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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风     权倾大宋txt下载     权倾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四八章 乱套了

    真狠,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宋江和吴用几乎给王秀下了个定义,绝对是鱼死网破的决心,他不能不佩服王秀的决然,和这种狠人打交道,太郁闷了!

    其实,王秀也有本难念的经,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狠,要是手中有三千铁骑,哪有这闲工夫跟你磨叽啊!降不降?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

    “哥哥,九纹龙擅自出击,并非不服哥哥,而是咽不下那口恶气,还望哥哥尽快发兵救援。”卢俊义急不可耐地道。,他对史进相当的看重,绝不希望其毫无意义地战死。

    宋江陷入了沉默,一旦各寨出兵营救,那就代表再次开打,夜间和骑兵作战绝不明智,很可能控制不了战局,导致各寨相互厮杀。

    再说了,王秀给他展示的前景,嗯,应该是画的这块大饼,实在是太诱人了,又让他犹豫不决,大好的归顺机会,错过了太可惜,他无法从容做出决断。

    “战场胜负是手段,岂能拿到个人恩怨上?”王秀很不高兴,史进还真的心胸狭小,这种人毫无前途可言。正如他的判断,如果能把绘出大饼变成真的,对于宋江、吴用等人而言,牺牲一个史进算个鸟,就是死一半兄弟也值得。

    不要认为这群横行无忌的汉子,能有多少义气,是,或许他们真的很讲义气,不然也不可能连败官军。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义气又算得了什么?他想起了当年与何老道的利润之辩,之所以能成道德君子,那就是你有道德底线,没有超过底线的,你就是君子,超过底线的,那还用说吗?

    “还请大人传令停止绞杀,在下派兵截回九纹龙,绝不进犯城垣。”宋江退了一步,他仍旧不想放弃史进。

    王秀态度非常坚决,决然道:“马队出击,绝无退回可能,我早就吩咐只打击敢于接近城垣的人,绝不会进犯各营寨。如果押司要战,在下就奉陪到底。”

    徐中已经全神戒备,对宋江怒目而视。

    宋江一阵无语,王秀的防范也在情理中,他们有没有真正的被诏安,人家当然要以防万一,史进率军贸然进攻,被按着头猛打也是活该。双方打仗不假,但人家是请来的客人,要真把王秀怎么样?诏安的路绝对会断绝。

    大帐里的形势也发的诡异,可以说一言不合就要打开,王秀仅有一名卫士,想要杀出生天机会渺茫,却并不代表没有机会,无论是宋江还是吴用,他们都在他的十步之内,擒贼先擒王还是有把握的,就看宋江的选择了。

    “大人,可否保全我众兄弟?”宋江一咬牙,目光紧盯王秀。

    王秀明白这是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刚才说的再好对方还是有疑虑的,史进的乱捣鼓倒也有了效果,让宋江下了最后决心,他语气坚决地道:“战场叵测、生死勿论,他能活下来,我就既往不咎。”言下之意非常明白,史进能在一战中不死,你们兄弟害怕个鸟?

    “你.”卢俊义有些气结,王秀的话很明白,生死有命啊!试问几百步拔子在马队的打压下,又能生存几人?

    王秀翻个白眼,不咸不淡地道:“既然选择,那就得有承担的觉悟。”

    “难道大人孤身前来,就没想到死?”卢俊义不是莽撞之人,但史进是跟随晁盖的原从,他不能不维系一二。

    王秀嘿嘿一笑,诙谐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头领,还是留着有用身,干一番事业的好,别辜负了大好的年华,老来空自悲叹。”说着话,他对徐中挥了挥手,淡淡地道:“收起兵刃,押司不是无信之人。”

    徐中有感王秀的胆略,越加的佩服,他收齐了直刀紧紧护卫在王秀身侧,早就打定主意,哪怕是战死也好保护王秀。

    “你是。”卢俊义目视徐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下徐中,原从头领麾下。”徐中不亢不卑地回应,目光却没有半点迟疑。

    “原来是你,你怎么.”卢俊义大惊,他对这个武艺高强的头目印象深刻,哪想到对方竟然投靠王秀,目光闪烁,隐隐有羞愤的杀机。

    “良禽择木而息,徐中是我的卫士,还望见谅。”王秀目光不善,语气颇为调侃。

    不待卢俊义发怒,宋江笑道:“大人虚怀若谷,在下佩服。”又看着徐中,笑眯眯地道:“跟随大人要竭力维护,但不可有半点马虎。”

    卢俊义诧异地看了看宋江,似乎明白其中寓意,再看一脸笑容的王秀,忽然有种气馁的感觉。

    “押司,些许小事不要误了大事,要是没有疑议,明日我就上报朝廷,双方整顿兵马。”王秀不愿再节外生枝,再次单刀直入。

    宋江默然不语,吴用双目闪烁,卢俊义欲言又止。的确,前景很诱人,史进这点小事又能算什么,王秀已经做出做大的诚意,他们犹豫了!

    东京

    赵佶已经发了第三道诏旨,严令各处守臣立即解利国之围,连王黼也不敢再做小动作。为何?内宫里有几股子力量,也在为王秀的是奔走,

    无论是王妃还是刚刚晋封贵妃的刘妃,一直到林月姐这样的内宫婉仪,一群娇滴滴地美人,都在无时无刻,有意无意地为王秀说话,催促赵官家发兵。

    正如林月姐对赵佶说:“利国陷落,恐怕王词成了绝唱,还望陛下救读书人的种子,为东京留下一曲清雅。”

    刘贵妃更是利用宠信,几次为王秀的事说话,甚至亲自看着赵佶草拟诏旨,这才喜笑颜开,给赵官家个大大地媚眼。

    这一切都是王秀赠词的善缘,他也没有想到,当年不情不愿给后妃写下那些诗词,竟然得到了回报。

    三道诏令啊!能让大宋赵官家连下三道诏令,足以见这群内命妇的能量,王黼是得宠的小受不假,但也不能和庞大的内宫抗衡,毕竟赵官家的取向还是正常的。

    再说了,不仅仅是内宫,醉杏楼的大娘子,还有泼辣的王卿苧,赵官家也得给几分面子。这就形成了一道风景,大臣们几乎闭口不言利国,说的也是那些御史谏官,还多是王秀手段残暴的破事,整个阴盛阳衰啊!

    此时,已经是宣和二年十二月,方腊的起兵造反,斩杀江浙兵马都监蔡遵、颜坦二人,占据清溪县。

    更可悲的是,蔡老太师痛失爱子,蔡家老九就在杭州州衙正门,刚刚下马就被提辖武松刺杀,算是倒霉啊!蔡老相公惊愕了半柱香,闭门在家三天。

    当月初,方腊又攻占了睦州,拿下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东南第三将正将郭师中率兵讨伐,在歙州和方腊部决战,这伙计骄狂自大,压根看不起一群泥腿子,结果被打的大败,这位号称病关索的朝廷大将,稀里糊涂地战死,第三将三千余禁军将士全军覆没,东南大震。

    自此,方腊势不可当,举兵连下[芗-忖-暁-説-網]的网友上传,(芗)$(忖)$(暁)$(説)$(網)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五郡,对江浙中心杭州形成包围。

    不仅是方腊的大军席卷江浙,深受苏杭应奉局和湖石迫害的百姓,在一些不甘现状的人唆使下,纷纷拿起武器击杀守臣。

    苏州石生,湖州归安县的陆行儿,婺州兰溪县灵山峒的吴邦,永康县方岩山的陈十四,处州缙云县的霍成富等人,纷纷斩杀地方官吏,夺取城池财帛相响应方腊。

    这些人多半和方腊没有联系,也防备着方腊的吞并,他们趁着两浙路宋军主力遭到覆灭,趁乱而起占地盘,说的不好听他们就是浑水摸鱼。

    真正有威胁,对方腊起到有力支援的是,台州仙居县的吕师囊、越州剡县的仇道人、衢州的郑魔王,这些人都是摩尼教骨干分子,他们起兵夺取县城,造成江浙一片糜烂,甚至威胁江南东路。

    最可怕的是,自熙宁以来东南各路成为朝廷经济命脉,无论是市舶司还是商户税收,都举足轻重,以江浙为中心的两浙路是朝廷财政重要来源,方腊的连锁反应,造成对朝廷财政的重大打击,鱼米之乡一片狼藉。

    赵佶实在没办法,朝野上下要求撤除苏杭应奉局和苏、杭造作局,罢黜朱勔父子兄弟的呼声很高,连王黼也噤若寒蝉。也是,风头浪尖上,被那群疯狗一样的御史咬住,不死也得掉层皮。

    赵鼎算是命大,钟离秋在江宁,命赵鼎督促杭州的海事司和银行人员撤离,并传赵鼎来江宁述职,让他在围城之前名声言顺地得脱生天,宗良也跟着幸免于难。

    方腊如日中天,公然提出划江而治、轻徭薄赋,极具煽动性的政治口号,让东南各路震动,一些不甘寂寞的人蠢蠢欲动,就是江宁也动荡不安,一天内百余名持反叛言论的人被处斩,满城血雨腥风。

    赵佶再次拿起王秀的无字奏章,想到封元传王秀的话,他后悔自己并没当回事,果然被王秀说中,方腊一发不可收拾,京东增援利国似乎不并顺利。

第二四九章 漂亮的一记耳光

    朝堂上争论不休,杭州不断传来告急文书,赵佶焦头烂额,实在不堪重负。真是流年不利啊!京东的那群盗匪还没折腾完,两浙路又闹腾起来,规模还比京东要大数倍,几乎有吞噬两浙路,席卷江右的势头,这还了得,还让不让人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却哪想到来自徐州的奏章,让这一切变的似乎有点美好,应该是看到安生日子的希望。

    拿着奏折过来,他本来心里烦闷,想和众位妃嫔散心,顺便看王黼、蔡攸、李邦彦三人的表演,不想再看神马牢骚,尽是些贼寇贡献某县的烦心事。

    梁师成却一脸神秘兮兮,笑眯眯地道:“官家,这本奏章官家非得要看。”

    赵佶一挑眉头,笑道:“难道还有喜事?”

    王黼、蔡攸、李邦彦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想劝赵佶别看当着梁师成的面不好说话。再说了,天下事你能瞒得住?恐怕明天就能传遍整开封,何必枉做小人。

    “徐州来到.哦,是利国监来的官塘,官家看看就知道。”梁师成恭恭敬敬地奉上奏章。

    “利国监?”赵佶一怔,似乎有些不太开心,接过奏折自言自语道:“利国监多日没有消息,难不成.”说着话目光触及文字,顿时被吸引住了,脸色一阵变化,旋即呵呵大笑。

    最吃味的要数王黼,利国监的奏章还能有谁?王秀呗,他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的比赵佶还多,大半个月了,利国监一直在坚持,连那些守臣在书信中也流出赞叹,王秀所表现出来的能耐,让他有种深深地恐惧,甚至有些悔意。

    人言莫欺少年穷,这种有潜力的年轻人,交好还来不及,自己竟然无缘无故地得罪,实在不明智啊!

    “诸位卿家看看。”赵佶喜不自禁,急忙把奏章传阅。

    蔡攸的脸当即就绿了,但他咂咂嘴不置可否,李邦彦淡然一笑,轻佻地扬了扬眉头。他们只是知道利国大捷,并不知道详情,看奏折上一句话‘臣孤身诏安’,尽显王秀的胆色,怎能不让他们有所思。

    王黼也是扫了一眼,一脸的苦涩,这巴掌太响亮了,大家谁也没说什么,但那嘴角的味道无疑暴露心思,谁都明白他暗中授意援兵不前,借口盗匪进攻彭城观望。

    这下可好了,人家直接来个绝的,把宋江的大军给招安了,让各地援兵陷入尴尬境地,三道天子催促进兵诏令,那些守臣在天子心目中,是多么的不堪,这事玩的他威信何在?以后再有任何安排,谁还会俯首听命。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没想到王秀竟然招安了宋江,正如奏章中说的,正是官家赫赫天威,才让盗匪俯首。”李邦彦是一直搞不过王黼,急不可耐地巴结赵佶。

    蔡攸看了眼李邦彦,也不得不承认道:“王秀戍守利国,能诏安贼寇,也是难得。”

    赵佶大喜,兴奋地道:“一万八千余人,看来王秀杀敌过万,利国防御惨烈不可思议,王卿家能孤身诏安盗匪,也是奇功一件。”

    李邦彦眼前一亮,抚掌笑道:“王秀在上奏中说的好,用悔悟盗匪效力,征讨逆贼方腊,妙啊!”

    “不可。”王黼很吃味,他吃了个鳖,就捏着鼻子人了,也不愿让王秀再出风头,辩解道:“盗匪虽说是归附,却有万余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归顺,不如让各地兵马进驻利国,把那群盗匪打乱编入军中妥当。”[芗-忖-暁-説-網]的网友上传,(芗)$(忖)$(暁)$(説)$(網)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无论怎么看,把宋江的万余人打乱改编,都是必须的,没有人反对这条。但问题就有了,你那些所谓的援兵都躲在彭城观望不前,这会下山分果果吃,让王秀情何以堪?搞不好会把大好局面搞砸了。

    梁师成有些郁闷,王黼为何要处处针对王秀?支持郓王赵楷?人家王秀是标准的中立派,并没有介入太子之争;一个是两府重臣当朝宰相,一个是新近俊杰为天子牧守一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不过,他欣赏王秀不假,但政治利益高于一些,他可以对王秀维护一二,但真正牵扯到利益,他只能偏袒成了气候的王黼。

    “盗匪心性不定,是要打乱编组,那些匪首人物也要分散各地,让他们不能联系。”蔡攸同意王黼主张,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附和王黼留点余地。

    “嗯,好,就按卿家说的办,蔡耕道主持盗匪并入军中,王秀协助。”赵佶心情不错,稍加沉吟又道:“王秀既然想南下剿贼,忠心可嘉,看看也就随了他心愿。”

    “王秀有功当加官,应该速速整编盗匪,再率一部火速南下,必然能为官家再立奇功。”王黼一脸大义凌然。

    这厮太毒了,杀人前还要捧一把,方腊多劲的风头,两浙路都成一盘稀泥了,贸然进入恐怕连骨头也剩不下,李邦彦隐晦地看了眼王黼,但他没有说话。

    “好,几位卿家就看着办吧!”赵佶兴致很高,想也没有想就交办下去了。

    蔡京在家修养,得知王秀诏安宋江,幽幽地一笑,自言自语道:“王将明好算计,一招不成又出一招,能不能走出困局,就看王秀自己的能耐了。”

    东宫,赵桓背手站在鱼缸旁,观赏着又懂得鱼儿,漫不经心地道:“王秀倒是好运道,他竟然说动盗匪归顺,官家又让他领兵南下,要是再建功勋,恐怕就要被招进朝廷了。”

    张启元站在赵桓身边,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他越发被赵桓重视,隐隐有第一智囊的味道,也逐渐了解太子的秉性,把谨小慎微放在心底,面上是从容淡定,一副彬彬有礼的士子模样,让赵桓越发的欣赏。

    他听了赵佶地话颇有同感,悠悠地道:“臣和王秀同乡同窗,知道他这个人极富隐忍,做事谋定而后动。他既然敢在奏章里请命南下,我敢说他有几分把握。”

    赵桓转首挑眉,颇有兴趣地看了眼张启元,笑眯眯地道:“卿家那么肯定王秀有后手?”

第二五零章 兵权的算计

    张启元脸色郑重,正色道:“王秀在逆境中连战连胜,轻兵奔袭兰陵,简直就是绝妙的一笔,意义是绝对重大的,前汉曹孟德火烧乌巢也不过如此,宋江贼寇败就败在兰陵的那把火,王秀也正因为放了把火,才留了一条性命。你没有了粮草,还打什么仗?”

    “呵呵,王黼算计的不错,可惜没料到竟会是这结局,王秀坐的很不错。”赵桓幸灾乐祸地笑了,让王黼吃瘪他挺高兴,尽管他不欣赏王秀,人家毕竟为国出力。

    张启元撇撇嘴,他并不看重王黼,在他眼里无论是王黼还是李邦彦、蔡攸等人,都是些不学无术的浪子,无非靠媚上获得权力,他也就是资历浅地位低,若放在哪怕比他们稍低的位置上,也能完爆这帮能臣。

    王秀真的有真才实学,这场规模不大的战斗,让他更加认清王秀,果断、狠辣,兵行险招,是个极度危险的对手。

    心有所想,不由地看了眼赵桓,暗暗坚定信心,一定要牢牢靠在太子这颗大树下,终有一天他会把王秀踩在脚下,你再有本事,不受帝王的宠信也是白搭,最终为他人做嫁衣。

    “官家让蔡耕道主持盗匪改编,又给王秀加官进爵,让他率兵南下,都是出自王黼主张,卿家说王秀有把握,这个……我倒是不太看好,方贼势力太大了。”赵桓并不认为王秀能行,方腊不比宋江,昨天的金字牌官塘,江浙各地的反贼达到十余万众,官军望者披靡。

    张启元不好违逆赵桓,但他却不认同,只好委婉地道:“王秀奸猾无比,从徐州战事来看,他深蕴兵法。不过,殿下说的不错,有王相公在两府,恐怕他也施展不开。”

    “卿家语气聊聊,似乎有些许不忍?”赵桓听出张启元语气犹豫,不由地生出好奇。

    “王秀和臣同窗,他机缘巧合施展才华,我不希望他早早陨落,少了一位知音。”张启元也赌了一把,赌赵桓对他的欣赏,也暗中为构陷王秀打下伏笔。

    “你们是对冤家?”赵桓脸色沉下来,目光颇为锐利,他不喜欢两面三刀的人物。

    张启元毫不在意,决然道:“臣虽不敢自诩瑜亮,但与王秀始终相得,两两相得以致分道扬镳。”

    “呵呵.”赵桓古怪地看着张启元,发觉那张脸上尽是真诚,不由地笑道:“卿家是老实人。”

    做老实人,至少在决定自己命运人面前,做个老实人最好,张启元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在赵桓心目中,形象更加厚实,笑道:“臣不过以事论事,无论怎么说,臣非常敬佩王秀经邦治国的才能,要比那些只知媚主求财的人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好一个人生知己,卿家也不要妄自菲薄,王秀不过先行一步,我看卿家才能绝不下他。”赵桓笑眯眯地,目光又转到鱼缸里,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待到锦鲤化龙时,才是一展抱负的大好时候,还需要忍耐啊!”

    张启元心中一动,赵桓当着他的面说出心中隐秘,足以说明此刻他已经彻底融入赵桓阵营,不能再有任何的想法,否则将遭受雷霆般地打击。不过,他的心情也是激动的,赵桓给了他承诺,作为一名士子,他再也不是商水县的张启元了,几年的阅历让他不断认识到,当年犹如井底之蛙,整天的做意气之争,回头想想可笑至极。

    再想,王秀一幕幕事迹,他头皮顿时发麻,似乎王秀的每一步都精心算计,一步步都为后来铺路,在他沉浸在学而优则仕的意淫中,人家早就动手将来谋划了。

    王秀走在他的前面,正在建功立业也让他羡慕,但有了赵桓的承诺,他急切地心思淡了下来。反倒生出帮帮王秀的心思,让这厮积累资历重返朝廷,免得被王黼彻底打压,不然他还真没有人玩。

    “殿下,既然王秀让王相公无话可说,殿下何不顺水推舟。”张启元坏坏地笑了。

    “这话有怎么说?”赵桓微笑着道,他懂张启元的意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张启元没有明说,相信赵桓能体悟。

    赵桓稍加沉吟,嘿嘿笑了,玩味地道:“卿家还不厚道。”

    “既然人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殿下斟酌。”张启元一脸的正气。

    朝廷的诏旨姗姗来迟,已经是十二月上旬,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整个徐州笼罩在白茫茫的天地中。

    县衙大堂烧着十几个石炭铜盆,暖意盎然,王秀和宋江等人都坐在大堂内,人们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诏旨令蔡耕道为诏安使臣,并分封宋江等人官职,无非都是巡检之类的低等武官,要不就是都监累的虚职,现如今都禁军系将,总管、都监几乎都是虚职。让他们脸色不予的是,赏赐官职日立即赴任,这就是说把整个大军交出来,成为了孤家寡人。

    最可恨的是他们的兵马要被打乱,由各军州的援军收编,这不是逼人再造反吗?

    王秀心知肚明,人人一肚子鸟气,搞不好要出乱子,他不得已请宋江等人商议,先稳住人心再说。

    好在那天夜里,他并没有擒杀史进,也没有趁乱占便宜,始终约束马队并放过史进,赢得了一干人的好感。当然,真的要打起来,他也不怕宋江,但只能两败俱伤,让别人得了天大的便宜。

    第二天,宋江就宣布接受朝廷的诏安,兵马退入各处营寨,除了正常的巡逻和警戒,解除对利国监城的进攻状态,各处官塘自由进出利国,也为王秀争取了时间,至少给了王黼一记响亮的巴掌。

    王秀也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招待,企图和这些桀骜不驯的人搞好关系,并刻意和关胜、卢俊义、吴用、李俊等人搞好关系,刻意精选他们的精兵。

    “朝廷旨意下了,没有办法改变。”面对脸色很不好看地众人,王秀心里盘算千万次,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主张办。

    宋江黑着脸没有说话,反倒是史进大大咧咧地道:“把我们兄弟分散开,兵马也给调走,朝廷想干什么?难道想把我们分开解决?”

    王秀瞥了眼史进,他恨不得宰了这厮,但又不能不顾全大局,忍下一口气,反正这厮必须死,不急于一时,他淡淡地道:“官家诏旨不可违抗,现在诸位也是朝廷命官,当以大局为重。”

    史进很不服气,正要说话被关胜拉了一把,嘀咕一声不再说话,倒是恨恨地瞪着王秀,仿佛要暴起杀人。[芗-忖-暁-説-網]的网友上传,(芗)$(忖)$(暁)$(説)$(網)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王秀对这种桀骜不驯的人,压根就不想理会,他从容地对宋江道:“都监,我已经上奏朝廷,准备选拔精兵由各位统率,一旦完毕就随我南下,咱们再立功勋。”

    宋江眉头一动,王秀的意思他明白了,有些话是隐藏起来的,人多嘴杂的情况下是没法说的。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道:“众位兄弟放心,王大人绝不会亏待我等,你们先去后面吃酒。”

    “我陪哥哥去。”满脸鳌须,身高马大的李逵,一脸的不愿,一双凶目瞪着王秀。

    他对王秀很不友善,连日的攻城让兄弟们损失惨重,他两次登城都被打了下来,险些被弩箭射杀,好友雷横又死在王秀手里,让他本能地对王秀有敌意。

    “你这黑厮,还不敢紧给我退下。”吴用眼看李逵厉声呵斥。

    李逵看看吴用,又看看宋江警示的目光,阮小七呵呵一笑,拉着李逵的袖子就走,他只好缩了缩头跟着出去。

    屋里就剩下王秀和宋江、吴用、卢俊义三人,吴用先开口道:“不知朝廷出了什么事,难道有人为难我等兄弟。”

    “是为难我,诸位受了池鱼之灾。”王秀淡然一笑,正色道:“有人不想我们建功立业,放心,他们针对的不是各位。诏旨让各处守臣收编兵马,我也参与其中,恐怕有人在朝廷还无法一手遮天,这就是个机会。”

    卢俊义脸色犹豫,支吾道:“我等兄弟新附朝廷,贸然卷入是非,恐怕粉身碎骨了。”

    但是,杀出去闪过的简单,不要说他能不能杀出去,单凭利国的精兵,就能把他杀的剩不了几人。

    “是非倒是有点,粉身碎骨了就言过了。”王秀撇撇嘴,又道:“近两万人放在谁身上,也不能让朝廷放心,编入各军势在必行,这是朝廷的法度,谁也无法改变。”

    宋江等人脸色灰暗,他们也明白兄弟相聚绝对不可能,朝廷一将兵马最多才万余人,还是陕西六路才有的,内地各将也就是六七千人罢了,两浙路、福建路等边远地区,一将才三千人,连个副将也不设了。你能保留上万兵马?简直是笑话,恐怕他的原从兵马,都要被各将瓜分。

    “大人的意思是.”吴用欲言又止,他也拿不准王秀意图,这个年轻人无论是智谋还是胆略,都让他深深地忌惮。

第二五一章 人就是这样

    王秀指尖敲打几案,目不斜视,直直盯着青灰地面半响,慢悠悠道:“少傅郑居中郑相公领枢密院,主持征发各路兵马、粮草调拨等军务,知枢密院童大官,任江、淮、荆、浙诸路宣抚使,谭稹谭大官改任两折路制置使。嗯,官家正在调集京畿、陕西六路准备北伐的大军,估计明年初,就能动身南下镇压叛逆。”

    “在下虽不才,已经被授予宣抚司行营兵马都监,节制七千兵马先行南下,也就是说可以优先从各部中选拔精兵,充任宣抚司行营前军。”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了,宋江等人恍然大悟,难怪王秀那么沉住气,原来人家早就有谋划,七千兵马的名额,足够让他们安定下来。利国监的精锐并没有太多,王秀再选人也不过两三千人,他们带出来的原从精锐也就是几千人,就是说兄弟们还能聚在一起,大伙一道去建功立业,不用再被遣散到各地,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至于得胜回朝后的安排,就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了,能为朝廷剿灭叛逆,已经有了立身保命的资本,要兵权反而是负担,容易被朝廷所猜忌,不如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实在。

    王秀从他们神色看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一场平叛的战争足以让他们自赎,你还想要什么?人性就是这样可笑,宋江等大多数人并不是妖谋反,而是桀骜不驯被时局所迫,不得不走上和朝廷作对的道路。

    说白了,就是引起朝廷的关注,为自己谋取一场富贵。所以,只要有一线生机,让他们性命得到保障,能够享受后半生荣华富贵,相信没有几人会拒绝。

    “只是在下一介文官,恭掌行营兵马都监,还望宋都监能多多指教。”

    宋江被授予京东西路分都监,是从七品的路都监,就算是边缘化的武官,按说职官已经高于王秀。

    但是,人家王秀是钦命的宣抚使司都监,进士及第、文人从戎、率臣领兵,地位远远高于武官。不要说别的,但从行营序列上,王秀属于宣抚使司序列,属于行营都监,宋江是驻泊都监,仅仅是一部的将官,必须服从宣抚使司统率。

    都监这个官职早就今非昔比,要是在大宋初期,绝对是显赫的职务,但随着都部署逐渐由文官替代,各级驻泊武官职务都由文人兼任,将兵法的实施本意是重新划分文武,武官兵权划分出去,让部署、都监等职务形同虚设,几乎等同于荣誉职务,没有任何的执掌,也就是巡检还有点职权。

    宋江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老老实实地道:“大人客气,下官定然全力协助大人,剿平两浙路匪患。”

    “好,有些事还要细细斟酌,但时不我待,选拔精兵劲卒的事,还要请三位速速进行,咱们也好尽快南下。”王秀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磨叽,现在选拔精兵才是正道,没有百战精兵,你倒江南纯属送菜。

    一场酒宴好不容易散去,王秀回到后衙,却见有琴莫言和秦献容正在品茶说笑,他推门而入,笑眯眯地道:“你们在说什么?”

    有琴莫言见王秀进来,笑眯眯起身迎上去,道:“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秦献容矜持地站起身,一双美眸散发无限关切,全落在王秀身上。还有那一点点羡慕。

    “刚忙完公事,这不急忙赶回来了。”王秀不敢多看秦献容,打着马虎眼,有琴莫言的双眸,可都落在他脸上,女人肚子里都装着醋瓶子。

    但他的眼神哪能逃过有琴莫言,她翻个白眼,道:“整天一身酒味,也不见人影,不知该做些什么。还不如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打仗,我和三姐还能有点忙,看现在显得发慌。”

    王秀嘿嘿一笑,很不厚道地道:“那你就把大姐叫来,赶紧合办个冶铁工坊,也好不用整天闲着。”

    “官人是忙大事的,大姐不要再说了。”秦献容眸子闪过王秀,情不自禁地帮衬一句。

    “三姐又在帮哥哥说话。”有琴莫言剜了眼秦献容,才为王秀斟上茶水,笑道:“既然三姐说了,这次就不再唠叨。”

    “多谢妹子了。”王秀嘴里说着,向秦献容投去感激地目光,女人,真的很麻烦啊!

    有琴莫言没再去看,却说道:“三姐要明天就回东京,官人看是不是派人护送。”

    “哦,这么快就要回去?”王秀诧异地看了眼秦献容,深色稍加失色,忽然感到失言,马上改口道:“哎,我是说秦娘子回去也好,这里兵荒马乱的,还是东京开封安全些。”

    秦献容黛眉微蹙,神态中有些许的失望,轻声道:“官人多虑了,多日已经打扰官人,再不回去十三姐该抱怨了。”

    王秀尴尬地看了眼有琴莫言,秦献容也有些恶趣,当着大妇的面提小妾,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但秦献容的走,让他有点怅然所思,多日来患难之情,秦献容和有琴莫言忙碌的身影,早早地印在他心中。

    如果,几位闪过他眼中的女子有个比较,有琴莫言自不必说,文细君渐渐成了王家事业的一个分支,暂时还没得到承认的妾室,却已经不可或缺;朱琏,早就化作他日旧梦,他那腔思恋平淡了许多,再也不去多做思考,唯独对秦献容却逐渐看重,似乎生出了不可言的暧昧。

    有琴莫言感触暧昧的气氛,莞尔一笑道:“我先去给官人炖些羹汤,三姐帮我给官人砌茶。”说着出去还嘀咕:“你们这些男子,酒有什么好喝的,非得要.”

    平心而论,她不愿与别的女人分享王秀,但秦献容有情有义,多日来朝夕相处打动了她,让她从心底接受了秦献容,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秦娘子,一路上要珍重.”气氛尴尬,王秀不知说什么是好。

    秦献容羞涩地瞥了眼王秀,绝美的脸蛋红扑扑地,没有作声。

    王秀想了想,又道:“秦娘子,有一事不知讲不当讲。”

第二五二章 沾满鲜血的侩子手

    蔡耕道面对王秀挺尴尬的,利国围城期间他敛兵不前,生怕宋江拿不下利国对付他。

    几千盗匪靠近徐州,他就受不了了。几乎每天发告急官塘,京西增援大军出人意料地汇集彭城,才让他逐渐冷静下来,分析出这是王黼的算计。但是,他实在惧怕宋江部众强悍的战斗力,并不强行要求援兵北上,区区七十余里成为一道天堑,坐视王秀苦苦地挣扎。

    王秀出人意料地诏安宋江,一场大危机化成大尴尬,他也成了诏安的使臣,又怎么有脸去见王秀?

    诏书上并没有给王秀规定兵额,倒是几名守臣在王黼授意下,急于北上抢果果吃,他为了挽回和王秀的一点善缘,严令援兵不得进入利国境内,只是各派一部分兵马进驻。

    王秀优先选拔士卒物质的官塘,他也给批准了,都是人家的胜利果实,先让人家吃也是道理。

    蔡耕道的善意,王秀心领神会,他也没有怪罪蔡耕道的意思,现在说的都是屁,抢夺胜利果实才是真的。

    选拔精兵很简单,他以利国监兵马为核心,组建一千名精锐骑兵,把封元、景波、邱云加入军籍,成为了不系将的都兵使,参加利国保卫战的士卒又抽调两千,组成四个指挥,一共六个指挥的核心兵马,由邱福和上官谦统率。

    宋江的部众太多,他不可能全部保留,也得给别人留点汤喝,不然要引起众怒的,别看这帮人打仗唯唯诺诺,他娘的抢果果吃比谁都行。

    一万八千多人留下了四千余人,全部是宋江等人的精锐核心班底,其它的基本都是炮灰般地存在,分给他们就给了,没有什么心疼的。至于那些优良的甲仗,对不起了,全部都给收集起来自己用,你们没有出力分好处就算了,还想要别的东西,还是省省吧!

    就这样,王秀组建了一支七千余人的大军,几乎相当于西军一个中等规模的将,也没有几个人说话。大家多少都有好处,人家真的是处理了,自己拿东西于心有愧。

    王秀既然要南下作战,有琴莫言挺深明大义的,在秦献容殷勤地邀请下,二女一同去了东京,至于她和文细君能不能相处融洽,就不在王秀考虑范围内了。

    王卿苧却从东京及匆匆赶过来,陆尧也过来了,他们还得组建王家的冶铁工坊和矿山,根据王秀的建议,王卿苧把精力放在铁矿和煤矿上购买上,这玩意可是资源啊!掌握了资源才能从事大量的生产。

    她对兄弟要出征也很不舍,但也明白这是兄弟的前程,只是千叮嘱万吩咐,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全然忘记兄弟是一军的主帅。

    王秀对老姐的唠叨,感到一阵温馨,他耐着性子听王卿苧交代好,又给她上了一堂资源的大课。

    还有一件出人意料的事,陆天寿竟然活了下来,他冒冒失失找到了王秀。

    王秀并没有任何惊讶,问明白对方的心愿,立即派人送陆天寿去东京。

    “大郎,会不会是放虎归山,张启元这小子依附太子,已经成了气候,陆天寿明显还有怨恨,恐怕他们狼狈勾结.”邱福无不担忧地道。

    王秀眉头一挑,毫不在意地道:“丧家之犬杀了干嘛?他还是有用处的,大叔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支新编大军并没有停留,在十二月底抵达江宁,速度是非常快的。

    此时,方腊的大军攻陷了杭州,知杭州事赵震见势不妙弃城逃走,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和廉访使赵约被杀,杭州的官吏倒了大霉,几乎被方腊斩尽杀绝,连蔡京的祖坟也被挖掘,祖上的尸骨被泡在路上任人践踏。

    王秀和钟离秋秉烛夜谈,第二天把宗良带上担任权机宜文字,火速南下。

    宣和三年正月,他越过湖州进入秀州,面对方七佛的数万大军,他主动出击毫不犹豫,打了方七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收复崇德县,斩杀方军四千余人,遏制住方腊悲伤地企图,从而一举成名。

    他率军在湖州、秀州一线游斗,坚持到王禀的东路大军前锋到来,一举击溃方七佛的七万大军。

    二月,他随童贯的主力大军包围杭州,亲率邱福部千余骑掠阵。方腊部众起于南方,本来就缺少马匹,他这支经过利国血战的劲旅,人人披挂全装铁甲,可以说是甲骑具状,方军士卒装备简陋,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王秀和邱福兵分两路杀透方军大阵,三进三出又在北门护城河会师,然后浩浩荡荡薄城而过,方军守军士气衰落到极点,最终粮尽援绝被迫撤退。

    在反击方腊反攻杭州的战役中,童贯对他委以重任,节制王德、韩世忠等部,在西兴镇和方军展开大战。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他还以重骑兵为中心,正面以弓弩手步步紧逼,千余骑实施大迂回。当骑兵绕到方军背后,方腊的败局已定,十余万人兵败如山倒,斩首三万余级。

    到了四月,方腊全面溃败,各路宋军在帮源会和,方腊率二十余万军人及家眷做困兽之斗。

    王秀所部虽然损失惨重,但仍被作为主力,宋江的原从兵马还有两千余人,三十余兄弟剩下不足二十,但活着的人都憋了一口气,做最后的冲击。

    封元、景波和邱云三人大放异彩,被童贯和王禀等人成为虎将,尤其是景波单骑薄阵,铁甲贝箭矢射成刺猬,仍在奋力向前,最终导致婺州方军的溃败。

    最后一战中,王秀让所部打开杀戒,你有本事就给我抢,只要能把方腊给我灭了就行,连童贯也惊秫他的杀机。

    十余万宋军经过血战,全歼方军七万余人,俘获方腊及其妻邵氏、子方亳和宰相方肥等三十多人。

    宋军将士简直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尤其是王德、韩世忠等人屠杀妇孺,抢掠财帛。

    王秀一战成名,他的部众也多有收获,利国南下的兵马被编为京东第九十八将,邱福担任副将总全军事务,封元、景波和邱云都被授予从九品禁军官职。

    他本人也战功卓著,童贯对他大加赞赏,上奏表赞如果没有王秀,秀州和湖州都有可能不保,方腊就能够以杭州为后方,顶住宋军的攻势,战事绝不可能那么快顺利结束。

    不能不说,童贯是持中而论,并没有嫉妒王秀的战功,当然也没有必要嫉妒,反倒是对他颇为维护。

    已经有御史准备弹劾了,王秀在战争中军纪很坏,虽然没有大规模劫掠百姓,但对方极为残酷。他的部队没有俘虏,几乎每仗都要斩尽杀绝,造成方军士卒一听京东大军,无不变色,这种残酷的行为是不人道,但王秀有不得以的苦衷。

    方腊经过发展,号称拥有百万之众,又占了地利、人和,一旦要形成气候可能势大甩不掉,酿成全国性的暴乱。而且,他刚刚抵达,面对方七佛的七万大军,不能不采取运动作战,一切都要减轻负担,不留俘虏是最好的选择。

    后期,也是因为方腊势力大,宋军利在速战速决,王秀决定以杀为诫,用铁血的杀伐手段,摧毁方军士卒的士气,从而达到毁灭敌人战斗勇气的目的。

    这招的确很有作用,王秀被冠上嗜血的名头,连这支部队也威名显赫,所过之处的方军士卒心惊胆战,往往不敢和他们交锋,从气势上先弱了一筹。

    他回去的时候路过江宁府,又见到了钟离秋,不免苦笑道:“先生,在下凶名已成,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钟离秋脸色凝重。正色道“两军交战拼的是凶悍,方腊拥众百万,气焰嚣张,仁义之师只能误事,你沙发果断也是正常,做大事问心无愧就好。”

    对于社会的精英来说,治国平天下,实现胸中抱负,只要于国于民有利,只要他们认为是对的,生民是可以牺牲的。王秀明白这个道理,他潜移默化地在适应,寂落地道:“先生说的是,可惜杀戮太重了,二十万人被屠戮殆尽,山河为之尽赤,恐怕我要坠入阿鼻地狱。”

    “为家国,你又有何罪?”钟离秋轻轻一叹,道:“不用再多心了,还是为自己谋划一番,你风头太盛了。”

    王秀默然,为了取得胜利,他选择了激烈的手段,也是他认为最正确的策略,无论是严苛军法,还是杀戮无限,都让人为之侧目,御史谏官肯定要说事,一些有心人也要做文章,尤其是杀了吴浩明那厮,这个因果结的可不小。

    “老巡檄不错,凭战功得到副将,嗯,很不错,那三个小子日后也是快料,不过还得要细心雕琢,才能成器,”钟离秋无视王秀的心思,侃侃而谈。

    王秀不免苦笑,望着钟离秋道:“先生,我太急功近利,未来很难熬啊!还望先生教我。”

    “你也明白啊!我还以为你并不在意。”钟离秋嘴角上翘,促狭地笑了笑,一副悠然自得地模样。

    王秀嘴里一阵发苦,道:“是留还是走?”

第二五三章 一锅子烂事

    “大战后官家肯定会恢复苏杭应奉局,正是海事和银行发展有利时机。你自己的前程自己决定,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没有人左右,一切要看自己。”钟离秋平淡地看了眼王秀,说的极为轻松。

    王秀稍加沉吟,沉声道:“先生说的是,三年一到,我绝不让会小人猖狂。”

    无论是战功还是政绩,他都是有目共睹的,任凭你嬉笑怒骂,还是交相弹劾,我自含笑朝天阙。

    笑话,你要想得罪一批有实权的将校,要是驳了一大批官吏的颜面,那就放马过来呗,连蔡京这等资历的四朝老臣也不敢做的事,你就来试试看,看谁死得惨点。

    现在他有了两年前所没有的资本,完全可以放手一搏,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

    东京上阳宫,刘贵妃香消玉损,令赵佶郁郁寡欢,对于一些妃嫔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她们又可以争宠了。

    该死的刘妃总算回到神霄府了,有内有她在外有李师师,简直没有人家的雨露。

    “官家,明天那帮逆贼就要押解到京了,官家就不要愁眉不展了。”林月姐一脸恬静,为赵佶剥了个崖州的红果,微笑着道:“听说王直阁在两浙路杀出了威风,没想到还是能文能武,官家还是把直阁召回来,让他为姐妹们填几首小词,也好为官家解闷。”

    刘妃的病故,美貌的林月姐得到了宠幸,几天来一直侍赵佶,她不动声色提起王秀。

    赵佶眉头微挑,淡淡笑道:“他啊!已经封笔了,我也不好开口,你们要有本事就自己要。不过,御史正要弹劾他,你说他一个风流书生,怎么就那么狠,利国就不用说了,为了守城杀几个喧哗的泼皮,倒也无可厚非,但在两浙路他杀的人比武夫还多,御史们要弹劾他擅杀降人。”

    “直阁立了大功,理应朝廷褒奖,竟然还有御史弹劾,妾真不明白。”林月姐黛眉微蹙。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赵佶自然不会认为林月姐问政,小妇人伎俩而已,笑咪咪地道:“你们这些妇人,怎知外朝事。”

    “妾自然不懂,宫中姐妹们都在说,直阁为朝廷杀贼,却被别人弹劾,幸亏官家明德胜于尧舜,把那些奏章留中不发,才没有寒了志士之心。”

    “哦,你们这些妇人也知道?”赵佶颇为诧异,并没有计较妃嫔说外朝事,她们知道的很全啊!

    “宫里都在说官家圣明。”林月姐深知赵佶,话说到这里够多了,在往深里说就犯忌讳了。

    王秀依然在利国监当他的知监事,对他的封赏很有争议,童贯等人回到东京被大肆封赐,他却依然不动,似乎功过相抵。

    赵佶的暧昧态度,让朝野为之揣测,天子到底是什么心思,连王黼、李邦彦、蔡攸也拿捏不稳。

    暗中,王黼指使御史言官几次弹劾王秀,却不见动静,逐渐意识到赵佶并不想动王秀,他心里是忌恨,但也只好暂且压下,慢慢等待时机,在赵佶身边不断旁敲侧击,从小事上不断结构王秀,千里大堤溃于蚁穴,很费时却非常有效。

    王秀似乎一点也不关心,王卿苧重新来到利国,他一面恢复利国监的铜铁生产,一面悄悄扶持王卿苧。

    不能不说,利国的血战让他声名大振,对利国生民又有大恩,尤其是跟随南征的人带回的消息,人人都知道这位温文尔雅的大人,绝对是为杀人不眨眼的修罗,人家那是大手笔,动不动几万人头落地,可不是利国时杀了几个人,轻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敬畏。

    王卿苧的冶铁作坊置办的很顺利,不顺利能成吗?王记百货背后可是王秀啊!不仅成立了大型的工坊,还盘下两处铁矿,并在白土镇和微山各有一处炭窑,陆尧如愿以偿当上了王记百货利国分号的大掌柜。

    宣和四年到了,王秀并没有入京述职,而是继续留任利国,但职事扩大了许多,被委任为权试京东西路提举常平判官,兼任海事司提举京东二路海事。

    现在还不是回朝的大好时机,他品味出钟离秋的心思,自己也明白大势所趋,朝廷内外斗争太激烈了,他虽然有了资本,要能超脱事外更好,正好借着王黼不愿他入朝,冷眼旁观狗咬狗。

    方腊起事,御史中丞陈过庭就上奏说:“方腊起事的罪魁祸首是蔡京和朱勔父子,让方腊坐大的是王黼,把蔡、王流放,朱勔父子处以死刑,则方腊乱事自平。”

    王黼对陈过庭恨至切骨,借故陷害流放,但他做贼心虚,在剿灭方腊后对赵佶建议,方腊谋逆并不是为了湖石,而是因为茶盐法,童贯率军南征却听信谣言,把过错归于天子。

    其实,他也很矛盾,朱家父子玩的太绝了,不要说蔡京看不过去,就是他也想废止湖石。可惜的是,湖石事关赵佶的享乐,在内侍的劝说下,他上奏赵佶把应奉司设在自家里,他为主,梁师成为副,沉重的负担再次压下来。

    出尔反尔还不说,不仅恢复苏杭应奉局,还成立了应奉司,这破事连童贯也看不过去了,说了句‘东南人家连饭锅子也没有了’的公道话,惹的赵佶龙颜不悦。好在咱们的童大官位高权重、深受宠信,又是挟剿灭方贼的大功,一看赵官家龙眼不悦也就闭了嘴,也就被上面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结果下面的人被处罚了。

    但是,郑居中却彻底取代童大官,领枢密院、主本兵。

    朱勔却因祸得福,再次被赵佶启用,甚至进宫都不用避开妃嫔,可见赵官家在物资的享乐上,追求不是一般地高。

    这还是国内的那点破事,最危险的是东南乱事刚刚平定,赵佶在对辽用兵上又有些犹豫。王黼再次粉墨登场,说什么南北虽然是兄弟之邦,但契丹主多次违背盟约,如今是收复蓟北的大好时机,等到女真人拿下来的时候,朝廷永远再无机会收复故地。

    这不,几句话让赵佶又灌了迷魂汤,再次吃了秤砣,当了老王八。

第二五四章 离任

    王黼是上蹿下跳,一会在三省设经抚房,把反对北伐的郑居中抛在一边喝西北风,又给童贯灌迷魂汤,说什么耶律淳称帝,契丹虚弱不堪,正是对契丹动武好时候,童贯要是决定用兵,他愿意倾力相助,绝不有二话。

    那小胸脯挺的,真像生完孩子少妇的****,看着怪高耸有货,一碰就软塌塌没后劲。

    王黼的唆使,童贯的动心,再加上蔡攸这个脓包,根本玩不转总理各国事务公署,索性把公署扔在一旁,极力争取副帅的职事,把千秋大事当做儿戏,想要建功立业。

    结果,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除了童贯还有本事,却统率着连他也没信心的河北、京畿兵马,他就是好媳妇也得做了锅夹生饭。其他人那就是草包,不知世事艰辛,妄图千秋万古的功业,一败再败,败的不能再败。

    人家郭药师开始的确出力,都打进契丹的南京了,却被那些将帅的小九九耽误,总是等不到援兵到来,不得不坠城而下,埋下了第一个心结。

    各位看官也都明白这段狗血,就不用说里面的破事了,反正王黼、蔡攸等人屁事没有,大宋的虚弱让女真人看清楚了,一场南下的谋划,在某些贵酋中正悄悄地酝酿,逐渐达成共识,不提这些让人沮丧的破事,且回来看我们的主角吧!

    宣和五年十一月,整整六年过去了,二十五岁的王秀已经有了绝对的资本,就在两天前他任满,他接到入朝述职的诏令。这时候让他去东京,显然是有事的。

    王家的生意在利国走上正轨,在王秀的建议下,王家百货利国分店实行类似后世经理制,让工坊和矿山走上正轨,王卿苧早就回去了,有琴莫言名正言顺留下,夫妻和谐、举案齐眉,可惜他们一直没有孩子,让二老和王卿苧伤透脑筋。

    “官人,该收拾的都差不多了,不知道官人临行,士民会不会万人空巷?”有琴莫言打趣地笑道。

    王秀撇撇嘴,奚落地道:“他们不骂我,我舅心满意足了,还送,我可不奢望。”

    说实在的,王秀在任期内的确造福一方,综合发展利国的资源,扩展铜铁销售渠道,深度挖掘资源再利用,利用煤炭资源,制造出了土水泥和红砖,让利国监的产品更加多样化,从业的生民更多,几乎家家都没有闲人,大家一起挣钱。

    短短三年,利国监一跃成为整个京东的赋税大户,在全天下也能排的上号,一监的赋税几乎等同于一个大州,连蔡耕道也跟着受益,三年前就升官走了。

    尤其是王记冶铁工坊,建成了双高炉炼铁,效率大大的提高,几乎成了利国监冶铁工坊的老大,在行会里的话语权举足轻重,陆尧的王八之气四射。

    但有一利必有一弊,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得利者很多,受损者也不少。

    有琴莫言黛眉微挑,微笑道:“哥哥用心做事,就算得罪一些人又有什么?当年,杀了吴浩明,王相公不也捏着鼻子认了嘛!”

    “两码子事。”王秀摇了摇头道。

    “好了,不说这些丧气的话,哥哥去东京,又能和十三姐相聚了。这些年也苦了十三姐,没来利国几回,每次都匆匆而去,哥哥可要好生补偿人家。”有琴莫言很同情文细君,当年东京一聚结了善缘。

    很可惜,文细君和王卿苧如同冤家,怎么也拧不到一块,连她也无可奈何。有一次文细君坦言,她不是王秀的妾,而是王记百货第一分店的大掌柜,令人实在无可奈何。

    王秀心底深处有些愧疚,沉默不言。

    “你啊!怎么才能让大姐善待十三姐,愁死人了。”有琴莫言幽怨地剜了眼王秀,她从心底接受了文细君,也希望王秀能拿了秦献容,但王秀一直不表态。

    “这些事等回去再说。”王秀一阵头疼,家务事比和人斗还难缠,轻两边都是自己人,不得重不得,他下意识地去回避现实。

    “也罢,要走了,还不舍得利国。”有琴莫言对王秀不滥情,还是有一丝宽慰的。

    试问,那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心爱的男人?估计没有。

    王秀没有想到,他临行的那天,利国的父老还是来到了街道上为他送行,一直从县衙门口到城外,足足有上万人。

    天,有一点点灰暗,风也有点大,当看到王秀出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射过来,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大人。”

    目光所及处,每个人的眼中都露出一份期盼,一丝不舍。

    王秀感慨万千,这一刻的荣誉属于他,成为人生中的自豪,他没有上马,一步步走下台阶,拱手道:“王秀何德何能,让父老相送。”

    他是利用权力发展家族产业,但那又能怎样?王卿苧的分店,养活了上千人的生计,谁开不是一样啊!他短短几年不仅保住了利国监免受匪患,一系列政策和刺激,让利国的经济得到长足发展。

    煤炭、铜铁、饮食、销售还有资金等产业链日趋完备,各阶层都深受实惠,商人不用愁钱,雇工不用愁没活揽,农夫不用愁赋税,书生不用愁温饱。

    “大人,老汉这几个老不死的,受众人委托,敬大人酒。”一名灰袍老人拄着拐杖,颤悠悠来到王秀身边,赫然是城中有名的乡老,自然有妙龄少女端上酒水。

    一旁的监尉和主薄不住叹息,官做到王大人的份上,生无憾了!他们只有羡慕,生不起任何嫉妒。

    王秀双手接过了酒,一饮而尽,豪迈地连干三碗,眼眶酸酸地,好朴实地民众,他并没有坐的太多,一切都是实验性质,却让他们感恩戴德,实在是惭愧,更暴露出某些官僚的尸位禄餐。

    “大人,你这一走利国怎么办?能不能不走。”一个壮汉吆喝起来。

    “胡言乱语,大人这是升官,打好的前途,岂能留在小小利国。”乡老转首瞪了眼壮汉,让他缩了缩脑袋。

    四周一些想让王秀留下的人,听了这话也就打消心思,想想也是,王大人是直秘阁,走在通向都事堂的金光大道上,区区利国怎能成为拖累?

    “诸位放心,二位大人必然能配合新任知监事,给各位创造更好的环境,让大家都有钱赚,都有饭吃,都有了乐子耍。”王秀索性开了句玩笑,驱散庄重的气氛。

    在民众一阵善意地笑声中,他又诙谐地道:“各位谨记,咱们利国的铜铁甲天下,稳住天下第一的牌子,咱们才有大鱼大肉,大碗喝酒的钱财,是不是?”

    “大人说的是。”

    “小人们明白,大人放心,谁敢争天下第一,老子第一个不愿意。”

    “大人一路保重。”

    “老宿,天冷了,承蒙相送,待会还要赶紧回家烤烤火。”

    “多谢大人。”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王秀向众人拱手,高升道:“各位老宿、乡亲,天气太冷,大家都散了吧!在下皇命在身,不得不赶路,再次和各位作别了。”说完,他深深作揖。

    他作出决定,一路步行出了监城,不停地左右拱手域百姓道别。

    不仅封元昂首挺胸的自豪,车子里的有琴莫言也感慨万分,她为哥哥感到自豪,也为自己嫁给王秀,多了几分庆幸透过帘子痴痴看着王秀。

    王秀出了城没多远,让有琴莫言一行慢慢走,他带着封元和四名卫士火速赶路。

    沿着官道出了徐州,夜里到了单州成武县南的驿站,天色太晚了,他们一行拿出官凭投宿。

    风尘仆仆一天,好在驿馆里有洗澡用的大木盆,王秀也顾不上许多,简单地烧水洗了个澡,让封元等人休息,他在房间里却没有一点睡意,想着赵佶召见他的目的,等待瞌睡虫的来临。

    不过,他心里始终有些不祥的预感,并且越发地强烈。

    就在驿站不远处的林地里,一群黑衣蒙面人汇集在一起,为首一人阴森森地道:“打探的如何?”

    “王秀带着五名卫士入住,正在休息,咱们的人探听清楚了。四名卫士都是普通士卒,唯独封元难以对付。”一个蒙面人小声地道。

    “封元?听说是一员猛将,怎么他从禁军调出来了?”黑衣人头目语气凝重。

    “这个不知,但此人携带强弩,不可轻视。”

    “有没有其它异常情况?”

    “只有几个正常进出官吏。”

    “好,分出一半人拖住封元,其他人要在最短时间内,斩杀王秀,只准成功不许失败,明不明白?”黑衣人头领厉声道。

    “明白。”十余个背负弓箭的黑衣人,几乎是齐声应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好,刘七带一队拦住封元,其他人跟我格杀王秀。记住,最好是用弓弩一举射杀,非万不得已,能不惊动驿卒就不惊动。”

    一场针对王秀的暗杀,在夜幕中悄悄地进行,这群训练有素地黑衣人,悄然迁到驿站外围,在内应的接应下,从小门鱼贯而入。

    王秀和封元住所相连,这些黑衣人悄然来到王秀前,纷纷卸下弓箭,对准了仍然亮着烛光的房间。

第二五五章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怎么回事?”王秀一阵眼皮子跳,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心思向赵佶召见目地上靠,却一直无法收拢心思,总觉得好像有点事要发生。

    外面偶尔有狗叫,听起来是挺正常,但一年来的战争,让他养成随时戒备状态,也让他对未来的危险有敏锐的嗅觉,一些不太正常的锵锵声,引起他的特别不安。这是本能上的警觉,不是察觉,实在长期紧张战事中,养成的习性,不然他不会硬生生要自己安定下来。

    但是,不安感觉越发强烈,他索性合上书本,站起来伸个懒腰,侧身懒洋洋地要去倒水。就在他侧身的一瞬间,冷不防‘嗖嗖’两声,两支无羽箭射破窗纸,几乎擦着他鼻尖飞过,劲风刮的他脸生疼。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卧倒在地上,这是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高度的敏锐性是保命手段,正是这种习惯救了他一命。

    刚刚下窝身子,又有几支无羽箭夹带劲风,从他头顶穿过,一支无羽箭射在他的发鬓上,把玉簪子击碎,头发披散下来,头再往上一寸,他将被无羽箭射入头颅,十条命也去了九条,饶是他身经百战也吓出一身冷汗。

    经验告诉他,要不赶紧拿兵刃。他就再没机会了,一咬牙腾地起身,一个箭步窜到东墙边的桌口,抽出自己的三尺直刀,用刀鞘把桌案上的蜡烛击倒。

    屋里一片昏暗,只有透过窗纸的淡淡月光,才让他静下心,等候此刻杀进来,这一颗既漫长有短暂,让他几乎窒息。

    “冲进去,杀。”眼看屋里的灯火灭了,黑衣人头目知道射杀失败,再也不顾动静,立即挥手带人冲上去,想在最短的时间斩杀王秀,以免外面的人救援。

    当第一个黑衣人破门而入,大吼一声:“王秀,纳命来”时,王秀主动出击,手中百炼直刀直接劈过去,暗夜中划破虚空,夹带着凌厉的劲风。

    那人下意识地横刀抵挡,却听刀风激荡哧哧作响,“咔擦”一声,百炼直刀斩断了那人的钢刀,他刚把纳命来最后一个字喊出来,眼前一刀光影,身首分离,死的不能再死了,就是大罗神仙临凡也救不下来。

    笑话,这可是百炼精钢,王秀请老工匠用了整整一年,用半成品的炼钢,反复锤炼的冷锻精品,连冷锻甲也经不住一刀,别说这群刺客用的半吊子钢刀,一刀斩之。

    王秀死死守在门口,一把直刀舞的虎虎生风,外面的黑衣人一时无法进屋,急的哇哇大叫。

    他一直堵在门口,就是给封元他们反应的时间,狭窄的战场给了他防御空间。忽然,后面窗户一声巨响,一股凌厉的刀风从后背传来,他只觉后面煞气凛然

    大吃一惊下,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他面临放弃门户的抉择,就在一犹豫间已经来不及转身应敌。情急下的他,一刀迫退想要闯进来的黑衣人,同时上身向下弯腰,腹力倒翻起右脚踢去,刀锋回转防御头顶。

    “哎呀。”一声,他恰好踢中黑衣人的小腹,又传来“当啷”一声,金刃相交渗人心扉的摩擦,让他手臂酸麻,直刀险些脱手落地。

    “好大的力道。”危机不容他多想,留在屋子里两面受敌,只能被人格杀。他当即转身一个回旋,一脚把黑衣人踢倒在地,顾不上补一刀,转身跃出了窗户,在青石地面翻滚起身。[芗-忖-暁-説-網]的网友上传,(芗)$(忖)$(暁)$(説)$(網)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好在黑衣人集中在门前,他才从容起身持刀背靠墙壁,正面应对杀手。

    “贼子,安敢刺杀朝廷命官。”一声大喝,封元一手持强弩,腰跨直刀破门而出。他为了警戒是刀不离身,果然听到了动静,立即抓起强弩起身。

    “杀了他们。”黑衣人头目见不能悄然无疑,再也不顾别的,大吼着指挥部署杀人。

    一个黑衣人回过神来,张弓搭箭要射杀王秀,刚把硬弓拉开,咽喉处透出半截箭矢,连呼喊一声也没有,倒地身亡,原来是被封元的强弩射杀。

    四五人嗷嗷叫杀向封元,封元毫无惧色,手持强弩腾空跳起砸下去,一个黑衣人冲的太快,来不及招架就被弩机砸在脑袋上,顿时红的白的飞溅而出。

    闪电般地功夫,封元已经舍弃弩机拔刀在手,他没有格杀黑衣人,而是一个箭步抢上去,护在王秀的身前。

    四名住在右厢房的卫士,也纷纷抢出来,四人都是手持强弓腰佩钢刀,护卫在王秀身边,组成了一道防线。

    这群黑衣人千算万算,没想到王秀和封元身手敏捷,自己反而吃了大亏,先死了两个兄弟,对方有六个人,己方还有十七人,还是有绝对优势的。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屡次刺杀本官?”王秀持刀厉声喝问。无论是封元还是卫士,都配备弓弩护卫,也是有备无患,只因为自东南平乱回来,他已经遭到两次刺杀。

    第一次差一点就被得手,第二次差点祸及有琴莫言,好在福大命大,可惜杀手都服药自尽,明显是不留后路的刺杀,不能不引起他的警觉。

    “先生小心,他们是不会说的。”封元冷眼瞪着黑衣人,心里也在算计,几倍的人啊!不好办了。这和战场上不一样,别看战场上人多,但敌人排兵布阵,各司其责,轻易不能越过自己的防御阵地,实际对阵的人并不多,还是身披全套重铠,连马也被铁甲包裹,几乎是刀枪不入。

    这些刺客就不同了,他们可不问守住阵地,只要能杀人就行,好汉难敌四手啊!

    “啊!杀人了,杀人了.”一名更夫看到这一幕,吓的一哆嗦,扔掉气死风转身就跑,连摔了一跤也顾不上了。

    “杀了他们,快。”黑衣人头目见势不妙,急不可耐。

    “先生快走,我们挡住他们。”封元见势不妙,急忙出声让王秀闪避。

    面对嗷嗷扑上来的黑衣人,王秀轻蔑地一笑,傲然道:“弃阵而走,我还是王秀吗?我倒要看看,这群宵小是何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着,横过百炼直刀,却见寒光四射,一抹杀气激荡的流苏飞过。

第二五六章 你的主子也要死

    “嗖嗖”四声箭矢破空尖锐声,迎面四人应声倒地,四名卫士也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吏士,他们参加过利国保卫战,也在东南血战过,尸山血海里杀过来的人、

    弩箭发出,他们并没有再次上箭,立即弃弓拔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显示出高超的作战素质,没有上箭的时间绝不勉强,面对强敌直接搏杀。笔`¥`痴`¥`中`¥`文www.bi~chi.me

    那黑衣人头目也是凶悍之人,他首先瞄准封元,在主家的交代中,封元是一号人物。只要拿下封元,可以轻易斩杀王秀,他一跃倏地腾空而起,凌空若大鹏展翅,凌厉的刀锋直扑封元而去。

    “你们四人结成阵型。”王秀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跨上,在封元的身侧,直刀变剑直刺向一个黑衣人。

    四名卫士相互照应,紧跟王秀后面,四把曲刀防备的密不透风,他们的手臂上套着精钢打造的臂盾,犹如刺猬攻守兼备,让人难以下嘴。

    王秀赌对了,既然有了两次刺杀,很可能有第三次,最有可能在路上伏击,这是他让有琴莫言在后面的主要原因,却没有想到对方很心急,第一夜就急不可耐地下手,看来不是一般地仇恨。所以,跟随的卫士都有精巧强弩配备,并携带臂盾,不是一般地强悍,可惜的是他没料到对方,一下子撒出那么多人,他的设想也就六七人而已,他们弩箭发射足以干掉半数,剩下的可以轻松斩杀。

    黑衣人头目半空中也改砍为刺,一刀向封元咽喉刺去,封元有些托大,没想到对方也是艺高人胆大,却来不及招架。

    “护卫我。”王秀见封元危险,立即舍弃眼前黑衣人,从侧面斩向那黑衣人头目。

    黑衣人头目即将得手,却见月华下一道冷光扫来,显然有人偷袭,他是大吃一惊。半空中猛地一扭身形,想避开这一刀,只听“哧”的一声,刀锋闪过,那黑衣人头领落地踉跄几步,左肩隐隐有血印痕迹。

    四名卫士组合的战阵,稳稳地守住四角,把王秀的两侧和后方守住,不让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王秀持刀厉声喝问,双目怒视黑衣人头目。

    “要杀你的人。”黑衣人头目恶狠狠地道,由于受伤而变的狰狞的脸,被罩在黑色面巾下,但他凶目中发出的杀机,恨不得把王秀劈成八瓣。笔`¥`痴`¥`中`¥`文www.bi~chi.me

    他也不问封元虎视眈眈,出刀一道寒光,威势无比直取王秀。

    “四哥,杀光他们。”王秀大喝一道,手腕一转,直刀霎那间犹若开屏的孔雀一样,闪起一道华丽的光幕,百炼刀的锐利衬托他无上的气势,给人心魄上的强烈压抑。

    “当啷。”一声,清脆的撞击激荡,王秀侧身而过,黑衣人头目连退三步。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

    封元带领四名卫士,恰巧是一个伍的战术编制,虽然没有长刃,但他们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五个人又非常凶悍,黑衣人如飞蛾扑火,不断被他们斩杀。随着一声声惨叫,几个照面下来,就有七八人死在他们刀下。

    眼看不断减少的同伙,黑衣人头目一阵后悔,不该托大只带了十几个弟兄,应该把几十个弟兄都拉过来才对。可惜,现在没有后悔药可吃,王秀是招招要他的命,一个文官就算能带兵打仗,没想到枪棒刀法这么好,还不带一点手软的。

    “快、快,刺客在那里.”

    “大人不要慌张,我等来了。”

    五六名驿站的吏士,操着家伙冲进院落,眼看七八个黑衣人正和王秀等人交战,他们立即冲上去支援王秀。

    不设在县城或城郊的驿站,都配备数目不定的厢军吏士,用作来往官吏使唤和驿站的护卫,他们一心在上官面前显摆,哪里是这帮凶悍之徒的对手。

    王秀迫退黑衣人头目,厉声喝道:“你们退下,这帮人太凶悍,你们不是.。”

    还没说完,但这些吏士已经冲进来,两名黑衣人冲上去,只听他们厉喝几声,手中的曲刀划出鬼魅地光影,两名吏士惨叫倒在地上,其余人吓了一大跳,哪里还敢上前,纷纷手忙脚乱地后退躲避。

    “好个贼子,刺杀本官不成,竟然在驿站砍杀士卒,不论你是谁,你主子是谁,全都难逃一死,给我杀,一个不留。”王秀大怒,要说你刺杀我还能说过去,或是有仇或是报复,或是受雇于人。他也是血债累累,早就做好被别人刺杀的准备,但你公然杀伤朝廷驿站吏士,绝对不能容忍。

    要是人人都这样乱杀,天下还不乱套了?

    黑衣人头目厉声道:“给我杀,杀死王秀,杀了所有人。”已经惊动了驿站,同伙死伤半数,他只能孤注一掷,不顾一切击杀王秀,哪怕天翻地覆也顾不了许多。

    “拿下一个,其余的杀。”王秀眼看这帮人下手不分轻重,直刀直取黑衣人头目,就在电光火石间,他一跃而起,直刀在虚空划过一道冰冷的月华。

    黑衣人头目只觉眼前一刀冷色光华闪过,拿到巨大杀气让他心生恐惧,几乎生不出抵挡的勇气,一个自诩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岂能和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率臣相提并论,他从气势上彻底地输了!

    “当啷。”金戈交错声过后,王秀傲然而立,黑衣人头目站在他的背后,两眼中透着不敢相信的光芒。

    突然,脑门上裂开一条缝隙,一道血箭喷射而出,整个脑袋裂开,脑浆散落一地,尸体软瘫在地。

    王秀犹如一尊魔神,把剩下的黑衣人给镇住了,他们哥哥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一个黑衣人的刀“嘡啷”一声掉在地上,双眼透露绝望的色彩。

    “生或者死。”王秀面无表情,慢慢地向这群黑衣人走去。

    东京开封府城北,艮岳御花园因正门牌匾有赵佶御书‘上阳’二字,故而又称‘上阳宫’。

    该园是因赵佶本人迷信道门长生,到处寻仙求道,询问如何才能让皇后和宫妃多生儿子,让他赵家多子多福。道士刘混康对他说开封东北地势低洼,如果在那里造一个地势较高的御花园,定能多子增福。

    赵佶信以为真,就指派朱勔童贯等人筹建御花园,按天文方位,北方为艮,所以取名艮岳御花园,正名当然是上阳宫了。

    圣旨一下,苏杭应奉局在苏杭一带广征奇花异木,强令征收太湖石,又从全国各地调集成千上万的能工巧匠,大兴土木,模仿杭州凤凰山建造一个东西长十二里,南北阔约十里之大的御花园,闹得南北百姓叫苦不迭。

    要不是有银行支撑,恐怕东南百姓的饭锅子,真的要见底了,钟离秋的脸也越发的冷峻。

    同时,还耗尽国库巨资,用汉白玉建造一个高三丈余的万寿山,那是山啊!这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御花园内山水尽有,白花齐全,真乃一个令人神往的皇家玩乐场地,我们的赵官家一住进来就迷上了,再也不去延福宫了。

    刚刚进来,王秀就听到一阵阵悦耳的丝竹之声,从远处随风飘来。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座,不存于后世,却留有盛名的园林,一路跟随黄门走来,却见园中香风袭袭,落红满地。

    走过一座卧虹桥,便是条翠竹掩映的青石小路,微风过处,竹影婆娑,小路曲折蜿蜒,寂静幽深。转过路的尽头,眼前又豁然开朗:但见小丘似山,奇石如峰,清澈的泉水从石罅中涓涓流出,叮咚作响,如鸣环佩;漫地绿茵,绵软如毯,有数只仙鹤、锦鸡翩翩其上。

    他不由地想起了方腊,如果说西城括地所,是造成宋江举事直接原因,那上阳宫就是促成方腊揭竿聚众的重要原因,好在有银行支撑,东南百姓尚可温饱。而如今,辽基本上算是快灭亡了,残余部众彻底失去翻盘的资本,女真人却在北疆强势崛起,虎视耽耽,等待一举灭亡契丹再伺机欲侵。

    身为天子的赵佶,在这风云多变的岁月里,却只顾吃喝玩乐,沉迷于声色犬马中,没有半点自奋的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过分计较赵佶的享乐,天子享乐也是无可厚非的,但你要分清楚何时享乐,******都火烧眉毛了,你还不知道收敛,那就是在找没趣了。

    紧急召他来东京,一进城就直奔行宫,到底是什么事?想着心事,他转过一座由湖石构建假山的中央,到了万寿山下的御湖舞榭。

    “大人请看,万寿山。”小黄门听到些王秀的名头,这可是尊杀神啊!手上的人命没有十十万,也有好几万,听说一次就杀了几万人,前段时间要不是官家压着,御史台可真疯了,面对这尊绝世凶神,他态度上不能不保持恭敬。

    王秀哪里知道小黄门的心思,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但见风吹垂柳、飘花纷飞中,千余名天仙般的宫女高鬓盛装、在万花飘芬的舞池里旋转歌舞,舞池顿时成了花的海洋。

    “真是人间仙境啊”他从心底发出了由衷的感叹,不知不觉站在当处,看得出神。

第二五七章 反戈一击

    小黄门见王秀的失态并不以为意,哪个大臣面对如临瑶池仙境般的美景,能不为之痴迷。不过,他笑了笑没打搅王秀,这尊杀神不是他能得罪额,自己快步向万仙亭复命。

    总算,王秀看了一曲终了,这才发察自己失仪,忙向万仙亭快步走去。却见赵佶正坐于亭内,神定气闲地观赏歌舞,他在亭外深深一拜,朗声道:“臣,王秀参见陛下。”

    “卿家不用多礼,快来,盛夏时节大热天的,外面不好受。”赵佶笑眯眯地,似乎还是第一次召见那样,热乎乎地。

    你还知道热?王秀不免腹诽,大热天的上千舞女盯着大太阳,热不热啊!但他还是走进亭子。

    赵佶细细打量王秀,关切地道:“六年不见卿家,消瘦了许多!”

    如果说六年前王秀还会激动,此时此刻他心中无悲无喜、无惊无险,淡淡地道:“臣却壮实了许多。”

    “呵呵。”赵佶笑了,挑眉捻须道:“卿家风趣了许多。”

    王秀默然不语,六年的时光换来一句慰问,他并没有任何波澜,淡淡地道:“臣在利国六年,不负陛下重托。”

    赵佶似乎在回味,半响才说道:“卿家在利国招降盗匪,免除铜铁重地生灵涂炭,又以盗匪击反贼,立功丰伟。短短数年见,利国监完全摆脱战后破败,一跃成为京东名城,卿家又功不可没,朕却一直没有给卿家封赏。”

    “陛下不给封赏是维护臣,是想臣在江浙杀戮甚重,让士大夫侧目,虽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也有违天和,实在痛心!”王秀对杀戮降兵并不后悔,为了鼓舞士气,他甚至默许士卒攻城抢掠也不后悔,你不给吏士发财的机会,还要被降兵拖累,你还跟你混啊!唯独只有可惜。

    可惜两浙路各富庶大郡一片凋零,方腊乱后死者百万,十年内都无法繁荣,自己应该为江浙生民做些什么了!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卿家也是情非得已,看这千女曼舞是何心情?”赵佶淡淡地道,避开了沉重话题,却有隐隐的亲近味道。

    王秀见赵佶心情颇佳,知道是有意向臣子卖弄,但越是这样他越加谨慎,大老远召他回来探讨歌舞?别扯淡了,你信我也不信,他犹豫着道“臣在万寿山麓走一遭,竟如凡人到了瑶池险境一般,不知不觉驻足观看,还望陛下恕罪。”

    “呵呵。”赵佶大笑地胡须直抖,得意地道:“卿家何罪之有,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上千位仙子临凡,轻歌曼舞、酥起仙姿,就是朕也是醉了,何况卿家。但这次召卿家匆匆而来,你可知为了何事?”

    “臣愚钝,不敢私揣天思。”你让老子赶了几天的路,还问为了什么事,真是好扯淡啊!估计没有好事,装糊涂吧!有时候显得愚钝些并不是坏事。

    正说着话,张迪进来瞥了眼王秀,躬身道:“官家,王相公来了。”

    王秀抬了抬眉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换成几年前或许他脸色会变。

    王黼进来看到王秀,也没有半点波澜,反而笑眯眯地颔首,道:“陛下,直阁那么快就到京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秀也笑咪咪地道:“陛下召见,星夜赶来,不敢有半点迟缓。但是路途上臣再次遭遇刺杀,所幸这次刺客人多,臣险些遇害,幸亏有几名驿站吏士相助,拿下了四五人,正在押解途中。”

    赵佶一惊,沉声道:“竟然有这等事,卿家已经遭遇三次刺杀了。”前两次刺杀早就被报上朝廷,这也是他怜悯王秀重要原因,以王秀忠于王事,屡遭反贼余孽刺杀为由,堪堪把弹劾的御史压下去,又同意封元从禁军暂调王秀身边。

    “这帮刺客杀伤驿站吏士,臣才下了杀手.”王秀把那夜的事大概一说。

    王黼脸色一阵苍白,眼珠子提溜转,也不知想些什么。

    赵佶长长一叹,温声道:“卿家也不容易,这帮盗匪好大胆子,敢在驿站设伏,还买通驿站的吏士,押解入京立即下开封府严加审讯,查明背后逆党严惩不贷。不过,知单州和成武县属于管教,着御史台问罪。”

    王秀眉头微挑,朗声道:“陛下,恶贼买通的是下层吏士,各军州驿站不少,吏士良莠不齐也是难免,再说驿站归单州管辖,并不干成武县事,还望陛下开恩。”

    “嗯,卿家所言有理,着御史台责问单州。”

    王黼嘴角猛抽,他想维护单州知州却无法说出口,你管辖的驿站吏士出事,差点让朝廷命官出事,不负责实在说不过去。不过,王秀也挺毒辣的,从险些遇害到有几名驿站吏士相助,最后是买通驿站吏士,这是一笔糊涂账,你知道多少人被买通?只能咽下哑巴亏。

    王秀的狠手掐的很准,单州知州是他的人,当年拥兵不前就有这伙计的很大份额,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啊!这厮是个小心眼。

    “卿家一年来遭遇三次刺杀,实在为难卿家了!”赵佶对王秀始终有些亏欠,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他很明白。碍于御史弹劾不得不冷冻他良久,但明眼人都知道,王秀的杀戮缩短了战事进程,杀破了反贼的胆子,自诩为圣明的他,始终不能过了这道坎。

    又看了眼王黼,心下微微一叹,这位宠臣和王秀不对付,他是心知肚明,不提拔王秀也是碍于王黼的颜面,权衡下他也就将就顺着王黼,谁让王黼能让他快乐呢?连最美的姬妾也献出来了。

    王秀波澜不惊,荣辱不动,淡淡地道:“臣只是做了臣子的份内事,但是可忍孰不可忍。公事就应该从公解决,臣在战时无论什么手段,都是从公事方面考虑,就算有过激行为,也得由御史台弹劾,天子定罪才行。一些小人无理取闹,不能拿出心服口服,俯首认罪的理由,反而用卑鄙伎俩行事,臣家的娘子也险些遇害,这些拿人命不当事的凶徒,更可恨的是幕后的主使,实在是可怜、可笑、可悲。”

第二五九章 一场政治斗争1

    “官人的话,妾身不懂。”秦献容芳心百转。

    “或许,现在还有点早,等等再说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王秀叹息而去,留下的是秦献容纷乱的芳心,什么还有点早?王秀今天说的很反常,难道.她美眸一凛,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无论大事小事,文细君对王秀的到来欣喜若狂,早就沐浴更衣,亲自为他做了精美可口的饭菜,含情脉脉地把王秀服饰舒坦了。

    当然,王秀也觉得有所亏欠,皎月当空,良辰美景,一夜间被翻红浪,极尽缠绵,文细君那一腔思恋化作春泥,热切地承受心爱男子的甘霖。

    “承事郎,武骑尉、直天章阁。哎呀,阶官两转啊!看来官家对王文实下了本钱。”张启元脸色很平静,悠悠地品着茶水。

    蔡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张启元,淡淡地道:“王文实诏安宋江这短命鬼,又有征剿方腊的大功,早该得到赏赐。不过,这厮杀戮太重,御史台那帮人早就磨刀霍霍,不处罚他已经是官家开恩了!这个时候加官算削他脸面。”

    “话虽如此,毕竟他还是有功的。”张启元眉头微蹙,蔡行是不怎么样,但那也是蔡攸的儿子,蔡家嫡系长孙,他再看不起也得曲意结交,争取打开官面上的局面,朋友多了路子多,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一个眼高于顶的纨绔子弟,哪里是张启元的对手,几个月下来,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狐朋狗友。

    “狗屁,我要是有精兵良将,也能斩杀那些泥腿子。”蔡行翻个白眼,一脸地不屑。

    张启元心里鄙夷,蔡攸夸夸其谈妄图边功,还要赵佶在他功成把身边两位女官赏赐,结果兵败如山倒,蔡行还真是蔡攸的儿子,把国事看成儿戏。

    他很嫉妒王秀不假,却有暗自佩服,无论是利国保卫战还是征伐方腊,王秀所表现出的才智,足以让他产生危机感。

    “知不知道官家召王秀,所谓何事?”蔡行意淫完,又神秘兮兮地道。

    张启元心下一动,总算进入正题了,这是他今个请蔡行吃茶的目的,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平静地道:“何事?”

    蔡行见张启元不上心,撇撇嘴道:“你要知道为什么,肯定大吃一惊。”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张启元一脸不屑,慢悠悠地道:“吃什么惊啊!这年月还有什么吃惊的事?”

    “你竟然不知道,难道太子没透点什么?”蔡行惊讶地看着张启元,一脸的不相信。

    张启元心里咯噔一下,他对太子宠信是最敏感了,为了争取蔡家支持,又不让赵桓心有嫌隙,他和蔡行的交往并不是保密的,且一旦有了消息会立即禀报赵恒。

    让蔡行当大事的消息,太子不可能不知道,难道.他稳了稳心神,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他做的尽善尽美,已经是赵桓身边第一谋士,赵桓不可能在外朝事务上隐瞒他。

    “看来你真不知道,太子竟然没说.”蔡行目光有几分怜悯,意思非常明白。

    张启元脸色很不悦,但他心里透亮,挑拨离间的雕虫小技,他在商水就玩烂的边角货,这个纨绔子弟还当宝用在他身上,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大。

    但是,当蔡行细细诉说时,他的眉头逐渐紧锁。不管他的事,对赵桓也没有威胁,但他绝对不希望听到。

    日落西山,赵佶和一些大臣出宫去王黼宅,王秀在赵佶舆驾旁,蹙眉道:“还要绕一大圈路。”

    赵佶心情不错,笑咪咪地道:“卿家是沙场上过来的,当年以千骑奔驰数万反贼大阵,也不见得比这点路辛苦。”

    王秀尴尬一笑,道:“陛下,臣可不是自己叫苦,而是看赵大人他们汗流浃背。”

    赵佶看了眼蔡攸和赵野,笑道:“你倒会做人情。”

    王黼眼珠子一转,做出了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嬉笑道:“官家,前面是梁大官的府邸,和臣的宅院对街,穿过去就到了。”

    “那卿家带路。”赵佶想也没有想,他看玉芝的心情是迫切的。

    王黼家和梁师成家对街,赵佶一行由梁师成和王黼家便门通过。不过,梁师成在校场布置班直侍卫,以防备不虞之变,还没有赶过来。

    “原来这堂柱之上果真有玉芝,卿家所言非虚。”

    当晚,赵佶一行来到王黼府邸,看到了生在柱子上的‘玉芝’时,他龙颜大悦,认为有收复燕山的功绩,灵芝生在宰相府邸,对朝廷来说这可是大大的祥瑞。

    “无尧舜之君,玉芝必不生在宰相府邸,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是天下承平,四夷贡服的兆头。”赵野当先大拍马屁,顺带着连王黼一同拍了。

    王秀冷冷地看着柱子上的所谓的灵芝,他压根就不相信玉芝的屁话,恐怕在场的大臣也没几人相信。有丹漆的柱子上生出灵芝,也就是骗骗赵官家,让这位醉心不世功业的天子,得到精神上的麻醉。

    王秀分明看到‘玉芝’根茎生长之处,丹漆的颜色新旧程度与旁边的略有差别,应该是搽落丹漆后,长时间用水阴湿以长出的一种真菌,长出后在涂上丹漆打磨,咋一看很容易被蒙过去。

    王黼不经意地看了王秀一眼,见他目视柱子若有所思,心下一动,刚想说什么。

    却听赵佶喜不自禁地说道:“听说卿家爱妾善于歌舞,今也就在卿家吃酒赏芝。”

    王黼顾不上王秀的异样,急忙收敛心神,躬身笑道:“臣早已准备妥当,就怕不如陛下法眼。”

    “哈哈”。赵佶指着王黼,笑骂道:“早知卿家会吝啬一顿饭,我就从宫中带酒来了。”

    王黼很得意赵佶的随意,这是他受宠的荣耀,灿灿笑道:“臣的这点心思,不能逃过陛下慧眼,酒宴早已在后花园齐备,就请陛下入席。”说罢又说出了那句在王秀听来,王黼自己深陷万劫不复境地的话来。

    “臣擅做主张,遣人请梁大官前来伴驾,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第二六零章 一场政治斗争2

    “有何不可。笔%痴#中¥文[email protected]丫丫电子书”赵佶心情不错,笑道:“我等且快先开席,待梁卿姗姗来迟,可是要罚他三大碗。”

    王秀眉头微蹙,笑嘻嘻地道:“陛下,有便门之利,陛下可以直接过去,也算是天子躬亲相邀,共赏玉芝祥瑞,传出去也是一段美谈。”

    “哦,我倒是没有想到。”赵佶呵呵大笑。

    别看蔡攸打仗不行,奉承天子倒是在行,立即帮衬道:“君臣共赏祥瑞,天下太平之兆。”

    王黼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根本没有多想,也笑咪咪地道:“臣先派人过去,知会。”

    “去的突然,才有意思。”王秀的笑很坏。

    当众人走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回廊到了后院便门,却见梁师成恰好进来。

    赵佶惊讶地看着梁师成,愣了半天,不由地笑道:“卿家来的好快。”

    梁师成没想到赵佶会在,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拜见道:“奴臣参见官家,姗姗来迟,望官家恕罪。”

    “官家刚到便门,大官就来了,看来陛下真要罚大官三碗酒了。”蔡攸笑的很猥琐,他还不知道其中妙处。

    刚到便门?对啊!赵佶心中晃过一个念头,却又没有抓住,不由地奇道:“卿家缘何如此神速,竟然先于朕到此。”

    “臣不敢让官家久候,从小门过来。”梁师成也有点糊涂。

    “官家,是不是该开宴了?”王秀很及时地提醒一句。

    大宦官谭稹看在眼中,眉头稍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王秀意味深长地望着梁师成,又偷眼观向王黼,嘴角间抹过一缕淡淡的笑。

    筵宴是非常奢侈的,赵佶不胜愉悦,暂时滴跑去心中疑惑,除王秀、谭稹算格守礼节外,大家毫无君臣礼数,王黼竟然和赵佶碰杯而饮。

    “大官请。”王秀坐在谭稹下首,他和这位大宦官也算有缘,当年剿灭方腊配合的不错。

    同样,谭稹对王秀也印象深刻,举杯道:“直阁请。”他和童贯并不太合拍,一直屈居童贯之下,反倒和梁师成交情不浅,童贯晋封徐、豫二国公被解除兵权,他成为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主持北方防务。

    “官家召直阁前来,必有大用,日后还要多多帮衬咱家。笔`¥`痴`¥`中`¥`文www.bi~chi.me”谭稹笑眯眯地道。

    王秀心里咯噔一下,谭稹话中有话,隐隐透出宣召他进京的目的,却不是很清晰,不能不让他有所虑。

    赵佶兴致很高,不知不觉喝的鼎铭大醉。

    这个时候,天子在宫外吃酒,可不是小事啊!天寒地冻的,校场内的禁军等了几个时辰,虽说有好酒好肉款待,热腾腾地大锅羊肉,一块块滴油地金黄烤肉,让人胃口大开,但也不是个事啊!还有殿前司班直侍卫在外等候,一个个怨气冲天。

    “官家酒醉,三衙卫士在外等候,恐怕出现变故,还是宣慰妥当。”王秀见时候差不多了,开始谋划下步打算。

    梁师成赞叹地看了眼王秀,颔首道:“的确是正理,那就由将明出去一趟。”

    王黼看了眼王秀,眼珠子一转,道:“这点小事。。”

    “相公说的不错,这点小事何必让相公去,在下代劳就是。”王秀赶在王黼没说完,不失时机地来了句。

    “也好。”梁师成淡淡地道。

    王秀拿着信符领命而去,到了府前,却见上百名金枪班卫士和侍从官员在场,一个个脸色很不好看,他出示信符,道:“官家饮酒小醉,正在王相公府邸歇息,诸位先行散了。”

    金枪班指挥使一瞪眼,沉声道:“我等是三衙宿卫,岂能让官家留宿在外,不见到官家绝不散去。”

    王秀心下暗笑,脸上却很严肃,厉声道:“官家指挥,也不能让诸位动弹?”

    “原来是王大人。”金枪班指挥使看着王秀,冷冷地道:“大人也是领兵打仗的人,难道不明白主在外,将士不得轻离的道理?”

    “我当然明白,官家一会就回宫。”王秀顿了顿,目光闪烁地道:“指使应该知道,在下只是替梁大官和王相公传话,待会官家会通过便门直奔龙德宫。”

    这话说的玩人啊!不是替赵官家传话,梁师成和王黼府邸有便门,这还了得?万一两人勾结起来,让人想想不吝而寒,金枪班指挥使瞪大眼睛怒视王秀,厉声道:“不行,不见官家,我等不能散去。”

    “难道你们连两府也要质疑?”王秀加了把火,他非常沉迷亲手引导这段历史,要把这火加大一些。

    “不敢,我等班直是天子宿卫,不见到官家决不能散去,不护送官家回宫就是失职。”

    王秀笑了,他很矜持地道:“官家指挥在,你们也不服从,难道要造反不成?”

    “王直阁,你不要拿大话压我等,重臣门户相连,你让我等怎能相信,今天不见到官家绝不散去。”

    “是啊!指挥说的是,不见官家绝不离开。”

    “不行,今个太诡异了,我等要面见官家谢恩。”

    “不放行,咱们冲进去。”

    王秀见侍卫的情绪被调动上来,做出惊慌的神色,厉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都住嘴。”金枪班指挥使厉声喝止,瞪着王秀沉声道:“直阁请回,不见到官家我等绝不散去,给你半柱香时间,不然就不要兄弟们冲击相府了。”

    “我再回去说说。”王秀见火候到了,万一过火引发侍卫骚乱事,就不好控制了。

    他回到宴会上,把事添油加醋一说,众人也没有了主意。不过,赵野却认为一切粗汉子,难道还真敢闯相府不成?

    “他们可是三衙卫士。”王秀不失时机提醒一句。

    蔡攸脸颊上的肉颤巍巍地,不住地道:“官家酒醉不能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梁师成也一筹莫展,赵野是喝醉的混蛋话,那群班直侍卫可不好得罪,这些人都是世代传承的天子宿卫,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他也无权命令,人家就是牛。

    王秀淡淡地道“诸位相公,外面群情激奋,万一传到了校场,引发吏士冲击相府,事可就大了。”

    王黼的脸当即就变了,这是他的府邸,那群粗汉子可不问三七二十一,一旦进来将会一片狼藉,搞不好连他家的隐秘金库也会被翻出来,心里慌张没了主意。

    “实在不行,还要请官家速速回宫,从便门直接离开回宫。”王秀提醒了一句,他可不愿赵佶出去安抚侍卫,要真的出去了,只能让事情沿着历史轨迹发展,火就是不温不火,不能把王黼给一下烧死,这厮在他计划里是个重要环节。

    “直阁所言极是。”蔡攸难得地赞赏王秀,又道:“我等护送官家安抚诸军,再送官家开复道入龙德宫。”

    “谁知道这群军汉什么心思,官家都醉成这样了,还是直接回宫妥当。”王秀目光闪烁。

    梁师成、谭稹等人见赵佶醉得站不稳,连话都说不出来,也怕出去众军误会,只好同意王秀建议。

    王黼也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味,但他没有好主意,既然梁师成、谭稹等人决定了,他也捏着鼻子认了。

    众人扶着赵佶上了步撵,从便门出梁思成家,开龙德宫复道小门,王黼则去安慰侍卫,王秀也‘好心’地留下。

    “诸位,官家已经回宫,诸位还是先散去。”

    “不行,官家没有我等护卫,怎能回去?”

    “别听他的,进去搜一搜。”

    “大胆,相府也是你等能搜的。。”王秀故意大怒,厉声呵斥。

    “别听他胡说,我等三衙班直听命于天子,弟兄们跟我进去。”金枪班指挥使当先持刀,凶神恶煞地瞪着王秀。

    王秀撇撇嘴,转身到了一边,一副我尽力了不****鸟事的模样。

    王黼见金枪班侍卫冲进府邸,气的咬牙切齿,却不敢当面顶撞,这群皇家侍卫可不问你是不是宰相,他们眼里只有天子,你要敢阻拦绝对会被误会,搞不好斧钺加身也不好说。

    “相公息怒,让这群粗汉去闹腾,明天再拿他们问罪就是。”王秀竭力控制激动地心情,‘安慰’王黼。

    王黼是嘴角直抽,这叫什么破事啊!让金枪班进去胡闹,万一要是查出点什么,那可怎生得了,他家里可是有很多忌讳存在啊!想想,他再也不顾王秀了,气哼哼转身进门。

    王秀望着王黼的背影笑嘻嘻地,但他的目光却是冰冷的,历史完全变样了,他的第二步妥妥当当,当下迈着悠闲地步伐跟着进去,嘴里还喊着:“相府重地,各位不得乱闯。”

    “不行,我等不见官家,必须要逐房搜查。”

    几处小院落被相府护卫死死看住,不让金枪班侍卫进入,结果形成了对持,一个个拔刀相向,就差一句话打起来。

    王黼急匆匆过来,但金枪班指挥软硬不吃,无论王黼软硬兼施,他非得要进去搜查。

    “相公,我看还是让指使进去看看,不要闹出事才好。”王秀一脸无辜做好人,口气,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第二六一章 一场政治斗争3

    王黼嘴角猛抽,恨不得给王秀两耳刮子,金库重地能是随便进去看的吗?

    “此处是家财所在,决不许进入。”他咬紧牙关坚持。里面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玩意,上千万贯的财富啊!就算赵佶不会介意,要被传出去也不见得能保住他。

    王秀切牙一笑,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让王黼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要说王黼和梁师成克扣应奉贡品,朝野皆知的事,但那是传言又没有人真正见过,金枪班一干人可就不愿意了,四处找不到官家,这里最可疑了。

    不要以为这群班直侍卫胡闹,他们无权大肆搜查相府,也不要认为王秀的算计是扯淡。作为护驾而来的班直侍卫,他们的职责就是跟随天子身边,在宫外只见到官家进去不见出,万一有事他们万死难咎。

    作为天子的宿卫,在没有诏谕的情况下,他们有权为天子安危做任何事,包括先斩后奏,宰相也不顶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区区金枪班指挥使,最多不过从七品下的阶官,但王黼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较真,这群人可真敢杀人的。

    王秀之所以挑拨,就是看中这群班直侍卫的权威,什么狗屁宰相,在关键时刻一钱不值。你要想他们撤离,好办,等赵佶的内降指挥过来,不然就老老实实打开内库。

    金枪班指挥使脸色铁青,杀气腾腾,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势头,厉声道:“来人,敢阻拦者,杀无赦。”

    王黼又岂能不明白,这群凶徒可真敢杀人的,但他不敢让这些财富一下曝光,一下子陷入两难。

    王秀走到王黼身边,一脸的无辜,轻声道:“相公,忍一忍海阔天空,等官家醒来就没事了。”

    王黼嘴角一抽,古怪地看着王秀,一脸的委屈。这鸟事办的可好,本来好好地一场固宠卖弄的酒宴,竟然闹成这幅结局,他看着王秀那张真诚的脸,那双真的很诚恳的眼睛,眼皮子抽了抽,总觉得不太对劲。好在,昨天一回来就把一些消息传出去,相信王秀图谋一些事,自己屁股能擦干尽了,但这事又让这厮看在眼里,还不知要闹出啥子乱子。

    “相公,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王秀在王黼犹豫时,不失时机地加了句话,反正这些话有不要钱。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给我冲进去。”金枪班指挥使可不磨叽,就算找不到官家,他的态度也决定明天的去留。他也明白,或许天子已经回去,但他职责所在不容半点马虎。

    如果连态度也没有直接回营,等待他的将是失职的严厉惩罚,混到这一步不容易,别看从七品下的武官,还只是掌管百余人,但也算是中高等将校了,因失职被拿下去太亏。

    就算他把王黼府邸闹个翻天,把王黼给得罪了,至少自己尽了班直侍卫的职责,谁也不能把他怎样,反而得褒奖他。

    这群凶悍的金枪班侍卫早就不耐烦了,一拥而入,把胆敢阻拦的护卫打倒在地,一阵子折腾。

    王黼脸色煞白,心里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恐怕自己该想想怎样自圆巨额财富来源了。

    随着一处处金库被打开,名人字画、金玉珠宝、珊瑚古玩,金枪班侍卫眼都绿了,口水咕嘟直咽。人人都坐实了传闻,人人都在肚子骂王黼混蛋,人人都眼红不已,暗骂王黼这个贼厮鸟,简直把天下民脂民膏都搜刮干尽了。

    他们是天子宿卫不假,但同样也是人,并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拖儿带女的需要吃喝拉撒,物价一天天攀涨,军饷升的比蜗牛爬的还慢,有时候还要一拖再拖,就算他们这些上禁军中的翘楚,也不见多富足。

    要是子女多了,家里没个带剩员响粮的老人,那点军饷钱粮还真不够花,日子得过的紧巴巴地。

    果然,人人看向王黼恶目光,无不充满了仇恨,甚至有些人冒出了杀气。王秀看在眼中,明白目的达到了,这可是一把达摩克斯之剑,等待那颗炸弹响了,就算炸不死王黼,这把剑也能把他杀死。

    班直侍卫捣鼓了半天,里外没有找到赵佶,王黼算是抓到把柄,厉声喊道:“官家已经回宫,你们这些贼军汉给我滚开。”

    金枪班指挥使不以为然,淡淡地道:“等官家指挥,某才能离去。”

    “你们。一群混帐东西,难道不怕我弹劾尔等,竟敢在宰相府邸闹事?”王黼一阵头疼,大骂这群粗汉愚顽不冥,他定然让他们好看。

    说归说,人家根本就不理会,还有一支兵马从校场调了过来,把整条街封锁了,搞的人心惶惶,以为发生了兵变。

    可惜,梁师成等大宦官进了龙德宫,宫门又紧闭关防,不让外官进来,就算梁师成闻讯也无可奈何,出不来啊!

    笑话,天子酒醉不醒,宦官带器械迎接,整个龙德宫戒备森严,连三衙卫士也进不去,谁敢私出宫禁,没准正有人盯着你,一旦出去还不知怎样阴你。

    结果,没有办法下旨撤兵,只能任由谣言在夜市中流传。

    无可奈何下,知开封府王革加强管制,大批开封府吏士出动,更加剧人们的恐慌。

    不过,这一切和王秀无关了,他轻松地和王黼道别,悠闲自在地回到自家宅院,在文细君柔软的围子床上,温玉在怀酣然入睡,这一觉那个香啊!

    “官人好坏。”一大早,文细君玉指轻轻点王秀额头,那羞涩满意的脸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王秀洗漱完毕,吃过早点便问封元道:“昨夜怎样?”

    “够乱的,早上还在戒严。”封元如实回答。

    王秀笑了笑,眉头一扬,玩味地道:“越乱越好啊!可惜没有打起来。”

    封元嘴角一抽,先生一肚子坏水,这可是东京啊!要真的打起来,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玩笑而已,好了,今个就把刘七送交开封府。嗯,王革是朱勔的的人,朱勔和王黼不太对付,他应该明白怎么做。”王秀切牙笑了,玩味地道:“该去宫门看看了。”

第二六二章 一场政治斗争4

    当他到了龙德宫外,却看到外面汇集不少大臣,蔡攸、李邦彦、童贯等人赫然在列,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也是,赵佶昨夜酒醉未醒,不能上朝宣慰众臣,整个开封城谣言四起,就没有消停过,造成人心不安,诸班直侍卫全副武装谨守宫门,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不夜城是好,但也有不小的弊端,消息传的太快,很容易出现乱子,官府掌控力度不够啊!

    李邦彦正在给王革交代事,王革点头后才匆匆离开,王秀才轻步走过去,轻声道:“见过相公。”

    “哦,是文实啊!”李邦彦心不在焉应了句,他是两府重臣,开封城乱糟糟地,让他颇为担忧。

    “怎么,官家还没醒酒?”王秀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李邦彦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王秀,淡淡地道说道:“昨夜,你伴驾赏芝,怎么官家醉成这样?”他和王黼不太对付,给他人锦上添花的破事,他借口老爹病重没去,赵佶也心知肚明,手心手背都是肉,就没有勉强这位心爱的卿家。

    “昨夜官家酒醉,三衙卫士不见官家不散,他们把王相公府邸搜了个遍,一点也没拉下,不知现在撤了吗?这些卫士也有点过分,说梁大官和王相公府邸便门交通,恐怕官家有事,非得要面圣。”王秀撇撇嘴道。他把昨夜酒宴事说了,尤其赵佶穿梭二府饮宴。

    李邦彦是浪子宰相不假,自诩踢尽天下毯不假,靠着媚主不断晋升不假,但他还没有达到王黼一年九迁地步,能成为两府,除了靠阿谀奉承,没点真本事可不行啊!

    甚至可以说,李邦彦真的有本事,只是被浪荡行径所掩盖。

    王秀只觉李邦彦目光冰冷,看不出对方想什么,但他清楚李大浪子决不放弃玩王黼的机会,这种好事要是放弃,李大浪子也就别混了,赶紧洗洗回家睡吧!

    “相公,前日在下奏禀驿站刺杀,主要凶徒被我秘密拿到,今天送往开封府,另有刺客当场招供的正本。”王秀玩味地笑了,再加把料,相信李邦彦会眼前一亮。

    李邦彦诧异地看了眼王秀,眼皮子微微一跳,轻轻咳了声,不再说话了。

    目的达到了,王秀也不愿再说,大家都是聪明人,话多了就是屁。再看一阵子告罪转身离开,选了个干净的酒肆,要了几个菜也没有上酒,利索地吃了一顿。到了下午才又回到龙德宫。

    也算是巧的很,他刚刚到了宫门就看到张迪出来,这著名的皮条客一看到王秀,立马笑道:“直阁来的巧,官家正要传你,你倒是来了。”

    “大官说笑了,在下也是心有灵犀,掐指一算,别让大官跑个来回,白费了力气。”王秀笑嘻嘻地,他和张迪也算是熟人,担得起玩笑,更重要的是非常时期,交好这些内宫阉寺,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张迪指着王秀大笑,翻个白眼,随意地道:“直阁真是妙人,官家要见不少重臣。”顿了顿,眼睛眨了眨,玩味地道:“唯独直阁以守臣觐见,哦,官家有些不悦,直阁昨夜陪官家,要谨慎一二才好。”

    王秀眼前一亮,不悦?太好了,内外重臣门户交通,赵官家能高兴才怪,王黼这个笨蛋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来的真是时候,还要把火烧的再旺点才行。

    正在他心思澎湃之际,却听张迪哀怨道:“咱家就是跑腿的命,直阁可要把先天八卦学透了再说。”

    一句玩笑话,王秀心知肚明,切牙一笑道:“大官,在下分店有些处理不了的陈年旧货,还望大官能帮忙处置,晚上在下让人送到府上。”

    陈年旧货,别扯淡了,你敢把陈年旧货往我私宅里送?张迪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这两年王记百货分店可没有少孝敬,看来今晚又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了,他故作不悦地道:“直阁见外了不是。”

    “大官赎罪。”

    王秀拜别张迪,直接到了寝宫陛见赵佶,却见赵佶脸色阴晴不定,询问他昨夜的事。

    王秀明白赵佶肯定知道城中乱套了,他也不添油加醋,如实把昨夜的情况说了一遍。有时候,最有杀伤力的,往往是实话。

    赵佶以手触额,长长叹了口气,道:“却不曾想会醉成这样,卿家倒是好酒量。”

    王秀心念一动,轻声道:“臣不敢多饮。”

    赵佶微微一怔,捻须问道:“哦,这是为何?”

    王秀脸色稍有犹豫,沉声道:“陛下夜宴王相公府邸,三衙卫士皆在外面,内有便门相通,臣是沙场趟过来的,众人俱醉我独醒,才不敢多饮。”

    赵佶微变,眼角不断地颤抖,双眼紧紧盯着王秀,目光非常的冷峻。

    王秀心下凛然,但他强压心中忐忑,面色坦然面对赵佶。

    正在这个时候,李邦彦走了进来,赵佶才缓缓地道:“昨夜饮酒贪杯,让卿家受惊了,诏旨已经下去。”

    “不知何事,让官家如此尽兴?”李邦彦脸上带有嬉戏,一点也没有当回事的模样。

    在赵佶的授意下,王秀又原原本本的把事说了,看着李邦彦那副认真的模样,他真的很佩服这位浪子宰相,一会是能臣,一会是弄臣,角色变换如吃饭穿衣。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李邦彦微微捻须,淡淡地笑道:“王黼、梁师成宴请官家,敢是要请官家作酒仙么?”

    赵佶闻言默然,面色却越发阴郁。

    王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邦彦,谁说这厮是浪子,能在宫里吃地开的哪个是笨蛋,志大才疏不等于肚里没货,那是说没有治国安邦的本事。

    重臣府邸便门交通,为人君者的大忌讳,是对皇权的一大威胁。看看这话说的,‘酒仙’二字,再加上赵佶的猜忌,王黼就是神仙下凡也挽回不了败局。

    无论是王秀的众人俱醉我独醒,还是李邦彦的‘酒仙’,都让赵佶心中激起了重重波澜,只觉背脊发凉,目光中也透出阵阵的寒意。

    赵佶召来诸位大臣,下旨撤去开封府增添戒严马步军吏士,城里的人心才稍稍缓和下来,金枪班也从王黼府邸撤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

    当王黼匆匆来到龙德宫,大臣们已经散去不少,恰巧王秀和李邦彦还在。他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哭诉道:“陛下,陛下可要为臣做主。”

    赵佶诧异地道:“又有什么事?”

    “金枪班占据臣的宅院,险些将家眷赶到街上,这等胆大妄为之徒,不惩处难以制那些宵小。”

    赵佶默然不语,似乎在犹豫什么。

    李邦彦在王秀上首,轻轻咳了声。

    王秀一阵子牙疼,这是把他当枪使唤,让赵佶下最后决心啊!不过要拿下王黼,当一次枪也值得,他慢悠悠地道:“陛下,臣以为王相公所言不妥。”

    王黼浑身一哆嗦,诧异地转头看向王秀,目光凶凶,尽是毫无掩饰的杀机。

    赵佶却来了兴致,含笑问道:“卿家怎么看?”

    “陛下酒醉不能安抚三衙卫士,作为天子侍从,金枪班等班直侍卫格尽职守、虽说闯入宰相私宅,但那也是为了保护陛下,谁知道陛下趁夜回到龙德宫?作为宿卫就得以天子马首是瞻,不见官家出来安抚决不能退。”王秀回敬王黼一眼,毫不退让,沉声道:“敢问王相公,今日若惩处金枪班,它日天子在外狩猎,谁还尽心尽责护卫?”

    王黼大怒,直起腰板指着王秀,厉声呵斥道:“大胆王秀,竟敢在陛下面前一派胡言。”

    “公论自在人心,陛下一代圣贤君主,是非曲折自然会明断秋毫,不劳相公多问。”反正是落水狗了,王秀不介意用杆子再捅几下,不桶白不捅,捅了也白捅。

    王黼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赵佶不悦地看了眼王黼,那张番邦人的脸,尤其那双碧色的眼睛,曾经让他很舒坦,但今天越看越不对味,甚至有种本能的反感,很生硬地道:“卿家说的不错,三衙卫士不见朕本人,绝不奉任何人命令,朕不仅不惩处,还要封赏。”

    王黼的脸刷地一下苍白,他绝没想到赵佶不惩反赏,其中味道可不太好啊!什么叫不惩处还要封赏,摆明了认定卫士做的人对。想想那些卫士还有自己的财富,他忽然觉得赵佶的目光是冰冷的,绝非往昔温和的赵官家,他的目光转向王秀,似乎有点明白了。

    王秀品出其中的味道,王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厮自持圣眷在身,行事毫无顾忌,原本很妙的一盘棋,得意忘形的下了步臭子。再加上他刻意地引导,成功拦住赵佶暗付众军,让班直侍卫进入相府,引发了一连窜不可控制的结果,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当他陪同李邦彦出了东华门,二人颇为相得时,李邦彦微微笑道:“文实做的不错,不知那群刺客,何时能到开封城?”

第二六三章 一场政治斗争5

    王秀明白李邦彦何意,笑道:“能不能进城还在两说,估摸着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不防备点实在不行啊!”

    一语双关,李邦彦玩味地看着王秀,洒笑道:“这就是文实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主谋势力太大,在下不敢托大,成败在此一举,还望相公成全。”王秀深知权臣间的龌龊,相信李邦彦不介意当一次打手,又能落下人情,此乃阳谋。

    李邦彦明白王秀意思,看势头赵官家対王黼起了芥蒂,大好的时机岂能错过?不干要遭雷劈的,他笑眯眯地道:“文实首唱总理各国事务公署,建立银行制度,已经日见成效,两浙路经过战火蹂躏,能快速恢复生息,江宁工商银行功不可没啊!”

    王秀淡然一笑,聪明人之间谈话就是爽快,不需要承诺什么,李邦彦把话题扭转说下去,说明已经接下了这事,他谨慎地道:“这都是朝廷两府谋划得力,钟离大人运筹有方。”

    李邦彦捻须含笑点头,他对王秀所表现出来的谦恭相当满意,难怪蔡京对王秀如此看重,这话说的好啊!居功不自傲,好处大家均摊,深得我辈之心。

    王黼也不是傻瓜,在龙德宫也有亲近的宦官,很快得知李邦彦与王秀二人在赵佶面前的话,当即就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嘴里不断嘀咕:“百密一疏,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还是称病在家躲一躲。”

    就在他进退失据,称病在家装乌龟时,平日友善的两位省部大臣请郡奏章被赵佶恩准,又传来王秀迁承事郎,加武骑尉勋,授予直天章阁馆职的诏旨。不是好兆头啊!他有点戚戚然,连梁师成也没有办法。

    虽然,王秀还没有职事差遣,但直天章阁是从六品馆职,预示着他正式跻身馆阁清要的行列,下步肯定会有大用。

    “殿下,臣要是所料不错,王秀肯定要取代蔡攸,主管公署事务。”张启元在赵桓面前侃侃而谈。

    赵桓深以为然,赞许地看着张启元,温声道:“王秀取代蔡六也算好事,你看公署乌七八糟的样子,边地守臣和户部被祸害的不浅。”

    “王文实取代蔡攸自然是好,但对殿下也有弊端,尤其王文实手段毒辣,不可不防。”张启元轻声道。

    “对我有弊端?”赵桓眉头一扬,注视张启元笑道:“卿家昨天还在赞扬王秀,怎么今个就变了味?”

    张启元正色道:“臣赞赏王秀为公,揭发王秀也是为公,此人是一个能臣,要能被殿下所用自然好说,不然就不可不防。看银行运转很快抚平两浙路,他一旦接手公署,可能会借着打压蔡相公盘剥榷场固宠,这种人往往比蔡相公等还难对付,臣是担忧殿下又树劲敌。”

    赵桓眉头微蹙,沉默不语,不能不承认张启元说的有理,王秀表现出的才能,足以引起他的关注。

    “最重要的是,王秀态度不明、甚是暧昧,万一他要和郓邸走近,对殿下的威胁远大于王相公。”张启元不咸不淡地,这颗炸弹可不小。

    “官人。”一袭素色宫装的朱琏,在青君的陪伴下翩翩而入,显得是那么的端庄。

    “娘子怎么来了?”赵桓笑了笑,站起身道。

    “臣拜见太子妃。”张启元作为东宫属官,朱琏可是主母,自然要礼拜朱琏。

    朱琏的黛眉不易察觉地一蹙,似乎对张启元并不待见,淡淡地道:“大人不用客气,我来请太子用膳。”[芗-忖-暁-説-網]的网友上传,(芗)$(忖)$(暁)$(説)$(網)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殿下,臣告退。”

    张启元去后,赵桓才拉着朱琏的玉手,温声道:“有劳娘子了。”

    “夫妻间,官人太见外,大哥还在等着呢!”朱琏嫣然一笑,生了两个孩子,她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高贵而典雅,早就没有往昔的青涩。说话的时候,却轻轻抽出玉手。

    整个开封城的事态平息下来,却陷入诡异的状态,市井间议论不断。

    “听说王相公府邸家私亿万,金枪班的那帮人都看傻了眼,差点就出手抢了。”

    “还说,应奉司的供奉,十有八九都被王相公和梁大官得了,能不让人眼红吗?要是我在场,肯定就出手了。”

    “我说那帮班直粗汉闹腾一夜,差点把王相公府邸拆了,原来是为了钱财。”

    “王相公和梁大官府邸有小门,官家又不见踪影,三衙卫士能放心,没有把王相公拿下就好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

    “没听说吗?阉寺和外朝太宰勾结,你说官家也就放心他们。”

    “放心个屁,王相公都称病了,看样子要有人倒霉。”

    不说市井传言,王秀告别了李邦彦,让封元想回去,自己漫步在街头。

    “这不是文实吗?”

    王秀却看到范宗尹骑在马上,正向这边而来,忙的迎了上去,拱手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觉民啊!”

    范宗尹下了马,呵呵笑道:“昨天才知道文实来,又出了这档子破事,一直脱不开身,正要回乌台,也算是巧合。”

    王秀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地道:“自从觉民担任乌台长吏,倒是意气风发不少。”

    范宗尹一脸的得意,呵呵笑道:“比你老兄,可就差远了,差之千里。许久不见,前面有一家茶楼,且进去坐坐。”他心中很是得意,虽然阶官不过是从八品下,但侍御史的在御史台中地位极高,掌握着连省部大臣,也忌惮三分的弹劾权力。

    大宋的御史大夫只为京朝官加官所用,御史中丞为御史台的实际长官,而侍御史则是御史台的副长官。他年仅二十六就坐断朝廷乌台之长,宛然朝廷青年官员的领袖人物,哪有不自负的道理。

    他们一同进了茶楼,找了件屏风后的靠窗桌子坐下,问茶博士点了上好的茶水,瓜果。

    “前夜,你是跟着官家的,怎么会出那么多事?”范宗尹开门见山。

    “一言难尽。”王秀摇了摇头,又看着范宗尹,笑道:“我说,你能不能约束那点鸟御史,不要胡言乱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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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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