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斗智斗勇
,穿越女奴翻身记
比起被总督府官兵包围,更令温骏他们意外的是,贺铭竟被总督府的官兵押着,看着受伤不轻。
难不成是贺铭他们插手常明堂毒杀顾家的事暴露,贺铭被常明堂使反间计所擒?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情况被抓,贺铭如今都帮不上忙,温骏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陆陶然。
“只怕指望不上,说不定隔壁也是常家的人。”郑霆并不乐观。
若真如郑霆所说,那么顾家就真的完了。
顾佑担忧的看着病中的弟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小声跟弟弟说:“你可得快点好起来,不然爹娘他们又得多操一份心。我们家的人现在可生不起病。”
也不知病中的顾晟有没有听到,反正他扁嘴翻了个身,又继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郑霆跟温骏站在院中,跟常总督府的官兵们僵持。他们的人手也不少,肯定能抵挡一阵。
常总督府的人态度也不是很强硬,他们的目的只在于找出顾家的人,并不想误伤任何人。
如今他们为了对付一个顾家,就已经自顾不暇,要是再闹出别的事,只怕原先的计划就得黄。
带队的钱师爷,还有常总督府侍卫长常亮,此时就特别和气的劝温骏跟郑霆。
常亮说:“两位公子也是大家出身,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顾家通敌叛国,是朝廷重犯,你们这般公然包庇窝藏叛逆,就没想过身在京中的亲族?”
这话,温骏或许还有所顾虑,郑霆是一点不忧心。
郑家跟常家站在同一阵线上,就算他做事再怎么出格,郑家的立场都不会被撼动分毫。只有他,会被郑家抛弃。
他问常亮:“这位大人因何认定顾家的人就是我们藏起来的?依本公子看来,一定是你们监守自盗,还嫁祸于人。”
温骏附和,“本公子看来也是。人都被关在他们府衙大牢里边,居然还来找我们这些书生讨人,想来是要找替罪羊。”
郑霆恍然大悟,赶紧问钱师爷顾家的人出了什么事。“该不会是被你们大人灭了口,你们怕没法跟皇上交代,所以找我们郑家垫背吧?”郑霆语气极其随意。
钱师爷精明的老鼠眼不停转悠,闻言只是歉意道:“两位公子误会了,我等前来,绝非针对两位公子,只是有线报说,曾在这间客栈见过顾家的人,我等才前来探个究竟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常亮的表现分明断定了人就在郑霆跟温骏手中,他也毫无顾忌的交代手下重点搜查温骏他们所在的住所。
郑霆不管常亮态度多么强硬,只管指挥人死死护着院子,问常亮可有搜寻令,贺铭又是为了什么会被他们捉拿?
钱师爷老神在在,抱手昂头,特别正气的说:“贺公子试图劫牢,被我们总督大人事先安插在牢中的人发觉,抓了个正形。”
闻言,郑霆无语的冲贺铭投去一个活该的眼神,追问道:“既然贺公子没劫成牢,那你们这是来抓什么人的”
常亮声音洪亮的说:“自然是顾家潜逃在外的人。”
“谁?”温骏有些好奇,“顾家还有潜逃在外的人?”
这话,让常亮语结,一时没法回答,只得看向钱师爷。他不过是一个护院武夫,玩心眼没有那些文人顺溜。
钱师爷面不改色,依旧正气十足的说:“顾家不是有个潜逃在外的闺女顾西嘛,线人说曾在此地见过顾姑娘。”
这话倒是让郑霆跟温骏大感意外,温骏惊恐的问道:“不都说顾姑娘跟随敌国大将军之子逃往敌国了么,怎么会在此地出现?既然有人见过顾姑娘,那是否表示敌国奸细也还在这里?”
郑霆跟着起哄:“两位大人千万别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赶紧抓奸细去,好立功升官。敌国大将之子呢,多好的人质呀。”
才说完这话,郑霆就后悔了,转头问温骏:“要不咱们也帮忙抓奸细?反正就在客栈里边,咱们的人正好就在客栈里边,只要比他们早一步抓到人就成。”
“好主意,”温骏赞许的点头,“说动就动,千万别落于人后。咱们的地盘,自然咱们先说了算。”
说完,温骏便让人分工行动。绝大多数的人守着院子,跟钱师爷带来的人对峙。剩下的人挨个院子去搜查,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全抓到他们院里来。
钱师爷不动如山,小眼睛觑了常亮一眼,就背手进了温骏他们的小院,也不管郑霆他们允许与否。
钱师爷一动,接收到眼神的常亮也命人动手。
温骏跟郑霆热情的招呼钱师爷进屋,也不管外边刀剑相向。他们此刻只想着,只要钱师爷进了屋,最后是死是活,又是怎么死的,那可就由不得钱师爷啦。
再就是,贺铭刚刚向他们传递了求救信号,他们总得闹出点事来,才好让贺铭趁乱脱身。
外边混乱一起,最为担心的应该是身在屋内的顾佑兄弟啦。顾晟尚且病着,没有自主意识。顾佑就更是惊恐。
他深怕顾晟在病着的时候再被人给伤着。
正在顾佑惊惧不已之时,不知打哪儿来了两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扛了两兄弟就走,不给顾佑任何求救的机会。
顾佑兄弟才被扛出那间屋子,钱师爷就大步流星进来,滑溜溜的眼珠子不断的四处张望,以期能看到他想找的人。
然钱师爷终是失望了,屋内空无一人。
随后进来的温骏跟郑霆也大为吃惊,看着莫名其妙空了的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那俩小子趁机藏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那两小子不在屋内,温骏跟郑霆就能站得住理,毫无顾忌的跟钱师爷他们讨价还价。
“师爷且先坐着喝杯茶,待我们的人抓到了敌国奸细,这就跟师爷去你们总督府邀功。”温骏谦和的请钱师爷坐下。
郑霆霸气的让人上茶,他则坐到上首的位置,自然的问钱师爷:“不知顾家的人在监牢可还安好?之前我们听人说,总督大人要让顾家的人在牢中自戕谢罪,不知总督大人心愿可否达成?”
贺铭栽了,那顾家的人岂不是早被人给动了手脚,如今是否安好是温骏跟郑霆最为关心的事。
钱师爷竖耳听外边的动静,暗自观察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闻言只含糊道:“总督大人怎会那样做,两位公子怕是被人利用了。”
才说完,钱师爷就发现了顾晟小可爱遗留在小榻之上的外衣,遂不着痕迹起身,假装参观屋子,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小榻边上,将小外衣拎起来。
“两位公子带了家眷来?瞧着小衣,看着像五六岁男孩的衣裳。”至于上边的血迹,钱师爷假意不知。
第八十六章 意料之外的事
这就很尴尬了。
温骏看着那明显带了血迹、破损严重的小外衣,特别的想装失忆。
倒是郑霆镇静得很,倒打一耙,指着小血衣叫到:“钱师爷这是想嫁祸郑家跟温家?那小衣裳分明是钱师爷从自己身上掏出来的。常家这是打算把郑家跟温家一齐收拾啦?”
才安排好人手进来的常亮闻言,咋呼着嚷道:“两位公子不必再狡辩,我们师爷绝非那种人。两位公子还是赶紧交代那件小衣裳的来处吧。”
温骏耸耸肩,往椅背上一靠,浑不在意的看着站在小榻边上的钱师爷,示意郑霆继续。
那家伙往时很少说话,也不怎么关心外界的事。有时,温骏都怀疑郑霆是个哑巴。
郑霆却不愿过多表现,跟以往大相径庭的表现,只会让人更加怀疑。他也学温骏,安逸的坐着,只是挑衅的看向常亮。
温骏跟郑霆表现得如此冷静,钱师爷跟常亮倒有些慌了。
他们没当场抓住顾佑兄弟,也就意味着温骏他们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让他们轻易搜出那两人来。
那么这件小衣又是怎么回事,该不是这两人设下的陷阱吧?
钱师爷跟常亮交换了个眼神,也跟着找位置坐下。这件事一个弄不好,反而害了总督大人。
钱师爷离了那小榻,温骏反而瞪大了双眼。他看到了那两双被遗忘在榻下的小鞋子。
他忙不动声色的看向郑霆,无声的询问:“那两小子没穿鞋子走?”他以为顾佑兄弟听到动静后藏了起来。
郑霆挑眉,无声回到:“不知。”
那边常亮也发现了鞋子,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求助钱师爷。
钱师爷收到暗示,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常亮是让他先开口,便道:“两位公子不必这般剑拔弩张,我等也是为了追捕叛国重犯而来,绝非针对两位公子,更没有针对温家郑家的意思。既然两位公子还没得到消息,那我等自己搜查便是,还请两位公子不要横插一手。”
常亮眼角狠狠的抽了抽,明白钱师爷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话:“两位公子既不愿蹚这趟浑水,还请不要在屋中放置让人误会的物件。之前的小衣暂且不提,那两双鞋又是怎么回事?”
那两双鞋可是府衙大牢配置的鞋子,外界的人绝不会穿。那鞋子其实就是一层粗布缝制的船型鞋子样式,鞋底也是一层,根本就不是能外穿的鞋子。
郑霆眼神有些闪烁。他在编谎话这事上不怎么拿手。刚刚之所以先发制人,说实话他还真以为是钱师爷栽赃。
他们常家栽赃他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却不想那件小衣还真是顾晟兄弟遗留的,包括那两双鞋子。
温骏一看郑霆那明显不耐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法再忽悠人,只好亲自上阵,狐疑的看着常亮跟钱师爷,问:“真不是钱师爷趁机放那的?我们二人之前在名花楼看了好大一场戏,误了回书院的时辰才到这投宿,根本没听说有重犯越狱呀?”
顾佑兄弟被人私自带出大牢,送去名花楼这事,要是被外界知晓,那后果可想而知。
钱师爷敢这么大张旗鼓带人来搜查,不过是打着抓捕顾西跟敌国奸细的旗号,为此这两双鞋跟那件小衣还真不能作为罪证。
温骏跟郑霆若是坚持装傻,死不承认,那么钱师爷也拿他们没办法。
至于外边的打斗,跟负伤被捆绑着的贺铭,就不是他们该担心的事了。贺铭那家伙绝不可能轻易被抓,他那样乖巧,一定有猫腻。
至于跟顾西前去隔壁院子捣乱的陆陶然,他们就更不用担心啦。人家是皇子,是先帝亲封的王爷,还是常家那一路人的领袖。
有陆陶然在,顾西的安危不成问题。就怕陆陶然是为了引蛇出洞而演的戏。
这边温骏跟郑霆正跟人斗智斗勇。隔壁院子里,温腾跟陆陶然也在过招。
温腾无法信任这位一直被外界传得极其不堪的六皇子,陆陶然也想探问温腾的来意。
两个人都是城府极深之人,过了数十招都没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换了话题。
温腾问陆陶然为何来邕州府。
陆陶然笑得意味深长,说:“朝堂上每天吵吵闹闹的,本王烦得很,就想出来走走。这不,最近麓水书院热闹,本王便来了。”
温腾呵呵一笑,不解的问:“王爷先是嫌弃朝堂吵闹,结果一转身就来书院凑热闹,不知王爷是喜欢凑热闹呢,还是嫌弃朝堂太乱呢?”
陆陶然,不,是叶夕潮端起茶杯,笑道:“自然是喜欢凑热闹的,却不喜欢朝堂上那些老不羞勾心斗角。书院里都是潮气蓬勃的少年人,本王很喜欢。”
温腾再次哈哈大笑,道:“王爷自己就是个少年人,自然喜欢跟少年人在一起。既然王爷喜欢,不若帮书院恢复正常秩序吧。”
这些日子书院真是乱了套,学子不好好上课,先生也没了心思授学。
叶夕潮理所当然的点头,说:“书院的事就不劳温侍卫费心了,温侍卫只管照顾好顾家,让他们安全抵达京城,护好他们周全就成。”
当下,两人达成共识,都不再探问对方的目的。
后院,跟家人续了旧,刚想回隔壁照顾两个弟弟的顾西听到打斗之声。她赶紧凑到墙根倾听,不想差点被从天而降的人砸个正着。
看着凭空出现的人,跟那两人怀中的顾佑兄弟,顾西只有一个想法,这些人若还不算高手,那小说中能飞檐走壁,隔空伤人的武功还真存在。
她很自觉的伸手抱了顾晟,不敢去看那些人的嘴脸,害怕那些人一个想不开灭了她。
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同样听到动静的叶夕潮跟着温腾出来,见到顾晟兄弟也大吃一惊,赶紧问出了什么事。
离顾西最近的人回到:“总督府的人押着贺公子去了客栈,说是抓捕潜逃在外的顾姑娘,已经跟温二公子他们对上。”
“贺铭被抓?”顾西震惊不已。
贺铭那家伙是轻易被抓之人。
同样震惊的还有叶夕潮跟温腾。他们只是在疑惑贺铭玩的什么把戏,却不认为贺铭是真被抓。
贺铭是真的被抓了么?
事实上贺铭确实被总督府的人抓了个正着,以至于一时不敢私自脱身,就怕坏了整部计划。
可是他没想到,原先应该是计划一部分的顾佑兄弟却没了踪影,这意料之外的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样一来,他的计划该怎么进行下去呀?
既然计划有变,那他也只能随机应变,趁双方人动手的时候,他找了个机会脱身,跟潜伏的人接头变更了计划进程后,这才大摇大摆的进了郑霆他们所在的屋子。
第八十七章 惊不惊喜
隔壁院子,接到顾佑兄弟的顾西也见到了贺铭的人。他被温腾的人钳制,正带往这边来。
她赶紧去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求救道:“顾姑娘快让他们住手,我是来为少主子传话的。少主子需要你们帮忙,不然这件事没法收场啊。”
顾西让温腾放人,然后一行人进屋,进行下一步磋商。
客栈里,常亮大呼人进来收拾贺铭。
贺铭笑得不可一世,坐到郑霆另一边,呲着牙揉自己的下巴,抱怨道:“那些人真不会挑地方,本公子好好一张脸都被他们打废了。”
郑霆白了贺铭一眼,问他:“外边怎么样啦?”
贺铭摊手摊脚靠在椅背,一边享用郑霆的热茶,一边含糊答道:“总得给总督府留点面子,不能让他们太难看。对了,钱师爷跟常护院这是来抓什么人的?追捕逃犯不应该是知府衙门的捕快该干的事么?”
常亮性子急,脾气暴,直接站起来嚷道:“贺铭,你小子劫囚不成反被擒,现在这是公然跟朝廷做对啦?”
“劫囚?”贺铭夸张的反问,“本公子当时是怎么跟你们说的?难不成钱师爷跟常护院老成这样,竟聋得听不见本公子的话?”
温骏接茬:“总督府的护院跟师爷竟然出现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难道知府大牢是总督府的后院?”
这话说得有点重。哪怕是一府总督,也不能横加干涉地方官员办事,插手地方政务。
总督指责虽是一州一府职能最大的官位,但其作用只在督导。
像常家这样,把知府大牢当做自家后花园的行为,若被人弹劾弄不好是要吃大亏的。
常家近些年树敌不少,要是被人弹劾在驻地称霸,那后果可想而知。
常亮有些慌。他没有功名在身,不过是个私人护院,这样掺和官府的事,确实会给常家招祸。
他一急就忘了钱师爷之前交代的话,跳脚大骂:“贺铭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居然敢诬赖我们总督大人。明明是你劫囚被围,府衙人手不够才跟总督府借的人手。”
“借人手?跟总督府?”郑霆大感意外,不解的问。“知府衙门要借人手,不该去跟郡守府借么?郡守总管邕州府驻军,知府衙门不应该借兵么?况且郡守府就在知府衙门对街,比总督府近多了。”
常亮作茧自缚,没法再辩驳。
钱师爷见状叹息,语重心长道:“几位公子别嫌老夫多事,这件事可不是几位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顾家的事,那是朝廷大事,你们几位没有官职在身,还是少插手为好。这事老夫就不上报总督大人,贺公子的事衙门也不会追究,也请几位公子不要再横加干涉总督府的事。”
这是打算双方妥协,互不干涉。
贺铭眼皮一掀,特别不快的问道:“钱师爷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真以为本公子劫囚?钱师爷莫不是忘了,那监牢里边根本没有一个顾家的人。本公子之所以会潜进大牢,就是为了将那想要冲顾家动手脚的人揪出来,结果本公子只等到了师爷跟常护院,还好酒好菜的招待那些替换了顾家的人。本公子很想知道,顾家的人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当真?”
“真有这种事?”
郑霆跟温骏异口同声问道。
贺铭闲闲的瞟了眼神有些飘忽的钱师爷,还有已经进入戒备状态的常亮,期待的对钱师爷道:“还请师爷告知我们一声,顾家的人如今可安好?要知道私自转移朝廷重犯是得先上告朝廷的。”
这事,钱师爷还真没法自圆其说。顾家的人确实是总督府给换走的,顾佑兄弟更是被他们私下交给了名花楼。
然让他就这么噤声,钱师爷也是不甘的,只得硬着头皮道:“几位公子这么问,莫不是你们换的人吧?老夫还是那句话,这事可是大事儿,几位公子还是少插手为妙。若人真是你们换走的,还是赶紧送回牢房去吧,免得钦差大臣到来之时动怒,将你们一并给抓了。”他还不知道顾家的人已经不在常明堂手中。
得,这是硬将所有的事都安到他们几人身上来了。
郑霆虽没出声,但他最喜欢暗地里动手。
温骏看似吊儿郎当,却不是什么善茬。
贺铭作为骁勇大将军府的后人,那可不是白叫的。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特别大气的让钱师爷等人搜查客栈。贺铭还说:“二位应该知道本公子手中有皇上御旨,若真要插手这事也不无可能。既然两位坚信人是本公子换的,那就请自便。若是搜不到人,你们也没有证据,那后果你们可得担好咯。”
两个无权插手顾家一案的人,却在这里质问完全有权利接手这件案子的人,这场对弈本无需继续。
然贺铭他们需要一个名分,一个迫使常家不再插手顾家一案的名分。
就这样,钱师爷跟常亮再次进退维谷,看着已经停止了打斗的人手难以抉择。
贺铭一方的人已经退出了客栈,如今整间客栈里边只剩都总督府的人,是动手还是灰溜溜撤退,这是个难题。
贺铭三人闲适的站在屋檐下,等钱师爷做决定。
不知是钱师爷他们的求生意志过于强烈呢,还是事情的进展就是这么巧。钱师爷还没做出抉择,就有人来报,说是顾家的人全在府衙牢房里。
“当真?一个不少?”钱师爷意外。
常亮大嗓门特别高亢:“那俩小杂种也在牢里?”
俩小杂种?
靠墙偷听的顾西表示自己记仇,超记仇。
骑在墙头上的陆陶然眼神也很玩味,期待的看着面色不善的顾西。他想,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只怕出不了客栈的门。
真不是陆陶然多想,顾西确实有这个打算。她冲温腾刚刚派给她的两个人招了招手,跟他们耳语几句后,便悄咪咪的从墙下的狗洞钻到了隔壁客栈。
陆陶然好奇心被勾起,也悄咪咪的跟了过去。
那边,常亮很是失望。因为顾佑兄弟并没跟顾家的人一同被送回牢房。那样一来,他们还是得提心吊胆。
顾西趁常亮心不在焉之时,在两个高手的帮助之下飞到了他跟前,正面赏了常亮一大锤子。
“惊不惊喜啊?”顾西问连声惊呼的钱师爷。
第八十八章 意不意外
钱师爷确实特别的惊喜,顾西的出现救了他们这些人。当下他也不管常亮是否还活着,直接叫人抓顾西。
顾西若真全力一锤子过去,那人还能活着就奇怪了。顾西并不想在这当口闹出人命,因此下手比较轻,至于人还能不能清醒,那可不是她能预料的。
她只知道那一锤子足以让常亮今后再也不能说话就够了。
动完手就跑一向是顾西最擅长的事。不过在逃跑之前,她还不忘给那个喜出望外的钱师爷一剪刀,直接将那老家伙半边下巴都剪了。
这下,两个下命令的人都不能发出指令,钱师爷他们带来的人就乱了方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顾西临走前特别无辜的解释:“那什么,我不过是想敲掉那满嘴喷粪走狗的一嘴牙,谁知一时没留神。还有,那老胡子的胡子这么乱这么脏,我看不过眼就想帮忙修一修,结果……”
“结果手劲一时没控制好。”陆陶然笑眯眯的从外走进来。
贺铭跟温骏郑霆赶紧上前待命。这种时候就需要陆陶然这样的主事人。只不知这个主事人会站在哪一方。
陆陶然全然不在意贺铭三人的注目,进了门后就命人将钱师爷带来的人全绑了,送去总督衙门讨说法。
至于负伤的钱师爷跟常亮自然也被清理。
顾西趁机脱身,回到隔壁院子舒畅大笑,惹得正在惬意赏花的美人席芯芫大为光火。
她怒指顾西,骂道:“没出息,不过是打了两条狗,瞧把你能的。”
顾西坐到席芯芫的位子上,端起菊花酒一口闷下,这才说:“你们都别骂狗,狗又没错,错的是养狗的人。我们要同情狗,杀狗的时候干脆些,好让他们能尽早投生到好人家。”
席芯芫闻言吃吃的笑,坐到顾西对面命人蒸螃蟹来,她自己却不吃,只管看顾西啃咬。
几年不见,席芯芫觉得自己得重新认识这个表妹。至于被送回大牢的顾家长辈们,她是一点不担心的。
客栈里,贺铭被赶到的常先生强硬的按在床上,先是狠狠的搓了他下巴一顿,后又给他左边胳膊上了绷带,再给他后腰敷上膏药,让他把双足泡在药水里,常先生这才背着手出去。
他还得到隔壁去为顾西姐弟诊治。
知府衙门大牢里,连青松看着突然出现的顾家人,满脑子的疑问不知找谁问,只得在过道里来回走动。
常总督在牢房里审问顾家人,虽然不敢对顾家的人动手,但他嘴上一点不留情。
顾史父子护着两老跟两个女人,笔直的挡在常总督跟前,对常总督的问话不置一词,只当是牢中蚊蝇再叫。
常总督常明堂气极,却没法治罪顾家的人,只得放狠话:“你们不说也没关系,反正都是死罪,迟点早些没什么区别,就擎等着满门抄斩吧。”
说完,常明堂拂袖而去,留顾家人在牢中苦恼。
顾家可不止这点人,顾老二顾沄一家子若是遭人毒手,那该如何是好。
还有那些才踏上回乡之路不久的族人,他们该怎么跟族人交代才好。
至于老三顾超,他们昨夜匆匆见了一面,连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上。好在他们这一路上京,是由顾超全权负责,不怕没机会跟他交谈。
只是顾西姐弟三人是个问题。即便温腾让他们不要担心,定会护得三姐弟周全,他们依然挂心。
连青松送常明堂出了大牢,刚想返回去问一问顾家的人,谁知陆陶然他们就到了。
他们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接管知府衙门大牢,好保顾家人周全。
这样一来,原本的牢头跟狱卒就只能休假回家。总督府安插在大牢的人就没了作用。
与此同时,远在外地的顾沄一家也等来了官府的人。顾沄早一步得了消息做好了安排,唐氏拿了他亲手写的休书,已经被唐家的人接走。
至于顾冕兄妹只能跟顾沄走。他们得在这个县衙大牢里等顾史他们进京路过时汇合,才能一起上京。
原本这是件特别正常的事,没成想顾沄三父子被关押当晚就出了事。
原先该关押顾沄父子三人的牢房无故失火,待得火被扑灭,那间房里的人都被烧成了黑炭。
所幸大火没波及周边的牢房,别的在押人员不过是被烟呛到罢了。
被那样滚烫的烟气呛到也不是小事,有些人被灼伤了声带,从此成了公鸭嗓子。
这场火来势诡异,当地县令不敢小觑,赶紧命人给身在邕州城玩微服私访的钦差大人传信。
这位县令有点小聪明,没让狱卒将实情外传,只让那些人将顾沄一家所处的牢房失火之事透露出去。
谁知一晚上不到,外边的人都在传顾沄一家命丧县衙大牢。
县令大人顺藤摸瓜,还真将放火的人给抓了。那人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他的小舅子跟他最为器重的牢头。
为此,县令大人只能引咎辞官,亲自绑了那两人赶往邕州府。
邕州府城里,陆陶然,也就是叶夕潮才接管了顾家的事之后,又全权交给贺铭跟郑霆。
而他,则带着温骏满城跑,仍然顶着陆无期侄子的名头。
其实他本就是陆无期的外甥,之所以冒用陆陶然的身份,不过是不想跟外人过多解释罢了。
中秋佳节刚过,就算南面再怎么温暖,此时该红的枫叶,该黄的杏叶也都相继变色,正是进山打猎的好时节。
叶夕潮带着温骏采购进山的必需品,兴致勃勃的跟他商量进山的时间还有方向。
温骏很无奈,没心情跟叶夕潮胡闹,却没法违抗他的命令,只能认命的跟在他身后。
正在温骏感叹叶夕潮调皮之时,那位引咎辞官,前来找钦差领罪的县令出现在他俩面前,跪下大喊:“拜见钦差大人。”
温骏惊呆。
叶夕潮尴尬大笑,拍了拍温骏的肩膀,问:“是不是很意外?”
温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苦着脸问:“王爷这是玩上瘾啦?”先是冒充陆无期的侄子,现在竟然变成了钦差。
叶夕潮让那位县令起身,问他:“本王可没让人知晓本王是钦差,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那位县令黑着脸说,“本县令上任前一天进宫,王爷就在御书房,还同一天出的京城,王爷莫不是忘了咱们曾结伴走了一段路?”
额
这还真是意外,叶夕潮讪笑。
第八十九章 朝代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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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夕潮记起跟前这个人,正是那个自请外放高中三元的状元郎,遂问他来意何为。
县令抹了一把汗,大胆凑近叶夕潮小声道:“本县令是送顾沄父子三人而来。”
叶夕潮不解的问:“为何要送来,我们上京也要经过全林县。”直接等在那不就好啦。
那县令一听就知道送信的人遇上了麻烦,赶紧将全林县发生的事给说了,末了再次跪下请罪。
“起来吧,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只管回去好好治下,那些事本王派人替你善后。”叶夕潮不耐烦的挥手。
他还得进山打猎,没空管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
温骏觉得自己就是个免费的劳工,先是借了纸笔将县令的话全录了,又得给叶夕潮跑腿,将顾沄跟那几个纵火的人送到府衙。
至于接着还得跟叶夕潮进山的事,他就当是去游山啦。
这边身为钦差的叶夕潮放着正事不管,一意想要进山狩猎,还真让暗中跟着小县令而来的人大惑不解。
常明堂得到消息后,震惊之余更是气得发狂,狠砸书房的东西之后,便去了修建在总督府小花园底下的暗牢,在那发泄了一通这才洗漱歇下。
总督府灯息之后,聚在温腾书房的人这才满意的笑了。
席芯芫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顾西,好心的告诉她:“总督大人这是在放诱饵,想引我们上当呢。放心,他的底子我们早摸透,现在就看他接下来演哪一出戏就成。”
顾西依然听不大明白,转头去看贺铭。这家伙被常先生狠狠折腾了一番,模样瞧着有些可笑,有损他往日的硬朗形象。
贺铭也很不爽,但他不敢违抗抗常先生呀。诚如常先生所言,他还年轻,没娶亲呢,要是留下一身的暗伤,那不是自毁终身嘛。
他很无奈,只能忽略顾西那揶揄的眼神,更为明白的解释道:“常总督在邕州扎根好几年,他的手伸得多远无从知晓。你们家的事,就足以证明常家势力不容小觑。尤其是那些通敌信笺,上边的敌国官员印鉴全是真的。”
“常家通敌?”顾西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温腾等人全都摇头,贺铭给了顾西一个愚蠢的眼神之后,这才说:“这种事很难确定。常家应该不会糊涂到通敌,但他们跟敌国有联系却是事实。我们现在只想弄清楚常家想干嘛。”
顾西还给贺铭一个白痴的眼神,说:“还能干嘛,不就是为了除去我们顾家呗。我们顾家不就是管理了一个小书院,并顺应皇上的意改革学制嘛。顾家就是颗小棋子,我怎么觉得常家把我们当成了主事者。”
可不正是主事者嘛。
这话,温腾夫妇不敢说,贺铭则觉得没必要跟顾西解释。
于是,顾西就傻乎乎的更是想不通,将一切归结于常家的人都是精神病。
她最想不通的是:“为何常家的人一定要将我们顾家跟敌国扯上关系?敌国是哪个国家,地处何方?”
这下温腾倒是很愿意解释。他指着邕州府南面,说:“南面临海的一个国家,之前曾是新南王朝的一部分,前朝王族从都城出逃,占据了那一带与叶氏王朝对立,建立了泰越新国,沿用的旧国历。泰越新国的国姓是顾姓。”
顾西没把温腾最后那句话放在心上,反而关心叶氏为何不把前王族歼灭。
“前王族姓宁,顾氏是外戚。宁氏在跟叶氏斗争的过程中损伤过重,只得由当时的皇太后顾氏娘家,也就是宁氏王族的大军统帅顾家接管了王权。是顾氏建立的泰越新国。不过泰越新国的官员,以及所沿用的国历跟律法全都是宁氏王族之前定制的。若是宁氏一开始就肯将一切都交给顾氏,那么就没现在的叶氏王朝什么事了。”席芯芫懒懒的说。
席芯芫最后一句话听得温腾跟贺铭都出了一身冷汗,温腾冷声呵斥席芯芫:“祸从口出,等着抓我们把柄的大有人在,芫儿就不能为我们还没出世的孩子多想想么?”
然后顾西又没抓住温腾夫妻话中的重点,直接恭喜起这对夫妇来。她还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劝席芯芫回京养胎。
席芯芫给了温腾、贺铭一个就是如此的眼神,挖苦贺铭:“你若是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那家伙心眼大的没边,肯定没发觉你的心思,今后该怎么对你还怎么待你。”
贺铭苦笑,赶紧转移话题,问顾西为什么想不到顾家跟泰越新国皇室的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呀,天下姓顾的多了去,难不成都是泰越新国王室的亲戚呀。”顾西觉得自己想不到理所当然。
好吧,这事还是别追究的好,免得顾西恼羞成怒。
贺铭接着说:“你们这一族,跟前朝太后系出同一血脉,只不过你曾太祖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出,便淡出了顾氏,到这南面当了个教书匠。”
事情到这无需再解释,顾西也能想到其中的关窍。那些人是想借用顾家跟敌国王室的关系,把顾家一网打尽。
既然顾家都跟狗屁王族扯上了关系,那么宁家是否就是那个前朝宁氏的后人呢。
温腾摇头,说:“那倒不是。你们书院的宁家世代都生活在邕州府,算是个耕读世家。前朝宁氏退出新南王朝后,书院的宁氏先祖才壮大了如今的宁氏一族,成了历任帝王指定的帝师人选。”
这才对嘛。顾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感觉自己被淋了好大的一盆狗血。
“所以你们让我知道这些事是想干嘛?”顾西听得云里雾里的。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最后由席芯芫出面,告诉顾西:“我们猜测常家能跟敌国联系,必定是发现了潜伏在邕州城里的敌国之人。极有可能是那个大将军之子,就活动在书院周边。”
如若不然,常永林就算是再混账,也未必能编出顾西跟敌国之人私奔的戏码来。
“所以你们怀疑那些人就藏在总督府,或是被总督府藏了起来?你们究竟想让我干嘛?”顾西还是想不通。
贺铭清了清嗓子,说:“想让你配合揪出敌国奸细,顺便为你们顾家洗清嫌疑。”
顾西这才明白过来。
“你们是想让我去当诱饵引蛇出洞,然后顺藤摸瓜,抓住真正的奸细么?”顾西把整个书院的学子都想了个遍,也没瞧出谁是奸细。
“聪明!”温腾温和的赞赏。
“难得动了回脑子。”席芯芫媚眼如丝道。
贺铭说:“敌国应该是想借用顾家在学子圈子里的影响力,鼓动学子暴乱,好转移朝廷的注意力,好趁势进犯新南王朝。”
顾西问:“你们怀疑谁?”
第九十章 默契
若真能将奸细揪出来,还能证明人是常家庇护的,那么常家才是真正的通敌之人。
这样一来顾家就能摆脱嫌疑,还解决掉了一大强敌。只要顾家从此归隐,那么就不会再受人利用了吧。
只是事情想得是好,却不想过程是那样的艰难。
顾西现在还不知她今后得经历多少风雨,但眼前之事一定要解决的。
想要引蛇出洞,就得制定个完美的计划。首先顾西出场是必要的。所有的顾家人员,只有她一人至今下落不明。
顾西出场又不能随意,免得还没跟敌国的人接洽,就被官府的人拿了,岂不是白费力气嘛。
再就是接洽到人后,顾西该怎么将人引到指定的地点,并套出来人跟常家的联系。
最后嘛,自然是要把人抓住。
问题是顾西并不想将那所谓的奸细抓了。给顾家留一条退路没什么不好的。
她自问穿越以来,对这个所谓的新南王朝没多好的印象,每天活在被人利用跟算计之中。
若是能逃离新南王朝,她是一百个愿意。就怕顾家长辈们不答应。
其实顾西最担心的是,顾家就算真去了泰越新国,隐于市井,也难以摆脱遭人利用的命运。
越是这么想,顾西就越是拿不定主意。
不管顾西怎么想的,她总得先答应了眼前的事,跟温腾他们合计,先把人找出来再说。
当晚,顾西跟敌国大将之子出现在邕州府城,与抓捕他们的钱师爷等人斗了一场,把钱师爷下巴废掉,还把总督府护院长打成重伤的消息就传遍了邕州。
那之后,不断有人到府衙提供线索,说是在哪哪哪见过顾西。
顾西则是淡定的待在席芯芫身边,每天除了陪两个弟弟谈心玩耍,就是跟席芯芫逗心眼。
虽说顾西每次都没能在席芯芫身上占便宜,奈何她拳头硬,死猪不怕开水烫,席芯芫就算占了上风也没什么成就感。
贺铭也认命的在这里养伤,却碍于席芯芫的身份没能进后院,跟顾西自然没多少机会相处。
难得两人在院中相遇,却总因各种莫名其妙的小事不欢而散。
说是不欢而散,那是外人的想法。其实顾西跟贺铭倒是觉得他们相处得不错,每次都相谈甚欢。
比如现在。
顾西看着不知好歹拦在自己跟前的贺铭,就特别友好的问道:“贺公子怎么有脸赖在人家家中不走呀,人家宁姑娘在书院久等不到你,该担心了吧。”
贺铭也特别友好的回到:“你没事吃什么味呀,我人就在你跟前,每天为了见你一面不知多费心,你就不能不提宁姑娘吗?人家宁姑娘已经跟山长启程进京了。”
“原来如此啊!”顾西了然点头,“那你岂不是心急得很,要不要我跟常老先生说个情,让他放了你走,好赶上人家宁陵。”
贺铭笑眯眯的不说话,却把顾西堵回原先的位置,不让顾西绕行。
他在顾西爆发之前开口,问她:“你是不是不想跟敌国的人闹掰?”
他观察顾西两天,终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来。顾西,怕是想要为多灾多难的顾家找退路呀。
至于这么大的事为何由顾西一人决定,贺铭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顾西抱有这样的想法,还很可能会破坏他们的所有计划。
顾西也没想隐瞒贺铭,直截了当的说:“顾家这样尴尬的身份,只怕是到了泰越新国也不得安宁,我最想找个无人小岛躲着,跟家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不过佑弟他们长大了还得成亲生子,这是个问题。”
贺铭闻言,不得不提醒顾西:“你们一家人现在都是奴籍,只怕没法过上自在的日子。要是皇上一个不高兴,真把你们给弃了,那你们只有居于人下的命,哪来的隐居避世可言。”
好吧,是最近日子过得太精彩,顾西都忘了自己一家的身份了。
奴才呢,自然是主人让干嘛干嘛,不能随自己心意做事。
“这该死的奴籍,真不知是谁给出的馊主意,还不如一开始就被下狱服刑来得实在。”顾西恨死了这个封建社会的奴役制度啦。
奴才,是真的生死不由人呀,全凭主子喜好。没有自由身,也就没有户籍,到哪都不好过,说不定还会被驱逐打杀。
贺铭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心想要不是把你们一家贬为奴才,你们早在服劳役的时候被人害死一百遍啊一百遍。
顾西是真不知道。她只想知道出主意的人是谁,万一日后遇上,她总得感谢那人一二才是。
贺铭一看顾西那神情,就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赶紧转移话题,问她是否做好当诱饵的准备。
“我还有的选择么?你们就说我该怎么做吧。不过是被人操控的奴才,我自当听令行事。”
贺铭不忍看顾西这么消极,便说:“你大可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只要不违背上头的命令就成。要不我先去帮你探探?”
顾西白眼一翻,问:“就你这样的?就你这身份?只怕你才见到人,你这小命也没了。”
贺铭很无奈,心想顾西出面也不一定成事,毕竟顾西是他们几人从名花楼带走的,想必那些人也都知道顾西跟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我跟你一起去。”贺铭下定决心。
“别”顾西赶紧阻止,“你去肯定要坏事。你也知道我要跟那些人谈些什么,你要是在场,他们还能信了我?”
贺铭急了,问:“你还真有那打算?就不怕被两国都舍弃,彻底变成废棋?”
顾西鼻子一皱,脑瓜一仰,强硬道:“我们家的事你少管,还是好好当你的少主子去的好,要是闲得慌就回边疆找你爹去。”
说完,顾西转身就走。
当晚,顾西哄了两个弟弟睡下,就捡起自己的小包袱,偷偷的摸了出去。她坚信出其不意的效果更好。
钻狗洞的顾西却没料到有人早已洞悉了她的想法。
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贺铭,顾西有些苦恼。她很想说,默契这种东西要是出现的时机不对,那就是负累。
第九十一章 过家家
顾西对早已经等在狗洞这边的贺铭很是不满,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决定等出了客栈再计较。
至于温腾夫妇是否知晓她要单独行动,那就不是顾西该考虑的事了。
若温腾他们不愿她私下行动,总会找机会阻止她。她现在算是走一步是一步,只要家人没有危险就成。
她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敌国大将军之子是谁,竟能忍受人传出与她私奔的谣言。
见顾西没直接赶自己,贺铭很是高兴了一把,屁颠颠的跟在她身后,挥退跟来的人出了客栈。
出了客栈就是街尾,稍稍往外走,就是相对荒凉的地带。顾西带着贺铭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质问他这是何意。
贺铭讨好的笑道:“跟着你,免得你干傻事。”
顾西抱着手臂靠在树干上,问:“就你这样的,还能阻止得了我?”
贺铭把挂在脖子上胳膊的绷带解开,很是随意的甩了甩手,在顾西跟前上蹿下跳一番后,这才得意的说:“就算受伤,我也比你厉害。”
“你倒是厉害了,就怕活不过今晚。你深怕那些人对送到嘴边的鸭子下不去嘴,就算带着伤也要跟定了我对不对?”顾西可不认为那些人会轻易放过贺铭。
尤其是在得知那些人跟常家有接触后。
常明堂父子肯定恨死了贺铭,却不好跟贺家闹翻,如今有机会借刀杀人。他们怎能放弃。
贺铭单手撑在顾西脑袋上方,俯视顾西:“那你是让我跟着呢,还是赶我回去呢?”
夜色昏暗,加之两人找的这地背光,顾西看不清贺铭的神情,却能感受他鼻尖的气息喷在自己额上的温度。
贺铭身上有种清爽的气味,一种能让人舒心的味道。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四周安静如斯,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许是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彼此都能听清楚对方的呼吸声跟心跳声,气氛一度很暧昧。
嗅着贺铭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听着贺铭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受贺铭温热的鼻息,顾西感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气息开始不稳,心跳莫名加快。
为了掩饰自己的反常,顾西干哑着嗓子反问:“我还有的选择么?不管我怎么做,你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闻言,贺铭呵呵一笑,低沉的嗓音自脑袋前上方传来,清晰的传到顾西耳中,惹得她不自觉昂起脑袋,却装进贺铭闪亮的双眸。
即便是夜间,还是背光的状态,贺铭那双眼睛依然亮得惊人,侵略性十足的锁定顾西。
见顾西抬头,贺铭恶意的将脑袋沉得更低,邪气的说:“你这么了解我,我是不是该给你点奖励?难得咱们二人这般默契,应该庆祝一番才是。”
顾西觉得那一瞬间全身热气上升,最后都集中在面部,憋得她既不敢呼吸,也忘了做出反应,就那样憋着气睁着双眼看向贺铭。
贺铭也自觉气氛不对,却无法移开眼。暗夜之中的顾西面容虽不清晰,贺铭却移不开眼,头部不受控制下沉,耳边有个声音蛊惑着:“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些就好。”
于是顾西双眼没了焦距,贺铭靠的太近,以至于她完全看不清。
眼看贺铭的双唇就要落在顾西唇上,顾西终于憋不住转头大呼一口气。贺铭尴尬的停下动作,唇上全是顾西发丝划过留下的瘙痒触感。
噗嗤
贺铭禁不住笑出声,喉结在顾西跟前滑动,看得顾西兽血沸腾。噢不,是热血沸腾。
这是顾西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什么是羞耻,什么是懊恼。
贺铭不过是个孩子,她怎么能有那种想法呢。
她赶紧顺着树干下滑,往一侧跳去,离得贺铭有四五步之远后,这才拍着自己的脸颊自省。
“顾西,你疯啦,怎么能那样想,人家还是个孩子,你个老女人胡思乱想什么。顾西,快冷静冷静,赶紧清醒过来,现在是什么时候,动物都要冬眠了,你发什么春……”
贺铭亦在警告自己别过火,现在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顾家现在身陷囹圄,急需他们解救。
他强迫自己镇静,却看到顾西在自残,拍在顾西面颊上的巴掌声清晰入耳,惹人心疼。
他刚想过去制止,却听到顾西这么段话。
“老女人?孩子?”贺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要是孩子,那你肯定没出生。你要是老女人,那我岂不是老不死?”
顾西感受到来自贺铭的危险气息,直觉想逃,却晚了半步,被贺铭拦住去路,被迫跟贺铭面对面,尴尬的赔笑。
“你肯定听错了,怕是山风太大,闪了你的耳根。那什么,你倒是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我的计划里边可没有你。”顾西不想执着于那个话题。
贺铭也不愿再继续,怕自己按耐不住,只得顺着顾西的话,答道:“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疯狂,竟敢私下里行动,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
得,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绊脚石。
“你说你这么大块有什么用,一点帮不上忙就算了,还累得我也没了主意。回去吧,再拖下去天就亮了,我表姐该让人抓我了”顾西有点失望,今夜注定一无所获。
贺铭还能怎么办,只好乖乖的在前边带路。
温腾之所以放任他俩独行,怕是早料到他们会无功而返。
诚如贺铭他们所料,温腾确实正在等他们,还算计好他们回来的时间,已经让人备好了热茶点。
顾西沮丧的坐下,问道:“表姐夫该不会未卜先知,已经算到我们会这么没用吧?”
温腾呵呵一笑,看向轻松自在的贺铭,说:“表姐夫自不会有那本事,不过是有人答应过姐夫,定能将你全须全尾带回来,这才敢让你出门透透气。”
“所以,你们这是把我当成了孩子,一起陪我玩了一把过家家?”顾西不高兴。
她觉得自己完全被人给耍了。
温腾玩味的看向贺铭,并不打算替他解释。
贺铭没法,只得温声细语道:“你可知道外边等着抓你的人有多少么?若是让你冒然在外边晃悠,谁知道把你带走的会是什么人呀。”
第九十二章 狼狈而归
顾西很郁闷,特别的郁闷。
“你们还不如把我送进大牢,让我跟家里人待一块得了。我现在跟坐牢没差。”她说。
贺铭失笑,冲温腾摇头,眼中宠溺满溢。
温腾也不接顾西的话,只等顾西吃饱喝足,这才劝道:“最近外边不太平,你的事须得缓缓。待得时机合适了,钦差大人自会安排你出门。”
“那我就真的只能待在这个院子里边,哪儿也去不成?”顾西是能闲得住的人么?
“我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稻子都还没能验收成果。书院里边的柚子,要是再不采摘,就过了最佳的时节。我腌制的那些蜂蜜柚子茶,更没吃上一口。还有啊……”
她点着手指一一细数。点到柚子茶时,突然想起总督府的人把草舍里该毁的东西都毁了,她只怕真吃不上那些东西。
贺铭无奈叹息,对温腾道:“瞧吧,她就是这样。明明说的是一件事,但她总能扯到别的事上。不是我说,真让她跟那个人见面,怕是只有坏事的份。”
谁知温腾却满意得很,笑道:“我瞧顾西妹妹挺好。我倒是觉得由她出面,成事的可能性大些。那些人潜伏这么久不露马脚,想来定是狡猾多端,我们这样一本正经跟他们交锋,不一定比西儿妹妹乱拳打出来的效果好。”
贺铭闻言沉默,看着冲他眨眼挑衅的顾西若有所思。他站起来跟温腾告辞,催顾西赶紧回去休息。
有些事他得重新思虑部署,没多余的时间跟顾西逗闹。
顾西也困倦了,便打着哈欠回了后院。
待得顾西跟贺铭走后,温腾这才让早就等在外边的人进来,询问今夜城中的情况。
来人不是别的人,正是顾家老三顾超。
他也不客气,承了温腾的礼,坐到温腾刚刚的位置上,让温腾在另一边坐好,才说:“该来的人差不多都到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不少。依我看,他们是真的想挑起两国的纷争,好趁机掌权。”
温腾咬牙切齿,气道:“那些人还真敢想,以为新南国不稳,他们就能效仿顾氏王族接替了叶氏王族。他们也不想想叶氏手底下有多少得用的人才。”
“人心不足。”顾超放下茶杯,“也是先皇对那些人过于纵容,放权太大,才养大了他们的野心。”
“且先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吧。不知贺大将军那边怎么样了。”温腾神情肃然。
朝堂不稳,新帝又操之过急,妄图利用新学制改革的机会,拔除朝中那些势力。
结果连累了无辜的顾家。
所幸新南王朝能盛大至今,不单靠那些人管制。除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叶氏王族还有许多忠心不二的有能之人追随。
原本那些人还没这么大的动静,都在伺机而动,却不想常永林跟宁陵策划了这么一出戏,误打误撞给了所有人机会。
是危机,也是契机。风险与机遇并存。温腾等人,还有新帝都觉得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打算拼上一把,给那些人一些教训,好叫他们收敛。
这正是温腾提前受命前来,并暗中关注守护顾家的原因。至于顾超,他不过是最近才得的消息。
之前他一直与世隔绝,跟新帝的摄龙卫一起受训,才出来就得知了顾家的一切。
他这次带人前来,并不是为顾家,而是带了任务前来。他只希望在护顾家进京之前能完成任务。
才跟温腾商量好接下来的部署,顾超就被人急招而去。来人说是城外有人叫门,说是遇上了山贼。
“这个时候竟然有山贼不知死活出来闹事?我怎么不相信呢?”席芯芫瞪着乌溜的眼俏皮的说。
温腾把半干的头发盘好,倒躺在床把席芯芫捞到怀中,笑道:“是不是山贼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不愿宁家进京。”
“为何?”席芯芫秀气的打了个哈欠问。
温腾温香软玉在怀,同样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回到:“常家刚跟郑家结了亲,可不能让某些人去破坏。两家正是该抱成一团的时候,决不能生了嫌隙。”
席芯芫一听咯咯的笑,自语道:“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说完,她也闭上了眼。
抱着席芯芫的温腾已经发出浅浅的呼噜声。
此时的城门外,之前大张旗鼓进京领赏的宁惑一行人,此时正跟跟难民似的相互搀扶着,等候城门守将前来认人,才能放了他们进城。
很不幸,才调整好部署,刚想等烧饼摊开市,好买上热乎乎的饼子跟豆浆回去哄顾佑兄弟的贺铭,让前去城门的守将逮了个正着,被强拉着去帮忙认人。
“公子是书院的人,自然比我们更熟悉宁山长跟宁姑娘。只要你去,我等就不担心认错人。”那守将悬着的心在见到贺铭后落到了实处。
贺铭很是无奈,也担心有人设计,就勉强跟了去。
城门外,狼狈不堪的宁陵见到城墙上的贺铭那一刻热泪盈眶,一路所受的委屈瞬间倾泻而出,不自主叫道:“贺公子,你怎么才来?”
这声音,这身形,贺铭就算离得不近,亦能肯定那人就是宁陵。
想他初见宁陵,她就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宁陵的一举一动,受委屈时该有的神情,他闭着眼也能想象得出。
他曾那样倾慕宁陵,见宁陵如此狼狈,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赶紧奔下城墙让人开门放人。
宁陵受了贺铭感染,也急切的敲着厚重的城门,恨不得此刻就投进贺铭的怀抱。
贺铭让她感到踏实,潜意识就想依靠他,只要跟在他身边一切都好。
宁惑老来成精,怎会看不出孙女的心思。他精明的双眸在奔向彼此的两个孩子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便做了个决定。
他这么些年的山长可不是白当的,这次的山贼事件来的蹊跷,他必须给宁家找条明道。
贺家,就是宁家的退路。而这条路,须得交给宁陵来走。
看着不着痕迹避过宁陵,前来跟自己问好的贺铭,宁惑欣慰的说:“若非有你在这,老夫跟陵儿只怕得站在这冷风中等到天亮。老夫跟陵儿一路担惊受怕,早支持不住了。”
贺铭忙施礼,请宁惑赶紧随了他进去,到城门哨所坐着歇会,他交代人找的马车随后就到。
第九十三章 逛青楼
,穿越女奴翻身记
贺铭将宁惑祖孙安置在了顾西隔壁,也就是那间客栈。
至于他为何没将宁惑二人送回出院,那是因为山贼的事还没弄清楚,跟着两人一路逃回来的随行人员必须查清楚才成。
顾西是在午饭时醒来听到的这事。当时她只是淡漠的“哦”了一声,并没过多的表现。
这让等着看好戏的温腾夫妇很是失望。温腾甚至有些心疼贺铭,觉得他比自己可怜得多。
至于没能回来吃午饭的贺铭,此时正贴心的为宁惑祖孙安排午膳,还陪两人饱饱的吃了一顿,直到两人都洗漱歇下,他才放心离去。
但他没回隔壁满足温腾夫妇的好奇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知府衙门大堂上,那些跟着宁惑一路逃回来的人正在录口供,提供所遇山贼的线索。他们的说辞特别的完美,就好像事先背好了故事模板一般。
若非宁陵确确实实受了不小的惊吓,身上还带了不少仓皇而逃时受的伤,贺铭都要怀疑所谓的山贼事件,不过是宁惑设下的苦肉计。
当然,宁陵遭遇的一切或许也是苦肉计的一部分。然宁惑此行是为了进京避祸,绝不会傻到再次返城。
至于还留在书院里的宁家人,他们也都在寻找出路。宁祁不就被宁惑事先调走,让他跟随他宁父宁母去了徐州府,也就是他外祖家喝喜酒。
宁惑等人半道而返,那必定是遇上了大麻烦。或许真是“山贼”也说不定呢。
邕州府通往京城的道路,以及跟邻国泰越新国的交界处,不知潜藏了多少股化身为山贼的势力。
宁家,怕是遇上了阻挠他们进京的人,却不能直言他们是谁的人手,这才编了山贼一说。
贺铭看完那些状词,笑道:“连大人的想法应该跟在下一致。若想找到真正的山贼,还得往前再找。他们所说的遇上山贼的地方,潜藏的人绝不是他们遇到的人。”
连青松单手支着脑袋,苦恼的说:“本知府真要演上一场官匪大戏么?那些山贼若真存在还好,就怕本知府派人去了不过就是捅马蜂窝,反惹一身骚。”
贺铭闷笑,赶紧顺毛:“连大人想多了,剿匪的事自有驻军统领去烦恼。大人现在只管照顾好牢中的人,让你底下的捕快勤些,多找找那些可疑之人的麻烦便成。”
这个任务连青松喜欢,他精明的眼珠一转,不动声色问道:“不知那些人若往我知府府送礼,那些礼是上缴呢,还是……”
贺铭心领神会,一本正经道:“大人辛苦,下边的人更辛苦。那些人既然肯送礼,大人只管收下,好好犒赏为你卖命的人才是。”
连青松一听,心道贺铭确实大有前途。但他仍有顾虑,遂含糊道:“这事是否要等钦差大人来了再做决定?”
贺铭白了连青松一眼,暗骂一句老狐狸,站起来告辞,顺口道:“钦差大人体恤下属。尤其是连大人这样的。”
连青松满意了,大笑着送贺铭出去,回身就交代下边的人上街抓奸细。
“所有可疑人员,或是最近才出现的新面孔,以及那些来历不甚明了,或是户籍模糊之人,都要着重调查。”
下边的人就等这么个机会名正言顺的捞油水,当即群情激昂,撸了袖子呼呼喝喝蜂拥去巡街。
当晚,相同的命令被快马加鞭传到下边郡县,各地县令胥吏都快乐疯了,积极响应知府大人的号召,当下便行动了起来。
整个邕州,一夜之间躁动不安,人人自危。无辜受罪的人们对官府的怨气,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那个说是进山打猎的叶夕潮,听了温骏的汇报后,笑得周边的山石都跟着震颤,方圆五里内野兽竞相奔走,野物四处藏匿。
温骏不自觉的掏了掏被震得发疼的双耳,向天祷告朝廷赶紧送个靠谱的人来接替他手中的事。
他不过是个风流学子,一个不思进取、整天只想风花雪月的人,跟这位非同寻常的年轻皇子很不对盘。
叶夕潮笑出了泪,直到嗓子干哑,这才渐渐止了笑,往后靠在青松上,喃喃道:“贺铭那家伙有点意思,本王就欣赏他那样的人。”
温骏撇撇嘴,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叶夕潮,说:“这是我们跟在官府身后的人查出的可疑窝点,和可疑人员名单。宁山长遇上的那股山贼,确实是常家的人。他们不过是守在外围的看门狗。那座山头上潜藏的,极有可能是常家养的死士。”
叶夕潮闻言,看了一眼正在溪边操练的人,笑道:“这事我们不插手,让贺铭那小子自己看着办。交代你堂兄控制好局面,免得水太浑反而看不见大鱼。”
温骏认命应下,重新上马回城。他心想今晚定要去名花楼好好听一晚上小曲。
是的,名花楼并未关张,不过是换了个东家,楼里的姑娘也由之前的逼迫转成了自愿。能留下的姑娘,都是没了去处的可怜人。
没错,名花楼的新东家就是陆陶然,管理姑娘们的妈妈是沐兰姑娘。
温骏把温腾跟贺铭都邀到了名花楼,传达了叶夕潮的命令后,就让沐兰上好酒菜,找人歌舞伺候着,一时间无比惬意。
贺铭兴致勃勃的坐下,跟温骏一起欣赏歌舞,品尝酒菜。
温腾却为贺铭捏了一把汗,瞟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随从,好心提醒道:“贺公子单吃酒听曲便好,千万别干出格的事。眠花宿柳可不是对公子而言还不是时候。”
贺铭听这话说得怪异,便看了温腾一眼,却意外瞧见了门外那个青衣小厮有点熟悉。
那家伙,此时正趴在门前过道的栏杆上冲楼下吹口哨,还大咧咧的跟过往的姑娘调笑,与嫖客们一起讲荤笑话。
贺铭瞬间炸毛,忙扔下筷子跳出去抓人。
温腾对贺铭的反应很是满意,喝下杯中的酒后不顾温骏挽留摆手离去。他是个有家室的人,无心流连风月场所。
那边逮了人的贺铭也没留下,直接扛了人就走,看得温骏摇头不已。
他转头问正在焚香,准备弄琴的沐兰:“郑公子最近没来?”
第九十四章 霸道
沐兰神情哀婉,眼底愁绪万千,柔柔的说:“郑公子说今后不会再来。”
不会再来?
温骏大感意外,探究的看着沐兰。“你们二人吵架啦?”他问。
沐兰淡然一笑,坐到琴前,闭目深吸一口气,素手开始在琴上轻挑慢捻,悠扬的琴声随之而起。
温骏见状,心想沐兰不先说,他去问郑霆便是,于是转头自斟自饮。
谁知他酒才入喉,那边沐兰却说了:“奴家让郑公子不要再来,劝他找个好女子成亲,郑重在便答应了。”
“这不可能。”温骏震惊不已。
若说郑霆之所以来邕州,还在麓水书院流连不去,甚至不惜跟家人闹掰,很大一部分便是为了沐兰。
追了沐兰三年有余,郑霆绝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放手。
温骏知道,郑霆一心想要给沐兰赎身脱籍,恢复她的本姓,为穆家平反。
“沐兰姑娘怕是误会了那家伙。那家伙定是去做傻事了。”温骏担忧不已。
沐兰闻言手顿了顿,好好的曲子便失了原调。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继续心无旁骛的弹着。
“温公子与郑公子要好,公子的话郑公子会听,还请公子劝劝郑公子,让她别在奴家身上白费功夫。奴家觉着现在挺好。”沐兰垂着脑袋轻柔的说。
温骏看着沐兰的脑袋顶若有所思,既不答应也不拒绝。他的心就跟沐兰那低落在琴盘上的泪水一般四溅开来。
“沐兰姑娘,”他轻轻的叫道,“你就不想为穆家平反,跳出火坑么?”
沐兰弹不下去了,只得收了手,掏出帕子抹泪,哽咽道:“奴家做梦都想为穆家平反,无时无刻不想着自赎远走。只是奴家办不到,奴家没那本事。”
“郑霆那家伙能办到。”温骏心情复杂的说。
本以为沐兰会心动,会感激。谁知听了温骏的话后,沐兰反倒哀伤不已,凄然笑道:“郑公子姓郑,是郑家的人。”
一句话,说的温骏瞬间没了话语。他叹息一声,默默的自斟一杯饮下,喉间苦涩不已。
沐兰将眼睫上的泪珠拭去,走到一旁的盆架前净了手,再次坐到琴前,琴声复又铮铮响起。
名花楼后院那株高大的梧桐树上,郑霆双目幽森的看着二楼吧窗门大敞,琴声袅袅的屋子,眼角微润。
另一边,被贺铭强行扛走的顾西怨念甚深,一路上咬着贺铭的肩头就没松过口。
贺铭也狠,愣是没觉得疼痛,直将顾西扛到没人的地方深巷子,才将人放下。
双脚才着地,顾西就跳着脚骂道:“贺铭你个混蛋,好好的把我带这来干嘛?我也没碍你的事,更不会在宁陵面前多嘴,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别妨碍我看热闹呀。”
上次在青楼,她不仅被人控制,还被当成商品抛售,根本没心去感受青楼的氛围。
今夜好说歹说才得了这么个好机会,刚想领略一下这古人的青楼文化,结果还没开始就被贺铭给破坏了,你说她是不是特别生气。
贺铭感觉自己的理智遭受了打击,一时没忍住按着顾西打了一顿小屁屁。
这下顾西是真的炸毛了,也不管时机不对不对,直接大叫:“贺铭,你死定了。”
长这么大,还活了两世,居然被一个小破孩打了屁屁,顾西觉得要是不回敬贺铭一二,她都没脸活下去了。
顾西的叫声在巷子深处盘旋回转,格外的渗人。
贺铭也恢复了些理智,高高抬起的手掌尴尬的举着,无处安放。他羞窘不已,一把推开顾西慌乱的站起身,一脸的悻悻然。
顾西在地上滚了一圈黑着脸站起来,随手抓了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向贺铭,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贺铭也傻了,愣是站在原地不闪不避,被那东西砸了个正着,趔趄着后退好几步这才停下。
他弱弱的问:“你气够了么?”
顾西一听火气更旺了,大吼:“才刚开始呢,你擎等着受死吧。”
说完,顾西揉身而上,也想揍贺铭一顿屁屁。
贺铭哪会乖乖配合。
于是小巷子里,上演了一出追与逃、进攻与防守的大戏。
顾西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揍到贺铭的屁屁,贺铭则是闪躲得游刃有余。末了,他还好心的问顾西:“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累了吧,要不我们这就回去歇息吧?”
顾西很委屈,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跟贺铭之间的巨大差距。她好像没自己想的那般厉害呢。
她觉不承认贺铭天资好,底子强,接受能力能是非凡。她只当是这具身体不够配合,才让她属于下风。
既然不能在行动上报仇,那她就用语言刺激贺铭好了。
“托你的福,我现在又累又渴,正好去名花楼喝喝花酒解解乏。”她说。
贺铭闻言炸毛,跳脚阻止:“顾西,你敢!你个姑娘家家的,去逛什么青楼,深怕别人不认识你呀?”
顾西无所谓的站直,耸耸肩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之前还在青楼住了一段日子,还登台跳了一段舞。我现在去是故地重游,就跟回娘家似的。”
贺铭一听警铃打响,赶紧纠正顾西的想法:“你这是什么话。之前的事我们暂且不说,青楼那种地方是好姑娘该去的地方么?能去青楼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个想法不能有。”
“哦”,顾西了然的点头,“原来去青楼的都不是好东西呀,那我得回去跟我表姐好好说说。对了,宁姑娘好像就在客栈里边吧。”
贺铭囧,感觉到了来自脚指头的疼痛。他这搬的石头好像太大块,既砸了自己的脚,也误伤了别人。
但他不后悔,坚决抵制顾西要去名花楼的想法。
名花楼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也换管理的人,然内里潜藏的危机仍旧存在。
没人敢肯定前楼主留下的人真被肃清。经历了多次筛查还能留下的人,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总之我说你不能去就不能去,今晚不能去,今后更不能去。我要是在那见你一次,我就跟今晚一样打你一次。我说到做到。”贺铭霸道宣言。
第九十五章 一起逛青楼
顾西是个能乖乖听话的宝宝么?
她把贺铭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并不打算一直跟贺铭耗着。反正也打不过他,还不如去享受这难得的夜晚呢。
这些日子,她就没一天自在过。
穿越,并没有小说里写的那样精彩。顾西一直都活得很累。
她绕过贺铭,往名花楼方向走去。
夜未央,名花楼才刚刚活过来,她可不能把大好的时光荒废在小屁孩身上。
“你去哪儿?”贺铭见顾西没再跟他计较,很是稀罕。
顾西已经调整好心情心情,便好心的告诉贺铭:“这个时候逛青楼正是好时候,刚好能见识青楼百态,我得赶紧回去瞧瞧。温公子不是在喝花酒嘛,我就待在他身边,保证安全。”
贺铭一听不得了,赶紧追上去,一把拉住顾西手腕,严令制止:“我刚刚说了你不能去名花楼,你没听到么?”
“听到了,但我不听你的。”顾西也不甩贺铭的手,干脆拉着他一起去。
贺铭语塞。
“走吧,找你表姐去,我明儿找几个唱曲的给你。”贺铭强硬的说。
顾西也不反对,只问:“你凭什么管我?我表姐表姐夫都不管我,你为什么要管我?”
贺铭气结。
他停下,抓着顾西的双肩转向自己,低头问道:“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还有些干哑,应该是刚刚跟顾西逗闹造成的。但这样的声音听在顾西的耳中却别有滋味,充满了魅惑。
“大概是因为你喜欢多管闲事。”顾西大声的说,以掩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贺铭无奈的笑,爽朗的笑声砸进顾西耳中,让顾西痴迷不已,忍不住抬头迎向他。
“我只管你的闲事,别人的闲事的从未放在心上。”贺铭告白。
顾西却不接受,反问:“宁陵的闲事你也不管?那昨晚是怎么一回事?听说你跟人家姑娘抱头痛哭来着。”
“胡说!”贺铭语气不自然飙高,“我那不是管闲事,也没人跟宁姑娘抱在一起。我就是顺手帮了个忙罢了。”
顾西扁扁嘴,继续往前走,嘴里却说:“你敢说你之前没管过人家宁姑娘的闲事,没抱过人家?”
这
贺铭一时无力反驳。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不过是年少无知干的蠢事,今后不会了。”他只能保证。
顾西啧啧两声,自语道:“所以说啊,孩子就是好,做下的事不愿负责,直接推给年少无知就成。真羡慕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的无知少年呀。”
许是跟贺铭经历了许多的事,也是贺铭这人很值得信任,顾西在他面前不自觉放松了警戒,一时说溜了嘴。
贺铭却没质疑顾西的话,只是受不了顾西把他当成孩子。
他一把拎起顾西,让她跟自己平视,这才邪气的问:“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个孩子,那么这位大娘今年几何呀?”
顾西双脚离地,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可不是那个已经奔三,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的高龄剩女。
她现在可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一个十四岁的青葱少女。
“那什么,我不是一不小心就当了大家长,天天儿的照顾我那两个没脑子的弟弟嘛,那样的话说多了也就成了习惯。”她赶紧甩锅盖。
“你把我当成你弟弟?”贺铭这语气听着有些危险。
顾西天真的眨眨眼,问:“那我把你当哥哥?”
贺铭咬牙,问:“你会听哥哥的话么?”
顾西点头,特别乖巧的说:“要是对的话,我都听。我可是个好孩子。”
“那么哥哥现在让你不要去名花楼,今后也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赶紧回去休息,你是听还是不听。”贺铭双眼贼亮的问道。
顾西眨巴眼,再眨巴眼,反问:“贺公子这是相当我哥哥?那么你说说,你刚刚的话说的一定是正确的?”
贺铭微愣,心想他年岁比顾西大,本就是兄长。只是要亲口承认当哥哥,那绝不是什么好事,他打从心底了拒绝。
但他若是一口拒绝,那么他还有什么立场去阻止顾西。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娘年岁大些,有责任护着你们,毕竟你们年岁尚幼小。”贺铭灵机一动道。
顾西冷哼一声,心道:算你脑子转的快。
“行啦,既然你不是我亲兄长,那就别计较那许多。那什么,天色眼看就要亮了,咱们能不能别磨叽。走吧,咱们手牵手一起去名花楼。有你这么个长辈跟着,我安心得很。”顾西笑得眉眼弯弯。
贺铭彻底被顾西绕了进去,不自觉将顾西放下,叹息道:“我虽比你大三岁,却不是什么长辈。瞧你这辈分乱的。走吧,让兄长带你逛青楼。”
才说完,贺铭的舌尖就被自己狠狠的咬了一口。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件惊悚的事,忘了收舌头了。
顾西对贺铭的表现很是满意,赶紧接话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自己说的可别自打脸颊。走吧,我保证乖乖跟着你不闹事。你要是想干点什么尽管跟我说,我找个地方等着便是。”
十六七岁的少年,血气方刚,面对花枝招展女子的**本身就没有自制力。顾西表示理解。
贺铭脸色沉沉,心想若是顾西不在,他或许会有某些想法,也仅仅是想法罢了。
然顾西就在他身边,他光是给顾西善后都忙得很,还得时时制止她的某些行动,哪有功夫瞎想呀。
“陪你逛青楼,怕是我这一生干的最苦的差事了。”贺铭自嘲道。
顾西得偿所愿,觉得贺铭的转变很出人意料。他似乎正在极力妥协,只为了能让她得偿所愿。
至于贺铭变化的原因,顾西并不愿深想。她怕自己得知了答案之后会无所适从。
两人突然沉默,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但他们都没再出声,深怕一开口就会破坏难得的和谐。
心思各异的两人却没发觉,两人曾经争吵的那个小巷子里,在两人走后突然冒出来一行人,跟在两人身后,也去了名花楼。
第九十六章 好久不见
顾西跟贺铭去而复返,让刚想离去的温骏大感意外。
“你们这是唱的什么戏?”他以为两人有什么大计划。
顾西咧嘴笑道:“我想见识见识青楼,正好贺公子想逛青楼,这不刚好结伴来了。”
温骏笑崩。“那么贺公子呢?”他颤着双肩问。
贺铭无奈的斜了顾西一眼,宠溺道:“我要是不让她来一次,只怕活不过今晚。”
温骏终于大笑出声,靠在摇椅上缓了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他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龟公立刻进来,问他是不是要叫姑娘。
贺铭他们走后,温骏跟沐兰说了那段话后,就屏退了所有的姑娘,一直坐着发呆,直至顾西他们再次出现。
温骏不语,笑看着顾西。
顾西瞟了贺铭一眼,特别大气的说:“那什么,把你们楼里最漂亮,才艺最出众,跟会武功的姑娘都叫来,让我们公子见识见识。”
顾西这话,一听就是标准的狐假虎威兼拍马屁的下人该有的口气。
温骏再次绝倒,趁贺铭发飙之前招手让龟公出去。
顾西是来逛青楼,可不是坐青楼,当下有些蠢蠢欲动,问温骏这青楼都有什么助兴表演。
温骏三观尽碎,同情的看了贺铭一眼,将贺铭跟自己一样惊惶,他这才满意的笑了。
他问:“顾姑娘居然知道助兴表演这一说,不知是之前绑你的人教的呢,还是你听谁说的?”
顾西心想,反正青楼都逛了,还在意那所谓的矜持干嘛,当即爽快的说:“自然是那些人教的。该我学的,不该我学的,我全被迫学了个便,还亲眼看人那啥了呢。”
这话,顺利的让两个男人黑了脸。虽然在抄名花楼之时,他们就见识了楼里那些肮脏的勾当。
只是受害的人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并没多大触动。如今再听顾西风轻云淡这么一说,他们突然恨极了那个楼主。
贺铭还是很了解顾西的,遂问:“你今日之所以来,是为了亲眼看看楼里是否还有被逼迫的姑娘,对么?”
顾西的笑脸瞬间退去,气鼓鼓的点头,说:“自古以来,青楼都不是什么好地方,被强掳了来的好姑娘不计其数。其中最为无辜的,便是那些家道中落,最终被人诓骗而来的孩子们了。”
她想起了红儿绿儿。那对姐妹虽是被亲爹跟后娘给卖的,却不能掩盖青楼的斑斑劣迹。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顾西觉得双方都有问题,就该一视同仁进行惩罚才是。
温骏神色肃然,郑重保证:“放心,如今楼里没有你担心的事发生。留下的姑娘,全是自愿。新的楼主也不强迫她们接客,还允许她们随时离去。”
只是离了青楼的姑娘,其后的生活大多不会如意。不少姑娘还是会被卖到别的青楼暗窑。
这话,温骏并不想跟顾西说。他觉得顾西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顾西也没想管太多。她要不是被无故绑进名花楼,还得了红儿绿儿相帮,亲眼看着红儿绿儿受害,她也不会管。
她之所以坚持返回名花楼,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到红儿绿儿姐妹受害的地方拜祭拜祭。
“红儿弟弟的事,你们办得怎么样啦?”她突然问道。
若没有那两姐妹暗中帮忙,顾西都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定她在杀了那个胖子之后,被那个楼主直接喂了狗也说不定呢。
都说晚上不能说鬼。
顾西才想到那个可恶的楼主,他人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边,那一脸的从容欠揍得很。
贺铭一点不意外,冲那楼主举起茶杯,客气的问道:“阁下是想进来喝杯茶呢,还是纯属来逛青楼的?”
温骏站起来,把才被领导门口的姑娘们挥退,站在门边请那楼主进门,亲自将门关了这才回到贺铭身边坐下。
顾西也不站着了,自觉坐到贺铭另一边,看着笑眯眯的盯着她的楼主面色不善。
那楼主对顾西的反应似乎享受得很,愉悦的打招呼:“顾姑娘,咱们好久不见。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顾西一扯嘴角,冷冷的说:“没想到咱们还能见面。不过是说那丧家犬,你这样突然出现是不是筋骨痒,想找人帮你松动松动呀?”
闻言,那楼主呵呵出声,竟自我介绍起来。
“顾姑娘总是这么找人欢喜。在下应承焕,大概是你们急着想找的人吧。”他说完,就找了位置走下,只跟顾西隔了一个位子。
顾西听着有些糊涂,只得转头去看贺铭跟温骏。
温骏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怎么清楚。他最近都跟在叶夕潮身边,对贺铭他们想要引蛇出洞的计划还真是一点不知道。
贺铭给了顾西一个放心的眼神,才淡漠的问那楼主,也就是应承焕:“不知应少将来意何为?”
应承焕自觉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优雅的品了一口,这才说:“你们二人之前在那巷子里大嚷大叫的,不是为了找在下么?在下才想问二位所为何事呢。”
少将,还是他们急着找的人,难道这个楼主就是……
“你就是那个跟我私奔的人?”顾西嘴章成了蛋形。
应承焕闻言大笑不止,冲贺铭挑衅的扬扬眉,潇洒的问顾西:“顾姑娘是否愿意跟在下回国?在下承诺,若姑娘真跟了在下回去,在下定娶了姑娘。”
顾西满头黑线,一脸嫌弃,想也没想的拒道:“别,我可不想当寡妇,更不想谋杀亲夫。那啥,我其实很想去你们泰越开个青楼,就开在你们家门附近,把你们家的女人全绑了接客。不对,是男女老少都绑了,全逼他们接客。”
“好主意!”贺铭拍案称绝。
温骏笑得不可自抑,问顾西:“女的也就算了,你绑了那许多丑陋不堪的男人,只怕卖不出去。”
顾西鄙夷的看了温骏一眼,骂道:“真是没见识。这天下就有好那一口的人,还不少。等人都进了楼,我们让这位楼主给调教调教,保准每天宾客盈门,生意兴隆。”
“那这位楼主需不需要接客?”贺铭不怀好意问道。
“当然要!”顾西理所当然道,“这人可是摇钱树,是青楼的草葵,得亲自上阵调教人。”
第九十七章 出息
,穿越女奴翻身记
草魁?
温骏跟贺铭眼角微抽,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
应承焕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直接忽略不管,自问顾西要不要再考虑。
顾西笑弯眉眼,天真的问:“这位草魁能否说说你们泰越有什么可值得我去的?还有,我要是去了你们泰越,究竟是个什么待遇,我的家人又会如何?”
应承焕憋不住了,问:“顾姑娘可否解释一下这草魁是何意?”
“这还要我解释呀?”顾西很是惊奇,“看来你们这些人也笨得很哪。你们想想啊,青楼是不是有花魁?花魁是女人的称号,男的花魁不就是草魁咯。要不绿叶魁也成啊。”
“啊~”应承焕一副果然如此的点头,说,“那还是草魁好听些。花花草草,本是一类的。”
顾西给了应承焕一个“就你傻”的眼神,很是自然的靠在贺铭身上等应承焕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贺铭对顾西突然靠过来的举止感到惊喜,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就怕顾西靠得难受了怪他。
温骏将一切看在眼里,给了贺铭一个羡慕的眼神后,又帮顾西追问了一遍。
应承焕知道不回答不成,便正色道:“顾姑娘,相信这些人都跟你解释过,你该明白,泰越才是你们的家,你们姓顾。”
顾西不同意这说话,就问温骏:“温公子,真有那样的说法么?同姓的一定是一家人?我怎么觉得,不论身处何地,有亲人的地方才算是家呢?”
温骏轻笑,説:“顾姑娘说得对。不论身在何地,唯有与亲人一同居住的地方才是家。”
贺铭浅笑,看着应承焕,也想知道他接下来怎么说。
应承焕自然不是傻子,很顺嘴的说:“顾姑娘真知灼见。泰越就是你们家,你们的亲人,顾氏皇族全在泰越。”
顾西早料到应承焕会这么说,马上接到:“亲人也分远近呀。我们家跟泰越的皇族离得有些远,可以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边。”
说是八竿子确实夸张了些,不过出了五服是无疑的了。顾西这一辈刚好是第五服。
一般人家,都出了五服的亲戚,走不走都没人找理。然世人多长情,许都人更愿意跟自家族人保持联系。
诚如现在的顾家,其实跟别的族人往来得挺密切的。主要还是分枝不够多,大家都想着多个照应罢了。
只是跟泰越皇室攀扯亲情,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顾家人还身处在另一个国家。
应承焕听了顾西的话后哈哈大笑,心领神会道:“姑娘这是觉得委屈了吧。太祖皇上当年单把你们一家丢在这里,确实很不应该。”
顾西觉得这人很聪明,难怪被委以重任,潜藏在新南国这么多年。
从私心底来说,顾西确实很瞧不起顾氏王族这一做法,也不想去攀附泰越皇室。可她总觉得,结缘总比结怨更好。
她虽不喜顾氏王族,却也不爱叶氏王族。所以这两个国家在她看来都一样,到哪都能活。
既然两方都不讨好,那她何必把话说死呢。
于是她回道:“这位草魁啊,你说你表现得这么聪明,是不是不想回家了呢?你怕是忘了,你面前还有两个新南国的勋贵哟。”
温骏适时配合,说:“这位草魁有恃无恐,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顾西大惊,问:“他就不怕这是我们引君入瓮的计谋?”
“怕,他就不会来。”贺铭回答,“他来,定是有了说服我们的良策。”
“哦”顾西一脸茫然的点头,“那草魁你倒是赶紧说啊,我等着被说服呢。”
应承焕反而没话说了,惊奇的看着三人,有些挫败。“在下之前所言,正是在下此行的目的。”
“你之前说了什么?”顾西更是迷茫,“是让我跟你走的事呢,还是……”
等等,这个人好像什么事都没说吧。
顾西很受伤,心想要么是这个人在卖关子,要么就是她的脑子确实不好用,一点没听出来。
她转向贺铭,问:“这个人想要说服我们什么?”
贺铭看着顾西期待而无辜的双眼,一时间招架不住,宠溺的回到:“他不是在劝你跟你家人同他回国嘛。”
这个顾西知道啊。可是这件事算什么正事啊,他们顾家去不去泰越,好像对两个国家都没有影响啊。
相反的,顾西他们一家若留在新南,对泰越反而用处大些。
只要他们在新南出了事,泰越不正好借机来犯,打着为泰越王亲讨说法的旗号,名正言顺得很。
“所以他们是傻子?”顾西再次觉得智商被碾压。
温骏笑得一张桌子都在震颤,根本就不知该怎么跟顾西解释。
他若说劝顾家人去泰越。不过是泰越的一种缓兵之计,也是泰越给顾家抛的一大诱饵,又怕顾西追根究底,询问明显摆在眼前的答案,让她更丢人。
可他若说自己也不清楚,那岂不是跟顾西一样,成了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么。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深怕顾西被说动,真带着家人去泰越。
事到如今,他们所有人都相信顾西能做顾家的主,她说要走,那就一定能把家人全带走。
泰越近百年来发展得很不错,那边在航海这一方面的成就尤为突出。
顾西曾说过,想找个小岛,跟家人过着自在的日子。
贺铭跟温骏有所顾忌,一时间没能跟顾西解释,顾西却突然想到了些可能性,问应承焕:“是不是为了证明我们忠于泰越的决心,我们得先为泰越做些事,才能得到认可,成为真正的泰越人?”
闻言,温骏不笑了,贺铭神色肃穆。
倒是应承焕惊喜得很,欣慰的笑道:“顾姑娘出息得很嘛,竟然能想到这些。很显然,这不是每个泰越人该为泰越做的事么,你们真想去泰越,自然不会有所顾忌。”
顾西小脸一沉,直勾勾的看着应承焕,一字一句道:“我出不出息都知道这么一个理,保护并照顾好自己的子民,不是你们这些当权者该干的事么?只有守护好你们的子民,你们才能后顾无忧。毕竟你们得靠子民们日常上缴的税赋才能维持根本,不是么?”
“呀,我们顾姑娘确实出息不小呀。”温骏由衷的赞叹。
第九十八章 杀不死也得揍一顿
贺铭甚是慌张,不愿顾西再出人意表,免得应承焕真放不了手。
然顾西是那种懂得看人眼色之人么。
她没管咋呼的温骏,也没接收到贺铭的警告,一直盯着表情不断变换的应承焕,等他做出回应。
应承焕果然没让顾西失望,张口就道:“你们现在还不是泰越的子民,所以……”
“所以必须为成为泰越子民而努力,对不对?”顾西早料到应承焕会这么说,“抱歉,我们顾家并不想成为你们泰越的内应,只为了能成为泰越的子民。我们一家人只想跟别的人一样,平凡的过着小日子。”
言外之意就是,若泰越不能无条件接受顾家,那他们又何必去冒险。反正到哪都是战争,还不如在自己熟悉的地界,还能有许多像贺铭这样的人帮衬。
应承焕果然变了脸色,陷入沉思。他没料到顾西真能将问题想得这么通透,更不想顾西根本就没有什么家族意识,对所谓的皇亲身份更是无动于衷。
他必须得换个角度说服顾西,不然顾家这条线就废了。
泰越现在也只有走顾家这条捷径,发兵才能名正言顺。顾家在文坛武坛上都有一定的号召力,让顾家鼓动学子们拥护泰越,泰越才能在新南土地上站稳脚跟。
只可惜顾西不上钩,其余的顾家人他现在根本就接触不得,他没了别的选择,只得继续说服顾西。
“你们在泰越是皇亲,是勋贵。在泰越,皇亲就算犯了事也不会被贬为奴。”应承焕只得在身份上做文章。
“这一点确实诱人,”顾西承认,但她也想到了另一面,“虽不会成奴,但犯了事还是会死。皇亲也不能为所欲为。”约束更还多。
这一下,应承焕终于沉默,他不再执着顾西,转而劝起贺铭跟温骏来。
“两位公子对顾家的处境想必心知肚明,相信两位能劝顾姑娘做出对顾家最有利的抉择。”他在赌,赌这些人对顾家的真心。
果然,温骏也陷入沉思。
贺铭面上虽不动容,但他内心却在挣扎。
顾家若坚持留在新南,说不定这辈子都得当奴才。帝王的心思难测,加上泰越时不时出来捣乱,难免会累及顾家。
但是让顾家去泰越,贺铭也是不愿的。贺家对新南的衷心,决不允许贺铭叛出敌国。
可他,现在放不下顾西。没了顾西,他肯定会失去理智,说不定真会叛逃。
是劝还是留,这是个难题。
温骏也在烦恼。他从私心里希望顾家能过得比现在好,但他又觉得顾家要是留在新南,将来定会过得比去泰越要好。
该劝顾西的人都在沉默,顾西却坐不住了,直接放话:“这是我们顾家的事,外人就是想劝,也得有那个权力才成。这位草魁,你若是没那本事劝动我,那你就还是想想该怎么出这名花楼吧。”
应承焕闻言大笑,站起身告辞,还不忘好心提醒顾西:“姑娘千万别忘了,这里曾是在下的地盘。”
说完,应承焕开了门扬长而去。
贺铭跟温骏相视一眼,温骏不确定的问:“真让他就这么离去?”
顾西没让贺铭回答,嚷道:“这可不成,就算杀不死他也得狠狠揍一顿。我在这名花楼吃了那样大的亏,怎么的也得亲手揍他几拳。”
贺铭笑了,说:“早有人在外边等着他们,他们没那么容易离去。”
温骏这才满意的点头,喟叹一声:“如今的名花楼,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
顾西听说外边有人照应,没等贺铭他们行动,就跳了出去。她就怕自己出去晚了,没能如愿揍到人。
话说应承焕确实做了完全的准备,凭着他对名花楼的了解,本该轻易就走脱才是。
在外边等着应承焕的人挺厉害,双方实力不相上下,两方人马一时间不分伯仲,应承焕被困在了通往后院的楼梯间。
顾西找到应承焕之时,应承焕已经撸起袖子亲自出手,以期能加把力,好成功脱身。
顾西来得正是时候,刚好能平衡双方实力。她是个近身搏击的能手,这种空间狭小的地方对她很有利,跟之前对付贺铭的情况完全不同。
应承焕对顾西那完全没有章法可言的打法头疼不已,又不敢下重手,怕伤到顾西坏了事。
顾西是个特别懂得钻空子的人,当即是一点顾虑也没有,自然是挑哪儿痛冲哪里下手。
应承焕实实在在挨了好几拳,终于憋不住了,硬着头皮以雷霆手段钳制住顾西,拜托道:“姑娘,这种时候你就不能不凑热闹么?反正你们就算抓了在下,最后也得放人,何必执着呢?”
顾西被压制,早在心里把应承焕骂了好几百遍,闻言骂道:“你个万人骑的傲娇受脑子不好使吧。我跟你结怨不轻,不趁着你自顾不暇的时候动手揍你一顿,难道还等你回国了再追去打啊?你自己都说了,我们根本就不能杀你,那不还是只能揍你么?”
得,应承焕投降。他输了,输得很彻底。
他设想了无数个可能性,却没想到顾西是个意外,其想法行为超乎人的想象,是个无法掌控的变数。
“顾姑娘,你真是让在下心悦诚服,在下有点喜欢姑娘了。”他直勾勾的盯着顾西,发觉顾西长得真好。
顾西不设防之下被人这么一告白,嘴边没过脑的话就这么说了出去。
“这位公子,你倒是行行好,千万别喜欢我啊。我有洁癖,不喜欢种马,更没法接受伺候过男人的男人。”她是真心觉得应承焕脏。
能开青楼的人,还不知播了多少种子。这就算了,这人还是她yy搞基的对象,就算不是真事,她也膈应。
应承焕一听终于动怒,一把将顾西拉进怀中,咬牙切齿道:“姑娘真本事,总是知道该怎么激怒在下。在下劝姑娘别这样做,要知道男人就喜欢挑战,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执着。”
“不想死就放开她!”
顾西还没想到该怎么反击,就被一股力道拉离应承焕的怀抱。
第九十九章 醋意横生
应承焕在顾西被拉离的时候,很识相的举起双手,不想再招致无妄之灾。
不对,就算挨揍也是他自己讨来的。
他万不该忘了,即便他对名花楼了如指掌,如今也易了主,新主人能力不容小觑。
“两位公子冷静些,在下是真喜欢顾姑娘,才一时忘了形。你们若真为顾姑娘好,还请劝她别这样招人。要么就看好了她,否则这样的事还是时有发生。”应承焕不是个露怯的人。
贺铭一把将顾西拉至身后,闻言只是轻轻的瞥了应承焕一眼,便带着顾西退到了院外,让温骏看着顾西。
楼梯间出,应承焕面对突然出现的两个高手后悔莫及。
他敢肯定,若是刚刚他真做出过分之事,那他必定会横尸当场。
这两人只把他困在楼道里,应该是贺铭下的命令。说实话,他还真期待跟贺铭好好的干一架。
两人都是大将之子,一直被人拿来比较。贺铭比他还要小上两岁,但风评却比他好,就是自己的父亲,也一再夸赞贺铭,这让应承焕特别不是滋味。
贺铭不就是在边疆待了三年嘛,他单枪匹马潜伏在新南都已经七年之久。当年他来新南,也才十二,正是贺铭偷偷跑去边疆的年岁。
同样是闯祸的年纪,做一样的蠢事,为何那些人只赞贺铭,对他却只字不提。
他在战场上也立了不少战功,帮泰越击退了到泰越烧杀抢掠的马甸人,把泰越的国界往马甸延伸了数千里,难道就一点苦劳也没有。
应承焕越想,心中就越是不平。这时,顾西那张倔强不逊的小脸浮现在他脑海之中,应承焕不自觉笑了,笑得极其内涵。
贺铭进来,刚巧见到那一抹笑,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挥退那两人,跟应承焕相对而立。
“应少将军不是订了亲,早该成亲了么?怎么,难道应少将军还想在新南另外成家?”贺铭抱臂闲懒的问。
应承焕同样抱臂,却靠在楼梯栏杆之上,笔直的大长腿交叠,看着比贺铭还要慵懒。
他勾起唇角,玩味道:“在下定亲的姑娘四年前出了疹子,不治而亡,以致在下至今未娶。不过在下现在有了成亲的想法。”
两人相貌一样出众,气场都同样霸道强硬,煞气也重,出身跟经历也神奇的相似,就连眼光……
才想到这,贺铭便及时打住念头。他甩了甩头,看着眼窝红肿,嘴角有刮痕,耳垂上有不少指甲印的应承焕,眼角不自觉抽了抽,目光怎么也不能从应承焕的耳垂上移开。
“应少将军……”他艰难的开口,“你这……”贺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跟耳垂。
应承焕一点不在意,指着自己的左胸,邪笑道:“贺公子一定猜不到在下这块地方还有几个牙印吧。”
贺铭决定不去问那牙印是谁的,他不敢想象自己得知真相后,会疯狂成什么样。
应承焕却不打算停下,继续道:“公子想的没错,在下这一头一脸的伤,包括这胸口的牙印,以及双小腿上的瘀伤,腰间的掐痕,全拜顾姑娘所赐。”
贺铭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心中咆哮不止,决心要好好教育顾西一顿,好让她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至于眼前这个特别欠揍的家伙,就不需要再等,此时不动手难道还要请人睡一觉,等休息够了再打么。
两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动手也没那许多的花把式,全下了狠劲,想压对方一头。
狭窄的楼梯间,并没造成两人的困扰,行动仍旧自如,招招到肉,听得外边的顾西都忍不住揉了揉胸口。
她问温骏:“他们那样打,不会内出血而死?”
温骏虽不懂内出血是什么意思,但大致可以理解为内伤,便说:“没事,那两人都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的。就是两人只怕都要躺床上好些天。”
“那什么,就不能断了那人一手一脚?反正也要不了命,只是把人打残罢了。”顾西更想把人打傻。
但这年头,真想把人打傻也需要技巧的。一个不好那就是人命。
顾西放弃了那个念头,却不愿让应承焕全须全尾离去。这不,她只能退一步,只要把人打残就成。
听了顾西的话,温骏汗颜。他想到了这么一个说法: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还有一句:最毒妇人心。
他发誓,今生绝不招惹顾西。
顾西得不到温骏的答复,只当他已经默认,便让人去喊话。
“你们站在门口把这话喊三遍,喊完就回来,甭管里边怎么样。”顾西不怀好意道。
她就是故意的,不管那两人谁受伤较重,对她而言都是好事。
当然,她还是有良心的。万一贺铭倒霉,那她就更有理由把那人废了,无需过多顾忌。
温骏再次刷新自己对顾西的认识,无奈的任由她胡闹,问:“你就不怕贺铭那家伙被打残?”
顾西摊摊手,无辜的说:“那我可就帮不上了,全怪他技不如人。不过那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把那人脊椎折了?”
温骏捂眼,自动屏蔽顾西的声音,深怕再受刺激,他这颗稚嫩的小心脏会提前衰老。
且说正在你死我活打成一团的两人,听到外边的喊声之后,俱都愣了一下。
他们反应如出一辙,全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听岔了。
当第三遍喊声响起,两人终于不再纠结,把看家本事全使了出来,就怕自己一不留神真成了废人。
光是行动还不够,两人还上了嘴。
应承焕喘着气大笑,道:“怎么办,我越来越欣赏顾姑娘,非把人带回泰越去不可。”
贺铭也不甘示弱,笑道:“放心,你就算把整个泰越的大军都叫来,也带不走她。她只能成为我们贺家的人。”
“那可说不定。顾姑娘对你并不上心。我们二人究竟谁能入了顾姑娘的眼,那还难说得很。”应承焕接着刺激。
贺铭一想可不是这样。他有些气馁,却不能输阵,忆及之前见到顾西依偎在(其实是被应承焕强行抱住)应承焕怀中的模样,一股醋意冲了脑门,咬牙回敬应承焕一顿连环腿后,才道:“放心,顾西就算瞧不上我,她也不会跟了你。她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