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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风     权倾大宋txt下载     权倾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五四章 南迁7

    王秀却面对美人,不知该说什么好!良久,他才轻声道“帝姬,娘娘已经知道,如今驸马跟随太北狩,帝姬可以入大内居住。[燃^文^书库][].[774][buy].[](    .    . )”

    赵福金幽幽看着王秀,俏脸还是那么憔悴,一双秀美的眸子却依旧璀璨。

    王秀被看的心里发毛,他宁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被赵福金盯着看,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帝姬。”

    赵福金幽怨地一叹,轻声道“妾残花败柳,岂能再入宫禁?”

    王秀为难了,你不进宫也不能住这里,万一被人发觉,这不是闹笑话吗?但赵福金说的没错,嫁出去的帝姬岂能回去,蔡家又被彻底打倒了,应该说真的无家可归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了主意,道“我请娘娘收拾驸马府邸,蔡家还有二郎在,他会给婶母请安的。”

    赵福金凄美地一笑,一双秀美地眸子望向王秀,凄然道“官人还不明白,林婉仪也不愿入宫,难道妾身还有脸面?去让人整天的说三道四。”

    “只要帝姬进了宫,是天子的姑母,谁敢说帝姬半个不字,我第一个不愿意他。”王秀很头疼,两位姑奶奶都不好说话,后悔倒是不见得,但他实在头都大了,真想硬下心肠直接押下送入宫。

    “官人,人前自然敬畏有加,人后却是议论纷纷,我受不了。官人要是执意送我入宫,还不如给我一杯鸠酒。”

    王秀全身打个冷战,几乎要拔腿走,但在赵福金幽怨的眸光,还是忍了下来,道“人总需要活下去,还是去面对,谁敢说你,我、我必不饶他。”

    赵福金凝望着王秀,黯然伤神,轻声道“谢官人好意,但妾身真的想静一静。”

    “既然帝姬不愿抛头露面,那暂时住下,从长计议。”

    “真想生在百姓家!”赵福金轻挪莲步,走到王秀身边。

    王秀不免心悲凉,扑面而来的阵阵幽香,也无法打动他的心弦。但他心真有一种悲哀,如果真强行送赵福金入宫,恐怕会毁了这朵娇惢。

    “官人,有件事妾身一直放在心底,不知官人能不能回答我?”赵福金似乎下了决心,鼓起勇气道。

    王秀心念一动,明知不妙却鬼使神差地道“帝姬请讲。”

    “官人,为何宁可流连楚馆,也不愿娶我?”赵福金说着,脸蛋顿时红了。

    果然啊!王秀眉头微蹙,他实在不愿面对,但也不想伤了赵福金,以为刚刚脱离苦海的女子,再也承受不了打击,他几乎没有犹豫,浅声道“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赵福金黛眉微挑,眸子闪过一丝生气,凝望着王秀,诧异地道“不能?”

    “我有娘子了!”王秀的口吻有点无可奈何,但异常的坚定。

    “官人富贵不弃糟糠,真是好男儿。”赵福金美眸闪过一抹痴迷,忽然把娇躯投入王秀怀。

    美人投怀相送,王秀大吃一惊,本能地想推开,却哪里忍心伤害,只好任由温玉在怀。

    “官人,妾身好恨,望官人能为妾身雪恨。”

    “要等很长时间,或许红颜已老。”

    “那妾身为官人为奴为婢。”

    王秀一阵无奈,两位美人以身相许,让他无可奈何,身子逐渐僵硬。

    “官人想的是,以官人如日天,大好的前程,何愁没有绝代美人倾心,妾身残花败柳,不敢有任何奢望,只愿报答官人一夕,官人要不嫌妾身.。”赵福金的清音越来越低,整个人紧紧依偎在王秀怀。

    借口,王秀心下黯然,或许真的是缘分,当他不知不觉揽住赵福金的细腰,凝视羞涩如花的美人,那双星眸闪出的激动,注定了今日的纠缠。

    “什么叫残花败柳,简直是无稽之谈。”刀尖跳舞,很危险更加刺激,大多数男人都会有冒险倾向,尤其是成功的男人,注定会寻求更大的刺激,哪怕筹码缓慢了未知的危险,以满足心理的**,他心隐隐点燃压抑已久的火种,因为他是男人,是为成功的男人。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风云之后都是骄阳。

    “。。康王已经入城,秦相公差亲随来报,李大人对大人颇有成见。”钟离睿把唐格、秦桧迎接康王情形,详细向王秀细诉。他作为钟离秋的侄子,并没有完全沉浸在钟离秋殉难,而是重新安葬钟离秋遗体,默默来到王秀身边,那副淡然若定的神态,甚至让王秀有种错觉,太像钟离秋了!

    “张启元也回来了!”王秀听着,渐渐神色肃然,目光闪烁不定。

    “张大人倒是赞成天子巡幸。”钟离睿说着话,和一旁的宗良眼色交流,他们都是机宜字,身份地位相等,平时在一起公干,相互间的关系很好。

    “我道为何他们如此反对迁都,原来是这样!秦会之真是滑头,借着李伯记的嘴说出自己要说的话,谁也不得罪,你们谁怎么办?”王秀即并不以为意,反而要考考二人,也算是正常的历练。

    二人知道王秀考验他们的见解,宗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李纲不过一老儒,虽然学识渊博,风骨甚佳,但变通之术却很低劣。当今天下之事,虏人占据河北河东,开封孤城悬于虏人铁骑之下,一日夜能兵薄城下,天子怎能困守危城?算勉力固守,岂不知非数十万大军不可,而调度转运之费,一日数警之劳,不出十年,天下臣民不堪苦楚!”

    “先生首唱南幸,实际是应对时局之策,即可以解除臣民劳苦,又能利用水军之长,断虏人铁骑围京之弊,朝廷能可放心恢复,以备雪耻。可怜士人顽守旧制,对先生猜忌甚深,大丈夫问心无愧,何以多虑他事!”

    宗良之意,王秀心明白,是使之运用手兵权,强行迁都。如今,局势危机,朝大臣内耗猜忌,这样做虽无不可,但难免对他的声誉,造成无法弥补的打击。

    更为严重的是一旦强行南迁,肯定会遭到士大夫们的群起攻之,在外禁军将帅也会动摇,那可是强虏环视,内斗又起,经过虏人两次入侵的大宋,天下再也经不起内耗了!

    “大人,在下不甚赞同。”钟离睿淡淡地道。

    王秀眉头微挑,兴致勃勃地道“说来听听。”

    “在下以为天下局势,天子南幸势在必行,有识之士都明白,朝廷诸公才智阅历,又岂能不知。想必诸公早以心知肚明、洞若观火。为何诸公忌惮南迁?李大人说的是过分,但也切诸公想说而又不敢说之心。大人在天下纷乱,天子蒙难之时,敢为人不敢为之事,使得天下生灵免受鞑虏蹂躏。如今议和已成,大人手执十万精兵宿卫开封,让天子行在远离宗庙,虽作者无意,但观者有心啊!”

    钟离睿双目直视王秀,沉声道“诸公所虑者,不过效法古之曹孟德事,张大人之所以赞同,是因先生交付兵权。但仍有人忌惮,应该是大人旧部个个兵权在握,恐怕黄袍加身,更有人嫉妒大人的功绩声誉。当初,大人先交兵权,再由秦相公提议巡幸,必然能得到朝野拥护。”

    王秀目光流露出少有的赞许,宗良个性憨厚,做事却有一股冲劲,是一个难得的干练吏才,而钟离睿继承钟离秋的睿智,才思敏捷,看问题一针见血,直接说出士大夫的阴暗心理。

    “你们所言,各有道理!”他都不否认,模棱两可,殿前司精锐全部是他的旧部,交兵等于没交。

    “如今,只有调诸位都校外放,或许大人才能如愿。”钟离睿望着王秀,在他看来王秀的兵权交了一半,李宝、官谦、王德等人不外放,群臣不会完全放心,一但强行实施南迁之策,对于整个国家和王秀本人,绝不吝一场灾难。

    “大人,康王回京,在外众位大臣云集庙堂,此正是以诚意,示天下之大好时机,恳请大人以天下为重,速做决断。”

    王秀见钟离睿期盼的光芒,良久不语。引导一个大国,必须以身作者,率先做下不良的先例,只能遗祸千年,李世民翻看起居录是一例,他还不得前唐太宗,却也不想坏了规矩。但是,他又很不甘心,这群人明显是下山摘桃子、分果果的,算他们也出了力,但那又能说明什么?

    无论他之前是怎样的谋划,不管江山是谁家的,天下力挽狂澜的是他,这口气很难咽下去。

    宗良偷偷咽了口唾沫,他还真佩服钟离睿,弱弱地道“也有几分道理。”

    王秀看了眼宗良,切牙一笑,道“有钟离先生风采!”“在下抛砖引玉,还望大人见谅。”钟离睿神色黯然。“朝大事自有两府决断,到时你们明白了!大哥,你也辛苦一趟,随沈识之南下。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王秀一阵疲乏,他像一个高速旋转的机器,甚至来不及考虑父母丧葬,只能写书信请友琴莫言先安葬。其实,二老遭遇不幸,他又何尝不想去守丧,最终选择性地压下念头,该干什么干什么,因为他已经不能放手了!

第四五五章 南迁8

    宗良、钟离睿刚刚出了书房,迎面遇到林月姐,王秀的宅院并没有外人,吩咐宗良他们对赵福金和林月姐要尊敬,他们双双施礼,道“见过二位夫人。[燃^文^书库][].[774][buy].[]复制网址访问敬请记住我们的址小說://Ыqi.me。”

    林月姐入住已有些时日,对他们倒是熟悉,于是面带微笑地说道“原来是二位哥,官人在吗?”

    貌似你也不算大啊!宗良明显嘴角一抽,很恭敬地道“先生正在静思,吩咐没有要事不可打搅,二位夫人即来,容在下禀报。”

    林月姐亦是七窍玲珑的可人儿,闻音而知雅意,俏脸挂着温雅的笑容,细声道“既然学士在静思,妾身也不便打搅,晚些时候再来。”

    宗良与钟离睿目送林月姐,宗良切牙道“东院两位国色天香,挺神秘的,徐这厮咬死口不说,真是可恨啊!”

    “举止得体,雍容华贵,绝不是寻常人物,别再多想了,忘了她们不是坏事。”钟离睿果断地道。

    宗良诧异地看了看钟离睿,心里闪过一道凛然,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才是最要命的,他撇撇嘴道“天生劳累命,又要赶赴江宁,你倒是自在清闲,赛过蓬莱散仙。”

    “蓬莱散仙是大人,我哪有那好命,别的不说,大人对老兄的重用,官家初登大宝,肯定要要开科取士,一定要抓紧了。”钟离睿淡淡地笑了。

    宗良咂咂嘴,双目含着炙热的光芒,道“看来你准备好了?”

    “那是当然,不能错过一科再错过了,总要拿个及第才行。”钟离睿眉头一挑,非常有自信。

    “有个出身我满足了!”宗良有点寂落地道

    “何必妄自菲薄,大人青云直,正是你我干大事好时候,不拿个甲科很丢人的。”

    “你这厮说的容易,没你那份野心。”

    第二天晚,朝廷的在保和殿举行迎接康王,这位大宋仅存的亲王与归京诸位大臣的宴会。

    赵构会同李纲、范宗尹、李回、张启元等人赴宴,由于耿南仲曾为帝师,虽遭贬斥,亦有官爵在身,也在宴请之列。皇帝年幼无法到场,朱琏是女流也不能参加,两府重臣代为相陪,王秀做为翰林学士,亦到场陪同吃喝。

    宴会开始,朱琏和赵谌分别赐下御酒,香花,烘托的气氛倒是融洽,众人饮酒谈笑、叙论旧谊,王秀与范宗尹坐在下临桌,交谈甚欢,不时地相互敬让。

    “此番开封保全,虏人退兵,学士居功甚伟,李某敬学士一杯。”李纲自入殿后,一直暗关注王秀,眼看宴会渐入**,皇帝赐酒、太后赐花,众位大臣也渐渐放开,相互间说话的嗓门高了许多,彼此间离座敬酒。

    他见王秀与范宗尹,低低偶语三杯酒,却不知说些什么。关于南迁之事,他还是认为不能尽信一面之词,趁机会探探王秀的意图,主动端杯走过来。

    王秀早暗注意李纲,他很想结交这位历史有名的忠直贤臣,并有过实际行动,但成效不明显,李纲主动敬酒,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学士罹难勤王,乱局当当机立断,辅佐官家登基,在下敬学士。”李纲脸颊挂着淡淡的笑,口气亦是相当真诚,绝无任何客套的虚伪。

    王秀见李纲言辞恳切,知道这伙计一码事是一码事,当下道“都是生民殷殷寄往,吏士浴血用命,诸公效忠朝廷,在下却不敢贪功,相公实在折杀在下了。”

    李纲微微点头,笑道“学士不必过谦,请满饮此杯。”

    “那在下受之不恭了!”王秀将酒一饮而尽,李纲淡淡一笑,亦是满饮此杯。

    “李大人公忠体国,下官理应回敬。”王秀拿起酒壶要为李纲斟酒,

    哪知李纲却闪过酒杯,正色道“奉官家南幸,乃学士首唱?”

    王秀警觉,他敏锐地察觉麻烦来了,当下稳住心神,淡淡地道“正是。”

    “看来学士要亲率十万大军,护送官家南下?”李纲的目光变的冷峻许多,嗓音也逐渐沉重。

    十万大军?尼玛,你还真有想象了,王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纲,皮笑肉不笑地道“当然是众位大人一同护送,李大人国之柱石,难道不护送官家?”

    对王秀的反驳,李纲冷冷一笑,丝毫没有放在心,正色道“学士此言差矣,李某不过区区书生,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哪似学士初露峥嵘,执雄兵十万。”

    “李相公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王秀似乎是失言了。

    李纲脸色变了几变,拿着酒杯的手一晃,但还是硬生生忍下来,目光却透着不善地怒火。

    范宗尹被雷的嘴角抽缩,尼玛,有你王实那么实在的吗?人家算说的实话,但那也是自谦的客气。同样的话李纲说可以,你王实承认那可傻了,难道这厮装憨卖呆?

    “学士果然年轻气盛。”李纲重重一哼,转身拂袖快步归座。

    王秀自嘲地一笑,默默地坐下,看来自己的某个头衔,还是让某些人忌惮。

    范宗尹冷眼看着李纲,有那么一丝不满。李纲敬王秀一杯,是对勤王救驾功绩的认可,拂袖而去,是对王秀控制兵权,操纵朝政的不满,当然王秀的实在话,也够憋人的,估计李大相公要内出血了!

    但是,李纲的态度绝非个人作态,更是朝野多数士大夫内心的看法,当然也是他的心思,李纲表现的太过直白,说了他们没有说出口的话罢了。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觉得在正式宴会场合,李纲做的确实有些过分,让人下不了台,道“李伯记是性情人、口直心快、实莫怪!”

    王秀看了看范宗尹,淡淡地道“做个实在人,还真不容易啊!”

    范宗尹满头黑线,这厮还真蹬鼻子脸,你要实在人,那我是孔圣人,他是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纲回到座位,他身边恰巧是张叔夜,却见张叔夜笑道“伯纪不吃回敬?”“难为嵇仲兄了!”李纲淡淡地道。张叔夜玩味地笑了,举杯道“来,我来敬伯纪一杯,共勉之。”

第四五六章 南迁9

    “觉民在外,对朝事不了解。[燃^文^书库][].[774][buy].[].d.m///好了,咱们兄弟不说了,今个喜庆的日子,来,你我兄弟再干一杯。”王秀实在不想多说题外话,有时间还不如和范宗尹热火,也好再次加深彼此的干系。

    “实又是何苦呢?”范宗尹端杯淡淡地说了句,味道却是千言万语。

    王秀洒洒一笑,潇洒地道“觉民说的是,我觉得自己也该去守丧了,请。”

    范宗尹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几变,急忙端杯掩饰尴尬神色。

    次日,垂拱殿

    “大王、诸位卿家,哀家是一介妇人,本不应临朝予政。但皇室蒙尘,太北狩,不得已奉诏听政。国事却不敢自专,今学士表,东京北临大河河北河东又暂不由我,要请天子南幸江宁,哀家不能擅决,请诸位共议。”

    朱琏在玉帘后说话,双目却紧紧盯着王秀,心情尤是郁结。随着康王和一大批外放重臣回朝,庙堂的力量发生了明显变化,王秀依然占据绝对优势不假,但那主要是兵权,并不能绝对保证两府决议顺利通过。

    “陛下,臣有事奏请。”李纲出班看了眼王秀,沉声道“翰林学士承旨王秀,已加知制诰,位列辅臣予参朝政,承旨、知制诰掌内外诏旨,已经是少有的殊荣,自开国未成有兼领五路宣抚成例,请陛下圣断。”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的两府、尚书六部大臣多是暗自点头,李纲把他们心郁结说出来,也算解了这些日子的闷气。当然有些人亦是暗笑李纲愚鲁,这个露头鸟当的爽,人家是勤王救驾的最大功臣,现在虏人是退去了,但危机还没有解除,刀子动的有点太早了。

    王秀冷冷一笑,哪想到李纲率先发难,直接要把他权力消减大半,尼玛,太欺负人了,老子和金军血战事你们在哪?现在倒人五人六站出来,哪里是分果果,简直是抢夺,他沉声道“李大人所陈,臣深以为然。”

    李纲与殿其他大臣,包括赵构似乎都是一怔,谁也没想到王秀会附议李纲,人人都感到不太合情理,各人都在暗自揣测,王秀的目的何在?殿的氛围突然变的诡异。

    “昨日,学士请辞五路宣抚使,提点京城四壁一行事奏折,哀家一直犹豫不决,不能独断,既然今日李卿家奏请,那诸卿议一议吧!”

    朱琏的话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一些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禁面面相嘘,一些人眉头一挑,恍然大悟,百态俱生。李纲面色更是充满惊讶,很失礼地望着王秀。

    秦桧轻蔑地瞥了眼李纲,双目充满讽刺意味的笑,赵构位列内臣班首,面色肃然,仿佛殿之事与他压根不相干。只有张启元眼皮子一跳,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好一个金蝉脱壳,王大郎真是好谋划啊!”

    王秀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神情淡然,平静地道“虏人围城时,为国事安危,臣典掌重兵拱卫京畿、宿卫天子,实在不得已而为之。当今议和初定,天下逐渐平定,臣子典兵有违朝廷制度,臣无一日寝食安宁,恐天下人议论,才书请罢兵,望陛下恩准。”

    “王学士所请,诸位以为如何?”朱琏的语音有点冷冰冰的,甚至有几分怒火。

    “王大人负兴之功,树万世之楷模”孙傅先是惊讶,然后又是敬重,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顶住诱惑的,去了兵权的王秀,绝对是他要支持的有为大臣。

    唐格随意看了眼王秀,见那张稍显憔悴的脸,是那么的波澜不起,他忍不住一阵感慨,无论王秀的请辞是策略还是真心,那都是让人心折的大气魄,相信没几人能做到。

    “臣附议。”张叔夜亦是与孙傅同样的心情,对于王秀抱有一种误解愧疚的心情,但对于王秀自请解除兵权,他还是乐意看到的,毕竟一个正统的大臣,是不愿见到臣强主弱的局面,尤其是王秀这样誉满天下,声望遽增的大臣。

    “陛下,臣以为断不可全行之。”

    朝堂竟出现这异类的调子,令群臣为之侧目,大家的目光几乎一同汇集在秦桧身。

    到时候了!秦桧瞧也不瞧两旁的臣僚,他决定在这个适当的时机,为自己日后的前途再做次赌博,尽管后事往往有许多不确定性,但他觉得自己的决定还是有价值的。

    因为,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的,王秀绝不会无的放矢,只有一种可能,那是以退为进。可想而知,放弃兵权的王秀,已经具备和孙傅、唐格等人抗衡的政治资本和声望,需要的其恰是他这样的强援。

    “王大人有兴之功,虽然谦让至极,臣以为罢宣抚理所应当,但身为辅政大臣,不入两府实在不妥。”

    那些老于世故的人豁然明了,秦桧在不得罪列位大臣们的前提下,在向王秀示好,怎么自己没有想到。在场没有一个傻瓜,秦桧的心思并不隐秘,甚至可以说大家都能想到,不过是没有去想罢了,经过提醒才明白过来,太失策了!

    “王大人自辞宣抚,谨遵兵罢归省的祖宗制度,但自古辅政由宰臣当之,试问翰林学士何以位列辅政?翰林虽有内相之名,知制诰有机预草诏之实,但臣实在惶恐身居靖难功臣之,恐军民疑虑,海内议论!”

    殿内一片寂静,静的有点让人感到不舒服,一脸平静地张启元,也眉头微蹙。是啊!王秀是请辞,但人家是靖难的功臣,在勤王大军威望很高,不进入两府实在让人心寒,搞不好真会引起军心溃散,要知道那些大将,可都是跟着王秀杀出来的富贵。

    连他也觉得不好办了,王秀这招太猛了,在携大功时甘心退让,现在还得让别人劝他如两府,这手段玩的实在是高。

    “臣有何能位列执政,望陛下恩准。”王秀打破了沉寂的寂静,郎声道“放眼海内,臣勤王不过是人臣者份内事,本不足为道。臣年不过而立、资不出十载,而今遽然升任翰林宣抚,与天下名臣大儒班列朝堂,实是惶恐,再入两府恐怕被人非议,到时臣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学士不要自谦了!以学士功绩才能,入两府绰绰有余。”唐格说话时嘴角是发抖的,这厮太矫情了,这招把满朝武都套进去了,尤其是最坚决要王秀罢兵权的李纲,那张脸被打的啪啪响。

    其实,大家都明白,王秀一旦卸去兵权,凭借功绩不入两府绝不可能,他们与王秀作梗,无非是坚持朝廷法度而以,并非是对王秀个人的非难。相反,对王秀所展现的才华与气度还是较为欣赏,认为王秀是宰相之才。

    王秀要真的仅仅做个翰林,开封士民还不把两府重臣给骂死啊!那些勤王大军的将帅会怎么想?王秀可是干系到一大批手握实权大将的前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几位重臣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那是他们在大乱之后,他们所取得的既得利益。王秀以翰林掌五路宣抚使,暂时不入两府能说过去,但罢五路宣抚不入两府,无疑宣告辅政体制的瓦解,在外的大臣陆续回京,新一轮的权力斗争即将展开。

    他们坐视天子蒙尘无力回天,与在外勤王的实力派相,无论功绩与威望都不足以抗衡,反而被他们硬生生地分去自己的既得利益。更甚者,一旦辅政制度的瓦解,有可能造成内朝秉政,虽然前朝几代皇帝都曾历经太后听政,但那毕竟是在外朝官的掌控之下的临时体制。

    朱琏所表现出来的才智,确实是令朝臣们感到其能力,较仁宗朝的刘太后有过而无不及,太后以内朝秉政,是士大夫们所不能长期容忍的。只有维持现有朝政体制,才有可能把握住现有的权力,防止外来势力分享权利,杜绝内朝秉政的发生,关键点又落到王秀身。

    在京大臣是很难堪,但王秀这几耳光子没有分别,唯一区别是,打掉了京外实力派的气焰,王秀一入两府便形成固定格局,在京大臣将牢牢藏住自己的利益。

    政治,有时候是那么可笑,在一个临界点,利益的分配,促使两府几位重臣和尚书、侍郎大臣支持王秀进入两府,卖力地为他说话。

    孙傅面对王秀,温声道“学士力挽狂澜,护天子于危难,主持南北议和,居功甚伟!如今大事初定,还需要学士。”他的口气仿佛一位长辈,在醇醇教导晚生,但心里绝不好受,你被人打脸,还要为打你脸的人说话,能不憋屈吗?

    张叔夜也慢慢颔首,道“学士入两府,是理所应当。”

    两府重臣态度的急剧变化,王秀心知肚明,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而已,对于这些他即是好笑又能理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性使然而已。历代至圣贤臣哪个没有阴暗面,是奸佞弄,也有其人性闪光的一瞬。

第四五七章 南迁10

    对于两府重臣几乎统一的大义立场,入京大臣谁也没说话反驳,也不敢反驳。[燃^文^书库][].[774][buy].[].v.Om匕匕·····首·**名望、***绩,王秀完全有理由安居执政之位,何况众位大臣只是反对王秀握有兵权。

    王秀的自辞兵权,足证明他们担心是多余的,哪怕这是王秀心有不甘、以退为进的做法,也不足以使这些君子们团结起来,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了,这是为官处事的原则!

    再说,人家都请辞了,还有完没完,难道你是嫉贤妒能?那可是要遭士林唾弃的。

    “臣以为王大人罢宣抚,不入两府,实在意气用事,将置天子与诸公于何地?天下军民将如何去想?”李纲说话是直白,却毫不隐讳着说王秀因被迫放弃兵权,心有不甘、不顾大体,已经不是令人下不了台的问题了,而是直指心存不满,更是让人感到王秀有居功自傲,有不臣之心。说实话,他真的很难堪,刚刚回过味来小小反击。

    王秀的脸当即变的煞白,高声道“臣受天恩,心可昭日月。”他心直打冷战,要是李纲之言做实,即使有朱琏在,他的名誉前途也要受到致命打击。实在不曾想到李纲会放出狠话,彼此没有深仇大恨,何至于此?不是折了你的面子,那也是你老小子自找的。

    想想自己曾尊敬的偶像,话锋竟也如此犀利狠辣,心如打翻五味瓶,尊敬的味道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更多是平等对视,还是缺点多多啊!

    “李相公言重了。”秦桧翻个白眼,不屑地道“王大人誓死勤王,天下人有目共睹,何况早已书自罢兵权,维护朝廷法度纲纪之表率。今天是谦谦君子,推迟两府宰相,怎么可以说意气用事?”

    唐格饶有意味地看了看秦桧,绝对是大义凛然的脸面,尤其用宰相而不是执政,一箭双雕的谋划。既然摊牌了,王秀不入两府绝对不行,但要直接担任宰相,恐怕要退避三舍,他不禁暗叹‘秦会之谋划之快,朝几无人可!’

    御史丞吕好问出班,正色道“李大人初入京城,寸功未立,便是指责勤王大臣,褒贬功勋得失,下官实是不知李大人何意所在?”

    李纲瞪着吕好问,不悦地道“吕大人又要参人?”

    “下官职责所在,固不敢辞。”吕好问不满地看着李纲,冷冷地道“虏人肆虐开封,下官等人有目共睹,天下守臣独王学士与虏人血战数日,城池尚未拿下,学士率死士突击,才从虏人刀下夺回大内。今天罢兵归政,正是天下臣子之楷模,到了相公那却成了意气用事,李大人若是不能服众,下官定当参之,但大人似乎另有所指,恐怕山后有山。”

    这话说的犀利,直接挑明你李纲是什么意思?嫉贤妒能外加另有目地,还隐晦地指出李纲背后有人,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朋党是朝廷最忌讳的。

    “一派胡言。”李纲又惊又怒,他自认对王秀并没恶意,只是小小反击王秀的羞辱,哪想到吕好问竟然扯到朋党,怎能不让他恼怒哦。

    “大胆,御史丞质问,李大人竟敢顶撞,是宰相也得南面跪地谢罪。”吕好问抛出了杀手锏。

    朝廷风闻弹劾制度,御史有很大的权力,御史丞或殿侍御史弹劾两府,无论是对还是错,是有还是没有,两府重臣必须退到南面跪拜谢罪。

    李纲脸色大变,想要再说却不知怎样说,胡子气得直抖,但他还是忍住了,御史都是疯狗,不能过分计较。

    “丞勿怒。”孙傅微微一笑,吕好问步步质问,也到了他的时候了,慢悠悠地道“秦大人言之有理,王大人罢宣抚,却不能不任执政,如今尚书左丞厥,臣议王大人以翰林学士知制诰,除尚书左丞妥当。”

    “王大人入书省,正好理顺辅政之序。”张叔夜立即附议,他可不愿王秀入枢密院,分了他的权柄,哪怕是王秀依然掌握内外诏旨,老伙计还是有点私心的。

    “诸位相公所言及是,臣以为王大人出任尚书左丞,可传天子赏罚公允,下可除军民惊疑传谣,大善。”范宗尹做为被贬出京大臣,但昨天又复任原职右谏议大夫,他的附议没有谁感到意外,当年这厮和蔡易、沈默差和王秀穿一条裤子了。

    “大王以为如何?”朱琏感到王秀入两府水到渠成,不过她尚有顾忌,毕竟以赵构与李纲为首的入京大臣,还是有相当的实力,他们的态度不容忽视,索性单刀直入,直接迫使赵构表态。

    好毒的妇人!赵构心暗骂,却不得不道“臣是外藩,不敢干预朝廷大事。”

    “非常之际,朝野剩大王是官家至亲,还请大王但讲无妨。”

    面对朱琏的步步紧逼,赵构面色如常,谁也拿不准他的心思,只听他平静地道“祖宗制度,孤不敢违,不过王学士为社稷居功甚伟,德才天下少有。”

    这句模棱两可的隐喻,不咸不淡地说出,令群臣纷纷揣测这位大宋硕果仅存亲王话的隐逸,似乎是支持王秀入两府。

    朱琏淡淡一笑,赵构的态度在她意料之,淡淡地道“那李卿家以为如何?”

    李纲做为资政殿大学士,刚刚被任命为领开封府事,虽说被吕好问逼的尴尬不已,但还是要对执政任免,做出自己的意见的,他看了眼王秀,说道“臣以为王大人虽年轻资浅,德才足以入两府,是宰相也能胜任。”此言即出,满殿默然,人人都认为李纲会竭力反对,没有想到赞成王秀升任尚书左丞,甚至出人意料地说出宰相,不知是真心还是讥讽,反正已经不重要了。“臣任翰林学士承旨已属违制跃升,岂能不足逾月,再入书都堂,实在惶恐不安,还请陛下另选贤能。”王秀很谦让,说的话也很真实,他的确不想入两府,而是另有打算。

第四五八章 南迁11

    “学士不必过谦,某只是以事论事。[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以学士才华,能任三年翰林,外放大郡三年,归朝再任尚书侍郎二年,如此七年之后,位列两府当之无愧。不过,事有缓急,以今时之局势,暂居都堂亦非不可。”李纲淡淡地说道。

    他在不宜直言的地方,过于直白的表露,让在场的大臣们更为惊讶,连他的好友也暗怪他多嘴,不识时务妄言大臣去留,说的不好听是狂妄自大。要知道,王秀从利国一直走到现在,经历了郡县,加过馆阁枢密,数次领军征战无往不利,现在又是勤王救驾第一人,又能审时度势,做事果断狠辣,没有半点拖拉,这种人也是别人能指点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王秀却为李纲肺腑之言所震动,尽管话不听、显的不合身份地幼稚,却是字字珠玑,令他暗自叹服,自己断然没有李纲这份秉直刚正的风骨。因为他听出李纲的真诚,绝对没有半点它意。

    “既是如此,王卿家不要再推辞了,着罢宣抚使,提点京城四壁一行事,除尚书省尚书左丞,翰林学士院承旨知制诰。免去李纲领开封府事,着除同知枢密院事,迁银青光禄大夫,范宗尹除书舍人、判省事,张启元除保和殿侍制,权试户部侍郎。”朱琏说罢,对孙傅说道“宰相意下如何?”

    众人对于朱琏快刀斩乱麻,有些不太适应,没有想到一介女流如此果断,当断而决刻不迟缓。

    以李纲同知枢密院事,即能平衡大臣权柄,让入京势力得到参与决策的席位,又让李纲得以掌枢机,缓解了大臣对立的矛盾。迁银青光禄大夫让李纲的阶官高于张叔夜,缓解位居张叔夜之下的尴尬,又能令二人相互牵制,免得枢密院一家独大。

    对于范宗尹的任命,使入京大臣势力,得以掌控书省,平衡了某些利益集团的失落。至于耿南仲,朱琏压根没考虑这位从龙旧臣,耿南仲在危难时的背叛,她深恨其人品低劣,根本不屑于任命。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对于耿南仲,朝臣们有着惊人的一致想法,绝不能重用此人,还是提举宫观得了。

    张启元作为赵桓的亲信,朱琏固然不算喜欢,但也算给了他颜面,虽说没有把他列为尚书六曹侍郎,但也给了个权试,从四品不算丢人,起点还是不错的。

    “臣无异议。”孙傅能说什么,朱琏的安排的确很合适。

    “那好,即是诸位卿家无异议,那着学士院草诏吧!”

    王秀愣在当处,他做为翰林学士院承旨、知制诰,实际是权直学士院,理当草拟此诏书,但诏书有他的任命,又让他面色尴尬。即入两府又掌学士院,这个赵家祖宗家法还是有点违背,也很少成例的,但没有人去计较,因为他做出了极大地让步,再去说三道四那是不近人情了。

    对于这次意料之内,又有些仓促的权力分配和制衡,在朱琏果断而又不失条理的主持下,平静地结束。

    关于天子南幸的议题,谁也没有主动触及,或是没有心情,大家最关心的是两府权力分配后的再分配,自己能得到何种利益,随着王秀正式交付兵权,南幸对朝诸位大臣来说,显得无关紧要了,反正天子要巡幸,还有哪门子议论,至少在场重臣认为是这样。

    当宣布退朝后,青君站在朱琏身边,见到朱琏含笑望着王秀的背影,轻声自语道“傻样!”

    是夜,王秀的府邸

    “李伯记实是可恨啊!”

    自从殿对议事后,王秀的任命尚未公布,没有必要去都堂当值。当晚秦桧入府拜见了他,对于秦桧的到来,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秦桧与范宗尹携手来访,倒是出乎他意料。大殿之众位宰执为自己说话,秦桧尤甚,可以说秦桧在政治开始实质性的靠拢,有些话在秦桧面前说出,倒是可以增进双方的信任度。

    秦桧没有作声,只是稍稍颔首以示赞同,对于他来说,排除王秀有持功挟主的动机,与王秀建立稳固的政治联盟,甚至可以说是在政治依附王秀,能为他带来莫大的好处。

    王秀即将担任尚书左丞,班位在他之,他是可以勉强接受的,甚至可以说是他所愿,以王秀的声望,朝地位居他之,绝对名正言顺。

    李纲在他对朝大臣的评价不是很高,对于李纲的率直、刚正,他倒是佩服,但对李纲的高傲、迂腐、不识时务很不以为然,更何况李纲等人的回京,直接影响到朝权利的分配。他非常清醒的认识到,朝野暗流隐隐。

    没有李纲等人的步步紧逼,他们也能在短期内,迫使王秀自交兵权,王秀似乎对翰林学士情有独钟,对进入尚书省没有太大的兴趣。只要王秀晚几年进入尚书省,他很有可能成为同书门下平章事,李纲这么一闹,迫使辅政重臣提前请王秀进入尚书省,可以说他成为首相的机会甚为渺茫。

    恨,他把李纲恨死了!

    范宗尹却有另一番心情,想起当年自己官居侍御史,宛然青年官员的领袖人物,王秀当虽有才名,却也远远不及他。而今,人家即是兴名臣,又将担任执政,其声誉之隆,威德之高,自己是万万不能望其项背,想想一阵子失落。

    书舍人、判省事,尽管是书省的实际最高长官,但却是太后为平衡大臣们矛盾而任命。他任书舍人的时日肯定不会太长,随着局势的日趋稳定,各派大臣之间的矛盾必然要重新激化,首当其冲的便是他。

    如今,唯一对他有利的,是他与王秀的旧谊。要靠王秀的这艘大船,保住自己的地位,想想真是有些无奈。

    “会之兄,小弟可是将大王他们全得罪完了。”范宗尹直白,让王秀和秦桧为之一怔。

    秦桧对范宗尹的话,只能报以一抹讽刺意味地微笑,他明白范宗尹要想立的稳脚跟,与王秀靠近不失为善之策,如此直白的说话,亦不难理解。

    “觉民此言差矣!我们为天下生民效力,何言得罪二字?”秦桧还拿捏不准王秀态度,只能说些场面话来敷衍。

    “会之兄说的是,你我兄弟还得齐心协力,共同辅佐天子,不要为一些小事,乱了自己方寸。”王秀口气依然平淡,却透出令人兴奋的味道。虽然他没有明言拉拢,但拉拢之心清晰明了。

    对王秀日后走向,范宗尹认识的还不甚透彻,他所想的是两面讨好,谁都不得罪,要在朝廷角力得到实在的利益。

    秦桧则不然,做为主战大臣,他在今时今日享有很高的声誉,对于他来说,王秀绝对是佳的同盟者,在维系辅政制度的方面,确实有捆绑的必要。甚至,他和许多回京大臣关系也不差,无论哪方执政,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实说的是,天子南幸,我很是赞同的。”范宗尹说着,忽然看到秦桧眼,闪过意味深长的味道,他旋即明了自己很不识时务。

    众所周知,以目前形势来看,南幸是必然之举,群臣对南迁大都有清醒的认识,之所以反对在于王秀兵权在手,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今,王秀自除兵权,在此时此地,自己在王秀面前谈论此事,可以说是极不合时宜。

    正当范宗尹尴尬之际,王秀说道“觉民心意很好,如今大河之北浸染腥臊,天子暂居江东以避其锋芒,待来日养精蓄锐,当兴王室收复失地,痛饮黄龙。”

    尽管,秦桧、范宗尹对王秀勾画的将来并不看好,也没想这么多,但他们还是有所触动。

    “好志向!”秦桧赞了一句。

    “多日不领较会之兄茶艺,我等兄弟相聚,能否让小弟一睹雅技。”王秀并不指望他们理解,把话转到一旁。

    秦桧眉头一挑,笑道“许久不做,倒是生疏了许多。”

    “会之兄何必谦让,小弟这里物件齐全,会之兄执意不献技,岂不是冷了我们的心思。”

    在阵阵茶香,王秀笑吟吟地看着秦桧娴熟的烹茶技艺,三人不时地相顾微笑。

    一个或许是暂时性的政治联盟,在这袅袅茶雾宣告成立,没有任何的做作,更没有任何的字。三人都很清楚他们联合的必要,更清楚有朝一日需要的话,对方会毫不留情的颠覆这个盟约。

    当然,王秀却是不愿有这么一天,尽管秦桧、范宗尹二人在王秀来的时空,一个是人人唾骂的千古奸相,一个是力主议和,妒贤忌能的弄臣庸相,但这历史已经由于王秀的参与而改变,他们已经失去了成为奸臣庸相的土壤。

    历史往往充满惊人的变数,王秀一贯坚信,没有绝对的历史,人也没有绝对的好坏,他们都是后人根据时代的需要而勾划出来的,他希望自己与众多的士大夫们,共同来建立一个更适宜延续的制度。

第四五九章 南迁12

    之后几日,朝廷开始了新一轮的利益洗牌,世间百态当真层出不穷,真正能吸引人眼球的却是,张邦昌被授予太保、奉****节度使,迁特进,知明州军州事;李邦彦迁开府仪同三司、观殿大学士、出知成都府。[燃^文^书库][].[774][buy].[]这两人都是先朝备受唾弃的人物,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判宫祠,而是牧守地方,不能不令人惊呼捉摸不透朝廷意向。

    谭世勣担任吏部侍郎,宗泽为宣和殿学士、权知开封府事,赵鼎任侍御史知杂事,张浚任殿侍御史,这几人的任免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清一水的持主战论调大臣。

    在武官方面,韩世忠调任侍卫马军都虞侯、授光州观察使、带御器械,刘光世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迁奉****节度使,王渊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迁陕州防御使,兼差京西沿河制置副使,高平任神卫左右厢都指挥使、迁遥领相州刺史,兼差京东沿河制置副使,官谦任虎翼军左右厢都指挥使,兼差提领海船使。最令人侧目的却是李宝,一跃而为权试侍卫步军都虞侯、陈州团练使,兼差领水军事。

    王秀的勤王旧部其他人,张长宁除龙卫神卫左右厢副都指挥使、京西南路都铃辖,兼差第五将正将,秦良迁卫大夫,担任淮南西路都铃辖,兼差五十二将正将,其他跟随王秀勤王的大将都有升迁。

    此次大规模的任用入京臣武将,引起了朝野不小的震动,高平意外的没有迁团练使,只是遥领刺史,正式官品还是正六品将校,未能达到从五品都校。

    而神卫左右厢都指挥使全然不能与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相,虽然都是从五品,但神卫左右厢捧日、天武四厢低了许多,遥领刺史乃是以高平原阶拱卫大夫任职,只能转迁后,才能达到从五品正任刺史,这对于心高气傲的高平来说,不能不是一个莫大的羞辱。

    谁也不明白两府重臣达成怎样的妥协,他倒底是不是一个利益的牺牲品?

    “老哥供职书,想必对朝廷任用知道颇多,能否给兄弟透漏一二?”

    “老弟好生做起你的买卖,这朝事打听这么多作甚?”

    “老哥此言差矣,想我等生意人,图的便是天下太平,也好赚钱糊口,那里象得老兄在朝内做官,吃的是官家的俸禄,万事不忧。”

    “笑话,我在书不过一小小吏目,何曾做的一官半职,莫要拿哥哥玩笑。”

    “兄弟说的是心话,三省孔目吏员直授流官也是平常之事,以老哥您的才学,他日官家开恩科,取个同进士还不是易如反掌。一任知县平步青云。”

    “老弟过讲了,不过新天子即位的恩科,为兄倒是有意一搏。”

    “那兄弟先在此以这杯水酒,预祝老哥登龙飞榜。”

    “多谢、多谢!”

    “老弟,今为兄也不瞒你,为兄也听得一些消息,朝廷诸公也不是都愿意天子南幸。同知枢密院李相公,坚决反对天子南幸,其说天子一旦南幸,原必将糜烂,尚书左丞王相公,右丞秦相公却力主南幸.。。”

    “王相公说的是,大河之北是虏人铁马,我也不愿意住在危城。但是,李相公说的也是,百年国都,社稷所在,岂能轻易弃之。”

    “笑话,你要能取舍,岂不成了宰相。”

    “老哥说的是,这朝廷诸公做事,哪是咱们升斗小民能想到的。”

    “朝诸公先前反对南幸,多为王相公手执重兵故,恐怕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至王相公除枢职,罢兵权后,仅仅李相公一人反对南幸,入京诸公多是默然。”

    “李相公,是老成人,官家要南幸,按制李相公要请郡。”

    “不错,好戏是在这里.。”

    “哦,老哥快快讲来。”

    “如今朝廷连提拔续迁大臣数十位,多是京外使臣,而号称勤王第一大将的李宝,权侍卫步军都指挥司都虞侯,兼差领水军事,夜叉王德只是授了阶官,驻兵淮,这其奥妙,非常人能知也。”

    “老哥别卖关子了。”

    “李相公执意反对迁都,但毕竟势单力薄,王相公是何人?没看出来李太尉的差遣?统管朝廷水军啊!王太尉那是为护驾大将,明显要去东南。这几天连连对京外使臣大加封赏,用意很是明显,那是抬高外放大臣权柄,加重李相公权威,使李相公支持天子南幸。如此,李相公亦不必请郡外出,仍是稳居枢府,参预朝政,太后手段,确实是非凡之举,更为令人乃以寻味的是,王相公竟然公开表示支持太后主张。”

    “怪哉、怪哉!”

    “太后此举,制衡之术、可谓绝妙,谁想一位女流有如此能耐,区区数日竟然连施妙策,让王相公自解兵权,党争得以缓解,迫使李相公决断。”

    “女主临政,如牝鸡司晨,恐有武周之祸!”

    “太后听政,自仁宗朝以来何以为祸?”

    “是啊!小弟见识浅了”

    “再说,朝不是还有诸位辅政相公嘛。”

    “难道王相公,真甘愿让李相公得志不成?”

    “何为得志,这是太后和王相公顾全大局,虏人依然窥视卧榻之侧,朝诸公要不齐心协力,虏人还要杀来。”

    “老哥说的是,是兄弟见识浅了。”

    “但愿朝诸公能同心廖力,不要让我等小人,再受虏**害。”

    李纲的府邸,张启元依旧是温尔雅,坐在李纲对面,手捧着香茗,淡淡地道“相公,你却不该再坚持了!”

    “子初,你与那耿南仲不同,我敬你敢作敢为,一心为了朝廷,难道你看不出王秀用意?”李纲心情很不痛快。

    张启元眉头一挑,道“相公,有些事不是较真能办成的,我和王秀同乡同窗,又共事多年,怎能不知道他的为人。”

    “那你为何赞成天子南幸?他的人都在东南任。”李纲盯着张启元,神色是极为不满。

    张启元咂咂嘴,似笑非笑,玩味地看着李纲。

第四六零章 南迁13

    “子初为何不言不语,难道有所思?”李纲见张启元沉默不语,有点沉不住气了,张启元给他的印象是雅和沉稳,绝不会出现忧虑迟疑。[燃^文^书库][].[774][buy].[](    .    . )www.wuruo.com

    张启元脸色疾苦,沉声道“相公,在下家事全部沦丧虏人手,又岂能不恨,但要以大局为重,天子南幸对时局有利,在下才没有反对。王秀纵然存有别样心思,但解决问题在庙堂,相公未尝没有一搏之力,不要逼迫他图穷匕首现,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官家。”

    李纲一怔,他知道张启元的夫人和儿子,都被女真人掳走,现在是生死不知,家乡也被金军蹂躏。尤其那句图穷匕首现,让他深感张启元的赤诚,不由地叹息道“子初节哀,你家娘子慢慢打听是,相信韩家也会尽力。”

    张启元眼闪过一道阴狠光芒,沉声道“相公,天子南幸势不可免,我不愿相公与天下作对,失去能制衡王秀之人,还望相公以江山社稷为重。”

    李纲诧异地看着张启元,收入眼睑的尽是真诚,他一阵强烈地触动,随即黯然无语,知他者张子初矣!渐渐生出拳拳结交心思。

    张启元目光闪烁,明白自己得到李纲的认同。王秀已经成长到他无法对抗程度,赵构也靠不了,这位大王似乎放弃抵抗,绝不敢冒天下大不韪,让他非常地失望,在他看来赵构奋起一搏,据河东如陕西,未尝没有争雄天下的机会,可惜被轻易地放弃,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现在,他需要拉起一个能和王秀对抗的团队,李纲无疑是暂时最好的选择,至少在他有挑战王秀的能力前,李纲是很好的利用品。最重要的是,他从王秀主动弃兵权看出,没人想破坏现有的秩序,政治斗争依然是主流。

    暂时不说朝野的变化,一些大臣也拿捏不准局势走向,许多富人纷纷私下做好准备,一旦局势有变,他们举家南奔,开封通往淮南的官道,富户的车队络绎不绝。

    王秀的府邸书房

    传出瓷器破碎声,宗良引领这李宝和官谦,刚好到了门口。

    “相公有事?”李宝自从跟随王秀后,总见王秀平时举止温尔雅,打仗形若天神,确不曾见摔砸物品。

    宗良摇了摇头,轻声道“自先生见过娘娘,面色不太对,把自己关在书房。”说到这里,不再言语,李宝也该明白王秀为何发火。

    李宝和官谦脸色恍然,联想到王秀放弃兵权,看来那位年轻的太后很有手段,王秀显然是吃了瘪。

    “先生,李太尉、官太尉到了。”宗良轻轻扣了两声门,嗓门稍稍提高、

    “快快有请。”

    李宝与官谦进来,眼看王秀迎了过来,双双向他施礼。

    此时,王秀已是满脸笑容,温声道“刚才失手打破一盏茶杯,二位请坐!”

    李宝和官谦并没说什么,但他还是觉察到王秀笑容背后,有股子不安的焦燥。

    宗良收拾完毕,轻轻出去掩房门,早有侍女奉香茗。

    “子珪兄,敬叔兄,二位早早南下,交接水军事务,路可要辛苦了。”王秀与李宝、官谦出生入死,说话显的非常亲近。

    “后日,末将和敬叔一同南下,接管虎翼右厢海船。”李宝能重归自己的老本行,自然心满意足。

    官谦亦是激动异常,他也是老水手出身,向往的自然是大海福船,那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王秀和善地一笑,道“早听说敬叔兄有四位金兰,是否?”

    “正是。”官谦毫不避讳,尽管军禁止大将私下交通,但结义风气早是平常之事,下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而已,他没有必要对王秀隐瞒什么。

    李宝却是一惊,诧异地望着官谦,虽然大家都知道军结交平常,但知道归知道,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王秀轻轻颔首,道“敬叔兄结交之士必为壮士。”说罢,遽然抬首,一双稍显疲惫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官谦,沉声道“此次敬叔兄居功甚伟,节制海船,还望能有作为。”

    “末将不敢居功,没有相公,也不会有末将今天。”官谦心下感慨,当年的知监事,如今成为他仰望的存在。

    王秀笑了笑,道“你们二位都是水蛟龙,朝廷安排你们南下,大有倚重啊!”

    官谦淡淡一笑,王秀之意使然,李宝跃升为侍卫步军都虞候,他位居于其下,但只要能回归水军,那又有什么?给他一支船队足矣!

    李宝瞥了眼官谦,隐隐感到王秀必有下,他非常期盼,侍卫步军都虞候对他人而言,或许已经是军旅生涯的顶峰,但他却并不满足。

    “如今南北暂时休兵,近期不会有多大战事,朝廷也将在东南建立行在,二位可曾想过,正是水军大有为之时!”王秀含笑看着李宝和官谦,说是激励也好,许诺也罢,终究透***信息,这是他走向海洋的第一步。

    “末将愚钝,不敢妄自揣测朝廷大策。”李宝神色激动。

    “日后,朝廷的主要精力将放在内政,将组织船队扩大海贸易,大宋水军当为前锋,开拓海外,归化万夷。嗯,水军和马步军不同,要一去经年漂泊海外,全军下兄弟情谊尤为重要。”

    王秀不需要太多,做为玩水出身的李宝和官谦,自然心知肚明,他们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地一笑,目光都并发出炙热地光芒。

    短短的两句话,他们不知道王秀最终打算,但不防听出了他们的光辉前途,。一旦扩大海外贸易,必将使水军职责加重,他们将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放在往日想也不敢想。

    更令他们兴奋的是,王秀说的开拓海外,归化万夷。话虽是冠冕堂皇,但透露出**裸滴侵略,一旦被定为国策,水军将不再会居于侍卫步军司之下,而是独立成军,成为大宋开疆扩土的先锋,他们会是怎样的前程?正如李宝的雄心壮志,他绝不满足侍卫步军都虞候。

    此时,官谦才明白,王秀不让他和李宝留下,不给他们遥领承宣使,更给他们划定了职事,是要他们去发展水军,才不可能让他们***太高,引起别人的关注。

    很可惜,他们不曾想到的是,他们只是王秀的第一步,随意布下的棋子!

    “或许,三五年内,要委屈你们了。”

    “为朝廷效力何来委屈,相公放心,末将定不负相公所嘱。”官谦激动非常。笑话,一但水军脱离侍卫步军,他或许不过李宝,但副都指挥使是跑不了的。有王秀的支持,他已经看到大宋侍卫水军都指挥司的雏形,非常自信三衙将变成四衙,他人生辉煌即将来临,李宝不满足现状,他又何尝真正的满足。

    王秀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他能看出目光的**,正是他们的不满足的**,才让他感到放心,没有野心的人不可能走的太远,他非常坚信**论。

    经过一个多月的恢复,大宋的东京开封城,堪堪有了往日里的生气,经过金军洗劫后的城市,尽管还有战乱景象,但百姓最关心的还是眼前的生计,人总是要吃饭的,不出门营生如何有一日之计?家仇国恨还是朝廷大计,全然不过一张嘴。

    街道两侧的酒楼茶肆、小商小贩又开始开门营业,成千万的黎民百姓,又在忙忙碌碌为生计奔劳,一支支满载城居民的生活品车队,陆续穿行而过,那些商人想在战乱后,物资匮乏的京城大赚一笔,最佳赚钱的时机啊!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白矾楼顶楼最豪华的雅间,王秀似笑非笑地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市,不远处皇宫黄瓦红墙的宏大宫殿群。曾几何时,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眼,也是站在窗边在看,一晃九年过去,此时的心境竟然还有一丝茫然!

    想到一幕幕盛衰轮回的故事,有感日后步步艰辛,他随口吟出散曲家张养浩的《山坡羊》。

    一张大桌子摆满了丰盛的酒菜,宗良、李长昇、刘仁凤、封元、景波、薄章、秦敏、高堪、邱云等人巍巍而立。

    王秀回过身看着九人,嘴角挂着淡淡地笑。经过一个月乏味又亢长的一轮,在他绝对的坚持下,李纲出乎意料不再坚持,两府及三省重臣达成一致,天子南幸江宁。东京开封府,做为延续大宋九帝的百年故都,对士大夫们有着不可抛弃的留恋,李纲的唯一条件,王秀的让步是大建炎元年的恩科在开封府举行,得到大臣们的赞同。他无清醒的认识到,人总是很恋旧的,在士大夫们的心目,大宋的京城永远是开封城,南迁不是迁都,更不是对虏人的退让,而是一种无奈的审时度势、一种临时的策略。

第四六一章 王门九子1

    无论如何,他成功地走出了这一步,做为行在礼宾正副使的范宗尹、沈默,南下江宁处置南幸一切事宜。[燃^文^书库][].[774][buy].[]http://www.biqi.me/

    令人颇为耐以寻味的是,在他寸步不让的坚持下,蔡易以宝阁侍制,出知江宁府事。更令人不解的是,与王秀关系亲近,甚至外人眼属王秀阵营的侍御史知杂事赵鼎,当庭弹劾王秀用人不当,而且措辞相当激烈,毫无半分委婉,甚至发现为对王秀人身的攻击。

    但是,朝大臣却响应者聊聊,大家都是明白人,此一时彼一时,蔡易何许人矣!东南目前形势复杂,其大父蔡京乃四朝元老,势力根深蒂固,尤其是福建、江浙是蔡氏的根本之地,势力更是盘根错节。

    虽然,赵桓将蔡京贬死,但来不及清理蔡家在地方的势力,东南诸州不少官吏,仍与蔡氏有千丝万缕的瓜葛。当然,也不可能将这些官吏一概斥退,何况有蔡驸马甘心随太赴难,忠肝义胆令人赞叹,为士人所夸赞。

    有宋一代,只要不是谋逆大罪,绝不会出现家族一支失势,全族没落的情形,如韩氏、高氏等名门望族,家族子弟都是各居一方,甚至派别对立,一支倒必有一支荣,整个家族始终屹立不倒,这是名门望族的立家之本。

    蔡易是蔡京嫡孙,本无大恶,何必要做的如此绝情,也不会有人把事做绝了。如今行在设在江宁,用蔡易可利用蔡氏在东南的影响力,保证渡过南迁的脆弱时期。赵鼎和蔡绛相善,不顾往日情谊的弹劾,是博取刚正的名声,但也损失很多,一些人对他敬而远之。

    时下,朝廷各方势力的角逐,已经不在庙堂之,而在大建炎元年恩科。

    宗良、李长昇、刘仁凤、封元、景波、薄章、秦敏、高堪、邱云都有战功。

    封元、景波、邱云不用说,都是进入重点培养序列的,宗良也不用说,经过赵鼎、钟离秋和王秀培养,绝对是处理庶务的好手,其他人数秦敏战功最高,首登南熏门,算是战场没想到的脱颖而出。

    他们参加恩科的身份不一,有的是官身直接入殿试,有的以贡举人身份参加礼部试。

    对王秀来说,不是一般意义的事情,孙傅、唐格、李纲等人一眼看穿他的用心,这是培养自己的政治势力。

    集英殿唱名,是每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瞬间,也是读书人甘愿为之付出青春的荣誉,学子们凭真才实学考取功名,没人无故阻挡别人前程。

    但是,他们毕竟是王秀的门人,深受王秀的潜移默化,不能不让人有所防范。

    贡举采熙宁前旧制,户部侍郎吕颐浩知贡举,吏部侍郎吕好问同知贡举,王秀力荐秘书少监李光任贡举详正官。安排的并不尽人意如意,他意识到在朝廷官,未形成广泛稳固的人脉,让他更加坚定培养人才心情。

    今日,王秀携他们在开封城步行整整一个午,午膳时来到白矾楼,也算是为他们的壮行!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薄章低低吟诵这这两句话,忧郁地道“自黄帝以来,天下分分合合,朝代更替换代,真不明天下黎民,何时能摆脱兴亡之苦?”

    在王秀的眼,薄章个性温雅,心思细腻,总是一副笑眯眯地脸色,对他的知识理解很深,绝对是人才。

    “六哥说的好啊!你们有何感想?”王秀走到桌前,挥了挥手让大家坐下。

    “先生,我以为六哥太小女儿状,天下本是推陈纳新,弟子熟读先生执教著书,认为社会不断进步、不断发展,必然会有一部分被淘汰。先生常言‘物尽天敛’,弟子深以为然,伤者必将坏肉去除,进以药石,才能长出新肉得以保命,阴阳轮回是如此,只有不断捻弃旧物陋俗,不断接纳新事务,才能不断发展壮大,不为外族欺凌。”秦敏的思路很清晰。

    尽管片面却也切事要,冷酷之却又不乏理性,王秀颇为赞赏的看着秦敏,他当初认为天择不如天敛,更能凸显丛林法则竞争的残酷性,与儒家天道不仁,以万物为诌狗暗合,他风淡云轻地道“七哥能看到这层,难能可贵啊!”

    “我却以为不然。”刘仁凤面色稍有不悦,很不满地瞥了眼秦敏,道“大同之世,至天子下及黎民,共享盛世,不是为一己之私而捻弃百姓,视苍生如刍狗,只为世族计。”他顿了顿,看了王秀一眼,又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如今乱世,奢谈大同,有些不合时宜。”

    王秀饶有兴致地看着刘仁凤,并不做出评价,目光还是闪烁出一些欣赏,只是在这欣赏,有一抹隐隐的戒备。

    众人,只有刘仁凤敢在学术公然质疑他,甚至公开质疑他的学说,但他还是能容忍,甚至有点欣赏这种叛逆,世界没有绝对的正确,更没有永远正确的人,敢于质疑、敢于反抗,至少是他思想的成功体现。

    但是,当次关键的历史路口,需要的是众人步调的一致,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各种思想有存在的价值与必然,非常时期,散乱自由的思想,会影响正确的决策,干扰正常的决断,产生不利于稳定的危害。

    “七哥说的是,谁见过大同之世,算夫子再生,面对鞑虏刀枪,又有何耐?”李长昇不认同刘仁凤的大同愿望,他压根不相信鸟大同,谁见过古圣贤时代啊!

    “对,正如先生书所言,天下本充满竞争,没有竞争没有进步,所以要做的是安心学问,好好地入仕,以备成为国家栋梁。”高堪很有经济头脑,对王秀的政治经济学研究最多,曾经为王卿苧出谋划策。他非常赞同社会竞争与国家势力决定经济实力的论断,也不对刘仁凤所说有异议,毕竟他也憧憬大同盛世,只是没有胆量在王秀面前畅所欲言。”

第四六二章 王门九子2

    封元呵呵一笑,朗声道“要能建立一种合理的制度,或许能避免更替轮回的怪圈,或许不是我们能看到的,还是踏踏实实,为天下做些及所能及的事吧!好高骛远最终一事无成。[燃^文^书库][].[774][buy].[]www.wuruo.com”

    一时间,他们各抒己见,有许多不尽人意之言,但还是不乏真挚灼见,这也是王秀乐意所见的场面,他要的是论辩,取长补短,以理服人。

    “大哥以为如何?”王秀见宗良没有作声,出口相问。

    “各位兄弟说的都有道理,亦知盛衰兴亡,百姓艰辛,却无能为力,只能竭力做好眼前事。”宗良很老实地回答,他到底是在官府磨练出来了,话说的很圆滑。

    王秀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大哥果是干才,有时候,是要有忍耐寂寞,多做些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他一直认为宗良是位出色的实干家,能够耐下心来,默默无闻地去干,单凭这点足以委以重任。

    王秀满意地点了点头,举杯淡淡地道“你们所言各有道理,孰是孰非,需要自己日后论证,今日为你们设宴壮行,并不是为了颜如玉和黄金屋,而是牢记以天下为己任,无论走到哪一步,唯心风动。”

    众人拿起各自的杯子,齐齐望着王秀,高声道“谨遵先生教诲。”

    这些日子,张启元很郁闷,眼睁睁看着别人风云际会,自己几乎成了看客,任谁也不会舒心。权试户部侍郎,这不是扯淡嘛!户部那点破事,早被太府寺分出不少,还有人家银行和海事司,都把户部权力分了不少,还有什么可管的,他希望能进入书,哪怕当个谏议大夫也行。

    家被毁了,妻子生死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商水的老家也被金军掳掠,还好老爹活了下来,连陆天寿也被王秀杀了,他连报仇也没办法报,心里憋着一股闷气,不知道怎样发泄出来。

    “大人,陆家剩下的陆贞娘,我已经带来了。”一名身穿灰衣的鹰钩鼻男子,站在张启元身边,态度是相当的恭敬。

    “嗯,陈九哥,你说我是拿她出气,还是放过她?”张启元脸色平静,但口吻却隐隐有杀机。

    陈九撇撇嘴,嘴角挂着淫笑道“大人,不过是个女流,杀了太可惜了,再说他也不知道大人手段。”

    他曾经是禁军将校,因犯了军法被拿下,幸亏金军打过来,才趁乱逃了出来,被追杀的无路可逃,也该他命不该绝,恰巧遇到了张启元。

    张启元挺身而出喝退了追兵,在赵构面前大义凛然的用人之道,让他摆脱了亡命落草的命运,从此发誓效忠张启元。

    同样,张启元也很了解陈九,这厮绝对是亡命徒,他救这厮也是有目的性的,身边有个亡命之徒好办事,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交给陈九去办较合适。

    陈九也没让他失望,不长时间招募数十名亡命之徒,成为他豢养的刺客,办一些他不方便办的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

    陈九阴森森一笑,沉声道“大人,杀人只能让她得到解脱,让她生生世世疾苦,才是畅快的报复。”

    “似乎有点道理。”张启元明白陈九意思,但他有点犹豫。毕竟,陆贞娘和他有过一段,要真的做了还有点堵心,但陆天寿做得那档子破事,让他极为愤恨,妻子都被陆天寿那厮卖给女真人了,还不知现在生死如何。陆天寿是死了,陆家几乎被灭了,只剩下陆贞娘一介女流,但一口恶气不出来,他绝不会甘心。

    “大人还有犹豫?”陈九见张启元迟疑,不免有点怪异,他并不知道张启元的过去。

    “王秀,当初这厮要杀了陆天寿,哪还有今天的悲剧。”张启元想到王秀,心一阵嫉恨。王秀步步高升,成为他最痛恨的人,为什么这厮每次都算计得利,他辛辛苦苦经营,最终还是差了一筹?

    他没有去考虑自己怎样对待陆天寿,本能地认定王秀没安好心。在他现在的思维,当初王秀没杀陆天寿,看来早不安好心,把他给算计了,秦献容遭难又能说明什么?不过是一个容颜绝丽的歌女,大丈夫建功立业何愁美人?如果王秀真的算计他,那太可怕了!他并不相信王秀有算计数年的能力,但本能地把仇恨强加在王秀身。

    “大人,王相公身边强者林立啊!”陈九咽了口唾沫,他还真怕张启元刺杀王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还想多逍遥几年。

    张启元冷冷地看了眼陈九,陷入了沉思。

    陈九被感触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被毒蛇盯,猛然打了个冷战。他跟随张启元多少有点了解,看是彬彬有礼的主子,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主,他甚至有点怕。

    “好了,你们那点本事,也好意思去想刺杀执政,我都替你丢脸。”

    “不是不能,是恐怕连累大人。”陈九小心肝颤抖,急忙表忠心。

    “你有这份心最好。”张启元压下心的嫉恨,让自己回归理智,他也不是易冲动的人,但某些念头不可避免地生根发芽。

    “大人,陆贞娘.。”

    “你们看着办,不要在开封惹成事。”张启元冷冷地道,丝毫没有半点旧情存在。

    大建炎元年的恩科,终于落下帷幕,朝廷念天下初定,士人不能仓促入京赴试,下诏河东、河北诸路南迁士人,在附京东、京西军州参加。

    在孙傅、唐格的坚持下,进士科定诗赋、经义取士,第一场诗赋各一首,《语》、《孟》各一道;第二场并论一道;第三场并策三道。

    这是唐格等人认为王门人,长于格物学问,没见几个能吟诗作对的对,他们才特意恢复旧制,以减少王门人的排名,让他们怪的是,王秀并没有表示异议,反而当即表示赞同。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卖巧恰恰成了日后的口实。

    当名卷的糊名开封后,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参加贡举的王门九人全部被选,李长昇竟然是第一,刘仁凤是第三,宗良、封元、邱云等人皆是百名之内。若无没有意外,按照殿试不黜人的惯例,九人全部都是进士啊!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能耐,连封元、邱云、景波这等武夫也能入殿试,看来真是小瞧王秀了!”李纲感到不可思议,要说李长昇、刘仁凤等人罢了,连封元三人也能成功,不能不让他吃味。

    “伯纪不要焦急,不是没有机会。”吕颐浩对王秀怀有戒心,他悠闲地品着茶,眼角的余光不断扫向李纲。

    “机会?”李纲疑惑地看着吕颐浩,当他看到吕颐浩那狡媫的目光时,忽然明白吕颐浩何意。当年王秀的进士名次被王黼阴了,才被降到及第第十,吕颐浩的用意在于此。但是用卑劣的手段对付王秀,他有些犹豫,毁人前途的破事,他不愿意看到,人家能入殿试也是本事。

    吕颐浩放下杯子,断然道“伯纪,王实早在商水开办学校,出身王门的士子不下数百。”

    李纲吸了口凉气,吕颐浩可不是危言耸听,王秀是商水小学校的山长,但瞬间的犹豫,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些年轻人,倒也真是有才华。”

    “伯纪不忍人前程,下官甚是钦佩,可。”

    “不必再说,我是绝不行小人手段。”

    “数十年后,朝堂之,持金紫者全是王门子弟矣!”

    是年殿试,赵谌亲策于集英殿,嗯,他也是做做样子,一个小屁孩而已,懂个鸟啊!

    进士名次仍为五等,赐正奏名李长昇以下四百五十一人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第一人为宣教郎,第二、第三人宣义郎,第四、第五人儒林郎。第一甲第六名以下并林郎,第二甲并从事郎,第三甲以下迪功郎。特奏名第一人附第二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第三人赐同进士出身,余赐同学究出身。

    宗良、李长昇、刘仁凤等人全部成为进士,绝大多数还是等次靠前的及第和赐出身。

    张泉尖细的声音,宣进士及第第一李长昇时,王秀嘴角间划过如释重负地笑,在后世历史这一刻,李易应该是进士及第第一,而历史却彻底发生了变化。当年九个名不见经,老死民间的孩子,全部成为进士,亮瞎某些人的狗眼。李长昇是及第第一,刘仁凤是及第第三,薄章是及第第五,其他人除了景波是赐同进士出身,其他几人全部是进士出身,景波也在朱琏的谋划下,经过赵谌钦点进入赐进士出身行列,只是名次六十二,较靠后。不过,这也成了今后景波的诟病,毕竟靠天子钦点提升名次,在士林并不好听。所幸的是景波是武官,算赐是同进士出身,也让他在军身份提高几个档次,那群人可都是粗汉啊!有些都校甚至连大字也写不了几个。

第四六三章 挑点事端

    九人有三位甲科及第,其他都是出身,绝对能吓死人,但无人去反驳,一切都是人家自己的努力。[燃^文^书库][].[774][buy].[]    .v d . m【最新章节访问:{匕匕奇中文网шшш.Ыqi.mЁ}】

    很可惜的是,封元、景波、邱云还有李长昇,他们压根没有放在心,思绪完全跑到明年举行的武举,李长昇甚至暗自发誓,定要拿到武举头名,但他看看封元、景波、邱云三人,心情沉重下来,这三位可是变态啊!

    此刻,封元傲然站立在进士出身行列,全然不顾前面士子,偶尔回顾目光的优越感,他本身是殿前金枪班指挥使,仅次于都虞侯,而金枪班一直没有任命都虞侯,他是金枪班的头领,天子的侍从武官,地位相当显耀,还在意这些雏鸟?

    正如李长昇的担忧,他志在武状元,进士不过是点缀人从戎,抬高他的身份,博取了儒将的名声,有封元高高在,让他充满了危机感。

    可以说,集英殿最高兴的人当属王秀无疑,看着九人脱颖而出,心说不出来的欣慰。当听到景波、邱云的名讳,忍不住嘴角抖动一下,两个不看好的家伙,意外成了进士出身,连他都有点嫉妒命运。

    原本指望他们有同进士出身末等,能在明年武举博彩,哪想到都了,朱琏都帮衬一次;进士及第第四名陈东,进士及第第六名钟离睿,进士及第第十名欧阳辙也赚足眼球。

    王秀和四位辅政大臣,在金明池代天子为新科进士赐花,众位进士纷纷向五位前辈名臣敬酒,场面很是欢庆,自然不用再费笔墨。

    大内青烟亭内,朱琏坐在一张特制的檀木高背椅,一看知道与普通高背椅的区别。有高高的扶手,还用锦缎填充了丝绵,完全是单人沙发啊!

    王秀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朱琏悠闲地享受,欣赏亭下湖水寻食的鱼儿。

    朱琏喂完鱼儿,轻声道“青君,你且退下。”

    “官人、二姐慢聊,有事叫婢子。”青君顽皮地一笑。

    王秀老脸一红,这位主对他知根知底,当年两次引他进了绣房,被那玩味地眼神看的,还真有点挂不住。

    朱琏那双如流水剪云般地眸子,散发出柔和地光芒,轻声道“官人,非得要只有咱们两人才说话?”

    “当执政是学士要好!”王秀恶作剧似地一笑,目光有点坏坏的。

    朱琏愕然看着王秀,旋即领悟他的戏虐,这不是存心占她便宜吗?那张俏脸飞一层红晕,碍于在大内人多眼杂,不然她早不愿意了,只能狠狠地挖了眼王秀。

    王秀看着朱琏那张绯红的俏脸,已经完全脱去少女的稚嫩,还有那娇艳饱满的嘴唇,要不是在这人多眼杂的大内,他真想与朱琏嬉笑一番。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们之间的交流,只能保持在口头。

    “这次五哥的等次,多亏了你。”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况他们都是有真才实学,名次高低不过是虚名。”

    王秀笑了笑,表示认可朱琏的肯定,但同进士出身和进士出身,在日后的声名与授官的等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日而论,景波能了同进士,也算用心读书。

    “行在的事宜,安排的怎样了?”朱琏不想再说恩科的事了,很自然地把话转到了南幸。

    “今日刚到的塘报,行在一切事宜,都在尽可能快的进行,用不了几个月,官家可以南幸了。”王秀的话声一转,语气有点阴沉地道“阻力还是很有的,为了稳妥起见,是不是在沿河挑点事出来。”

    “你可要三思而后行!”朱琏俏脸一变。

    王秀仿佛没有看到朱琏的神态,他继续道“尽管南迁已是大势所趋,但开封做为百年京都,在士人心目始终有所留恋。我在北面做一些动作,让那些人觉得京城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心甘情愿的支持南迁,至少不能公然反对。”

    朱琏收住心神倾听,她对战争有本能的抵触,女真人的暴行让她心有余悸,不敢想像再次开展会怎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计划万一泄露,将如何是好?虏人再次南下,不知多少生灵涂炭。”

    “不用担心,我虚张声势一番。”王秀淡淡一笑道,一旦有动静,那群人跑的跟兔子一样快。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阻力再大,你我共同面对。”朱琏的态度很坚决。

    单凭朱琏的这句话,王秀已经很欣慰了,柔声道“有些事还是让我来做吧!你出面反而不好。”

    朱琏微微摇头,轻声道“先坐下说罢。”待王秀闻言坐在朱琏对面的圆凳,她这才笑道“你总是这样自负,有些事情我们一起来承担好,我不能呆在宫无所事事,看着你在外面奔波。”说这话的时候,眼敛低了下来,显的有点羞涩。

    王秀清晰地感觉到朱琏细微的变化,似乎对他有了种依赖,也可以说是内心深处情感的延续,尽管还是很含虚,但这足以使他心动不已。

    良久,才说道“南迁之后,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你我共同去解决,不忙于今时。”

    朱琏目视王秀,正色道“很多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什么,难道官人是嫌弃我,还是怀疑大哥?”

    “没有,我从不曾怀疑。”王秀有点迟疑,他也不相信自己的话。

    “真的没有?”朱琏的眸子依旧。

    “我说过,看到二姐,我明白了,心在正在考虑,是不是把胡须留起来。”王秀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几年来他还不曾想过留须,仍旧留有一份前世心理。

    “你可真行,别人都以须髯为美,你可倒好,还是光溜溜的。”朱琏莞尔一笑,当真百花尽羞。

    王秀尴尬地笑了,道“习惯了。”

    “官人,晚让青君接你。”朱琏脸蛋晕红,一双秀眸充满渴望。

    “这个。”王秀一怔,宫禁森严,正是关键时刻,他不想出任何意外,但看到朱琏顾盼生莲的娇态,似乎有点犹豫了。

第四六四章 朱琏的满意

    “官人放心,妾身不会莽撞的。[燃^文^书库][].[774][buy].[](    .    . )http://www.biqi.me/”朱琏的脸蛋红的要滴血,要不是远处有宫人,她真会投怀送抱,那么多年的空旷,面对近在咫尺的情郎,她那颗心如小鹿似地乱跳。

    王秀默默颔首,郑重地道“今晚我当值,先说公事。”

    “那好,说公事,官人好大胆,竟然举荐蔡易知江宁府,我都为你捏把汗,怕诸位相公借故打击你。”朱琏见王秀答应,情绪变的温和,忍不住打趣。

    王秀收拢了心思,道“蔡易之知江宁府,连李纲也不曾明确反对,这是平衡。”

    朱琏饶有兴趣地看着王秀,含笑不语,其蕴涵她心知肚明。

    王秀被她看的不太自在,禁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朱琏似笑非笑地说道“官人,四姐和婉仪都不愿回来,那留在你那。”

    王秀撇撇嘴,尴尬地道“劝了还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你总得给我拿个主意,不再消遣了。”

    “当年,四姐对官人可是青眯有加,要不是你故意,恐怕早是驸马了。”朱琏给了王秀个极富有暧昧的微笑,多少有些酸酸的。

    王秀是有苦说不出,当年的事怎么说,要真被美色迷住,恐怕他和蔡京早翻脸,绝对会被打压的一点机会也没有,旧事重提,他有的是愧谦和怜悯。至于林月姐,也是美人如花,他没有采摘的意思,却能理解对方不愿凋谢宫禁的心。

    “帝姬和婉仪都住在别院,只要你决定,他们可以回宫。”王秀刻意强调她们住在一起,澄清关系。

    “我又没说官人,官人干嘛心虚?”朱琏醋巴巴地看着王秀,绝美的脸蛋尽是委屈。

    “四姐受尽,不愿回来也在情理,换成我也会一死了之。”

    王秀惊讶地看着朱琏,要不是他真的搅乱历史,朱琏恐怕真的会赴水,他忍不住道“总不能藏着,风险很大的。”

    “官家南幸在即,事情千头万绪,还是暂时藏着妥当,让她们慢慢恢复,等事情安稳了再说。或许,隐居对她们不是坏事。”朱琏淡淡地道。

    她做为女人恨了解女人,林月姐做为宫妃嫔,本是皇帝的玩物,没有快乐而言。一旦脱离囚笼般地宫廷,自然是不愿再来空度时光,独守青灯度了此残生。至于赵福金,她还没有想好,雪藏一段时间,等待有机会找个理由再说。

    她深爱王秀不假,却明白优秀的男人,不可能没有三妻四妾,她又不可能和王秀相守,索性成全王秀。

    王秀岂能听不出朱琏的意思,越解释也解释不清,索性也不再过多纠缠,道“那按你说的办,我随时候命。”

    朱琏怪怪地看了眼王秀,她也不想再多生枝节,转变话题,道“看来江宁是朝廷的新京城了?”

    王秀淡淡地道“是行在,金陵龙盘虎踞,帝王气象。”

    “嗯,李宝、官谦南下,那下一步是海外了?”朱琏有感王秀的执著,又不忍说破,只得顺着他称是。

    王秀眉头一挑,胸充满了壮志,笑道“是啊!关于扩展海外的事情,现在为时过早,我们得好生商议。”

    “噢,不是小事,还须得到各位重臣支持,不然也不好施行。只是,开封百年故都这么舍弃了,心里实在不忍。”朱琏悠然叹息,充满了对开封的留恋。

    “开封没有成为京城的资格,某些人因政治的利益,强行把它充作京城。当今,江宁才真正配得都城。”王秀说的很煽情。

    “天子行在,只能把南京撤下,以江宁为南京,恐怕要遭到那些君子的非议了。”朱琏笑道。

    “临时行在而已,其他的管他许多,到时候自然是水到渠成。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王秀干笑两声说道。

    “那你先回去吧!”朱琏脸蛋微红,轻声道“我也该看看官家和二姐去了。”

    “他们。”王秀有点犹豫,毕竟是血脉相连。

    “再等等,好吗?”

    王秀默默颔首,脸色颇为不愉。

    待王秀走后不久,青君轻步走到朱琏身边,轻声道“娘娘,孙相公来了。”

    朱琏神色颇为无趣,勉强打起几分精神,道“快请。”

    孙傅来到亭,他不明白朱琏为何在此时召见他,他小心翼翼地行礼,道“臣拜见娘娘。”

    “是孙相公来了。”朱琏面带着淡淡的微笑,仪态端庄地道“孙相公身为首辅,忙于庶务,仓促召唤,还望不要怪罪才是。”

    朱琏做为皇太后,竟然如此客套,令孙傅感到出乎意料,隐隐觉得她定有要事说,谨慎地道“臣不敢。”说罢陷入沉默木纳,静待朱琏说话。

    朱琏似乎看透了孙傅的心思,只是淡淡地道“自朝廷遭遇两次大变,太北狩,蒙诸位卿家倾力相助,官家才得以兴帝业。不过,官家年已十岁了,已经过了授业年纪,哀家想请孙相公与诸公,早日为官家物色帝师,也好使官家不断学业。”

    孙傅松了口气,原来朱琏要为小皇帝辅导学业,这可以说是被他们忽视的一件大事。自从金军二次南侵以来,朝廷内外纷争,皇和许多名臣被掳,以至于朝廷无人过问赵谌的学业。如今天下初定,赵谌做为大宋的皇帝,不能不配备学官,为其辅导学业,也是两府重臣首先考虑得大事。

    当然,其还有另一层的考虑,谁能把握住小皇帝,成功地潜移默化,能把握大宋未来!

    “娘娘说的是,官家学业干系天下兴衰,是臣等的疏忽。”

    朱琏满意地颔首,笑道“今天请孙相公前来,正是要孙相公举荐官家的学官。”

    孙傅稍稍思量后,说道“以臣之见,可从殿阁大学士、台谏馆、翰林学士院,选择有名望大臣担任侍读、侍讲,再择秩卑资浅而为崇政殿说书。”

    “孙相公言之有理,不过这人选务必要慎之又慎。”朱琏颔首道。

    孙傅稍加沉吟,正色道“娘娘放心,官家学业事关重大,臣回后便与诸位辅政商议,尽快将此事定下来。”

    朱琏很满意地道“孙相公看,可不可以诸位两府重臣,选一位德才兼备者充任。”

    孙傅一怔,这才明白朱琏宣召他来,商量赵谌学业的目的,原来她是想让王秀担任赵谌的帝师。

    对于王秀的才学,孙傅倒是没什么可说的,而王秀对于大宋朝廷的忠贞,在孙傅看来自从王秀自请解除兵权后,那一点点担心,也随着诸军归建烟消云散。

    他不过是担心王秀的杂学,会对少年皇帝产生莫大的影响,万一致使赵谌沉淫巧淫技,可是他不愿看到的。

    当下,他委婉地道“娘娘,臣以为诸位辅政大人,以王大人学识最佳。只是,王大人忙于陛下南幸之事,恐怕无暇顾官家学业。何况,王大人所学似乎太博,有些对于陛下并无太大用处。臣建议,若用辅政,还是以以经义见长的秦大人为宜。”

    朱琏本不便自己说出任用王秀,想让孙傅待自己说出,也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阻力。

    却没想到这位老夫子,全然不她已经挑明的暗示,反对王秀授业,这让让着实有些恼火,冷然道“孙相公说道王相公学识太博也是有理,不过此次科考恢复旧制,而精于杂学的王门九人竟然全部榜,难道孙相公不认为,这是王相公教导有方吗?”

    孙傅面皮微红,他原本也已为,跟随王秀的那些年轻人学识太杂,九人能有几人考取进士,已经是不错了。李纲提议恢复旧制,以阻王门人过多的进入朝廷,他也未置可否,怎想九人在揭名时,竟然全部高。

    李长昇、刘仁凤二人无论是诗赋、经义,都无可辩驳的被考官们定为,自己还对张云仁的章赞不绝口,当然这是在糊名的时候,当揭名时,连自己也禁不住暗叫惭愧。

    朱琏见孙傅不语,于是趁热打铁地说道“以王相公才学,若不能担当帝师,那哀家真是不知这天下,还有几人能承次重任。”

    孙傅见朱琏决意用王秀教授赵谌,自己再有异议,反倒会被朱琏认为是心怀嫉妒,以此次科考的结果来看,王秀担任帝师倒是无可非议。

    “娘娘知人善用,臣亦以为王大人足以胜任。”

    朱琏满意地笑了,温声道“也好,那烦劳孙相公与诸位执政相公议个结果。”

    “臣领懿旨”孙傅道“若娘娘无事,臣告退。”

    朱琏含笑点头,孙傅再次行礼退去。

    望着孙傅离去的身影,朱琏淡淡的笑了。青君不明白朱琏为何发笑,不解地道“二姐,笑什么?”

    “这些老狐狸,整天知道算计人,大事来了不是束手无策,是误国误民,官家怎能交到他们手里,还是让他爹爹亲自教导。”青君玩味地看了眼朱琏,轻声道“二姐,官人要看官家,你都拒绝几次了。”“这不让他们朝夕相处嘛!这一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第四六五章 欧阳澈的投效1

    大建炎元年秋九月二十二,这对于京城任何人来讲,或许是很平常的日子,但对于欧阳澈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平常,甚至具有决定其一生的日子。[燃^文^书库][].[774][buy].[].d.m【匕匕首发Ыqi.me】

    当欧阳澈在王秀府邸大门,前递名帖后不多时,却惊讶的看到王秀亲自相迎,直接引入他的书房。

    欧阳澈简直是受宠若惊,惊讶、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在他们这群士子,普遍认为王秀的诗赋才名,可谓坛的领袖人物,绝对能得到尊敬的前辈。

    靖难勤王,兴大宋社稷,功业当世难有人望其项背,是李纲也无法与之拟,用如日天来形容毫不过分。

    王秀竟然开门前来相迎,日后传出去,身价亦是平添百倍,岂能不又惊又喜,他也是人,还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岂能没有虚荣心?

    欧阳澈恭恭敬敬地端坐在下首客座,王秀待茶之际细细打量他,见对方衣饰崭新,修饰齐整,显然很重视此次拜会。心下有了计较,温和地笑道“德明与某竟是如此有缘,同为及第第十,今日当仰月对饮之。”

    “在下岂敢与相公相提并论,士林谁人不知,相公乃重和第真正的状元公,相公如此谦让,实令在下惭愧”欧阳澈侧坐着身子,谦恭地说道。说实在的,他在东华门外见王秀的睿智,从心颇为敬佩,不然也不会今日之行,当王秀如日天时,当年的那点破事被翻了出来,有人传开王黼为了巴结赵楷,在名次打压王秀。

    欧阳澈不失得体的恭维,王秀听着颇为舒坦,回想起当年自己初次拜会蔡京情形,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自己的位置掉了个罢了!隐隐感到欧阳澈所图非浅。

    他心下感慨,脸仍旧挂着淡淡地微笑,摇首道“德明,你我年纪相差无几,某不敢令尊驾自谦。”

    “当年在下轻狂,要不是相公,或许早被夺了功名!”欧阳澈很感慨,当年幸亏王秀周旋,他们这些领头的学子。才没有被耿南仲构陷,说是再造之恩也不过份。

    王秀淡淡地道“当年,诸公是出于义愤,也不是什么大事,某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

    “相公高义,在下惭愧。”

    王秀不愿再在虚过多纠缠,不需要绕许多弯弯肠子,开门见山地道“如今天下事务纷杂,国策当如何?以德明之能,必有所教我,还望不吝赐教!”

    欧阳澈一怔,王秀做为堂堂的两府执政,竟然向他一个区区新进进士问策,说的如此直白,让他一时间无法跟王秀跳跃性的思维,急忙道“军国大计是两府诸公所参,在下见识愚鲁,身份卑微,只怕让相公失望。”

    王秀摇首叹道“身在高位,渐渐远离生民,两府重臣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高坐庙堂之,坐谈生民疾苦,但谁又能亲身经历?最终是行下效,区区小县的知县,能深入民间的也不多了!算他们看到生民疾苦,能报朝廷的也少。各地风俗人情不一,守臣为求考功升迁,无不讳病忌医,最后吃亏的却是生民。”

    “当年,我曾经努力过,但收效甚微,连总理公署也维持不下去,德明是有心之人,一腔热血未冷,还望能够直言。”

    王秀的话说地欧阳澈动容,他起身行了一礼,激动地道“相公有此心意,实乃朝廷之福,天下生民之幸。”

    王秀做请起的手势后,正色道“不要多礼,请坐,有话旦讲无妨。”

    欧阳澈重归座位,端起杯子品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当年,相公与鲁公创总理公署、银行和海事局,节制天下钱庄、资库、海外贸易诸事,在下那时颇为关注,认为相公初衷是为朝廷减少应奉之事,补助农耕、扩大贸易,认为这是善政。”

    “但是,公署落入蔡攸手,把持任用官吏,贪官污吏横行于市,市舶司、榷场几乎瘫痪。所幸,海事局和银行由钟离侍制把持,然后是沈侍制,但放农事贷款不过八厘薄利,有些银行官吏二分贷出,获利不入官府,多落入私囊故而盘剥生民不下于应奉司。”

    王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这些事毕竟是实事,算睿智的钟离秋,也没余办法完全禁止,他无法否认。

    “相公岂不闻王荆公青苗法,竟然让市井商贩认购青苗钱,这何等荒唐之事,变法岂能不败!而今,银行主要在最为富庶的州郡,物产丰富,一岁二熟,农户多殷实,本不许太多农耕房贷,只须在平时不要加重徭役以误农时,是对百生姓的仁政。所以,在下以为朝廷应节制监督各地钱庄、资库,管办海外贸易即可,大可不必参与民生事务。况且地方自有守臣,何须再设监司,徒增朝廷用度,加百姓负担。”

    “在下倒是认最生利者,是相公所议海外贸易,于国于民均是大善。”

    王秀无奈地笑道“好见识,可惜多年没有官船出海。”

    “茫茫重洋,相去万里,抛家弃子,没有巨利,谁愿意为他人权作嫁衣。”欧阳澈的见识倒是入骨三分。

    王秀当然明了,赵鼎等人组织不了一支官办船队,他忽视了做为典型的官僚士大夫阶层地安逸性,他们并不主张大动干戈,大规模由官方远渡海外征战、贸易,并非是一朝一夕可成之事,需要转变整个社会的意识。

    纯海洋国家的构想,是非常不现实的,天朝的陆地非常大,土地也很肥沃,让人不太想去海冒险。况且,他相信以后也会不断开疆扩土,只有从思想民风去改变,主动地去出海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很欣赏欧阳澈的眼光,一言击要害。他让李宝和官谦南下,是要进行海外扩张,大宋的官船队组建提议程,他已经把想法付诸实施。“德明所言及是,真可谓一句惊醒梦人。”

第四六六章 欧阳澈的投效2

    “如今天下纷争,正是相公用武之地。[燃^文^书库][].[774][buy].[]    .v d . m复制本地址浏览%62%69%71%69%65”欧阳澈得到王秀的肯定后,显得很兴奋,继续说道“大宋之弊,在于冗官冗兵。要解决二者,首先要澄清吏治,不澄清吏治,消除冗官,不足以宽养民力,不能宽养民力,不能厚培国本,不能厚培国本,不足以显耀武功。”

    “本朝苛税七倍于前唐,生民看是富足,实则却非常疾苦。天下之财输于京师,而地方不能自留钱财,朝廷养兵养官之费,占岁入十分之九。不除冗官冗兵,又谈什么宽养民力,谈什么厚培国本?如今国家之事,内忧外患,乱无头绪,以至于二帝北狩,山河破碎。”

    欧阳澈话锋一转,又高声道“耻大辱,又不能不说是兴大好时机,历朝历代的兴***治,无不是建立在战乱之后,相公久在庙堂,必然心知肚明。”

    王秀很欣赏欧阳澈的见识,对国事有着深刻独到的见解,毕竟还是这个时代的人物,有着不可避免的局限性,但思想在当世可谓超前,许多见解与自己有着惊人的相近。无论怎样说,话语隐隐对政策的不满,还有对生民的怜悯,更有对开封作为国都的不屑。

    “德明议论是天下吏治,如今百年沉疴所积事情,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但事有轻、重、缓、急,虽然按理说要改,但是真正实行起来,却需要多走一点弯路,才能达到最后的目的,德明可明白?”他也很坦白,没有绕圈子。

    欧阳澈没有奢望王秀能满口应承,采用激进的惩治官场**,如果真要急切地认可,并要付诸实施,他肯定会退避三舍,听了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他细细琢磨片刻,才道“相公之意,在下受教了!”

    王秀和善地笑了,温声道“东华门一面之缘,知德明非寻常之人,果然不假。”

    欧阳澈得到了王秀的肯定,显得更是兴奋,脸面泛出阵阵红潮,谦恭地说道“相公过讲,在下愿常聆听相公教诲。”

    王秀心一动,应该是投靠的承诺,只是他没有真正探明欧阳澈心意,不敢贸然招揽。要知推崇、敬仰和依附、投靠可不是一会事,亲信的招揽可不能随意,有可能事关得失成败。他不愿轻易漏出招纳之意,万一弄巧成拙,传将出去对他的声誉是很大的打击。

    “以德明所见,如今当以何事为先?”

    欧阳澈立即意识到王秀是在向他问政,回答的是否得体,关系到日后的锦绣前程。谁人又无功名之心?绝对是大好的机会,他强忍着心激动,深深吸了口气,道“在下对相公主议迁都,甚是钦佩。如今河北、河东不在我手,开封是天下百姓的负担。迁都江南,暂避虏人锋芒,依托江淮、荆湖山川屏障,可以安心恢复发展。”

    看着王秀不住点头,他不由地精神一阵,继续道“如今天下大乱方平,南迁后首要是休养生息,于民便利,对虏人可用忍让之策,对西李要联络吐蕃诸部,不惜官爵,先拿下西北马场,再谋图两河。”

    尽管,没有摆脱传统士大夫阶层的普遍认识,但王秀认为欧阳澈说的很不错,着实让他对刮目相看。

    “以在下之愚见,大宋国策应以北和、西攻、南扩。”

    王秀神情大动,简直说到他心里去了,不由地目光一亮,若有所思地问“南扩,又待如何?”

    欧阳澈饶有意味看着王秀,道“相公,不是早有所行事了吗?”

    王秀莞尔一笑,抬了抬手,示意欧阳澈讲下去。

    欧阳澈会意,他也不是迂腐之人,不然今个也不会拜会王秀,沉声道“组成武装海船队进行海外贸易,再鼓励国内农桑贸易,这是大宋国力迅猛发展的关键所在。在下以为,仅贸易还不足让大宋得到迅猛发展,挥戈南下占据物产丰富的南夷地,役其民、开其山,为大宋所用.。”

    王秀听着欧阳澈的政见,对超前的见识感到惊叹,大宋不是没有具有海洋意识的士人,是没有让他们发挥的空间。

    历史一个流星般地小人物,竟拥有着如此深博的海外殖民意识,尽管这意识明显带有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裸的血腥。但是,他不认为欧阳澈懂真正的原始积累,只是具有法家思想的儒者,在他看来无论是任何形式的扩张,必然要循循渐进,披一层温情脉脉脉的外衣,以减少当地的反抗,这才符合征服者的利益,除非你有绝对的实力。

    欧阳澈的思想只是**裸的征战,在他看来南方的蛮夷,根本不是天朝大国的敌手,征服他们即便是大宋如今的国力,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王秀还是很欣赏,尽管欧阳澈的海洋思想不尽成熟,手段不够高明,但已经是难能可贵,有征服蛮夷思想的士子,看天下可真不多,不能太苛求别的了。

    欧阳澈紧张地偷看王秀,见他眉头紧缩,神情严肃,心顿感紧张,他明白自己的思想,在陈东等人那太离经叛道,从来不曾与他们谈论。

    目前,王秀的名誉声望,让他有了投靠的决心,不流芳百世便遗臭万年,他不知道王秀日后会如何?搏一搏,也不算是平庸地白过一世。

    “德明大才!”

    欧阳澈精神大振,不由地惊喜地望着王秀,但他竭力控制表情,不让自己太过兴奋,以免给王秀留下不好印象,但那闪烁的目光,深深地出卖了他。

    王秀一点也没在意,平庸的人不一定没有野心,但没有野心的人绝对是平庸的人,面对天大的际遇视若无睹,天下真没有,欧阳澈的追求和渴望人之常情。

    当年,他何尝不是如此,去和何老道议论三倍之利,又搭了蔡京的船,最终周旋在帝王将相间,所幸的是他通过作弊熬过来了,有资格俯视众生,去看当年的自己。欧阳澈的确有他当年的影子,和蔼地笑道“不过,德明南扩之说,太过于刚烈,恐不容于朝廷。

    欧阳澈一怔,随即明白王秀的意思,他与生俱来的天朝大国的思想,让他对来自北方的势力有相当的重视,至于南方的小国,在他意识根本不值一提,容之是德,灭之是理。

    他有自己的理念不假,也会竭力的去坚持,但在具体措施,既然王秀说话,他只得道“在下受教了。”

    王秀淡淡地笑道“德明一腔好才学,能在海事司供职,他日再选大郡历练,日后必然大有作为,好过一小县万倍。”

    欧阳澈领悟王秀真正的招揽于他,明显的是已经要纳他为亲信,他清楚地权衡一番,以他及第第十,外放不过知三等县,入了海事司供职,远远好过一个从八品知县。

    他按耐激动的心情,起身说道“大丈夫在世,能得一知已足矣,在下定然不负相公之望。”

    “德明请坐!”王秀态度亲近了许多,温声道“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全国为,破国次之;全军为,破军次之;全旅为,破旅次之;全卒为,破卒次之;全伍为,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欧阳澈细细品味,隐隐明白‘刚烈,恐不容于朝廷’的意思,王秀隐讳地指出,他在大宋海外扩张政策过于激进,碍于他的颜面不便指出,用孙子谋攻篇代以暗示。

    “相公所谋甚远,南海诸国小而多,若是攻之太急,必然引起诸国联合,这对大宋南进极为不利。在下才疏学浅,急功近利,忘记以仁义之师无敌天下。”

    “仁义之师?”王秀哑然失笑,四方征战,无不是争利而已,何来仁义二字,韶乐背后是利马坚兵,三皇五帝时代,谁又能知道呢?不过,欧阳澈投效,有些话还是不能对他尽言,需要慢慢地观察这个人。

    在送走钟离秋后,王秀刚刚回到书房,不想李长昇却在门外求见,他是有些累了,可还是让李长昇入内。

    “先生。”李长昇显得心事重重,似乎有话要说,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王秀看在眼,温声说道“二哥,有事说不要像个小娘子,”当初你在东水门,勇猛绝不下于五哥啊!”

    李长昇犹犹豫豫,咬着牙道“先生,我、我想。”

    王秀见李长昇支支吾吾,脸面憋得通红,不由地笑道“二哥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看了哪家的小娘子。嗯,一定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放心,我来给你做媒,算是宰相家的姐,咱家的二哥也能娶。”李长昇大为窘迫,那个老脸骚的通红,连声道“先生误会,先生误会,不是小娘子,是别的事情。”“哦,那是什么事?”王秀眉头一挑道。

第四六七章 李长昇的志向

    李长昇深深吸了口气,道“听说先生,调李太尉和官太尉南下重整水军。[燃^文^书库][].[774][buy].[](    .    . )”

    王秀诧异地望着李长昇,似乎有点明白了,笑眯眯地道“他们的确要重建大宋水军,嗯,应该是创立真正的水军。”

    李长昇神色激动,双眼闪烁精光,朗声道“先生是有意海外?”

    王秀一怔,旋即洒笑道“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心思志向,你说说看。”

    李长昇目光坚毅,决然道“当年先生倡议海事案,组建武装海船队,我回想先生平日里的教导,通读先生亲书《域外杂谈》一书,才明白知先生有意南海。二位太尉南下重组水军,绝不仅限于海外贸易,训练水军必有深意。”

    王秀切牙一笑,知道李长昇有意军旅,哪想到这家伙竟然选择水军,心油然一动,一股不知名地兴奋泛起,眼闪出热切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李长昇,等待着他的后话。

    “当今,国家多事之秋,我侥幸登龙飞榜首,愿以状元从军彰显武德,为天下人做表率。”李长昇说吧,抬首看着王秀,目光尽是坚毅之色。

    王秀眉头一挑,认真看着李长昇,超前的武平等意识,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尤其是一位状元郎,还是武双料的状元郎,今古绝对的第一个。李长昇的表现,确实是武双全,如果说封元能成为方面大帅,李长昇绝对是一员儒将。

    但是,李长昇毕竟是状元郎,大建炎元年恩科的状元,多少士子仰慕嫉妒的对象。一旦要是投笔从戎,在朝野掀起的风暴,绝不下于金军再次进攻,大臣们的阻力,士子们的鄙夷和非议,他简直不敢想像李长昇能否坚持的住。

    他决定再试探李长昇,倒底是一时兴起,还是心意已决,温声道“大将禄厚而礼卑,二哥是新科状元,算不入两府,也能位列公卿啊!”

    李长昇一腔热血,没听出来王秀的意思,认为王秀不想让他从戎,不由地大惊,高声道“先生说无经济无强军,无强军无强国,今外族入侵,大好河山沦陷,我辈人应发奋图强,挥戈奋进,彪彰武德,不能让大好河山久染腥膻。公卿坐而论道,用迂腐之论不能让虏人望而却步。先生常说天下太平,必须武并驱。”

    “先生重整水军,有意海外,我心意已决,愿为天下有抱负的读书人做表率,好男儿能从军报国,效力于沙场。”

    王秀暗自欣赏不已,还是平淡地道“二哥要随同他们南下?”

    “正是,好男儿志在万里,开疆扩图博取功名,做个南海‘博望侯’,纵然天不作美,亦须博个马革裹尸,算是不虚此生!”

    王秀静静的听着,逐渐肯定了李长昇是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一时性起。当然,立志从军的大道理背后,隐藏着个人野心,试问,谁人做事没有目的性?有野心才会有动力,社会缺了没有野心的人,简直是一潭死水。

    状元入仕的确荣耀,散官第二十六阶从八品宣教郎,授官大理评事,几年间便可转著作佐郎,或是大州通判、教授,运气好些便可进入馆阁,成为天子的侍从臣,可以说是读书人最艳羡的升迁起端。

    但是,多少状元能脱颖而出,做出一番大事业?李长昇不是安心治的人,在众多杰出人物,他难以有所作为。

    不能不说,李长昇是有眼光的,大宋士林普遍不屑行伍,很少人从戎的事迹。被杀的折彦质算半个,高平算是一个,封元以武职考取功名,会被军所重,却并不一定会被士人认可,他们都不过是赐进士出身,完全不状元公。

    “二哥为何选择水军,而非马步军?”王秀最后一次试探李长昇的心思。

    “南北议和,十年内很难有大的战事,算有大战也是将星荟萃。朝廷崛起的希望在于海,经营海外取海外万国之利,养精蓄锐,一雪前耻,正是选择加入水军理由。”

    王秀明白了李长昇的心思,随着大宋采取休养生息的国策,延边采取守势,马步军建功立业的机会不多,算有那也是名将云集。且论资排辈已成惯例,去那里分一杯羹,显然还不如留在官行列。以他的既定战略,大宋经营海外,必然组建强大的水军船队,水军自成一军的趋势,未必不能实现。

    不能不说,李长昇有战略性的眼光,李宝和官谦受命重组水军,两大巨头基本定了,此时进入水军,不仅能得到关照,显然有更多的升空间。

    王秀欣赏地看了看李长昇,有野心、有心计、有眼光,这才是真正的人才!他压根不信狗屁奉献,有那么高尚的人?做事没有任何目的性?或许有,但那都是教科书脸谱化的人物。他摸清了李长昇的打算,微笑道“好,好志向。”

    正如王秀所料,李长昇经过认真考虑,认为王秀罢兵权,如今禁军的殿前司和侍卫马步军司,将帅派系林立,新人进去很不好混,没看到封元也必须熬资历,被卡在七品阶官。李宝和官谦的南下,明显是王秀创建新军第一步,是王秀绝对的嫡系。

    水军做为经营海外的前锋,必然是王秀最重视的部队,他有理由相信王秀的能力,加入水军对他前途大大有利。当见王秀支持自己从军,激动地道“谢先生成全。”

    王秀摇了摇头,道“你个人抉择而已,有这等志向,很好,很有眼光,不过成败还靠你自己。”

    李长昇默默点头,暗自品味王秀的这番话韵味,尤其是那句‘很有眼光’。

    王秀脸色肃然,又道“二哥,你由状元从军,可曾想到朝野的非议?那可不是寻常人能经受的。”

    李长昇收敛心神,朗声道“不曾想的如此远,无论如何,为朝廷效力总是没错。”

    王秀眼前一亮,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

第四六八章 波澜又起1

    当然,他对狗屁官话一笑了之,不过对李长昇懂得隐藏心机,以大义为掩饰,还是很赞赏的,懂得在达成目地前,保护自己的人,才是真正成熟的人。[燃^文^书库][].[774][buy].[]///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存有自己的目的,成功的关键在于是否懂得加以掩饰。

    显然,李长昇年级不大,却深韵此道,让他很满意。

    他们之间的谈话到此为止,王秀只交代了一句。“万里海疆风云莫测,要士林的非议更加可怕,慎之又慎!”

    在李长昇走后不久,秦敏悄悄来到王秀的书房,不多时悄然出府。

    根据南北议和条款,名义以大河为界,将河北东、西二路、河东南、北路,四路划归金国,属河东北路的府州路却因在河西,幸而没有划去。

    出人意料的是,王秀又借口开封做为大宋都城,东北不能没有屏障,要把北京大名府要回来,遭到女真人激烈的反对,包括兀术也大为气恼。

    而且在黄河北的河府属于永兴军,又成了扯皮事,王秀根本没有让步,坚决不割让,态度是相当的强硬,深处发出不惜一战的口号。

    河民众在豪杰邵兴的率领下,据守各处关隘,金军仓促不能进,陕西六路又摆出便出战的态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河府本地形险要,西军一旦进驻,算被金军拿下了,想必也是伤亡惨重。

    女真刚刚得了大便宜,不太想再次南下,契丹残部又在西部闹腾,党项人也态度暧昧,为转兵对付西北辽朝残部,他们不得已再次退让,但大名府却坚决不吐出来。笑话,大名府控扼京东二路,自五季是南下夺取原的要地,掌控在女真人手,可以随时分割京东,对开封造成极大威胁;被大宋要回去,那可成了京东的屏障,宋军可攻可守。

    为此,金军再次调动让沿河再次紧张,王渊,高平率军进驻卫、浚、滑三州,韩世忠屯兵开德府,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王渊颇有将才,到任加固治县安阳城防,城外筑六处关堡,设立安阳北大营。

    大建炎元年冬

    王渊正在看两军布防图,两军几次小规模试探,双方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大的冲突,但不能马虎大意。

    而在这几日,金军调动频繁,使王渊极为不安,隐隐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太尉。”一名等个头,三缕美髯、气势轩昂的青年将校步入堂。

    “是鹏举来了!”王渊回身,眼精光闪烁,脸抹过浓浓地笑容。

    来者,正是河北军,小有名气的岳飞,或许是历史已然发生变化,历史的岳飞因书言事,被夺官罢职、投奔张所而去。

    在几个月前,王秀突然建议以加强浚州防务为由,建议调秉义郎岳飞等数名将校率军进驻相州。

    岳飞停步,看了眼两军布防图,蹙眉道“北面虏人各寨倒是没有动静,只是探马回报磁州方向,却有几支马步军开来,末将看二万余人。”

    “两府诸公脑袋真是坏了,为了区区大名府全面开战,实在不明智。对面逆贼高升遣使来说,是正常的换防,骗鬼呢?”王渊很郁闷,他是有韬略的大将,大宋经不起折腾了。

    岳飞眉头一动,双眼迸出热切的光芒,决然道“管他怎样,兵来将挡、突来水淹,沿河有数万大军,还怕他们不成?”

    王渊不满地看了眼岳飞,干笑两声,道“王相公主持议和,又为大名府较劲,真不知他怎么想的,本来好好地得到喘息之机,又抽哪门子风。”

    “管他怎么想的,虏人狡诈不守盟约,秋冬正是用兵最佳之际,太尉不可不防。”岳飞似乎对王秀不屑一顾,但金军毕竟战斗力强悍,他语气还是有些担忧,沉声道“如今京城屏障全赖太尉,为稳妥起见,是否书朝廷也好稍作准备,以防万一。”

    王渊稍稍沉吟,颔首道“鹏举所言甚是,是应该奏朝廷,请两府诸位相公定夺。不过,要再观察几日军情,看看动静再说。”

    岳飞眼闪过一道鄙夷,沉声道“末将以为,虏人如有意南下,必对浚州河口施加压力,意在攻取大名。当然,大规模南进也不好说,为稳妥起见,太尉应当火速飞报朝廷,向京东增兵才是。”

    王渊一怔,明白了岳飞意思,按照朝廷的军事体制,边地一旦发现敌军频频调动,守将理应火速报枢密院。但是,他却很为难,按照金军的兵力规模来看,在磁州的金军驻军规模,根本无法对开封发动大规模进攻,毕竟京畿驻泊十余万大军。

    金人要决意再次南下,必然在河东南路,河北东、西路增兵,以为佯动吸引京东京西宋军注意力,再以主力大军直趋开封方是策,集结数万人开战,这是犯了兵家大忌。

    或许,岳飞说的不错,人家本来是打大名的。

    “虏人在沿河均未有动静,想来不太可能大举进犯,他们长于野战,我军长于守御,以他区区数万人。算鹏举所料不错,但朝廷也不一定会相信。”

    岳飞知道王渊的顾虑,做为一员大将,有个风吹草动惊慌不已,连连书备防,万一金军仅是为了换防或是恐吓,那王渊的脸面和名声可丢尽了!

    他想了想,委婉地道“太尉言之有理,河北百姓纷纷揭竿而起,王彦更是占据太行山、呼啸聚众百万,虏人要是南下必然有所顾虑,或许真是一次换防。”

    岳飞话带话,让王渊听着有些心寒,左右摇摆不定,犹豫道“容本帅三思,传令下去,各军戒备以防不测。”

    正在说话间,一名更戍官报安阳北大营外,出现金军大批马队,几乎都是女真族猛安谋克军。“太尉。”岳飞的目光尤其冷峻,但浑身战意凛然。王渊眉头一挑,双眼光芒四射,高声道“鹏举,速回北营监视虏人动向,便宜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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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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