以北土地,遏制宋军向北发展,伺机向南窥探,尽可能夺取丰美的农牧区土地。

    这是张启元的主张,党项的三大粮仓,基本是沿着大河分布,夺取顺化渡以北,等于拿下一个半粮仓,对于女真人是赚大了,有了稳定的农业区,就能建立稳固的统治。

    当然,如果宋军拿不下省嵬城,他们自然会当仁不让,趁机给笑纳了,既然党项人的覆亡已成定局,有便宜不占是蠢蛋。

    张启元面对来访的辖里,自然是设酒招待,任谁都知道,辖里是通事司的官长,更是兀术的亲信,他的到来可能是兀术某些意图贯彻。

    “大人说南朝兵马近期可能北上,那高忒母的大军,应该尽快南下才是。”辖里对待张启元,没有任何的骄奢,反倒是态度很平和,一副对等交谈的作态。

    就算辖里态度放的很低,张启元心中也很别扭,他内心深处极为敏感,非常忌惮别人提背叛家国,逐渐引申为对待他的态度上,一点细微的涟漪,都可能让他不舒坦。

    辖里的姿态很低,却犯了个很轻微的错误,应该说是不是错误的失误。他作为知通事司事,相比较不如翰林学士身份,却摆出平等对话的姿态,要是放在兀术面前就罢了,恰恰和张启元单独会面,这就触动这厮脆弱的神经。

    贰臣的心理往往很脆弱,别人一个不当举动,就有可能引起联想,引发一系列的恶果。

    张启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相比曾经的他,现在更加沉凝,任何事都能深深地隐藏,淡淡地道:“现在应该出兵,却不应该大张旗鼓,要利用蛮族的声势,雷霆一击。嗯,应该是驱动蛮族攻城略地,给他们财富,我们要土地人口。”

    辖里眼前一亮,这也是兀术的要求,金银算个鸟,土地人口才是有价值的,笑眯眯地道:“大人说的有道理,驱虎吞狼很妙,也能掩饰咱们的目地。”

    “这招很难瞒住王文实,不过,既然是天下大势争端,也就没必要计较。他们能得到兴庆,我们却要拿下定州,他要凉州,我却要甘州,仍然可以压制他,让他摆明得便宜,却不得不吃瘪。”张启元的目的很简单,你重要的产马、产粮地都处于边地,还能安稳地生产?

    “对了,南朝使臣似乎出现在乞颜部,他们和乞颜部的孛儿只斤家交往甚密。”辖里悠悠地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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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零章 宋、金尖锐的矛盾

    张启元眼皮子一跳,正色道:“王文实的侧翼包抄,的确是非常厉害,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取得黑山,那群草原狼暂时不成气候,就算王文实想用,也会忌惮历代教训(权倾大宋1035章)。

    他算是一代俊杰,军事上却并不在行,而且没有王秀那种作弊,无法明白脏兮兮地草原野蛮人,会成为席卷天下的,导致亿万人口大灭绝的源头。

    在他看来,草原各部被契丹人统治,又被女真人分化,早就不复匈奴、突厥的昌盛,还分成大小几十个部族,相互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女真人严禁铜铁进入草原,甚至连铜钱也在违禁之列,那些野蛮人大半使用骨箭镞。

    王秀可能利用野蛮人,作为威胁金军的炮灰,却不相信王秀会武装他们,历朝历代血淋淋地教训,相信王秀不可能不明白,刚刚把狼给灭了,又要面对自己武装起来的猛虎。

    辖里很赞同张启元的说法,大宋行朝灭亡党项人,拿下西凉甚至兴庆,都在女真人的容忍范围内,他们也有应对的策略。但是,黑山威福军司、白马强镇军司决不能落入大宋手中,那里和草原是有联系的。

    驱动草原部族南下,金军趁机攻城略地,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要破解大宋行朝的侧翼战略,还需要对草原各部族的汗,进行威逼和拉拢才行。

    只有金军占领两大军司,控制乌剌海城,就能深入河西,让凉州成为四战之地,也能让兴庆不得安宁,直接导致牧区时时被金军袭击,农耕区也无法生产,大宋行朝背上沉重包袱,不得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最终得不偿失。

    “河西怎么办?右都监没有后援,是非常危险的。”辖里又问了句,能否守住甘州、肃州,关键是沿乌剌海城的北线增援,金军远征部队不可能孤军作战。

    张启元眼皮子一跳,宋军对夏作战兵力,已经达到三十余万人,就算西线邵兴的兵力,也不在少数。

    夺取凉州的战马,宋军对金军再无劣势,反倒是犀利的兵仗,能让金军产生大量伤亡。活女总计有三万余马军,对于横扫沙、瓜等州是足够了,要对战宋军还力所不逮。

    如果,金军要夺取定州,将要投入留守全部兵力,根本无法增援活女,这就引发了矛盾,两个战略同时达到,难度是很大的,甚至可以说几乎无法完成。

    因为,女真人没有大宋行朝的人力资源,更没有极端发达的军器工业,不可能投入大量精锐部队,也没有财力支撑。

    张启元也很无奈,女真人限于部族的猜忌,还有技术力量,无法组织十万人之上的精锐部队,那些汉军基本是守备部队,当作炮灰使用。用契丹人去河西,那还是算了,恐怕这些人抵达河西就会叛乱,响应耶律大石去了。

    就算监视宋军西北战场,金军正兵达到接近七万,那也是把河北、河东和燕山驻扎精锐抽空,几乎不可能组织有效抵抗,也难怪兀术担心宋军北上。

    对于南北关系来说,某些大宋士人担心金军南下,女真人何尝不担心宋军北伐。

    一旦金军在西北和宋军交战,那就会陷在西北,导致燕山以南再无精兵,北侍军十余万精锐,对付那些杂牌部队,还不是摧枯拉朽,这是兀术不主张直接援助党项主要缘由。

    “万一曲端对我发动进攻,我们是迎战还是撤退?”辖里跟随兀术,军事造诣也相当深厚。

    不要认为宋军不敢和金军大战,那是战争发动之初,宋军需要集中力量歼灭夏军主力,才谨慎地防备金军,并严禁抽调北侍军参战,甚至让五千骑过河,造成大宋行朝避免南北开战的印象。

    现在,夏军左厢主力几乎被全歼,右厢主力也被拖住,李仁孝组织十余万大军,那都是空架子,在行家眼中就是个笑话,自保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击退宋军。

    既然,嵬名家的覆灭是时间问题,那主要矛盾也开始转变,大宋行朝灭党项人主要原因是,夺取战马产地,改善两面受敌的战略态势,转变对女真作战的优势。

    女真人自然会针锋相对,他们要夺取甘州以西,拿下定州以北土地土地,就是为了限制大宋行朝的发展能力,双方的矛盾集中在西北,河北河东也是破局的机会,就看你怎样去理解了,女真人在西北占了上风,恐怕河北就要遭殃。

    张启元犹豫了,这个问题无法回避,他只能谨慎地道:“只要小心接触,他们也不愿和我们冲突。”

    “但愿如此,还是让高忒母尽快难下,抢占先机,以免夜长梦多。”辖里也没有两全的办法,只能认同张启元的判断。

    “就让草原那些野蛮人,再向南深入。”张启元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草原各部族杀人放火,所过之处赤地千里,简直比盗匪还要凶残万倍,他却主张放纵这些部族。

    辖里神色严肃,让塔塔尔、蔑儿乞人继续南下,就算触碰宋军也无妨,又不是金军直接进攻,大宋行朝也无话可说,有本事你自己打败他们,慢慢颔首道:“大人说的是。”

    “但愿嵬名仁孝能多坚持,也能让咱们从容部署。”张启元咂咂嘴道。

    省嵬城,罔存礼自上任就没有消停过,当他来到防区时,惊讶地发现,守卫省嵬城的精锐部队,大多被调到了怀州、静州一线,整个省嵬城只有正兵两千人,不要说出战了,就是连防御也难以维系,简直坏的不能再坏。

    更让他恼火的是,守军并没有多少紧迫感,也没有准备战防器械,要是宋军突然北上,一支马队就有可能突破。

    他处罚了几名懈怠的将校,倒是把守军震慑住了,开始抓紧修缮城防,打造防御器械,囤积粮草弓箭,召集乡间丁壮,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生气。

    就在他刚刚松了口气时,一支来自塔塔尔部落的马军,竟然长驱南下,越过了顺化渡,沿着大河东岸直逼省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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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一章 党项人的悲哀

    这群野蛮人在城池四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他反应过来派兵出击,却哪里拦截得住,区区千余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将校不敢过分逼近,被人家从容地撤退(权倾大宋1036章)。请大家搜索([email protected]¥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些野蛮人手段是残暴的,采取杀鸡取卵的方式掠夺财富,克夷门到省嵬城也是重要粮食产地,定居的民户较为稠密,塔塔尔马军的风卷残云,让这一带生民损失惨重,简直到了神人共愤地步。

    到处是残破的村落,生民的尸体任由野狗撕咬,大量人口被掠夺,让罔存礼看着伤悲不已,直接把领军出击,又不敢拦截的将校斩了。

    其实,他也很明白,自己费尽心机组织了几千人,能派出去的千余人,怎能和数千凶悍的野蛮人野战?为了震慑吏士,让他们不敢停留不发,只能杀人立威。

    就在风雨飘零之际,大宋禁军再次发动了进攻,省嵬城南部发现宋军游骑,相对平静一个月的战局,再次风起云涌,他明白党项人将迎接大宋行朝最强一拳,不断地加强防御。

    不过,让罔存礼崩溃的是,宋军还没有北上,金军倒是来了,高升率万余骑气势汹汹,直接拿下乌剌海城,还是趁着守军被草原野蛮人骚扰,疲惫到了极点,打着驱逐野蛮人的旗号,诓骗守将出城犒军,才达成了偷袭目的。

    高升也是不择手段,拿下乌剌海城,得到后队兵马接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兵出击拿下顺化渡。

    女真人出兵理由非常可笑,协助大夏驱逐草原盗匪。没有女真人的纵容,草原各部怎能打进来?塔塔尔部马军,又怎能攻入克夷门抄掠省嵬城。

    罔存礼明白,女真人彻底抛弃了大夏,甚至直接抄刀上阵,那些凶悍的草原骑兵,真是女真人的帮凶。

    他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却不得不全力去做,省嵬城附近坚壁清野,尽可能收罗逃难的百姓,能入城的丁壮全部入城,那些老弱妇孺都向西迁移,避免他们被乱军屠戮,城外一些据点的守军也撤入城中。

    那些据点太孤立了,面对强大的宋军,几乎不可能组织有效防御,与其白白损失,不如撤入城中集中力量,还能让城池多些防御力量。

    他抓紧每一分每一刻,入夜巡视督促加强战备,向兴庆发出告急官塘,希望能支援他五千正兵,也能坚持的长些。

    可惜,任得敬以宋军自盐州西进,大军直逼静、怀,不可能再向北调兵。察哥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给了他上千官牒,让他自己储粮募兵,看是给了他守御正将以下将校权力,实际其中苦楚,明眼人都看能看出来,哪有可征募的勇士?

    宋军的确是发动了攻势,就在金军争夺河西时,曲端意识到时机来了,金军改变了高压状态,开始和宋军抢食了,以最快时间调整兵力,东路大军兵分两路参战。

    殿前司西北行营五万余人,从盐州西部西进,对静、怀发动了强大攻势;第六行营万捷、控鹤、云捷三个军配属两万乡军,自白池城北上,展开对省嵬城的攻势,徐徽言自然成为北上的主帅。

    第五行营飞骑、龙骑作为战略预备队,李彦仙倒也不急,他明白自己的职责重大。

    其实,宋军的马军七成集中到西侍军,西侍军的马军部队,大多加强到中路和西路,就算是第五行营两个军的马军,也有部分抽调稳定地方,导致第五行营能调用的马军,只有区区四千余骑,基本都是单马骑兵,相比邵兴的第九行营,差之千里啊!

    就算是兵力严重消弱,第五行营仍然承担战略支援任务,被赋予和金军决战的使命。

    徐徽言率第六行营担负进攻省嵬城的任务,就算他配属乡军万余人,仍然谨慎万分。

    前锋抵达省嵬城四十余里的地域,他不得不小心谨慎,毕竟省嵬城是夏著名的关城,又出现了草原部族兵马,还隐隐有金军的踪迹,他不能不有所思。

    不要说别的,单是脆弱的转运道路,就让他必须谨慎万分,决不能轻敌冒进,以免导致粮道被截,全军覆没的下场。

    罔存礼无可奈何地做好准备,这场没有胜利的战争,他已经绝望了,做好了殉国的打算。

    对于李仁孝来说,简直不可忍受,活女的三万余大军,迅速席卷黑水镇燕军司,速度是相当迅猛的。

    银术哥的儿子彀英,会同军帅沙古质、习不祝集结万余人,分成三路南下,数百里奔袭,一举攻占合河川,对肃州治城形成了威胁。

    一旦肃州被金军拿下,瓜州、沙州彻底失去和兴庆的联系,整个西平军司将被女真人拿下,对于党项人来说是灭顶之灾,连退路也不复存在,对于大宋行朝莱说,打了那么久失去对甘州以西,实在是令人沮丧。

    金军的直接介入,让党项人陷入绝望,李仁孝不得不收缩兵力,做最后的顽强抵抗,希望能击败宋军,为自己赢得一点喘息时间,至于还能干什么,他也不去多做考虑。

    西北行营进展非常顺利,封元的天武军前锋,抵达永州东部的大河边缘,竟然没有遭到夏军顽强抵抗。只是到了大河东岸,才遇到比较激烈的抵抗,但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基本不费力气就击溃抵抗。

    任得敬也不得不出战,夏军在静州、永州、怀州、顺州部署十二万大军,质子军主力也驻扎高台寺城,防备宋军可能的袭击,两支军队算是除兴庆外最后的力量,成功击败宋军则有一线希望,否则将是万劫不复。

    形势坏到不能再坏,尤其是西平府的防御,几乎处于瓦解状态,因为西北行营的抵达大河,完全能对西平府后方形成威胁,可以说西平府已经被放弃,成为拖延宋军的据点。

    当最后一批两千步军进入灵武县城,骨力黑的马军奉命撤入保静军,整个西平府被孤立,李良辅也绝望了,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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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二章 罔氏的叹息

    兴庆内外一片混乱,很多富贵人家暗中收拾细软,准备一旦开战,就举家逃入贺兰山避开兵祸,免得城破被杀,宋军几次屠杀的凶名,他们可是好生忌惮(权倾大宋1037章)。

    至于,大夏的青天子换成哪家,就不管他们事了,先保住自家小命,看谁家得了兴庆府,他们再做顺民不迟,反正都要纳税,给谁不一样啊!

    李仁孝异乎寻常地勤政,对于不到弱冠的他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罔氏异乎寻常地细心照料他的起居,夫妻显示出不离不弃的古风,让群臣有了几分欣慰。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去了任氏的宫室,就在匆匆回来时,恰好遇到了罔氏,那是尴尬到了极点,急忙迎上去,道:“你怎么来了?”

    罔氏早就明白,李仁孝肯定又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她一颗心冷了下来,秀丽的脸蛋上,挂着冷冰冰的寒霜,流水般地眸子,流出的尽是深深地寂落。

    李仁孝做贼心虚,不敢正视罔氏的目光,沉默半响才道:“这麽晚了,有何事?”

    罔氏脸色冷若冰霜,似笑非笑地道:“陛下,又做什么去了,难道去议论国事?”

    李仁孝嘴角猛抽,罔氏哪壶不开提哪壶,心脏剧烈地跳动,紧张地道:“有些沉闷,随便走走。”

    “也是,怪不得来时,宫人不知陛下在何处!”罔氏的目光中充满了讽刺意味,她的笑也变的怪怪的。

    李仁孝非常尴尬,好在烛光黯淡,滋味不好受,却还要掩饰过去,不至于当面出丑。

    “陛下还要保重身子,大夏士民都指望青天子了。”

    罔氏的充满了关切,停在李仁孝耳中,却充满了讽刺意味,他哪里是保重身子,不过是郁闷中寻求发泄,却被人拿了个正着,还是无法辩驳的憋屈。

    要说多日来他是痛定思痛,发誓要重振军威,定要把宋军赶出国土,却在夜半心思晃动,不由地主地去了任氏那里。

    他不敢正视罔氏的目光,垂首尴尬地道:“我真是无能,无法御敌于国门之外,让你担忧了!”

    “陛下何须自责,说句犯忌的话,有今日局面,多是大行皇帝失策,又与陛下何干?陛下做的都好了,不用妄自菲薄,”罔氏意味深长地道。

    仁孝并不介意罔氏的话,他也认为是李乾顺决策失误,在不该发动战争时候,开启了这场错误的战争,更可悲的是撒手而去,把烂摊子扔给了他。

    你留下烂摊子也行,却深知李仁忠强悍,也不事先做好取舍,把祸患留给了继承者,大夏内外动乱,士民丧失信心。

    南朝发动这场战争,明显是五路攻伐的翻版,他并不认为有多高明,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是南朝利用他刚刚登基掌控不足,发动一次次奇袭,策反了诸多大族长。最可恨的是,李仁忠的叛乱,让许多犹豫不决的大族,断然做出了取舍,哪怕他下诏安抚也无济于事。

    “是大行皇帝上了女真人当了,本就不干轻开边恤。”罔氏毫无顾忌地道。

    李仁孝点了点头,张启元的确是搅屎棍,没有这厮的推波助澜,李乾顺不太可能惹大宋行朝,导致今天的局面。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人家打到离兴庆百余里的地方了,连女真人也抛弃了他,开始趁火打劫,他不能不做困兽之斗。

    罔氏似乎不介意一切,反倒是淡淡地道:“恐怕,时至今日,南朝开始为陛下建府邸了!”

    李仁孝脸色变的很难看,甚至有几分恼怒。大宋开国立意甚善,往往不杀降国君主,都给予丰厚的物质待遇。

    当年,赵佶曾经在开封选良地,要给辽主盖千所房屋的大宅院,并派兵马前去接应,可惜找来的是女真人,就算体现出南朝的宽厚,他却无法承受这种屈辱。

    “陛下不甘心,那任得敬能胜过曲端?”罔氏毫不在意李仁孝的怒火,依旧是风淡云轻的模样。

    李仁孝一怔,旋即明白罔氏意思,却又无法辩驳,只得沮丧地道:“不如。”

    “让他守护咱们最后的希望,陛下可曾放心?”

    李仁孝默然不语,任得敬还真不是最好人选,察哥显然是最佳的,但有些事他需要平衡,察哥年纪也不适合上阵。

    “要是濮王在,国事断不会如此。”罔氏摇头笑道。

    罔氏言出惊人,竟然把自裁的李仁忠拿出来,李仁孝脸色极为难看,不由地沉声道:“也太言过其实了。”

    罔氏对李仁孝的不悦,那是视而不见,淡淡地道:“庙算一错再错,濮王作乱是有根源的,当初就不该处决,还要细细甄别忠奸,也好留下将才。”

    “那征末浪?嗯,的确是将才,可惜明珠暗投。”李仁孝对那征末浪也很可惜,此人很持重,兵法韬略也有过人处,能用在战场上,显然比李良辅、骨力黑更适合。

    “濮王手下,不少将才,可惜都被贬斥杀戮了。”

    李仁忠叹了口气,罔氏分明说他重用任得敬,把李仁忠叛乱扩大化,许多将校被拿下,甚至直接被斩杀,让任得敬举荐的人成为大将。

    此时,任得敬势力不断膨胀,让他有几分警觉,犹豫着道:“有晋王在,无碍大局。”

    “晋王年岁已高,恐怕是不能周全,忠言逆耳,陛下自己思量。”罔氏叹了口气道,并没有在往下说。。

    李仁孝心中很不高兴,却碍于私下谈话,只能忍下这口气,沉声道:“你说了就是,我又不是没有容人之量。”

    “既然陛下要听,那臣妾就说说,南朝是虎,女真是狼,猛虎在前,饿狼在后,陛下要怎么做才能保全?”

    “你的意思是,完全没有希望了?”李仁孝很不高兴,又有几分沮丧,罔氏说的也没有大错,他的确是四面楚歌,虽是不愿承认,却心下恍然。

    “陛下好好想想,有些事该做决断了!”罔氏那秀眸中,流出两行清泪,悠悠地道:“真想生在寻常百姓家,也没那么多烦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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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三章 坐而论道

    且不说西北战事,那是名将荟萃的豪华阵容,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从未那么奢华过,王秀半点也不担忧成败(权倾大宋1038章)。如果,这种堪称奢侈的组合再拿不下兴庆,打不赢这场战争,那干脆退兵得了,再向女真人敞开国门,他真丢不起那人。

    御街街心夜市西太一观,依然是那么繁华,香火鼎盛,来往香客不绝于内外,绝不亚于大相国寺,那是人流熙熙,小商小贩叫卖不停,衬托出汴开封厚实底蕴,绝非迁都能抹杀的,至少不是江宁短时间能比拟的。

    观内后院,青竹成荫,花草繁茂,倒是颇为幽静清凉,能在寸土寸金的街心夜市旁,有一处诺大的幽沉院落,那是很不容易的,彰显出太一宫雄厚的实力。

    此时,就在一颗百年古槐下,王秀和云浩真人盘膝苇席蒲团上,相对品茗论道,悠哉乐哉。

    “如此酷暑,西北将士可不好忍耐啊!”云浩真人神闲气定地看着王秀,七分矜持中,竟然有三分讨好。

    王秀那是一身紫色道袍,这个时代的道袍,可不是后世款式,自元代道门和佛门辩论失败,明清三教合流,道袍也几经变化,变的有些不伦不类。

    却见他身上的道袍,就是正宗的道官袍服,后背配有绣着云霞花纹的霞帔,走起路来端地华丽飘逸,金门羽客的称呼由此而来,他悠然自得地道:“真人,怎么关心起西北战事,哎,想想说的也是,酷暑连续作战,的确是苦不堪言啊!你我在古槐下,也是闷热不堪,可想披甲征战之辛苦。”

    “倒是真君悲天怜人,将士若知,必然会奋发向前。”云浩真人不失时机恭维一句。

    王秀心知肚明,这厮铁定的有事,正好他也有谋划,淡淡地道:“大峰和上可好?”

    话问到和尚,他等够体会西北将士的艰辛,古来忌惮夏季用兵是有道理的。不要说烈日炎炎,身穿厚麻衣披重甲作战,最可怕的是,一旦受伤得不到及时治疗,极有可能伤口败坏,汤药也难以奏效。

    当然,他竭力发展军中医疗和勤务,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大宋禁军无论是医官配置还是辎重后勤,都有了极大地改善,能最大限度保障作战的需求,而不是任由伤兵哀嚎,战斗结束才治疗,结果十人亡故六七人。

    不过,在他看来还远远不够,有很多地方不尽人意,需要进行大规模的改善,此战也是为了检测弱点。

    纵然宋军是艰苦万分,他还是支持曲端盛夏攻势,夏军条件更加艰苦,对战斗力的消弱更大,至少宋军有相对完善的保障,能让很大部分人活下来。

    “大和上倒是悠闲,很少出来走动。”云浩真人淡淡地道,神色尤为地平静。

    王秀眉头一挑,也算明白云浩真人的小心思,他一道一僧为他而造势。云浩真人比较热衷世俗,积极地为太初真君奔走,那是相当地风头正盛,相比之下的大峰和尚,不太主动吹鼓,来到了开封也是募捐救济,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好在偶尔还为太初真君说事。

    他心中跟明白人一样,自己是太上门人转世,就是为了治理家国天下,简直就是扯淡。不过,为了他的筹划谋算,为了这个帝国能延续的长些,他不得不走下去,去神话自己,同时也神话皇室。

    为了进一步理顺道门神仙体系,他必须用云浩真人,也得用大峰和尚,佛必须在三界昊天上帝之下,昊天上帝必须是道祖门人,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相对于他提出的三十三天六御,经过多年的了解归纳,他舍弃了玉皇大帝体系,这是后话了。

    “也不怨大和上,他本就是一心专用之人,也不要太为难他了。”王秀风淡云轻地笑道。

    云浩真人一怔,立即明白王秀帮衬大峰,不免暗自腹诽,这秃驴真是好运,凭什么屁事不做,还能得到王秀的赞赏,自己为神话王秀跑断了腿,好处虽说不少,却得到赞誉不多。

    他眉头微蹙,决定给大峰和尚下点眼药,笑咪咪地道:“党项人信奉佛老,早知道就让大和上去柔化,现在怕是晚了,虏人也是佛门昌盛,我道门却日渐凋零。”

    “那是了,自通元冲妙先生仙去,女真郎主就开始重用佛老,说白了道门亲近自然,修的是真我,佛门讲究来世,最适合维持对生民的统治。”王秀一眼看出云浩真人伎俩,却举一反三,更看到了某种契机。

    “嗯,有大德高僧,菩萨心肠度世,非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真人说的很好。”

    云浩真人眼皮子一抖,没想到王秀赞同他,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他并没有抱坏心思,纯粹是阴大峰和尚,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要是真能用佛法化人,根本就不需舍命力战,后方如流水般地花钱更不需要。

    “这些日子,辛苦真人了!”王秀把话题转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云浩真人。目光尤为地玩味。

    云浩真人眼前一亮,总算得到王秀的赞誉,不由地喜笑颜开,道:“真君过讲,能为真君奔走,是贫道的本份。”

    笑话,重定天庭体系,划定道门等级,这是多大的是啊!决对值得他奔走一生。

    “知道真人洒脱,他日举霞飞升,定然不负。”王秀觉得话有些恶心,却不得不去说,这是某种许诺。

    云浩真人眼前一亮,正要稽首谦让几句,却见好大的一颗光头闪过,到嘴的谦虚话,硬生生吞了下去,随意道:“原来是和上来了。”

    王秀转首看去,却见大峰和尚缓步走来,却也笑眯眯地道:“和上快请。”

    “多谢相公。”大峰和尚不亢不卑地合十,落落大方地坐在苇席的蒲团上,他并称呼王秀真君。

    “和上来的匆忙,先吃杯茶。”王秀笑眯眯地道,丝毫没有介意。

    “不忙,贫僧不知相公在西北有何打算?”大峰和尚忽然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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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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