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九章 未来之星的启蒙
“小子暗箭伤人,无耻之极,看你大爷爷来娶你首级。[燃^文^书库][].[774][buy].[]笔¥`痴/`//中``文www.bi~chi.me”术列速挥动手中狼牙棒,纵马向李长昇杀来,他和乌林答泰素来有交情,眼看乌林答泰中计重伤,整个人生死不明,恨不得立时杀了李长昇。
“来的好。”李长昇赢了一阵,心中豪气大作,索性收了弓箭,手持大枪,策马向术列速冲了过去。
两人战马相交,兵刃相互碰撞,身形均是一晃,当他们错开后,李长昇虎口酸麻,暗惊这个虏人力气在自己之上,便收起了戏弄之心,全神贯注地应战。
也是,他和封元、景波、秋云不同,他是习练枪棒不假,也有浑身的力气不假,但毕竟战斗经验缺乏,哪里能比得上沙场老将。
术列速亦是暗自惊讶:“好小子,好大的力气。”
待二人调转马头,再次杀向对方时,术列速仗着人高马大,用狼牙棒当头向李长昇砸了下来。
两马再次相错,李长昇见这狼牙棒来的凶猛,他战斗经验匮乏不假,但不代表是不懂事的愣头青,硬生生接下来必然吃亏,双腿用力,马儿吃痛向前窜去,躲过这一棒。
术列速策马追杀,两人在阵前相互厮杀几个回合,每次杀招都被巧妙地躲过,他气的大骂道:“你这蛮子,好不要脸,打不过就跪下磕三个响头,便放你回去。”
李长昇大笑着躲了过去,高声戏虐道:“有本事就向小爷身上招呼,看你老小子累的那狗熊样,还是回去歇歇,吃杯热酒再来和你家大爹爹过招。<百度搜索筆癡中文>”
话虽如此,他很后悔不该将弓箭收了,暗惊这个女真人果真是厉害,几十斤中的精钢大棒,在手里被舞的呼呼生风。
在术列速一阵扫击下险象环生,想用弓弩却又没机会,只能尽力躲避,连个还手之力也没有。
他有把握全身而退,但当着两军将士的面,王秀还在城头上观战,真丢不起这个人啊!
李宝在后面军阵中,眼看李长昇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禁不住为他拭了把汗。李长昇是他再造恩人王秀的亲信门人,万一有个闪失,他交代不了啊!不过,此战胜败直接影响着朝野上下对金军的士气和态度,影响朝廷和金国讨价还价的本钱,早知道不让李长昇上去了。
但是,他无法明目张胆地相助李长昇,武将单挑生死各安天命,两个生死相博的人可以用尽心机,但观战的人却不可偷袭,这是武人心中的圣典,破坏了规矩,名声可就臭了,更会影响士气的发挥。
斡离不眼看术列速占了上风,李长昇不断得躲闪,根本没有机会还手,满意地笑道:“看南朝小子不过是有些小诈术,比我大金猛将差远了!”
他身边的不少卫士纷纷高喊呐喊,为术列速助威。
李宝见事太急不能再等了,立即传令左翼骑队向金军发动佯动,既然不能相助李长昇,发动两翼阵战亦不违反武将单挑原则,只能为李长昇做到这一点了。
马队出击必然让金军前阵迎战,难免伤到正在对战的将领,如果两人聪明的话,就会各自自动罢手归阵。
五方旗挥动下,宋军上千骑兵呐喊着,纵马冲向金军右翼。面对庞大的金军军阵,这千余骑兵奋勇前进的那份豪情,确实是令人为之赞叹。
李长昇也不是迂腐之人,见两军马上就要接战,一面抵挡一面大叫道:“喂,你这人好生没有眼色,没见到两军快接战了,还是不快各回本阵。”
“小子,今天算你命大。”术列速说着,向李长昇横扫一棒,将李长昇迫退,早已纵马向东奔去,还不时地回首观望,怕李长昇放冷箭。
李长昇也存心戏弄与他,拿出雕弓却没有搭箭,对着正在东去的术列速空放几箭,吓的术列速连闪几次,却不见箭来,他才哈哈地大笑着转马回阵,术列速这才知道上了恶当,大骂着驰回阵中。
千余宋军骑兵并没有对金军发动冲击,只是在金军弓箭射程边上,转向与阵列平行奔驰,骑兵纷纷将对着人群一阵射击。
金军冷不防遭到如此打击,一时间没有防备,前面锋头上的长矛手不少中矢惨叫倒下,慌乱中纷纷竖起大牌,但实在有点晚了。他们认为马军正面冲来真找死,连马军也没有出动,就等着宋军马队飞蛾投火,哪想到上了恶当,造成数十人的伤亡。
宋军马队没有停留,领军将领转马向南回转,在金军马队刚有反应时,整个马队也快速回转,向本阵的侧后方汇集,警戒弓弩手早就架起了床子弩。
斡离不气得七窍生烟,正要下令追击,宋军轻骑早已与金军脱离,再追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强攻背城列阵的宋军,那才是找死。所以,在没有损失一人一马的情况下,宋军马队安然退去。
李宝得意的哈哈大笑,李长昇回到他身边,道:“太尉好手段,末将还以为要用这千余弟兄冲阵。”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小子,你才长几根毛,要学的还多着呢!”李宝对着恭维的话还挺能消受,神情间好不得意,又道:“对于强势之敌,就得以飘忽不定的战法,岂可以硬碰硬,拘泥于兵法。我出身在梁山泊渔民,自当用水战对付鞑虏,这群旱鸭子能有何办法。”
“太尉高见!虏人吃亏,不会善罢甘休。”李长昇感到李宝果然老到,心中敬意又多了几分,水军战法?让他心念一动,目光闪烁着光芒,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
李宝捻须笑道:“我万人大阵依靠坚城,外有枪林、内置弩机,虏人有本事就来。不过,你小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水军,跟我一起玩玩船?”
“水军?先生书里提到海洋战略,我倒是颇感兴趣,但国家有难,哪有财力重组水军。”
“事在人为,学士不是池中物,好机遇不可错过啊!”李宝哈哈大笑。
“大宋水军?”李长昇若有所思。百度搜索筆癡中文>
第四四零章 谈的很不错
斡离不吃了憋,连昨夜的火气发了出来,他再也不顾不宜攻击背城列阵的宋军,气急败坏地传令进攻,进军号角‘呜呜’吹响,数千骑兵开始最后的冲击准备。[燃^文^书库][].[774][buy].[]笔`¥`痴`¥`中`¥`文www.bichi.me
此时,一名谋克喊道:“郎君,左元帅郎君到了。”
斡离不顺声望去,见粘罕策马,由一群亲兵拥镞而来。王秀称粘罕他们都统军,金军内部却称副元帅,这也是认识上的不同,就像很多称呼金军万户,其实也就是猛安。
“兀术还在城里,不可鲁莽行事。”
斡离不瞪了眼粘罕,沉声道:“这帮蛮子不敲打,怎能老实就命,至于老四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他自信多年来对宋朝君臣的了解,认定宋人做事懦弱,多半不敢对兀术不利,最后还得老实地送回来。
“现在局势大不相同,王秀即敢如此打,肯定会有后手。你我处境不妙,应当早早签了盟约回军。”
“顺成仓失守,南朝筹码增多,还怎么谈?”
“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大势已定,无法改变。”
“那也得打一仗,不行,我要趁他们立足未稳,进攻顺成仓。”斡离不很不甘心。
“人家也不是傻子,他们在外围有马军,又有重兵驻防,不要消耗兵力了。赵宋皇族重臣多在我军手中,要是想要什么,日后你随时可以挥师南下。”斡离不是近支宗王,粘罕多少要为他留些颜面。
“似乎有点道理。”斡离不会意地大笑。
李宝见金军号角吹响,前军开始频频调动,知道金军要进攻了,马上传令各军准备。
李长昇眼看金军就要上来,又能痛痛快快地杀个痛快,不由地血气上升,双颊赤红,大声道:“太尉,在下想杀个痛快,还望太尉恩准。”
李宝瞥了眼李长昇,那双充满兴奋的眸子,激动的神情,让他暗自点头,但同时决定不能冒险,道:“年轻人沉不住气,中军由你压阵,不要贪功误事,坏了学士的名声。”
“遵命。”李长昇见李宝应允了,自然是大为欣喜,向李宝拱了拱手后,策马向阵前驰驱。笔¥`痴/`//中``文www.bi~chi.me
宋军正准备打一场防守战,不想传出鸣锣收兵声,金军后队开始慢慢退去,左右翼骑兵压阵,连顺成仓城墙外的金军,也开始潮水般地撤退。
不进反退的奇怪情形,令人惊讶不已,谁也没有想到金军会全军退却,李宝相当的诧异,王德也非常的失望,不打仗就没有功劳拿。
城头上,张叔业眉头微蹙,道:“虏人又玩什么阴谋?”
“即已虏人退军,我军理应压上,也好挫挫他的锐气。”高平眼红不已,金军不战而退也是功勋,还是白来的大功,竟然被李宝、王德等人拣到了,他心里岂能不痒痒,对王秀有了一丝愤恨。
穷寇莫追的道理,连秦桧这样的文人亦知,数万金军缓缓撤退,你上去打,那不是逼人回身决战吗?张叔业暗怪高平孟浪,你也是沙场宿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在此妄自斐言。
“二哥真是少年英杰,连战退虏人两员大将,真乃后起之秀!”秦桧这会对李长昇大加赞扬,却不说方才交兵之事,不动声色的拍了王秀的马屁。
王秀当然知道秦桧的意思,不过还是挺高兴的,李长昇算自己半个弟子,无论怎么说,是杀退金军两员大将,他脸面上也很有光,他向秦桧投去善意地笑容,兴奋地道:“匹夫之勇,何足道哉!官民百姓上下一心,才能让虏人知难而退。”
他知道在自己还没彻底巩固权力前,越是风头正盛越得调低姿态,否则极易树立莫名其妙的对手,秦桧既然向自己示好,岂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大家携手共进才是硬道理。
秦桧对王秀的话心领神会,笑容满面地说道:“对、对、对,文实所言极是,我大宋亿万臣民一心对外,何惧这区区虏人。不过,昨夜一举夺取东水门,今日迫使虏人退军,应该好好庆贺一番。”
王秀从善如流,笑眯眯地道:“那是、那是,应当犒劳三军吏士,好酒好肉管够。”
张叔夜别有意味地看了眼他们,又转首望了眼城外朝廷般退去的金军,淡淡地道:“既然虏人退去,还是收兵回城吧。高太尉,你率所部吏士出城,接应上官太尉一行入城。”
接应出战部队入城,岂是他殿前司大将的差使,高平有些不太满意,但张叔夜做为知枢密院事,又是他的老上司,他不能不听从调遣。
待高平下城后,张叔夜对王秀说道:“看来虏人不会再有大动作了,不过我等切不可麻痹大意,王大人身负四壁重任,当小心为上!”他对女真人出尔反尔心有余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没有坏处。
王秀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张叔夜,缓步走到木栏边上,望着城外宋军的军阵,轻声道:“迟早我要让女真郎主,跪在开封城下,以慰千千万万死难的百姓。”
危局未过,今后如何尚不可知,王秀的话似乎不太合时宜的话,但其中隐隐的雄心壮志,让令张叔夜与秦桧相顾对视,不知如何应对。
金军的主动撤退,让京城居民举城欢庆,这可忙坏了开封府的官吏们,开封府缉捕使臣全部出动,率领衙役和铺卒维持秩序,无奈人数还是太少。只得请步军司调拨数千步跋子协助,才堪堪稳定住秩序。
孙傅、唐格等人对于百姓欢庆颇为不屑,认为在此时不宜有太多的人群,万一闹出乱子为女真人所乘,那可就是乐极生悲了。
王秀却很是赞同百姓的举动,认为百姓欢庆对于鼓舞军心极为有利,对城外的金军而言,不吝于一次严重的心理挫折,表明大宋军民坚决抵抗的决心。由于他的坚持,孙傅等人也没有办法,毕竟王秀是开封真正有发言权的人物。
第二天的谈判中,王秀一反常态,变的咄咄逼人,压的萧庆喘不过气来,一直地冷汗直冒。
他要求金军向北壁集结,宋军接手东壁和西壁营寨,金军不得出寨掳掠,着重点出黑水军无恶不作。
此时,河北、河东反抗金军起义,已经呈现薪火燎原之势,极大威胁金军后路。各地守军也纷纷向京畿靠拢,对金军形成一个扇形的半包围。特别是设在南京应天府的大元帅府,声势最为浩大,赵构在李纲、宗泽、刘光世、张启元为首等一批文臣、将帅支持下,做出了勤王强硬姿态,也算是不小的威势。
金军已经师老城下,形势一天比一天恶化,粘罕决定对大宋做出一定地让步,在保住既得利益的前提下,能争取到多大好处就多少。以兀术的话说,反正该得到的已经到手,能捞点是点,顺便给王秀些许人情。
不要以为王秀妥协、懦弱,更不要以为粘罕、兀术是傻瓜,两国拼的你死我活,伏尸百万,赤地千里,但上层考虑问题却不同于民间,仇恨已经不是主流,利益才是唯一的角力点,双方可以厮杀,坐下却是文质彬彬,相互给对方面子。
“郎君,我有个私人请求,还望郎君能成全。”午间小歇,王秀和兀术单独吃茶,他开始索取个人问题。
“学士有何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兀术显得非常大度,反正大事都差不多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鸟事。
“嗯,秦娘子已经仙去,希望你们能指明她的墓穴。”
“哦,这个没问题,我让高升用楠木厚葬的,绝不会委屈她。”兀术满口答应,也很庆幸自己当初决定,这个人情不算小。
“多谢。”王秀说的非常真诚,稍加沉吟后,又道:“还想讨两个妇人,望郎君成全。”
“哦,成人之美乃君子,不妨说说。”兀术露出男人都懂的笑,肯定王秀看重哪家贵妇,没有机会下手,趁大乱事捞人出来自己享用。妇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泄欲工具,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内命妇,拿出来做个人情也罢。
王秀咂咂嘴,似乎在最后的犹豫,才吞吞吐吐地道:“茂德帝姬赵福金,还有内宫婉仪林月姐。”
兀术一怔,笑道:“林月姐,没有太多印象,茂德帝姬可是二哥的宠姬,不好办啊!”
“好办,就不请郎君办了。”王秀瞥了眼兀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林月姐为他说话最多,也是他在内宫第一位看上眼的妃嫔,至于赵福金嘛!差点成为他娘子的帝姬,他也不想看着香消玉损,举手之劳。
兀术稍加沉吟,点了点头道:“尽力而为。”
王秀正想说点什么,却见徐中悄然而入,手中拿了份官塘,低声道:“枢密院刚到的军情官塘。”
他稍有诧异,按说枢密院军情官塘,不会直接给他,一股不安的心思升起,他向兀术投去歉意地微笑,慢慢打开官塘,脸色遽然变了下来。
第四四一章 王秀的疯狂杀意
良久,两道杀意凛然的目光直射兀术,冷冰冰地道:“好算计,竟然绕过我大军防线,直接奔袭陈州。[燃^文^书库][].[774][buy].[]<百度搜索筆癡中文>”
“应该是奔袭商水。”兀术眉头一挑道,他丝毫不理会王秀杀人的目光,没有任何觉悟。
“商水县城北攻破了。”王秀脸颊直抖。
“我让银术哥、高升不要随意杀戮,进入商水完成使命立即撤退。”兀术嘴角挂着得意地笑容。
王秀脸色很不好看,他相信兀术不会敷衍,但战争总是充满意外,你让不杀就不杀了?再说,他一致认为京畿南部有二万大军,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哪想到金军竟然绕路偷袭,一天两夜抵达商水城下,打了守军个措手不及。
“你们最好不要肆意杀戮,不然你承受不起。”
“学士是沙场上走过来的,你能偷袭拐子城,拿下顺成仓,我自然也能袭击商水,兵家无仁义。”
“兵家无义战,说的好,三十万在留下一府二州,叔侄相称,尽快结束。”
王秀心中总是忐忑不安,再也没有谈下去的兴趣,站起来又道:“还有茂德帝姬,必须送归,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兀术咧咧嘴,用男人都懂地笑,轻声道:“我尽力而为,两位娘子都会秘密送回,不会有人知道。”
王秀嘴角一颤,横了眼兀术,沉声道:“你们去商水的目的我明白,既然达成和谈,人质也就没有价值,希望你们保障她们安全,完好无缺地送回来,娘娘那我也好说话。”
“这个放心。”兀术淡淡地道。笔¥`痴/`//中``文www.bi~chi.me
“还有,真珠营寨中有陆天寿、沈黠二贼,我要得到他们,这是最后一个条件。”王秀的嗓音干涩,双眼迸射出杀人的目光。
“有仇?”兀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似乎和郎君无关。”王秀想到了高升,竟然是高升去攻打商水县,能突然打进县城也在情理中,又因为高升在,他对家人也放心许多。
“两个小人物而已,答应你了。”兀术很玩味地笑了。
“请郎君今日发书,陈明利害关系,我要在明日日落前,看到两个贼子。”
该强势的时候,王秀一点也不谦让,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女真人会迁就他,平等来源于均衡,威慑来源于力量,他可以站在家国乃至天下高度看,相信粘罕、斡离不也会。
他恨不得插翅飞回商水,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一大摊子事都要等着他处理,将要面对的不仅是女真人,还有别的对手,断不能有任何的懈怠。
孙傅和唐格、张叔夜等人也很关心,毕竟金军破了商水,王秀的家人都在城里,现在一片乱麻,也不知情况怎样。他们是关心不假,更担心的是王秀发飙,或是做出不理智的事,会对目前形势造成很不利影响。
“文实,商水那边情况如何?”
是夜,沈默和何为、蔡易三人连襟而来,他刚见面就询问商水情况,何为也是眼巴巴地等着。
王秀仍然住在旧宅,昨天已经大概收拾完毕,文细君也搬了进来,正为三人上茶,愕然道:“商水怎么了?”
沈默看了眼文细君,道:“娘子不知道。”
“看叔叔说的,奴家怎能知道?”文细君心惊胆战地道。
沈默见王秀没有制止,道:“商水被虏人袭击,具体情况不详。”
文细君惊讶地捂着小嘴,瞪大了秀眸看着王秀,道:“官人,老大人和大姐他们.”
“他们没事,你不用担心,你下去休息,有事我再叫你。”王秀摆了摆手。
“可是。。”
“我还有正事。”
文细君见王秀脸色不善,也不敢再说,很不甘心地退下。
“文实,你太压抑了。”蔡易淡淡地道。
王秀咂咂嘴,道:“烦恼都挤到一起,不想再添乱子,我已经派六哥回商水,还要等几天才有结果。”
蔡易稍加犹豫,正色道:“如果有不妙的消息,你当如何对待虏人?”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王秀很平静地回答,其实他心中却翻江倒海,担心家人的安全。
“不知陈州现在怎样了。”何为还在枢密院不假,但他早就不是核心人物,张启元主持枢密院庶务时,就把他一脚踢开,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副承旨,很担忧老爹何老道啊!
王秀看了眼何为,温声道:“放心,虏人并没有进攻宛丘县,何掌柜安然无恙。”
何为老脸一红,灿灿笑了笑,神色间是极为尴尬。
“识之兄,家里怎样了?老祖身子骨可康健?”王秀不想再谈烦心事,但烦心事却随口而来。
沈默脸色平静,细声道:“家中损失不小,但那都是身外物,只是老祖年岁已高,还是卧床不起,不时唠叨沈家出了败类,恐怕有心结。”
王秀慢慢颔首,道:“放心,如果不出差错,明天就会让老祖了了心结,还由识之兄亲自办理。”
“哦,难道。。”沈默似乎明白王秀所指,慎重地看着他。
“不用多想,陆天寿和沈黠作恶多端,他们必须要死,哪怕我欠别人个人情。明日直接当着万民的面,把他们千刀万剐,让受害者食其肉、饮其血。”
沈默嘴角抽缩,王秀的语气极为很毒,绝对是杀父夺妻的深仇大恨,他是恨沈黠不假,却顾虑同胞兄弟,绝对没有下死手的心思,不由地犹豫起来。
“怎么,识之兄还有顾虑?”王秀很了解沈默,但他非常不赞同,沈黠投靠女真人为虎作伥,已经引起开封名门大户的仇恨,沈家只有除去沈黠,抛开关系才能生存。
一旦那些高门大户喘过气,等待沈家的责难会接踵而来,连他也会被牵连其中,这是他绝不愿看到的。
有时候,心冷些并没有坏处,有绝对优势的人,出了学会政治的妥协,更重要的是认清形势,杀伐果断。
“老四毕竟年少无知!”沈默深深一叹,说不出求情的理由,在老祖和家主述说中,沈黠简直丧尽天良,连沈家也深受其害。
蔡易冷冷一笑,他对沈默的犹豫很不屑。
“我也不愿随意杀人,但陆天寿前车之鉴,不可不防。”王秀一语定乾坤。百度搜索筆癡中文>
第四四二章 该结束了
城外,各寨的金军已经暗地里收拾行装,装载辎重货物,把赵宋皇族和大宋的官僚家眷分批趁夜北运,行色是那么匆匆,完全没有上次的从容不迫。[燃^文^书库][].[774][buy].[]笔~/@痴~!中@!文~VVww.bi^Chi.me首发
很显然,兀术的书信起了作用,粘罕和斡离不下令,东壁各寨北迁,西部寨子向撤到万胜门北,部分主力退到郭桥,必须确保浮桥安全。
粘罕和斡离不一系列的举动,等于默认了王秀所提出的主要条款,不仅诸位大臣松了一口气,金军将士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谁也不想在停战前送了性命。
此时,战局明显发生了微妙变化,随着顺成仓的易手,金军实际失去了战略主动权。王秀在占据开封城,又得到充足粮草支撑的局势下,无需再做任何冒险,只需要静静地坚守城池,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虽说,金军两路兵马势如破竹,抵达开封城下,但那也是不曾歼灭宋军主力,河北河东乱扯更一团糟,各地义军不断地汇集壮大,再等一段时间,恐怕回程还要经过艰辛的战斗,万一大宋朝廷派兵“护送”,乐子可就大了。
此一时彼一时,粘罕和斡离不相信,王秀绝不是赵桓,所谓护送要人老命,他们可不敢冒险。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王秀坐镇新宋门节制各部缓缓推进,扫荡城外近处的金军寨子,分别在新曹门、东北水门、西水门下了三个大寨,控制金军南下抄掠的道路。同时,秘密传令南壁各部和封元部,全力搜寻银术哥、高升部,一定要捕捉到这支金军。
好在金军比较识趣,并没有进行有力抵抗,宋军大部队抵达后立即弃寨撤退。
次日,王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自信地望着兀术,缓缓地道:“贵军两位郎君果然是信人,如今只剩南北议和条款没有签署了!”说到这里,目光转向萧庆,语气轻松又决断地道:“诸位相公商议决定,今日由在下向贵使说明,如贵国对条款内容再无异议,后日便是吉时,可以在紫宸殿正式交换国书。”
要放在几天前,萧庆哪容宋朝大臣用这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话,但此一时彼一时,王秀的强势让他畏惧,他绝对相信这厮果断狠辣,嘴上文质彬彬,一副谦谦君子作态,说杀他半点含糊也没有,连兀术也救不了他。笔~/@痴~!中@!文~VVww.bi^Chi.me首发
面对王秀和善地笑容,他连个屁也不敢放,只能默默点头称是,态度好的不能再好。
用王秀的话说,狗就得打,才能让他怕你。一切都是建立在力量变化上,没有强有力的的威慑,一切都是妄谈。
兀术对王秀的霸道没有在意,只是轻轻颔首笑着品茶,能有什么异议?再打下去绝对不利,预期的目地达到了,该收手时就收手,让别人发泄不满是应该的,浅显的道理他懂。
萧庆对兀术淡然态度很不解,做为大金议和使臣,兀术对着王秀咄咄逼人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有姑息迁就嫌疑。但想归想,他却没有胆量斥责兀术,他可是掌握军权的皇族,哪是他能憾动的,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如此繁华都市,还真想多待几时!”一阵沉默,兀术终于开口说话,一脸的意犹未尽。
“你们几十万人,还没把开封糟蹋够?要不,我陪郎君再耍耍。”王秀半笑不笑地道,那个脸色好难看,但并非是为难,而是故意做出来的恶心。
兀术脸色尴尬,干咳两声,很不悦地道:“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寨了!”
“贵军北归之日,我当恭送各位过河。”王秀眉头一挑道。
兀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先行谢过南朝天子、太后了。哦,陆天寿和沈黠已经找到,估计今天就能押到,其他的似乎有点阻碍,还要往后拖拖。”
王秀双眼闪过一道凌厉杀机,沉声道:“郎君,我不是商量而是要求,两位是娘娘要的,不能有一刻的耽搁。”
兀术目光复杂,叹道:“事出有因,还请见谅,我再休书陈明利害,或是亲自去说。”
“那是郎君的事,在下只要结果,我还是会以议和大事为重的。贵军北归路途中,万一遇到哪个不长眼的,在下随时能率军护送。”王秀态度极其强硬,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话说的极尽威胁。什么叫随时能率军护送?明显告诫对方别玩花样,老子随时能率军追击你们。
兀术脸色很不好看,不悦地看着王秀道:“大金兵强马壮,些许盗匪就不用劳烦了!”
“阴沟里能翻船,郎君不要大意,一切要三思而后行。”王秀笑咪咪地道。
“说的也是。”
萧庆恨得牙痒痒,但兀术不说话,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把闷气憋着。
东平大元帅府行辕
“不知神京情形怎样了,太上、官家无恙否?”
赵构和大元帅府右副元帅、知中山府陈亨伯,左副元帅知相州军州事汪伯彦,大元帅府都统制杨惟忠及耿南仲、张启元等人正在堂上议事,他脸色很凝重。
面对开封城被围,二帝与皇族落入女真人手中的传闻,由于消息不通,很难了解真正的情形,造成人心惶惶。众人只知道王秀率军勤王,却不知现在如何,是顺利进入开封还是兵败如山倒。赵构的话让因战事不利有些沉闷的大元帅府公厅,变的更加沉闷,众人各自盘算自己的心思。
“前些日子,王秀与虏人在城外几日血战,正说是进入城中,现在怎么无动静?”赵构确实是有些担心他的老子,至于兄长赵桓,这位皇帝不顾兄弟之谊,两次派他入使金军营寨,令他心中颇为不满,对他的生死反倒无所谓了。
“大王,以末将看,王秀的大军是临时拼凑,他与虏人血战多日,就算进了京城伤亡也不小,能不能守住四壁很难说啊!”杨惟忠做为武官,对金军战斗力有一定认识,不太看好王秀。
张启元目光闪烁,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场的人都知道,王秀斩杀折彦质,又诓骗了李回的五千骑兵,夺取大军退入陈州休整。以朝廷制度而论,做为京西北路制置使,没有圣旨杀人夺兵,绝对是晚唐五季割据势头的再现,是朝廷最大的忌讳。
对于王秀的这种做法,在场的诸位大臣包括赵构在内,都有一种抵触与不满的情绪,毕竟在没有上意的情况下,虽有临事断然斩逐逃臣、义赴勤王的举动,也可以说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再有祖宗家法也不免一死。
当初,在听到王秀杀折彦质,赵构整个人呆了,不知如何是好。陈亨伯、汪伯彦等人更是在最初的惊鄂后,纷纷大骂王秀乃是逆臣,他也被气的浑身颤抖,简直无法无天。所以,众人在言语上对王秀颇为不敬,直呼其名。
当代,并不是太亲近的人之间,对人称呼表字以示尊重,对人直呼其名或呼其外号,是对一个人的不满或嘲弄,往往被人视为莫大的不敬。
“王秀得到李相公、折太尉的兵马,一直盘踞陈州观望,却为何在天下守臣恭待圣音时,不顾一切的要进入开封,确实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耿南仲很不满王秀,直指王秀图谋兵权,趁机控制朝廷的不臣之心,字字置人于天下共愤境地,不能不说他用心很深。
赵构不经意地瞥了眼耿南仲,双目闪过一抹蔑视,记得在前往龙德宫探视太上时,赵佶曾对他说耿南仲离间两宫,他能对耿南仲有好感才怪,王秀是很不仗义,但你背后迫不及耐地落井下石,那可就是人品问题了。
更何况,在关键时刻,耿南仲放弃了赵桓,人品的确够无耻的,要不是需稳定人心,他早就对这老厮鸟下手了。
陈亨伯等人尽管对王秀不满,并大骂王秀是逆臣,但还是对王秀近年来的行为,还是感到稍许满意。毕竟在这个非常时期,王秀的手段虽然过份,令人义愤填膺,但关键时刻保存一支强大的力量,如果王秀能效忠康王,就再好不过了,既然人家举兵勤王,众人还未想过置王秀于死地。
耿南仲的话音刚落,这些老世故脸色木然,多少有些暗怪真是狗改不了****,都是被赶出京城的人了,还一张嘴就把人往死里整。何况,都是当了宰相的人,难道不明白凡是但留一线?毕竟人家北上开封,要质问也得退了虏人再说。
“传言宫中中使张泉,宣监国和圣人懿旨,命举兵勤王的吗?相公言过了。”陈亨伯忍不住为王秀说句公道话,由于怪耿南仲太过歹毒,语气对王秀反倒客气不少。
原来,王秀为鼓舞士气,名正言顺的勤王,通过张泉向全军宣布二帝蒙难,奉监国和皇后命勤王救驾,对全军许以重赏,并且昭告天下。
耿南仲没想到陈亨伯会当众发难,令他很是难堪,心中对陈亨伯恨得咬牙,但面子上又不能对陈亨伯有明显的不满,毕竟人家在大元帅府地位是仅次赵构的实权人物。只能对陈亨伯的反驳,装作没有听到。
第四四三章 摘果果和刮刮肉
杨惟忠眨了眨眼,谨慎地道:“既然陈州方面出兵,大王是不是也率军赶赴东京?”
汪伯彦撇撇嘴,不悦地道:“大元帅府才有万余兵马,去了岂不是以卵击石?”
赵构深以为然,他是见识过金军的骁勇,也意识到硬碰硬讨不了好,有了避战的心思。[燃^文^书库][].[774][buy].[]笔)痴(中&文bichi.me
“大人错了。”张启元不满地瞥了眼汪伯彦,话说的很不客气,他也是来了后首次主动说话。
汪伯彦一怔,还没有说话,赵构却笑道:“子初,你再不说话,我心里不安啊!”
这句话透出的信息很玩味,第一反应是张启元投入赵构阵营,再让人觉得赵构对张启元非常的信任。
张启元嘴角微翘,赵构绝非简单的主啊!他也不去多想,淡淡地道:“大王过讲,在下以为大王应该尽早勤王,并以大元帅府的名义,集结京东、两淮、江南各路兵马,传檄陈州大军坚持住。”
赵构眼前一亮,他之所以留下张启元,就看中其足智多谋,对朝野局势分析的透彻。
果然,张启元没有辜负他的希望,不说则已一说惊人,一句话蕴含了无数算计。你王秀不是抢果果去吗?我走在你的后面眼看没吃的,那好啊!咱就堂堂地和对方争,大元帅府钧令在外围号令勤王大军,形成足够的威势,足以让王秀让出大量果果。
张启元也神色淡然,他是成功摆脱危城,又看中赵构的潜力,决定压下本钱投资,把前程全部压在赵构身上。笔~/@痴~!中@!文~VVww.bi^Chi.me首发
京城不是陷落了吗?赵官家和皇族不是蒙难了吗?那剩下的九大王正好一枝独秀,中原王朝疆域辽阔,历代不是没有蛮族入侵,朝廷南迁的成例。
那时,他将是从龙旧臣,中兴名相,必然大权在握,乃至青史留名,王秀又算个鸟啊!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绝没有想到王秀手段毒辣,直接对折彦质下狠手,截下一支大军先出手,不要命地进入开封,无论成功与否,天下兵马大元帅府都失去先机。
如今,只能亡羊补牢,赶紧奔赴京畿伺机而动,然后以大元帅府名义截留勤王大军,形成不弱于陈州大军的兵力,才能有和王秀抗衡资本,晚了,可什么都完了!
赵构一阵心慌,再也没有心思讨论,闲谈几句散了众人,张启元却在耿南仲怪异目光中留下。
“没想到王秀抢夺先机,子初,我们如之奈何?”没有外人情况下,赵构总算说了句真心话,没人心平气和面对唾手可得的皇位,他高不成低不就那么多年,本就想好做个太平大王一生,眼前的大好机会啊!错过去,真会后悔一辈子。
张启元稍加思量,轻声道:“还是那句话,王秀观望陈州,其心必异,突然出兵抢夺监国,恐怕不怀好意,大王是皇子,决不能坐视不理。”
“王秀要在京城站稳脚跟,恐怕非我所能抗衡。”
“大王缓缓而行,收拢勤王大军,伺机定夺靖难大事。当此天下大乱,幼主岂能临朝?相信朝廷诸公会明白的。”张启元声音很低,但在靖难二字上,稍稍加重语气
果然,斡离不是很守信用的,陆天寿和沈黠被压在囚车里送来,两人蓬头垢面,看脸色惊慌万分,显然吃了不小的苦头,以至于沈默不忍地转过脸。
嗯,怪不得那么大方,两个无足轻重的弃子而已。
王秀亲自过来等候,他脸色平静地看着,一直注视陆天寿被押下囚车拖到他的面前。
陆天寿狠毒地瞪着王秀,似乎很有骨气,但他全身是发颤的。
“他是陆天寿,这厮带着虏人劫掠我家,抢了我家七姐。”
“就是这个恶贼,打杀了我家老祖,老祖现在生死不明,全靠一口气吊着,不能放过他,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大人,把这反贼交给我们。”
“把他九族给拉出来。。”
“大人,我出钱买他的肉。”
受害的人纷纷围过来,瞪着通红地眼睛,要不是有吏士阻拦,他们早就上去把陆天寿、沈黠生吞活剥了,那场面甭提多壮观。
“大人,在下韩家西房韩深,此獠勾结虏人,抢掠家主亲女,导致我家的姐被掳掠,还请大人恩准分这恶贼血肉。”
王秀眉头一挑,似乎想起了什么,惊讶地道:“你是韩家。哦,张子初的娘子韩三娘子,不会有事吧?”
那人胖脸一抽,指着陆天寿愤恨地道:“大人,被那贼厮鸟祸害的姐,就有我那妹子,张子初的娘子。”
王秀嘴角抽动,他绝没有想到陆天寿祸害了张启元,真是收留了一条白眼狼。
不过,张启元这小子好命,竟然能跟随赵构出去,没有沦为陪赵家父子打猎的命运,真是太可惜了!但韩家的姐就没那么幸运了,恐怕早就被虏人糟蹋了。想到这里,他生出几分紧迫,要尽快要回赵福金和林月姐。
“这两个典宗忘祖的祸害,我本就是刮了他们,想要肉自己去抢,跟我说什么。”王秀笑了笑,韩家和他没关系,甚至是张启元的助力,他么有必要格外照顾。
“多谢大人。”
韩家人红着眼去了,王秀缓步走到沈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识之兄,有因就有果,不用悲伤。”
沈默心情沉重,转望王秀真诚的目光,不由地长叹一声,沙哑着嗓音道:“没事。”
王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不远处跪着的陆天寿、沈黠,绝对是充满凌厉的杀机,对一旁刑部官吏道:“我也不想跟他们废话,太浪费时间了,开始吧!哦,顺便给行刑人说,绝对要让他们保持清醒,最少要保持两天清醒,第三天不死,敢玩花招,我就剐了他。”
沈默嘴角一抽,脸色变的很不好看,王秀很显然看出他的用心,他早就叮嘱刑部行刑官吏,并给了侩子手五十贯钱,让他们先给沈黠个痛快再刮。
刑部官吏哪敢怠慢,急忙笑道:“大人放心,小人就在旁边看着,一网一刀,绝不少一两肉。”
第四四四章 成功后的哀伤
却见陆天寿抬起头看到王秀,目光中尽是仇恨,怒吼道:“王秀、王大郎,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个下贱的白痴.。[燃^文^书库][].[774][buy].[]笔)痴(中&文bichi.me。”还没说完,就被侩子手一脚踢到嘴边,门牙都崩落了,嘴里鲜血直流,跪伏在地上挣扎。
“把这厮嘴封上,竟敢骂大人。”刑部官吏大怒,赶紧上去又给了两脚。笑话,能不赶紧封嘴嘛!这厮骂的可是王学士,开封城内最有权势的主,你骂也就骂了,但别当着老子担任行刑官时候骂啊!
“好了,人都要死了,总不能太苛刻了!不用封嘴让他骂,骂一句掌嘴就是。”王秀轻蔑地看了眼陆天寿,他根本就也没有心思和这厮说话,站在他的层次上,陆天寿已经可有可无了。之所以想起来,正是因为这厮闹的天人共怒,才让他想起有这号人物,可惜是拿陆天寿喂刀。
嗯,看是很大度,至少让周围的军民都入川认为,王大人真是宰相肚量啊!没人去想‘骂一句掌嘴’的深层次涵义,刀背下去那可是满嘴牙啊!两三下让你骂也骂不出来了,大家都觉得很对,你骂人不打你嘴,还任由你骂开了吗?
“王秀,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啪啪。”侩子手没有刀被,而是动了蒲扇大的巴掌。
“大哥,大哥救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听到沈黠的呼救声,沈默面色不忍,似乎想说句话,却在王秀坚定无比的目光中,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王秀,你不得好死,喔喔.。”
侩子手意识到自己错了,立即知错就改,一刀背下去,哪个嘴就不成嘴了,鲜血、碎牙、烂肉交织在一起,陆天寿已经昏了过去
听着陆天寿的咒骂,王秀心如止水,淡淡地道:“好了,这种货色留着浪费粮食,天也不早了,用水泼醒他刮了。”
刑部官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着王秀,犹豫着道:“大人,还未到时辰。”
“胡扯,这种出卖家国祖宗的货色,还能叫人?杀了就杀了,早就是入八大地狱的料,万劫不复的货色,还能化作厉鬼害人不成?”王秀不屑一顾,杀人还看时辰,毛病。(乡)$(村)$(小)$(说)$(网)www.xiang-cun-xiao-shuo.com高速首发!
“遵命。”刑部官员翻个白眼,得了,你是上官你说了算,他急忙跑下去,恢复了王八之气,挥手大喝道:“行刑,把他们给绑在行刑柱上。”
当看到沈黠被堵上嘴,拉倒邢柱绑好,第一刀下去血淋淋地颤抖时,沈默的身子也在颤抖,他几乎忍不住要爆发了。
王秀再看陆天寿也是鲜血直流,浑身颤抖,嘴是叫不出来了,只发出野兽般地呜呜声,状况惨不忍睹,但他没有半点怜悯。陆天寿晚死了好几年,却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恶果,他引以为戒,对待敌人或潜在的敌人,决不会再有妇人之仁。
“识之兄,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
沈默长长一叹,最后看了眼拼命嚎叫的沈黠,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确没有看到王秀给了徐中个眼色。
徐中来到行刑官面前,轻声道:“大人吩咐,十刀后悄悄给沈黠个痛快。”
垂拱殿
年幼的皇帝赵谌身穿龙袍冕服,端坐在玉阶龙椅上,朱琏坐于稍后左首玉帘后。
满朝文武大臣身着正式朝服,列于玉阶下首两列,左首以外官之首孙傅、右首以内官之首张叔业,王秀位列左班第五位,也算是绝对的靠前了。
兀术代表大金置换国书,上表南北永结盟好,互不侵犯,一系列繁琐复杂的程序,真是要人老命。
那一副上国使臣,天子长辈的模样,让孙傅、唐格、张叔夜等人恨的咬牙切齿啊!
王秀完全不在乎兀术姿态,人家有资格嘛!虽说并非胜利者,却也是强势者,真理永远在强者手中,弱者只配被动接受。不过,他正陶醉在这座宏伟的大殿中,沉浸在自豪与成就的感觉中。
历史,在他蛰伏八年的反手一击下,发生了根本性地转变,虽然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但也真正进入新的时代,应该说进入属于他的时代!
尽管,大殿中礼仪由他人主持,他在这时刻只是参与者,但又有什么呢?一切他策划与导演的,更是一个能融入其中的优秀演员,让他们有表演舞台,才是成熟政治家的标志,上面坐着的小天子,却是他最寄予期望的血脉。
国书写的那个真诚,永结盟好,互不侵犯,别扯淡了!想打你明天就成,休养生息后再算仗。嗯,今天应该是开始的结束,王秀的嘴角始终挂着骄傲笑容,目光中闪烁的尽是惬意的得色。
在兀术递交国书的那刻起,他就开始考虑下步怎样走,如何把自己的理想与筹划,真正的运用到这个帝国中去,朝中诸公有几人可以助他,几人能理解,又有几人能跟他走到人生尽头?他不太看好大殿里的俊杰。
随着典礼的结束,兀术果断地退下,大殿内只留下朱琏和五位辅政大臣。一身正式的朝服,让王秀很不舒服,但朱琏第一次在正式朝会上留下五人,想必是有大事,按下心思静静地听着朱琏开口。
“这些时日,有劳各位卿家为朝廷殚忧竭虑,在此待两位太上、官家谢过各位卿家。”朱琏说到这里,习惯性的顿了一下,一抹余光碰到王秀身上。
身为相臣之首的孙傅,稍稍躬身,朗声道:“娘娘过誉,为国尽忠是臣等的本分。”
朱琏微笑颔首,淡淡地道:“知卿等忠义,如今议和大事已成,虽是事有所憾,然天下事没有全如人意的,今诸位卿家当精诚团结,以天下百姓为重,其他事可以缓缓图之。”
王秀望着玉帘后那模糊的身影,心中大为感慨,朱琏的话所指之事,正是他极为担心,又不能过多回避的皇族归属之事。在和谈中,无论是孙傅、唐格等人还是秦桧,都不断的提出放还二帝与赵宋皇族,要不是他从中调和,谈判几乎到了破裂程度。
何况,他发现迎回二帝的呼声,在民间的呼声也很高,开封城内对议和很有异议,这让他很伤脑筋。
尽管,他成功说服孙傅等人坚持,等金军退后再提出迎归二帝,但非常清楚这件事处理不好,自己在这些年所苦心积累的名声与威望,将遭到最致命的打击。
朱琏明白无误地告诉天下臣民,在要求二帝归属问题上,不是谁有能力可以办到的,在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上,是由她这位皇太后拿的主意,不关任何大臣的事。
王秀能理解朱琏说这番话,要用多大的勇气与决心,当他再次望向玉帘时,能清晰的感觉到帘后,那道坚毅而又柔顺的眸光在关注他。
“朱琏!”王秀的心中不断反复地,默默地念叨着,眉头微蹙,神色间更多的是一抹忧郁。
“学士,这两日一直未曾给你,如今和谈成功.。”孙傅没有说下去,拿出一份官塘递了过去。
张叔夜瞥了眼孙傅,道:“此事是我压下,不干孙大人事。”
王秀接过官塘,没来由一阵恐慌,他惊讶环顾众人,慢慢打开官塘,当他看到‘学士堂慈双双遇害’字眼时,眼前一黑,几乎要晕了过去。
秦桧急忙扶住她,急促地道:“文实,文实振作。”
“快扶学士坐下。”珠帘后,朱琏显得异常紧张,几乎要揭开帘子。
“没事,我没事。”王秀狠咬舌尖,轻轻推开秦桧。
朱琏在珠帘后没有办法,她决不能走出去,不由地暗怪孙傅多事,你就不能晚点拿出来,一点点让王秀有些心理准备再说,只好道:“诸位卿家先回去吧!人死不能复生,学士节哀顺变。”
“谢娘娘。”王秀胸中很闷,想到王成的严肃,想到谢氏的疼爱,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最终无可奈何地无声滑落。
众人理解王秀的心情,谁人突然得知双亲遇害,能够镇定自若,那简直就不是人。王秀当众泪下,没有人多想,也无人取笑,大家的心情同样沉重。
“文实,要不先回去歇息,接待虏人使臣就别去了。”秦桧犹豫着道。
“嗯,我压了几天不曾告知,还望学士恕罪。”张叔夜向王秀深深作揖,绝无任何作态。
王秀急忙扶起张叔夜,用袖子拭去泪水,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张相公何罪之有,还要多谢张相公,早几天拿出来,我还不知道能干出何事。”
张叔夜尴尬地摇了摇头,想要说些安慰话,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唐格却在看王秀,见他始终没有提家事,也不见喜怒溢于言表,心下暗自称是,道:“二老赴难,学士节哀,所幸其他家人无恙。”
邱福战死了,钟离秋殉难了,秦献容服毒了,现在是二又去了老!极悲生静,王秀把官塘放入袖中,口气平淡地道:“我不能参加庆贺宴会,还请诸位代劳。”
第四四五章 赵构的被动
济州西部,几处宋军建议营寨炊烟袅袅,显然是在正埋锅造饭,这是大元帅府勤王兵马,他们已经过了治城巨野,一切都官道两侧将就休息。[燃^文^书库][].[774][buy].[](乡)$(村)$(小)$(说)$(网)www.xiang-cun-xiao-shuo.com高速首发!
赵构却躲在驿馆里纳福,他出身皇家锦衣玉食,行军劳累的苦楚,还是让他面色发苦,还是坐在火盆旁边。
“大王,河北、京东数路大军已经联系上,他们会在京畿东和大王会合.。”张启元放下官塘,眼中闪过凝重。
赵构很满意,汇集到他身边的兵马越多,他的话语权就越大。说实在话,尽管只有几名守臣响应,却足以让他欣慰,这年头赵家遭了难,能有人响应就算不错了,不能有太多奢求。
“大王,事情有点不对。”张启元觉得应该提醒赵构,开封失陷,太宗一脉止有康王在外,响应的守臣太少了,甚至没有达到他最低预测。
赵构摇了摇头,笑道:“天下守臣都在观望,情有可原,子初不用太紧张,一切进入开封就明了了。”
张启元咂咂嘴,看了眼汪伯彦和耿南忠,道:“但愿如此,开封传来消息不多,但似乎王文实很强势,恐怕.。”
“勤王救驾嘛!你又不是不知道的,王文实还算是知趣,就算他居功自傲又能怎样,难不成他敢威胁大臣?”赵构一脸的不屑,他对祖宗法度还是充满信心的,王秀敢杀折彦质,那是在危难时期,借着保住全军勤王的借口,他率军进入开封,难道王秀敢对他不利?显然是不可能的,甚至还要对他礼敬有加,你以为赵家厚待士人是白费功夫啊!
“大王说的有道理,王文实立足不稳,还是忌惮朝野士林的,但他惯于兵行险招,大王不可不防。笔/痴/中''文
[email protected]丫丫电子书”张启元算是了解王秀,他说的也算**不离十。
赵构正要说话,一名更戍官匆忙进来,道:“大王,朝廷使臣到了外面。”
赵构微微一怔,看着一旁的汪伯彦,却见汪伯彦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疑惑。
耿南仲眼珠子一转,道:“开封被虏人围的如铁桶,如何有钦使出城,大王小心虏人有诈。”他的地位是相当尴尬,赵构似乎对他成见颇深,很不受待见,甚至连参谋官也不是。但是,他又无路可去,只能忍下一口气,厚着老脸贴冷屁股,希望能让赵构另眼相看,最起码也要化解成见。
汪伯彦稍加思量,警惕地道:“钦使随行几人,可有自报名讳?”
“回大人话,有二十余人,钦使说监国登基,朝廷与虏人达成议和,特来大元帅府传旨,自称内西头供奉官张泉。”
“太子登基,张泉?”赵构脸色变了变,目光有些飘忽,转向耿南仲,心中是一片的乱麻。
耿南仲咂咂嘴,艰涩地道:“不错,张泉是旧时东宫老黄门,是圣人的邸候。”
“怎么来的那么快?”张启元心念一动,监国登基?他立即意识到王秀抢先一步,他之前诸多谋划付之东流。
“前军使臣要来禀报,钦使说事太急,一路快马加鞭而来。”更戍官匆忙地道。
“那就请入钦使,设香案。”赵构十分的不情愿,但他不得不做出姿态。
张泉是日夜兼程而来,朱琏专门交代,一定要以最快速度见到康王,不可有任何的延迟,他才没有停留等待,直接到达驿馆。当然,在来的路上,随行把新皇继位消息传开,等他到了目的地,基本完成最重要的使命。
诏旨并没有新意,赵构冷着脸听完,张启元更是脸色煞白,真的枉费了一腔心血,王秀的行动可真快。
“还有娘娘懿旨,请大王单独看。”张泉环顾众人道。
耿南忠眼珠子一转,慢慢低下头,他心中很矛盾,新君即位代表着赵构无缘大统,想想新皇是赵桓的儿子,两害权其轻,自己似乎还有有所作为。
众人都是朝廷大臣,自然犯不着找事,他是曾经有别的想法,但也建立在监国被虏,或者是尚未登基又太年幼,但新皇代表着天家正统,怎么也比赵构名正言顺,既然木已成舟,大家的心思多有改变,纷纷离去。
张启元却没有离开,双目看着张泉,沉声道:“大王,非常时期,岂能没有宿卫在身边。”
赵构心领神会,急忙道:“子初留下就是。”
张泉自幼就进了宫,算是一位老宦官,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不然,他也不会得到朱琏的重托,赵构和张启元的心思,是很难瞒住他的,他也能理解赵构的用心,在局势不明的凶险情形下,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点并不过分。
“情非得已,大官见谅!”对方再是奴臣,那也是天子的奴臣,他已经成年就藩,对待正当红的高等内侍,还是要加尊称的。何况,人家是携带皇命而来,没有把事办妥前,赵构绝不敢对张泉无礼,这是天子的体面。
“谢大王关照,比起大王在外披甲值戍,奴臣这又算得上什么。”
在一番客套后,张泉把王秀自奉诏举兵,营救当今圣上和太后,又连败女真人的攻势,迫使女真人在未触动国本的条件下议和,撤了开封之围。那前前后后的风波起伏、凶险万分,加上他自己加了进去的某些艺术化的料,添油加醋的夸大了一番。
赵构听的脸色变幻不已,张启元也是神色凝重。目光闪烁不定。
不过,赵构对王秀的作为还算满意,虽然疑惑王秀没有坚持迎回二帝,就匆匆金人妥协。但地球人都很明白,在人家气势汹汹,大宋朝廷连连失分的局势下,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心中多少有郁闷。
赵构心情变的沉重,失落完全落在张启元眼中,张泉下去休息后,他谨慎地问道:“大王,不知娘娘有何懿旨?”
赵构脸色很不好看,把家书重重抛在桌案上,沉声道:“火速入京,勤王大军交付各处守臣。”
第四四六章 告别了一个时代
“岂不是自投罗网。[燃^文^书库][].[774][buy].[]笔`¥`痴`¥`中`¥`文www.bichi.me。”张启元心中焦虑,一个光杆的藩王入京,人家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意识到口误急忙闭嘴,他急忙刹住嘴。
赵构脸色灰白,沮丧地道:“王秀先生为主,保住了监国,现在天下有主,说什么都晚了,我还是赶紧回开封。”
张启元眼珠子一转,沉声道:“还没到最后时候,大王不要气馁。”
“哦。”赵构眉头一挑,升起一点兴趣。
“虏人未退,大王是兵马大元帅,自然可以率军北上。然后,大王进入河东联系陕西六路,共同抗击虏人。”张启元说话时,心里也在打战,他在挑唆赵构对抗朝廷啊!
什么叫联系陕西六路,共同抗击虏人?分明是取道大河进入河东,依托河东南路山地,伺机进入陕西形成割据,绝对的富贵险中求,万中无一的火中取栗。
赵构嘴角猛抽,惊讶地瞪着张启元,目光闪烁不定,脸色阴晴变幻,那是极为的精彩啊!
大河南岸,十余座浮桥横贯两岸,金军大队马步军正在秩序肃然的列队过河,两岸都有上万人全副武装戒备。与之极不协调的是离渡口不远处,有数千绯衣黑甲宋军骑兵,相距金军不过千余步,却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一名青年将军,头戴凤翅盔,身披细鳞黑漆山纹甲,外罩半袖紫袍,神色怡静地骑在马上,看向金军好大阵势的目光是那么的鄙夷,仿佛高高在上的黑甲神袛,看着一群可笑的蝼蚁。
王秀身穿一袭配紫金鱼袋的紫色官服,与兀术站在一起,观望着金军主力渡河的场景,看着这支在历史野蛮军队全盛景象,其军容之盛,令他不住轻轻感慨。
“学士,我大金军容如何?”兀术见王秀看的出神,不觉有些自傲。
“精兵,果然是天下精兵!”王秀毫不隐瞒感想,他不能不承认,女真主力的确是天下精兵,否认是自欺欺人,心理上的弱势。
兀术见王秀回答的干脆,一点也不避讳,不面对王秀的、坦荡胸襟多了层敬佩,但他绝不能表露出来,目光转到了那位黑甲神袛,没话找话地笑道:“那位小将好生英武,难道就是七十八将的。(乡)$(村)$(小)$(说)$(网)www.xiang-cun-xiao-shuo.com高速首发!。”
“閤门宣赞舍人,金枪班指挥使,带御器械,七十八将副将封元封子玄。”王秀非常坦诚地回答,他并不介意把封元推出去,还是隆重地推出。
“学士帐下无弱兵啊!”兀术若有所思地笑了,封元的手段他也领教了,绝对是一位劲敌,至少在马军战术运用上,封元堪称高手。如果,他要知道封元采用的战术,是王秀模拟后世装甲集群战术,他还不得被吓死,可惜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惜未能攻破刘家寺大寨,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有待郎君教诲。”王秀哪里在谦虚,简直是羞辱女真人。
那天夜里,封元可以说是出尽风头,连续攻破四寨,直接击溃三千金军马军,让他们再也无力夺回顺成仓。
封元并不扩大战果,更不得了便宜卖乖,在宋军夺取顺成仓后,立即撤出主力兵马,只留下小队监视,攻击是凌厉非常,如同猛虎下山的凶悍;撤退是果断异常,丝毫不拖泥带水,再诱人的利益也直接放弃。
“呵呵,英雄出少年,没想到竟在眼前。”兀术尴尬地笑了笑,听军中说那夜奇袭,宋军马队几乎突破大寨,看来就是哪位所为,他记下来了。
“姜还是老的辣。”王秀很不高兴地看了看兀术,他的话中可是有话啊!
“商水县的事,真是意外,高升颇为内疚。”
已经过了几天,王秀完全能控制悲伤心情,他脸色很平静地道:“各为其主罢了,没什么内疚的,告诉高五哥好好活着,他的脑袋是我的。”
兀术眉头一挑,傲然道:“看来学士不甘心?”
王秀意味深长地一笑,淡淡地道:“难道你们甘心?放心,我和五哥没有仇恨,和郎君也没有私愤,一切都是国事。不过,这次满载而归,我却没有看到想要的。”
兀术戏虐地看着王秀,笑咪咪地道:“要不,给学士留几名宗姬或族姬?”
“只要留下茂德帝姬和林婉仪,那是娘娘要的,谁让人家关系密切。”王秀对金枝玉叶命运并不感兴趣,仅有的只是淡淡地哀伤。对于秦献容的遭遇,他锥痛在心,他不是不想留下王公贵族,而是有不能留的理由,单凭这股守旧势力,就能成为他绝大的阻力。
当然,那些女性不会成为障碍,他们是战争中真正无辜的人。不过,到嘴的美肉,女真人是不会吐出来的,只能使人徒增无聊。伤感流逝间,想到对他若即若离的赵福金,举止姿态美妙万千的林月姐,不知遭受多大的屈辱,不由地转腕长叹。
“放心,你说的那位林月姐在我寨中,也没有碰她分毫,你想要享用正好。至于茂德帝姬,我可是花了很大代价,才让二哥放弃,就算给学士的补偿,学士眼光不错。”
王秀白了眼兀术,冷冷地道:“你并不知道,我王秀一向恩怨分明,欠她们一个人情。不然,为了两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我绝不会给娘娘脸面,还不如请张虚白道友回来。”
“人情,好大的人情啊!”兀术笑意未了地看着王秀,转首看去,玩味地道:“你去看看两位太上,难得再见面了!”
不远处,押送赵佶、赵桓的车驾正缓缓而来,王秀没有做声,也没有表示拒绝,面容瞬间变的毫无表情。
兀术挥手招来辖里,交代了几句,辖里看了眼王秀,立即策马向囚禁二帝的车驾奔去。
“千里送君,总有一别,我先走了。”兀术跨上战马,回首笑对王秀。
“一路保重。”王秀嘴角上翘。
“欠我个人情。”
“你我议论都是公事,没有人情。”
“哈哈,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下次相会,不要让我太失望。”兀术也明白,战争不会停止,今天只是双方力量均衡的妥协,终究会有一场真正的较量。
“但愿!”望着兀术策马远去的背影,王秀风淡云轻地笑了,轻轻地道:“你并不真正了解我,我却研究过你,你以为两位美人就能拿住我,哼哼,从见面开始你就输了。”说着,缓步向迎面而来的车驾走去。
“臣,王秀叩见二位太上。”到了赵家父子牛车旁,眼看他们被左右扶下车,王秀长长作揖。
赵桓目光呆滞,没有说话,甚至没多看王秀。
赵佶快步上前搀起王秀,温声道:“卿家不必多礼。”
王秀近期的所为,赵佶在金军营寨中也有所闻,金军将士王秀等人谈论颇多,他深知权力运作,明白王秀应是大宋中流砥柱,此时对赵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性作用,只希望王秀能真心对待孤儿寡妇。
王秀脸面上闪过些许悲戚,沉声道:“臣未尽职守,议和虽成,所憾甚深,太上恕臣万死之罪。”
赵佶仰天长长叹息,目光复杂地道:“知卿忠义,然天不顺我、天不顺我。”又望着王秀良久,目光中充满了忧郁的神色,温声说道:“朝廷就托付给卿了,卿当自勉之!”
王秀诧异地望着赵佶,有感这位往昔的君主,仍有一份贪婪心,希望自己能够救他于水火。上位者能托付大事,不外乎收买人心或借机脱困,赵佶都混成这样了,收买人心就算了,根本在于引起王秀怜悯,取得那一线生机。
他明了赵佶的意图,心下感慨万分,论才智赵佶也是帝王中的上上,却沉迷于自我陶醉的盛世虚华,喜好虚无缥缈的艺术奢华,最终失去了一切,是想,赵佶要能励精图治,哪怕是一位守成的君主,他亦是甘心做一位贤臣辅政。
一阵感叹,他没有任何做作,向赵佶深深作揖,正色道:“太上圣意,臣自当沉励之,有臣在一天,决不让虏人猖獗。”
赵佶见王秀并不接茬,不由地心底一沉,明白是没有希望了,他不是傻瓜,相反非常聪明,别看王秀说的好听,那都是发给别人听的,面对巨大的权柄,他和赵桓绝无回归道理,想想顿时流泪不止,几不能言语。
赵桓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四下张望一下,见附近没有金军,才低声道:“难道虏人真无放归我之意?”
王秀下意识地的摇头,也是低声说道:“臣已经尽力而为,虽拼死冲入开封稳住局势,但损失太惨重,已经不足决战。各地守臣驻足不前,能保住监国登基已是万幸,是臣无能,望太上恕罪。”
赵桓先是狠狠地瞪着王秀,意外地的发现王秀是那么平静,由此似乎明白了什么,失落地重重叹息,一双无神的目光盯着王秀,缓声道:“卿家勤于王事,辅大哥登基,日后望卿家好生辅佐。”这万般无奈情形之下,还是考虑到他儿子的帝位,几乎是交待王秀善待幼主,赵谌能登上帝位,他终究没有太多遗憾。
第四四七章 你我没有私仇
王秀冷冷地看着赵桓,如果不是这位官家神经质,局势还到不了今天,他或许应该感谢赵桓,但绝没有怜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很多人的死都和这厮有关,决不能原谅。[燃^文^书库][].[774][buy].[]笔~/@痴~!中@!文~VVww.bi^Chi.me首发
他心底念头百转,淡然道:“请太上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今上,有朝一日,必让虏人恭送太上南归,臣在此恭送太上北狩。”
他不想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了,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对面金军就有数万,而他只带了数千骑,两国尔虞我诈,一切都建立在谁也奈何不了谁上,一旦有机会,兀术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袭击,还是快快回城为妥。
斡离不和粘罕在南岸监督大军渡河,此时金军的处境也是微妙,渡河时是最脆弱的时候,宋军要组织一次大规模反击,金军在南岸的人马即便是不被歼灭,也得损失惨重。当然,这要建立在对方投入强大兵力基础上,或许还需要突然袭击,两个条件都不太具备,但战争的成败谁能肯定?
当年,种师道曾建议赵桓,趁金军退军渡河时半渡击之,那时开封周边拥有数十万大军,完全对金军有压倒性优势。可惜赵桓担心赵佶势力的复辟,又沉迷与女真人的欺诈性议和许诺中,没有采纳种师道的策略,以至于失去消灭金军主力的大好时机。
有鉴如此,斡离不和粘罕在渡河时特别小心,在南岸留下强大的机动部队,他们可不相信王秀是良善之辈,万一留有后手,议和条款墨迹未干趁金军渡河击之,那可就全完了。笔¥`痴/`//中``文www.bi~chi.me嗯,应该是他们和王秀想的一样,只要有好机会,绝对会撕破脸皮下狠手。
战争,嘴上可以讲仁义道德,下手绝对不手软,只要拿下对方,那你绝对站在正义的肩膀上。
南岸的金军列阵待动,就是要防备宋军万一突袭,至少要争取到金军主力编组投入战斗的时间。
“王秀就在不远处,要能把他扣住再挥军南下,不知又是何情景?”斡离不远眺正在交替掩护撤退的宋军马队,实在按耐不住再洗劫开封的念头。
原本打算把赵家一网打尽,或是吞并中原,或是立个傀儡皇帝,都王秀给搅黄了,留下巨大的隐患,让他极为不甘心。最可恨的是,这厮竟然索要赵福金,那可是他最宠爱的美人,本来不想答应,但老四不知犯了哪门子疯病,联合粘罕向他施加压力,最终不得不放手,想想一口恶气。
粘罕注视着正在赶来的兀术,眉头一扬,呵呵地笑道“只怕有人会与你拼命。”
兀术到了他们二人身边,勒住马缰。粘罕看着兀术,漫不经心地道:“今日放了王秀,恐怕日后会是我大金的劲敌,我等不可等闲视之。”
兀术惊讶的望着粘罕,他完全没想到粘罕会说这话,转首看了看斡离不那双充满贪婪的目光,决然道:“两害权其轻,王秀固然是劲敌,但大金也有精兵猛将,我们再不走,恐怕他们大军云集,这厮绝对会翻脸。”
粘罕也明白,不能不说他是位出色的军事家,眼光放的颇为长远,否则他也不会联合兀术,向斡离不施压,但仍有那么一点不甘心,道:“能杀王秀,驱散他的大军,如何?”
兀术牙疼地看着粘罕,勉强笑道:“他有数千精骑,保护一个人回城还是可以的,万一杀不了王秀,怎么办?”
他何尝不想动手,能够斩杀王秀夺取开封,驱散十万宋军,中原再无可战之兵,势必能把利益最大化。
但是,他权衡再三放弃了想法,不要说能不能拿下王秀,他认为杀气腾腾地封元,也不会让他如愿。就算拿下王秀,赵构还在外面,一样有很大的号召力,他们也不可能安稳,只有暂时退军稳定河北河东,掌握战略上的主动,不怕南朝不会屈服。
粘罕一挑眉头,道:“好了,既然撤退就全力防范,别让王秀占了便宜。”
斡离不叹了口气,不甘心地道:“我先过河了。”
却说,王秀并没有随大队回城,在封元和徐中的护卫下,带了几名最信任的卫士到了偏僻处。目光所及之处,一驾单骡轻车,在几名金军骑兵护送下过来,为首正是高升和辖里。
“小人见过学士。”辖里当先下马,向王秀拱手。
王秀看了眼辖里,淡淡地笑道:“辖里,你很好。”
辖里见王秀称赞他,姑且不论虚心假意,还是应付时景,他都显得有几分兴奋,朗声道:“郎君要小人送给学士的礼物,请学士验看。”
“不必了,连你家郎君也信不过,那本官也不会在此相送了。你也不便久留,免得有不必要的事发生,快追赶你家郎君过河吧!”王秀风淡云轻地笑道。
“学士高义,将车子送交过去。”辖里目光中闪烁的尽是敬佩与敬仰。
交接后,辖里拒绝徐中递上金锭,恭敬地道:“能为学士办事,小的平生造化,岂敢得金。”
王秀笑而不言,示意徐中把金子分给其他金军士卒,几几个人得了几块金子,当然是大为高兴。
徐中却黑着脸,目光闪烁着阵阵杀机,显然很不满这份差事,要是有可能,他铁定地暴起杀人。
高升却一脸的歉意,看着王秀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甚至连看也不看他,还能不明白咋回事,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大郎,对不住了,我特意瞒着郎君过来。”
“高猛安,好威风。”王秀看了眼高升,脸色依旧是平静如水,看不住他任何心思。
“大郎,这个、那次袭击商水,实在是公务在身,可惜我无法约束全军,让大伯和大娘。。我当场执行了军法。”高升能感受到王秀的冷淡,也明白袭击商水对王秀的创伤,但他真的很无奈啊!
“都是公务,没有什么可自责的。”王秀看了眼高升,淡淡地道:“好了,我也明白你的无奈,陆家被你杀的没几人了。我最后一次叫你五哥,自此你我各为其主,我必拿你头颅祭奠商水乡亲,没有私仇而是公愤。”
第四四八章 南迁1
随着商水的军情不断传来,他也明白高升为他出气,几乎把陆家杀绝,张家也遭到杀戮,要不是张山跑的快,张家基本算灭了。[燃^文^书库][].[774][buy].[].d.m【最新章节访问:{比奇中文网.biqi.me}】王成夫妻的确是意外,金军的杀戮并不多,只是袭击宋军屯粮大寨,取得一定的战果。可惜他取得顺成仓,金军的战果大打折扣,威胁不到勤王大军。
但是,他和张家、陆家有龌蹉不假,但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相当于人民内部矛盾,高升的介入升到,他绝不能容许,哪怕父母健在,也不是他能容忍的,所谓国仇家恨,他真正体会到了。所以,他一定要杀高升,无它,每一名站在他面前的敌人,他必要斩尽杀绝。
高升一脸灰白,沮丧地道“大郎,我是无魂之人,你要有本事杀我,那杀吧!我会竭力抵抗到底。”
“好,这才是汉子,好了,大叔也为国捐躯了,钟离先生也驾鹤西去了!从此一别,你我是敌人,再没有交情可言,你有本事尽可取我人头,珍重。”王秀拱了拱手,脸一片冰寒。
“珍重。”高升脸色苍白,凝视王秀半响,长长一叹转身马绝尘而去。
“学士,小人告辞。”辖里向王秀躬身作别。
“代我向郎君致谢。”王秀凝望高升绝尘而去的身影,心情沉重到了极点,目光尽是哀伤。
在辖里一行走后,王秀才压下心思来到车后,轻声道“在下见过帝姬、婉仪。”
当看到布帘掀起时,那熟悉的面容时,心微澜,两位佳人容颜依旧,只是憔悴、忧郁了许多。
林月姐惊喜地看着王秀,却因赵福金在场,不敢多言,只是轻轻颔首,一双妙目喜悦万分。
赵福金却目光复杂,在虏人寨遭受羞辱,简直是度日如年,本以为此北去,不知日后命运如何,却不想被告知送她回去,更不想看到王秀。她没有任何喜悦,反倒是一肚子委屈,恨不得扑到王秀身狠狠咬已口。
曾几何时,眼前的男人令她芳心一动,似乎是不错的选择,但他却巧妙地拒绝,为此让她一阵伤神,好在时间能抹平一切,当她安心做贤妻良母时,却遭逢倾天大变,被当做了抵押品索要道斡离不营寨,受尽折磨,她忽然很恨王秀,为什么放弃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王秀并没有注意赵福金神态,道“帝姬、婉仪受惊了,娘娘在宫等候,在下送你们回宫。”
林月姐一双妙眸幽怨地望着王秀,轻声道“谢学士美意,一切全凭学士做主。”
赵福金看了眼王秀,却果断地道“不。”
王秀惊讶地看着赵福金,道“帝姬,你这是。”
“我还有脸回去吗?学士要是怜悯,先找个地方让我住下再说。”赵福金垂下螓首,不愿去面对王秀,她怕忍不住答应王秀。
“哎,帝姬又是何苦!”想到前尘往事,王秀怜惜地看着赵福金,不由地一声长叹。
“学士又是何必?”赵福金再不说话,轻轻放下帘子。
徐嘴角一抽,似乎觉得接触到不该知道的一幕。
当王秀回首望向西北漫天的尘烟,那是金军正在北撤的嚣张气焰。几十万人渡河,又要防备宋军的偷袭,其的难度可想而知,但金军队列齐整,分工明确,各部各司其责,毫无争先恐后的迹象,令人不能不惊叹其军容风貌的强悍。
“看来灭亡女真,不是朝夕的小事!”王秀双眉紧锁,心又泛起隐隐的焦躁。当他回首拍马前行时,这一路,眼前晃动的都是金军肃整的队列,充满杀气军阵。
如今河北河东沦陷,开封直接暴露在金军的铁骑下,对经过一场风暴,刚刚建立起的这个朝廷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只要女真人不满意,随时可以轻易再次合围开封。
想到这里,他背脊直冒冷汗,这样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日子里他也试探了几位重臣,探听他们是否有倾向于迁都暂避金军锋芒。
但是,今日观看金军浩大的阵容,井然有序的进退,他感觉迁都的问题要尽快提日程,绝不能发生第三次围城了。
回城的心情是沉重的,与之相反,他和封元的部队受到市民自发地欢迎,有些百姓甚至为他立了长生牌位,从感到百姓对自己所作所为的认可,令他感到深深地欣慰。
但他没有心情消受这份盛情,因为他知道,放弃百年之都,会在士人之造成很大的影响,其阻力绝不亚于割让两河,他的心思又变的沉重起来!
“什么?迁都”秦桧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王秀。
今日,由他在都堂掌印当值,王秀来此找他谈天说地,他知道王秀必有事情,却没有想到是这等大事,一时间没有心理准备,被王秀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迁都是牵扯国本大事,孙傅、张叔业等人会极力反对的。
在这瞬间,他心闪过很多的念头,倒底自己该采取何种立场,支持还是反对?王秀既然来与自己说了此事,亦是表明对自己的拉拢,现今王秀是握有重兵的实权人物,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隐隐地感觉,太后和王秀之间似乎有某些默契,得到内廷不为人知的支持。
当然,他绝不会傻了吧唧地去问,更不会想到赵家实际已经被王家取代。
当他望向王秀时,见对方正在看着自己,目光透出的尽是真诚。不由地心一动,但作为老到的官僚,他知道此时不是自己表态的时候,更不是投向王秀的时候。
‘难道王秀欲以迁都,效历代权臣之法。’想想前朝历代,手握兵权的权臣在取代君主前,很多是采取了迁都脱离旧势力,把君主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王秀手下的那些人,一个个掌握兵权,尤其悍勇的封元,担任殿前司金枪班指挥使,随时跟随皇帝宿卫,还有七十八将万剽悍的精锐,更有十万勤王大军。这么一想,他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王秀见秦桧不语,似有心事,他也知明白迁都要面临多大的阻力,光是这两府的四位执政很难说服,外面还有手握实权的守臣。
以自己所掌握的现况来看,女真人是不会长久满足的,两次的南侵是女真人没有打算,也没有信心占据原。但这时日已久,女真贵酋把河北、河东局势稳定,必然垂蜒原的富饶,也拥有了占据原的实力。
是因,女真人不是一个纯粹的游牧民族,在它崛起的时刻是一个半耕半牧的民族,土地同样也是女真人赖以生存的物资来源。尤其是吸收了契丹人的遗产,让女真族发生很大的脱变,他们不再垂涎于财帛子女,土地对他们同样有吸引力,如果有足够的实力,女真人绝对会占据土地,没看到第一次南下,粘罕和斡离不都禁止杀戮,竟是为了民心。
迁都,是避开女真人惟一的战略选择,只要保持坚定的不间断地进取之心,迁都能扩展大宋的战略防御空间,为自己诸多政策的实施,构建一个相对安全的发展环境。河北、河东的丢失,让开封失去回旋余地,丧失作为京城的资格。
秦桧也不是历史教科书所描绘的卖***,他有自己对历史的见解,至少现实的秦桧没有任何契机,能得到被后世成为卖***的机会。
不仅如此,秦桧的确有治世才华,是一位难得的内政能手,审时度势,玩弄权柄,只是人的本能,他又何尝不是操控权柄,冷酷无情,推动自己理想的实现。
王秀坚定地相信,自己能得到秦桧的理解与支持,毕竟从秦桧身看不到太多的迂腐。所以,他第一个对秦桧表明自己的想法,决定先争取秦桧的支持。
“能否缓缓再议?”毕竟,秦桧不想对王秀回的太绝,以免平白得罪人,他非常看重和王秀的善缘。
“会之兄。”王秀轻轻地称呼秦桧的表字,用平淡地口吻道“小弟也知道非同小可,更明白会之兄乃忠孝之士,必能体味小弟的难处。”
看了看秦桧的脸色,见对方没有异色,缓缓地道“会之兄是天下才,怎能不明白如今天下形势,河东、河北的沦陷,开封已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御。太祖皇帝曾说建都开封,百年后将耗尽天下财富,看来是应验了,正好借此机会,设立行在避免靡费国本。”
秦桧咂咂嘴,他当然知道太祖的话,但开封作为国都百余年,早深入人心,阻力实在太大了,他谨慎地道“南北已经议和,实拿什么说服朝野诸公?”“会之兄,你真相信那些空乏书?”王秀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说实在的,秦桧从心底压根对议和的长久,不抱任何不现实的幻想,说白了那是废纸。
第四四九章 南迁2
“权宜之计而已,会之兄早洞若观火,南北息兵罢战,只能建立在力量均衡,国不富、兵不强,何来与虏人长久相处,更谈不收复失地。[燃^文^书库][].[774][buy].[]www.wuruo.com可惜他们渡河时,我没有机会下手,太遗憾了!”王秀看了眼秦桧淡淡地道。
“虏人北撤非不欲亡我,而是其国力,尚且不能支撑吞并原。两次围困开封,入主原的**会越来越强,开封面临压力会越来越大,京城时时有警,各地人心不安,天下臣民也疲于奔命,朝廷谈何恢复?若是南迁,暂避金军锋芒,以大江天险阻断金军,那时我等卧薪尝胆,必有大可为!”
秦桧的眼角微动,双目闪过一道热切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来,有些道理他何尝不明白,但说简单办起来难。
“小弟愚见,恐不如会之兄法眼。”王秀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在放下杯子时,眼角余光偷望了眼秦桧,继而漫不经心地说道“如今,开封与敌不过一条大河之隔,敌朝发夕至,官家置身于险地很不妥,如今天下形势,已非仁宗朝可!可战之兵不多了。”
“实此言,甚是有理。”秦桧似乎有所松动,任何一位大臣都对仁宗时澶渊之盟深有体会,王秀的意思,他自然明白,此时朝廷面临的危机,仁宗朝要恶劣的多,那时候能短时间集结几十万锐卒,光是京畿的驻军也能应付危机,现在想都别想。
“只恐朝诸公多不愿远行,不能不深虑之。”
王秀明白秦桧犹豫最主要的原因,朝廷诸多大臣们的反对力量的确不容忽视,秦桧是是怕附议后,会被视为他的一党,受到不必要的责难。
尽管他握有兵权又有太后支持,但大宋的政治体制有它的独特之处,面对众多顽固势力与天下士林,他的胜算在秦桧看来还是不大。想到这一层,心胸豁然,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倒是不能责怪秦桧犹豫,换成他也得掂量一下。
女真人把很多大臣掳走,开封许多世族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剩余势力仍让秦桧忌惮,可见放在平时,那些既得利益阶层会多强势!想想林灵素的遭遇,再想发生过的很多事,包括他的经历,哪次不是和这些势力联合或对抗,换句话说,他还得感谢女真人,为他扫除了相当的麻烦。
越,真不是乱穿的,你是有王八之气,虎躯一震,或许能起到强势的效果,像手握十万雄兵,能够弹压别人的不满。但是,随着那些势力的不断合纵,迟早你要为强势付出代价,历史多少强势人物,拥有精兵强将,打压的既得利益阶层抬不起头,但最终还是败的连身家性命也没了;还有一些人会利用天下大势,审时度势地争取和妥协,最终开创辉煌的时代,他显然要做后者。
“会之兄说的是,小弟明白此事非易,但非常时期要用非常之策,无论有多大的阻力,多少人反对,小弟也不能眼见娘娘和官家身处险地,这不是妥协而是原则。”王秀的口气非常坚决,看向秦桧的眼神异常坚定。
妥协是必须的,但有时候强势也是必需的,看你怎样把握两者间的度,他认为迁都势在必行,哪怕动用武力也在所不惜,这是原则性问题。
原则是决不能妥协的,不然,还能叫原则?
秦桧的指尖微微颤动,他明白地听出王秀话,所隐含的另一层意思,这绝对是王秀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且不惜一切要成功。同时,他更清楚王秀目前的实权,能取得太后绝对支持,迁都占住大义的立场,成为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让他有点心动了。
何况,王秀的话很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必要时会动用武力,想想王秀敢面对强敌冲入孤城的做为,相信在必要时这厮绝对敢杀人,他可不愿触碰晦气,在女真人面前有风骨是一回事,但在自己人面前不不必。
“小弟希望会之兄助我一臂之力!”话说到这个份,王秀则是单刀直入,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逼秦桧表明立场。
或许,是有些霸道,很有可能引起秦桧的反感,但相较秦桧的暧昧不定,他感到有些事情必须要直接,在这乱局还是用些霸王手段来的实在。正如秦桧揣测的那样,一旦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吝惜手段,哪怕是杀人也必须去做。
看来今日不表明立场,王秀是不会善罢干休的!的确,话说到这个份,秦桧不能不有所表示,他确实也知道非常时期要用非常之策,王秀的逼问也是迫于形势所迫,尽管对王秀用此霸道的手法逼自己有些不快,但面子却不能表露出来。他慢慢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着茶,心里却是权衡着自己的政治筹码,倒底是投向王秀,还是和孙傅、唐格等人分而治之,成为多极权力的筹码。
但是,强势的王秀能甘心为他人做嫁衣?显然是不可能,首鼠两端最不得人心,当他放下杯子,心已经有了计较,慢吞吞地道“若有太后懿旨巡幸,择一大郡设为行在,小住些许时日,想来他人也必不会多说!”
秦会之,好一个老狐狸啊!王秀一怔,旋即明白了秦桧的意思,不由地心生感叹,有感觉很好笑。
秦桧的策略的确是高明,也避免了因公开支持他,而开罪别的大臣,开封依旧还是京城,太后和皇帝巡幸东南所到之处,设立行在理所当然。也是说,没有迁都而行迁都之实,虽然朝堂之必有人反对,但阻力较强行迁都要少得多,大家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去反对。
他再看秦桧,觉得这厮鸟能在历史风起云涌,确实不简单啊!自己还得要重新审视此人,绝不能被表象所迷惑,不由地面带笑容,道“好啊!小住几日,会之兄高见!”
秦桧嘴角一抽,翻个白眼,索性不再理会王秀。
第四五零章 南迁3
小皇帝赵谌,如同木偶地坐在龙椅,玉帘后的太后朱琏与五位辅政大臣各怀心事,殿内的气氛有些紧张,却又静的令人窒息。[燃^文^书库][].[774][buy].[]( . . )【最新章节访问:{匕匕奇中文网шшш.Ыqi.mЁ}】
“各位卿家,哀家是妇道人家,不懂国家大事,朝事仰仗各位权衡,可王卿家提倡巡幸东南事,议一议。”朱琏终究是开口说话。
王秀听得朱琏说话,禁不住轻轻叹气,有感于大宋的政治民主的有些迂腐,昨日里自己的札子,孙傅、唐格等两府重臣都以知晓其意,谁反对、谁赞同,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还要拿到明面冠冕堂皇地庭议。
“臣以为王大人所言巡幸东南之事,多有不妥。”
王秀眉头微挑,他知道无论迁都还是巡幸,都会遭到那些君子们的竭力反对。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不是孙傅,更不是唐格,而是张叔夜。
张叔夜看也没看王秀,朗声道“如今大事方定,百业待新,天下臣民无不瞻望朝廷。臣以为应以稳定大局为重,请九大王回京。此时巡幸东南,难免让各地守臣不安其位,百姓不能安其业。何况开封是百年故都,国家之根本所在,天下哪有一处能开封城池坚固?”
不能不说,张叔夜说的有理有据,自太祖开国,为防备晚唐地方割据,五季诸国相互攻伐,在全国范围内拆除各地城池关防,除陕西五路与河东、河北各路为防御而保留各军州城隘外,内地军州的高城深濠拆除大半。如,整个四川只保留四座坚固的大城,东南各路虽在方腊做乱时建有不少城池,但那只是临时仓促建成,根本无法与北方大郡城关相提并论。
真是老生常谈!王秀对张叔夜的理由极为蔑视,他相信张叔夜绝非以此理由拒绝迁都,借口、纯粹是个没事找事借口,心应该另有它想。
朱琏似乎有些犹豫,她的目光紧紧洒在王秀脸,却见王秀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要出班反驳的意思,实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当下犹豫地道“张卿家说的却也有理。”
王秀下意识地看了眼秦桧,却见秦桧的双目直直地望着前面,正专注地研究精致的地面花纹,无奈地轻轻一叹,这贼厮鸟真是滑头,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缓缓地出班,沉声道“臣以为张相公所言不错!”
此话出口,在场众人无不惊讶,都以为王秀要据理力争,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自我否定,是朱琏也惊讶说不出话,张叔夜更是转脸不解地看着他。
却听王秀淡然一笑,缓缓地道“只是,臣以为张相公只见其弊,而未见其利。”
张叔夜眉头微蹙,道“哦,还请王大人指教。”
“不敢。”王秀淡淡地道“张相公多年来为天子牧守一方,自是见识广博,在下岂敢妄自菲薄。”
说着,话锋一转,语气渐渐加重,栗然道“张相公所倚是寇莱公固守开封成例。当年寇公力排众议,请真宗皇帝御驾亲征击退契丹,不可不谓之善,下官亦是甚为感佩。不过,相公以为当今天下局面,与真宗皇帝时可有出入?南北盟约再定,朝廷暂时无力收复河北、河东,虏人铁骑和开封隔河相望,能否养兵百万御敌?”
张叔夜摇了摇头,没有做声,养兵百万是言过其实,但他也明白留在开封,非得数十万大军拱卫不可。不要说现在一片凋敝,放在平时朝廷也负担不起。
他顿了顿,强辩道“只要政令清明,天下士民必然归心,区区虏人又有何惧。”
王秀眉头一挑,玩味地道“相公是说两位太政令不清,误国误民?”
这大帽子砸的,张叔夜一阵白眼,赵家父子怎样大家都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说了又是一回事,要真被王秀扣严实了,御史台那帮疯狗一阵乱咬,那真悲剧了,他不得不牙疼地道“此一时彼一时,这个、这个.。拒敌国门外,在德不在力。”
狗屁在德,王秀听的一阵牙疼,他也知道在场的包括张叔夜本人,也拿这话当放屁,不由地微笑道“既是相公也认为此一时彼一时,那下官只能明言了。以下官愚见,当年契丹执政萧太后年事已高,其南侵本意不在掠我国土,而是顾及朝廷强盛,孤注一掷迫使结成百年之盟,让南北休兵、生民休息,其立意可谓甚善。寇公洞察其意,才反对天子巡幸,终成南北百年良家之好。”
对于王秀的这番见解,在场大臣都很是吃惊,唯独朱琏饶有兴致地隔帘而观。
“如今,虏人两次南下,山河破碎、民生疲弊、军力不振,大河之北尽染腥臊,不为我汉家所有。虏人虽然退军,但狼子野心、贪念不足,随时可能南下,他们的马队渡河,一日夜能直抵开放城下,可谓朝发夕之。如今大宋近支皇族只有官家与康王,一旦再次围城,张相公可有把握退敌?”
张叔夜依旧不服输,争辩道“只要朝廷政治清明,精练禁军,据河而守,何惧区区虏人。”虽是如此说,但他心还是有些感到不安,王秀说的并非虚言,金军的再次南下只是个时间问题,这也是两府重臣的共识。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大宋君臣一体,勤修政务,待虏人稳定河北、河东再次南下,相信以区区十余万金军,朝廷应该能守的住。对于迁都,他本无太多意见,也很赞同避开锋芒,但耳边回想起孙傅的话‘虏人不足为患,开封乃天子根本所在,一旦迁都如龙入浅滩,虎落平阳,恐祸起萧墙。’
他微微一颤,不经意地瞥了眼王秀,想到王秀闯营夺兵,血战入汴的胆识能耐,笑谈间让女真大帅无可奈何,手握十万锐卒,使人感到不栗而寒。一旦天子南迁,王秀若有异心,必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他和孙傅、唐格三人担心所在,唐格虽然看不孙傅,但在这件事,却出的与孙傅保持一致。
大宋朝廷养士百余年,善待读书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使士人对赵家拥戴深入骨髓。朝廷的制度也被臣们所接受,任何有违制度的事情,在他们眼都是不能容忍的。而王秀闯营夺兵,擅杀大将还可说得过去,但如今还是紧握兵权不放,门人更是直入班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接受。
东京开封府是经营百余年的都城,纵然遭到女真人掳掠,王秀又兵权在握,但保皇的势力依然强大。在众位大臣和京城百姓的睽睽目光下,谁也也不敢过分造次。一旦南迁,失去这等根基,难不保王秀会为所欲为,到那时可什么都晚了,这是他们反对迁都的根本原因。
“据河而守?”王秀面露出讥讽的笑容,风淡云轻地道“千里大河,不知相公如何据守?时至今日,谁还认为短期内朝廷能与虏人抗衡?”
“只要、只要我大宋君臣一体,何惧鞑虏。”张叔夜压根不相信与女真抗衡,但有些话却不能不说。
“相公风骨,在下佩服,但老生常谈,是自取灭亡。虏人入汴,娘娘和官家出宫,何人以德服人?君臣一体,怎么丢了开封城?血肉之躯怎能和甲骑具装抗衡?”王秀嘴角,挂着一抹讽刺意味地笑。
不要说朱琏母子遇难,百官生民无可奈何,单说两场大战,北方禁军基本损失殆尽,只有陕西六路保留相当兵力,再者是赵构的兵马大元帅府,他的十余万大军还有战斗力,东南禁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抱有幻想。
西军还要防备党项对横山的窥视,仓促间不能调动。赵构的兵马太少,自保尚且不足,谈何言战,整个大宋能和金军对抗的也只有他,而且确实取得了局部胜利。
尽管,王秀的胜利挽救了天下,但一个才华出众的臣,取得如此的威望,手握整个大宋的命运,不能不让对赵家忠心大臣感到阵阵的不安。
“王大人言重了!”孙傅见王秀言词犀利无,大为不满,出班道“大人也是孔门弟子,读的是圣贤之书,岂不闻兵者凶也,圣人不肖此道。虏人虽是凶蛮,然我等可以圣人之道循之,以礼义感知.。”
王秀对孙傅的迂腐感到可笑,又有些可怜,这种人对国家确实是忠心不二,但往往国事也败坏在他们身,空谈误国,书生之见,酸不可闻啊!也不待孙傅说完,他冷眼看着孙傅,嘴角依旧挂着充满讽刺意味地笑。
孙傅无意看向王秀,那副玩味的表情,心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老脸顿时一红,再也说不下去了,那道笑容,让人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
“王大人,虏人若再来,迁都又有何用?”唐格冷不防说了一句。
“相公,不是迁都,是天子巡幸。”
第四五一章 南迁4
唐格嘴角猛抽,尼玛,迁都和巡幸有区别吗?换汤不换药而已,王秀这厮大大地奸猾,简直是偷梁换柱,不由地高声道“开封绝不可弃。[燃^文^书库][].[774][buy].[].v.Om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夫子云事有由可为,有不可为之。在下不才却知道虏人势胜,势必还会南来,何可为、何不可为。可为者,须以力抗敌,不可为者,勿要意气用事。”王秀淡淡地一笑,玩味地道“再说,娘娘和官家只是巡幸,东南有侍卫步军司所辖水军,以原为缓冲,用水军拱卫行在,不受虏人钳制,让他们望江兴叹岂不更好?”
“王大人用意虽善,但可知天子巡幸东南,北方臣民如何自处,难道任虏人掳掠不成?人心会散了。”唐格很不以为然地道。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旦朝廷南迁,北方军民必然惶恐不安,人心大乱。女真人也有可能借口再次南下,刚刚付出极大代价换取的局面,又将沦入战火之,这是大家最不愿看到的场面,他对王秀南迁目的抱有怀疑心态。
“有所得必有所失,如今局势困弊,虏人盘踞河北窥视东京,朝又乏可战之兵,只有以水军优势,挡住金马南下换取时间,以退为进,他日才有可为。”王秀说到这份,一直关注秦桧,很希望秦桧能出来相助。
秦桧内心也十分矛盾,对于王秀力主迁都的目的,他始终抱有怀疑态度,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念头,仍然萦绕心不去。当然,他能感到女真人对开封的巨大压力,那日王秀走后,他取出天下郡县图细看几乎一夜,要是换了别人提议,他当然会表示赞同,但此时他还是犹豫不决。
但王秀的目光闪烁,他不能不有所表示,无奈地叹了口气,出班道“王大人奏南幸,却也是今时的策。”
话音方落,孙傅和唐格、张叔夜面色一沉,王秀心大喜,对于秦桧的及时进言,还是较满意的,尽管老伙计很滑头,但毕竟说话了,算是难能可贵了。
但是,又听秦桧话锋一转,沉声道“两宫同时巡幸在外,兹事体大,非万全而不能行。臣以为大王不日到京,不妨听听大王建议再说。”
这会轮到王秀面色阴沉,孙傅等人面露喜色,以赵构为代表的大元帅府与孙傅等人不同,他们都握有一定的兵权,还有各军州的守臣,回朝后参与权力的重新分配,必然不会让王秀率意行事。
王秀更是有感李纲对他的防范,范宗尹与他的若即若离,顿时感到有些头痛,秦桧这厮真是老滑头啊!
朱琏亦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明白秦桧是两边不得罪,赵构还朝对王秀极为不利,她心念一动,道“秦卿家所言有理,那待大王回京再议,今天到这里吧!若无事,王卿家暂且留下,诸公便退朝。”
独留王秀,孙傅、唐格等人满心疑惑,但也不得不退下,秦桧是如释重负,第一个拔腿走,他真不愿搀和了。
待四人走后,朱琏又对左右道“送官家回内廷歇息。”
王秀冷眼看着朱琏,满怀心事,朱琏当着孙傅等人留他,只有青君一人在侧,绝对是他的大忌讳,有些事大家隐约明白和公开完全两个概念,干嘛非得公开化。
相当长的沉寂,朱琏开口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事先也不与我商议?”
王秀被问的一愣,谨慎地道“太仓促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什么作用,为今之计是要想法补救,朱琏的口气又透出隐隐的不满,让他有种失落感。
“不要和我说这些官话,青君不是外人,不要有太过顾虑。”朱琏真的对王秀有怨言,这么大的事情,她自感对王秀推心置腹,甚至把命运托付于他。王秀却有些倾向独权,也不事先给她知会一声,让她措手不及。
“情非得已,本想议和事定,南迁已是必然。唉,失算、失算,看来真的是我错了!”王秀摇头叹息说道,他承认有些事做得很不到位,考虑问题的深度还不够。
看着王秀垂头丧气的模样,朱琏又气又好笑,方刚才的那些幽怨,霎时间抛到九霄云外,柔声道“错的是他们,你又有什么错,南迁对稳定国本有好处,只是你太性急,他们对你又是心怀疑虑。”
王秀不解地看着玉帘后的朱琏,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麽话要说。
“官人太傻了!”朱琏含笑轻声笑骂王秀一句,起身掀帘而出。轻挪莲步走下玉阶,边走边说道“难道你真的是看不出来,为何这些人卖力反对你?”
王秀刚要说些什么,却又摇头不语,老生常谈了,能不能来点有新意的玩意,老子那么不可信,御座的那位可是我的儿子,篡谁的位也不能篡敌情血脉的。
“自艺祖、太宗打下这二百余军州,息兵偃武、善养士人、定立制度,历时大行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及两位太九代国君,最为坚定执行的国策为何?想必不再用我多说了。”
王秀看着朱琏,淡淡地道“人心而已,我不入两府还是有人担心,明日整顿勤王兵马,缴兵权于枢府。”
话虽如此,他根本不怕,那些将帅都跟自己出生入死,他早有了威名,别说李宝、官谦一批亲信大将了,那绝对是一呼百应,那才叫低调的奢华。“勤王部众,可权充入殿前司。”朱琏对王秀的承诺很是赞赏,但王秀彻底放弃兵权,又令她不甚放心,走到了王秀身边,柔柔地道“这也是以退为进,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能再有政争,朝廷实在是经不起内耗了。官人,只要你我同契携手,还要冒天下士人共伐的风险作甚?”王秀凝视着朱琏,享受阵阵幽香,心泛起阵阵涟漪。朱琏说的也不无道理,一个人执政的时代,解决事情的手段是在朝堂之,在乎于声誉和政治资历,而不是掌握军权。
第四五二章 南迁5
当然,在这乱世之拥有一支衷心于自己的武装,确实是能令任何人为之心动,但其的利害得失,冒天下士人共讳之忌,又不能不权衡一番。[燃^文^书库][].[774][buy].[]以他自己的话说,岳飞不是死于赵构、秦桧之手,而是丧命于宋朝延续百余年的政治制度与整个官执政集团之手,是南宋朝廷稳定后的必然结果。
既然手下吏士编入殿前司,有自己在军所积累的威望,有所提拔重用的将帅,相信自己有把握在关键时刻,再次掌握这支军队,毕竟有一批对自己真心相随的大将。同时,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朱琏,她所表现出来的政治才华,如此缜密的政治头脑,确实令他惊异不已。
“还有一事,这几天来差点忘了,茂德帝姬和林婉仪回来了,住在我家隔壁。”
“林月姐,倒在太那为你说了好话,看来好人自有好报啊!”朱琏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秀,没有提赵福金。
“当此乱世,一小小内宫妃嫔何罪。再说,也有人常能与你说话解闷不是,是不是今日便将林月姐送入宫。”王秀脸面微红,有点挂不住。
“大内怎容太妃嫔,也不必太急,权且在你那里安置几日,不要声张是。”
“茂德帝姬?”王秀实在一阵牙疼,他哪里想到朱琏拒绝,把两位姑奶奶留在他那里,可是份苦差事啊!
“哦,四姐啊!当年太把她许配你,难怪如此心,真难为官人还是多情种子。”朱琏剜了眼王秀,似乎又无限的幽怨。
王秀老脸一红,实在汗颜啊!他牙疼地看了眼朱琏,恨不得把她的小嘴堵,有这样说别人的吗?
“算了,随四姐的心意,不用强求她去留。”朱琏心里酸酸的,总算给了王秀面子。
“那臣先告退了。”王秀没法呆下去了。
朱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王秀的背影慢慢地走出大殿,心却充满对他的愧疚。
“二姐。”青君来到朱琏身边。
“青君,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朱琏幽幽一叹。
她必须要为赵氏江山考虑,为她的儿子打算,尽管她相信王秀与旁人不同,但一个人掌握如此庞大的军队,长久下去不是什么好事。太久了,人的贪欲将会腐蚀人性,谁又能保证自己不被权力的魔力征服?
权力与地位的不平衡是相当危险的,或许今天王秀会安于现状,但将来随着权利不断深化,谁又能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尽管当今天子身流着王秀的血,毕竟王秀也是人,力量一旦脱离束缚将是可怕的。算王秀没有别样心思,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怎么想?为了满门富贵,再来次黄袍加身,王秀绝对会身不由己。
当然,她还有另一层的担心,那是大宋的立国思想与制度,都不能容许王秀长时间掌握武装,她想帮助王秀免受官僚集团的敌对,也只有如此,王秀才能真正的放开手脚。
“不要怪我,希望你能想通!”朱琏自言自语地念叨。
对于放弃兵权,王秀倒是没有太多怨言,只是被人逼迫的失落,还有的是不甘心、很不甘心。
把自己关入书房静思一番,细细品读朱琏为他的心思,在恰当好处的时候归兵于朝,更能体现他对朝廷的一片忠心,把杀将逐帅,观兵陈州的事情彻底抹去,留给天下士人的是他奋死勤王,兴朝廷的空前声望。
他获得巨大的政治资本,拥有了这般声望与资本,根本不用怕什么,臣拥有巨大的声望,往往令天子也不得不对之礼尽有加,甚至可以凭此来对抗皇帝。
当然,他不需要对抗皇帝,朱琏所作所为,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传来敲门声,他的心思逐渐平静下来,淡淡地道“进来。”
身着一袭白衫的宗良推门而入,对着王秀躬身行礼道“先生,内宅林夫人请见。”
王秀把赵福金和林月姐带回来,安置在秦献容的宅子,闲杂人等不得入,连宗良等人也不知道她们身份。
“哦、快快有请!”
正在出神之际,林月姐轻步款款入内,王秀忙起身相迎,拱手道“见过婉仪,不知婉仪到此何事?”
林月姐俏面微赫,一双剪水般地眸光,洒在王秀脸,继而又羞涩地躲开,深深万福,轻声道“多谢学士收留,见学士忙于国事,妾身还未拜谢学士再生大恩,今见学士有遐,特来相谢。”
王秀忙双手来扶林月姐,当触及林月姐的娇躯时,才意识到对方怎么说也是太的妃嫔,自己这样搀扶有失体统,忙着收回双手,歉意地道“份内事,婉仪请起。”
林月姐被王秀这一扶,整个身子如触电似的一颤,一颗心怦怦直跳,那张略施粉黛的俏脸,顿时泛起一片红霞,娇羞地道“学士不必多礼,妾身是内宫妃嫔,承受不起大礼。”
说的也有道理,人的地位是很高的,绝不是堕落的明代,还有奴化的清代,大宋的臣无罪、非正朔朝不向天子跪拜,内命妇当不起大臣望尘之礼,王秀顺势退了一步,有些尴尬地道“婉仪请座。”
“多谢学士。”
二人相距不太远各自坐下后,半响无语,各自想着心思,显得拘谨无措。王秀倒底是男子,有些事还需主动,不能让一个女子开口,便先开口说话道“婉仪。”
“学士,不要再叫婉仪,妾身即以出宫,再也不想回去。”
王秀吃惊地望着林月姐,目光有些失礼,直盯的林月姐脸面微热。
“学士为何这般看妾身?”
王秀顿觉有失检点,忙收敛心神,浅笑道“婉仪何出此言,下官会禀明太后,过几日后,太后会加封婉仪为太妃。”
“谢学士美意,妾身历此劫难,得以保全已属侥幸,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林月姐一双妙眸,久久放在王秀身,是留又不敢久留,起身盈盈下拜,道“妾身是学士所救,若学士不嫌弃妾身,妾身今生愿改名换姓,今生为奴为婢常侍学士。”
王秀大惊,也顾不得礼节,忙前扶起林月姐,急促地道“这不是折杀下官了嘛?快快请起。”
岂料林月姐妙眸微湿、一双玉手紧紧抓着王秀胳膊,惨然说道“妾身并未有何非分之想,只是想报答学士恩情,学士定是嫌弃妾身深陷虏寨,但妾身一力抵抗,后为一贵酋所救。”一个女儿家,话说到如此地步,早大感羞涩,脸颊愈加晕红,声音越发低沉。
一个妃嫔不会引人注目的,与其让如花似玉的美人凋谢在深宫冷壁,留她在身边,亦无不可!王秀心一动,但没有再往下去想,还有一位身份更敏感地姐呢!该如何收场,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这要冒着多大的风险?他不能不掂量掂量,何况此事已向朱琏禀明,再无回旋余地。
“婉仪,不知和帝姬过得如何?”当王秀扫过林月姐那张清丽地俏面,心一片乱麻,有意识地把话题岔开。
“帝姬郁郁寡欢,还请学士去看看。”
“哦。”王秀一阵头疼,他还真想躲避赵福金,但朱琏的态度又让他为难,总不能把赵福金藏起来,说不得还得亲自去劝说,没事惹这些小娘子干嘛,自己可真贱啊!
五月二
尽管早是季春时节,大地一片泛绿,但风还是挺大的,吹在脸很难受,还得在嘴抹层油,不要让如刀的春风裂了嘴唇,如沐春风简直是句屁话。
“都这时辰了,也该到了吧!”秦桧抬首望了望天的太阳,有些焦急的抱怨。
自金军撤围后,朝廷连发檄传召在外大臣回京,由于南北盟约的达成,大元帅府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由朝廷下诏罢大元帅府,康王一行召回京城。
关于这一点,两府表现出少有的一致,态度也相当坚决,也规定了回京的期限,没有半点回旋余地。
今日,正是赵构率返京,唐格、秦桧二人受命迎接于长亭,亲王的颜面,朝廷还是要维护一二,他们前来给足了面子。
唐格一副闲散自在,安详地坐于亭品茗,看秦桧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感到非常好笑,想想秦桧在迁都事的暧昧,与王秀关系又似颇为亲善,但在大是大非,还是能拿捏稳的,顶多是为人立场不稳、风骨不佳。
但他何曾想到,在另一个历史岔道,他却被今日引以为援的李纲,指诋为误国奸臣。“会之稍安勿燥,来、来、来,坐下品一盏香茗,权当解渴。”秦桧回首望着唐格,能听出最后四个字的讥讽,他给暗自记在心,他脸仍然挂着招牌式的微笑,淡淡地道“钦叟兄好雅致!”走到案前坐下,拿起一盏茶,又道“这几日在外诸公纷纷回京,好不烦躁,所幸大王到后再无迎送,也能消停几日。”
第四五三章 南迁6
“可不是,还是会之料事如神,人所不及啊!”唐格也不待秦桧言语,起身道“走,咱们一同前去迎接。[燃^文^书库][].[774][buy].[]{匕匕小說}”
秦桧嘴角抽缩,这不骂人嘛?什么叫人所不及?他不由地苦笑一声,嘴里暗自嘀咕道“大元帅府、大元帅府.”轻轻摇头,表情复杂地笑了笑,匆匆牛饮一盏茶,尾随唐格出亭来到了官道路口。
不多时,东京开封通往南京的官道,远远地开来大队车驾,可以望见队伍的旌旗。
“恭迎大王。”
“下官恭迎大王。”待车驾到后,唐格与秦桧二人双双走到标有皇室亲王标志的马车前,躬身拱手见礼,亲王还需承受不了他们作揖。
车帘掀开,侍从拿下木阶,赵构满面笑容地走了下来。双手虚抬道“唐相公、秦相公何须多礼,二位是两府辅政,孤王消受不起望尘之礼!”
“大王一路风尘,辛苦了,下官受官家、娘娘旨意,恭迎大王回京。”唐格是两府副相,又是辅政大臣,理所当然地回应赵构答话。不过,人家赵构的温尔雅,实在令人如沐春风。
正说话间,后面车驾下来李纲、耿南仲、张启元三人。唐格原本依附耿南仲,却因耿南仲畏敌如虎,对待两宫矛盾也是极力破坏,所以他与之早已是貌和心离,十分鄙夷耿南仲为人。只是礼仪与耿南仲客套几句,秦桧却与三人颇为热情,着实叙了一番,但那都是摸不到头绪的废话。
张启元风度翩翩,举止甚为得体,让唐格、秦桧二人大为赞赏。
其实,张启元也很憋屈,他本意是请赵构托病在外,拒绝解散大元帅府,继续以河北事聚集兵马,形成和朝廷的对峙状态,甚至转兵河东,伺机进入陕西形成割据。很可惜,传来王秀交付兵权的消息,让赵构心有所动,再加李纲的及时赶到,晓以利害,最终让他的计划落空,赵构不愿再冒天大的风险,理所应当地奉召回朝。
“孤王和伯记在外,京城有劳诸公费神周旋,才让虏人退去,祖宗社稷得以保全,真是有劳了!”赵构和颜悦色,温言慢语、言谈谦恭有礼,着实令唐格、秦桧二人很是感动,硕果仅存的康王,果然有贤德名声啊!
“大王过誉,此赖王学士率六军将士奋死血战,力挽狂澜,下官惭愧。”秦桧所言倒是公允。
“话虽如此,然王实杀将夺印,拥重兵坐视太北狩,其罪大焉!若非勤王之功,岭南三千里亦不为过。”李纲对秦桧推崇王秀颇为不满,在他的眼,王秀杀折彦质、逐李回,观兵陈州实属大逆不道,出言毫不客气。
唯有对王秀奋力勤王倒是认可,但他听到王秀力主割让河北河东,坐视二帝北狩,当即大骂王秀,又见秦桧对王秀大加赞誉,心下已是不满。要不是秦桧的坚决主战,不屈凛然的作派,令他很是欣赏,早出言呵斥了。
“李大人此言差矣,学士力尽于此,此为朝廷诸公共鉴!”唐格见李纲对王秀过于刻薄,更兼他与李纲政见不同,倒是为王秀说了句公道话,那种环境下算争取到最好结局了,做人不能太刻薄。
李纲见唐格为王秀说话,显得有些意外,他双目紧紧盯着唐格,嘲笑道“岂有人臣弃君主之理?”
唐格淡淡一笑,他早已经习惯李纲嫉恶如仇,秉书直言的性格,何况当年他依附耿南仲,李纲对他自无多少好感,对讽刺并没有计较。
秦桧微微蹙眉,暗怪李纲太过分了,人还没入京城,倒先指责勤王功臣,顺带着连两府都暗骂了,难怪当年被赶出朝廷,这臭脾气真像茅子里的石头。
“二位相公,孤王听传闻请官家、太后巡幸之事,不知是否?”赵构的话缓解了火药味,却让气氛陷入沉闷。
早知道赵构会提,但没想到那么急,秦桧果断置身事外,不是有唐格在场嘛!人家是宰相。
唐格稍稍颔首,饶有意味地道“南幸事宜是王秀首唱,娘娘似乎有意。”
赵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蹙,嘴角还是挂着微微地笑容,没有再说什么。
“天下城关,何有京城坚固?一旦南幸,京东、京西必然糜烂,军心士气将受重击,王秀少年得志,行事竟然如此孟浪。”李纲不满地说道,他丝毫不在乎面子,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地都说了。
“大人慎言,而今天下之势,南幸也不是不可。”秦桧急忙为为王秀说句话。
“何为不是不可?而今天下使臣罢兵归朝,王秀却掌控精兵,任意跃升功臣将帅。最可恨的是,竟将蔡易列位勤王功臣,倒底意欲何为?”一大批勤王的人都升了官,自然有人不满,李纲是刚直不阿,但他也是人,不可能没有想法,直接点出王秀用心不良。
耿南仲眼珠子一转,插了句道“李大人所言极是,蔡易是罪臣,竟然也授宝阁侍制,天下间岂再有公理?”
秦桧敏锐地捕捉到赵构和李纲眼厌恶,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看耿南仲,这位皇的帝师,当年是如何权势熏天,而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竟谋求靠着讨好赵构存身,却处处不得人心,着实可怜、可叹。
不过,赵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耿南仲是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也懒得理会这贼厮鸟。
“好了,莫要误了时辰,出京多时了,孤王还要回藩邸看看,明日入宫陛见。”赵构温声笑道。
其实,他的藩邸哪里还有家人,几乎都被女真人掳掠走了。
“险些误了这事,大王请车。晚间,还为大王设宴洗尘。”唐格微微一笑道。
众人车的车,马的马,张启元玩味地看了眼李纲,却被秦桧看在眼。
秦桧一阵摇头,赵构暗藏机锋,还不知的怎样的算盘,李纲是疾言厉色,耿南仲是破罐破摔,张启元不温不火,这群人进了开封城,可算有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