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凶名赫赫
刚刚还在叫嚣的书生应声而到,捂着小腹痛苦叫唤,面目狰狞。
然这只是开始。顾西欺上前,对着那人的嘴巴一脚接一脚踹下去,直到确定那人所有的牙齿都被踹落,这才满意收脚。
至于那个可怜的缩在地上抽搐,痛得连呻(和谐)吟声都出不来的书生,顾西只是大方的对众人解释:“放心,这点小伤死不了人。没了牙又不是没了命。”没踹废他的命根就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这揍人吧,其实力是双向的。顾西觉得脚疼。
她看着被贺铭拦着的别的学子,问道:“我不知道你们挨揍痛是不痛,但我这脚痛得很。为了不牵动我身上的旧伤,我打算动用武器。你们是想被木棍打呢,还是被荆条抽呢?放心,这两种武器打在人身上是一样痛的。”她揍人,要是不痛怎么成。
贺铭使力一推,将那几个想要跟顾西交手的学子推开,回头冲顾西喝道:“你快回去,这些人我自会收拾。”
他气,气这些人没事找事,也气顾西不听话。
这种事,身为女子就该尽量尽可能的远离躲避才是,哪有顾西这样的,不但不回避,还揍起人来了。
她难道没想过后果么?
这样一来,就算最后证了清白,她那凶悍的名声也传了出去。自古以来,彪悍的女子都不被大众接受。
身为女子,就该恭顺谦让隐忍,视家中男人为天,在家从副父兄,出嫁从夫。
这便是封建社会制度对女子的束缚。
顾西却试图冲破了这种束缚,贺铭身为地道的古人,自然要适时提醒,并制止顾西这种自毁的行为。
遗憾的是顾西并不能领会贺铭的苦心。她正打得趁手,早就物色好放在不远处用来搭支架的荆条,很快就取了来。
贺铭出手阻止,让温骏赶紧驱散众学子。
顾西力气大,加上贺铭顾忌她的旧伤,也不敢在众人面前跟她过多拉扯,免得流言愈演愈烈。
温骏是真心想让那些学子快走。顾西以前是什么样大伙多少都知道一些。但现在的顾西变了,动手揍人对她来说就是件寻常事。
可惜那些学子全然不接受温骏跟贺铭的好意。他们心想自己是学子,更有功名在身。能进露水书院的学子,岂是泛泛之辈。
今日聚到陆先生这里的,多数还是举人。
这样的学子,尤其是文生,那是傲气得很,最是瞧不上顾西这样的。
他们相信顾西没那个胆量,一下得罪他们这二十多人。
遗憾得很,顾西从来不是缩头藏尾之人,更不畏惧这些个阴险小人。
小小的院子里,顿时惨叫声连连。伴随惨叫声的,还有书生对顾西的恶毒叱骂。
贺铭跟温骏眼看事态控制不住,干脆动手帮起顾西来。他们知道,若不让顾西好好出了这口气,只怕她会憋出病来。
苦巴着脸在前院整理自己行装的陆陶然听到动静,那躁动的心就跟被万蚁噬咬一般,在陆先生面前磨来磨去。
“叔父”他撒娇唤道,“叔父倒是去看看你那些宝贝菊花呀,这会怕是毁得差不多了吧。那个女人真彪悍,听这声儿,那些小可怜被揍得不轻。叔父要是不出面,就怕那些人最后反倒怪起叔父来。”
陆先生竖耳倾听,没听到有花盆被砸碎的声音,那担忧便减了不少。不过之前被毁的那些花肯定是救不回来了,他心疼不已,这才私心放任顾西狠揍那些人。
至于是贺铭先动手的事,他全当做不知。
他相信顾西。顾西还想借花呢,肯定不会再让花遭罪。
“然儿初来恰到,这种闲事千万别掺和。你祖父让我看住你,你知道原因的。”陆先生,也就是陆无期凉凉的说。
这个侄子就是个大麻烦,总是无形之中得罪人,更是到处惹是生非,关都关不住。
以前陆无期还在陆府,倒是能管得住陆陶然。或者说陆无期降得下陆陶然,还哄得动他。
这也正是陆家将陆陶然送到陆无期身边的原因。他们期望陆无期能管束野马一般的陆陶然,让陆陶然在书院氛围的熏陶之下,能有所收益。
可惜陆陶然才到半路,书院就乱了。陆家有心召回陆陶然,但他还是坚持来了。
才来,他就喜欢上了这个书院。原因之一,是这里景色秀丽,依山傍水,不能再美了。
原因之二,便是这里的一切都特别的精彩。不管是顾家的事,还是书院学子们的辞学风波。
他跳到陆无期身边坐下,调皮的笑道:“叔父,这书院挺有意思,这里的人都逗得很。你说那顾姑娘会不会打死人呀?她这么彪悍,肯定没人敢上门提亲,对不对?”
陆无期意味深长的瞥向陆陶然,笑问:“你打算去提亲?”
“叔父真爱说笑。”陆陶然夸张的摆手否认,“小侄就是好奇。这书院里的女子,是否都跟顾姑娘一样?”
陆无期仿佛洞悉一切,坏心眼的让府中老仆到后院传话。
“顾姑娘若是打够了,气消了,就帮她将花搬去蒲桃树林,让她三日后还回来。让贺公子二人将后院收拾好才能离去。剩下的人都记下,今后再不能踏入这个院子半步。”
他话还没说完,陆陶然就在一边撒娇耍赖说要去帮忙传话,就差滚地上去了。
陆无期没眼看,直接一脚过去,顺利的让小少年闭了嘴。
老仆到后院之时,顾西已经收了手。那些学子倒是有硬气的,愣是坚挺到底,对顾西的指责恶毒至极。
还有些特别怂的,顾西动手后,他们就乖乖闭了嘴,尽量躲在角落,好避开顾西的毒打。
听了老奴的传话,那些学子表现不一。好在陆无期在书院的威望不小,那些学子就算有微词,却也听从传话暂且先离去。
跟着学子们一起出了这院子的,还有顾西的赫赫凶名。
自这日起,顾西就成了彪悍残暴的代名词。关于她的不良传闻更是层出不穷。
当然,那都是后话。
此时的顾西,正被贺铭凶狠的训斥,一点情面都不留。
第六十六章 不用你管
说起来,顾西跟贺铭之间最大的矛盾,应该是两个时代思想的冲突。
就算认命生活在这个时空,却不代表她在气头上之时,还记得她的思想在这个时代行不通。
她在这个时代能痛下狠手伤人,是因为这里的人没有被人打伤就告上衙门的自觉。故意伤人这项罪名,在这个时代形同虚设。
尤其是她这样的,家门还算不错的人揍了人,就算被人告上衙门也没人管。最多是由衙门出面劝和罢了。
这就是为何这个是时代的人挤破头也要出人头地的原因。
贺铭并不怪顾西动手伤人。他只是气顾西不听话,将自己陷于不利之地。
那些荒唐的流言算他不介意,但人言可畏。这个时候的世道,人们光凭一张嘴,就能说死个人。
顾西要是知道贺铭这么想,一定会告诉他,不管在什么时候,人言都最可畏的。她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网络暴力跟媒体舆论压力,不仅能说死人,还能让朝代变更。
两人就这样各持己见,争执不下。
贺铭不仅生气,还有些伤心失望。他自问所说的每一句都是为了顾西好,可她却句句反驳,还跟他争执,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你就不能乖乖听我一次。难不成我会害了你?”贺铭爆发,一脚踢向离他最近的花盆。
当时顾西正在兴致勃勃的观赏那盆花,已经想好那花盆该摆放的位置。
结果
“贺铭,你发什么疯?”好好的花有什么罪过,“你有气冲我来。”
贺铭真的气狠了,吼道:“顾西,我在跟你说正事,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家,我没让你出门之前,一步都不要踏出草舍。”
什么?
顾西感觉自己听力出了问题,总是听到令自己费解的话语。“贺铭,你凭什么管我?这件事虽说你跟我一样是受害者,但是个人都不会相信那么荒唐的传言。就为了这么些个瞎说八道,你就限制我的行动。你凭什么?你是我爹娘呀,还是我兄弟姐妹啦?”她再好的脾气也用光了。
得,这是怎么说怎么错。贺铭第一次发现自己不够了解顾西,或者说他从来就没了解过顾西。
但有一点他敢肯定,那就是这样的顾西该死的令人费神,也特别的引人关注。
可是怎么办,就算被气得半死,贺铭还是不能放着顾西不管,这才是他更为愤怒的原因。
气头上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理智,各种不经大脑的话很轻易就脱口而出,更没法衡量那些话伤人的程度。
顾西不可置信的看着绝情冷肃的贺铭,一时之间忘了两人之前为何争执。
她跟所有受了打击的人一样,很是镇定的反击:“放心,就算你不那样说,我也绝不会再去麻烦你。倒是你,千万别再自主招揽顾家的事,最好不要再到我们家来。我会跟家里人说清楚,绝不会让他们去烦你。之前你为顾家所做的一切,我们全家都感激你,今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的。”
说完,顾西故作无事离去,交代陆家老仆,说她晚些时候再来借花。
贺铭出于自尊心,也挥袖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温骏可怜巴巴的收拾那些惨不忍睹的残花。
陆无期叔侄一左一右趴在门框边望着一前一后远去的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赌一把。”之后两人相视大笑。
“我赌男的会先认错。”陆陶然自信满满的说。
陆无期摇了摇食指,啧啧道:“你还是不够了解两家的渊源。那丫头一定会被家中长辈逼迫先行道歉。这样一来,两人的梁子就结大咯。”除非相爱,否则两人不能和解。
陆陶然点头,认为陆无期说得有理,但他更相信自己,便问:“赌注是什么?”
“你若输了,就收拾东西带着那几个活宝回家。”陆无期指向涌到院门外看热闹的小书童等人。
陆陶然不肯,撒娇道:“叔父~这种事怎么能用来当赌注呢。咱们换一个,要是叔父输了,我今后都听叔父的。”
“若是我赢了呢?”陆无期不置可否的问。
陆陶然浑然不觉自己嘴快出了错,很是理所当然回到:“叔父赢了,那小侄今后任凭安排就是。”
“这话可是你说的,那就这样吧。若是出尔反尔,那你还是别收拾行李了,反正还是要搬出去的。”陆无期说完,就背着手往后院走去。
他精心伺候的花儿呀,还不知被糟蹋成什么样,心疼的哟。
陆陶然这才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正待要找个人询问,结果发现本该贴身伺候他的人,全都挤在院门处窃窃私语。
于是被自己算计了一把的小少年顾不上刚刚的事,卷起袖子收拾下人。
“这个地方真热。”小少年抹了一把汗道。
且说顾西负气出了陆家之后,越想就越是委屈,竟忘了借花的目的,更不想回家,于是去了书院人最多的地方—书斋。
书斋等同于现在的图书馆之类的,却更倾向于书吧那一类。书斋里边有专人提供茶水点心,还有供书生们交流用的独房跟凉亭之类的。
这样的书斋,占地面积相当于顾家那一片柚子林。里边的藏书量更是惊人,囊括了社会生活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
然到书斋里借书抄书的学子,全是冲了科举所需。那些技术类的书籍,在书斋里闲置许久,大多都积了灰。
顾西随手拿了两本农事方面的书,找了个看似隐蔽,但却能耳听八方的地方蹲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收集情报嘛,当然得在人多的地方收集不是。她总得弄清楚究竟是谁在给她使绊子,连贺铭跟温骏都不放在眼里。
就这样一天过去,有用的消息没收集到,顾西倒记起了一件事来。
“该死的,都怪贺铭那家伙,我都忘了去麓水亭了。”她突然想起昨天好像约了孙慕穆在麓水亭相见,还是巳时正。
那时候,顾西好像正在陆家后院动手收拾人呀。
“哎~”顾西摇头嘀咕,“孙慕穆那人绝不会亲自来见我,小环等不到我应该早就回去了。”
一定是这样的,顾西坚信,直到她被人从书斋揪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 出乎意料
揪人的是小婵,候在外边的是小环,等待顾西的是良心的拷问。
小环虽然仍是各种瑟缩,各种小心翼翼,却还是不满的质问顾西:“顾姑娘说好了巳时在麓水亭见,为什么没去?没去就算了,为什么中午也没回家?”
对啊,她为什么没回家吃午饭?顾西自己也闹不明白。
依顾西的性子,不管再大的事都没有吃饭大。可她今天却一点没觉得饿。
这是怎么回事?
“顾姑娘”小婵将神游的顾西叫回神,“现在是该纠结饿不饿的时候么,人家孙姑娘在麓水亭等了你一天。我跟小环往你家跑了许多趟,最后还是听别人说你进了书斋,这才找了来。”
顾西觉得自己定是饿晕了,竟然听到了这么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孙姑娘为什么非得我一天?我不是说了她的事帮不上忙么?”难不成孙慕穆听不懂人话?
小婵完成了找人任务,顺利帮小环找到顾西,也算是功成身退,便在一边踢着地面看热闹。
她这一天算是听了不少的八卦,都是关于顾西的。那些人硬说顾西昨日去南苑只是借口,其实是去跟贺铭幽会,还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当时她很好奇,就插了一嘴,说是昨日顾姑娘去南苑见的孙姑娘,还说她后来帮柳儿姑娘跑腿下山,一路跟在两人身后,也没见他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们所说的不好的事,该不会是顾姑娘被贺公子抱着下山那事吧?”当时她是真的很好奇才问的。
谁知那些凑成一堆堆的人竟跟发现了糖的蚂蚁一般涌过来,问她贺铭究竟为什么要抱顾西。
身为八卦中心,小婵很是膨胀,当即将听来的另一个八卦告诉那些人。
那个八卦,就是顾西在宁家动手打人的事。
“顾姑娘本来就带伤,这么一打,又爬了那么高的山,肚子还饿,就走不动道了呗。”小婵觉得这个书院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不知多自豪。
听到这,不少人都倾向于小婵的版本,但仍有一件事不大明白,就问:“那她回了书院为什么要去贺公子的院子,还跟贺公子与温公子单独待在屋里大半天?”
这件事小婵不大清楚,猜道:“我们姑娘让顾姑娘给司公子传话,司公子就住在贺公子院中。传了话,贺公子自然要留饭,吃了饭,顺便喝杯茶,不就过了大半日了嘛。贺公子叫上温公子作陪,不正是为了避嫌么?”
可以说,小姑娘的确非常机灵,还特别的有眼色。
顾西要是知道小婵无形之中为她澄清了那许多事,肯定要抱着她大大的亲上一口。
好在顾西不知道。她现在正为孙慕穆的事烦着呢。
顾西伸手制止小环的哀求,拒绝道:“回去告诉你们姑娘,让她不要再找我。我现在深陷泥潭自身难保,说不定一个想不开就投了湖。你们家姑娘但凡有点爱心,就不该来烦我才是。”
小环不知所措,求救的看向小婵。结果小婵正一脸同情的看着顾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西自然知道小婵想说什么,当即保证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姑娘,就说我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办到,让她放心。”
小婵满意了,拍着还没发育的小胸脯,义气的说:“顾姑娘,不管别人说什么,我跟我们家姑娘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谢谢你们啦。”顾西没心没肺的笑着,“行啦,你们这一天忙的,赶紧回去吧。再不上山天就该黑了,我也得回去吃饭。”
说完,她不自觉摸了摸肚子,感觉腹部扁得都摸到了脊梁骨。
小环一听着急呀,拦在顾西跟前犟着性子一定要顾西去见孙慕穆。
顾西被缠得不耐烦,也想知道孙慕穆究竟有什么非见他不可的事,便跟了去。
傍晚的麓水湖景色宜人,麓水亭周边更是聚了不少文人雅士。孙慕穆就夹在那些人中间巧笑嫣然,如鹤立鸡群,瞩目得很。
这样一个众星拱月般的姑娘,还有什么事是自己办不到的,非得要她出面。
顾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姑娘单纯是为了消遣她。说白了就是故意找麻烦来着。
顾西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进了亭子,不管孙慕穆是否还在跟他人交谈,直接的问:“姑娘找我所为何事?”
孙慕穆早就看到从浮桥走来的顾西,原想先晾一晾她,没成想顾西不是那种守规矩的人。
“本姑娘忘了顾姑娘不是一般人。”孙慕穆一语双关。
顾西耸耸肩,浑不在意道:“我要是一般人,孙姑娘也不会找我。”
“这倒是,”孙慕穆承认,“本姑娘就欣赏顾姑娘这一点,脸皮够厚。”
顾西大笑,不将周边的指点当成一回事,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豪的说:“我这个人嘛,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面皮够好。说吧,究竟是什么事。别以为夸了我就能胡混过去。”
孙慕穆会意一笑,冲亭子里边那些兴致正浓的雅士们歉意道:“各位,真是抱歉得很,小女有事要跟顾姑娘私下相商,不知各位能否移步,小女等了顾姑娘一天呢。”
有人起哄。
“姑娘有什么事不如说与在下听,说不定在下能帮得上姑娘呢?”
多人附和。
孙慕穆但笑不语,水光氤氲的双眸哀求的看着众人。
于是众君子特别大气且善解人意的退出了亭子。不少人流连在浮桥上观望,当然,他们装得特别的随意,一心观景作诗、讲经论道。
顾西嘲弄的看着那些竖着耳朵的书生,说:“姑娘倒是快说什么事,等了一天你肯定又饿又累,要是待会还走夜路,不是故意让我良心过不去嘛。”
孙慕穆也不想再绕弯子,直言道:“听说姑娘之前受雇撮合宁姑娘跟贺公子,本姑……”
“听谁说的?”这件事没几个人知晓,顾西不得不问。
孙慕穆没有回答顾西的话,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本姑娘希望你达成那件事,让宁陵跟了贺公子。最好让宁陵这两个月内就出嫁。”
顾西很生气,揪着不放:“你究竟是听……咦?你说什么?”
事情好像有些出乎意料呀。
第六十九章 突发事件
这一晚,顾西没睡好。平时没心没肺睡得跟死猪一般的她,竟然有点失眠。
跟顾西一样辗转到天亮的,还有贺铭。
他翻来覆去的,越想越是生气,却怎么也想不出解决的方法。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生气,还将两人的关系闹得这么僵。
同一房内,稍微恢复了些元气的郑霆被贺铭吵醒,好奇的问原因。
贺铭大致将事件经过简洁的说了一遍,还传达了自己的疑惑。
郑霆旁观者清,笑道:“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其实这事再简单不过,放任就成。你越是受这事影响去限制顾姑娘,反而证实了那些人的猜测。我倒觉得顾姑娘做得对。”
是这样么?
贺铭有些迷惘。
“亏你被誉为英雄少年,却也过不得这个情关。你们现在最该关注的,不该是宁家的事,还有怎么为顾家脱籍么?”郑霆失笑。
躺了好些天,又担心动静大了会被人察觉,他郑霆觉得自己身上长了蘑菇,骨头全都僵了。
再躺个三两天的,他担心自己会腐朽。好在贺铭这家伙给他带来了这么个乐趣。
贺铭听了郑霆的话后,也觉得颇有道理。只是从感情上而言,他还是将自己跟顾西的矛盾放在第一位。
这跟贺铭以往的作风根本不相符,这让他无所适从。
“郑霆,先辈们说的没错,一旦沾上情这一字,就是盖世英雄也会变成傻子。”贺铭渐渐理解“温柔乡,英雄冢”的内涵。
郑霆清醒了一阵,又有些昏昏欲睡。失血过多的症状再次显现,这让他很是气恼。
曾经无所不能的他,如今竟沦落到这个地步,比病娇娘还要矫情。
好在他还有个能消遣的对象,临睡前,他决定刺激一下贺铭,便道:“顾西一点都不温柔,那句话你不适用。”
别说,贺铭还真受了打击。以前的顾西就算不够柔顺,但她至少还有大家闺秀的矜持,整体还能保持端庄。
现在的顾西嘛,贺铭嗷的一声抱住头侧身蜷缩,使劲的拉扯自己的头发。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略了顾西所有的变化,对她无限包容,还觉得她所有的缺点都可爱至极的。
想他之前,欣赏的还是宁陵那样温婉大气的闺秀,甚至一度对宁陵用情至深。
事实真是那样的么?贺铭再次陷入迷惘。
他,真的对宁陵动过情?
也许曾动过情,但动心一定是有的。
宁陵那样一个符合这个时代男人审美的女子,不对她动心的男子那才不正常吧。
“确实不太正常,”贺铭自嘲,“两人相差也太大了些,为什么我会……”
贺铭就这样纠结了一夜,次日大早顶着昏沉的脑袋绕着麓水湖跑了一圈,还到校场打了一套军体拳,这才神清气爽的去了顾家。
即便顾家受了圣恩置身事外,却仍不能从事件中脱身。宁家现在垂死挣扎,谁知会不会拼死将顾家再度拖下水。
本来他该先去宁家探探口风才是,可他心挂顾西,很自觉的就先去了顾家。
顾家今日也忙。不少族人得了特赦,恢复了平民的身份,约好了这几日返回原籍。这不大早上的,顾家就聚满了辞行的族人。
贺铭一来,就被顾氏族人围着,询问一些后续的事。
这一天,贺铭没能见到顾西。因为顾西一大早也出了门,先是去陆家借了花,还借了人装扮蒲桃树林。
午后,她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就去了南苑。关于撮合贺铭跟宁陵的事,她有必要找孙慕穆再谈一谈。
她现在不愿见贺铭,也不受宁陵待见,想要撮合那两人,必须由第三方出面。
孙慕穆无疑是最佳人选。
孙慕穆似乎早就料到顾西会答应她的提议,也做了些计划。两人在南苑食堂谈了一下午,总算将计划雏形给列了出来。
晚间,顾西踏着夕阳下山,路过北苑学舍(学生宿舍)时,她突然想起昨日跟贺铭争执的事。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但她总算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理取闹。
正因如此,她觉得很有必要将贺铭跟宁陵的事实施到底,并且只许成功。
坚定了信念的顾西没了心思去验收蒲桃树林的装饰成果,直接进了柚子林回家。
贺铭在蒲桃树林等到天黑,也没等到顾西,他就知道顾西已经回家。
接下来几天,贺铭忙得不可开交,顾西也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不可自拔。司公子跟柳儿姑娘的事情进展神速,眼看两家就能谈婚论嫁,顾西甚是宽慰。
贺铭跟宁陵的事,在孙慕穆的推动下,也到了实施的最佳时机。
也正是这个时候,顾西那四亩田也该收割了。
本来中秋过后,佃户们都已经相继收割农田。顾西负责的这四亩新田可能种得比较晚,就比别的人晚收几天。
原本顾西是没必要再管这四亩田的,可她坚持负责到底。说来,顾西认为这个时代农业是最重要的。
农业不发达的年代,一旦遇到点天灾,都能造成饿殍遍地的恶果。想要不饿肚子,大力发展农业才是根本。
只可惜这个时候劳动力跟生产力效率都低,加上各项税赋跟酷吏横行,资本家的恶意侵吞,让真正种地的人无法填饱肚子。
要是能提高生产力,或许天灾年间饿肚子的人会少一些吧。
顾家脱籍后就是平民,顾西可不想让家人跟族人饿肚子。她可是立了志要带领顾氏一族当农业大户的。
为此,她对这四亩田可谓是相当的重视。
收割、记录、比较、总结经验,她做得一丝不苟。
只是在晒谷子的时候出了点岔子。不知谁家佃户看着顾西那新田收成太差,趁顾西打盹的时候给她掺了不少的优质谷子。
数据不精确,顾西有些沮丧,找到那户佃农,想问清楚他们究竟掺了多少斤谷子。
意外,就发生顾西踏进那户佃农家的第一步。直到被人扔进麓水湖,顾西都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中招。
还有,这些人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淹死她,反而是为了隐藏她。
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顾西只有一个念头,乞求上头尽快派人来解救她。而她,又该怎么自救才好。
第七十章 私奔
顾西消失当晚,顾家的人虽然着急担忧,却也没多迫切找人。他们都相信顾西有自保的能力。
若是他们在弄不清情况的时候将事闹大,只会害了顾西。
为何顾家的人肯定顾西是出了事,而不是自作主张夜不归宿,那就不得不提一嘴了。
这个时代就没有允许女子外宿的人家,也没有无理由外宿的闺女。夜不归宿的闺女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出了事。
出了事的闺女,就算保得清白,名声也毁了,跟失了清白没两样。一般遇上这种情况的人家,都不会将事情传出去。
也就是说,就算最后要是真找不回闺女,那户人家只会想个办法让那个闺女暴毙。同理,失了清白,或是被人知道那家闺女曾彻夜不归,那么那个闺女也只能病故或是出家才成。
顾家人可不认为如今的顾西会有那样的顾忌,唯一担心的只是顾西的安危。
顾史父子认为这事跟宁家有关,却不能肯定,只待天亮后看宁家的态度再做定论。
顾家按兵不动,暗中观察的人松了一口气,决定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将顾西悄无声息的弄出书院。
宁家,宁陵的院子灯亮到后半夜,原因是宁陵身体欠佳。书院的大夫诊不出个所以然,但宁陵是的的确确病了。
没办法,宁家只能从城里请了大夫来。
许是城里的大夫真有两下子,只给宁陵扎了几针,喂了些催吐的药,又开了几副安神汤之后,宁陵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宁家请来的大夫特别有个性,非得趁夜回城。没法,宁家只能派人派车将人送了回去。
次日,顾家人不得不承认,顾西真被人给掳了,是不是宁家做的无法定论。
顾家十几个男人连夜将书院翻了个遍,甚至连顾西跟贺铭常去的地方,或是顾西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搜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至于顾西之前所去的那户佃农家,顾旭倒是去了,也问了他们顾西的去向。谁知那户人都说没见过顾西。
那家老婆子跟个八岁的孩子提供了一些信息,说是两人在家等了顾西一下午,等到两人都睡了过去,也没等到顾西。
目击顾西往那户佃农家去的人,都说顾西在拐弯处倒了个方向,往麓水亭那边去了。
顾家人这么打听顾西的事,总会引来某些人的好奇,就问顾西出了什么事。
顾旭早料到会有人问,就将蓝氏婆媳编的那一套拿出来说:“西儿昨日回去后就病倒了,常先生说是中了毒,却查不出中的是什么毒。”
那些人一听不得了,七嘴八舌的表达自己对顾西的关切,能提供线索的人更细致的描述顾西昨日的动向。
然就算是这样,顾家的人依然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顾西,就这么从书院蒸发,不知去向。
贺铭是当晚从城里回来之后,才得知顾西出了事。他顾不得饿了一天的肚子,连院门都没进就改道去了顾家。
得知顾家想尽了法子,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之后,贺铭也淡定不下来了。他问:“你们可曾去过后山?”
以前顾西进山找石头,也曾被困在山里两天。
顾旭摇头,说:“进山的人还没回来,不过我们在山脚没发现近期有人上山的痕迹。之前下过暴雨,有人上山肯定会留下痕迹。”
贺铭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去找人。
蓝氏赶紧将人拦下,让贺铭先吃了饭再去。蓝氏一句话提醒了贺铭,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顾家跟贺铭因为顾西的事闹得焦头烂额,无瑕去顾及别的事。
等他们冷静下来之后,顾西跟人私奔的传闻已经闹到了城里。那些人说得有板有眼,还有不少书院的人间接做了证。
因为顾西已经许多天没出现在人前了,就是小婵几次到顾家找人,也没见过顾西,只说顾家的人好像在找什么人。
小环就好像突然转了性子,不仅到处跟人打听顾西的去向,还各种吐槽顾西不负责任,不守约,放了孙姑娘好几次鸽子。
于是整个书院的人都知道顾西失了踪,
没多久,顾西跟人私奔的事就传了出来。至于顾西私奔的对象,好像没什么有人去探究。因为大家的关注点全是顾西。
这么个大活人,前一天还在咋咋呼呼做着自己的事,一点出走的迹象都没有,究竟是怎么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的呢?
这时候,大伙才终于意识到,顾西其实早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顾西,她的确有可能闹出私奔的事来。
至于是怎么走出的书院,已经成了大伙迫切想要弄清楚的秘密。
宁家,宁陵露出了常永林定亲之后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颜,特别惬意的在自家院中赏花吃蟹喝小酒,甚至还请了人来唱小曲儿。
宁祁最近酒不离身,宿醉刚醒的他本想进城喝一晚上,就看到一改往日抑郁的宁陵。宁陵还邀请他一起赏花吃蟹。
“你怎么有心情赏花?”宁祁就算自暴自弃,也感受到宁陵有些奇怪。
宁陵让人给宁祁上茶,好心告诉他:“哥,妹妹看开了,也愿意进京。哥哥退亲吧,今后不要再酗酒。我们宁家不会出事的。”
宁祁一听更是疑惑,追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哥你大概是喝昏了头,没听说顾家的事呀。顾西跟人私奔了,带走顾西的人呀,正是……”宁陵话还没说完就被截断。
“你说顾西怎么啦?”宁祁掏了掏耳问。
“顾西跟人私奔了。”宁陵身后的婆子回到。
宁祁甩甩头,心想自己就没醒,竟然产生了幻听。
宁陵哈哈大笑,对一脸不敢相信的宁祁道:“哥,你没听错,顾西跟人私奔了,顾家都找了五六天,贺铭更是动用了府兵,也没找到任何线索。所有人都说,顾西跟敌国奸细走了。”
敌国?
通敌!
宁祁如遭雷劈,猛然战起吼道:“这不可能,顾家不可能通敌,顾西也不会跟人私奔,他们被人算计了。”
宁陵微笑,优雅的拿起一只肥蟹,熟练的揭了蟹盖,用精致小巧的银匙舀起橙黄色的蟹膏含进嘴里,满足的喟叹出声。
第七十二章 有趣的花魁
城里是个什么情况,书院的学子们不大清楚。倒是贺铭所在的那个院子出了件大事。
有两个学子因为跟温骏还有司才贤有了言语上的冲突,单方面挨了揍之后,被狼狈的丢出了院门。
这件事吵到宁惑跟前,也没能为那两位学子讨到什么便宜,两人只能搬到了别院住下。
清理了碍眼的人,郑霆也没了顾忌,不再躲躲藏藏,径直回屋收拾起东西来。
温骏寸步不离,将郑霆收拾好的东西一一放回原位。
郑霆见状直接气倒,坐在地上气鼓鼓的瞪着温骏,质问:“你为什么拦我?那个刺客分明是人为栽赃,真正的刺客就在……”
“你闭嘴!”温骏吓得赶紧捂住郑霆的嘴,低声警告:“你若真想救顾家,就不该冲动行事。你以为你出面自首,那些人就能放过顾家?你们郑家真能为了你,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断了常宁两家的关系?”
郑霆急红了眼,顾家的事他才刚得知。若非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人多嘴,他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他不想顾家竟遭他连累,被人扣上通敌的大罪。顾西更是下落不明。
温骏知道郑霆此刻的心情,担心他气急攻心,将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元气败坏掉,只得出声劝道:“你现在去自首就是白白送死。放心,有贺铭在,他不会让顾家出事,肯定能将顾姑娘找回来。你真想帮顾家,最好先把身体养好。现在的你连我一个书生都对付不了。”
不得不说,温骏算是劝到了点子上。郑霆呆呆的坐着,不知是缓过气来了呢,还是想通了关窍,任由温骏将他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天将黑之时,郑霆终于再次发言。他说:“带我去见贺铭,要么让贺铭来见我。”
温骏也想见一见贺铭,探听事件的进展。问题是郑霆此时不能出现在书院,贺铭想必也没那功夫回来见他们。
刚巧司才贤从外边打听消息回来,告诉两人一件荒唐的事。
“名花楼要换头牌了,据说新花魁今夜正式露面。有关新花魁的一切,整个州府无一人知晓。那个花魁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司才贤身边一个略猥琐的学子笑道。
司才贤的焦点,只在名花楼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推举花魁的用意,他猜测这是某些人用以扰乱众人视线的伎俩。
郑霆跟温骏赞同司才贤的猜测,他们还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其中有阴谋。
温骏五指在桌上敲了敲,做了个决定。他转头对郑霆说:“今夜是你回城的好时机。沐兰姑娘也是名花楼的人。而我,最是喜欢凑热闹了”
就这样,风流学子们为了一睹新花魁的风采,相结进了城。顾家的事,暂时被他们抛诸脑后。
陆家,陆陶然缠着陆无期,也想进城凑热闹。
陆无期自然不答应,严令下人将陆陶然看好,不允许他踏出院门半步。
陆陶然无法,只得另寻明路,转问陆无期为何不帮顾家。
“这事明摆了是人为栽赃,证据确凿,不论谁出面都不成。除非有那些人栽赃的证据。”陆无期摇头道。
顾家的事真的很出人意料。
皇帝亲下的圣旨,所有人都以为顾家不会再遭罪。谁成想当初那些通敌书信还是埋下了隐患。
陆无期恼恨那些人揪着顾家不放的同时,也为自己毫无对策感到沮丧。
陆陶然眼看自己叔父陷入自责,马上出谋划策道:“叔父,听说今晚城里热闹,这个时机玄妙得很。要不咱们叔侄俩一齐去探探,说不准能想到法子帮顾家。那些人这么大费周章引人关注,不正是为了让我们去嘛。”
无需陆陶然蛊惑,陆无期也是要进城的。只不过他的目标是连青松跟贺铭。
顾家下了牢房,就关在知府大牢,他总得让人关照一二。
就这样,各路心思不一的人全都聚到了城里,明着是奔着新花魁而去,然事实究竟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心知肚明。
此时的名花楼某小院,楼里的护院高手打退了一波波前来打探消息的人,将新花魁护得密不透风。
隐在暗处监视新花魁的人却不大淡定。因为这个花魁有点奇特,似乎一点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反而自娱自乐了起来。
这新花魁有些名不副实。长相嘛,倒还算过得去,就是才艺特别的惨不忍睹。
看着再次将自己扭晕头的顾西,隐在暗处的高手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担心顾西再扭下去,他们会憋不住笑。
为了憋笑,他们的肚肠差点没拧成一团。
跟监视顾西的高手一样痛苦的,还有那两个一直从书院暗中跟踪而来的暗卫。
若非这两人确实从未泄露行踪,一直以来只听令于那个人,他们都要怀疑顾西早发现了他们,安心等待接应。
经此一事,那两人还真佩服顾西。因为她从被放倒开始,就没表现出过一丝丝的紧张或是害怕。
相反的,顾西全程都享受得很。
正如此刻,换做是别的姑娘,只怕都要绝望得哭死好几回,顾西却兴致勃勃的研究起西域舞蹈来。
别问他们为什么会知道顾西是在跳西域舞,实在是顾西的自言自语有些大声,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就这样,顾西给隐在暗处的人制造痛苦,为明面上的人提供乐趣之时,时间一跃天就黑了。
名花楼挂起了灯笼正式营业。
一直流连在周边,等着名花楼开门的人一拥而进,全都鼓动着让新花魁赶紧出来。
那些有头有脸的人早已经在楼里定好了位置,也陆续到场。
自此,一场精心策划的新花魁秀即将拉来序幕。
温骏趴在二层栏杆上笑看着一切,内心波动不小。他在人群中发现了神情特别严峻的宁祁。
比起前一阵酗酒颓废的宁祁,此时的宁祁似乎打起了精神,就是原本淡雅无双的眼神变得有些阴翳。
一进了名花楼的宁祁,就直奔后院而去,对前来阻拦的老鸨跟龟公不予理睬。
除了宁祁,温骏还看到了隐在角落里的常家管事。那个人曾因常永林来往书院几次,温骏有印象。
跟在那个管事身边的年轻人,温骏也有些印象,好像最近才在书院碰到过。
或者说是见他出入宁家。
第七十四章 为姐则强
想到暗卫传来的消息,陆陶然失笑。他无法相信台下这人,正是是暗卫口中那个四肢僵硬,动作雷人的顾西。
他怀疑台下之人是顾西的替身。
那么真正的顾西在哪儿?
跟陆陶然一样疑惑的还有熟知顾西,猜测所谓的花魁就是顾西的所有人。
郑霆神情越来越严肃,只因台下小女人的动作越来越过火,大胆而火辣,赤果果的暗示着在场的人,惹得一众人热血沸腾,名花楼的护院差点招架不住热情激昂的男人们。
那个拍了花魁的富商更是看直了眼,让身边的随从往小台上扔沉甸甸的荷包。
受了富商的鼓舞,失去理智的男人们也纷纷朝小台上仍值钱的物件。
陆陶然跟郑霆不甘示弱,一个将随身荷包扔了下去。一个把自己簪发的玉簪扔了下去,直朝花魁的门面,也不管那玉簪落地会变成几节。
台下的顾西可没发觉那根来自楼上的暗器,只管尽情的扭动着,发泄那团郁于胸腔的怒火。
那些人居然敢动她的家人,还用顾佑兄弟威胁她,她真一点对策都没有了,只能乖乖的听那些人的话。
见到顾佑兄弟那一刻,她原本僵硬的身体突然变得柔软,蠢蠢欲动的各种想法被埋藏在骨子里,连动动手指都怕出错。
既然不能按照她的作风发泄,她便将所有的火气释放到舞蹈之中,尽情的宣泄。
随着顾西的动作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腰间的银片流苏跟手脚腕处的银环饰品被抖得叮当作响,无形之中跳成了一段四不像的肚皮舞。
忘情的顾西自然无瑕顾及那所谓的暗器,满心都在劝自己冷静,得想法子自救。
这么些天也没等到人来找她,还累得顾佑兄弟也被绑,顾西是真的不抱任何期待。
她不仅要自己逃出去,还要将顾佑兄弟安然无恙的带走。
问题是,她该怎么做才能带着两个弟弟顺利脱身?家人的处境如何,她也的想办法打听,免得一招走错,反而害了家人。
之前她还因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而惶恐,直到见了台下那些麓水书院的学子,她这心才总算是安定了些。
只要没出了邕州城,她就有信心能脱身。虽说她穿过来就被抓进大牢那次进过城,但她对地势特别的敏感,只要出了这里,她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还能避开追捕的人。
正想得入神,一颗棋子从顾西耳边划过,将那根就要戳掉她面巾的簪子击落,让一心期待的陆陶然失望不已。
郑霆却乐了。因为新花魁那一瞬间变得犀利且凶狠的眼神像极了顾西。哪怕她很快敛去,郑霆还是捕捉到了。
“你为何这般笃定?”陆陶然好奇。
郑霆微笑,目光柔柔的盯着四肢开始僵硬的顾西,说:“我到书院三年,对她再熟悉不过。”
陆陶然了然,给了郑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挑眉道:“那丫头确实有趣,就是毛糙了点。”
郑霆没解释,只是暗暗环顾舞台周边,将可能存在的隐患给一一挑了出来。陆陶然也没闲着,配合郑霆排除隐患。
不知不觉,一段舞蹈进入尾声,顾西喘息收势,妙目流转,不着痕迹的打量周围的一切。
当她瞟到楼上的郑霆之时,那喜悦之情是怎么也掩不住,不经意冲郑霆抛了个媚眼。
当然,在别人看来那是媚眼,只有顾西跟郑霆知道那不过是一种相互确认的眼神罢了。
宁祁见状大为光火,不知哪来的气力将护院全甩开,瞬间跨过栏杆跳了下去。
他所站的位置正前方一米,顾西正俏生生的站着。
这一连串动作发生在一瞬,两个护院反应不及,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声。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哪跃起一个大汉,对着即将砸到台上宁祁就是一脚。
顾西仅是瞟了被踹飞的宁祁一眼,就暗暗观察起那个大汉来。不得不说,她之前还真没发现那个大汉藏身地。
这一发现让顾西深受打击,惊出了一身冷汗。
藏身在暗处的高手还不知有多少,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地方的实力。
也是,敢顶风作浪的地方绝对不简单,说不定幕后之人权势滔天,根本就毫无畏惧。
然就是如此,顾西依然不放弃自救。
她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那个拍下了她的商人。不管那人是否无辜,她都不会手软。
至于那个被叉着丢出去的宁祁,顾西无暇顾及。为姐则强,她得集中精神应付接下来的一切。
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她一丝丝都不想浪费。哪怕是一个眼神,她都不能白用了。
见到顾佑兄弟那一刻,顾西终于明白那些人不再给她用药的原因。
本来还以为自己只能背水一战,谁知郑霆出现了,这让顾西有了期待。终于有人来接应她,她总得争气点才成。
按说身为花魁可不能单独表演一种才艺,还得展示自己姣好的容貌才成。奈何顾西是个特殊的。
她很快就被送进了指定的房间,名花楼楼主顶住所有人的压力,始终没让顾西出声,更别说是让那些人一睹真容了。
于是不少人就开始嘲讽那个富商,说他定是捡了个无盐女。这个时候,之前楼主的话就起到了作用,那些明显嫉妒富商的人突然就平衡了,因没能见到花魁真容而失落的人也好受不少。
那个富商却一点不在乎。身为走商,同一年四季都在外行走,几乎每个地方都到过,各色女子也见识过不少。
打从顾西一出场,他就看出顾西有问题,但绝非无盐。顾西怕是被人强掳了来的。
这样的女子他也见过不少,但已经花了钱他该怎么办还是照办不误。
他自得的随引路的龟公,在众人的嘘声中走向那间胜利之房,却不知那间房很可能会改变他的命运。
当然,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他们都以为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出点岔子也没多大关系。
这当中最为意外的恐怕就是顾西了。她第一次知道人还可以无私到这种地步。
第七十七章 踏平名花楼
顾西悬了许久的心,在被贺铭拥进怀中那一瞬落到了实地。原本靠着一股子硬气撑着的精气神全然放松,竟再也提不起劲来。
她感受贺铭浑身的颤栗,那重获珍宝般爱惜的话语,以及他跟自己一样落定的心跳,突然就笑了。
“能再见到你真好。”顾西满足的笑道。
贺铭小心的将顾西抱起来放到安全地带,顾佑兄弟跟温骏也都在那躺着。
“你且在这等会,我先去收拾那些混蛋,待会再来接你们。”他轻声交代。
顾西乖乖的点头,双眸却染上血光,哑着嗓子道:“你要有那能力,就把这名花楼拆了,再将那些心狠手辣的畜生肚肠掏了,挂到城门楼上曝晒七七四十九天。”
这般冷酷嗜血的顾西看得贺铭一阵阵心疼,却不得不强忍怒气柔声安慰顾西。“都听你的,我这就去收拾那些败类。”说完,贺铭果断离去。
名花楼楼主意识到事态严峻,再也顾不上隐藏实力,直接发出信号召集人手。
首先赶到现场的,是为宁陵办事的常宁。他身边三个婆子一见到顾西就扑了过去,一看就是身手不错的。
一场斗争的开始或许原因不详,但结果却一定要分胜负。
名花楼楼主等不来足够的救援时就明白他完了,名花楼也糟了,但他身为楼主必须坚持到最后才成。
扑向顾西的婆子也糟了大殃,被带着人出其不意现身的宁祁堵了个正着,给五花大绑扔到了地上。
常宁见势不妙想逃,却没能躲过陆陶然的堵截。
名花楼后院的骚乱,还是引起了被困在主楼里那些人的恐慌。那些人多是前来凑热闹的好事者,面对危险时很自然就怂了。
其中曾做过亏心事的人很是心虚,害怕过后就想趁机溜掉。
只是他们摸到出口处时,悲催的发现名花楼外围了层层密密身着官兵服的人。
带队围着名花楼的,赫然是顾家那个身在军营的顾老三顾超。
自顾家出事已经过去三个月,顾超终于出现在人前,却不是他人预想的那样落魄狼狈。
顾超面色森冷,威风堂堂,指挥起下属毫不拖泥带水,对那些打算硬闯名花楼,或是撒泼想要出了名花楼的人都不假辞色,态度异常强硬。
得了消息赶到名花楼解围的驻军郡守,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就想将顾超的气焰给压下去。
结果他才刚到场,就又灰溜溜的带着自己的人速速离去,就连答应过常明堂要接应名花楼楼主的事都不管了。
为什么?
因为顾超有皇帝亲赐的虎头令牌,有权调动指挥各地方上的驻军。
曾有传闻,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结交了一个平民兄弟,两人出生入死好几次,那个平民兄弟多次救皇帝于水火之中,可谓是立了天大的功劳。
为此,登基之后的皇帝便给这位兄弟颁发了一枚虎头令牌,也是皇室第一次发出这么个令牌,是目前唯一的一枚能跟帅印相提并论的令牌。
只是除了皇帝,就没第三人知道那枚令牌在谁手中。
如今虎头令牌现世,郡守自然分得出利害关系。皇帝护定了顾家,名花楼绝对要倒大霉,他还是别蹚浑水的好。
郡守突然抽兵离去,常明堂心生不妙,待得知顾超手持虎头令牌带人凭空出现后,他知道再不行动就晚了。
与其坐以待毙,他比较喜欢主动出击。顾家的人就在大牢里,正是任他拿捏的好时候。
他打算铤而走险,将顾家的人悄无声息收拾掉。
此时悄悄进城监督事件进展的宁陵,还不知名花楼已经彻底沦陷,她一心在等的人已然筋骨尽断,被挂在梧桐树上荡悠着。
不幸的是等不到该等的人,宁陵还被名花楼楼主派人给“请”了去。
被请进名花楼的宁陵特别的震惊,她直觉药丸,却硬撑着装迷糊,向贺铭求救。
贺铭不予以回应,只是看着跟他们对峙的名花楼楼主,似是在问他为什么要把宁陵卷进来。
名花楼楼主斜视傲然如霜的站着,却朝贺铭投去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的宁陵,笑道:“顾姑娘到我们名花楼做了好几天的客,在下心想不能厚此薄彼,便将宁姑娘也一并请了来。”
宁祁紧张的看向贺铭。宁陵的出现不在计划之内,他担心贺铭袖手旁观。
陆陶然第一次见宁陵,惊艳之余还有些欣赏。不得不说宁陵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放在任何一个人的内院都能过得很好。
宁家确实很懂得培养人,他之前那个病故的侧妃就出自宁家。那个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息的女子,心思也跟书海一样深不可测。
那样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淡雅女子,其实并不好对付。他的那些妻妾不管怎么算计她,最终都没占到便宜,反而落下了口实。
只可惜那孩子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还是把自己赔了进去。
宁陵,怕也是栽在自己的聪明上了吧。
陆陶然过于直接的眼神,让宁陵有所察觉,便转头瞟了一眼。
只一眼,宁陵便有些凌乱。她总觉得自己的心思全被那个年轻耀眼的公子看穿,特别的心虚。
郑霆坐在温骏身边冷眼旁观,见到宁陵那作态,就问顾西:“你希望贺铭救她?”
顾西摇头,说:“她才不需要别人救,不过她享受被人抢着营救的过程。要不你们全去救她?人手留给我,我去踏平名花楼,解救真正需要解救的少女们。”
郑霆失笑,双手往后一撑,抬头望向黑洞洞的天空,感慨道:“你踏平了这里的名花楼,就会有万花楼奇花楼出现,等待救助的人永远也救不完。”
顾西赞同这话,但她是个目光短浅之人,也是个见了不平而不管就会良心上过不去的人。
她说:“我看不见的自然不会去管,如今撞上了,还差点受害,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认怂么。”
她身旁还放着绿儿的头颅,红儿更是不知下场如何,她怎么能置之不理。
那边的名花楼楼主完全不知道顾西的念头,他已经被贺铭跟陆陶然给刺激得快要破功。
第七十八章 报仇要趁早
,穿越女奴翻身记
楼主心中还真是苦涩。他答应配合常永林,不过是仗着作为第三方责任小些,不会造成实际意义上的影响。
没成想他还是错了。
顾西,是个不可碰触的毒包,哪怕他隔了一层裹布抓在手心,结果还是中了毒。
陆陶然怎么想的,楼主猜不透。但他敢肯定,贺铭绝不会放过名花楼,他好不容易培养的人,也要损失一部分。
这还是他没得到万花楼已经被包围时的想法。结果他还是天真了。陆陶然是站在顾家那一边的。
至于他“请”来的宁陵,还不如顾西在手时作用大。他这才想起,这一切是宁陵跟常永林共同策划的。
“宁姑娘,”他笑道,“在下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姑娘是作茧自缚,我们都是输家。”
谁知宁陵扯出一抹凄美的笑,同情的对他说:“楼主还是担心自己吧。小女兄长肯出面帮贺公子他们,定是跟他们说好了的,绝不追究小女之事。小女倒是想告诉楼主一声,顾家三叔已经把这名花楼全围了。”
她对顾超还是有些印象的。
这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将楼主炸得外焦里嫩。他,真的走错了棋,非但保不住名花楼,且他安置在名花楼的人也得完。
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了顾西,打算找顾西求求情。
陆陶然赶紧冲顾西使眼色。只可惜天太暗,若非院里有灯笼,顾西连人影都瞧不清楚,又怎么能看得见陆陶然的小动作呢。
所幸顾西是铁了心要收拾名花楼跟楼里那些人,名花楼楼主的话,她只当笑话给听了。
她反问那个自以为是的楼主:“你们在作恶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今天?事到如今,你是从哪借来良心跟我们求情的?那些可怜人苦苦哀求你们的时候,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楼主火气飙升,反问顾西:“姑娘所指的可怜人,可都是在下花了银子堂堂正正买回来的,在下是做买卖的,难不成光花银子买东西不做生意赚银子?卖了身的人就是奴,生死全由主子定。在下自问没害过无辜之人,自当问心无愧。”
顾西一听了然,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正是奴嘛。也难怪宁陵等人毫无顾忌的算计他们一家。
她环指整个名花楼,冲陆陶然道:“还等什么?赶紧给本姑娘全踏平了,让那些受害者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报仇嘛,必须得趁尚有能力的时候早些动手,免得拖久了给忘了。”
她早发觉贺铭跟陆陶然之间的互动特别的微妙,下命令前都得看陆陶然的眼色。
陆陶然闻言哈哈大笑,冲贺铭挑挑眉后,兴味盎然的问顾西:“姑娘想找谁报仇?”
贺铭虽不大乐意让顾西跟陆陶然接触,但他现在有重要的事做,便只能任他们去了。
那楼主见势不妙,赶紧纠集人手抵抗。后院再次热闹非凡。
顾西看着急于杀出重围的楼主邪邪一笑,让陆陶然附耳过去,这才幽幽的说:“把那个胖子找来,要是能抓到那个楼主,就把他们绑到一起交给我,我定能让他们后悔投生。再就是,这楼里的老鸨、婆子跟龟公全绑到大堂,让楼里的姑娘尽管报仇就是了。”
陆陶然直接笑倒在地,头枕在郑霆腿上,为难的告诉顾西:“那个楼主只怕抓不着,你口中的那个胖子被那姐妹俩一人刺了一剪子,瞎了一只眼,命根被剪,求救之时摔下楼梯肚腹被剪子剥开,肠子流了一地,也不知还有气没。”
“红儿呢?”顾西忙追问,“就是代替我的那个姑娘。”
陆陶然叹息着摇头,惋惜道:“那姑娘剪了胖子的命根,被胖子强按在床沿摁断了腰,早没气了。”
顾西鼻腔酸涩,想到被带到楼里的第一天,初次见到红儿绿儿两姐妹时,两姐妹同情且怜惜安慰她的画面,更忘不了那姐妹二人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帮我把她们的尸身收好,我要认她们当妹妹。”顾西哽咽道。
郑霆难得插话,说:“放心,我早交代了人。”
温骏这时终于醒来,迷迷糊糊间听到打斗之声,腾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待看清处境之后,突然捂着左肩坐下。
刚刚的动作太大,扯到了他最深的伤口。
见到温骏醒来,郑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问温骏都伤了哪里。
“你就嘴巴问问?”温骏调侃,“贺铭那家伙怎么来啦?”
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他居然看到了被挟持的宁陵,难道是伤重了产生了幻觉。
郑霆踢了装死的温骏一脚,骂道:“别装,不就被割了几个口子嘛,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连顾姑娘都不如。”
温骏苦着脸坐好,转问安静坐着几乎不动的顾西:“顾姑娘难得这么安静,难道被掳一次转性啦?”
他记得自己被那个婆娘带走之前,顾西还不是这样的。
顾西也很无奈。眼看仇人就在眼前,帮手也足够,可她却无力动手,真是折磨人。
“我扯到了旧伤,怕自己致残,只能憋屈的当个瓷娃娃。”她是真怕了。
提到顾西的旧伤,温骏跟郑霆都想起之前顾西曾被常永林狠狠的修理过。真不明白两家到底结了什么怨,非要斗得你死我活的。
旁观者陆陶然点出一个重点:“是常永林揪着顾家不放,尤其喜欢针对顾西。”
顾西也想不明白啊。不管是穿过来后的她还是原主,好像都没怎么得罪过常家,顾家别的人也没针对过常家的吧。
顾西跟常永林只有过一个冲突,那就是顾佑被常永林羞辱那次。然在那之前,常永林好像就一直在针对顾西。
只不过是以前的顾西比较矜持守规矩,从不回应常永林的刁难罢了。
“他害怕自己爱上我,又担心我缠着他,所以先下手为强折磨我,好让我厌恶他,全了他自欺欺人心思。”顾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陆陶然再次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拍着郑霆的大腿骂顾西:“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常永林那家伙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顾西耸耸肩,厚着脸皮说:“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自己特别好,每天都忍不住爱上自己一万遍啊一万遍。”
哐啷
贺铭手中的剑被名花楼楼主击落。
第七十九章 不知廉耻
打落了贺铭武器的名花楼楼主,一时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道,直接一个趔趄摔倒在贺铭的剑上,右胸被划了个大口子。
即便他已经尽力避开那把剑。
贺铭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想不明白那剑怎么就抖了出去。
罪魁祸首顾西一点闯祸的自觉也没有,一心只想着战斗怎么还没结束。她还等着报仇呢。
她刚刚所说的话不过都是屁话,只为转移某些人的注意力,让其放松警惕罢了。
这不,见那楼主终于乱了阵脚,她才正色问陆陶然:“要是我跟公子借点人报仇,公子看在我这么优秀可爱的份上一定会答应的,对不对?”
“优、优秀~可、可爱~”陆陶然愕然。
郑霆双手撑不住,干脆躺了下去。
温骏笑到身上大小伤口都爆开,血水再度渗出。
才捡了剑打算乘胜追击的贺铭被突然往后倒的楼主绊了一脚,一个收不住手那剑又在楼主身上扎出一个血窟窿来。
一再意外受伤,楼主终于放弃周旋,不再做无畏的挣扎,头也不回的让人护他突破重围。
他总算明白顾西在沦落青楼,还被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之时,为何还那样自得其乐,享受他们为她安排的一切。
原来顾西还有这样的本事,能杀人于无形。
贺铭并未追去。反正那楼主抓了还得放,何必自找麻烦呢。他人都已经伤成那样,名花楼也覆灭了,他的人手也折损得差不多,已然元气大伤。
倒是顾西,还真是让人惊喜连连,总能给人带来各种意想不到的欢乐。
宁祁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切,深怕冒然出手反成累赘,倒给那个楼主增加了筹码。
只是那楼主就算落荒而逃,也没忘了把宁陵带上,宁祁可不就着急了么,只得去找贺铭。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还让那些人带走陵儿?”宁祁真的很激动。
宁陵眼看就要被人扛上围墙,再不阻止就晚了。
贺铭也不是真不管宁陵,不过是想着宁陵就算被挟持出了名花楼,也不会被那些人带走,他这才没让人追去。
顾家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尤其是顾西。
整件事都是宁陵一手促成的,贺铭不愿就那样放过她。
若非之前答应了宁祁不追究宁陵的责任,贺铭是还真想让那楼主直接将宁陵带走算了。
虽说宁陵不过是从犯,常永林才是主谋,然犯了错的人就该受罚。
贺铭既不能亲自动手,就只能借助他人之手。
刚巧那个楼主将宁陵掳了来,贺铭乐见其成,心想等宁陵吃够了苦头再解救她。
他伸手拍了拍宁祁的肩膀,安抚他:“别担心,外边都是我们的人,你妹妹不会被人劫走的。你有这功夫担心你妹妹,不如想想如何把这事掩盖过去。不然你们宁家定会覆灭。”
竟敢无视圣旨,以莫须有的罪名栽赃陷害顾家,宁家要是不能为宁陵脱罪,等候宁家的便是诛九族。
藐视圣旨,就是大不敬,其罪跟通敌谋反没什么区别。
宁祁哪能不知事态的严重性。但他这不是亲眼看着宁陵被当面劫走着急嘛。
“你说过不追究的。”宁祁终是冷静了下来。
贺铭大笑:“我不追究,那是因为我不是这件案子的主审。通敌大罪,那得上交大理寺审查。”
宁祁已经没法镇定,绝望的回头看了顾西一眼,便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这事过后,宁顾两家就再也和解不来,成了真正的仇家。
本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政见相悖,两家不至于结怨才是。只可惜人的私心跟欲(和谐)望让人忘了初心,一再迷失。
若是权利斗争之中再加上女人的嫉妒,那还真就只能你死我活咯。
可惜这一道理许多的人都不懂,或者是他们即便知晓也选择忽视。
宁祁跑出去,果真见到宁陵被顾超的人护着往楼里撤,那个所谓的楼主早已经没了踪影。
名花楼的护院打手什么的,正在跟顾超的人拼命。
宁陵夹缠在那些之中,时不时吃点小亏。原本冷艳高雅的她受了不小的惊吓,特别的狼狈失态。
内院,贺铭带人将所有的小院子全给端了,各种暗室地道暗牢无一幸免,搜出不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姑娘,抬出大量尸骸,抓了好几十人。
这内院除了人还有不少的动物,其中恶犬跟饿狼被当场斩杀,蛇窟灌上半洞水后,直接将洞口封死。
顾西看着那些本该明艳如花的姑娘全没了活力,骨子里的正义之魂又窜了出来。
说是正义,其实不过是她个人的主观狭义版正义,其标准是顾西良心所能承受的范围。
那些加害者不管是出于本心,还是被迫无奈,在顾西看来都一样罪孽深重,不接受他们任何的求情,也没有区别对待。
贺铭等人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些狗腿子他们更是不放在眼中,是杀是留全凭心情。
奴才命本贱,更别说是恶奴了。
于是,不少实在是恶贯满盈的狗腿子被扔进了蛇窟,一部分根据顾西的指导被砍去手脚,卸去下巴挂到了墙头。
剩下的人,则被断了手脚筋,割了舌头扔到主楼大厅等候裁决。
能留下舌头的人,是那些知道些内情得留给官府提供证词的人。
顾西这一举动让陆陶然跟温骏咂舌不已,叫嚣着今后再不敢得罪顾西。郑霆虽没说什么,但他的神情也是惊讶得很。
倒是贺铭一点不意外,顾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宁祁扶着受了不少小伤,精神已然崩溃的宁陵进来之时,顾西正亲自动手削一个龟公的手指,那个龟公的双唇已被割下,牙齿跟舌头也没了踪影。
宁陵见状再次失态大叫,指着顾西一连声的称她为恶魔,还骂顾西不知廉耻。
“你沦落青楼这么些天,怎么还有脸活着。本姑娘要是你,早就撞墙自尽,免得连累了家人。”宁陵失控大吼。
顾西却不甚在意,对宁陵耸了耸肩,手中的剑刺向那个龟公的命根,很是干脆的结束了那个龟公的惩罚。
宁陵见状两眼一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第八十章 脑子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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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陵晕了,顾西却不会因此而停止自己的复仇大计。想她在名花楼这些天,确实吃了不少的苦。
其中最令她深恶痛绝的,便是这些个龟公明里暗里占她便宜的行径,尤其是他们嘴里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当然,这都不是顾西对他们下狠手的直接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红儿绿儿跟她说过的,楼里的龟公没一个好的,毁了不少的姑娘。
顾西被调教之时,还有幸观看过几个龟公轮番教训一个不愿入行的小姑娘的现场。
那个姑娘的喊声跟眼神,至今仍清晰的印在顾西脑海中。
她之所以亲自动手收拾这三个龟公跟这两个婆子,那是因为这五人都是当时负责调教她的人。
龟公就不说了,那两个婆子更是可恶,她们简直就是两个老变态,借着为姑娘检查身体之便,不知逼死了多少姑娘。
顾西原想让那两个婆子感同身受,奈何这两个婆子混迹青楼好几十年,所谓的廉耻之心怎么可能还存在。
哪怕顾西将她们剥光了游街,让她们跟牲口苟合,她们都能笑嘻嘻的享受。
没办法,顾西也曾想让她们提前品尝所谓的地狱的滋味。比如刀山火海油锅扒皮抽筋什么的。
当然这也不过是顾西的想法。最后顾西还是让人在后山挖了两个坑,把两个婆子埋了,只露出脑袋,每天让人喂她们五顿,就是吃不下也要硬灌。
要不是时间紧迫,顾西不想把事情拖得太久,她还想对两个婆子动用满清十大酷刑。
名花楼不愧是邕州府最大的青楼,楼里姑娘之多,一时间还真不好安置。贺铭作为整件事的指挥官,只得加班加点的善后。
倒是陆陶然跟郑霆两人清闲得很,带着顾西姐弟找了间客栈住下,顺便请了大夫为他们治伤。
为什么不住贺家在城里的别院?
原因很简单。
顾西姐弟目前可是朝廷钦犯,贺大将军是手握重兵驻守边关将领,若是贺家在这个时候公然藏匿通敌罪人,那么贺家也得覆灭。
倒贺家可比倒顾家有意义多了,相信朝中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很乐意参贺家一本。对他们来说,政敌能扳倒一个是一个,扳倒一双赚一双。
事实上那些人也没少参贺家,只不过贺家几任大将军都忠心耿耿,没留下多少有用的把柄。那些人至多就是时不时给贺家搔个痒,反倒提醒了皇帝,记起他还有这么个坚强的后盾,从而更加信任贺家罢了。
至于为何不将顾西姐弟送回府衙大牢,顾西也很疑惑。
陆陶然强撑着眼皮坐在一边,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听到顾西的疑问,他很是不耐烦的说:“你傻啊,那监牢可是常狐狸的地方,你们打算回去送死?可别怪本公子没提醒你们,常狐狸那家伙今晚可能会先斩后奏,让你们一家畏罪自杀。”
“什么?”顾西直接从躺椅上跳起来,跑到陆陶然跟前追问,“他们抗旨还有理啦,一点不怕皇上追究他们的责任?”
郑霆把要站起来的温骏按回去,回到:“在计划栽赃之时,他们就没把圣旨当回事,如今该做的都做了,他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顾西彻底坐不住了,直接抓起郑霆的剑冲了出去。临出门前,她还不忘交代陆陶然一定要保护好顾佑兄弟,为顾家留个后。
这个时候顾西还真羡慕顾云一家。顾云一家子特别幸运,为了唐氏跟她腹中的孩子,他们去了常先生给介绍的妇科圣手那,逃过了一劫。
顾西夺门而出,郑霆肯定要拦。陆陶然也彻底清醒,命人把客栈门关了,不让顾西出去。
顾西急得大叫,骂郑霆跟陆陶然没有人性。
“你们分明早就知道我家人会遭遇不测,你们不帮忙就算了,凭什么拦着不让我去救人?你们这两个铁石心肠的混蛋。”顾西已经游走在疯狂边缘,只要陆陶然他们不让路,她铁定会动手收拾他们。
陆陶然头痛的暗示郑霆快去敲晕顾西,免得她破坏他们的计划。
郑霆冲他摇头,无声的说:“我现在打不过她,你能你倒是动手啊。”
得,陆陶然还真忘了郑霆也才刚刚从鬼门关回来。这下轮到他为难了,看着暴走的顾西束手无策。
他又不是那种没品的人,怎么能对个女孩动手呢。别说是女孩了,他这样身份的人,怎么能随便跟人动手。
难道他要让个下属动手?
话说顾西才刚刚从虎狼之地脱身,若是再受刺激,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越想陆陶然就越是拿不定主意,然后顾西就在这个时候强行出了门,代价是好不容易才包扎好的伤口裂得更开了。
这样状态的顾西若真去闯府衙大牢,那必定是死路一条,为了不让顾西平白送命,陆陶然不得不出手。
面对泥鳅一样滑溜的陆陶然,顾西就是一身的牛劲也找不到使力的对象呀。结果嘛,顾西就被陆陶然东窜西跳的绑成了一个大粽子,重新拉回屋内。
顾西都快气疯了,嘴中是怎么骂爽快就怎么开骂。自然而然的,一些现代用词就这么脱口而出。
陆陶然掏了掏耳朵,问温骏跟郑霆:“她口中的凤凰男、孔雀男、五秒男、注孤生、火葬场什么的,都是些什么?”
温骏摇头表示不知,说:“听着不是什么好话。”
郑霆并没去关注那些东西,只想着安抚躁动的顾西,见她激动过度,怕她再伤了自己,只得坦白道:“姑娘冷静些,我们这么些人,怎么可能眼看你家人受害呢。放心吧,我们全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安心养伤等着便是。”
真是那样?
顾西表示怀疑。
陆陶然为了捆住毫无章法的顾西有些累,见顾西一副不信任的模样,那暴脾气就上来了,拍着桌面强调:“也不看看你面前的都是些什么人,偷梁换柱那等子小事随便其中一人都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本…公子。”
顾西依然不愿相信,问:“你们真有那大本事,为什么不直接将那栽赃我们家的人给灭啦?”
“现在不正挖坑埋他们嘛?只要你不莽撞的去坏事的话。”陆陶然怀疑顾西脑子里装的都是石头。
要不然她怎么有那个勇气怀疑他,怀疑他们几个名门公子一点对策也没有,放任常狐狸害顾家的人。
连这都想不到,只能说明顾西脑子不好使。
第八十一章 突降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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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的脑子确实不好使。她应该就是世人所说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一类人。
前一世,她就因自己懒得动脑,也动不好脑子而一次次错过高升的机会。
但她享受被人安排的人生。因为那样的人生简单而明了,只需按章办事,努力完成任务就成。
只是这一世跟前世不同啊,她在这个时空有了亲人,多了牵挂,更没什么人安排她的人生,她可不就抓瞎了嘛。
好在她这一世遇到的全是贵人,顾家的人缘也很不错,她就算是脑子不好使,顾家的人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只是这人吧,就有这么点毛病,自己的缺点自己知道就好,被别人点出来绝对不成。
陆陶然鄙夷的眼神过于明显,顾西就算再迟钝,也能猜到他嫌弃自己的原因。
说实话,顾西也不怎么看好陆陶然,总觉得这个少年特别的不靠谱,就抗议道:“我要是比你们都聪明,那你们岂不是没了用武之地啦?行啦,我现在浑身都疼,被名花楼那些人恶心得都好些天没睡个好觉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赶紧说,我脑瓜疼。”
只要顾家的人没有生命危险,顾西自然一点问题没有。虽说她被绑期间特别的淡定从容,其实内心是十分紧张的。
青楼呢,又不是什么刑房之类的,对付人的手法变态着呢,能让人死了也要跳起来报仇三百回。
顾西就怕自己被人无情蹂躏,所以每次睡觉都不怎么安稳。
士可杀,不可辱。
唉~这该死的军人气节!
陆陶然原以为顾西真缺根弦,在青楼里好吃好喝好睡好些天,一点不担心呢,谁知她也在戒备。
既然她也担心自己的处境,为什么还能跳得出那种魅惑的舞蹈来?
这个问题,郑霆跟温骏也很想知道,便都竖起耳朵听。才醒过来的顾佑兄弟只好奇顾西什么时候学会了跳舞,又是在什么地方跳的舞。
陆陶然迎着四道纯真无比的目光,一时间生出罪恶感来,特别心虚的赶顾佑兄弟:“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什么。天都快亮了,你们再不睡肯定长不高。走走走,赶紧回房睡觉去。”
顾佑终究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年,眼色也不错,当即看出陆陶然他们并不想让他们兄弟知道内情,便乖乖的带顾晟回房。
顾晟才六岁不到,还受了惊吓,肯定不愿走。若非刚刚醒来时看到身边全是自己认识的人,还都是对他好的人,他必定是要哭闹的。
这不,顾晟小可怜就死死的拉着顾西,说什么都不走,泪眼汪汪的,求顾西:“我害怕,姐姐你陪我跟哥哥回去吧。要不然我跟哥哥留下,我们乖乖的,一定不说话,行不?”
弟弟这么萌,还做出这么个可怜样,顾西招架不住,把顾晟捞到怀中,小声的安慰他。
她还拉过顾佑,同样安抚他。
末了,顾西让两兄弟回到之前的小榻之上躺着,还给两人盖好了被子。
“温公子,你且忍忍,这两个家伙胆小,你担待着点。”顾西对一直躺在榻上的温骏歉意道。
温骏往外移了移,尽量给兄弟二人让出更大的空间,闻言笑道:“无妨,孩子没事就好。”
顾西投给温骏一个感激的笑,便坐回她原先的位置。虽说她肋骨还好好的没断,但旧伤还是被牵动,如今五脏六腑都疼。
加之担心身在牢中亲人们的安危,她自然要跟陆陶然他们一起等候消息才是。
这一夜,终究是个漫长的夜晚。顾西等人在厅中等得眼皮都睁不开,腰也酸胀得很,外边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顾西躺在摇椅上,除了眼皮重些,期间不小心打了两次酣,状态比陆陶然他们要好得多。
顾西所不知道的是,陆陶然等人其实也很久没能睡个好觉了。顾家一出事,他们就加紧布防,深怕别有用心的人趁机作乱。
这期间,他们暗地里解决了多少的麻烦,外人可以不知道,但顾西身为当事人,陆陶然自然要告诉她。
只是顾西对陆陶然的辩解不予采纳。
为嘛?
因为那些事本就该陆陶然他们去处理,不然他们为什么要管。既然是他们本就该做的事,那还有什么好邀功的。
温骏终于憋不住笑,干脆让郑霆将他扶起来,兴味盎然的看着吃瘪的陆陶然,揶揄他:“没想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的克星。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在麓水书院进学?”
陆陶然阴仄仄的瞟了温骏一眼,凉凉的问:“本~我看你是欠缺调教,要不要我跟温大学士说一声,让你那五个表妹也来麓水书院?”
温骏瞬间蔫吧,讪讪的清嗓子,让郑霆给他倒水喝,就这么混了过去。
室内其乐融融,客栈外边却暗潮汹涌。原本以为不会有人自不量力前来找麻烦,谁知人还是来了。
陆陶然收到消息的时候还真不敢相信,反复问了三次,最后还是郑霆看不过眼询问报信的人具体情况,陆陶然这才接受了现实。
“怕是狗急了要跳墙。”陆陶然感慨道。
顾西现在就听不得狗字,不爽的骂道:“别什么都往狗子身上推,狗子好着呢。可恶的是养狗的人。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狗。”
陆陶然傻眼,为自己失言道歉。他居然忘了绿儿在顾西眼前被恶犬啃咬的事。
顾西哼了一声,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之中。
待得知那些人打算火攻的时候,顾西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她问:“你们可有善于攀爬的人手?要是有,我们应该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陆陶然三个大男人一听来劲,都挤到她身边等她往下说。
贺铭从外头进来之时,刚巧见到了这么一幕,那心情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
所幸顾晟小可爱是个喜欢助人为乐的家伙,一见到贺铭就悄悄跟他说:“姐姐他们要去打狗,正在商量馊主意。”
贺铭一听哭笑不得,拍了拍顾晟的小屁屁,让他赶紧再睡会。
那边陆陶然也看到了贺铭,便问他怎么来了。
“还能怎么来的,自然是天降奇兵,趁那些人动手前来个致命一击,免得那些人以为我们好欺负。”贺铭自得的说。
第八十二章 好主意
怎么说呢,贺铭的出现,跟他出其不意解决了麻烦的事,在顾西看来都不是怎么值得高兴的事。
毕竟她都已经准备好要自己出击,动手干掉那些自不量力之人。
只是……
“谁让你来的?你不好好的办你的事,非得来掺这一脚就很开心了是吧?”顾西休息不好,脾气有些冲。
贺铭愕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到顾西啦,便以眼神询问陆陶然等人。
陆陶然笑而不语,为贺铭捏了一把汗。
温骏猜到些原因,却不想跟贺铭说,也缄口不言。
倒是郑霆,难得的跟顾西意见一致,对贺铭多管闲事的行为表示不满。
他说:“你自己的事都没干完,为什么擅离职守?我们都商量好要给那些人一顿好颜色。结果你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了么。”
得,贺铭终于知道自己究竟哪得罪了顾西,当下哭笑不得。他那不是担心顾西得知了顾家的事后闹腾,这才放下手中的事赶来的么。
就这么巧,他赶到的时候正好遇上那些前来捣乱的人,就动手给收拾了。
提到收拾那些人,贺铭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埋在旁边院里的人都是你们的人?”
他这话很明显是问的陆陶然。
陆陶然对贺铭的迟钝深表同情的同时,更意外隔壁院子里居然埋藏了人员,遂问贺铭那些人都都什么特征。
贺铭品出不对劲,也问:“真不是你的人?那些人可厉害了,才出了十人,就帮我把那三十几号人全给收拾了。”
隔壁住着好些高手,陆陶然等人居然一点没察觉到,这真是个大打击,大伙都在深刻反省自己。
顾西全然置身事外,仍旧在为自己没能施展的大计感到惋惜,一点没体会到陆陶然等人心情。
当然,她明白那些人极有可能是潜在的危险,便兴致勃勃的撺掇陆陶然用刚刚的计策去试探那些人。
陆陶然跟温骏都表示赞成,但不能按原计划实施,某些细节须得改进调整过才成。
贺铭为了挽回之前的失误,也积极的加入到讨论之中,并出了好些点子。
最后,他还不得不配合顾西,支持她亲去之余,还得听从她的话赶回去收拾残局。
名花楼里的妓子里肯定有那楼主的人,她可不想让那些逼良为娼的恶人逍遥法外。
贺铭实在放心不下顾西,但又拗不过顾西,也只能认命回去处理自己的事。
临走前,贺铭把陆陶然拉到外边谈了许久,才悻悻然的走了。
温骏冲顾西邪魅一笑,道:“自出生以来,贺铭那家伙就只听大将军一人的话,后来迫不得已才接了皇上的御命。顾姑娘难道没察觉出点什么来?”
自然能感觉得到啊。顾西深有同感的点头道:“那家伙特别的自以为是,还傲娇,很会装,却连个自己喜欢的女孩都搞不定。”她口中的女孩指的是宁陵。
郑霆却以为顾西指的是自己,当下笑得不可自抑,难得的出口揶揄她:“怕不是那个姑娘没眼色吧。”
才不是呢。
顾西心想郑霆莫不是个傻子,全书院的人都知道贺铭对宁陵的心思,宁陵也早得了贺铭的告白,又怎会没有眼色呢。
温骏最是了解郑霆,一听就知道他怕是搞错了对象,当下转移话题:“不是说要去隔壁么,你们怎么还不行动?”
这话倒是提醒了顾西,她有些担心的问:“那些人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就等我们去入瓮呢?”
陆陶然却说:“怕什么,若真是敌人,我们去不去都得中招。要是自己人,我们就是去了也没什么大碍。”
这话正中顾西下怀,没了后顾之忧,当下交代顾佑兄弟二人跟温骏在屋里好好呆着,就跟陆陶然出了门。
天微亮,原本寂静的街道已经恢复热闹,客栈里的人也陆续起床干活。
顾西突然发觉自己选错了时间,竟妄想青天白日的去偷袭人家高手。
陆陶然看破不说破,只想知道顾西接下来该怎么办。
谁知顾西心一横,咬咬牙宣布计划不变。她打算牺牲自己,去吸引那些所谓高手的注意力。
说白了就是她负责捣乱,让陆陶然的人进行试探。
陆陶然看着一脸坏笑的顾西,感觉有点不妙,直觉想逃,却被顾西激得夸下海口。
“你说你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连我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女子都不如,你还有点出息么你?”不管怎么样,顾西都要拉个垫背的。
自然而然的,陆陶然这个不怎么靠谱的人,就被顾西给盯上了。
出来瞧热闹的郑霆,看陆陶然不甘不愿被顾西牵着鼻子走,还真是瞠目结舌。堂堂六皇子殿下居然会有今天,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然事情真的发生了,至于是顾西的激将法有效,还是陆陶然本身就打算那样做,还真不好说。
郑霆岂会放弃这种能嘲弄陆陶然的机会。即便对方是皇子,但几人都是自小玩到大的玩伴,偶尔开开玩笑还是可以的。
这不,郑霆在陆陶然出门前就笑话他:“快去,有什么事尽管喊哥哥帮忙,哥哥很愿意给你收尸。”
陆陶然嬉笑着回头,特别深情的对郑霆道:“真是个好主意。哥哥且等着,待我跟顾姑娘干了大事回来,这就为你办一场最盛大的葬礼。你说你棺木里边是放金银器呢,还是放玉器陪葬好呢?”
“给他扎几个稻草人陪葬吧,免得他黄泉路上一个人寂寞。”顾西不耐烦道。
陆陶然瞬间被顾西的话逗乐,投给郑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乐颠颠的跟顾西去了隔壁。
郑霆苦着脸站在台阶上,感慨道:“这俩人倒是配得很,要是凑成一对,京中那些孩子该倒霉了。”
“这个想法不错,就怕某些人不答应。”温骏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郑霆回头,刚好看到温骏那苍白的脸,有些担心的问:“你就这样起来没事?伤口没裂开?”
温骏却没回答郑霆的话,夹着腿往西面两棵月桂树下那丛美人蕉后走去。
第八十三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郑霆望着温骏的背影失笑,末了叹息望天,满眼的迷茫。
且说隔壁院子,顾西虽说是去捣乱,但她还真没找到什么好借口才不显得突兀。
刚巧她跟陆陶然走到那院门前时,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被一群婆子丫鬟簇拥而来,在门口处下了轿子。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陆陶然亦是。
顾西计从心来,上前一巴掌掴到陆陶然背上,掐着腰骂他没良心、不知廉耻,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在世陈世美。
陆陶然被打了一个趔趄,紧接着又被顾西骂得抬不起头来,骨子里的王霸之气按不住,直接跟顾西杠上。
顾西竟敢让他在美人面前出糗,那不是坏他了他堂堂六皇子的英明嘛。
他梗着脖子问顾西:“这位姑娘,咱们好像不认识吧?你凭什么骂在下不知廉耻?陈世美又是何人?”
顾西不过是随口胡诌,自然不会去考虑那陈世美究竟是不是这个时空应该存在的人。但她骂陆陶然不知廉耻是有根据的。
陆陶然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美人,差点闹了水(口水)灾嘛。就这么个人,肯定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处处留情不说,还特别的薄情寡义。
闹大一件事,可不是顾西他们单方面演戏就能成的。这不,顾西就很自觉的将就要进门的美人拉下了水。
她也不直接去拉美人,只是大声的嚷道:“你还有脸说你不该骂?你说你刚刚是不是盯着人家姑娘不放啦。快擦擦你那口水吧,这条街就快被淹了。当初你就是这样盯着我表姐来着。”
事情说来就是好大一盆狗血。
故事的开端是这样的:
陆陶然那个色痞某天路遇顾西的表姐董美人,被董美人色相迷倒,从此茶饭不思,下定了决心要据为己有。
故事的过程是这样的:
陆陶然得知董美人已然订了亲,马上就要成亲,便使坏让董美人未婚夫婿一家子受难,致使董美人成了望门寡妇。之后,陆陶然更是各种花言巧语、挖空心思骗取董美人芳心,将生米煮成熟饭,达到了占有董美人的目的。
事情的结果是:
占有了董美人的陆陶然已然有了妻妾,家中美婢更是多不胜数。董美人先失身于人,也只能认命给陆陶然当了个不受待见的侍妾。结果,董美人自然是倍遭冷落,死于残酷的妻妾相争。
就算家中美人云集,陆陶然依然不改风流本色,无时无刻不在施展猎艳本能。
“我表姐心伤成疾,苦苦为你孕育子女,不过是想见你一面,你不见就算了,还让人打她板子,你那恶毒娘亲罚她隆冬腊月跪在雪水浸泡的泥地里时,你却在跟你刚刚买回家的两个美婢厮混。就你这样的,是不是特别的没良心?想你不折手段强占我表姐的时候,你……”顾西说不下去了,直接动起手来。
当然,顾西绝不不会单枪匹马动手,她把那被迫停下瞧热闹的美人身边的人全拉上。
被迫帮忙的婆子丫鬟惊叫连连,惊动了院中的家丁,事情就这么闹大。
陆陶然面色阴沉的站在下属们身后,一瞬不瞬的看着时不时冲他挤眼的顾西,背在身后的手有些痒痒。
他怀疑顾西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更是连坊间关于他的传闻也都听了个遍,这才编出那么个故事来。
这与他们之前所商讨的完全不同。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顾西是个碰瓷的,在这个院门前跟人纠缠不清,并趁机混进院内。
谁知
顾西很有胆识嘛。陆陶然,不,是六皇子叶夕潮恶狠狠的想。
之前说顾西没脑子的话,他觉得很有必要收回。
顾西不是没脑子,不过是没把脑子用在正途上罢了。
院门洞开,原本被迫站在门外的美人趁机回避,进了门就想走。
顾西可不能让这场戏惨淡收场,遂咋咋呼呼的跟了进去,期间将前来阻拦的几个家丁全推出了门外。
那些家丁寻常得很,看着不像是练家子。
看来这个院子里的人防备工作做得挺好。顾西赞赏过后,就开始有目的的观察起院中的情况来。
那位美人进了院,找了个外边人瞧不见的地方站着,就冷眼看顾西蹦跶,唇角上扬的弧度不是那么友好。
顾西故作不知,依然跟个二愣子似的站在美人跟前,告诫她一定要小心陆陶然,让她能躲多远走多远。
“那个混账的势力可不一般,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占有姑娘,姑娘势必提防才是,免得步了我表姐的后尘。”顾西这大嗓门,足以让外边那些看热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谁知美人竟柔柔一笑,用软萌甜美的嗓音问顾西:“丫头啊,你就不能长点记性?不过几年没见,真连表姐我都给忘啦?所以说啊,祖母才会放心不下,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啊。话说,表姐我何时遭人算计啦?外边那人……”
美人笑得别有深意。
顾西心思全部在美人身上,只管敷衍道:“对啊,不正是我表姐嘛,被人算计了,含恨而终,我们全家都……等等,表姐?”
顾西惊叫。
计划赶不上变化,顾西一下没了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差点没夹着尾巴逃跑。
顾西的表姐在她记忆里就是个噩梦,都是当年在外祖家经历过的悲惨事例,一件好事都没有。
尤其是这个表姐为了让顾西学游泳,将才六岁不到的顾西丢进湖里的记忆。那时备受惊吓的顾西孤立无援,还被表姐威胁不好好学就把她种在湖里当花赏。
那一次,顾西非但没能学会游泳,还病了好些天。
再后来,为了让不愿练武的顾西加强体力,那个表姐还放狗追得顾西满山跑。
顾西记忆中所有的表姐形象——恶魔!
至于眼前这个……
“这位美人,乱认亲戚可不是什么好事呀。你可得想清楚啦,你真是我表姐?”顾西心噗噗直跳。
美人叹息一声,作西子捧心状,神情哀伤的说:“顾西表妹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待见表姐,难怪会编出那样的谎话来。表姐自认待妹妹不薄,妹妹怎么能……”
美人就这么哭了,梨花带雨的,特别养眼。
第八十四章 进京
,穿越女奴翻身记
陆陶然进来见状,真是幸灾乐祸得收不住笑,被顾西一个眼刀刮得背脊发凉。
谁知泪美人竟在这时候凉凉的警告顾西:“妹妹还是悠着点好,免得日后后悔莫及,怪表姐事先没跟你说。”
顾西再次受惊。她最怕这种明白告诉世人自己就是白莲花,把算计明晃晃挂在脸上的人了。
这位美人说话的方式跟陆陶然倒是像得很,都喜欢让人猜。
“你们俩人该不会是兄妹吧?”顾西自以为抓住了点什么。
美人闻言瞪大眼,无辜的看向陆陶然,眨巴眨巴再眨巴。她跟陆陶然真有相像之处?
陆陶然却急了眼,斥责顾西眼瞎,随便帮他认亲戚。“你之前还说本~公子看上她,怎么转眼又说她是本公子妹妹?”陆陶然示意美人让人关门。
门关上,陆陶然态度一变,在顾西还搞不清状况的时候跟美人寒暄起来。
陆陶然先是叫美人席姑娘,后即刻改口称她为温夫人。还让美人替他跟温侍卫问声好。
顾西更是云里雾里的,直到一个男子出现,才解了顾西的困惑。
来人跟温骏有点像,年岁大些,相貌堂堂,特别的硬朗英气,跟温骏的文气奶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人恭敬的拜见了陆陶然,便站到美人身边,柔柔的笑看着顾西。
“妹妹,见到表姐夫怎么不问候一声?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不该失礼于人才是。”美人,也就是顾西的亲表姐,席氏的亲侄女席芯芫笑盈盈的介绍自己的夫君,“这是你表姐夫温腾,温骏大堂兄,是御前侍卫。”
那位表姐夫倒是随和得很,亲切的跟顾西打招呼,赞她:“果真是芫儿的亲表妹,胆识过人。”
他指的是顾西身陷青楼后的种种表现。
顾西对这位表姐夫印象很好,却不大想搭理表姐,遂问温腾:“表姐跟表姐夫是什么时候成的亲?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温腾露齿灿笑,看着席芯芫不说话。
席芯芫再次捧住胸口,示意温腾招呼陆陶然,让他们赶紧进屋说正事。而她,则拉了顾西去后院。
第二进院子正屋前的台阶上,席氏正在翘首企盼。
顾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伸手揉了揉,拉着席芯芫的袖子问:“我娘有孪生姐妹?”
席芯芫美目一翻,纤纤素手在顾西脑门上轻轻一拍,骂道:“都这么大了也没长进。你娘可是我们席家的独女,只有两个兄长跟一个弟弟,哪来的孪生姐妹。行啦,快进去见你家人吧,待会他们就该回牢房了。”
顾西捂着额头,嗅着席芯芫留下的香风,呆呆的问:“为什么还要回牢房?陆陶然那家伙说了,都出了牢房的人还要送回去,那是傻子的行为,自讨苦吃。”
“陆……”席芯芫刚想问陆陶然是谁,然后她想起了跟顾西一道来的人,便改口道,“妹妹跟陆公子相处挺好?”
顾西摇头,说:“才不,那家伙跟我不是一类人。要不是他这次为顾家出了力,我都懒得理他。”
席芯芫对顾西的回答感到意外,她看着两人不仅相处得好,似乎还很合拍呢。
顾西可不管席芯芫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已经三两步跨上台阶,跟席氏嘘寒问暖起来。
席氏把顾西里里外外的摸了一遍,还很不放心的想要把她往一旁的厢房拉去。
顾西知道席氏担心什么,当即保证道:“娘,我真没事,不信你问表姐。对啦,你们怎么会在这?”难道不是在府衙大牢里边么?
席氏悬着心把顾西往屋里带,嘴上说:“你表姐夫带人把我们全换了出来,说是有人要害我们。我们也是昨晚才知道你表姐他们早就到了城里,一直在暗中帮着我们呢。”
帮?
恕顾西眼瞎心也瞎,一点没发现温腾他们有帮到顾家,除了这一次。
“他们那么本事,为什么还要再送你们回牢房,继续让人假扮你们不就好了么?”顾西一点不想让家人回到那个危险重重的大牢。
席氏拍了顾西一下,并不回答她的话,很是关切的问起顾佑两兄弟的情况来。
顾西投给席氏一个让她放心的表情,回道:“那两个小家伙挺好的,就是受了点惊吓,得好好养养。”至于两人身上那点小伤,顾西觉得没必要多说。
席氏还是不放心,叨叨着要亲眼看看才能安心。
顾西无奈,指着外院方向说:“表姐夫本事得很,你让他想办法呗。对了,昨晚你们怎么没让表姐夫跟我们联系,我都担心死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蓝氏见到顾西进来之时松了一口气,谁知就听到她说了那个不吉利的字。
他们一家子才刚刚从死亡边缘回来,一点不想听到那个字。
顾西吐吐舌头,挨个问候了顾家长辈后,便耐心的回答他们的问题,将她经历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顾西说完自己的经历,顾家长辈们都不怎么开怀。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新的学制,为寒门学子们争取更公平的对待罢了,为何那些人就抵触成这样。
甚至不惜将顾家灭族。
经此一事,顾家老爷子突觉心累,跟顾史父子说:“进京后,待事情解决,咱们就自清归田,别掺和朝廷的事了,书院也交个朝廷吧。”
顾史也曾这么想过,当场就应了下来。倒是顾旭有些犹豫,说:“我们于农事之上没什么经验,只怕得吃好些苦头。”
顾西很是赞成顾老爷子,她本就有那种打算,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劝家人罢了。
只是刚刚顾老爷子说要进京是怎么回事?
蓝氏第一次知道顾西这么笨,遂嗔道:“我们家犯的可是通敌罪,得交由大理寺审理,大理寺在京城。”
好吧,顾西表示自己好像曾迷迷糊糊听陆陶然他们说过,只不过没放在心上罢了。
“也好,”她说,“难得进京一次,咱们得多带点银子,买些好东西回来。”
这边顾西跟家人见面其乐融融,那边焦急等候的温骏跟郑霆他们就不怎么好过了。
顾晟小可爱在顾西走后就一直蔫哒哒的,温骏一探他额头,发现他正在发热。
他赶紧让郑霆去请大夫。
结果大夫没来,他们却等来了总督府衙门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