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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暖婚蜜爱全文阅读

作者:百里夜星     豪门暖婚蜜爱txt下载     豪门暖婚蜜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1不情之请

    他目光冷沉,语气阴森,一字一字带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竟阴冷恶毒的像是诅咒。

    温雨瓷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被逼迫着和顾少修离婚。

    是因为樊清予要为某个**顾少修胜过她百倍千倍的女人扫清道路。

    她父亲的病还要靠他医,她不想与他斗,忍了这口气,站起身:“樊医生,谢谢你的提醒,如果你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樊清予没说话,温雨瓷转身离去。

    胸腔内胀痛的厉害,将车开到海边,下了车,大口呼吸。

    微凉的海风裹着淡淡的腥咸,钻进嘴巴里,胸口的闷痛才好了些。

    贪恋这边的安静,她站的久了些,没注意到远处不知何时来了许多人,拉开热闹的场地。

    又过了许久,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男子气喘吁吁跑过来:“小……小姐……”

    温雨瓷睨他一眼。

    她心情愤懑沉重,眼神冷的厉害,那年轻男子被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不……不是,是小姑娘,我们导演请你过去下。”

    他反手指指远处。

    温雨瓷淡漠扫了一眼,摄像机后,如众星捧月般坐着一个年轻人。

    “我不认识他。”温雨瓷收回目光看看时间,她居然已经在这边站了几个小时。

    腿脚身体都僵了,活动了一下,她该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被年轻男子拦住,磕磕巴巴:“拜……拜托……我今天第一天工作,如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肯定会被辞掉!”

    他抱起拳头,小幅度作揖:“拜托了拜托了,不好意思,谢谢你。”

    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恳求,温雨瓷只好跟他朝他口中那位导演走去。

    年轻男子走到导演身边,微微弯着腰,神色恭谨的不得了:“导演,我把人带过来了。”

    温雨瓷目光落在那位导演身上。

    难以想象的年轻,很冷,很帅,很傲。

    这是温雨瓷对贺星奕的初步印象。

    贺星奕也正抬眼看温雨瓷,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讶异这女孩儿的冷淡镇定。

    他是娱乐圈的当红偶像天王,入行以来创下无数让人难以置信的奇迹,像温雨瓷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不认识他的要么有病,要么不喜欢男人。

    温雨瓷对贺星奕的第二个印象就是没礼貌。

    明明是他请她过来的,却让她站着他自己坐着,还用挑拣货物的眼神挑剔的看她,没家教没礼貌!

    贺星奕看够了,冲身边另一个年轻男人摆了下手。

    那个年轻男人点了下头,心领神会,满脸堆笑冲温雨瓷走过来,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欧有才,是《天生国色》这部电影的副导演。”

    欧有才等着温雨瓷尖叫,哪知道温雨瓷只是很轻的在他指尖握了下:“你好。”

    连自我介绍都没有!

    欧有才嘴角抽了下:“你好,请问我要怎么称呼你?”

    “温雨瓷。”

    “哦,温小姐,冒昧问一下,请问你会游泳吗?”

    她会不会游泳和他有关系吗?

    温雨瓷有些不耐:“对不起,我赶时间,再见。”

    欧有才嘴角又抽了下,“请等一下,温小姐、温小姐……”

    温雨瓷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实在没耐心和他在这哈拉,对他的叫声充耳未闻,走的干净利落,头也不回。

    正坐在另一边,裹着羽绒服瑟瑟发抖的梅疏影听到欧有才的叫声,朝温雨瓷的背影看了一眼,猛的站起来,朝温雨瓷的方向跑了几步:“瓷瓷?是瓷瓷吗?”

    温雨瓷停住脚步,回头,目光落在梅疏影湿漉漉又苍白的脸上。

    快步走回,皱眉看她:“小梅?你怎么了?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别提了,”梅疏影苦笑:“我刚刚在拍戏,n机十几次了还没过,我快冻死了。”

    贺星奕终于站起身,朝她们两人走过来:“你们认识?”

    梅疏影抓住温雨瓷的手,“导演,她是我大学同学,温雨瓷,只可惜这家伙对唱歌演戏都没什么兴趣,不然拿个玉女掌门,情歌天后什么的,肯定不在话下!”

    贺星奕的目光在温雨瓷身上自上而下滑了一遍,最后扫了梅疏影一眼,“搞定她!”

    说完之后,转身走了。

    温雨瓷莫名其妙,梅疏影已经笑的一脸讨好,揽住她的肩膀:“瓷瓷,商量个事呗?”

    温雨瓷嫌弃皱眉:“你笑的真虚伪!”

    “废话少说!”梅疏影拍她一巴掌,“你还记不记得上大学那会儿,你把大姨妈弄到裙子上,是谁脱了外套帮你挡?还有那次……”

    “停!”温雨瓷无奈:“什么事?你说,我听着。”

    梅疏影满意了,“刚刚我在拍一场往海里走的戏,你知道的,我从小怕水,一到水里魂儿都吓没了,达不到导演说的那种无惧无畏,步伐坚定的要求,已经n机十几次了,导演刚刚看你在海边儿站着,觉得你形象不错,你替我试试。”

    温雨瓷无语:“大姐,你看咱们长的像双胞胎吗?我替你拍!”

    “没关系,就拍你从海边往海里走的背影,拍脸的近景我自己来。”

    温雨瓷无奈:“我还有选择吗?”

    梅疏影凶巴巴拽住她的手腕:“你说呢?”

    她硬将温雨瓷推到贺星奕面前:“导演,ok了!”

    她又凑到温雨瓷耳边小声说:“瓷瓷,这是大名鼎鼎的天王巨星贺星奕啊!你该不会不认识他吧?好歹给点面子来声尖叫,你这样太不正常了!”

    “哦……”温雨瓷鄙夷:“原来给他的尖叫都是别人给面子送的,这种人也能当天王巨星?”

    别的不说,忒没教养!

    明明就是有求于她,还要摆出一副晚娘脸,天老大他老二的拽样,如果不是看在梅疏影的面子上,绝对不拿正眼瞧他!

    梅疏影:“……”

    不过……温雨瓷忽然想起另一个人:“他叫贺星奕?”

    梅疏影黑线:“瓷瓷,你真不认识他?电视上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代言的广告,你是山顶洞人还是火星来的?”

    温雨瓷默然。

    她以前就不喜欢追星,更何况现在,她哪里还有那种闲心?

    她掩饰着心中的郁痛和失落,面色如常:“他还有哥哥或者弟弟吗?”

    “有,我们导演还有一个哥哥,是个警察,虽然和他长的不太一样,但也超级帅,可惜和你一样不喜欢唱歌演戏,不然肯定可以缔造演艺圈另外一个绝世奇迹!”梅疏影不愧是当红女星,被人交口称赞的偶像实力派,赞美崇拜的表情十分到位。

    “你认识我大哥?”看似一直在和副导演交流剧情,看都没看这边一眼的贺星奕,忽然回眼看着温雨瓷问。

    “如果贺星辰是你大哥,”温雨瓷想起拜祭母亲时遇到的那个器宇轩昂,一身正气的英俊男人,“刚好欠你大哥一个小小的人情,我帮你这个忙,算是还他人情了。”

    贺星奕眼中似是拂过抹讥诮,淡漠扫了他一眼,冲副导演摆了下手。

    副导演点头:“温小姐,请到这边来一下,我给你讲戏。”

    其实这幕戏十分简单,就是梅疏影扮演的女二号受了打击往海里走,在大海将她吞没的最后一瞬间,贺星奕扮演的男一号英雄救美,将她救回海边。

    问题出在梅疏影胆子小,一进海里就哆嗦,达不到贺星奕的要求,n机了许多遍。

    副导演给温雨瓷讲完戏,吩咐工作人员给温雨瓷换了和梅疏影一样的衣服,居然是个吊带短裙,前面还好,后面几乎整个背都裸着,温雨瓷还从没穿过露这么多的衣服,穿的这么少在海水里来回走十几次,难怪梅疏影冻成那样。

    这幕戏对梅疏影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对温雨瓷来说小菜一碟,只是照个背影,不需要演技,她只需要步伐沉痛坚定的一步一步朝海里走就可以了。

    站在海边,温雨瓷沉淀心情,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海水逐渐漫过她的膝盖、小腹、胸口,她一直走的沉重而缓慢,纤弱无助的背影在波涛翻涌的大海中更显柔弱可怜,海水漫过她的脖颈,就在她即将被海水整个吞没的时候,贺星奕大喊着梅疏影在剧中扮演的女二号的名字,朝她冲过去。

    海水终于漫过她的头顶,贺星奕看着眼前那抹孤弱无依的身影被大海整个吞没,明明知道是演戏,心脏却骤然被揪紧,用最快的速度朝她消失的地方游过去。

    毕竟对温雨瓷没什么了解,万一她出现什么意外,人命关天,不是小事。

    一阵大乱后,温雨瓷终于完成任务。

    被一堆人围着伺候的贺星奕,看着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若无其事和梅疏影谈笑的温雨瓷,觉得他刚刚真是想太多了。

    刚刚风浪很急,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紧张,毕竟与波涛汹涌的海浪相比,人类渺小的不值一提,而那小丫头没事人一样,真心想寻死的也未必有她那么冷静淡定。

    最开心的是梅疏影,她多年的同学,感情特别好,只是大一下学期,她被星探发掘,走上了拍戏这条不归路,并且迅速蹿红,常年天南地北到处跑,和温雨瓷已经许久没联系过。

    ( )

122算他狠

    今天居然在这里偶遇,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等温雨瓷换好衣服,一直拉着温雨瓷不放,非要温雨瓷等她收工,一起出去吃饭。

    等梅疏影收了工,两个人再吃完饭,已经很晚,如果不是温雨瓷严词拒绝,梅疏影有让她一直在身边陪着的架势。

    考虑她现在的处境很复杂,她不想把梅疏影牵扯进来,虽然梅疏影现在已经不在景城,这次来景城只是为了《天生国色》这部戏的拍摄,拍完之后,又会转战南北,不会长时间在这边停留,但温雨瓷还是怕出意外,不想和她有太多联系。

    和梅疏影道别后,回到顾少修的别墅,樊清予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你配不上他,这世上,有个女人,比你**他,胜过你百倍千倍,你没资格陪在他身边,他是她的,你迟早会被他抛弃。

    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温雨瓷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喜欢上顾少修,樊清予逼她离开顾少修时,她心里是那样不舍。

    现在危机解除了,她又可以和顾少修在一起了,她却又胆怯了。

    过去的经历太惨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还是过去那个温雨瓷,其实她知道,已经不一样了。

    她很难再相信人,再接受一个男人。

    连和她青梅竹马的温洛寒都能对她这样狠绝,如果哪天她和顾少修之间有了利害冲突,也许被被放弃、被伤害的依旧是她。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工作、赚钱、等待爸爸醒来,只要爸爸能醒,她怎样都好。

    第二天,接到梅疏影的电话,让她去探班,她原本不想去,梅疏影软磨硬泡不肯放过她,她只得答应了,记下梅疏影拍戏的地址。景城影视拍摄基地,赫赫有名的地方,非常好找。

    她去时,梅疏影正在等拍下一场戏,把她拽到休息区,问长问短。

    温雨瓷发现,她和温洛寒之间的事,梅疏影竟不知道。

    也对,梅疏影离开景城很久了,温家虽然有名,也仅限于商业圈,和梅疏影的娱乐圈完全不搭边。

    梅疏影一问她温洛寒的事,她就含糊其辞的打岔过去,梅疏影问了几次她都没正面回答,梅疏影终于恼了,使劲儿戳她的脑袋:“温雨瓷,我发现你越活越回去了,你是怕我和你抢怎么的?你和温洛寒到底怎样了?”

    虽然不愿再提,但是在逃不过,温雨瓷只得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梅疏影愕然,“分手了?怎么可能?”

    温雨瓷笑了下:“怎么不可能?这世上根本没什么不可能。”

    “你们两个居然会分手!”梅疏影摇头,喃喃:“再也不信这世上有真**了!”

    她忽然又用力戳了温雨瓷一下:“是你把人家欺压太惨了吧?……不对啊!”

    她马上否定自己的说法:“我记得你那时和谁都像小辣椒似的,特傲娇,到温洛寒跟前就像小绵羊似的,要么温顺有多温顺,各种甜蜜,各种撒娇,羡慕嫉妒恨的我们班男生恨不得攒钱买个杀手把温洛寒给灭了!”

    “都是假的,”温雨瓷笑笑,“不是说在外面得给男人面子吗?所以都是装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该什么样什么样,比在你们面前还傲娇。”

    梅疏影睁大眼:“就因为这个分的?”

    “不是,一言难尽……”温雨瓷笑了下,“你去吧,输我们家公司的名字,查一下你就知道了,有很多事……我不想再提了……”

    梅疏影见她笑的隐隐凄怆,沉默下来。

    副导演过来请人:“温小姐,我们导演请你过去一趟。”

    温雨瓷很无语。

    他自己也说了,那是他们导演,不是她的导演,总请她过去干什么?

    虽然不情不愿,碍于梅疏影的面子,她还是跟着副导演去见贺星奕。

    贺星奕坐在摄像机后抬眼看她,那张蛊惑人心的帅脸,的确有颠倒众生的魅力,难怪一出道就横扫各种奖项,拿奖杯拿到手软。

    贺星奕将手中的台本交给助理,漫不经心的问:“温小姐,有兴趣演戏吗?”

    “没兴趣。”温雨瓷回答的毫不犹豫。

    “温小姐,我已经查过你的资料,你好像特别需要钱,”贺星奕是那种得天独厚的人,声音明明很冷,却该死的好听,让人极难讨厌,“我可以保证你大红大紫,成名后一部戏的报酬近千万,比你到会所当服务员好太多!”

    随温雨瓷跟过来梅疏影猛的睁大眼:“到会所当服务员?不可能!瓷瓷怎么可能做那种工作,她可是……”

    “够了,不要再说了!”温雨瓷将她推到一边:“照我的话去做,去百度!”

    梅疏影整个人都懵了,掏出手机低头一阵急按。

    温雨瓷看着贺星奕,淡淡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有一份很喜欢的工作,我不喜欢演戏,即使为了钱勉强去做了,肯定也做不好。”

    贺星奕没再说话,冲副导演打了个手势。

    副导演满脸是笑的走到温雨瓷身边:“温小姐,是这样,昨天你不是替了疏影一场戏吗?因为你背后有刺青,今天有场露背的戏,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再帮我们演一场。”

    温雨瓷皱眉:“我那不是刺青,是伤疤。”

    “都一样,都一样,温小姐帮帮忙,因为拉了近镜头,再让疏影演,即使我们帮疏影做个假伤疤也肯定能看出破绽,我们导演要求很高,一切要求精益求精,温小姐帮帮忙。”副导演脾气好的不像话,整个笑的像个弥勒佛。

    温雨瓷觉得贺星奕和这位副导演简直是绝配,被贺星奕冷脸得罪的人,再被这位笑脸给哄回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个不字怎么也不好说出口。

    她勉强点了下头,副导演开始给她讲戏。

    这一场是男一号贺星奕和梅疏影扮演的女二号的**昧戏,女二号凭栏而立,男一号从身后搂着她的腰,将唇印在她后背上。

    听完温雨瓷就反悔了,“不行,这我演不了。”

    她和贺星奕非亲非故,这才第二次见面就让他亲她的后背,这怎么可能?

    “温小姐,只是后背而已,在我们演艺圈,接吻都是常有的事,这是为艺术献身,很高尚的事,温小姐帮帮忙。”副导演依旧满脸赔笑。

    “不行,我不拍!”温雨瓷很坚决。

    正低头在剧本上勾勾画画的贺星奕猛的抬头,将剧本往旁边一摔:“不拍也得拍,剧务,准备!”

    他起身,闪掉外衣,剧组顿时忙活起来,呼啦过来三四个人将温雨瓷围住,硬将她拉到更衣室换衣服。

    “……”温雨瓷无语。

    怎么哥哥是警察,弟弟比强盗还强盗?

    凭什么啊?

    他让她拍她就拍!

    她凭什么让他吻后背?

    不拍不拍就是不拍!

    她不肯换衣服,给她拿衣服的小女生泪眼盈盈:“温小姐,求求你,帮帮忙,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一定会被导演辞退,求求你,拜托了。”

    温雨瓷:“……”这是什么剧组?怎么都会这个?

    她被迫换好了衣服,拉拉扯扯被推了出去。

    这是一件雪白的露背小洋装,只需要她演一个镜头,她双手扶在栏杆上兴高采烈的远眺,贺星奕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亲吻她的后背。

    剧组都准备好了,她被赶鸭子上架,满心不甘愿。

    她皮肤好的不像话,上好的脂玉一般粉嫩凝白,泛着浅浅的微光,脊背线条柔美流畅,贺星奕想起一句话,冰肌玉肤,骨骼清奇,心神一荡,竟有些把持不住。

    收敛心神,他自背后环住温雨瓷的腰,轻声叫着梅疏影在剧中的名字,将薄唇缓缓印在温雨瓷蝴蝶骨上的伤疤之上,虔诚的表情如膜拜一般,迷的整个剧组的女性星星眼,激动的眼含热泪咬手指,生怕忍不住尖叫出来。

    俊男美女,景色怡人,蓝天碧水,怦然情动。

    这一幕,美的不可思议,贺星奕却叫了“咔”。

    在贺星奕的唇碰到温雨瓷的肌肤那一刻,温雨瓷起了一身的肌肤疙瘩,身体僵硬的像石头人。

    贺星奕冷着冰山脸训人:“温雨瓷!我是你倾慕已久的恋人!我吻你,你应该含情脉脉,不是硬的像僵尸!”

    温雨瓷没好气:“闭嘴!你被狗啃还能含情脉脉?看得过去就拍,看不过去我走人!”

    贺星奕:“……!”

    他是以舜天国际影视公司太子爷儿的身份出道,自出道以来,都是他给别人脸色看,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甩过脸子?

    更可气的是他手里没什么能让这女人服帖的筹码,只能咬牙忍了:“重来!”

    温雨瓷皱眉。

    还来?

    看透她的不情愿,贺星奕冷笑:“昨天梅疏影来来回回在海里走了十几遍,今天我不介意亲你几十遍!”

    温雨瓷:“……”算他狠!

    她只能努力放松身体,假装身后不是人,是个可**的毛绒绒的大狗熊玩具。

    剧本原本设计的是吻在女二号的肩上,贺星奕临时改动,改成吻在温雨瓷蝴蝶骨的疤痕。

    ( )

123那不是作孽吗

    她蝴蝶骨生的极美,肌肤柔滑,姓感迷人,他深情的双眸凝着她美丽的身体,以虔诚的态度,朝她背上的疤痕缓缓贴近。

    忽然身后一阵嘈杂:“对不起先生,你不能进,对……啊……”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贺星奕的手腕被人自身后抓住,被迫扯得一个旋身,一个拳头夹着风声朝他脸上袭去。

    幸好贺星辰反应快,脑袋往旁边一侧,拳头击空,温雨瓷被人拽到怀里,扯到一边。

    “温雨瓷!你在干什么?”谢云璟脸色铁青,乌云罩顶。

    “拍戏啊,”温雨瓷左右看看,奇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管我怎么在这儿!”谢云璟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一把揽住她肩膀,“跟我走!”

    他拖着温雨瓷往外走,被贺星奕拦住,“站住!”

    谢云璟冷笑了两声,扬声朝外面喊:“没死透就给我出来!”

    世上最苦逼的两名保镖一前一后进来,谢云璟扯着温雨瓷走的头也不回,贺星奕被那两名保镖拦住。

    温雨瓷被谢云璟塞进他的汽车后座,她开门想出去:“我的熊猫!”

    谢云璟按住她的脑袋又把她塞进车里:“老实坐着,不然把你揍成熊猫!”

    温雨瓷:“……”今天谁给这位“二”少不舒坦了,怎么冲的像吃了**?

    谢云璟钻进驾驶室,脚下开油门,汽车开得像飞,还空出一只手打电话:“老大快来捉|奸,你老婆红杏出墙了!”

    他扔了手机,温雨瓷黑线:“我红杏出墙了?奸|夫是你吗?”

    “滚!”谢云璟火大了:“温雨瓷,你脑袋被狗啃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刚刚那事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捅到老爷子那里去,老爷子一定打折修哥的腿!”

    “扯吧你就!”温雨瓷鄙视他:“你们家老爷子和顾少修两个谁才是老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脑残?”

    谢云璟哼哼:“你别拽!总之我告诉你,顾家不是一般的家庭,顾家的媳妇一定要知书达理,门庭干净,你光天化日之下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被老爷子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别光说我了,你去那里干什么了?”温雨瓷眼尖的看到他衣领下面隐约有**昧的红痕。

    “你管我干什么?我去那里是占便宜,你去那里是被人家占便宜,那能一样吗?”

    “……”温雨瓷恼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

    谢云璟又哼哼两声,脚下又加速,很快将车开进顾少修的别墅。

    顾少修竟然在家,依旧如很多时候一样,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敲电脑。

    阳光正好,有光芒透过玻璃窗跳跃在他脸上,五官绝美,清透如画,见她进来,抬头冲她笑,笑意温雅:“回来了。”

    温雨瓷竟有些心虚:“我没红杏出墙,我是在帮同学拍一个镜头,我同学是那部戏的女主角,昨天在海边正好碰上,她怕水,我帮她拍了海里一个镜头,结果今天我去探她的班,她的导演说我后背有疤,今天有个拍后背的镜头,怕穿帮,让我再帮她拍一个,所以就……”

    “哪里是帮着拍一个镜头而已,”谢云璟忿忿:“她让那个男人在她后背上亲来亲去!要死了!这要是我老婆,我早就一个巴掌抽过去了!”

    温雨瓷涨红了脸。

    明明知道他没恶意,但他这话说的太冲太直白,让她有些不好接受,心里就存了些别扭。

    顾少修扫了谢云璟一眼,谢云璟耸耸肩:“你们两口子事我不管,我只管抓|奸,抓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他转身三步两步上楼了,顾少修冲温雨瓷招手:“过来。”

    温雨瓷慢吞吞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瓷瓷,”顾少修看着她,目光温润:“你想拍戏?”

    顾少修知道她现在经济拮据,拍戏无疑是她目前吸金的最佳方式,而且她有这个本钱,就算她没什么演技可言,只凭她这张魅惑众生的脸,遇到一个好导演,成名不是难事。

    温雨瓷其实没有想拍戏,她对演戏唱歌都不感兴趣,尤其是父亲在时,对她刻意周密的保护,不愿让她暴露在媒体之下,让她尤其反感在镁光灯下的生活。

    但刚刚被谢云璟好一顿刺激,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她回答:“如果我说……是呢?”

    顾少修看了她一会儿,如清泉般干净清亮的眼珠,似乎黯淡了许多,但他依旧清雅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如果是你的心愿,我当然支持,虽然我心里会很不舒服,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没有办法忍受别的男人靠近你,和你亲近,即使是演戏,但我会自己调试,我不能以**之名,将你困在我打造的笼子里……对不对?”

    温雨瓷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起身:“我去洗澡。”

    她还穿着露背装,裹着谢云璟的外套。

    洗了澡换好衣服下楼,顾少修正面窗而立,手中端了一杯红酒,清雅如修竹,却隐隐透着忧郁落寞的气息。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难过,快步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顾少修,我骗你的,我才不会去拍戏,我根本不喜欢。”

    他回身,微微惊讶:“真的?”

    她点点头:“嗯。”

    “太好了,”他丝毫不掩饰他的喜悦,在她额头用力吻了下,“乖!”

    她莫名其妙的脸色爆红。

    白玉的脸颊如染了诱|人的胭脂,他砰然心动,俯身吻住她。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却没有用力,任他疾风骤雨般掠夺。

    吻了又吻,最后深深一吻映在她眉间,**恋倾城,缠|绵入骨。

    他的气息笼着她,铺天盖地,如她对他的依恋。

    不知何时,他已经能这样深切的影响她,只是一个落寞的背影,就能让她怜惜心疼。

    她红着脸推开他,“我出去买点东西,你要带什么东西吗?”

    顾少修想了下,“上次你买的甜点麦琦和明阳都很喜欢,多买点回来。”

    “哦。”

    她转身要走,顾少修叫出她:“等一下。”

    她回头,顾少修递给她一张卡:“用这个。”

    她迟疑,顾少修将卡塞进她手里,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难道让我吃软饭?”

    温雨瓷笑笑,没再矫情,将卡收了,转身离开。

    顾少修继续敲电脑,谢云璟下楼找水喝,灌了杯水,觉得不爽,开冰箱摸了罐啤酒,坐在顾少修身边仰着头往嘴里灌:“修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要去拍戏?”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谢云璟用力灌了口酒:“她现在缺钱,你给她钱她又不要,还有比拍戏来钱更快的工作吗?她连会所服务员都做,何况是拍戏做明星?”

    他忍住爆粗的冲动,又灌了口酒:“说真的,我宁愿她去做会所服务员,也不愿意她去做什么明星,做服务员好歹她不点头还没人敢碰她,做明星可是光明正大让人吃豆腐,今天幸亏是被我遇上了,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遇上,捅到老爷子哪里,够她喝一壶,老爷子看她不顺眼,到最后为难的还不是你?”

    顾少修合上电脑,“放心,她说了,她不会去拍戏,今天是被逼无奈,她对拍戏没兴趣。“

    “真的?”

    “真的。”

    谢云璟皱眉:“我明明听她和你说,她想去演戏。”

    顾少修眯眼:“你偷听?”

    谢云璟痞笑:“我不就偷听了那么一句吗?后来我听你说你会支持她,我恨铁不成钢,就回房间去了,后来你怎么说服她的?”

    顾少修:“……你这是偷听了一句吗?”

    谢云璟嬉皮笑脸:“都一样都一样,老大你倒是说,你怎么说服她的?”

    顾少修倒了杯水,慢悠悠说:“其实和她意见不一致时,赢她很容易。”

    谢云璟眼睛亮晶晶:“赶紧的老大,多教我几招,以后泡妞儿用。”

    顾少修睨他一眼,呷了口水:“她骨头很硬,但心肠很软,你强硬的压制她,她一定会反抗,但如果你适当示弱,她就会心软了,主动回过头来哄你。”

    谢云璟消化了一会儿,懂了:“老大!你没节操,你用美男计!”

    每次顾少修和他们家老爷子意见不一致时,老爷子气的面红耳赤直跳脚,而顾少修只是用忧郁落寞的目光盯着老爷子看一会儿,老爷子很快就会缴械投降。

    “既然用温和的法子就可以消弭战火,为什么一定要吵的不可开交,拔刀相向,两败俱伤呢?不过……”他将手搭在谢云璟肩上,淡淡一笑,“这法子必须对十分在乎你的人才管用,你用这法子去泡妞儿……”

    他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总没个正经,收收心,也找个你用伤心的目光看着她时,会为你心疼的女人,等你找到了,你会明白那种感觉有多好。”

    “我呀,再等等吧,”谢云璟又灌了口酒:“我这边正乱着呢,说不定哪天就被老巫婆送去见阎王了,万一人家姑娘嫁过来就让人家做寡妇,那不是作孽吗?”

    ( )

124冤家路窄

    顾少修目光沉了下,“放心,他们的胆子还没大到敢要你的命。”

    “现在他们是还不敢,但到他们被我们逼到绝境时,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一个人还好些,身边不能有了牵扯,多个女人,等于多份责任,”他沉默了会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修哥你放心,等哪天我把他们收拾利索了,我一定找个好姑娘,像你对嫂子那样对她好,绝对不会像我们家老头子,做个负心的祸害。”

    顾少修拍他肩膀一下,“有事说话。”

    “那必须的,”谢云璟扬手将啤酒罐扔进垃圾桶,转瞬间已神采飞扬:“难道我还会和你客气!”

    第二天,梅疏影约温雨瓷出去逛街,盛情难却,而且梅疏影在这边待不了太长时间,她们太久没见面,机会难得,温雨瓷推辞几句,见推不开,换衣服去了梅疏影所说的商业街。

    到了梅疏影指定的地点,温雨瓷左看右看看不到人。

    “这边……这边……”一个带着贝雷帽、墨镜、裹着丝巾的女人在不远处冲她招手。

    温雨瓷细瞅了瞅,正是约她出来的梅疏影。

    她走过去,看着梅疏影的一身装扮皱眉:“你拍戏还叫我来干什么?”

    “谁说我拍戏?”梅疏影挽住她的胳膊:“我特意请了假来陪你,够意思吧?”

    温雨瓷上下瞅瞅她:“不拍戏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没办法,”梅疏影装模作样摸摸脸蛋:“我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太红了,走到哪里都能被粉丝认出来,然后粉丝就会要求签名合影聊天,理吧,这一天哪也别想去了,不理吧,人家就会说你耍大牌,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

    她叹息着摇头:“别以为明星是那么好当的,风光背后都是一把一把的辛酸泪,就是普通人看不见罢了。”

    温雨瓷皱眉瞅着她一身偷地雷一般的装扮,嫌弃的摩挲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你这幅模样我也不想当什么明星,生命诚可贵,**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自由都没了,钱财再多,名气再大又有什么用?”

    梅疏影摇了摇头,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瓷瓷,你生来什么都有,该吃的吃过了,该穿的穿过了,该享过的福享过了,自然体会不到一无所有的人,拼命想往上爬的那种心态,什么都有的人,才会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拼死拼活的什么都想抓住。”

    温雨瓷笑了下,“百度过了吧?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很多东西,我还是想坚持。”

    “那是因为已经成型了啊!”梅疏影歪头,拍拍她的脑袋:“那是因为很多东西已经融在你生来就高贵的血液里,即使处境地位变了,你也无法改变。”

    温雨瓷故作讶异:“你什么时候变哲学家了?”

    梅疏影笑,“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贵圈真乱’,娱乐圈看似光鲜,实际上是最能藏污纳垢的地方,龌龊的人和事看多了,自然而然就变哲学家了,你看我现在才二十岁,青春正好,实际上我现在的心理年龄最起码八十岁!”

    温雨瓷翻白眼儿:“老奶奶,要我搀您走吗?”

    梅疏影忽然停住脚步,握住她的肩膀:“瓷瓷,自尊和骄傲不能当饭吃,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比比皆是,何况你和温洛寒从小一起长大,与他相比,自尊和骄傲算什么?他抢了你的家产算什么?他**你,你嫁给他,成了他的妻子,温家的一切不还是你的?”

    温雨瓷怔然。

    无论如何没想到梅疏影会说出这样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盯着梅疏影的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温洛寒找过你了?”

    梅疏影有些不自然,别开目光,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嗯。”

    温雨瓷的双拳骤然在身边握紧,声调倏地扬高而尖锐,“他威胁你了?”

    “没有!”梅疏影连忙否认:“他对我很客气,瓷瓷,我们上学那会儿,他有时去学校接你,我经常和他打趣,虽然他总是一副冰山脸,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我就是这性子,和谁都能聊的上来,他看起来冷血无情,其实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可怕,我们聊过几次,不算陌生,他对我的态度,完全像朋友,绝对没有威胁我。”

    温雨瓷转身往前走,视线冰冷:“不要再提他,我不想提他。”

    “瓷瓷,他和我说,他还**着你,以前多**,现在比以前更**,只要你肯回到他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让他去死!”

    “瓷瓷!”梅疏影拉住她的胳膊,疾言厉色:“你要想清楚,你真想他死?那么多年的付出,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抹杀就全都抹杀了吗?

    “不然呢?”因为极力压制着濒临爆发的愤怒,温雨瓷的指尖微微抖着:“他害死了毛团儿,害死了老管家,害的我爸昏迷不醒,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时,有没有想过那么多年的付出,那么多年的感情?他居心叵测,他处心积虑,他做那一切的时候,再深厚的**再深厚的感情也被他抹杀了,想到他和我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时,心里其实在谋划着怎么害死我爸,夺我的家产,我就恶心,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胸腔内翻涌的愤恨激怒,看着梅疏影缓缓说:“疏影,如果还想和我做朋友,以后请不要再和我提他,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梅疏影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妥协的揽住她的肩膀,“好好好,我不提了,以后一个字都不提了,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她嘻嘻哈哈笑着揽着温雨瓷的肩膀往前走,心中却黯然晦涩。

    当年洛寒和温雨瓷,是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一对,如今却落到这步境地。

    都说**情是世上最美的东西,却也是最脆弱的东西,她想过任何人会分手,唯独没想过洛寒和温雨瓷分手。

    他们的感情那时看起来那样的坚贞不渝,牢不可破,让人觉得即使是世界毁灭也没办法分开他们。

    那么般配让人艳羡的一对,如今变成了仇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不觉得洛寒报复温雄有错,不觉得他拿回曾经被温雄掠夺走的一切有错。

    在她看来,洛寒和温雄之间的仇恨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如果温雨瓷可以大度点,原谅洛寒,洛寒还会像以前**她,皆大欢喜,是最好的结果。

    只可惜,她不是温雨瓷,如果她是温雨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原谅洛寒。

    为了心**的男人,让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前走,走马观花一样看店铺里的东西。

    “瓷瓷,快看那件风衣好不好看?”梅疏影扯着温雨瓷的胳膊,指着对面商店橱窗里,模特身上的风衣问。

    温雨瓷细看了一会儿,“还不错。”

    “走,我们去看看。”梅疏影拉着温雨瓷往对面跑,温雨瓷没提防,被她拽的一个趔趄,一下和一个女孩儿撞在一起。

    那女孩儿是和同学一起出来逛街,两个人打打闹闹,一个追一个逃,女孩儿回头看同学的功夫,一个没留神撞在温雨瓷身上,糟糕的是她手里攥着一杯奶茶,这一撞,奶茶盖子松了,多半杯奶茶几乎全都泼在了温雨瓷身上。

    温雨瓷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卫衣,咖啡色的奶茶泼在她胸前,顿时泅开大片的印迹,她低头看了一眼,皱起眉,但没说什么。

    季诗曼见撞了人,刚想道歉,抬眼见是温雨瓷,轻蔑的哼了声,转过身去喊同学:“快点,你怎么这么慢!”

    梅疏影恼了,推了她一把:“哎!你这人什么态度?撞了人怎么连声道歉都没有?”

    “撞了人我当然会道歉,撞了狗就不用了。”季诗曼回头扫了一眼温雨瓷,满眼挑衅。

    温雨瓷愣住。

    季诗曼的语气里满满的轻鄙和仇恨,她不记得她得罪过这么一个人。

    季诗曼的同学追过来,扶着膝盖气喘吁吁:“诗曼,你跑的太快了,累死我了……”

    诗曼?

    一个名字电光火石般闪过温雨瓷的脑海。

    季诗曼!

    季洛寒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季诗曼!

    牙关骤然咬紧,老管家被推倒在地的样子,毛团儿被一脚踢飞的样子,老管家死不瞑目的样子,一幕一幕在温雨瓷眼前闪现。

    是她!

    那天,柯朗告诉她,温洛寒不会对她赶尽杀绝,一切都是她做的!

    是她让人抄了她的家,踢死了毛团儿,逼死了老管家!

    季诗曼的同学看到温雨瓷胸前的咖啡渍,吐吐舌头,碰了碰季诗曼的胳膊:“你怎么把奶茶泼人身上了?”

    季诗曼扫了温雨瓷一眼,鄙夷哼了声:“这哪是人?分明是条狗!”

    “你骂谁呢?”

    梅疏影火了,上前一步要和她理论,被温雨瓷一把扯到身后,另一只手扬手甩在季诗曼脸上。

    ( )

125新仇旧恨

    季诗曼被温雨瓷打的歪头头去,捂住火|辣|辣的脸,扭过头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温雨瓷:“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一只丧家犬也敢打我!”

    温雨瓷也不说话,抬脚踹在她小腹,季诗曼捂着肚子摔倒在地上。

    温雨瓷又连踹了几脚,季诗曼毫无还手之力,捂着头在地上翻滚尖叫。

    此刻温雨瓷眼前来回闪现的都是浑身染血的毛团儿,老管家死不瞑目的眼,愤怒和仇恨燃烧着她,难以宣泄的怒火在她身体里剧烈冲撞,让她无法忍受。

    脚下被什么绊了下,她摔在季诗曼身上,眼前白光直闪,理智被怒火烧的分毫不剩,骑在季诗曼身上,抡起拳头对准她的头脸一拳又一拳。

    很快,季诗曼满脸是血。

    季诗曼的同学已经吓傻了,梅疏影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去拽她,“瓷瓷,你怎么了?瓷瓷……”

    此刻的温雨瓷力气大的惊人,梅疏影拉了几下没有拉动,正在这时,从远处跑过来两个年轻男子,边跑边叫:“住手!别打了!”

    两个年轻男人很快冲到温雨瓷近前,一左一右抓住温雨瓷的胳膊,其中一个一拳向温雨瓷脸上打去,却在拳头马上挨上温雨瓷的脸时,往旁边歪了一下。

    “瓷……瓷瓷小姐?”那个男人惊住,等回过神,倏地将紧攥着的温雨瓷的手腕松开。

    梅疏影连忙将温雨瓷拽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拍她,“瓷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刚刚的她,好可怕,就像失去理智,疯了一样。

    季诗曼的同学也将季诗曼扶了起来,季诗曼满脸是血,吐出一颗牙齿,捂着嘴巴痛哭。

    “诗曼小姐,您没事吧?”小五上前询问。

    赶过来的年轻男人,一个叫小五,一个叫亿春,都是柯朗派给季诗曼的保镖。

    刚刚季诗曼和她同学两个女孩儿追打,他们在后面跟的远一些,等他们再追过来,季诗曼已经被温雨瓷打成这样。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揍她!给我打,狠狠打!”季诗曼捂着嘴巴跳脚。

    “这……”小五看看季诗曼,又看看温雨瓷。

    见小五站着不动,季诗曼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让你给我揍她!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吗?”

    亿春掰开她的手,将小五扯到一边,“诗曼小姐,我们的工作是保护您,不是帮您打架。”

    “保护我?”季诗曼指着被自己打成猪头的脸跳脚:“你们就是这么保护我的?”

    “是您自己命令我们要距离您一千米之外,您当初下令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也许会有此刻才对。”

    “你……你……”季诗曼揪住他的衣领,狠狠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你放屁,敢顶嘴,信不信我回去就让你卷铺盖滚蛋!”

    “随便您,”亿春掰开她的手:“您大概忘了,您哥哥以前也姓温,我们是温家的人,不会向瓷瓷小姐动手。”

    温雄年轻时有位道上的朋友,是某帮派老大,后来和另一个帮派火拼,死伤无数,温雄的朋友也死在那场火拼中,临死前,那位老大嘱托温雄照顾他手下的遗孤。

    那帮派上下上下一百多人,老大死了,帮派一夜之间散了,很多人失去经济来源,温雄派了专人去统计,除去家中还有男人有门路,能自食其力的,还有三十多家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温雄承担了他们的衣食住行,孩子小的送去上学,已经过了年龄没法去上学的,送进武校,只愿他们能学个一技之长,将来能自食其力。

    送进武校的十几个孩子,后来毕业后都回温家当了温家的保镖。

    小五和亿春都是这种情况。

    如果不是温雄,他们也许已经走了父辈的老路,成了黑道中的一员。

    虽然保镖也不是什么太好的职业,但最起码他们现在可以光明长大的走在阳光下,吃得饱穿的暖,有不菲的薪酬,不怕警车,不怕警察。

    这些,都是温雄的恩德。

    他们都是小人物,温家易主,他们无力阻止,何况温洛寒一直是温家的儿子,待他们也不薄,在温家待惯了,总觉得温雄会回来,总想着给温雄守着这个家,他们都没散,依然留在温家。

    上次被季诗曼派去抄温雨瓷家的人,都是一些下面的保镖,和温雨瓷、温家人没打过什么交道的,季诗曼说什么是什么。

    季诗曼闯下那样的大祸,柯朗觉得不妥,就把小五和亿春安排在季诗曼身边。

    他们受过温雄的恩,心是向着温雄的,如果哪天季诗曼再派他们去祸害温雨瓷,他们即使不得不听,执行时也会打个折扣。

    温洛寒和温雨瓷现在的关系势同水火,再禁不住一点折腾了。

    季诗曼被亿春的话气的哆嗦,她掏出手机,“你们死哪儿去了?给我出来,出来!”

    时候不大,一辆汽车在季诗曼身边停下,下来几个拿着木棒铁棍的年轻人,围在季诗曼身边:“诗曼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周围商铺见这势头不妙,有人报了警。

    季诗曼捂着脸,指住温雨瓷:“是她!给我揍她!往死里揍!打死算我的!”

    那几个年轻人立刻呼啦一下朝温雨瓷涌过去,小五和亿春把温雨瓷和梅疏影往后推了推,并肩拦住他们。

    “你们混蛋!你们到底是谁的狗!敢反过来咬我!你们去死!”季诗曼气疯了,拨开那群人,冲到亿春面前,扬手又要打。

    她的手还碰到亿春的脸,被温雨瓷抓住,温雨瓷推开亿春,一个反手将季诗曼的手拧在背后,季诗曼疼的惨叫,温雨瓷再一用力,季诗曼跪倒在地上。

    温雨瓷膝盖压着她的后背,抡起拳头,又是一阵狠揍。

    季诗曼的手下见状,冲过来救人。

    如果他们只是救人,小五和亿春不可能阻止,可眼见着有人抡起木棍朝温雨瓷后背砸去,小五和亿春只得过去阻拦。

    双方打在一起,混乱中,温雨瓷后背挨了一棍,砸的她痛如骨裂,胸腔内气血翻涌,可她手中的的拳头,一刻都没停。

    她的理智已经被愤怒和仇恨烧没了。

    都是她!

    都是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赶尽杀绝,毛团儿不会死,老管家也不会死,不会只剩下她孤零零孑然一个人。

    她没了,什么都没了,只剩下孤零零一个她。

    她不怕受伤,不怕死,什么都不怕,她只想发泄,将胸膛里几乎要将她撕毁的愤怒和仇恨,全都在拳头上发泄出来。

    即使打死她,不过是给她偿命,她不怕死,一点都不怕!

    警车呼啸而来,几个年轻警察从警车上干净利落的跳下。

    “住手,别打了,都别打了!”

    几名警察很快控制住混乱的场面,将温雨瓷左右分开。

    “什么情况?年纪轻轻的,不好好上学,打什么群架?”

    警察一搭眼就看出打人的和被打的女孩儿都很年轻,不是上高中就是上大学,现在这孩子真让人糟心。

    “警察叔叔,不是我们的错,”季诗曼的同学扶着季诗曼哭的抽抽搭搭:“我同学就是把奶茶不小心洒在她身上了,她就把我同学往死里打,我同学的保镖才会过来救她。”

    只是季诗曼的同学搞不懂,起先那两个,和后来这几个,都是季诗曼的保镖,以前她都见过,怎么季诗曼的保镖和保镖打起来了呢?

    警察看看季诗曼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再看看一地的狼藉,“行了,都别说了,都跟我回警察局,聚众斗殴,扰乱社会秩序,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一个也不轻饶。”

    “瓷瓷!”梅疏影见警察押着温雨瓷要走,朝她跑过来。

    警察一下车,立刻把温雨瓷从季诗曼拽开,见到警车和警察,温雨瓷清醒了些,将梅疏影推远:“没你的事,你离远些。”

    她是明星,如果被记者撞见,当红女星当街聚众斗殴,这新闻一定够劲爆。

    警察回头看了眼梅疏影:“你们一起的?一起带走。”

    “不是,”温雨瓷冷冷说:“我不认识她。”

    梅疏影停下脚步愣住。

    “不认识?”警察扫了温雨瓷一眼:“她不是叫你的名字?”

    “没有,你听错了。”温雨瓷冷静回答。

    梅疏影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们是同学,你曾经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虽然我进了那个圈子,和所有人都没了联系,但我从来没忘记过你们,瓷瓷,我不会打架,但我可以帮你一起扛啊!”

    温雨瓷推开她:“别傻,你身份特殊,快回去吧,我没事。”

    梅疏影摘下墨镜,扯开丝巾,甩了下头发,抓住温雨瓷的手,“没事,我不怕,我陪你!”

    领头的警察气乐了,“难怪打群架,还真够义气!一起带走,一个都不许拉!”

    因为她们的年龄穿戴和气质,警察把她们之间的争斗下意识定性为两个富家千金之间的斗殴,将在场所有人都带回了警察局。

    ( )

126我们回家

    温雨瓷是打人的,而且打的尤其的狠,那些警察亲眼所见,所以她被上了手铐。

    季诗曼是被打的,一张脸被打的肿成了猪头,满脸是血,面目全非,属于受害者,只是被一名警察抓着胳膊带上了警车,没上铐。

    温雨瓷被两名警察押着走进警察局时,和一名身着便装的警察错身而过。

    抓她的警察见了那人,都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温雨瓷两眼放空,只是机械的被带着往前走,没看到那人的五官容貌,那人却将她看的清清楚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温雨瓷被单独带进了问询室,和其他人分开闻讯。

    这是温雨瓷第二次进问询室,上次被抓进警察局时,爸爸还在,很快就将她带了出去。

    如今呢?

    谁会来救她?

    坐在铁质的椅子上,腕上的手铐冰凉,她微微低着头,一语不发。

    “说话!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警察向来对这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小姐没什么好感,语气中便带了几分鄙夷和不耐烦。

    仗着家里有几个钱,不好好上学,到处惹是生非,谁家爹妈养了这种孩子都是造孽。

    “说什么?”温雨瓷静静抬头,昏暗的房间里,她一双清透如泉的眸子格外的亮,五官容貌美的惊人。

    年轻警察愣了下。

    她静静坐在那里,虽然长发凌乱,虽然胸前衣服上一大片污渍,虽然腕上戴着手铐,但气质风华,丝毫不减。

    那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贵气,如同亡国的公主,哪怕山河城破,从云端跌落,融在骨血中的尊贵与骄傲亦不会因为任何外在条件而改变。

    她只是静静坐着,就仿佛有光华萦绕,让人觉得干净而美好。

    那怕跌落泥坑,满身脏污,只一双眼睛,就让你觉得,她依然是公主。

    这可惜,这样美的惊人,气质出众的女孩儿,居然当街聚众斗殴,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就是眼前如此了。

    警察惋惜的摇摇头,拔下笔帽:“姓名。”

    “温雨瓷。”

    “性别。”

    “女。”

    “年龄。”

    “二十。”

    “为什么打架?”

    温雨瓷沉默。

    警察不耐烦的抬头,用指节悄悄桌面,扬高声调:“为什么打架?”

    温雨瓷垂着眼,看脚下的地面。

    为什么打架。

    她也想知道。

    因为季诗曼骂她是狗?

    因为她派人抄了她的家,逼死了毛团儿和老管家?

    还是因为,她一直以为她是温洛寒的唯一,真相揭开后才发现,温洛寒的唯一一直被他在身后紧紧护着,在手心儿里稳稳捧着,而她不过是个被温洛寒一直蒙在鼓里,愚弄着的,最最白痴最最愚蠢的傻瓜!

    而季诗曼,才是他的唯一。

    真相最残忍。

    当真相揭开时,完美的**情背后是被硬生生撕开的皮肉,痛彻心扉,鲜血淋漓。

    她恨自己是个被愚弄的傻瓜。

    她更恨被温洛寒小心翼翼保护的季诗曼。

    她**的,他给毁了。

    他**的,便是她最痛恨的!

    她长久的沉默让警察更加不耐,重重一拍桌子:“聋了还是哑了?打人时的精气神儿呢?说话!”

    温雨瓷依旧低着头沉默。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和她说她与季诗曼之间的血海深仇?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出口。

    她就是闷头不说话,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警察气的头顶冒青烟。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警察看了一眼,连忙站起,恭敬叫:“贺局!”

    贺星辰走到他身边,在他身边坐下,拿过纸笔:“我来吧。”

    警察讶异看了贺星辰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一起小小的斗殴事件,居然可以劳驾他们警局分管刑侦大案的赫赫有名的贺局!

    贺星辰低头看了一眼,问讯笔录上只有温雨瓷的基本资料,其他一片空白。

    贺星辰抬眼看温雨瓷,微笑:“温小姐,还认识我吗?”

    温雨瓷抬头看了他一眼,怔了下,“是你?”

    “对,是我,贺星辰。”

    “好巧。”

    “是啊,好巧,”贺星辰温和的笑:“那天在凤凰山上看到你,还以为是哪个仙山上的仙女不小心掉到凡间了,没想到这仙女还会打架,而且打起架来还挺猛,那姑娘可被你打得可不轻。”

    温雨瓷笑笑,又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她很美,她知道。

    但说她是仙女她就不敢当了,魔女还差不多。

    贺星辰浅笑:“温小姐,沉默不是办法,问讯记录上一片空白,你本事再大也没办法从这里出去,人不会无缘无故发怒,打架总需要个理由,你实话实说,我尽力帮你想办法。”

    温雨瓷想了下,抬起头:“我朋友呢?”

    “那位梅疏影小姐?”

    “对。”

    “在另一间问询室接受闻讯。”

    “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人是我打的,她一直在旁边站着,什么都没干,能不能先放她回去?她是个演员,如果这件事被记者知道,我怕影响她的名誉和前程。”

    “我知道,”梅疏影如今是他弟弟公司的一线红星,虽然他对演艺圈没兴趣,但弟弟的事总时时关注,“但如果你不实话实说,她也没办法出去。”

    “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事,但请你先放我朋友回去,这不是威胁,也不是条件,而是你们应该做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我的朋友只是站在一边,什么都没做过,一个克己守法什么都没做过的公民,如果因为你们不明原因的羁押,对她的声誉和前程造成损害,我想你们也会自责内疚。”

    贺星辰沉吟一下,“好,我先让下属调查核实,如果你说的话属实,你朋友的笔录做完后,我派专人送她回去,尽最大努力保护她的隐|私,不会让记者发现。”

    贺星辰低声吩咐了身边的警察几句,警察点头离去。

    贺星辰拿起放在桌上的笔,“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为什么打架?”

    “你是舜天国际的继承人?”温雨瓷不答反问。

    “原本是,不过我对演艺圈不感兴趣,现在公司那边由我弟弟在打理。

    “嗯,”温雨瓷点头,“就算不感兴趣,总算是商业圈的人,那你应该知道温雄和温家的事。”

    “温雄?原本的景城首富温雄?”

    “是。”

    “那你是指温家易主的事?”

    “是。”

    “我知道一些,但并不详尽。”温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温雄昏迷入院,公司易主,温雄独生女流落街头,温洛寒疯狂打压所有力挺温家的人,闹得腥风血雨,轰轰烈烈,想不知道都难。

    “我是温雄的女儿,和我打架的季诗曼是温洛寒的亲生妹妹。”一句话,道尽所有心酸。

    最痛的,是最**的人变成最恨的。

    最恨的人,是曾经最**的人深**的。

    贺星辰消化了一下温雨瓷的话中的含义,过了一会儿才说:“温小姐,你这样说,会被人认为你是为了报仇蓄意挑衅,对你很不利。”

    温雨瓷摇摇头:“该怎么判怎么判,我无所谓。”

    贺星辰皱眉,刚想说什么,有警员敲门进来:“贺局,温小姐的律师来了。

    “星辰,你怎么在?”没等贺星辰说请进,警员身后的人径自进来。

    “叶玄?怎么是你?”贺星辰起身,有些惊讶。

    叶玄走过来和他握手:“堂堂局长都在审打架斗殴的小案,律师是我有什么好惊讶?”

    贺星辰握住他的手:“你和温小姐认识?”

    叶玄是如今律师界最炙手可热的金牌律师,最擅长商业案件,自己有一家律师事务所,规模不是最大,却是圈内收费最昂贵,但即使这样,因为叶玄出道至今从无败绩,上门的委托人如过江之鲫,趋之若鹜。

    这世上有的是有钱人,只要你有真本事,等着人上门送钱就可以收钱收到手软。

    毫无疑问,叶玄就是那种有真本事的人。

    他这样身价的人,居然会接温雨瓷这种打架斗殴的小案,真是匪夷所思。

    “没有,我刚好和朋友在一起,朋友需要律师,我临时过来客串一下,”叶玄笑着走到温雨瓷身边,冲她伸手:“自我介绍一下,叶玄,顾少修的朋友。”

    “你好,温雨瓷。”温雨瓷与他轻握了下手,尽管知道他必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是礼貌的回答了一句。

    说这番话时,温雨瓷没起身,只是抬眼看他的眼,漆黑的眼珠清亮淡静,不卑不亢。

    叶玄很欣赏。

    早就知道可以征服顾少修的女人必定不公反响,果然与众不同。

    叶玄回头看贺星辰:“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你做完笔录,我马上带人回去。”

    “好,那我们抓紧时间。”

    贺星辰又问了一串问题,温雨瓷认真答了,有警员打开温雨瓷的手铐,叶玄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温雨瓷揉揉手腕,微微颔首,向他道谢。

    脚步刚跨出房门,就看到顾少修目光温润的眼,隐隐关切担忧。

    见她出来,顾少修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顺势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问:“怎么样?受伤没?”

    温雨瓷抬眼,冲他笑笑,“没事。”

    顾少修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回家。”

    ( )

127她不是你

    顾少修揽着她的肩膀从东往西走,温洛寒揽着季诗曼的肩膀,从对面的走廊尽头朝这边走来,四个人在大厅迎头对上,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季诗曼看到温雨瓷安然无恙的走出来,顿时拽着温洛寒胸口的衣服,跺着脚大哭:“哥!怎么会这样?她把我打的这么惨,她怎么会没事?她应该坐牢才对!我要让她坐牢,做一辈子牢!”

    看着温雨瓷被顾少修揽在怀里,温洛寒胸腔内痛意弥漫。

    他最**的女人,如今在别人怀里,他却无能为力,他怀中的妹妹还叫嚣着让他把她送进监狱里去。

    他怎么舍得,又怎么能?

    温雨瓷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身后正在和叶玄说话的贺星辰:“小五和亿春呢?”

    贺星辰愣了下,“我帮你问问。”

    转身问了身后警员几句,回过头:“还在做笔录。”

    顾少修问温雨瓷:“有事?”

    “今天多亏了他们两个,不然……”即使今天她不死也会重伤吧?

    “我明白了,”顾少修回头看叶玄:“玄,再辛苦一下。”

    叶玄比了个ok的手势,冲身边的贺星辰灿烂一笑,指指身后来时路:“贺局,再辛苦一下?”

    贺星辰摇摇头,陪他转身往回走。

    季诗曼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脸愤怒到扭曲,用力抓紧温洛寒胸前的衣服咆哮:“小五和亿春是我的人,凭什么让他们去救?哥!你把小五和亿春弄出来,我要带他们回去!”

    温雨瓷看着温洛寒:“小五和亿春我要带走。”

    季诗曼可以心狠手辣到毁掉她的家,小五和亿春今天帮了她,跟季诗曼回去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不行!”季诗曼拽着温洛寒的衣服大声咆哮:“哥,小五和亿春是我的人,你必须给我带回去!”

    温雨瓷冷冷看着温洛寒。

    她的目光那么冷,那么静,如曾经燃烧灿烂的火焰如今只剩落地的灰烬,就像她对他的**。

    “好,”温洛寒的声音缓慢而艰涩:“小五和亿春你带走。”

    心里疼到每时每刻都像有只冰冷的巨手在用力撕扯着,此刻的温洛寒没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手脚冰冷,脑袋痛到混沌,哪怕她此刻说要他的心,他也亲手剜掉给了。

    “哥?你说什么?”季诗曼愤怒大吼,用力摇晃温洛寒:“哥!你看清楚了,她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你怎么可以答应她的要求?怎么可以向她示弱?你忘了吗?是她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是她害的我们流离失所,你应该杀了她,把她踩到地狱去,把她五马分尸,让她永世不能超生!”

    “住口!”温洛寒低低的吼,原本染着血丝的眼睛更红了几分:“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她什么都没做过,你给我住口!”

    “那她把我打成这样怎么算?就这么算了吗?”季诗曼撕心裂肺的哭着,用力捶打他的胸膛:“我知道你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连爸爸的仇你都不想报了,如果不是你让人盯着我,我早就找人弄死她了,她也没机会把我打成这样,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都是你都是你……”

    温洛寒抓住她的手腕,脸色铁青:“够了!”

    温雨瓷眼帘低垂,一动不动,顾少修揽着她的肩膀,静静听着,听到那句如果不是你让人盯着我,我早就找人弄死她,他眸色深了下,身上气息倏然冷了很多。

    温雨瓷感受到了,抬眸看他一眼,顾少修紧了下揽着她的手,歪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下“乖,没事。”

    此刻的温雨瓷身心俱疲,顺从的将身子偎在他怀里。

    这一幕,如同灌进了剧毒的酒,腐蚀着温洛寒的五脏六腑。

    他用力攥着拳,眼睛猩红,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失去理智的冲过去。

    身后响起脚步声,叶玄领着小五和亿春走过来,“修,搞定了。”

    顾少修拍了下他的肩膀:“辛苦了。”

    “客气,”叶玄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有事给我电话。”

    顾少修点头,叶玄匆匆离去。

    温雨瓷看小五和亿春:“跟我回去吧,我帮你们重新安排一份工作。”

    小五和亿春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眼被温雨瓷打的面目全非的季诗曼,同时点头。

    季诗曼心胸狭隘,心肠歹毒,如果再跟她回去,一定没有好下场。

    温雨瓷没再看温洛寒,和顾少修一起离开警局。

    顾少修打开车门,照顾她上车,驾驶座上坐着的,居然是谢云璟。

    谢云璟回头冲她打了个呼哨,嬉皮笑脸:“嫂子霸气,居然玩儿到警局来了,佩服佩服。”

    顾少修从另一边上车,坐在温雨瓷身边,瞥他一眼,“开车。”

    谢云璟嘻嘻哈哈笑着发动汽车,顾少修右手贴上温雨瓷的脸,扳过她的脸,面对自己:“有没有受伤?”

    温雨瓷垂着眼摇头:“没有。”

    “手呢?”顾少修抓住她的双手,细细翻看,“手硌伤了没?”

    谢云璟牙根有点酸,咂咂嘴巴:“修哥,宠老婆是好事,但咱多少也得剩点节操吧?打人怕硌了她的手,难道你是要鼓励她用刀子?”

    “好好开你的车,”顾少修目光没动,依然盯在温雨瓷手上,淡淡说:“她不是你,她有分寸。”

    “……”谢云璟记起自己依稀仿佛似乎好像……是和别人动过刀子。

    短处被人家在手里捏着,他闭上嘴巴不言声了。

    温雨瓷闭上眼,偎在顾少修的肩头,眼前浮起爸爸宠溺的面容,“我的瓷瓷干净又善良,怎么宠都宠不坏。”

    而他说,她不是你,她有分寸。

    他,真的和爸爸好像好像。

    顾少修轻轻揽着她,在她额头轻吻了下,唇瓣间温软光滑的触感,让他许久都不愿离开。

    回到顾少修的别墅,温雨瓷先给梅疏影打了个电话,确定她没事,才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趴在床上,明明昏昏欲睡,脑袋里却像有什么东西再跑,累的睡不着。

    顾少修敲门进来,手里端了碗热粥,将她从床上拽起来,环在怀里:“先吃点东西再睡。”

    温雨瓷捧着粥碗,小口小口的喝粥。

    胃里已经空了,她似乎能感觉到粘稠而微烫的粥,顺着她的食道滑入她的胃中,冰凉的身体和四肢一点一点暖起来。

    “谢谢。”她歪头看顾少修。

    顾少修浅笑:“小五和亿春的工作和住处我都给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除了这句,温雨瓷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从相识到如今,顾少修已经帮了她太多太多,如果真要报答,好像只剩以身相许这个法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步,她总是迈不出。

    她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如果把自己给他,她希望他们之间是平等的,而不是因为她欠了他的恩情,要时时刻刻感激他的恩德,矮他一头。

    她希望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干净的,只是因为彼此喜欢而在一起,无关任何。

    喝完粥,温雨瓷躺到床上,后背一阵撕扯的痛,她皱了下眉。

    后背上挨了一棍,刚刚精神太紧张,连身上的痛都忽略了,现在放松下来,疼的厉害。

    顾少修见她神情不对,微微皱眉:“受伤了。”

    “没有,我……”

    她话还没说完,身子被顾少修轻巧的翻过来,睡袍往下扯,白皙的背上斜着一道青紫的棱子,高高肿起着,浮在优美幼嫩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顾少修眉头蹙的更紧:“怎么伤的这么重?”

    “没事,她比我伤的重多了。”想到季诗曼的猪头脸,她语气里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虽然她没本事把季诗曼一脚踢死,但将心里积郁已久的那些怒气都从拳头发泄在季诗曼身上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她专打季诗曼的脸,因为她知道女人最**惜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季诗曼被她打掉一颗牙,脸上的青肿没半个月褪不掉,这半个多月,够她受的。

    杀人要偿命,玩儿别的心计手段她现在没人也没钱,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法子让她的仇人心里不痛快。

    如今的她很渺小她知道,离开了父亲,她再也不是以前可以为所欲为的温雨瓷了。

    “等着别动,我去拿药,”顾少修给她盖上毯子,回卧室拿了活血化瘀的药油回来,抹在高高肿起的棱子上,“忍着点,把淤肿揉开,明天就不疼了。”

    “嗯。”温雨瓷乖顺应着。

    顾少修给她轻轻按揉,指腹总不可避免的碰到完好的肌肤,幼嫩酥软,触感滑腻。

    顾少修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

    这娇嫩的仿佛水豆腐般一碰就化的人儿,他只想时时刻刻在掌心里捧着,在怀里护着,不让别人染指一分伤一分。

    直到将她的瘀伤揉的的有点发烫,他收起药油,给她盖好毯子,俯身在她发上轻吻了下:“睡吧,睡一觉醒了,坏事就全都没了。”

    “嗯。”她听话的闭上眼睛。

    顾少修看了她一会儿,悄步退出去。

    谢云璟办完顾少修交代的事,收拾利落自己,下楼时看到顾少修正端着一杯红酒面朝窗外站着。

    ( )

128倾城国际的太子爷

    他皱眉:“修哥,你胃不好,怎么又空腹喝酒?”

    “没事,一杯而已。”

    “一杯也不行,”谢云璟大步走过去,夺了他的酒杯,转身将酒倒进花盆里,“这是老爷子的死命令,你再犯胃病就打折我的腿。”

    说完之后他将酒杯扔茶几上,撇撇嘴:“你说这是什么逻辑?你犯胃病打折我的腿,这亲的和捡的就是不一样!”

    “其实我觉得,老爷子肯定说的是,我再犯胃病,就打折你的狗腿!”顾少修淡定补刀。

    “哦……”谢云璟捂住胸口,一脸痛到扭曲的样子摔倒在沙发上,“心疼……肝疼……五脏六腑疼……救护车……”

    顾少修拍了他脑袋一下,坐在他身边:“小五和亿春安排好了没?”

    “那是当然,我阿璟少爷亲自出马,一个顶八个,”说起正事,谢云璟坐直了身子,“修哥,怎么是季洛寒的保镖倒戈,帮嫂子打架,你派给嫂子的保镖呢?”

    “我吩咐过他们,不到生死关头不用插手,他们离得远,大概以为只是两个小姑娘打架,没想到那么严重。”

    谢云璟摇头:“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到生死关头才让他们出手,英雄救美多感人,多风光?让人家抢了,不靠谱!”

    “瓷瓷的性子和别的女孩儿不一样,像季诗曼那样的女孩儿,也许喜欢前呼后拥,吆五喝六,瓷瓷不会喜欢,我派人跟着她,什么事都帮她出头,她会反感,会让我撤掉保护她的人,到那时,我会进退两难,倒不如现在就尽力放手,不到万不得已,不干涉她的私生活,这样她才能一直在我的掌控中。”

    “这心胸……”谢云璟摇头慨叹:“自叹不如!”

    “其实看到她失魂落魄从问询室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后悔了……”顾少修微微弯唇,自嘲似的笑了下,“那一刻,我后悔没让人贴身跟着她,让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帮助她,但是冷静下来,我知道我的决定是对的,她的性格和别的女孩儿不一样,不会允许有人时时刻刻监视她的生活,哪怕是善意的。”

    谢云璟撇嘴:“你不如直接说她和正常人不一样,神经病就对了!”

    “唉!”他身子往后靠,枕住自己的双手,长长叹息一声:“我以后找老婆,一定找个像小绵羊一样温顺可**的,我没你那么强大的神经和心脏,最受不了的就是死要面子又矫情的作女!”

    顾少修没理会他的吐槽,只是在他肩头轻拍了下:“目标不错,好好找。”

    “现在还不行,等什么时候送那个老巫婆下了地狱再说吧,”谢云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拍着嘴巴打呵欠,“最近被狐狸他们几个坑死了,他们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像通了气似的,都说要把他们的分公司在这边做大,做大就做大,关少爷屁事,天天吵着让少爷给他们找房子找地皮,吵死了!”

    顾少修浅笑:“谁让咱们阿璟少爷现在是景城最大的地产开发商呢?戴着这么大的帽子不给兄弟办事,哪个能饶了你?”

    “哼!”谢云璟挥拳:“哪个占少爷便宜少爷也不干!以后他们来这边的时间就多了,心腹也派过来不少,以后修哥有事只管指使他们去干,不扒他们层皮,少爷心里不舒坦!”

    “景城这几年发展很快,环境优美,交通便利,有和京城媲美的潜力,早晚会发展为国际一线城市,他们几个把公司重心往这边移是迟早的事,”顾少修笑着说:“他们几个过来也好,我这边没事,主要是你,你继母的娘家在京城根基很深,等她被逼到山穷水尽时,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有他们几个帮衬,她下手会更顾忌些。”

    顾少修口中的她,就是谢云璟口中的老巫婆,谢云璟的继母,尹美慧。

    尹美慧的父亲是军人出身,在京城很有人脉,和顾战杰也有几分交情,虽然双方都知道,谢云璟的事顾家不可能不管,但因着那几分交情,顾家有很多事都不好明里出面。

    谢云璟点头:“行了,我知道,那几个都和我一样,闲的淡疼,生怕天下不乱的,要是有热闹他们不主动来掺一脚,我随他们姓!”

    ……

    第二天,温雨瓷下楼吃饭时,别墅里已经没人了。

    锅里温着她的饭,她盛了一碗粥喝了,带着她的纸笔去了司徒灵兰的咖啡店。

    她已经不务正业好久了,要干她的正事了。

    一进咖啡店,司徒灵兰就热情洋溢的和她打招呼:“瓷瓷,来了。”

    “你好,灵兰。”温雨瓷点了杯咖啡,在她的老位置上坐下。

    过了一会儿,司徒灵兰亲自送过去,“介意我坐下吗?”

    温雨瓷摇头笑笑,“当然不。”

    司徒灵兰把咖啡放在她对面,看着她铺在桌上的纸笔:“瓷瓷,你是什么工作,作家还是画家?”

    “都不是,”温雨瓷摇头笑道:“我是珠宝设计师。”

    “哇,听起来好高大上,”司徒灵兰托着下颌看她:“我就喜欢和漂亮女生交朋友,你不嫌我八婆吧?”

    “当然不,”温雨瓷笑笑,“我要努力和你套交情,争取哪天熟到可以在你店里白吃白喝。”

    司徒灵兰咯咯笑,还想说什么,远处店员有事招呼她,她笑着起身:“我过去看看,你在这边坐着吧,愿意坐多久坐多久,我的美女活广告!”

    司徒灵兰这个店的位置很好,对面是公园,从温雨瓷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公园里的树木和人工湖,极目远望,碧波**,翠**流。

    她看了一会儿,沉下心,闭上眼,让阳光在脸颊上隔窗跳跃,集中精力,脑海中想象她此刻想要的珠宝。

    设计对她来说,从来不是难事,只要集中精神,无数的灵感争先恐后往外钻。

    睁开眼,她开始下笔,一气呵成完成了戒指和项链的初稿,正托腮端详,看是否有细节需要修改,手机响了,是她的顶头上司艾天蓝打来的,让她回公司开会。

    收好纸笔,她走到吧台前和司徒灵兰告辞:“灵兰,我走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司徒灵兰嬉笑:“是不是嫌我没给广告费?”

    “没有,公司让我回去开会。”

    “哦,那你快去,路上小心,拜~”

    “拜~”

    离开司徒灵兰的咖啡店,温雨瓷回到公司。

    自她入公司以来,她设计的每套珠宝都持续热卖,秋韵系列还没上市,就被各大经销商预定哄抢,西陵雪的名字如今在珠宝设计界已经是个炙手可热的传奇,公司这边因此也对她格外优待。

    薪酬水涨船高不说,虽说公司有规定,可以不按时打卡上下班,只要按公司规定的时间交出作品就行,另外几位设计师,也会每天到公司里转上一圈,按时参加例会。

    只有温雨瓷,自上次秋韵系列的发布会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在公司就没见过她的人,这让其他几位设计师颇有微词。

    她一进办公室,立刻感受到同事间微妙的气氛,倏地想起吕颂扬的话,这五个人里,有西陵越的人。

    也许是智子疑邻的原因,看谁都觉得可疑,她索性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的顶头上司艾天蓝走进来:“各位,这回叫大家回来是好事,我们倾城国际的太子爷下来视察,今年我们倾城珠宝是倾城国际旗下业绩涨幅最大的分公司,而我们设计部功不可没,太子爷今晚专门请我们设计部吃饭,只请我们设计部哦,大家欢呼吧!”

    设计部顿时一阵欢呼鼓掌。

    站在温雨瓷身边的沈暮颜碰了碰温雨瓷的手肘:“小雪,知道我们倾城国际的太子爷吗?”

    温雨瓷摇摇头。

    沈暮颜是这设计部其他五位一线设计师之一,名牌大学珠宝设计专业毕业,国外留学镀金两年,回国后进入国内最大的珠宝公司倾城珠宝。

    她长的很漂亮,打扮时尚,气质也很好,原本是倾城珠宝设计部风头最劲的人物,直逼倾城珠宝首席设计师的位置,哪知道从天而降了一个西陵雪,时日不长就将她硬生生比了下去,心里的不舒服自然是有的,而且很多,但她掩饰的很好。

    沈暮颜凑到温雨瓷耳边轻笑:“小雪,咱们倾城国际的太子爷可是青年才俊,至今未婚,小雪长的这么漂亮,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是吗?”温雨瓷淡笑,无可无不可。

    “那是,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倾城国际的太子爷徐延冲那可是国内排名前几的钻石王老五,虽说我们倾城国际的董事长大人对外说,那是他现在的老婆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但大家心里和明镜似的,那就是他儿子,只不过他现在的老婆生徐延冲时,他的原配夫人还在世,活的好好的,他怕被他原配夫人娘家的人知道了报复,不敢说而已。”

    ( )

129废物

    温雨瓷听的漫不经心的,这关系又有点乱,所以温雨瓷没听懂,只是隐隐听明白了,他们口中的这位太子爷并不是倾城国际的董事长徐承志原配妻子所生,而是第二个老婆生的。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又有钱又帅又会对自己的老婆一往情深不捻三搞四的男人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

    越是成功的男人接受的诱|惑越多,就算他们想守着自己的老婆,还是有无数年轻漂亮的女人前仆后继的扑过去,想取而代之,做豪门阔太太,各种手段,各种方式,无所不用其极,意志稍微不坚定的男人就会被攻陷。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算好的,再没良心点的,干脆抛弃糟糠之妻,迎娶更年轻漂亮的。

    细数一下财富排行榜上能说的出名字的富豪,能和原配妻子相携到老且没有任何绯闻的,寥寥无几,而离婚再娶,二婚三婚的,比比皆是。

    想到这里,她随口问了句:“那董事长的原配夫人呢?”

    “去世了,听说咱们董事长是靠他夫人的娘家发家的,他夫人的娘家很有势力,他夫人不死,他怎么敢再娶?”沈暮颜撇撇嘴,有些不屑。

    “那他原配夫人的子女呢?”名为继子,实为私生子的徐延冲成了倾城国际的太子爷,那原本名正言顺的嫡生子女呢?

    “不知道,”沈暮颜有些遗憾:“听说董事长原配夫人的娘家来头很大,深居简出,非常神秘,我把度娘问了千百遍都没搜到有关她的一星半点的消息,简直像百爪挠心一样,好奇死了。”

    “嗯。”温雨瓷浅浅应了声。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这位董事长的原配夫人,大概像自己一样,有一个**女如命的父亲吧。

    不想自己的女儿暴露在镁光灯下,想给女儿一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将女儿保护的妥妥帖帖,不让外界窥探一毫一分。

    只可惜,他的女儿没能擦亮眼睛,找个好男人,嫁了一个这样的男人,父亲再怎么好、怎么宠,后半辈子的幸福都毁了。

    她不知道,这位将女儿保护的密不透风的父亲,就是顾少修的外公顾战杰。

    而徐承志的原配夫人,就是顾少修的母亲顾念。

    换言之,这位众人口中的倾城国际的太子爷徐延冲,是顾少修同父异母的弟弟。

    艾天蓝又说了一些有关设计部以后发展重心之类的事,让大家解散,晚上七点俪宫酒店聚餐,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出席。

    温雨瓷在街上转了一圈,给顾少修和明阳分别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晚上同事聚餐,不回家吃饭。

    顾少修当然知道徐延冲来景城的事,他们已经见过面。

    徐延冲表面上对顾少修很客气,一口一个大哥,只是他胸膛里那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顾少修心里清楚地很。

    晚七点,温雨瓷准时来到俪宫酒店。

    大部分人已经到了,温雨瓷刚坐下,徐延冲领着两个人进来,走到主位上和大家介绍:“这两位是我朋友,这位是方堃方少,这位是杨光耀杨少,都是家财万贯的钻石王老五,在座的未婚美女别客气,只管上,谁能把他们拿下变成我们倾城国际的女婿,我重重有赏。”

    在场人捧场的发出哄堂大笑,徐延冲压压双手,示意大家坐下。

    温雨瓷非常反感这种推杯换盏应酬的场合,无奈艾天蓝将这次聚餐上升到政治任务的高度,她不得不来,只得耐着性子坐着。

    除了设计部众人,倾城珠宝还来了几位副总作陪,几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方堃和杨光耀长的都不错,一身昂贵的名牌,穿着时尚,一看就是豪门少爷,只是言谈举止间有几分轻浮的痞气,让人一看就是那种在家族庇荫下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

    相比之下,徐延冲沉稳许多,少年老成,眉梢眼角间几分阴戾,温雨瓷直觉这人城府很深,并非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样和善。

    酒过三巡,有位副总喝的有点高了,开始说些沾荤的段子,不是很露骨,但足以让温雨瓷紧紧蹙起眉头。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自命清高也罢,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那种高傲,让她没办法坐在这里听这些污言秽语,尤其是方堃和杨光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三番两次灌她酒,方堃的眼更是像被万能胶粘在她身上,许久都不挪一下。

    她很烦,和身边的沈暮颜说了声,起身去卫生间。

    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她坐在酒店辟出的休息区躲清静,打算等上饭的时候再进去,吃过饭赶紧走。

    她缩在沙发一角,掏出手机塞上耳机,闭上眼睛听歌。

    耳边响着悠扬婉转的歌声,她闭着眼,微微抬高了头躺在椅背上,表情恬淡静然,绝美如巧笔难描的画卷。

    她没注意到,远处一道灼热又贪婪的视线锁着她,像是要将她的身体望穿。

    看了许久,那人闪身进了一间空房,掏出手机:“……多派人手,……对,不惜一切代价!”

    “小姐,688房间要上饭了。”被她提前知会的服务员,在上饭之前特地来通知她。

    她摘掉耳机起身,“谢谢。”

    服务员恭敬的欠欠身子走了,温雨瓷收起手机和耳机,举步往688走。

    这块休息区在这一层楼的角落,要拐过一个拐角才能到她原来吃饭的房间。

    俪宫是景城最高档的酒店之一,环境幽雅,每间包房隔得很远,隔音很好,原本走廊内灯火通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关了,光线暗淡,空间太大,寂静的没有人声,莫名有些瘆人。

    温雨瓷加快脚步,就在她经过其中一间包房时,包房房门忽然打开,冲出一个男人从她身后卡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将她强行掳进房间里去。

    温雨瓷用力挣扎,想喊救命,脖子被卡的死死的,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很快便透不过气。

    “敢喊我就拧断你的脖子!”男人像是迫不及待了,威胁了一句,松开她的脖子和嘴,按住她的双肩将她压在桌子上,用力吻下去。

    “救命!”温雨瓷刚一透过气,立刻大声疾呼。

    “闭嘴!”男人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温雨瓷脑袋一懵,男人又低头吻下去。

    温雨瓷偏开脑袋,男人的嘴落在她脖颈上,香软滑腻的触觉让男人浑身都沸腾起来,呼吸变得粗重,一手捂着温雨瓷的嘴巴,将温雨瓷狠狠按在桌子上,一手去解自己的裤子。

    待脑海中的晕眩过去,温雨瓷弓起膝盖,狠狠顶在男人的小腹上。

    男人被顶的踉跄了几步,倒退着摔倒在地上,温雨瓷一边大喊着救命,一边转身朝房门的方向跑去。

    隔间里迅速冲出几个男人,几步追上她,抓着她的头发和胳膊将她拖回房间。

    屋里关着灯,温雨瓷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脚步杂乱,竟似有四五个之多,凌乱的脚步声中,温雨瓷听到从里屋传出一声阴沉冷戾的命令:“先废了她的手!”

    那人将声音压的很低,温雨瓷却听的清清楚楚,来不及思考什么,嘴巴被塞进东西堵住,上半身被七手八脚按在桌子上,右臂被人抻直,死死按在桌子上。

    温雨瓷猛的睁大眼,想起刚刚听到的那句阴戾的命令:先废了她的手。

    他们要废掉她的手!

    她拼命摇晃脑袋,用力挣扎,无奈她一个人的力气与四五个男人相比实在微不足道,手腕被狠狠压制着,她听到好像木棍破空击落一样的声音,下意识将右拳攥紧。

    用力击落的木棍狠狠砸在她的右拳上,钻心的剧痛自右手传到五脏六腑,疼的她眼前发黑,几乎晕死过去。

    疼痛激发了她潜能,被疼痛刺激出来的力气全部积聚在脚尖上,用力踢出去,被她踢中的男人倒退着摔倒。

    其余几人大概没想到她被按住肩膀和手臂还能反抗,下意识松手去按她的腿。

    几个压制她的男人是同样的心思:她的上半身有别人按着,我去按着她的腿。

    结果几人同时松开她的肩膀和手臂,温雨瓷趁这空隙直起身,一个旋脚踢出去。

    又有一人被她踹倒在地,她不再往外跑,把后背给别人,而是扯掉口中的东西,一边喊救命,一边拼死反抗。

    她性子野又好动,从小就跟着温洛寒几个练跆拳道截拳道,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和温洛寒几个的身手没法比,但对付两三个普通男人不再话下。

    那些男人虽然不是普通角色,但这里是酒店,温雨瓷那么大声的叫救命,尽管这边已经让他们给清了场,但毕竟是公共场合,难保不会有人过来。

    里间的人早就趁乱退出去,出门前狠狠骂了声废物。

    他没想到四五个男人居然没制住一个小姑娘,原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现在能全身而退就是走运!

    等他们的主子走远,那几个男人开门就跑,温雨瓷飞脚踢在最后一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温雨瓷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 )

130出口恶气

    他的同伴听声音不对,回头看了一眼,脚步一顿想回去救人,温雨瓷脚下踩着男人,静静抬眼看他们。

    那么静,那么冷,那么迫人的眼睛,竟令几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心生胆怯。

    气质这种东西是最无可琢磨的,此刻的温雨瓷像高高在上的公主,让人不由自主的胆寒敬畏。

    几个男人对望了眼,竟同时转身逃走了,被温雨瓷踩在脚下的男人咬牙切齿,脸色铁青,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温雨瓷使劲跺了他几脚,跺的他气血翻涌,几乎吐出血来,终于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不动了。

    温雨瓷踩着他,掏出手机:“你好,我报警。”

    警车还没到,徐延冲在众人的跟随下,如众星捧月一般朝这边施施然走来。

    见温雨瓷脚下踩了一个男人,众人都是惊讶无比,艾天蓝越过众人走过来:“小雪,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她轻描淡写的说:“有人想绑架我,我抓住一个,已经报警了。”

    那些人分明想废她的手,还想强|暴她,但她没说。

    但她发丝凌乱,被扯的衣衫不整,脸上还有红色的巴掌印,这么漂亮的女孩儿遇到这种事,大家心里不言自明。

    徐延冲快走几步,走到温雨瓷身边,脱下外套披在温雨瓷身上,满脸歉意:“是我考虑不周,请大家吃饭,居然让西陵设计师遇到这种事,不过这人大概喝醉了,见温西陵设计师貌美,起了歹意,西陵设计师还是别声张,让他赔礼道歉,再赔点精神损失就算了,毕竟你是年轻女孩儿,这种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是啊,”艾天蓝担忧的看着她附和,“小雪,你还这么年轻,这件事别闹大,不然对你名声不好。”

    “没事,我不怕,”温雨瓷扯下徐延冲的衣服塞进艾天蓝手里,“替我还给徐总,我不需要,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徐延冲冲倾城珠宝的一个副总使了个眼色,那个副总会意,也走过来劝:“西陵设计师,我们公司聚餐居然遇到这种事,传出去不但对你名声不好,对我们公司的名声也会有影响,这样好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把他带到公司保安部,一样详查严惩,但不能交给警察,万一被记者知道,便是我们公司的丑闻,会成为我们公司对手打击我们的把柄。”

    温雨瓷眼珠清亮的盯着他,嘴角噙着丝丝冷意:“如果我说不呢?”

    副总脸色一沉:“那你明天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温雨瓷讥嘲的弯起唇角:“王副总大概不知道,jms和乔米亚两个月前就向我发出邀请了,如果王副总很想我卷铺盖走人,拜托明天就把辞退通知放在我办公桌上,我会很感激你!”

    “你!”副总语塞,为难的看了徐延冲一眼。

    徐延冲面色如常,除了像是对温雨瓷的同情和担忧,没有其他表情,但是方堃脸色难看,烦躁不安。

    警察终于到了,把那个男人从地上拽起来,戴上手铐,询问了几句,让温雨瓷一起回警局做笔录。

    艾天蓝往前走了几步:“小雪,我陪你吧?”

    “不用了,”温雨瓷微微笑笑:“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到了警局,温雨瓷在警察的陪同下往里走,迎头碰上贺星辰。

    贺星辰停下脚步,忍不住笑:“温小姐最近怎么成了警局常客了?你的律师是不错,但工钱也高,你不怕你男朋友破产?”

    温雨瓷浅笑:“和同事聚餐,被坏人盯上了,这次我是报案人,不需要律师。”

    贺星辰注意到她有点红肿的脸,微微皱眉:“受伤了?”

    “还好。”

    “通知家人了吗?”

    “还没有。”实在不知道通知谁,不可能告诉明阳,也不想告诉顾少修……实在不想欠他太多人情了,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事儿娘,惹祸精,没有一天是风平浪静,消消停停的。

    “跟我来吧。”贺星辰竟返回警局,亲自问讯。

    问明了情况,贺星辰皱眉,“你说,有个男人说要废了你的手?”

    “嗯。”温雨瓷轻轻点头。

    “你最近得罪过谁?”

    温雨瓷咬了下唇,“……很多。”

    温洛寒、西陵越、楚冠爵、季诗曼……

    如果谢云璟在这里,一定会很大声的嘲笑她,温雨瓷,你看看你这是怎么混的人缘儿?自己钻马桶里淹死得了!

    “那你觉得谁最想废你的手?”

    温雨瓷想了下,“季诗曼吧?”

    昨天她刚把季诗曼打成猪头,最恨她这双手的人,应该是季诗曼。

    “好了,暂时先这样,”贺星辰站起身,“你先回去,有了线索我会通知你。”

    “谢谢。”温雨瓷起身告辞。

    贺星辰将她送到门外:“怎么来的?”

    “……坐警车来的。”

    贺星辰愣了下,大笑:“对,我给忘了,你是报案人,时间不早了,这边班车不好等,我送你。”

    温雨瓷想拒绝,贺星辰已经转身去开车,时候不大,贺星辰的路虎停在她身边。

    温雨瓷看了一眼。

    上次她就发现了,这车看似低调,和普通路虎没区别,但实际上是辆贵的离谱的定制车。

    它的特点在于安全系数非常高,各项细节特别精,光是防滑系数顶级的一个车轮能顶一辆普通轿车的钱。

    那天她就觉得贺星辰不单单是个警察,因为一个警察绝对开不起这么好的车。

    贺星辰下车,帮她打开车门:“走吧,送你。”

    温雨瓷不再推辞,道谢后上车。

    贺星辰问清地址,一路将她送回顾少修的别墅。

    看着眼前看似低调实际却是景城历史最悠久最昂贵的别墅,贺星辰目光有些深远。

    温雨瓷开门下车,回身冲他道谢。

    贺星辰微笑:“不用客气,相逢即是缘,何况我们三不五时就偶遇一次,进去吧,有事给我电话。”

    “谢谢,再见。”温雨瓷站在原地,目送贺星辰的路虎离去后,才转身回了别墅。

    顾少修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敲电脑,温雨瓷微微皱眉,冲他走过去,“你应该去书房,这种姿势不健康,时间久了对你的颈椎和肩膀都会有损伤。”

    “没事,”见她回来,顾少修收起电脑放在一边,招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大部分时间都是视频,找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就行了,很少敲字。”

    温雨瓷在他身边坐下,“和谁视频?外公吗?”

    “有时是外公,大部分时候是外公公司里的人。”

    “哦。”想到应该是公事,温雨瓷不再问。

    “我上楼去了。”她很累,想上楼洗澡休息。

    “等一下,”顾少修将已经站起身的她又按回原处,微微蹙眉,打量她的脸:“脸怎么了?”

    温雨瓷抿了下唇,知道瞒不过,把今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顾少修的眼睛久久凝着她,目光很复杂。

    她垂眸,撩了下耳边的头发,“我很麻烦对不对?”

    “没事,”顾少修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她,“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贪恋她怀中的温暖,温雨瓷闭上眼,许久不想动。

    “对方有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能猜出是谁吗?”顾少修轻抚她的发。

    “在警察局,贺星辰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温雨瓷轻声答:“我想到了温洛寒、西陵越、楚冠爵还有季诗曼,但回来的路上,我仔细想了下,应该不是温洛寒几个,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是敌人了,但我想,他们总归不会让人……那样我……”

    虽然温雨瓷说的含糊其辞,但顾少修还是轻易懂了。

    她刚进来时他的目光都在她脸上没注意,现在多看了几眼,才发现她的衣服有很明显撕扯过的痕迹。

    温雨瓷垂着眼,受伤的拳头躲在身后,不顾疼痛紧紧攥着。

    虽然被伤过很多次,她依然选择相信他们三个会守着道德的底线。

    她相信他们就算一刀捅死她,也不会让人对她做那种肮脏龌龊的事。

    顾少修同意她的看法,“所以,你怀疑季诗曼?”

    “也许吧,反正抓住一个,一定会查出些什么,我相信到最后,所有罪恶都将无所遁形,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温雨瓷起身,“我很累,上楼洗澡去了。”

    顾少修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难掩痛意。

    他走进书房,拨出一个一串号码,对方立时接了,还没等他说话,就用满是自责愧疚的声音道歉,“对不起少爷,少夫人今晚是和同事聚餐,我们没想到会有意外,一直等在外面,直到警车来才发现出事。”

    顾少修沉默。

    不让他们跟的太紧,不许让温雨瓷发现他们的存在,是他下的命令,他无法苛责。

    片刻后,他低声吩咐:“以后在不被她发现的情况下,尽可能跟近一些,我不希望今晚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挂断电话,他用指节轻轻敲击桌面。

    幕后主使会是季诗曼吗?

    为什么,他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 )

131一定放狗咬死他

    第二天,温雨瓷怕明阳看到她受伤的手,没下楼吃早餐,等估摸着人都走光了,她才下楼找了点东西吃。

    在家待的无聊,她换了身休闲服,背了个背包出去闲逛。

    手肿的像肥萝卜,没办法开车,也办法画设计图,索性打车,想去了医院,帮爸爸擦了擦手和脸,坐在床边陪爸爸说了会儿话。

    从医院出来,她沿着步行街漫步。

    真的是漫步。

    漫无目的的散步。

    幸好还有爸爸,还有明阳,还有她最**的设计工作,不然她真不知道她还能去哪儿,还能干什么,以后的路还能怎么走。

    幸好,虽然失去那么多,她还抓住了几样仅有的。

    虽然依旧迷茫,但再坚强一些,再努力一些,一定可以快乐的走下去。

    就像顾少修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背着双肩背包,穿着背带裤,清纯可**的像个刚迈进大学校门的大学生,漂亮的脸蛋儿瓷白幼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些微光芒,竟是连个毛孔都看不见,引来好多路人的侧目,甚至远远的有男生拿着手机冲她拍照。

    她拐弯进了商店,买了顶**白色的帽子戴在头上,原本是想遮一遮脸,哪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更加引人注目了,一群大男生在不远处嘻嘻哈哈笑着,冲她指指点点。

    她将帽檐压低了些,快步往前走,经过路边一排长椅时,忽然站住。

    一个女孩儿坐在长椅上,眉头皱着,小嘴嘟着,正在和单膝跪在她脚下的男人撒娇。

    她右脚的高跟鞋脱在一边,右腿搭在男人的膝盖上,男人一边按揉她的脚底和脚腕,一边昂脸看她,满脸温柔,满目宠溺。

    温雨瓷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听不到车水马龙的声音,听不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大男生为了吸引她,大声的谈笑。

    她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又像是有什么要爆炸,要将她炸的整个人都碎裂掉。

    过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走到男人身边:“吕颂扬,你在干什么?”

    吕颂扬见是她,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很快恢复如常,温柔细致的帮女孩将鞋子穿好,站起身,“瓷瓷,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楚格。”

    “你朋友啊?”楚格问了吕颂扬一声。

    吕颂扬点头。

    楚格站起身,冲温雨瓷甜美的笑,“你好,楚格,楚楚动人的楚,格子间的格。”

    温雨瓷没握她的手,看着吕颂扬:“她是你的女朋友,那小静呢?小静算什么?”

    “瓷瓷,你又很长时间没和小静联系了吧?我和小静已经分手了。”吕颂扬依然在笑,只是肌肉微微抽搐,笑的有些僵硬。

    “分手了?为什么,因为她吗?”温雨瓷尖锐的目光落在楚格身上。

    “不是,是因为我觉得我和林静的性格不太适合,”吕颂扬将手臂环在楚格肩上,歪头温柔的看着楚格,“我觉得还是格格比较适合我,和她在一起时时,我很开心,很幸福。”

    男欢女**,你情我愿,不要说吕颂扬和林静只是恋人关系,就算是夫妻过不下去也可以离婚,原本外人没有立场指责他们什么,温雨瓷却还是忍不住,狠狠一个巴掌打在吕颂扬脸上,低骂:“畜生!”

    楚格的脸色立刻变了,“你怎么打人啊?”

    吕颂扬按住楚格,温柔的冲她笑笑,“没事,我和瓷瓷是好朋友,她一时控制不住脾气,我可以理解,没关系。”

    温雨瓷盯着他,一字一字说:“从今天开始,你吕颂扬再也不是我温雨瓷的朋友。”

    她转身,快步离开,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起来。

    也许每对情侣都有可能分手,可温雨瓷从没想过吕颂扬和林静会分手。

    吕颂扬有一个瘫痪在床的母亲,有一个小他七岁的弟弟,上高中时林静就会不吃早餐,将买早餐的钱偷偷攒起来给他。

    他比林静高两级,他高考那年的暑假,听他同学说他即使考上也没钱上大学,林静没黑没白一天打三份工,攒了六千块钱给他交学费。

    后来林静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学,别的女生在约会享乐享受青春的时候,林静在不停的打工打工打工,给吕颂扬攒来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温雨瓷从没觉得林静做的不值,或者吕颂扬不配让她付出这么多,因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感觉真的很好。

    林静每次看到吕颂扬都会开心幸福的像个被宠坏的孩子,而吕颂扬和林静在一起都会温柔细致的小心呵护着。

    虽然他不富有,但他的一举一动依然可以让人感觉到他的女朋友是个被他全心全意呵护的公主。

    有人调侃林静说她傻,说她这么漂亮的美人,随便找找就比吕颂扬强,不用累死累活的每天出去打工。

    可温雨瓷支持林静,她总觉得,没什么比得过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好。

    林静喜欢吕颂扬,吕颂扬也喜欢林静,他们在一起时很开心很幸福,这就够了。

    可刚刚吕颂扬告诉她,他和林静分手了。

    五年的感情,那么多的付出,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被他全部抹杀了。

    他居然说他和林静性格不合。

    别的女生吃喝玩乐比穿着比首饰的时候,林静除了学习就是打工,连和他约会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林静家庭条件虽不富足,但供养她上大学还是绰绰有余,她付出那么多,那么辛苦,都是为了能让他及时交上学费不让他被别人看不起。

    她的钱从来都是偷偷给他,谁都不告诉,人前给足了他的面子,她付出了那么多为他做了那么多,现在他居然说他们性格不合!

    温雨瓷终于看懂了。

    在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除了人,还有披着人皮的狼。

    有吃人不吐骨头的毒狼,也有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

    她只是不明白,吕颂扬怎么能将深情装的那么久。

    五年了,他几乎榨干了林静最好最美的时光,现在才轻描淡写的给了句,他们不适合。

    温雨瓷捂住嘴,用力堵回要哭出来的声音,擦干脸上泪,拦下辆计程车,直奔林静的公寓。

    林静家里没人,打她的手机也没人接,温雨瓷不敢去学校,那已经是她没办法面对的地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给林静发简讯。

    小静,我是瓷瓷,速回电话。

    小静,我是瓷瓷,我想见你,特别想见你,回我电话。

    小静,你在哪儿,我好想见你,回我电话,等你。

    心急如焚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那么慢,半个小时过去,她没等来林静的回音。

    她终于忍不住,打了另一个和林静关系不错的同学的电话,“徵羽,你和小静在一起吗?”

    商徵羽惊喜不已:“瓷瓷?是瓷瓷吗?”

    “嗯,徵羽,你有小静的消息吗,我找不到她,打她手机没人接,家里也没人,她在学校吗?”

    “小静外公去世了,她和她爸妈一起回老家了,大概要过几天才回来,”商徵羽关切问:“瓷瓷,你退了同学群和朋友圈,打你手机你也不接,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嗯,挺好的,徵羽……”温雨瓷迟疑问:“你知道小静和……”

    “小静和吕颂扬分手的事?”商徵羽咬牙切齿的说:“别让我见到他,见到他一定放狗咬死他!”

    温雨瓷咬了下唇,攥紧手机,“小静难过吗?”

    “怎么可能不难过?”商徵羽叹口气,“好几天窝在宿舍里,不吃不喝也不去上课,几天就瘦的没人形了,我们只好给她请病假,刚好她外公去世,她爸妈把她接走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后来我给她打过电话,大概是怕她父母担心,听声音她好像已经振作起来了,你别太担心。”

    “嗯,好,那我过后再打给她,你们都好吧?”

    “我们能有什么不好,倒是你,你和温洛寒……”

    “哦,徵羽,我还有事,先挂了,以后再联系。”

    商徵羽知道她不想再谈,叹口气,“好吧,有事给我们电话,大忙帮不上,借你个肩膀靠靠还是能办得到的。”

    “嗯,知道了,再见。”

    挂断电话,温雨瓷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息。

    捂住胸口,胸闷的厉害。

    抬头,晴空万里,一碧如洗,明明海阔天空,她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缚住了,和被温洛寒背叛时一样难过。

    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又冒出头来。

    无可依,无可归。

    伸手拦了辆计程车,在司徒灵兰的咖啡店下车。

    在老位置坐下,这次她没要咖啡,要了一杯果酒。

    果酒是司徒灵兰自己调的,果汁的味道,红酒的酒精度,当做招牌饮品卖,她第一次来店里,店员就像她推荐过。

    一连喝了三杯,再要第四杯的时候,是司徒灵兰送来的,不过不是果酒,是柠檬汁。

    将柠檬汁放在她面前,司徒灵兰在她对面坐下,“别喝了,喝着味道不错,后劲很大,回去你就醉了。”

    温雨瓷知道她是好意,端起柠檬汁呷了口,“谢谢。”

    “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 )

132宝贝儿

    “嗯。”

    “能和我说说吗?开心的事和朋友分享,一份变两份,不开心的事和朋友诉说,一份变一半,”司徒灵兰阳光灿烂的笑,“刚好现在店里不忙,我愿意当你的心情垃圾桶。”

    温雨瓷抱着柠檬杯,无力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好朋友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我联系不到她,心里有点难过。”

    “这是好事啊!”司徒灵兰坐直了身子,认真说:“还没结婚就分手,绝对是好事,总比结婚以后再离婚强,以后你朋友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温雨瓷摇头,喃喃:“五年的感情了,说分就分了……”

    她摇摇头,再说不出别的话。

    司徒灵兰还要劝她,脚步声响起,一个男人停在她的座位旁边。

    职业习惯让她迅速站起,微笑着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男人痞痞一笑,“帮我让个座,谢谢。”

    司徒灵兰一愣,看了温雨瓷一眼。

    见温雨瓷正盯着男人的脸看,脸上表情很淡然,但能看的出两个人认识。

    她将位置给男人让开:“请坐,请问喝点什么?”

    楚冠爵在她的位置上坐下,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温雨瓷面前的柠檬汁:“一样。”

    司徒灵兰点了下头,很快有服务员送上柠檬汁,远远退开去。

    这个时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店里客人不多,阳光正好,透窗而入,照在温雨瓷脸上。

    店里很安静,燃着恬雅的熏香,让人心凝气和,格外舒畅,连温雨瓷都觉得心情好像好了些。

    楚冠爵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脸上,一瞬不眨。

    温雨瓷浅浅抿着柠檬汁:“吕颂扬告诉你,能在这里找到我?”

    楚冠爵斜挑了一边唇角笑,“宝贝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聪明。”

    “没有,”温雨瓷撩了下颊边垂落的发,“我如果足够聪明,当初就该漠然的从垂死的你身边走过去,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而不是救你回家,如果当年我不救你,现在你就不会和我纠缠不清、不会因为我而刻意拉拢吕颂扬,吕颂扬也就不会认识你妹妹、不会和小静分手……”

    她嘲讽的笑了声:“一步错,步步错,算到头,都是我的错。”

    楚冠爵有些意外,“你见过楚格了?”

    “我宁愿一辈子都没见过。”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妹妹?”

    “就算没见过真正的猪,总听过有种东西叫做猪,你连吕颂扬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都知道,我知道你有个妹妹叫楚格,难道很奇怪?”

    “楚格不是我亲妹妹,堂妹而已。”

    温雨瓷歪头嗤笑了声,表示无所谓。

    不管是堂妹还是亲妹,都是楚家的公主,这样的身份,足以让吕颂扬当街单膝跪地,帮她揉脚腕按脚心。

    酒劲上来,有点上头,温雨瓷托住下颌,垂着眼,有些迷瞪。

    楚冠爵看着她,“这不是正好?那种攀龙附凤的东西,早晚要变心,晚分不如早分,你敢感激我才对。”

    “五年的感情了,说分就分了……”温雨瓷迷蒙着眼睛抬眼看他,“那么多同甘共苦,那么多相濡以沫,抵不过一个楚晟国际大小姐的身份……我只想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不会变……”

    “我对你的心啊……”楚冠爵斜勾了唇笑,身子倾近她,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我想亲你的这颗心,从来都没变过,哪怕……因此被你赶出温家……”

    他拽着她的手臂,嘴唇不断向温雨瓷的双唇靠近,温雨瓷用空着的手拿起面前的杯子,抬手砸在他脑袋上。

    剩下的半杯柠檬汁一半洒在楚冠爵身上,一半洒在他脸上,他抹了把脸大笑,扯了几张纸巾施施然擦脸:“你的脾气也没变,还是这么烈。”

    “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酒劲彻底上来了,温雨瓷头晕的厉害。

    “瓷瓷,你知道吗,其实,我恨过你。”楚冠爵舒舒服服靠着柔软的椅背坐着,阳光洒落他脸上,为他出色的容颜覆上一层金粉,几分不羁,几分邪气,颠倒众生的魅力。

    “知道,”温雨瓷目光迷蒙,“你恨我把你推开,恨我爸将你赶走,不然你也不会衣着光鲜的回来,用你高高在上的嘴脸说出那种戳烂我五脏六腑的话。”

    “没那么严重吧?”楚冠爵动动身子,“一句玩笑话,怎么这么记仇?这倒不像你了。”

    “玩笑?我不就是那个玩笑?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一无所有,随时随地都可以被你们踩在脚下,凌|辱|玩|弄,看我走投无路,看我跪地求饶,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

    楚冠爵有些惊讶。

    他这才真切的感受到温雨瓷变了,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骄横跋扈,飞扬骄傲,什么事都无所谓的小公主,而像一只受过伤的刺猬,竖着利刺警惕的防备着身边的所有人。

    没错,他承认,在他拿到楚家的权势,成为人上之人的那一天,他最想做的不是欢呼也不是庆功,而是想一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亲眼看看他的风光。

    他也承认,没见到她时,他是恨得牙痒,就像她所说的一样,想将她踩在脚下,凌|辱玩|弄,看她走投无路,跪地求饶,像亵|玩尹星光一样亵|玩她。

    可真等踏上这片土地,见到她了,原先发狠的心思一天比一天淡了。

    他舍不得。

    不管他曾在心里怎样发了狠了想惩治她,和她近在咫尺了,就狠不下心了。

    他摇头笑了声,“瓷瓷,我们几个,不管哪个真存了你所说的那种心思,你以为你此刻还能这样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吗?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有心的,我们也有,如果不是被你伤了心,你依然被我们捧在手心儿里,过着公主的日子。”

    “我伤了你们的心?”温雨瓷呵笑了声:“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伤了你们的心。”

    “瓷瓷,知道那天我被打倒在地,扔出温家,躺在满地泥泞的大雨里,想的是什么吗?”楚冠爵唇角噙着讥讽的笑,“那时我想,只要你肯出来看我一眼,我就跟你回去,让我向你爸爸跪地求饶我也认,可你没有,我在大雨里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你,瓷瓷……”

    楚冠爵身子倾近她,捏住她的下颌,薄唇吐出的气息离她那样近,“在你心中,我们是什么呢?玩具?宠|物?垃圾?可有可无的工具?丢了就丢了,重新捡一个回来就是了,是这样吗?是吗?”

    温雨瓷的胸腔内气血翻腾,气怒冲撞的脑仁疼的厉害。

    西陵越曾经这样质问她,如今楚冠爵也这样来质问她!

    对!

    是!

    她没给他们想要的。

    一个想强强吻她,被她失手推落楼下。

    一个闯进她的房间,被爸爸让手下打出温家。

    她没给他们他们想要的,所以现在活该被他们记恨奚落。

    可她只有一个人,只有一颗心,那时那个人那颗心已经给了温洛寒,让她如何接受西陵越,如何接受楚冠爵?

    好!

    既然没办法接受他们,当年何必救他们。

    既然没办法接受他们的**,何必招惹他们,带他们回家。

    既然没办法嫁他们,何必给他们关**,给他们希望,让他们对她产生好感,喜欢上她,骗了他们的心!

    好,好,好,所以到头来都是她的错。

    是她错了!

    是她自己招惹回来的,不管谁吻她,她都该受着,不管谁闯进她的房间,她都该听之任之。

    她反抗,所以她错了,她活该被报复,都是她活该!

    她气的眼前发黑,胸膛剧烈起伏,用力打落楚冠爵的手,猛的站起:“是,我错了,我让你们失望了,谁想报复就来吧,大不了烂命一条,赔给你们,想要你现在就拿去啊!”

    楚冠爵也站起,身子前探,气息吐在她耳边:“宝贝儿,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呢?我只想要你的人!”

    温雨瓷气的满脸通红,扬手往他脸上打去,被他轻巧的抓住手腕,将她的拳头放在唇边亲了口,“宝贝儿,我就喜欢你这么辣的性子,你要是太温柔了,我还不**了呢!”

    他举止轻浮,语气轻佻,温雨瓷又羞又怒,满脸通红,挣脱了几次都没能将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司徒灵兰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快步走过来,“瓷瓷,要我报警吗?”

    “别呀,美女,”楚冠爵轻佻的扫了司徒灵兰一眼,“我和我家宝贝儿开玩笑呢,这就松手。”

    他松开手,将手掌放在唇边嗅了下,一脸陶醉,“嗯,还是那么香。”

    温雨瓷气的抓起纸巾盒扔在他头上,司徒灵兰却猛的红了脸。

    眼前的男人,额发稍长,在阳光下闪着碎光,风|流俊俏的飞叶眉,秀色含|春的桃花眼,肌肤莹白,眼珠漆黑,一言一行间明明一副轻浮**的纨绔公子哥儿样,却掩不住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

    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只知道,这是个即使把女生轻薄调|戏了,也能让女生脸红心跳,没办法发脾气的男人。

    ( )

133谁在骗我

    只不过很可惜,温雨瓷很显然是个例外。

    温雨瓷气的想掀桌,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压下心里的怒气,接通手机。

    “瓷瓷,在家吗?”顾少修的声音如春日一场细雨,一点点浇灭她心头熊熊燃烧的火。

    她轻舒了口气,“没有,我在灵兰咖啡店。”

    “回来吧,我买了海鲜粥,很好喝,还是热的。”

    “嗯,好。”挂断电话,温雨瓷已经心平气和。

    君子不和狼置气。

    何况还是只心狠手辣嘴巴恶毒的白眼狼!

    她收起手机,看也不看楚冠爵,径自对司徒灵兰说:“灵兰,我回去了,你去忙吧,我改天再来。”

    司徒灵兰点头:“路上小心。”

    温雨瓷转身往外走,楚冠爵看着她的背影,懒懒的说:“顾少修的电话?”

    温雨瓷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楚冠爵轻笑:“我们家小公主就是不同凡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抱上好大一棵树,只是你真了解他?他的底细,你又知道多少呢。”

    温雨瓷脚步顿了下。

    她不知道多少。

    她只知道他叫顾少修,有一个**他逾命的外公,他外公的家族在京城很有势力,但始终没弄懂,那么有背景的他,为什么甘愿在倾城珠宝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总裁助理。

    楚冠爵呵笑,“宝贝儿,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们几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却始终不敢动手明抢?顾少修到底有多厉害,他是不是连他的老底都兜给了你?你觉得他真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雅无害?”

    温雨瓷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们见面第二天,他就和你领了结婚证,你觉得他看上了你什么?我们是居心不|良,但最起码除了你的脸蛋儿,我们**的还有你的人,他呢?除了你的脸蛋儿身材你年轻的身体,你觉得他还能看上你什么?你觉得他温柔体贴,雍容贵气是吧?你如果现在还有智商这种东西,就该去京城高干圈儿打听打听顾少修的名字……”楚冠爵缓缓走过去,撩|拨了下她的头发,“宝贝儿,看好自己的心,不然等哪天他玩儿够了,你会发现,他手起刀落时,比谁都狠!”

    温雨瓷僵立了会儿,头也不回的离去。

    顾少修给温雨瓷打完电话,拎着粥走进客厅。

    谢云璟坐在沙发上抓着一瓶红酒牛饮,12°的红酒仰着脖子像白开水一样往嘴巴里灌。

    顾少修在他身前停住脚步,凉飕飕的看着他。

    他将酒瓶往背后一藏,赔笑:“修哥,回来了。”

    顾少修微微弯腰,将粥放在茶几上,“怎么了?”

    谢云璟五官皱成一团,烦躁的抓抓头发,“别提了,上回和狐狸他们去昌黎玩儿,见那儿的酒庄真不错,头脑一热给自己弄了个最大的……”

    他将藏在背后的红酒掏出来,愁眉苦脸的灌了一口,用指节使劲儿敲了敲瓶身,“尼玛被它坑死了,那哪儿是什么酒庄,简直就是无底洞,三天两头问我要钱,张嘴就是几百万,以为我是印钞机呢?”

    顾少修在他身边坐下,松了松领口,“酒庄十年前都是投资,十年后才会盈利,这是常识,你没做市场调研?”

    “调什么研?修哥,你没看昌黎那地儿多美!人间天堂一样,站在一大片葡萄地边上,一眼看不到尽头,”谢云璟眉飞色舞,眼睛贼亮,“站那块儿才觉得自己是地主,景城最大的地产开发商算什么?弱爆了!你是没看见,你要是看见肯定也得头脑发热,像我一样先弄它一个再说!”

    “嗯,我可以随便弄,”顾少修极淡定的飞刀:“因为我比你钱多。”

    “老大你就是这一点最不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谢云璟飞起来的眉毛塌了,又皱紧五官灌酒,“谁知道那玩意这么烧钱,早知道弄个小的过过瘾就好了,一弄弄了个最大的,这下要玩不转了。”

    顾少修掏出钱夹,取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不够的钱从这张卡上转,我会让华为跟进,专门建个账户。”

    其实谢云璟知道如果他说出来,顾少修肯定会帮他,不能眼见他被困死也不拉一把,但别看他平日里嘻嘻哈哈,自尊心其实蛮强的,但凡能转的开,他也不会将这些烂事搬出来给顾少修添乱。

    这会儿实在是山穷水尽没咒儿念了,那个无底洞挖的太深,他的钱大部分都投在景城房地产这边,周转资金全本就不多,这下几乎将他全部身家填了进去。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第一次想正经八百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还是离不开顾少修的支持。

    他知道顾少修投资一向很稳,企划调查市场调研什么的,都是一整套流程后才会拍板,他这酒庄什么都没弄过,凭着一腔热情说干就干了,是赔是赚他也没个底。

    想了会儿,他将银行卡推还给顾少修,“算了,这洞太深,一时半会儿填不满,我打算把它处理掉,能卖多少算多少,好过没完没了的往里填。”

    “拿着,找个律师,办套手续,把酒庄分一半给你嫂子,算是你和你嫂子合伙经营的,她**玩儿**自由,那么漂亮的地方她一定喜欢,”顾少修又将银行卡推回给他,“过段时间我陪你去一趟,帮你挑个团队经营,十年后如果酒庄能顺利盈利,每年都是不菲的收入,足够你和你嫂子每年吃喝玩乐的花销了。”

    谢云璟拿起银行卡,很忧伤:“当哥的娶了老婆,有什么好处想的都是他老婆的,当弟弟的表示很惆怅很受伤!”

    顾少修睨他一眼,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卡,他一把塞怀里,兔子一样蹿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找律师弄手续!”

    “别让你嫂子知道。”顾少修在他身后嘱咐。

    谢云璟爬了一半楼梯,停住脚步,回头,“那我怎么让她签字?她肯定得在文件上签字,那酒庄才算我们俩的啊!”

    顾少修气定神闲的倚在靠背上,施施然朝他伸手:“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银行卡你还是还回来吧。”

    谢云璟将怀里的银行卡捂严实,“谁说我办不到?就算卖身契我也能让她笑着就签了!”

    顾少修一挑眉,他连忙狗腿的笑,“签卖身契当然是签给老大你啊!你想要几辈子?三辈子四辈子还是五辈子六辈子?”

    “……滚!”

    谢云璟揣着银行卡,非常愉快的滚了。

    跟着老大有肉吃,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没钱花了,吔!

    顾少修刚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些公事,温雨瓷回来了,他又将电脑放回去,起身解开包装袋,“去洗手,我买了你**喝的粥,新开的,尝尝新鲜。”

    顾少修把粥放在微波炉里打了一圈又端回来,温雨瓷洗过手,在他身边坐下。

    她两手捧着粥碗,昨晚特意藏着的手就暴露在顾少修眼前,顾少修将粥碗夺过去,放在茶几上,握住她手,“手怎么了?”

    平日里又白又嫩的手,肿的像个红萝卜。

    温雨瓷将手抽回来,垂下眼眸:“顾少修,你能和我说说你吗?”

    “当然,”顾少修觉察出她情绪不对,温雅看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你想告诉我什么?”温雨瓷抬眼看他:“有人告诉我,你很厉害,可我只知道,你是倾城国际的总裁助理,你能不能告诉我,谁在骗我?”

    顾少修呼吸一滞,轻轻握住她的手,认真看她:“都没骗你,在有些人眼中,我的确很厉害,但我也的确是倾城珠宝的总裁助理。”

    “为什么呢?既然你很厉害,为什么要来倾城珠宝,做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

    “瓷瓷,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顾少修握紧她没受伤的手,“我是继母。”

    温雨瓷点头,“记得。”

    “我的继母叫尹美慧,我的亲生父亲,叫……徐承志。”

    徐承志?

    温雨瓷睁大眼。

    那不就是倾城国际董事长的名字?

    温雨瓷猛然想起沈暮颜的话。

    他们口中的这位太子爷并不是倾城国际的董事长徐承志原配妻子所生,而是第二个老婆生的。

    “所以……所谓的倾城国际太子爷,实际上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提到父亲继母,难免想起已经去世的母亲,顾少修目光有些忧伤,“是。”

    “那你才该是倾城国际名正言顺的太子爷儿才对,徐延冲算什么?”温雨瓷为他抱不平。

    顾少修握着她的手浅笑,“瓷瓷,你忘了,我现在姓顾,我父亲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将徐家家产交给一个姓顾的儿子!”

    “你为什么姓顾?因为你父亲负了你母亲吗?”

    顾少修点头,“是。”

    “那你又为什么来倾城珠宝呢?屈居人下,受他们的气!”此刻温雨瓷的眼中,是她自己没发现的心疼。

    “因为我妈妈的遗愿,倾城国际因为顾家才有今天的一切,我父亲辜负了我妈妈,徐延冲出生时我刚过百日,徐延杰出生时,我妈正缠|绵病榻,危在旦夕,我妈咽不下这口气,留了遗嘱给我,希望我拿回徐家的一切,因为那原本都该是我的,”

    ( )

134我爱你

    顾少修笑笑,揉揉她的头,“别为我难过,我没受他们的气,是他们在时时刻刻担惊受怕,害怕有天我会将徐家的一切都从他们手中夺走,让他们从天堂跌落地狱,变得一无所有!”

    “那我们初遇那天,你说的被你继母逼婚的话呢?是在骗我吗?”

    “不是,那时尹美慧的确在费尽心机说服我父亲,给我安排了很多次相亲,相亲的对象都是她的侄女外甥女之类,她希望我能娶个能被她掌控的老婆,甚至希望她给我挑选的妻子可以影响我,说服我放弃徐家的一切。”

    “那现在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吗?你给他们看了我们的结婚证,他们才没有继续给你安排相亲吗?”

    “没有,我没给他们看我们的结婚证,”顾少修看着她的眼睛,温柔抚弄她的发,“瓷瓷,和你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你成为我搪塞他们的武器,你应该是被我保护、被我珍藏的,原本当时那个说辞也是说服你的借口,如果不是当时就觉得喜欢你,不会那么冲动带你去民政局领证结婚,瓷瓷……”

    他温柔的笑:“如果我说我对你是两见钟情,你信不信?”

    温雨瓷微微皱眉,“什么叫两见钟情?”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顾少修摸摸她的脸颊,笑了下,“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停车场,是在俪宫酒店的大堂,一个男孩儿攀爬楼梯扶手时不慎摔下,你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将男孩儿接住,那男孩儿平安无事,你却被楼梯上的银质雕花划伤了胳膊,弄的鲜血淋漓,男孩儿父母闻讯赶来,你却一声不吭的走了,惊鸿一瞥,却深深印在我脑海里,那时没什么别的想法,却在不经意间铭记了,当我们第二次遇见,你对我说,想嫁给我时,我觉得,这是天意……”

    想到初遇那次,因为被温洛寒刺激的要疯掉而引发的唐突的“求婚”,温雨瓷一下涨红了脸,别过脸去,“你怎么没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儿,随随便便拽个男人就求婚。”

    顾少修低笑,“当晚我们不是没领证吗?回去之后我查了啊!你身份那么特别,温家易主的事又那阵子又闹的那么大,只要我有心,可以查到的很多,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我查一查不就全都知道了?”

    温雨瓷低着头,“那我不是很亏?你把我查的一清二楚,我傻乎乎被你骗了那么久。”

    顾少修轻声笑,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瓷瓷,你知道吗?你长了一张可以让任何男人失去理智的脸,可我不但**你的容貌,更**你的灵魂,**你对明阳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嫉恶如仇的性格,**你晶莹剔透的心灵,还**你看我时的眼睛……”

    他的手指落上她的眼睫,轻轻抚摸了下,莞尔,“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偶尔忧伤难过时,你会用很心疼的目光看我,虽然我是男人,虽然我比你强大,可是……自从我妈去世后,再没人用那样的目光看我了……”

    温雨瓷别开眼,“是我自不量力,你那么厉害,哪用的着我心疼?”

    “再厉害的人,心也是软的,一根利刺就能捅的鲜血淋漓,”顾少修揽过她,抵住她的额头,“我什么都不少,就少一个会心疼我的女人,现在我找到了,我会抓的牢牢的,无论怎样也不会放手。”

    “无论怎样也不放手吗?”温雨瓷想到了吕颂扬和林静,心猛的揪痛,推开顾少修,“知道吗?吕颂扬和小静分手了!”

    想到吕颂扬和林静,她原本有些羞红的脸,一点点白起来。

    顾少修微微怔了下,“为什么?”

    “吕颂扬和楚冠爵的妹妹在一起了,”温雨瓷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抛弃了小静,因为……”

    她咬了下唇,“因为小静没有楚冠爵的妹妹有钱吧!”

    那么多年的感情,那么多年的付出,敌不过荣华富贵的诱惑,她在吕颂扬眼中看不到一丝愧疚,仿佛他那么做天经地义,心安理得。

    她再也不敢相信**情,相信人性,相信这世上有永远一成不变的东西。

    失去父亲的庇佑,她看到的,接受到的,感知到的,都是冰冷的,丑陋的,罪恶的。

    顾少修揽她入怀,轻轻拍抚,“瓷瓷,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有好人的地方就会有坏人,可是阳光总多于影子,坏人总多于坏人,你是好人,我是好人,阿璟、麦琦、明阳都是好人,帮你的宗俊熙是好人,送你会员卡的司徒灵兰是好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数不清的好人,不要因为少数的人,否定所有的人,不是这世上没有能让你相信的人和事了,是你的心不再积极了,只能看到不好的地方,忽略了好的地方。”

    温雨瓷闭着眼,靠在他怀里。

    顾少修的话,她其实没听进去多少,但他声音太好听,温柔的,悠扬的,动听的,像一首响在耳边的歌。

    她偎在他怀中,不想动。

    如果能永远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待在他怀里就好了,不会受伤,不会被骗,不会被人背叛。

    顾少修的眼睛又落在她手上,轻轻托在掌中,目光隐痛,怜惜入骨,“你还没告诉我,手是怎么弄的?”

    温雨瓷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子,“顾少修,我有个想法,你别笑我天方夜谭。”

    “不会,你说。”

    温雨瓷看着他的眼:“你说,徐延冲为什么忽然来景城?”

    “他沉不住气了,”顾少修嘴边浮起一抹笑,神态雍容,指点江山的沉定,“倾城国际旗下最吸金的子公司,包括倾城珠宝在内一共十一家,现在已经有三家在我手中,虽然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但已经足够让他们沉不住气,徐延冲来,大抵是找我的短处和破绽。”

    “你说……他会介意倾城珠宝业绩的提升吗?”

    “当然,”顾少修点头,“这代表着我的能力,我的业绩,我原本就是倾城国际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果我表现的出色,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拥护我,这正是他们最害怕的。”

    “那你说,倾城珠宝业绩的提升,是不是有我的功劳?”

    “当然!”顾少修一笑,轻捏了她鼻尖一下,“我的老婆是天才,是我的福星贤内助,如果不是因为有你设计出的一系列的热销产品,倾城珠宝的业绩增长幅度不会这么快,一个珠宝公司的发展,领导者和策划营销宣传等等团队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好作品,所以倾城珠宝能有今天的涨幅,你功不可没!”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我说错了,你别笑我。”温雨瓷有些脸红。

    虽然她怀疑,但她觉得她好像也有点高看自己了。

    毕竟徐延冲是倾城国际的继承人,与徐延冲相比,她不过是徐延冲手下众多员工之一,她也许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听她问了这么多,顾少修隐隐觉察到什么,握住她的肩膀,目光沉寂下来,“瓷瓷,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天,在黑暗里,几个人将我七手八脚的按在桌子上,我听到有人命令他们,先毁了我的手,”温雨瓷将右手给他看,“当时有人把我的手掌在桌上摊开,我听到那人的话,木棍落下来时,我下意识将手掌死死攥成了拳,虎口朝上,紧紧攥着,木棍砸在虎口上,整个手都肿了,可如果当时我反应慢一些,这几根手指应该都碎了……”

    顾少修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件事,握着她肩的双手骤然缩紧。

    “残了右手的设计师,即使还有灵感,设计出来的东西也会打折扣吧?何况他们还想……”温雨瓷止住,没再说下去。

    顾少修已经懂了。

    倏然将她抱紧,亲吻她的额头:“对不起,我……”

    想到居然有可能是他将她陷入险境,顾少修脊背发寒,从未有过的心悸。

    温雨瓷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可能性很小。”

    “不,你猜的很对。”徐延冲兄弟俩与他们的母亲一样,自私贪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事发后温雨瓷没说出那句要毁掉她的手的话,而温雨瓷不知道徐延冲与他之间的牵扯,所以两个人不约而同往季诗曼身上想,都以为是季诗曼因为被打的事报复温雨瓷。

    顾少修也一直在命令手下往季诗曼的方向去查,只要找到确凿证据,绝对不会放过季诗曼。

    现在才知道,方向错了,难怪调查的人一直没有传回消息。

    温雨瓷轻轻推开他,“我累了,上楼休息会儿。”

    顾少修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在楼梯拐角处消失。

    唇边浮起抹冷淡的笑,与他往日温和清雅的笑意判若两人。

    很好!

    原本想如母亲遗嘱所说,和风细雨,慢慢渗透,一点一点将许延冲母子赶出倾城国际,那样最起码他们还能再过几年好日子,还来得及在发生变故时,移走一部分家产。

    可现在,既然他们敢不知死活的动他心**的女人,那就让他们付出些不知死活得代价!

    ( )

135顾少修,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现在,他们居然不知死活的动他心**的女人,那就让他们先付出点不知死活要付出的代价!

    他缓步去了书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打开手机,面容清淡,发出一连串的指令。

    接下来一段时间,倾城国际风云骤变!

    倾城国际旗下最吸金的十一家子公司,短短半月时间,有七家被顾氏收入囊中,在这之前毫无预警,只在一夜之间,风云变色,显然筹谋已久。

    徐承志再也沉不住气,火烧屁股抵达景城,冲进顾少修的办公室。

    他将门摔的山响,顾少修在办公桌后抬头,见是他,优雅起身,唇角淡淡清雅笑意,“父亲。”

    他从不像别人家的儿子一样叫徐承志爸爸,而是叫父亲。

    看似尊敬的称呼,将他们父子俩之间的关系硬生生拉开一道鸿沟。

    “你还有脸叫我父亲?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徐承志将近日来有关倾城国际的报道,狠狠摔在顾少修眼前。

    顾少修拿起徐承志摔在他眼前的杂志,轻笑,“父亲,倾城国际原本就是我们父子两个的,您年纪大了,我代您管理不是很好?”

    “你代我管理?”徐承志暴怒:“那延冲和延杰呢?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吗?”

    顾少修浅笑,“父亲,您真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继父,对待继子,比对亲生儿子还好,正常人家的父亲,这个时候不都该为自己的亲生儿子着想吗?您居然心心念念惦记的都是您继子的荣华富贵,父亲真是好心胸,儿子自叹不如。”

    “……”徐承志气的额筋暴突,张嘴结舌。

    名义上,徐延冲和徐延杰都是尹美慧和别的男人生下的私生子,和他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不信顾少修不知道徐延冲和徐延杰都是他的骨肉,他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他羞辱难堪。

    别人生儿子都是担心儿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成器,而他则是烦恼儿子太出色太成器太能干,能干的分分钟轻轻松松踩死老子。

    他忍了又忍强压下心底的怒火,在顾少修对面坐下,长叹一声,抓了抓头发,“少修,你看,我头发都白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就不瞒你了,延冲和延杰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看在你们是手足兄弟的份上,你收手吧,好歹把倾城国际留给他们一半,让他们兄弟两个后半生也有个依靠。”

    一股隐怒猛的冲上顾少修心头,他淡淡的笑:“父亲,您上了年纪,心肠越来越好了,为了尹姨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居然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您忘了,算算延冲和延杰的年纪,我妈怀孕时,尹姨也怀孕,您是正人君子,和我妈妈感情又好,怎么可能在她怀孕的时候去找别的女人?再说延杰,延杰是我妈去世那年生的,我妈那年病的厉害,随时都有去世的可能,父亲您是个有担当有良心的男人,怎么可能在那种时候到外面找女人?说出去,任谁都不会信,您说对不对?”

    顾少修这话说的客气,却不亚于啪啪啪的直接扇徐承志的脸。

    徐承志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半晌说不出话。

    他是靠顾战杰的名气势力起家,但他真心**过顾念,娶顾念并非完全想借顾战杰的势。

    他**顾念的时候也曾海誓山盟,死心塌地,可慢慢的有了钱有了权利有了地位,无数年轻漂亮环肥燕瘦的女人贴上来,就把那份**冲淡了。

    尤其是和尹美慧重修旧好之后。

    尹美慧是他的初恋,他当年很迷恋她,如果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他也许早就和她结婚了。

    尹美慧的狐媚和风情识趣是顾念所没有的,顾念出生在名门望族,典型的大家闺秀,温柔知性,清秀文静,一个男人这辈子能娶这么个老婆,应该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可他总觉得少点什么。

    直到和尹美慧重拾旧情,他才知道少了什么。

    少了刺激,少了狐媚,少了风情,顾念在床上就是被动的接受,而尹美慧玩儿的开,怎么刺激怎么来,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捆着绑着折着,前面后面,跪着趴着,卫生间厨房,只要他能想得出,尹美慧无不答应。

    男人很多时候都是靠下面思考的动物,他**顾念,娶个顾念这样的老婆放在家里既能撑门面又能放心。

    可他也**尹美慧,尹美慧给了他做男人最极致的快乐和享受。

    对别的女人,他都是玩玩尝个鲜就算了,可对尹美慧,食髓知味,他怎么也忘不了,直到尹美慧给他生下徐延冲,想后悔都晚了。

    纸包不住火,顾念终于知道了,他原本怕顾念闹到顾战杰那里去,凭顾战杰火爆的脾气,怕是会直接一颗枪子嘣了他。

    却没想到,顾念是个能忍的,一声不响抱着顾少修回了娘家,只是再回来时,他的儿子已经改了姓,徐少修变成了顾少修。

    真公平!

    别的女人又给他生了个儿子,顾念让自己的儿子随了母亲的姓。

    儿子随母亲的姓,在他看来是奇耻大辱,他恨得牙痒,怎奈是他理亏在前,顾战杰又是他惹不起的,他只能忍气吞声。

    于是情感的天平越来越往尹美慧那边倾斜,他和顾念之间的夫妻感情越来越淡。

    他恨过顾念。

    恨顾念把儿子改了姓,让他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

    可今天被顾少修不紧不慢的挤兑了一番,他心里才有几分不是滋味。

    刚和顾念结婚时,他们夫妻感情极好,顾念温柔体贴,一日三餐亲手给他做,知冷知热,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明明是名门闺秀千金大小姐,一点架子都没有,从来不给他气受。

    唯一不好的,就是床上太死板,没有尹美慧扛折腾,会来事。

    在他心里,顾念冰清玉洁,像圣女,提点别的要求就像玷污了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就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龌龊。

    可和尹美慧在一起时,他可以尽情尽兴的玩儿,玩儿到兴致高时用绳子用蜡烛用各种器具,尹美慧都会一个劲儿的抱着他喊真棒,她教|床的声音余音绕梁,每次一碰顾念,满脑子想的都是尹美慧的浪,想她雪白身体折成的各种姿势,想她糜糜申吟的声音,便越来越不想碰顾念。

    他恨顾念改了顾少修的姓氏,却没反省过,是他先伤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伤了顾念的心,顾念才会心灰意冷,把儿子改成了自己的姓。

    顾念是内向的,隐忍的,她不吵不闹不抱怨,从没带人去捉过奸,只是用这种平静沉默的方式表达她的不满。

    如今年纪大了,对姓|**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热衷,被顾少修这样一挤兑,又想起发妻的好,顿时觉得理亏起来。

    可不管怎样,徐延冲和徐延杰是他的种,是他和尹美慧的骨肉,他不能让他们落得一无所有。

    但被顾少修说到这种地步,他已经没脸承认徐延冲和徐延杰是他的骨肉,只能叹口气,顺着顾少修的话说:“少修,不管怎么说,现在你尹姨是我妻子,她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是你的兄弟,我知道倾城国际能有今天,少不了你外公和你妈妈的功劳,你也功不可没,但这倾城国际我不能都留给你,你得分给延冲和延杰一半,你尹姨陪我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把事做绝,我决不允许。”

    顾少修看着他,目光渐渐冷了,打开抽屉,将一叠照片扔在他面前。

    徐承志拿起照片看了眼,刚刚好看点的脸色立刻又涨成了猪肝紫,“你……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记者拍的,”顾少修淡淡说:“我拿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我妈刚去世三天。”

    徐承志张口结舌,羞惭的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手中的照片,是他和尹美慧车|震时的照片。

    顾念病危时,他不得不在医院守着,这一守就是十多天。

    尹美慧一直打电话找他,他十几天没碰她,心里也想的厉害。

    终于,顾念死了。

    死后第三天,丧事办的差不多,他躲开所有人跑去和尹美慧私会,当时情况特殊,两个人不敢开房,找了个僻静的地下停车场,在车里疯了一场。

    那时满脑子都是尹美慧的身体,那丰|**|肥|臀,那滑腻弹性的肌肤,那让人销|魂的叫,理智全都没了,完事之后也有点后怕,妻子刚去世他就和别的女人在外面做这种事,万一被人撞到,一定会被人不齿嘲笑。

    但事后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他觉得侥幸。

    现在骤然看到那时的照片出现在他眼前,看着尹美慧癫狂的表情,看着自己白花花的肥肉,羞耻的无地自容。

    “你……你……我……”他面无人色,语无伦次:“顾少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顾少修淡淡说:“我就想像现在这样,待在我妈妈出生的地方,守着我妈妈最喜欢的倾城珠宝,就这样,很好。”

    (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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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她大雪中救他,十三年后,他害她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时,他逼她做他的女人,她转身走向另外一个男人:“先生,我今年二十岁,身体健康,体贴温柔,善解人意,会忠于婚姻,你愿意娶我吗?”顾少修开车门的动作顿住,看清她的模样后,轻笑点头:“我愿意!” ———— 谁能告诉她,婚前不是约法三章了吗?他们只是合作伙伴,婚后AA制,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这男人变着花样儿攻占她的心、俘获她的人,霸道锁着她,任她万般刁难也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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