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我们是朋友啊
被顾少修这一番抢白,徐承志再没办法质问,他站起身,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很多,“少修,我知道你厉害,你能干,你有无数的手段,可不管怎样,你都是的的儿子,是我的亲生骨肉,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把事做绝,把我气死,你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少修有些恍然。
以前他不太懂,为什么顾念留下遗书,既要他夺回倾城国际,又不让他伤父子感情,那无疑给他增加了太多难度。
现在听了徐承志的话,他懂了。
妈妈即使在弥留之际,也是为他着想,生怕他手段太激烈,徐承志承受不了刺激,有个三长两短,让他背负上忤逆父亲的骂名,即使别人不说,他心里也会难过。
自他记事起,父亲只是个名词,妈妈才是个鲜活生动的人。
顾念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她从来不望子成龙,从不把她想要的加诸在他身上。
他放假时,顾念从不给他报补课班特长班,而是陪他爬山逛动物园,去他一切想去的地方。
顾念身体一直不好,她的整个世界只有他,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
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总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垂泪,回过头来看到他,又是一脸温柔笑意,渐渐长大,他懂了,妈妈**她的父亲,所以她一直没有离婚。
可他父亲辜负了她,一次又一次伤了她,直到她郁郁而终。
妈妈不甘心,不甘心她也付出了很多心血的倾城国际,拱手让给丈夫和其他的女人,但又怕他和父亲两败俱伤,所以才会有那样纠结的遗嘱。
妈妈是敏感的,是隐忍的,她这一辈子只有他父亲一个男人,他父亲这辈子却有无数个女人,还和其他的女人生了两个儿子。
这些事,从来不能深想,想多了,对徐承志就只剩下仇恨和愤怒,手段也就温和不起来了。
他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拨给温雨瓷。
那边温雨瓷的声音,隐隐哽咽,他心一紧,皱起眉,“怎么了瓷瓷?”
温雨瓷抽了张纸巾擦眼:“没事,我在灵兰的咖啡店,刚刚看了一个小故事,好感人,忍不住就哭了。”
顾少修莞尔,刚刚燥怒的心莫名沉静下来。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浅笑着问:“什么故事,说给我听。”
“现在吗?”
“嗯,我想听你讲话,就现在。”
温雨瓷回忆刚刚的故事。
“有一只猫,还有一只狗,他们两个年轻时就认识,都很受主人的宠**,猫看不起狗的愚忠,狗看不起猫的奸滑,若干年后,猫和狗因为衰老,都被主人抛弃,离开了主人,猫依旧骄傲的活着,狗却始终在追忆在主人家的情形,没办法活下去……”
“故事的主人公,可以听懂动物的语言,狗临死的时候说,让他把它葬在海边的一个角落里,猫告诉他,狗活着时,它的小主人之一,总喜欢抱着它在那个角落里安静坐着,可狗并不喜欢它这个小主人,它总会跑向另一个小主人,而这个小主人就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追它……这个小主人是跛的……”
“后来,故事的主人公见到了狗的小主人们,跛的小主人问他,有没有见到一只狗,脖子上有一圈黄毛的狗,很老很老了,眼睛睁不开,已经跑不快,另一个小孩子嘲笑他,‘傻蛋,你还在找那只老狗吗?找回来爸爸也会待去扔掉的,不然会连累小比利,如果不是你前阵子老抱着它不肯放,哪会留它那么久!’”
“小男孩儿的眼泪唰的往下掉,那个和小男孩儿长的很像的家伙抱着他的狗和跛孩子做鬼脸,傻蛋,**哭鬼,跛子,早晚有天老爸也会把你丢了。”
“主人公很难过,他撒谎了,他说,他见过那样的够,看见有个老爷爷带着它回家去了,他告诉那个跛孩子,那个老爷爷很厉害,他给小狗吃了一点腰,小狗就有力气了,他说,老爷爷还有只很漂亮的猫,狗和猫相处的很好,它们变成了好朋友。”
“跛孩子有些迟疑的问他,可不可以向老爷爷把狗要回来,主人公说,那可能不行,老爷爷的儿子把他接走了,听说,那边有座大庄园,很多很多漂亮的花……你家狗狗喜欢蝴蝶吗?”
“喜欢,它最喜欢了,它在那里一定很高兴,跛孩子神色有些黯然,但已经抹掉了眼泪,小心的像主人公确认,你真遇到它了?”
“主人公笃定的点头,当然,我还看到它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牌呢,上面写着亲亲宝贝四个字。”
“那就是了,那是弟弟挂上去的,跛孩子露出一个带着眼泪的笑脸说,谢谢你告诉我,说完之后,跛孩子一步一步走回屋里,没有理会弟弟的嘲笑。”
讲到这里,温雨瓷原本轻软的声音更加低柔,“故事的最后说,如果你养过一只狗,它漂亮,聪明,你陪你玩耍,牢记你的脚步声,总是热切而欢欣的欢迎你回归,那么,当它老去,毛皮不再漂亮,也不再自由的奔跑,你是否依然**它?”
她的声音再度哽咽,眼泪顺着玉白的脸颊滑下。
顾少修忽然有些后悔。
他不该在电话中让温雨瓷讲这个故事,应该当她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喜欢这种感觉,她甜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娓娓道来,像是在诉说她的心事。
可她哭了,隔了那么远,他没办法将她抱在怀里,擦掉她的泪。
“我会,”他柔声说:“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养一只狗,当它年老时,毛皮不再漂亮,也不再自由的奔跑,我们依然**它,给它最好的照顾。”
“不,”温雨瓷咬住唇,擦掉脸上的泪,“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养狗了。”
她有过一只毛团儿,它聪明、漂亮、陪她玩耍,牢记她的脚步声,总是热切而欢欣的迎接她回家,可她没能养到它老去,她没看到它毛皮不再漂亮,也不能自由奔跑的那一天,它就没了。
也许别人会说,那只是一只狗而已,可对她来说,那和老管家的离去一样,都是生离死别,都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狗的寿命总比人的要短,那种滋味,她不想再尝第二次。
顾少修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尽是她苍白的脸颊,含泪的脸,他握着手机,温柔问:“要回家吗?我去接你。”
“不,我想在这边再多坐一会儿。”
“好,走时记得买些甜点,我想吃你**的抹茶味。”
“嗯,知道了。”
顾少修微笑着挂断电话。
他不喜欢吃甜点,但他喜欢她带给他东西的那种感觉。
将手机收起,温雨瓷趴在桌子上,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没告诉顾少修,故事里还说,太忠诚了真的不行,要像猫一样,即使失去了过去所有的宠**,也能好好的活下去才行。
他还说,人只有一颗心,一定要好好守着才行,如果全都给了一个人,世界这么大,万一他丢了,该要怎么活下去……
每一句话都像说给她的,戳的她心窝痛。
她觉得她就像那只老狗,失去了过去的宠**,便没办法再好好活下去,
“瓷瓷,怎么了?”头顶响起司徒灵兰关切的询问声。
温雨瓷抬头,扯张纸巾捂住脸,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没事,刚刚看了一则小故事,狗狗老了,跑不动了,就被主人抛弃了,看完了有点难过。”
“傻瓜!”司徒灵兰将端过来的果茶塞进她手里,“尝尝,我新研究出来的,美容养颜,越喝越漂亮。”
“谢谢,”温雨瓷浅啜了一口,点头,“好喝!”
浓浓的果香味,唇齿留香。
“喜欢的话以后再来不要喝咖啡了,我泡果茶给你喝,咖啡不健康,这个滋阴养肾,美容养颜,对女生最好了。”
“嗯,好,谢谢。”
“谢什么?”司徒灵兰灿烂的笑,“我们是朋友啊!”
她敲敲温雨瓷的杯子,“看到没?我特地给你选的,这就是你的专用杯,以后你再来,我就给你用这个杯子。”
温雨瓷打量杯子。
精致的瓷杯,杯身上是童话中的卡通图案,穿着一身白裙的公主,坐在百花丛中,蝴蝶在她身边翩跹起舞,鲜花怒放,白裙旖旎,公主头上戴的公主冠上镶着亮钻,闪闪发光。
刚刚她就觉得这杯子眼熟,这样细一打量,她一下子想起,这杯子和司徒灵兰自己用的一样。
“这是你用的那个?”
“怎么会,等着!”司徒灵兰快步走回吧台,端了她自己的杯子回来。
她的杯子里也泡着果茶,不过杯身上的图案不是公主,是长着翅膀的精灵,一看和她的杯子就是一个系列。
司徒灵兰这样热情,温雨瓷有些不适应。
简单来说,她就是司徒灵兰这里的顾客。
一杯咖啡坐半天,享受着这里的水电暖还有独特的香薰,司徒灵兰不但没嫌她占便宜,还给她会员卡,对她诸多照顾,现在又给她选了一个专用的杯子,她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怎么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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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好喜欢看你笑
看她皱着眉头纠结的样子,司徒灵兰噗嗤一声笑出来,拍拍她的脑袋:“从实招来!是不是心里正在腹诽,这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没有,”温雨瓷笑了,“我是在想,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没办法报答你。”
“提什么报答?你这人真有意思!”司徒灵兰飞她一眼,“我对你就是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呗!我就是看着你顺眼,想和你交朋友,我巴不得你天天来我的店,天天看着你才开心。”
“谢谢,”温雨瓷微笑,“我也很喜欢你。”
喜欢她飞扬洒脱的性格。
以前她也像司徒灵兰这样,可以笑的这样阳光,这样开心,无拘无束,肆无忌惮。
可现在她觉得,她垮掉的家,把她的心也给压垮了,她现在的心灵苍老的像垂暮老妪,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司徒灵兰笑着看她,忽然伸手捏了下她嫩的仿佛能掐出水儿来的脸蛋儿,笑嘻嘻的说:“瓷瓷,你知道吗?你是那种美的连女生看了都会心动的女孩儿,以后娶你的男人一定很惨,因为他会被娶不到你的男人嫉妒死!”
温雨瓷忍不住摇头笑,“哪有这么夸张?”
“比我说的还夸张!”司徒灵兰笑着起身,“你慢慢喝,我去忙啦,有事叫我。”
“嗯。”目送司徒灵兰离开,温雨瓷抱着果茶一口一口浅啜。
她真的很喜欢司徒灵兰这家店,每次坐在这里都很宁静很舒服的感觉。
脚步声响起,一个服务员将一叠甜品放在她面前,“冰激凌马卡龙,我们老板送的。”
温雨瓷讶异的说了声谢谢,回头朝吧台的方向看去,司徒灵兰冲她摆摆手,两根食指在唇角往上撩,比了个微笑的动作。
温雨瓷笑着冲她比了个ok的收拾,回过头享受友谊带给她的冰激凌马卡龙。
一个马卡龙吃了一半,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激动的差点打翻盘子,手忙脚乱的接了,“小静?”
这些日子,她一直惦念着林静,无奈始终联系不上,只知道她和父母在一起,安慰自己她父母一定可以照顾好她。
“瓷瓷……”林静的声音是哑的,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她打过来的电话,温雨瓷根本听不出。
“小静,你还好吗?”温雨瓷的眼眶迅速红了。
“你别担心我,我挺好的,你呢?你怎么样?”
温雨瓷没回答,只是说:“小静,我想见你。”
“好啊,我回景城了,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我在上次我们遇见咖啡店,阳光路那家,若水长空。”
林静顿了下,“如果不堵车,半个小时应该能到。”
“好,不管多久,我等你。”
温雨瓷等的心急如焚,比蜜还甜的马卡龙也没了滋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静终于推门进来。
温雨瓷几乎认不出她了。
她剪了头发,一头柔顺的长发剪成了利落的碎发,整个人瘦的脱了相,皮包骨头,瘦的可怜。
她迎过去,一把抱住她,“小静……”
下巴抵在林静的颈窝,眼泪迅速掉下来。
以前几年都不掉一滴眼泪的人,现在成了**哭鬼,三天两头哭的连自己都觉得这个眼泪比自来水来的还快的人不是自己。
“怎么了?这就哭了?这可不像你,”林静笑着拍拍她,抓着她的手把她带回位置上,扯了张纸巾塞给她,“别哭了,别人在看。”
“对不起,小静,对不起……”温雨瓷头顶抵在她怀中,纸巾捂着脸,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傻瓜,关你什么事?”林静捧着她的脸给她擦泪,灿烂的笑:“真好,又见到你了,我好开心。”
“小静,我见过吕颂扬了,还有……”
“没什么,”林静抓着她的肩膀,微微笑着,轻轻摇晃她,“一个靠不住的男人而已,现在分了,总比以后结了婚,有了孩子再分强,只要你还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爸我妈,还有小笛,我们都好好的就行了。”
“你不知道,”温雨瓷难过的哽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楚冠爵不会让他留在楚晟,他就不会认识楚格、不会和你分手……”
“那这应该算是我们的幸运啊!”林静环住她的肩膀,偏头靠在她肩上,“这样的男人离开我,是我的幸运,人这一辈子这么长,总有这样那样的诱惑,即使现在没有楚格,以后也会有张格,李格,赵格,最起码我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以后等嫁给他再离,不但我自己掉层皮,我爸妈也得跟着掉层皮,现在分了挺好的,以后擦亮眼,找个富贵不能**的,就这样,真的挺好,别再为那个软骨头的男人难过了,不值得。”
温雨瓷知道,林静现在说的轻松,可这也是脱了层皮,掉了半条命才悟出来的道理。
她擦干泪,心情平复了些,埋怨的看她:“那你还瘦成这样?都皮包骨头了,像僵尸一样!”
“那是因为外公去世,我太伤心了,和那个男人没半分钱的关系,你别瞎联系,”林静握住她的手,“走啊,跟我出去走走,我们好长时间没在一起散步了。”
温雨瓷向司徒灵兰告别,和林静一起走出咖啡店,两个人沿着步行街漫步。
一晃眼,她们认识八年了。
她们初识时,都还是活泼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温雨瓷飞扬跋扈,但热情善良,林静聪明朴实,坚强隐忍,在她身上有一切传统女孩拥有的特质。
她们不但是同桌,还住同一个宿舍,很快培养了深厚的友谊。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温雨瓷没了家,林静没了初恋,可她们还能像八年前一样手牵着手,在这条路上漫步。
不得不说,这是岁月的恩赐。
时光带走了什么,却也留下了什么,还有许多,是历尽荆棘,也不曾改变的。
林静都能这样坚强,她有什么理由软弱呢?
两个人走了很久,在一座公园停下,温雨瓷跳着脚去打枝头的树叶,林静看着她,“瓷瓷,你现在怎样?洛寒他……还对你那样吗?”
“差不多,”温雨瓷依旧仰头看着树叶,“不过他现在是大忙人,我爸的公司也是带骨头的,不是他想吞就能一口吞的下,公司直到现在都很乱,他也没太多时间整我。”
“整你?”林静皱眉,“真要做的这么绝?我以为……”
以为他们那么好的感情,温洛寒吞掉温家是为了报家仇,现在他目的达到了,她以为他会对温雨瓷好,会求温雨瓷回头。
“没什么好以为的,”温雨瓷跳着去拨弄枝头的树叶,呼吸有点喘:“人心隔肚皮,他现在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温洛寒了。”
“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能见面吗?”
温雨瓷终于停下,额头已经冒了汗,歪头看她,“没事还是不要见了,以防万一。”
“瓷瓷,我好担心你。”林静忧心忡忡看着她。
“没什么好担心的,”温雨瓷粲然一笑,掏出手机,调出顾少修的照片,“我遇到一个好男人,特别好,给你看他照片。”
温雨瓷把手机递过去。
照片上,是顾少修的侧影,手中端了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好帅,”林静非常惊讶,“这是上次在我家门外等你的那个男人吗?”
那天,匆匆见了一面,她的注意力都在温雨瓷身上,不太记得顾少修的样子,今天仔细看了,才发现这男人的样貌竟似比温洛寒还要出色。
“是啊,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他很厉害,很照顾我,对我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那……”林静脸色有些难看,迟疑的问:“你们这是……铜居吗?”
她很难接受。
在她心里,温雨瓷是最干净,最骄傲的公主。
她应该是被男人捧在手心儿里宠的,铜居是对她的玷污。
“没有,想什么呢?”温雨瓷捏了把她的脸,“他是后妈,他后妈总算计他,想让他娶个跟他后妈站在一边的老婆,有回我被洛寒逼得紧,刚好遇到他,他给我解了围,我们就认识了,然后我们达成共识,他照顾我,我帮他堵他后妈的嘴,就这样。”
“哦,那你小心,你这么漂亮,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把持的住,我才不信他对你没什么想法。”在林静眼中,像温雨瓷这样漂亮心眼儿又好的女孩儿,不喜欢的男人绝对眼瞎了。
像温洛寒那样,拥有了却不珍惜的,更是眼瞎心盲,蠢到无可救药的。
“他对我是有想法啊,所以他在追求我,不过他是个君子,我不点头,他不会对我怎样。”温雨瓷的眉梢眼角透露着她自己也未曾意识到的甜蜜和幸福。
林静忽然心安了,声音轻快了许多,“那就好好把握,别把那么好的男人吓跑了。”
温雨瓷大笑,“我又不是母老虎,怎么就吓跑了?”
林静头脑一热,一把抱住她,“瓷瓷,好喜欢看你这样笑,听见你的笑声,什么烦恼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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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暖暖的
温雨瓷抓住她的双手,和她在树下转圈,一边转一边大笑,“小静,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最喜欢玩这个游戏了,就像飞起来一样!”
林静紧紧抓着她的双手,和她一起旋转。
芙蓉树下,她长发飘飘,笑靥如花。
这样美丽又干净剔透的女孩儿,上天总会眷顾的。
她相信,否极泰来,有关她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两个人转的头晕目眩,气喘吁吁,抱在一起,倚着树停下。
林静后脑靠在树干上,微微昂着头擦汗:“瓷瓷,我有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告诉你。”
“嗯?”温雨瓷侧脸看她。
“我要转专业了,转到播音系。”
“真的?”温雨瓷满眼惊喜:“那不是很好?当初填专业时我就说你填错了,你傻乎乎就和我填了,这叫迷途知返!好转吗?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当初高考完,她们两个凑在一起,几个志愿都报了一样的大学。
选专业时,温雨瓷毫不犹豫选的选择了艺术设计专业,那时林静没什么目标,觉得珠宝设计服装设计,都很适合女孩子,而且还能继续和温雨瓷读同一个专业,所以也毫不犹豫的随着温雨瓷填了。
等开学之后才知道,艺术设计这东西,讲求天分,有很多东西勤能补拙,但艺术设计不可以,不管她怎么努力,文化课可以年年拿一等奖学金,但始终没办法像温雨瓷一样,随便画点东西,不管参加什么设计比赛都能拿奖。
天分这东西,是最无可琢磨没法儿比的。
温雨瓷退学后,她很迷茫,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但一个机遇从天而降。
“好转,”她笑着说:“瓷瓷,你都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好事,景城电视台去我们学校选人,刚好那天我在播音室播音,他们觉得我声音很好,特意问起我,当他们知道我艺术设计专业的,副台长亲自点名见我,说过些日子电台有档时尚类访谈节目,这次他们专门来我们学校,为那档访谈节目选人,他们觉得我声音很好,形象也能凑合,又是艺术设计专业,和他们的节目很搭,过些日子让我去试镜,所以我才决定转到播音系,趁这段时间饿补一下专业知识,学校领导知道我的情况,二话不说就给我批了。”
“啊!真是太好了!”温雨瓷猛的一下抱住她尖叫:“如果能成功,你不就是电视台女主播了?”
“嗯!”林静笑着点头。
“啊!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温雨瓷抱着她又笑又跳,比自己选上还高兴,她用力捶了林静的肩膀一下,“好!我们一定要好好努力,好好表现,好好干,一定要当上电视台女主播,然后大红大紫,让吕颂扬那个王八蛋一边后悔去!”
“也不一定能成功,只是先去试镜。”
“就算这次不成功,以后也肯定行的。”温雨瓷对林静有信心。
林静平时不太打扮,总是马尾辫,休闲服,素面朝天,一眼看过去不很扎眼,但她其实是个标准的古典美人,鹅蛋脸,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皮肤又白,典型的美人胚子,稍微一拾掇就能把许多女星比下去。
温雨瓷和她一起去拍艺术照,见过她化妆后的样子,惊为天人。
那时她就是说,如果林静有机会去拍古典美女,保准迷死一大票的人。
而且她声音特别好听,每次和林静聊电话,温雨瓷都被她迷得不行,嚷嚷着如果她是个男人,就凭这把嗓音也得死皮赖脸的追她回家娶了她。
林静大学社团选了广播剧播音社团,一亮嗓子就把一众学长学姐震住,很快成了社团的顶梁柱。
听过她广播剧的男生被她迷倒的不知凡几,这样好的天线条件不去当播音主持绝对是暴殄天物。
有这样好的先天条件,又勤奋刻苦,不成功才没天理。
“嗯,我也这样想的,”林静抓着温雨瓷的手,嫣然微笑,“只要我肯努力,早晚会成功的!”
“太好了!”温雨瓷抱着她,傻瓜一样咯咯笑。
“还有一个好消息,”原本不想说的,想等再稳定一些再说,但看到温雨瓷那股高兴劲儿,林静没忍住,“小笛在国外和同学合伙开了家工作室,已经开始盈利了,上个月他给家里寄回来一大笔钱,把我们给吓了一大跳。”
“是吗?这么厉害?”温雨瓷睁大眼,熠熠生辉的双眸像极了星光闪烁。
“是啊,我怕他被人骗,刨根问底问了他几天,后来弄懂了,小笛有个同学是个富二代,被家里人送去德国镀金的,傻乎乎的,有点二,就是很有钱,他想赚钱证明给他家里人看,自己又什么都不会,就磨着小笛帮他,后来两个人考察了一段时间,开了一家网游工作室,规模不大,但小笛有这方面的天分,他的同学又舍得投资,很快就盈利了,小笛说,工作室他会继续做下去,等明年毕业他回国之后,有了资金也有了经验,自己注册一家公司,我爸妈就能跟着他享福了!”
“太好了!小笛那么厉害,我早就知道他肯定有天能出人头地的!”温雨瓷一边为林笛高兴,一边不满的拍了林静一下,“别说人家那个富二代傻,能认人识人那也是本事,没伯乐,哪来的千里马,懂的利用咱们小笛的聪明才智,人家聪明着呢!”
“是是是,我们家瓷瓷公主说的对!”林静揽着她的肩膀,歪头看她愉悦的笑颜。
即使遭逢那样的变故,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她的眼睛依旧黑亮,她的笑容依然干净,她依旧纯净善良。
她悄悄握住她的手,紧紧紧紧的握着。
温洛寒变了,吕颂扬也变了。
可她始终坚信,这世上总会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比如她,比如温雨瓷。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在她最**的亲人濒临死亡的时候,是她不动声色的替她挽回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样的情谊,值得她一生相随。
她会好的,她们会好的,一切的一切终将都会好起来的。
……
与林静分开,温雨瓷已经玩儿的很累。
今天算放|纵,和林静一直玩儿到天黑,又在路边吃了两碗热乎乎的小馄饨,分别时很开心。
回到顾少修别墅前,车刚想往里拐,忽然想起顾少修说想吃司徒灵兰那里的抹茶蛋糕,她忘了买。
她连忙掉头,直奔司徒灵兰的咖啡店,买了几种口味的蛋糕又折回来。
拎着蛋糕走进客厅,顾少修正坐在沙发上敲电脑,见她回来,笑着抬头,“回来了。”
温雨瓷在他身边坐下,电脑抽掉,蛋糕塞进他怀里,“都说过了,这样敲电脑不健康,对脖子肩膀都不好。”
“我会注意,”顾少修摸摸她的脸蛋,温柔的笑,“坐在这里,你一回家就看见了。”
温雨瓷皱鼻尖,“说的自己像怨妇。”
“不对,”顾少修笑着捏她的鼻子,“是牵挂妻子的好丈夫。”
温雨瓷垂了眼眸笑,将蛋糕从他膝上拿过来,“去洗手,我们吃蛋糕。”
两个人洗了手,又在沙发上坐下,一块蛋糕分成两半,这样可以多尝几种口味。
顾少修不太喜欢甜食,但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一脸享受,也在一边陪着。
直到吃的塞不下,温雨瓷才一脸满足的拍拍肚子,“好饱。”
顾少修宠溺的笑,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以后再看伤感的故事,一定要等我在身边的时候再看。”
温雨瓷奇怪的歪头看他,“为什么?”
“这样你哭的时候,我就可以给你擦眼泪啊。”顾少修笑着伸手指,在她眼下做了个擦泪的动作。
温雨瓷冲他做鬼脸,心里却像照进了夏日的阳光,暖暖的。
顾少修笑着弹了她额头一下,一双黑亮温柔的眼睛里只有她。
受了蛊惑般,偎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
如果,可以就这样天荒地老该多好。
可是,他也会变吧?
像温洛寒一样。
没有利害冲突时,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有了利害冲突时,权衡利弊,她是被舍弃、被背叛的那一个。
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让温雨瓷恨不得将自己暴打一顿。
她现在真的不是过去的温雨瓷了。
过去的温雨瓷,幸福的时候就是简单的幸福,快乐的时候就是简单的快乐。
可现在的温雨瓷,幸福的时候总在想,这样的幸福肯定是短暂的,以后肯定会失去。
她已经不再相信世上有坚定不移,海枯石烂也不会变的**了。
怎么办?
第二天下午,她从司徒灵兰的咖啡店回来,谢云璟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游戏。
她一脸嫌弃,“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每次顾少修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办公事,你每次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玩儿游戏,你怎么就不觉得惭愧?”
谢云璟抬头,“人人都像我们家老大那样无趣,这世界不得变成灰的?我这是为了让我们的世界多姿多彩,贡献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 )
139人家光荣,你呢
“你不该姓谢,你该姓常,名字就叫常有理!”温雨瓷翻白眼儿,径直往楼上走。
“哎,对了,嫂子,你电话打不通,我哥让我告诉你,他回京城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有事你给他电话,或者吩咐小弟我。”谢云璟终于舍得将眼睛从游戏机上挪开,看着温雨瓷的背影喊道。
温雨瓷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没电了,不知道什么自动关机了,“那边有事吗?要住好几天?”
顾少修一直景城京城两边跑,但在京城那边从不多待,最多两三天就回来了。
“嗯,我们家老爷子生病了,修哥一向孝顺,这次八成要在那边住个十天半月的才会回来。”
“生病了?”温雨瓷皱眉,“严重吗?”
“不严重,吃坏东西了,拉了一天肚子,刚好我回去看他,回来后不小心说漏了嘴,修哥就急匆匆走了。”
“吃坏东西了?”温雨瓷有些迟疑,“是不是……我们把麦琦要来了,照顾老爷子的人,老爷子用不惯?”
“不是,麦琦是修哥特意要来的,”谢云璟幸灾乐祸的笑,“我们家老爷子嗜甜,最**吃麦琦做的甜点,但他血糖高,修哥不让他吃,他就背着修哥让麦琦做给他吃,麦琦老实,他的话不敢不听,结果老爷子血糖越吃越高,现在已经到了临界值,修哥一气之下就把麦琦带这边来了,那边给他找了个不会做甜食的,气的我们家老爷子跳着脚好一顿骂。”
“骂顾少修?”温雨瓷总觉得顾战杰和顾少修之间,顾少修才是老大,想象不出顾战杰跳着脚骂顾少修是什么样子。
“哪能呢?修哥可是我们老爷子的眼珠子,哪儿舍得骂。”
温雨瓷奇怪了,“那骂谁?”
“骂给他检查血糖的医生呗,骂人家是庸医,害他连最后一点人生乐趣都没了。”
“顾少修做的对,糖尿病的并发症很可怕,一时贪嘴,真得了糖尿病后悔都来不及。”
“是啊,所以麦琦才不能给他,不过修哥回京城的时候,偶尔也带些麦琦做的甜点回去,给老爷子解解馋,我们家老大还是很大方的。”
“都说老小孩,小小孩,老人老了之后,脾气性格就像小孩子一样,原来真是这样。”温雨瓷有些出神。
她能看到爸爸老去那天吗?
爸爸老了以后,也许也会像顾战杰这样任性,明明血糖高,却闹着吃甜食,而她像顾少修一样,用强的,也用哄的,平时不给吃,偶尔给一些哄他开心。
这样想着,眼眶不禁湿润了。
樊清予说,如果顺利的话,三个月后可以给爸爸手术。
但现在,她对樊清予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有信心了。
“嫂子?”谢云璟见她僵在楼梯上不动,纳闷的叫了她一声。
“嗯?”她回头。
谢云璟随后摸过一个东西朝她扔过去,“送你的。”
温雨瓷接住。
是个镶满宝石的凤凰型胸针,造型完美,做工精致,一看便价值不菲。
“哪儿来的?”
“打赌赢的,”谢云璟说完,又补了句:“那家伙开珠宝店的。”
“朱门酒肉臭。”温雨瓷哼了句,随手将胸针别在衣服上。
谢云璟上上下下使劲儿打量了她一会儿,咂嘴巴,“温雨瓷,你浑身上下也就这张脸还凑合,要是单凭你那张嘴,一天拖出去抽八百遍都不嫌多!”
温雨瓷低头将胸针的角度调好,“那你倒是抽啊!”
“我可不敢,你有我们家老大那么大一座靠山,我哪儿敢啊!”谢云璟扔了手中的游戏机,往后一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摇着头慨叹:“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连我们家英明神武的老大都不能例外,难怪人家都说这是个看脸的时代,爹妈给生个好脸蛋,这辈子你就赢了!”
温雨瓷弄好胸针,抬头看他,“有本事你以后娶个丑的啊!”
“别的不好说,最起码比你丑。”虽然美人很常见,但像温雨瓷一样美成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她不但长的美,更独特的是她的气质,无法用语言形容,但那是一种对男人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气质,很轻易就能激起男人对她的保护欲或者征服欲,总之,就是不由自主想靠近,想拥有。
不过,这种带刺的玫瑰不是他的菜,他喜欢温顺小绵羊,以夫为天,指哪儿打哪儿的那种。
也幸好这不是他的菜,他可不想和他们家老大做情敌。
“哦,那就容易了,出门一划拉,一抓一大把。”温雨瓷低头拨弄着胸前的胸针,挺喜欢。
谢云璟啧啧:“温雨瓷,你脸皮真厚,难道你老师没教你谦虚是美德?”
“没有,我老师只教过我要做实话实说的好孩子,”平白得了个漂亮的胸针,温雨瓷挺开心,转身欢快的往楼上走,刚走到楼梯拐角,一回头看到麦琦搀着明阳一瘸一拐的进来,吓了一跳,三步两楼跑下楼,冲到两人面前,扶住明阳,“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麦琦有些紧张,“经理说,明阳今天状态不好,过招时总失手,平时能躲开的也躲不开,挨了不少拳脚,经理就让我带他先回来了。”
温雨瓷见明阳脸色蜡黄,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发烧了!”
她将明阳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头,“走,明阳,我扶你上楼。”
明阳走路一瘸一拐,显然伤的不轻,温雨瓷又心疼又生气,忍不住骂:“生病了不知道请假吗?怎么这么笨!”
“瓷瓷……”明阳原本蜡黄的脸憋红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温雨瓷,说不出话。
温雨瓷骂完就后悔了,紧着将他扶进卧室,照顾他躺下,蹲在他床边,摩挲他的额头,“是瓷瓷不好,瓷瓷忘了照顾明阳,明阳生病了瓷瓷都不知道。”
这段日子,她忙着工作,忙着伤心,忙着自怨自艾,完全把明阳扔给了麦琦照顾,很少过问,连他生病了都没发现。
回头见麦琦和谢云璟都站在门边,温雨瓷对麦琦说:“麦琦,麻烦你,给明阳煮点粥,先让他吃点东西,再让他吃药。”
“好。”
麦琦匆匆跑下楼去煮粥,谢云璟倚在门边,“怎么样?要去医院吗?”
温雨瓷摸摸明阳的额头,柔声问:“明阳你觉得哪里难受?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明阳摇头,“不去医院。”
温雨瓷回头看谢云璟,“应该是流感,上午灵兰还和我说,最近流行感冒很厉害,让我多注意,先给他吃两天药看看,不好再去医院,明阳抵抗力一直很好,有点小感冒吃几天药就能扛过去。”
“嗯。”谢云璟倚在门边,没再说话。
温雨瓷抚着明阳的额头又问:“明阳,今天被人伤到哪儿了?还疼不疼?”
明阳依旧摇头,“没事,哪里都不疼。”
“那腿呢?腿怎么一瘸一拐的?”
“不小心扭到了,只有一丁点疼,麦琦帮我看过了,哪里都没伤到。”明阳神情怯怯的。
温雨瓷卷开他裤脚看了眼,没有红肿,又按了按,见明阳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点了他额头一下,“傻瓜!以后生病不舒服打电话请假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天天都去,知道了吗?”
“嗯,”明阳点头,“知道了。”
“是我不好,”温雨瓷手掌贴着他的发顶自责,“是我忘记告诉你了。”
她忘了明阳和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生病了知道请假休息,明阳不懂。
“我没事,我很好,”明阳神情依旧怯怯的,“瓷瓷,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傻瓜!”温雨瓷鼻尖酸了,声音更温柔,揉揉他的额头,“别胡思乱想的,一会儿喝粥,喝完粥吃药,吃了药明天就好了。”
麦琦很快熬好粥送上来,温雨瓷扶着明阳坐起来,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送要明阳唇边,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着明阳把粥喝光了,又找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喂他吃了,回头见谢云璟还在门边站着,“你先去吃饭吧,我等他烧退了再下去。”
谢云璟点点头,“有事叫我。”
他关好门退出去,温雨瓷把窗帘拉好,把灯光了,搬了把椅子在明阳床边坐下,给他盖好毯子,让他闭上眼,“睡吧,睡醒就好了。”
明阳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了,闭上眼很快睡过去。
温雨瓷在他身边等着,等了半个多小时,药劲儿上来,明阳开始出汗,温雨瓷不断给他擦汗,直到他不怎么出汗,把他叫醒,让他换了件干爽的睡衣,等他又睡安稳了,摸摸额头也不烫了,她才吁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出门,下楼吃饭。
麦琦已经回自己房间了,谢云璟还在沙发上与他的游戏机酣战。
她将饭菜在微波炉里热了热,好歹吃了点,将厨房收拾利落了出来,歪头看谢云璟,“玩儿这么久了,你颈椎还要不要?人家顾少修要是把颈椎弄坏了,人家那是为了工作,光荣,你要是把颈椎弄坏了,你好意思出去说么?”( )
140老婆早安
她笑着收起手机,换好衣服下楼。
明阳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她探手摸了摸额头,“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了,”明阳回头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很舒服,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温雨瓷弹了他额头一下,“以后要记得,不管哪里不舒服都要和瓷瓷说,还有要记得请假,不准出去工作了,记住了吗?”
“嗯,”明阳乖乖点头,“记住了。”
“明阳真乖。”温雨瓷忍不住拍拍他的头,笑着俯身在他发顶亲了下。
“他不是宠|物,你别养大狗一样养他,这样养怎么把他养聪明了?”谢云璟捂脸,表示没眼看。
“滚!明阳比你聪明多了,不然你和他打一架,看谁能打的过谁!”
谢云璟撇嘴,“对不起,我对挨揍没兴趣,谢谢看得起!”
温雨瓷在餐桌旁坐下,“谁看得起你了?这是看不起你好么?脸皮真厚!”
“嘴巴真毒!”谢云璟使劲儿咬面包,“幸亏我们家老大既英明神武又宅心仁厚,秉承着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收了你,不然你这辈子肯定嫁不出去!”
“以后收了你的人,肯定比顾少修更有牺牲精神。”温雨瓷慢条斯理吃早餐。
谢云璟咂嘴巴,“温雨瓷,难道你就没有没话说的时候?”
“哪儿比的上你啊?”温雨瓷扬唇,觑他一眼,“常有理!”
“……”这到底是谁常有理啊?
吃过早饭,明阳要和麦琦一起去武馆,被温雨瓷严词拒绝了。
虽然退烧了,但温雨瓷还是不放心,想让他在家多休息几天。
明阳在家待了两天,第三天早晨用企盼的眼神儿看着温雨瓷,小心翼翼的问她可不可以和麦琦一起去武馆时,温雨瓷只得答应了。
虽然明阳的心智不比同龄人,可他在武馆做的很好,他自己也渴望能做好这份工作。
温雨瓷觉得,他像是在用这份工作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傻瓜,不比别人差。
她应该支持他,不能扯他的后腿。
明阳和麦琦一起去武馆了,她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再细心一些,多对明阳用心一些,不能一股脑儿的把明阳扔给麦琦了,明阳是她的责任,不是麦琦的。
上午在家收拾了一下房间,下午照旧开着熊猫去司徒灵兰的咖啡店。
去的多了,她才比较出来,司徒灵兰的咖啡店是整个景城收费最高的。
当然,收费高也有收费高的道理。
她店铺的地理位置好,对面还是公园,空气新鲜,店内装修干净简洁幽雅,餐桌餐椅餐具都是精挑细选的,经营的种类齐全,除去咖啡等饮品,还做甜点,有很多饮品和甜点都是司徒灵兰自创的,味道独特,在外面根本买不到。
在加上几乎每天不同的幽淡熏香,虽然她店里的消费奇高,客人也不少。
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多点岁的小女子,口袋应该早就赚的鼓鼓的了。
午后阳光静好,她将车开的很慢,眼看拐过一个弯就是司徒灵兰的咖啡店了,她的手机响了。
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明阳的名字,她接了蓝牙,有些担心:“明阳,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是呢!他现在非常不舒服!”
电话那边传来不是明阳的声音,而是一个阴阳怪气又充满恶毒的声音,而且隐隐熟悉。(看到这里,相信会有很多读者朋友在拍桌吐槽,明阳怎么又被绑架了!这还有完没完了?夜星在此囧囧的保证,这是本文中的最后一次,让温洛寒再折腾这一次,后面会让瓷瓷和顾先生发展快些,还有读者朋友说,想看瓷瓷强悍的给顾先生挡桃花,后面会跟上,若有不尽如人意之处,还请多多海涵,群么么哒!我们的更新时间是八点之前,保底两更六千字,从今天开始,不管是两更还是三更,夜星都会一次性贴出来,这样大家每天刷新一次就可以了,还有可**的月票,大家记得给夜星留着,夜星月底会再来提醒的,谢谢大家,再次群么么哒!)
温雨瓷手一晃,差点撞上对面驶来的一辆汽车,无视对方司机探出头来的谩骂,她将车靠边停下,深吸了口气,“季诗曼!你把明阳怎么了?”
“我想干什么?”季诗曼阴冷的笑,“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就想对这个傻瓜做什么!你问我想干什么!”
“别动他!”温雨瓷声音冷的厉害,“不然我一定让你死的很惨,不管我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
“呵!”季诗曼冷笑,“那我们倒是来看看,是谁死的很惨。”
手机里没了声音,紧接着传来隐忍的闷叫。
是那种很疼很疼,又忍住不叫出来的声音。
温雨瓷浑身都颤栗了,“明阳!明阳!”
季诗曼的阴冷的笑声又从蓝牙耳机传来,“怎么样?心疼了吧?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到底是谁死的很惨!”
温雨瓷死死攥着拳:“季诗曼,打你的人是我,和明阳无关,有本事你冲我来!”
“是啊,我抓他就是想吊你啊,他不管是伤了还是残了,都是你害的,和你有关系的人,最后都会死的很惨!”
温雨瓷咬牙,“我发誓!你敢伤他,最后你比谁死的都惨!”
“丧家之犬还这么大口气!”季诗曼轻蔑的笑,“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我在你的家!知道你家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要不要来亲眼看看!”
“你……”温雨瓷气的眼前发黑,说不出话。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季诗曼讥嘲的笑,“那个傻瓜还在我手里呢,你不来也得来!从现在开始,你五分钟不到,我就在他脸上割一刀,十分钟不到,我就割他一根手指,十五分钟不到,我就剁他一只手,你说好不好?”
“你想死,就只管碰他试试!”温雨瓷一加油门,熊猫猛的从路边冲出去。
挂断季诗曼的电话,温雨瓷犹豫了下,脑海中一连串晃过几个人的脸,最后把电话打给了谢云璟。
居然接到了温雨瓷的电话,谢云璟很意外,“嫂子,有事?”
“谢云璟,你手边有人吗?明阳……被人绑架了?”
“什么?”
“明阳被季诗曼绑架了,季洛寒的妹妹季诗曼!他们现在都在我以前的家,我正在赶过去。”
“你自己别去!”谢云璟这话是吼出来的。
他知道上次季诗曼被温雨瓷打成猪头的事,这摆明是报复。
“我必须去,”温雨瓷沉静的说:“她说十五分钟看不到我就剁掉明阳的手。”
“她敢!”
“她敢不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敢,不敢拿明阳的命去赌。”明阳是她的弱点,是她的死**,他智力不正常,不能保护自己,想对付她的人都在明阳身上打主意,她的对手都是聪明人,一个比一个有手段,一个比一个更阴狠!
温雨瓷用最快的速度往她原来住的别墅飚去,“我先过去,你尽快吧。”
她扔了手机,很难过。
她过去有那么多亲人朋友,到如今,能求助的竟然只有谢云璟一个。
欠顾少修的人情就像滚雪球,越来越多,怕是到最后除了卖|身,根本没办法还了。
别墅的门开着,她开着熊猫直接冲进去。
这是她的家。
她从小到大,一直住着的家。
这里的院落格局,都是爸爸妈妈商量着布置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爸妈亲手种下。
这里收留过温洛寒、西陵城、西陵越、明阳、楚冠爵,可到最后,她自己却被从这里赶出来了。
开门下车,尽力稳住步伐,身子却还是抖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这里已经面目全非。
假山小榭全被破坏,花草树木全被砍了,她最喜欢的秋千架散落了一地,整个院子一片狼藉。
她手脚冰凉,一步一步走进客厅。
踏进客厅的那一刻,她浑身的血液都凝注了,手脚一下冰凉,浑身哆嗦。
沙发上、茶几上、古董字画上、他们的全家福上,全都泼满了鲜红刺目的油漆,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的家,再没有了原来一丝一毫的模样,一片狼藉,满目全非。
她的目光从她熟悉的那些物件上一件一件掠过。
她曾无数次躺在那个柔软的沙发上抱着毛团儿看电视,老管家无数次絮絮叨叨一边念她,一边给她拿来毯子。
墙角摆着的工艺品,墙上挂着的字画,从她记事起,从来没变过。
爸爸说,那些是他和妈妈结婚时一起挑的,那是他和妈妈之间最甜蜜最快乐的日子,看到它们,就会想起妈妈。
可如今,什么都没了。
虽然倾家荡产,虽然家破人亡,可她总天真的以为,房子还在这里,等有一天,爸爸醒了,她有钱了,她和爸爸还可以把房子买回来,这个家还是她的。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她潜意识里,还对温洛寒抱着几分奢望。
她总觉得,他不会把这个家怎样,不会把这栋房子怎样。
可她错了。
如果早知道。
早知道她的家会变成这样,她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挽回它?
管他是温洛寒,还是西陵越,管他是楚冠爵还是顾少修,不管是谁,让她怎样都认了。
她会吗?
她浑身冰凉,像是陷进寒冬厚重的雪地里,冰冷不能自拔。
一步一步踏上楼梯,走上二楼。
二楼和一楼一样,也没能幸免于难。
所有人的房间都被毁的彻底,这再不是她的家了……
手脚冰冷,胸腔内奔涌着仇恨和愤怒。
她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一个画面。
温洛寒此刻就站在她眼前,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她将刀子反反复复捅进温洛寒的身体,一遍又一遍。
如果他在这儿。
如果她手里有刀子。
她一定杀了他!
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走廊最尽头是她的房间,走进去,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
141恶毒的报复
谢云璟的确觉得脖子有点难受了,扔了游戏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揉脖子,“这是人生第一大乐趣,头可断血可流,游戏不能丢,我们家老大是工作机器,一点都不懂享受生活,无趣的很,赚的钱都便宜以后的老婆孩子,亏死了。”
“他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你是这么编排他的吗?”温雨瓷觉得没吃饱,回厨房洗了些水果,放在他跟前,自己拿了个苹果。
谢云璟也挑了个苹果咬了口,懒洋洋倚在沙发上,“我收回我下午说过的话,你这人吧,除了脸还能看,心肠也还能凑合,我估摸着我们家英明神武的老大,不是那么浅薄的男人,应该是是相中了你这副好心肠,不是相中你这张脸。”
“呦,这么快就变风向了?这是怕我告黑状?”
“我说真的,”谢云璟悠悠然啃着苹果,心情不错,“前阵子我看了一个电影,夫妻两个是一对雌雄大盗,不小心在沙漠里迷路了,两个人手里只剩下一瓶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沙漠,夫妻两个约定,两个人一个小时只能喝一口水,丈夫为了保护妻子,每次该他喝水的时候,他只是抿一下,假装喝了,可妻子眼见着只剩下半瓶水,沙漠仍旧看不见尽头,趁着丈夫睡觉时,狠狠心将丈夫杀了……”
温雨瓷听的出神。
谢云璟慵懒看她,“我觉得吧,最起码你不是那种为了多喝几口水,就把自己男人杀了的那种女人,我们家老大应该是看中你这点了。”
“嗯,”温雨瓷失神,“如果是我,只要还能坚持,我也会像那个丈夫一样,到我喝水的时候,只抿一下,假装喝了,可是我并不伟大,我希望我做这些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也能像我心疼他一样心疼我,处处为我着想,我舍不得喝水,把水留给他,他也舍不得喝,把水都留给我,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最后岂不是你们两个都渴死了?”
“就算死也是笑着死的,死而无憾。”
谢云璟撇撇嘴,“其实我们家老爷子说的对,你人品还是不错的,可以共富贵,也可以同患难,但我们家老爷子还说了,凭我修哥的本事,你就是天天什么都不干,只逛街败钱,败几辈子也败不完,所以你这珍贵的品质也没啥用。”
温雨瓷瞥他,“我不是你,对败家没兴趣。”
谢云璟翻白眼儿,扔了苹果核,站起身懒洋洋往楼上走,“这绝对没办法好好聊天了,我还是睡觉去,晚安。”
温雨瓷毫无睡意,走出门外。
星月交辉,夜凉如水,蓝色夜空如上好的蓝丝绒,漫无边际,抬头遥望,心旷神怡,温雨瓷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顾少修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
她很少主动问顾少修的私事,也很少主动给顾少修打电话。
她总觉得一旦她主动了,就等于承认了这份感情,等于她开始一步一步主动朝顾少修走去。
所以,她害怕。
害怕一步一步走远了,陷深了,像当初**温洛寒那样,毫无保留的**上他。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将来怎样。
**的越深的人,越能给你致命的一击。
仇人捅你一刀理所当然,你**的人捅你一刀,不仅皮肉,穿心刺肺,无处不疼。
她正犹豫着,手机响了,正是现在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的那个男人打来的。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她还是接了,“喂。”
“睡了吗?”他的声音一贯的温柔清雅,在夜风中,夜空下,还多了一份难言的性|感蛊|惑。
“还没,正想给你打电话。”一个失神,不小心就实话说了出来。
“是吗?”他愉悦的笑,“那我打早了,我该再等一会儿才对。”
“嗯?”温雨瓷不解。
“我很少接你电话,你主动打电话给我,我一定很开心。”他声音那么磁性,那么温柔,隐隐含着包容的宠溺和疼**,像催眠师给人催眠的声音,听得多了,一定会让人**上他。
“……那我以后经常打电话给你。”看不见他,听不到他的声音时,她是理智的,理智的让自己远离,可一旦当她在他的目光直视之下、一旦听到他的声音,理智自动远离她。
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她怜惜,让她心疼,让她无法拒绝。
“找我什么事?”
“嗯?”她短路了。
顾少修笑:“不是说刚刚想打电话给我?找我什么事?”
“哦,我是想问问,外公好了吗?”
“好了,和老朋友们一起下棋遛鸟,好利索了。”
“那就好。”
等了半天没听她再说话,顾少修柔声问:“想什么呢?”
“我想爸爸了,”温雨瓷拿着手机漫无目的的走,“我想像你一样,等我爸爸老了,我也照顾他,哄着他,看着他和老朋友下棋遛鸟, 可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顾少修沉默了下,柔声说:“会的,一定可以的。”
温雨瓷眼圈红了,鼻子一阵酸过一阵,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又要哭了。
顾少修轻笑:“糟了。”
温雨瓷捂了会儿嘴,把泪意憋回去,“怎么了?”
“你是不是又要哭了?”他浅笑,“该在你身边时再聊这些伤感的话题,我陪着你,肩膀可以随时让你靠。”
哭不是坏事,眼泪是一种发泄。
有很多时候,还能哭的出来,是对自己身体的一种保护。
如果他在她身边,她喜欢哭是好事,她可以靠在他怀里哭,眼泪打湿他的胸膛,他会觉得他被她全心全意依赖着,很踏实很温暖。
温雨瓷破涕为笑,“这时候不是该安慰我不要哭吗?”
“嗯,这时候不要哭,等我回去再哭。”
“哪有这样的?”温雨瓷笑嗔:“不是该劝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哭吗?”
“眼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发泄出来对身体有好处。”
温雨瓷皱鼻尖,“说的像个老学究,好无趣。”
顾少修受伤了,“你的评价非常严重的打击了我,你要负责!”
温雨瓷咯咯笑,“要怎么负责?”
“当然是以身相许了,还能怎么负责?”
“为什么?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当然这么严重!”他的声音依旧清雅温润,却一本正经,“你打击了我,我的自信就没了,自信没了就没办法追求女孩儿,没法追求女孩子当然就不会有老婆了,所以只好你以身相许了。”
温雨瓷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你还想追求其他女孩子?”
“哪能呢?逗你的!”顾少修笑,“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怎么敢再追求其他女孩子,不怕跪搓衣板儿吗?”
“我才不信你真肯跪!”想象不出顾少修跪搓衣板儿是什么样,那个男人生来就是光芒万丈高高在上被人仰望的。
顾少修轻笑,“我说过了,只要你死心塌地**上我,你让我跪什么我跪什么。”
温雨瓷哼了声,“真**是不应该有附加条件的,有了附加条件的**只能说明那不是真**!”
顾少修沉吟了下,“嗯,有道理,这样好了,你去买搓衣板儿,等我回去,你说什么时候跪就什么时候跪,你说跪多久就跪多久,这总行了吧?”
“骗人!”温雨瓷啐了声,脸却红了,从未有过的心悸。
顾少修笑了,音色温柔,满含宠溺,“没骗你,不信你试试。”
温雨瓷心怦怦跳的厉害,偷偷深吸了口气,“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在外面?”
“没有,在院子里。”
“嗯,回去休息吧,我再陪外公几天就回去。”
“嗯,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挂断电话,温雨瓷捂住怦怦乱跳的胸口。
难怪女孩儿都喜欢听甜言蜜语,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是抑制不住的感动、抑制不住的甜蜜。
心悸的感觉从心头冒出来,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压都压不住。
回去之后,先去明阳房间看了看明阳,额头凉丝丝的,也没汗了,睡的很安稳,她悄悄退出去,回了自己房间。
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舒舒服服躺下,一觉到天亮。
起床后,打开窗帘,对着窗外的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忽然想起,如果那夜她不是被温洛寒气疯掉,冒冒失失向顾少修“求婚”,此刻她还在木桃巷破旧的阁楼里,过着为了筹措爸爸医药费,奔波劳顿,三餐不继的日子。
命运真神奇,而做人,应该知道感恩。
心里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暖暖的,她一时冲动,拿过手机,编辑了一条短讯给顾少修发过去。
早安,今天的心情像窗外的阳光一样,特别好。
她放下手机,进卫生间洗漱,弄好回来,顾少修已经回了短讯。
老婆早安,**你,亲一下。
短短九个字,温雨瓷拿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脑海中浮现着他对着手机,打下这九个字的样子。
温润清雅,秀挺如竹。
她的唇角一直微微翘着,眉梢眼角染着浓浓的甜蜜。
怎么说呢?
就像漂泊的浮萍靠了岸,漂浮在半空中的人站在了地上,很踏实,很暖。( )
142再不滚信不信我砍了你
她的梳妆镜,她的公主床,她的照片,她的布|偶,零零落落散了一地,到处泼着红的刺眼的油漆。
明阳被绑在房间墙角的椅子上,嘴巴被堵着,眼睛通红,满脸是泪,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是悲哀和愤怒。
很奇怪,她竟看的懂。
她知道他为什么悲哀,为什么愤怒。
因为瓷瓷没家了。
因为瓷瓷最喜欢的东西都没有了。
“明阳。”她没哭,声音却抖的厉害。
她只有明阳了,她却害他被绑在这里。
是她的错。
全都是她的错。
明阳紧紧盯着她,挣扎着想冲过来,却被身边两个年轻男人按的死死的。
季诗曼高傲的走过来,看了温雨瓷一会儿,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明阳呜咽出声,季诗曼扯住温雨瓷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撞在墙上。
“打啊!打我啊!你不是很能打架,很厉害吗?”季诗曼的膝盖用力顶在温雨瓷的小腹上,温雨瓷吃不住痛,身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头发却还紧紧被季诗曼拽在手里。
季诗曼将她按在地上,一阵没头没脑的抽打。
论打架,几个季诗曼加起来也不是温雨瓷的对手,可明阳在季诗曼手里,温雨瓷投鼠忌器,护着头脸,任她拳打脚踢。
只能盼望着谢云璟的人来的够快,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季诗曼打累了,狠狠踹了温雨瓷一脚,指了指门边望风的一个男人,“你!过来!”
那男人快步走过来,季诗曼一指脚下的温雨瓷,“赏你了!”
那男人看看温雨瓷,又看看她,有些不解。
季诗曼气不打一处来,又踢了温雨瓷一脚,“你傻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那男人再傻也明白季诗曼什么意思了,却有些胆怯,“季小姐,她可是……”
“可是什么?一只丧家犬而已!”季诗曼又狠狠踢了温雨瓷一脚,弯下腰,刺啦一下扯开温雨瓷的外衣,露出大片雪白的手臂和脖颈,“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换人!”
男人喉结滑动了下,虽然目光中仍有胆怯,却多了几分秽色和贪婪。
温雨瓷的美,有目共睹。
这样的美人儿如果不是落到这种境地,他连摸摸小手都没可能,怎么可能被他办?
看着温雨瓷如雪般柔软细腻的肌肤,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身体的某一点,头脑一热,伸手就去抱温雨瓷。
“你干什么?”季诗曼冷冷问他。
“抱她到别处去。”男人有些不解,不是让他办了这女人吗,在这儿怎么办?
“就在这儿!我要看着!”季诗曼冷冷说。
男人看看温雨瓷,又看看她,有些为难。
“我不但要看着,还要亲手拍下视频留着以后慢慢欣赏,”季诗曼看着男人,阴鸷冷笑,“怎么?不想要?不想要换人!”
“这样不好吧?”男人犹豫,“她可不是普通人……”
“对!她不是普通人,她是丧家狗嘛,怎么会是普通人?等我拍了视频,她被你像狗一样玩儿的视频在我手里,她还敢对你怎样?说不定被你一玩儿倾心,以后就跟着你了,这种好事你还要犹豫?”
男人被季诗曼说动了。
季诗曼可是景城首富的妹妹,弄死个人像碾死只蚂蚁一样,很显然地上这女人把她得罪狠了,她想把这女人整死,既然这样,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他。
就像季诗曼说的,地下这女人现在是倾家荡产的丧家犬,被景城首富的妹妹在脚底下狠狠踩着,这辈子怕是没法儿翻身了,再加上等季诗曼拍了她被自己玩儿的视频,有那东西攥在手里要挟着,只要她还想要脸,敢不乖乖听话吗?
他越想这事越万无一失,和季诗曼商量:“诗曼小姐,你可别拍我的脸。”
季诗曼掏出手机对准温雨瓷,满眼阴狠讥诮,“你放心,我只对被你干的女人感兴趣,你这种货色,多看一眼都嫌脏了本小姐的眼!”
男人也不管她的奚落,眼睛盯着温雨瓷,伸手去解自己的裤子,激动的手直颤。
温雨瓷那水葱一般的手,修长优美的脖颈,如云如瀑的秀发,雪白细腻的肌肤,对他来说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想到这样的绝色美人儿马上就任他宰割,他什么理智都没了。
温雨瓷蜷缩着身子,静静躺在地上。
为了明阳,打她骂她侮辱她,她都能忍,但让一个陌生的男人掠夺她的身体,她没办法忍。
她在等。
等最后一刻。
如果在那男人碰她的那一刻,谢云璟的人还没到,她只能反抗。
她不知道明阳会死还是会残。
她只知道,原来她也是自私的,是丑陋的,并不是为了明阳,什么都能做。
最起码让她像个畜生一样躺在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陌生男人侵犯,她做不到。
即使是为了明阳。
她也做不到。
她眼睛望着明阳的方向,是心疼,是怜惜,是愧疚,是自责。
明阳呜呜咽咽哭叫着,一直拼命挣扎,手腕上被粗糙的绳索磨的都是血。
就在男人解开了裤子,伸手去撕扯温雨瓷衣服的那一刻,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温雨瓷以为是谢云璟的人来了,和屋里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季诗曼握着手机的手哆嗦了下,“哥?你怎么来了?”
温洛寒看到她脚下的温雨瓷,风一般卷过来,将她推开的下一秒,一脚将那个已经把裤子脱了一半的男人踹飞出去,把温雨瓷捞在怀中,“瓷瓷!”
他用力过猛,季诗曼被他推的趔趄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见温洛寒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顾盯着怀里的温雨瓷,气的面目扭曲,冲过来推搡温洛寒:“哥!你抱她干什么?是她害死爸爸的!是她害我们无家可归的!她活该被我活活打死,活该下地狱,我……”
“滚!马上滚!”想到如果自己再晚来几分钟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温洛寒满眼血红,声音压的极低,却狠戾的让人胆战心惊。
“哥!”季诗曼气的跺脚,“你弄弄清楚,我才是你妹妹,她是害我们家破人亡的仇人!”
“我说让你滚!”温洛寒箍紧温雨瓷,终于暴吼出来:“再不滚信不信我砍了你!”
季诗曼怕柯朗的手下中还有忠于温雨瓷的人,今天她带来的都是些她平时自己网罗的人,一些混帮派的小混混儿,见温洛寒发怒,知道情况不妙,扯着她的胳膊往外拽她,“诗曼小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等您大哥消消气,再好好和他说。”
季诗曼也被温洛寒几乎失去理智的样子吓到了,就着那些人拽她的力气,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开。
“瓷瓷……”温洛寒看着怀中的温雨瓷,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此刻心中的痛意。
虽然季诗曼绑架明阳没用柯朗手下的人,但柯朗手下还有负责保护她安全的暗卫,一直远远盯着她。
见她带人将明阳绑来了这里,时候不大温雨瓷又来了,那人觉得不妙,汇报给了柯朗,柯朗又转报了温洛寒。
温洛寒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温家被毁了,温雨瓷被打的面目全非,蜷缩在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脚下。
他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就像全身都被利箭贯穿了,没有一处完好。
这不但是温雨瓷的家,也是他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的妹妹,会冲这栋房子下手。
这的确是能让温雨瓷痛的方式,他知道这栋房子对温雨瓷有多重要。
这不仅仅是一栋房子,是温雨瓷父母**情的见证,是温雨瓷成长的见证,是过去一切美好回忆的见证。
可如今,全都毁了。
温雨瓷要恨他恨成什么样?
他下意识将温雨瓷箍的更紧,温雨瓷却拼尽全身力气,用力推开他,起身踉踉跄跄朝明阳走去。
她被季诗曼打的不轻,浑身都疼,眼前视线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楚,全凭一股倔强撑到现在,危机解除,精神垮了,身子也撑不住,浑身都剧烈的痛起来,像是要散架一般。
见她走的趔趔趄趄,温洛寒心惊胆颤,伸手去扶,被她固执推开。
她几乎是踉跄着脚步摔在明阳身边,扯掉明阳嘴里的东西,解开明阳身上的绳子,身子扑在明阳怀里,死死抱住明阳。
明阳哭着喊她的名字,她一动不动,温洛寒再过来看,她双眼紧闭,已经昏死过去。
温洛寒强硬的将她从明阳怀中扯出来,抱在怀里,明阳伸手要抢,被他狠狠一眼瞪回去。
明阳眼泪在眼眶打转,战战兢兢的嗫嚅:“瓷瓷……”
“我不会伤害她!”温洛寒扔下这一句,抱着温雨瓷往外走,明阳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温洛寒把温雨瓷带到了郊外一处僻静的别院,那是他心情不好时静心的去处,除了柯朗和他几个心腹,没人知道。
他找来他的私人医生给温雨瓷处理了伤口,医生说温雨瓷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她却迟迟不醒,一直昏睡到天黑,忽然发起了高烧。( )
143有人想要她的命
眼见着她整张脸烧的通红,温洛寒心急如焚,又把医生叫来,挂了液体,说让观察,如果持续昏迷,就送医院。
不到万不得已,温洛寒不想送温雨瓷进医院。
送了医院,温雨瓷势必就会暴露在其他人的视线里,而他想让她远离所有人,独自占有她。
将她圈在这一方天地,和她朝夕相处,直到她可以原谅他。
天黑透了,他一直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
她睡的不安稳,有时皱眉眉头喃喃些什么,他将耳朵贴到她唇边也听不出。
几个小时过去,她忽然缓缓睁开眼,温洛寒大喜,手掌贴在她的发顶,轻轻抚摸:“瓷瓷,你醒了?饿了没?想吃什么?想喝水吗?”
温雨瓷的眼睛一会儿睁一会儿闭,看了他一会儿,抓住他的手喃喃:“洛寒,小白不肯吃药,你别忘了去给小白吃药啊……”
说完之后,她握着温洛寒的手,又沉沉睡去。
温洛寒惊在原地,身子一会儿凉一会儿热,大喜大悲,不断交替。
很久没感受到她拉着他的手柔声细语的说话是什么滋味了,只觉得这是世上最幸福最珍贵的,愿意用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换。
而小白……
小白是他和她一起养的一只白色的兔子,已经死了好久了。
他又将医生叫来,医生给温雨瓷检查了遍,安慰他:“是烧糊涂了,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说些胡话,液体输完,退了烧就好了。”
医生退出去,温洛寒握着温雨瓷的手,将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唇上,几欲落泪。
是不是以后,只有当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时候,才会温柔如水的叫他一声洛寒,用那种依赖又委屈的语气告诉他,她解决不了的烦恼。
没有得到的温家的时候,他一门心思的算计,一门心思的往前闯,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替父亲报仇,怎样得到温家,怎样让温雄一败涂地。
不是没想过温雨瓷,只是不敢细想,每次都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自欺欺人,她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半大孩子,只要他用些手段,威逼利诱,折断她的翅膀,她就会乖乖待在他身边,让他豢|养。
等她真的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时,他才发现,事情根本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他忽视了她骨子里的骄傲倔强,或者说他不敢承认她骨子里的骄傲倔强。
他往绝路逼她,斩断她一切退路,只留给了她一根只能通向他的独木桥。
他以为等她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会明白只有在他身边才最安全最可靠,他以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吃不了半点苦,迟早会回到他身边。
她却始终没有回头。
即使住在潮湿阴暗的阁楼,与老鼠蟑螂为伍。
即使看人脸色,三餐不继,即使无靠无依,众叛亲离。
她依然骄傲倔强的一个人活着,没有回头。
他沉不住气了,愿意妥协,不再摆出那副高高在上债主的样子,愿意娶她为妻,愿意护她一世安稳,可她却不愿意。
他总以为她是他的囊中物,伸手可取,不过早晚而已,却没料到顾少修从天而降,将她护的密密实实。
他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温雨瓷,更没有一分一秒想过要放弃。
但顾少修不是他轻易能打败的人,温家的公司又刚刚接手,牵涉他太多心思,他只能暂时隐忍,等待时机。
现在是个时机,她终于回到了他身边。
她的身边只有他。
但这真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的妹妹绑架了明阳,毁了她的家,还险些毁了她的清白 ,无论哪一点,都足够让她恨他入骨。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清醒时,她也能再温温柔柔叫他一声洛寒,用依赖委屈的语气向他倾诉。
如果还能有那天,他愿付出一切交换。
他紧紧握着温雨瓷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
她额头眼角脸颊都有淤血青肿,以往绝色无瑕的脸,此刻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除了心疼,再没第二个感觉。
手掌摩挲着她的头发,身子凑过去,在每一块青紫的印迹上轻轻吻着。
怕弄|痛了她,每一下轻柔的都如羽毛拂过。
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虽然已经调到了震动状态,他还是不可抑制的皱眉,迅速按下按键消音,轻轻放下温雨瓷的手,走到隔间接电话。
他离去的脚步声很轻,温雨瓷却悄悄睁开了眼睛。
隔间传来刻意压低的轻吼:“……让她闹……不用管她……她想死就让她去死……”
说话声停了,脚步声响起,温雨瓷立刻闭上了眼睛。
温洛寒回到床边,抚着她的头发,在她额上亲了又亲,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匆匆离去。
直到脚步声消失,温雨瓷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从刚刚那个电话判断,应该是季诗曼要寻死觅活,把他叫了出去。
温雨瓷的目光清冷如雪。
温洛寒……他可真是个好哥哥!
院子里响起引擎声,温雨瓷拔下针头,艰难下床,走到窗边。
夜色中,一辆汽车离开院子,沿着山路远去。
直到汽车尾灯消失在视线内,温雨瓷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轻手轻脚打开卧室的门,一间挨一间的检查。
她要找到明阳,带明阳一起离开。
可是,她将房子翻了一个遍,始终没有明阳的踪迹。
她又回到了房间。
她很想趁着温洛寒离开的这段时间,离开这里,可见不到明阳,她下不了决心走。
温洛寒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对明阳怎样,但她还是想带明阳一起离开。
她坐在床上,双臂环着双腿,下巴抵着膝盖,在心底纠结着,她到底要不要走。
走廊忽然想起极轻微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夜深人静,根本分辩不出。
这不是温洛寒。
如果是温洛寒回来,她应该可以听到汽车驶进院子里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翻身下地,拉开衣橱,悄无声息的躲了进去。
从衣橱的缝隙里,她看到一个黑影进来,借着透窗而入的月光,看到那人戴着帽子口罩,手中握着一把森亮的匕首,看身形,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
看着那男人用匕首不断挑开毯子和窗帘,四处查看,温雨瓷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房间里除了床下和窗帘后面,只有这个衣橱能藏人,那个男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果然,那个男人举着匕首朝衣橱缓缓走来,越走越近。
温雨瓷攥紧拳头,打算在他打开衣橱的那一刻,给他迎面一击。
男人伸手,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衣橱的那一刻,走廊里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快快快!向朗少报告,门口的保镖被人打晕了!”
“有人进来了,快去看瓷瓷小姐……”
脚步声和说话声很快就近了,那人低咒了一声,收起匕首,冲到窗边,探头往楼下一望,四处无人,他跳上飘窗,单手撑住窗台,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留守别院的保镖闯进来,刚好看到他纵身往下跳的身影,一边毫不犹豫跳上窗台随他跳下去,一边大喊:“八哥!耗子!这边!”
偏远幽静的别院,一阵大乱。
温雨瓷躲在衣橱里,听到从院子里传来呼喝声,打斗声,房间和走廊里都没了声音。
她打开衣橱出来,走到窗边往外望。
院子里灯火通明,大门口站了两个保镖,其余人不见踪影。
她的手抠紧窗台。
有人想要她的命。
她必须离开。
她刚刚找明阳时已经注意过,这栋房子里只有男装,没有女装,她只能打开衣橱换了在睡衣外套了一身男装,把袖子和裤腿高高挽起。
她的鞋子也找不到了,只能穿着一双男士拖鞋出去。
大门有保镖,她从后门出去。
后院没灯,只有淡淡月光照着幽静的小路。
她小跑着靠近围墙。
围墙很高,没有支撑点很难爬上去。
她四下查看,靠东北的墙边有一棵老树,她可以先爬上树杈,再从老树上跳到围墙。
她脱下拖鞋扔进花池,抱着树干慢慢往上爬。
她从小性子野,爬墙上树对她来说,平时根本不再话下,玩儿一样轻松,可她今天受了伤,又刚发过一场高烧,到现在还完全没退烧,手软脚软,几次差点从树上滑下去,全凭意志力苦苦撑着。
终于爬到与围墙差不多的高度,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转,靠着树干休息了会儿,她瞅准方向,抱着老树探出去的枝桠,一点点向围墙靠近,最后将身子用力一荡,双手探出去,攀住围墙。
她双手攀在围墙边上,整个身子吊在围墙上,用了几次力,才将右腿搭上围墙,再一用力,整个身子攀附上去,趴在围墙上。
往围墙外面一看,高的吓人,但此刻已经没有退路。
休息了一会儿,双手攀住围墙的边缘,身子垂落围墙,一闭眼,一松手,跳在地上。
还好,有点痛,但腿脚完好,没有崴到。
她立刻起身,抬眼看星空,辨别了一下方向,拔腿往北走。( )
144你最好有个能让我原谅你的理由
她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景城人,但她没来过这边,叫不出地名。
走了很久没看到商店超市,偶尔能看到**的院落小楼,灯都暗着,她不敢冒冒失失闯进去。
她身上没手机,没钱,除了身上这身衣服,什么都没有。
她只能尽力往前走,走出这片人烟稀少的地方,找个商店或者遇到个人,借个手机打个电话,她就可以得救了……
她迎着启明星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筋疲力尽,再也撑不住时,远远的看到一片灯光。
有灯光的地方就有人,人越多的地方越安全。
她扶着一棵树喘|息了一会儿,朝灯光亮起的地方奋力走去。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这是一个剧组,大概在拍夜戏,无数人围着圈子里一对男女,紧张忙碌。
她一眼看出,圈子里摄像机和收音器都对准的一对男主,正是梅疏影和贺星奕。
她安全了!
精神一松,脚下一软,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下,冲着圈子里大叫了声梅疏影的名字:“疏影!”
她嗓子已经沙哑的分辩不出原来的声音。
贺星奕拍戏一向严格,只要摄像机一打开,从没有人敢在他的片场大叫大喊,温雨瓷这一声喊把梅疏影刚要脱口而出的台词给堵了回去,下意识侧脸往她那边看。
那边灯光太暗,看不清那人面目,只依稀看到一个穿着怪异的人瘫坐在地上看着她,已经有工作人员过去查看。
贺星奕的脸冷的像冰山,恨不得一脚将乱叫乱喊的来人踢飞出去。
他冷着脸叫:“场务!”
场务飞步跑过来,“导演,是梅老师的同学,来找梅老师。”
虽然梅疏影年纪不大,但足够红,剧组的人都尊称她为梅老师。
“我同学?叫什么名字?”梅疏影诧异,看穿着打扮,那人看起来落魄的像乞丐,她哪个同学落魄成这样?
“好像叫……温雨瓷!”
“温雨瓷?”梅疏影吓了一跳,是真的差点跳起来,转身就朝温雨瓷跑过去。
跑到温雨瓷面前,看清温雨瓷的脸,梅疏影吓的惊叫,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瓷瓷?真的是你?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我被人绑架了,给我你手机。”温雨瓷伸手问梅疏影要手机。
梅疏影看着温雨瓷一身的伤,脸上也青青紫紫,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衣服,脚上连鞋子都没有,到处都是血渍,整个人几乎吓傻了,抓着温雨瓷的胳膊直哆嗦,半晌没回过神来。
“疏影,给我你的手机我用一下。”温雨瓷冷静的可怕。
梅疏影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想起她的手机在助理那儿,回头找助理,一只手机空降在温雨瓷面前,“用我的。”
贺星奕将手机递到温雨瓷眼前。
温雨瓷看了他一眼,拿过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手机响了好久才接,那边一接起,温雨瓷就对着手机冷冷说:“温洛寒!有人要杀我,我逃出来了,你给我看好明阳,他少一根寒毛,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声音粗粝沙哑,声调不高,也不激愤,却让人听出满满的恨意,那种强烈的恨意可以让人想象的到,手机那边的人如果正在她眼前,她会立刻扑上去咬破他的喉咙,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没等那边说话,温雨瓷一下把手机挂断了。
梅疏影抓着她的胳膊,嘴唇微微哆嗦着,“瓷瓷?你是在拍戏吗?什么绑架?什么要杀你?你怎么会惹上这种事?”
这种事不是在她拍的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吗?
温雨瓷无言以对,摇摇头,又将手机举到眼前,想给谢云璟拨个电话报平安,手指放在键上才想起她不记得谢云璟的手机号码。
想了下,记得顾少修别墅书房有部座机,号码开头一个5,后面一串6,谢云璟和她炫耀过,说这号码是他选的,当时她还笑他俗,现在知道了,俗有俗的好处,最起码好记。
她数着位数,把那一串6按完拨出去,电话很快接了,是谢云璟的声音。
“喂,我是温雨瓷,我……”
“温雨瓷!你在哪儿?要不要紧?怎么这声音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云璟的爆吼声打断。
谢云璟已经急到头顶冒青烟了。
温雨瓷不听他的劝告,挂断他的电话后,他立刻吩咐心腹朝温家别墅赶去,他自己也一刻也不耽搁的往那边赶。
无奈当时正是人流高峰,路上堵的厉害,他又离的远,等他赶到时已经人去楼空。
看着别墅里的一片狼藉,触目惊心的红油漆,他心惊肉跳。
顾少修临走时还特地嘱咐他让他好好照顾温雨瓷,顾少修没走几天他就把人给照顾没了,顾少修回来他怎么和顾少修交代?
再联系顾少修派在温雨瓷身边保护温雨瓷的保镖,过了很久才联系上,那两名保镖竟说他们跟在温雨瓷后面,在温家别墅不远处下车,刚一下车就被人偷袭打晕了,捆了手脚锁在后备箱里,费了好大力气才脱身。
谢云璟又惊又气,还要嘱咐那两名保镖不要向顾少修汇报这边的情况。
顾少修如今在京城,一旦知道这边的情况,不管不顾,直接开车回来,他怕他路上心急,开车出事。
他瞒着顾少修,调动所有他能调动的人手,尽最大努力寻找温雨瓷,温雨瓷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不见踪迹。
他找到半夜,刚从外面回来,想进厨房找点吃的,书房里的座机响了。
这部座机知道号码的人很少,温雨瓷是其中之一,而且这时间了,是温雨瓷打过来的可能性很大。
他精神一振,立刻窜过去。
电话是温雨瓷打来的没错,可声音变成那鸟样是怎么回事?
温雨瓷被他吵的皱眉,“你别吵,听我说,我在……”
温雨瓷话说了一半,才记起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抬眼看梅疏影,梅疏影连忙报出地址。
温雨瓷将地址转述给谢云璟,“我还没挂,活的好好的,见面再说吧,你要是睡了,明天再来接我也行。”
她把手机挂断,那边的谢云璟差点把电话砸了。
这会儿他像是能睡着觉的吗?
连口水都顾得上喝,他又匆匆跑出去。
温雨瓷把手机还给贺星奕,“谢谢。”
梅疏影让助理拿来她平时御寒用的大衣,裹在温雨瓷身上,“瓷瓷,你被谁绑架了?谁要杀你?要不要报警?”
“不用报警,警察管不了。”
“为什么警察管不了?”这话贺星奕不**听了,他大哥就是警察。
“因为绑架我的是如今景城首富的妹妹,”温雨瓷听的出他话里的不快,“我知道你大哥是个好警察,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我没有任何证据,温洛寒也不会留给警察任何证据。”
和温洛寒从小一起长大,没人比她更了解温洛寒的能力。
她爸不是饭桶,如果不是温洛寒太能干太厉害,温家不会一夜垮掉。
“温洛寒?你说是温洛寒做的?”梅疏影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睁大眼,满眼愤怒,“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
温洛寒和温雨瓷之间的感情是她亲眼见过的,没办法想象当年那样相**的一对,如今变成这样,没办法相信温洛寒会对温雨瓷心狠成这样。
“不是他做的,是他妹妹,那天在街上和我打架那个。”
“没他的纵|容,他妹妹一个人能做得成什么?”梅疏影看着她,满眼悲哀,又气又怒。
温雨瓷虚弱的笑笑,“有水吗?嗓子疼的厉害。”
“有。”梅疏影这才意识到温雨瓷还光着脚坐在地下,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架在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进了自己的临时休息室。
贺星奕的坏脾气圈内人众所周知,女二号竟然甩下一整个剧组的人,扶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了自己的临时休息室,整个剧组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大气都不敢出,以为贺星奕会发怒,没想到贺星奕盯着温雨瓷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也转身进了自己临时休息室。
众人面面相觑,副导演过来圆场,吩咐了几句,准备下一场没有贺星奕和梅疏影戏份的戏。
回到自己的房间,靠窗坐下,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却并不吸,贺星奕拨出一串号码。
手机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夜色中,耳边那抹慵懒华丽的声音夹着难言的蛊|惑。
贺星奕扯扯嘴角:“在忙?”
楚冠爵倚靠在床头,抚着尹星光柔滑似缎的肌肤,懒懒的吐出两个字,“在干。”
他顿了下,指尖沿着尹星光的脊柱一路滑下,落在她的尾骨,轻轻打着圈儿,“所以,你最好有个能让我原谅你的理由。”
贺星奕倾倾嘴角,弹了下指尖的烟灰,“你心上人在我这里,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楚冠爵的指尖像被烫着,迅速离开尹星光的皮肤,坐直了身体,“什么意思?”( )
145他们的活路,就是他的变数
“她被温洛寒的妹妹绑架了,刚刚逃出来,刚好撞到我在山里拍戏的剧组,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你的心尖儿肉现在遇到什么坏人,被吃|干|抹|净了也说不定,”贺星奕嘴角上扬,“这么大的人情,要记得还啊,亲~”
这位华人圈里声名最盛的年轻导演,人前是万年不化的一座冰山,人后竟十足一副痞子样儿。
楚冠爵已经利落的穿衣下床,戴在耳边的蓝牙耳机响着贺星奕轻浮的声音,他没心情和他扯淡,冷冷应道:“地址,影帝!”
贺星奕报出他所在的地址,啧啧两声,“你床上那位怎么办?要不要这么无情啊?”
楚冠爵拉开门出去,疾风一样下楼,“送你还人情,过来领人吧。”
贺星奕哧了声,“我对垃圾没兴趣,你的心尖肉我给你看着呢,你开车小心点儿,别用飞的,飞得太快,这辈子就来不了了。”
“滚!”楚冠爵挂了电话,拉开车门上车。
谢云璟比楚冠爵到的早一些,在剧组人员的告知下,他敲开梅疏影的房间进去,一眼看到温雨瓷,顿时吓了一跳,“怎么弄成这样了?”
平时灵秀绝色的脸被打成了调色盘,身上不知道穿的什么,被一件大衣裹成臃肿的一团,嘴唇青白,长发凌乱,逃难的难民一样。
温雨瓷手里抱着梅疏影塞给她的水杯,嗓子疼的像有刀子在割,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被季诗曼打的。”梅疏影站起来,替她回答。
“xx!”谢云璟骂了声,低头看到她的脚,眉头皱的更紧,“脚怎么了?”
“她光脚逃出来的,两只脚都被山路硌肿了,我给她找了鞋子也穿不上,我这边倒是有消肿化瘀的药,我说给她洗洗脚,上点药,她犟死了,不肯让我弄。”梅疏影像是见到了能管得了温雨瓷的家长,埋怨着告状。
谢云璟看着温雨瓷,眉头皱的死紧,“还能走吗?”
温雨瓷点头,“能!”
“那先回去再说吧。”一天不见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居然能被折腾成这样,谢云璟服了季诗曼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很久没看到这么急着想死赶着去投胎的了。
温雨瓷又点了下头,起身随谢云璟往外走。
刚打开门出去,一辆汽车炫特技一样,眨眼冲到他们眼前,一个潇洒的甩尾后停下,楚冠爵打开车门下车,正好迎面对上温雨瓷。
眼中泛起寒意,眉间皱的能夹死苍蝇,“温雨瓷!你敢再丢人一点吗?”
被谢云璟看到不觉得怎样,但被楚冠爵看到,温雨瓷难堪的够呛,不明白这三更半夜,深山老林的,楚冠爵怎么会神出鬼没的冒了出来。
谢云璟原本走在温雨瓷的前面,见楚冠爵直直冲温雨瓷走过去,回手抓住温雨瓷的胳膊将到拽到自己的另一侧,刚好避开楚冠爵。
楚冠爵看着他冷笑,“这又是哪根葱那哪颗蒜?”
盯了温雨瓷那么久,他自然是早把顾少修和谢云璟的祖宗八代都弄清楚了,只是嘴上装的不认识罢了。
谢云璟最近没像此刻这么烦过,一门心思的想着快点把温雨瓷带回别墅,洗个澡,弄弄身上的伤,最起码拾掇出个人样来,别像现在这样看着这么碍眼。
他没心情和楚冠爵耍嘴皮子,一言未发,拽着温雨瓷走到自己的车边,打开车门看着温雨瓷坐进去,将车门关好,看也没看楚冠爵一眼,坐进驾驶室,绝尘而去。
楚冠爵没动。
尽管他恨不得立刻将温雨瓷抓进怀里,狠狠审问一番,问问她是怎么弄成这副模样的,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她已经丑的没人样了,他还是想把她按在怀里,狠狠亲上一通,亲到她喘不过气来为止。
可他克制着,什么都没做。
他这楚家继承人的位置坐的并不稳。
他父亲是楚家嫡长子,他是楚家嫡孙,却不是长孙。
他父亲年轻时**成性,在外面有数不清的女人,他母亲一年到头见不着他父亲几面,以至于他母亲生他时已经三十多岁了,不但几个叔叔家的子女比他大,连他爹在外面的私生子都比他大。
按照楚家的规矩,楚家是留给他这楚家的嫡孙的。
可他爹不成器,底下的叔叔堂叔全都虎视眈眈盯着这楚家这继承人的位子,想留给自己的儿孙。
好在楚家老太爷还健在,又古板一条筋,坚持正统,儿子不成器没关系,他亲手调|教楚冠爵。
老太爷虽然疼他,但毕竟要管理这一大家子,不能总顾着他。
他爹每天有陪不完的小老婆,他妈眼不见心不烦,在他几岁时就把他扔给了老太爷,自己回了娘家。
身边没人护着,即便是他小心翼翼的,三年前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被朋友骗到了景城。
所谓“朋友”,其实早被他的叔叔收买,在酒吧把他灌醉,从他背后给了他一刀。
好在他早就被那个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家养成了狼崽子,近乎动物的本能让他在关键时刻偏了偏身子,刀子没捅到要害,他拼死逃了出来,躲在暗巷里,逃过了“朋友”的追杀。
可等他拖着受伤的身子从藏身处出来,想去医院救自己这条小命时,身体却因为失血过多撑不住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在那条不知名的暗巷里挂掉时,温雨瓷将他救回了家。
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完全恢复,而这一个多月,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那时温雨瓷还在上学,有时住校,有时每天回家。
那段时间,惦记受伤的他,温雨瓷天天跑医院,他出院之后,温雨瓷又天天往家跑。
他从没见过那么漂亮干净的女孩子,心地好,善良的要命,可偏偏有时又骄横跋扈的让人咬牙切齿,可她转头冲你一笑,你就什么恼怒都没了。
后来,他伤好了,可他还是住在温家,舍不得离开。
如果一辈子能过这样简单快乐的日子,楚家继承人那个位置,不要也罢。
又过了半年多,老爷子派来的人终于找到了他,他便时常暗地里和老爷子给他培养的心腹见面。
他险些丢了命,老爷子担心他的安危,决定先替他铲除异己,等楚家彻底稳住再让他回去,于是他仍旧待在景城。
他那些“异己”实际上都是他的亲人,老爷子雷厉风行了一辈子,对自己的子孙却始终没法儿下狠手,于是说替他肃清异己,实际上没什么成效。
如果不是他喝醉了酒,强吻温雨瓷,摔破了温雨瓷的头,他还会在温家待的更久一些,或者干脆一直在温家待下去,楚家那继承人的位子谁**要谁要,他就住在温家,就在温雨瓷身边,没什么日子比这日子过的更好。
可他偏偏没控制住自己,闯了祸,被温雄赶了出去。
离开景城的时候,他既不甘心,又咬牙切齿。
他对自己说,他一定要拿到楚家继承人的位置,他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回来,让温雄和温雨瓷后悔他们的决定。
他回到了楚家,可还没等他大权在握,他派去景城的人就传回去消息,温家倒了,温雄昏迷不醒进了医院,温雨瓷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到温雨瓷身边。
可他不能,那时他和堂叔的争斗正是生死关头,一个行差踏错,他将一无所有。
一个一无所有的楚冠爵,即使回到景城又有什么用?
又几个月过去,他赢了。
他斗败了几位叔叔堂叔,拿到了楚家的大权,可以松口气的第一天,他做的事就是带人来了景城。
他想见温雨瓷,简直就要想疯了。
可他是被赶出温家的,他不想就那么蔫儿蔫儿的出现在温雨瓷面前,那多没面子?
所以他绑架了明阳,用最高高在上的一种方式出现在温雨瓷眼前。
他想让温雨瓷看到他的强大,他的光鲜。
他想让温雨瓷崇拜他、依赖他、抱他的大腿。
可他忘了,他傲气,温雨瓷比他更傲气,他要面子,温雨瓷比他还要面子。
如果能放下面子,放下自尊,温雨瓷早就是温洛寒的人了,还有他什么事?
等他被温雨瓷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知道他错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已经狠狠在温雨瓷心上插了一刀,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他这楚家继承人,说出去好听,实际上那是坐在火上烤。
那些叔叔堂叔,都是他的血亲,老爷子舍不得下狠手,给他们都留了活路。
他们的活路,就是他的变数,只要他稍一行差踏错,他们就能再加一把火,把他活活烤死,取而代之。
所以他不敢和顾少修斗。
如果来阴的来狠的,他未必不是顾少修的对手,可他怕他这边和顾少修闹起来,后院起火,把他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全都烧没了。
一无所有的楚冠爵,怎么配得上温雨瓷?
他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等待机会。
顾少修那边的情况他知道,那样的家庭能不能接受温雨瓷是个未知。( )
146能看到你的时候都是休息
顾少修的青梅竹马也不是省油的灯,顾少修能不能过的了她那一关也是个未知。
温雨瓷现在比谁都敏感,她和顾少修又没什么感情基础,没准哪天就散了,他有的是机会。
更重要的是,他比谁都有时间,比谁都有耐心。
只要他活着,他就会盯着温雨瓷。
即使得不到,也会盯上一辈子。
他就不信,他死死盯着,就没可趁之机。
而此刻的温雨瓷,正躺在谢云璟的汽车后座上,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间到了顾少修的别墅,汽车停下了,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谢云璟拉开车门,探头看她,“自己能走吗?”
温雨瓷点头,“能。”
双脚早就硌肿了,疼的厉害,可到了这时候,神经已经麻木了,即使疼的厉害,也没太大的反应,深一脚浅一脚的像踩在棉花上,晕晕乎乎的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谢云璟刚要说什么,温雨瓷抬头看他,“给我你手机用一下。”
谢云璟掏出手机扔给她。
温雨瓷拨出温洛寒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不等温洛寒说话,她径自说:“我是温雨瓷,你把明阳还给我,我放过你妹妹,明天上午,顾少修的别墅,我要看到完好无损的明阳,不然,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弄死你妹妹,不是她死就是我死,不死不休!”
说完之后,她直接按断电话,将手机还给谢云璟。
谢云璟看她一会儿,“嫂子,说实话,我以前从没服过女人,我觉得女人是菟丝花,离了别人没法儿活,可现在我不得不说,我挺佩服你的。”
“我也是菟丝花,离了别人没法儿活。”她嘴上说的漂亮,如果见不到明阳或者明阳有任何损伤,她都会让季诗曼死,可她现在无权无势,一无所有,凭什么要季诗曼死呢?
还不是得依附别人!
她起身,“我上楼去了。”
谢云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英俊帅气的脸渐渐垮掉,烦恼的挠挠头……要怎么和他们家老大交代啊啊啊!愁!
第二天,天刚亮温雨瓷就下楼来了,坐在客厅等明阳。
麦琦很自责,做好了早餐走到温雨瓷面前,欲言又止。
温雨瓷抬眼,温和看他,“麦琦,不关你的事,明阳心地单纯,不知道人心险恶,很容易上当受骗,我们只能尽力保护他,但谁也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他需要自由,需要属于他自己的生活,我们只要尽了全力就好。”
麦琦点点头,还是抱歉的说:“我以后会更加小心的。”
温雨瓷笑笑,又转眼去看门外。
她有预感,温洛寒会把明阳送回来。
留明阳在身边的确能要挟她,但他应该更紧张季诗曼。
她现在在顾少修身边,如果使尽浑身解数,不择手段,甚至拼上鱼死网破,要季诗曼的命不是太大的难事,他那么宝贝他那个妹妹,应该舍不得他心**的妹妹陪她玉石俱焚。
多可笑呢。
她曾以为她是他心尖儿上的宝贝,现在才知道,在他温洛寒心里,她只不过是块绊脚石,他心**的妹妹才是被他疼的如珠如宝的玉。
时钟的指针刚过八点,明阳回来了,他一进院子温雨瓷就看见了,起身迎了过去。
冲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明阳也将她抱的紧紧的,哽咽着叫她的名字:“瓷瓷……”
温雨瓷抱了他好久才将他松开,捧住他的脸,上下看看,“有没有受伤?”
明阳摇头。
“有没有人欺负你?”
明阳又摇摇头。
“有没有受委屈?”
明阳还是摇头,“洛寒哥哥对我很好。”
温雨瓷鼻子酸了下,不想解释什么,握住他的手,“那就好。”
把明阳带回客厅,麦琦过来和明阳说话,谢云璟皱眉看着温雨瓷,“明阳回来了,你也该放心了,上楼躺着吧,赶紧把伤养好,再过几天修哥就回来了,你受伤的事,我一直瞒着他呢,怕他着急,路上开车不安全。”
“嗯,你做的对。”温雨瓷也不想让顾少修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顾少修还是知道了,不过因为有顾战杰虎视眈眈的盯着,顾少修没自己开车回来,而是老老实实订了第二天的机票,飞回景城。
他敲门走进温雨瓷的房间时,温雨瓷正坐在床上修改她的设计稿。
她的作品,第一稿已经定稿,只是还有些细节不满意,一直修修改改。
抬头见是顾少修进来,她停住手中的动作,轻笑,“回来了?”
顾少修走到她床边,先是审视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在她额上亲了下,揉揉她的发顶,“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过会儿来陪你。”
他又在她眉间亲了下,转身离开。
温雨瓷拿过床头的镜子左右照了照,脸上的淤肿已经消了,但还青青紫紫的像个调色盘,丑的要命,他怎么亲的下去?
她扔了镜子,捂住脸,出溜到毯子里面,连头一起蒙上。
顾少修回来后找不到人了,一个大蚕蛹裹在床上。
他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两手齐用将她扒出来,“这是干什么?”
温雨瓷拽着毯子捂着脸,只剩一双眼睛漏在外面,“不许看,好丑。”
顾少修将她毯子扯下去,俯身吻上,“没有,我老婆在我眼里永远是最漂亮的。”
温雨瓷将头歪到一边,避开他的唇,“花言巧语!”
“真的,”顾少修浅笑,动动身子,并肩坐在她身边,倚着床头,将她环在怀里,“容颜总会老去,我**的是你的灵魂,脸虽然被打丑了,灵魂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温雨瓷的,还是我老婆。”
他轻轻浅浅的声音,醇雅温柔,温雨瓷的骨头都酥软了,整个人像被冬日午后的阳光照着,懒洋洋的偎着他不想动。
头枕着他的肩头,手指把玩他胸前的衣服,“我们刚认识不久,你怎么知道我的灵魂是什么样的?也许和现在这张脸一样丑陋。”
“不会,”他轻笑,“我识人一向很准,你忘了我是怎样认识你的了?如果那次是心动,看你照顾明阳时,就是情动,那时我想,娶你做老婆的男人一定很幸福,还好,那个幸福的男人是我。”
温雨瓷不说话,唇角却一直忍不住的微微翘着。
他低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糟了!”
温雨瓷仰头,“怎么了?”
他又叹气,“原本还想着,回来后多说点好听的,哄我老婆不让我跪搓衣板儿了,结果我老婆居然伤成这样,看来这搓衣板儿非跪不可了。”
温雨瓷忍不住笑,“是我自己弄的,又不是你家暴,关你什么事。”
“老婆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找老公出气才正常。”
“什么呀,我又不是母老虎,胡乱迁怒,”温雨瓷顿了下,仰脸看他,“顾少修,你真喜欢我?”
顾少修皱眉,弹了她额头一下,“都这么久了还问这种话,该罚!罚你和我一起跪搓衣板儿!”
温雨瓷忍不住笑,揉揉额头,脸颊贴在他肩头,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顾少修,我是个大麻烦,喜欢我……你迟早会后悔!”
顾少修笑了,“好东西自然人人都想要,我去找个大街上要饭的才没人跟我抢。”
温雨瓷捏了他肩膀一下,“你才是东西。”
“哦~知道了,你不是东西。”顾少修逗她,恍然大悟的语气。
“你才不是东西!”怎么说都是错的,温雨瓷捶他的肩膀。
顾少修大笑,俯身吻下去。
淡淡清香的气息拂过她脸庞,薄唇膜拜一样亲过她每个受过伤的地方,最后落在她唇上,温柔辗转。
温雨瓷被他吻的脸红心跳,最后一池春水般无力的偎在他怀中。
他往下滑了滑身子,躺在她枕边,“我睡会儿。”
景城与京城一字之差,却一南一北,相距遥远,飞机上没法儿休息,来到景城又堵了半路的车,如今温香软玉在怀,他倦了。
躺在她身边,他很快沉沉睡去。
温雨瓷垂眸,凝着他的眉眼。
他安睡的容颜清透如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男人可以美成这样,又没丝毫脂粉气,如风中傲竹,挺拔修劲。
命运真神奇,她被逼到走投无路时,一时冲动的表白,让她得到了一个几乎完美无缺的丈夫,她常常睡一觉醒了之后还怀疑这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拿起放在一边的稿子修改,修一会儿,低头看他一眼,修一会儿,再看他一会儿。
时间久了,她也困了,稿子放在一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又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悄悄把手放在他手上,轻轻握住,闭上眼。
等她睡醒时,屋里光线已经很暗了,顾少修正坐在她身边,倚着床头敲电脑。
她迷蒙着眼睛皱眉,“你就不能休息会儿?”
顾少修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揉她的脑袋,歪头笑看她,“能看到你的时候都是休息。”
温雨瓷抓住他的手,冲他做鬼脸,“还说你不会追女孩子,我看你有经验的很,随口说说就是哄女孩子开心的情话,明明就是情场高手!”( )
147不知道有什么猫腻
“真是天大的冤枉,”他笑着喊冤,“我是情之所至,实话实说,可能让我动情的只有一个你,看到你才能随口说出这些话,怎么去哄别的女孩子开心?”
温雨瓷忍不住扑到他身上晃他,“明明说的这么好,越来越难相信你了!”
顾少修大笑,伸手将床头桌上一个东西拿到温雨瓷眼前,“送你的,喜欢吗?”
是个精致白色小钢琴,温雨瓷将钢琴盖打开,一个女孩儿从钢琴内部升起来,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女孩儿穿着一身白色的公主裙,头上戴着一个公主冠,公主冠的精致奢华程度可以媲美真品,而女孩儿的面目脸庞竟与她有几分神似。
温雨瓷**不释手,仰脸看顾少修,“定制的?”
“嗯,定制的,”顾少修指指女孩儿脚下的水晶台子,“这是我的手掌。”
简短的话,呵护宠溺之情却溢于言表。
那是他的手掌。
有他护着,她可以自由自在的轻舞飞扬。
她偎在他肩头,听着悠扬的音乐在自己耳边响了一遍又一遍。
小钢琴下还有一个小抽屉,温雨瓷缓缓抽开,里面躺着一根棒棒糖。
她怔了一下,大笑起来。
顾少修揉她的脑袋,“笑什么?”
她笑着钻进他怀里,“不是应该放戒指,然后求婚吗?”
顾少修:“……”的确如此!
百密一疏啊!
他扼腕兴叹:“我怎么没想到?”
温雨瓷洋洋得意,“我要是男生,追女生保准一追一个准儿!”
顾少修很遗憾,“我现在再放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了,”温雨瓷将小钢琴放进顾少修手里,自己拿出棒棒糖,撕开糖纸,塞进嘴里,“说穿了就没惊喜了,而且没诚意!”
她调皮的笑着,粉润的唇瓣染了晶莹的糖色,更加诱|人,顾少修扶住她的腰,用力吻上去,掠夺她的甜蜜。
原有的甘甜裹了糖果的芳香,别有一番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吻着吻着,身体便有了反应,有心更进一步,把生米做成熟饭,可想到她还伤着,现在想这事儿有点禽|兽,只能强忍着。
温雨瓷笑着推开他,“和你说件事。”
“嗯?”
“把我身边的保镖撤了吧,我听谢云璟说,你派在我身边的保镖被人偷袭打晕了,我惹上的人,只要他们想,他们手中的财富足以雇佣一整个杀手组织,你却不能排一队人保护我,敌暗我明,再以少敌多,万一哪个为我送了命,我一辈子良心不安。”
“我可以派一队人保护你。”
“我却不能接受,顾少修,生命诚可贵,**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以为你懂。”
顾少修摸摸她的脑袋,“让我考虑一下。”
“我坚持。”
顾少修叹息,“这样好了,我们各退一步,我让他们离你远远的,只负责通风报信,不负责出面解决,这样可好?”
温雨瓷沉默会儿,抬眼看他,“过了这阵子,你就把他们撤掉,我不想每天活在人的监视下,我会觉得喘气都不舒服。”
顾少修见她很坚定,叹息着妥协,“好。”
晚上吃过晚饭,温雨瓷早早回了房间休息,顾少修和谢云璟在客厅闲聊。
说了会儿闲话,聊到温雨瓷受伤的事情上,谢云璟问:“修哥,你打算怎么办?”
顾少修的性子没人比他更了解,看着温文尔雅,但别招惹到他身上,触犯了他的底线,碰了他的逆鳞,他能比谁都狠。
顾少修反问他:“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谢云璟皱眉,“说到这个我就奇了怪了,最近这几天,那个楚冠爵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神经,不知道怎么就和季诗曼勾|搭到一块儿去了,同出同进,勾肩搭背的,看起来亲密的紧,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
“没什么好纳闷,”顾少修淡淡说:“楚冠爵对季诗曼肯定没安好心。”
谢云璟一头雾水,“修哥,什么意思?”
“楚冠爵看起来和瓷瓷势不两立,但其实他十分念旧情,有些人护短儿到变|态,我的人,我可以动,但别人不能动,谁动谁死。”
“修哥的意思是,楚冠爵就是那种护短到变|态的?”
顾少修点头,“他欺负瓷瓷可以,他不会允许别人欺负,这次瓷瓷在季诗曼那里吃了亏,他不会让季诗曼好过。”
谢云璟不爽,“嫂子的事自然有咱们管着,关他屁事!”
顾少修勾唇,“楚冠爵和我们不一样,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很多事他做得出,我们做不出,他喜欢做就让他去做好了,我们在旁边给推波助澜一下,让这幕戏更精彩。”
谢云璟有点云里雾里,“什么戏?”
顾少修轻笑,“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男人对女人又不怀好意,还能有什么戏?”
谢云璟还是一头雾水,“那我们能怎么推波助澜?”
“阿璟……”顾少修忽然歪头看他。
“啊……啊?”顾少修的眼神让谢云璟头皮有些发麻,情不自禁的往后靠了靠,尽力离他远些。
顾少修无语,“……你最近是不是弄了个影视公司?”
谢云璟愣了下,赔笑,“那个……修哥,你怎么知道的?”
他已经很用力,很尽力,很努力的在瞒了,为什么还是被他们家老大知道了?这没道理啊!
顾少修微微挑眉,“你很怕我知道?”
“哪儿能呢?”谢云璟凑过去,哥俩好的搂住顾少修的脖子,狗腿的笑,“修哥和我是一国的,我当然不是怕修哥知道,我只怕被老爷子知道,如果被老爷子知道我弄了那么一个东西,老爷子铁定能敲断我的腿!”
顾战杰脑筋古板的很,在他眼里,动不动就抱来抱去亲来亲去的演艺圈简直乌烟瘴气不可理喻,前几年夙辰一时兴起跑去演艺圈儿做了什么金牌经纪人,如果不是顾少修拦着,狗腿早折了。
顾少修觑他:“知道你还弄?”
谢云璟帅脸皱一团,“演艺圈是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它也有好的地方啊……”
顾少修挑眉,“比如?”
谢云璟脱口而出:“美女多啊!”
“……”顾少修毫不客气的给了他后脑一巴掌,“瞧你这点出息!有本事去老爷子面前说!”
谢云璟搂着他的脖子,狗腿的笑,“哥!亲哥!我们两个肯定是一边儿的啊,你肯定会替我瞒着老爷子的,是吧?”
顾少修瞥他一眼,“自己知道分寸在哪儿吗?”
“我发誓!”谢云璟举手保证,“我就图个热闹,绝对守身如玉,把我的珍贵的处|男之身,留给我未来的老婆!”
对于他的耍宝,顾少修无奈摇头,“既然做了就要好好做,做出个样子,做好了,也是一条出路。”
谢云璟收了没正经的笑,“修哥,你的意思是……”
顾少修身子悠闲后倚,“你父亲虽然现在全心全意为你争谢家的家产,但你继母那边实力不容小觑,以后难免没个变数,你把你父亲的公司做的再好,也有可能是为别人做嫁衣……”
谢云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所以……”
“所以你找两家你自己感兴趣,愿意好好做下去的公司,暗中做起来,把你在谢氏这边的利润挪过去,谢氏这边留个架子,可以维持基本运作就可以,以后即使你继母使诈,拿了谢氏……”
谢云璟使劲一拍大腿,“也就是只剩一副空壳了!”
顾少修浅笑,“没错,就是这样。”
谢云璟看了顾少修一会儿,猛的扑过去抱住他,“老大,你真是太老奸巨猾了……不……原谅我的失言,你真是太深谋远虑了,人家真的好佩服你怎么办?人家好想以身相许怎么办?”
“……”顾少修忍住掐死他的冲动,冷飕飕笑着看他。
谢云璟蹭够了,嬉皮笑脸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还有呢?修哥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嗯。”顾少修倾倾唇角,那泛着但但凉意的弧度,让谢云璟脊背发寒。
有人要倒霉了,谢云璟很肯定。
顾少修看着谢云璟,薄唇轻启,说出了让谢云璟异常愕然的一句话,“让你的影视公司,把季诗曼签了。”
“啊?”谢云璟睁大眼睛,半天回不过神,“签季诗曼?我不是听错了吧?”
“你没听错,”顾少修唇角轻弯,“这就是我所说的……推波助澜。”
谢云璟一头雾水,“智商好着急,怎么也听不懂怎么办?”
“楚冠爵现在和季诗曼在一起对不对?”
“对。”
“凭我们对楚冠爵的了解,他和季诗曼在一起,肯定不是喜欢上了季诗曼,而是想为瓷瓷报仇对不对?”
“对。”
“楚冠爵性格邪佞乖张,他报仇的手法一定不会太温和对不对?”
“对。”
“季诗曼最后一定会被他整的很惨对不对?”
“对。”
顾少修微微一笑,“她的惨只有她一个人默默感受那该多无趣,你把她捧红,然后……”
“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她的惨,她的惨就会无限度的放大,等于在她身上洒无数把盐……”谢云璟接下去,然后鼓掌,摇头,“老大,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不见血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顾少修瞥他一眼,“这种与生俱来的品质,你出娘胎的时候大概忘带了,不要太勉强自己。”
谢云璟:“……”现在连他们家老大都嫌弃他智商着急了怎么办,好伤感!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以季诗曼现在的身份,她不一样好签啊!”
顾少修的想法是好的,但现在季诗曼是景城首富的妹妹,手上肯定不会缺钱,连温雨瓷这缺钱缺的连会所服务员都干,却不肯进演艺圈,季诗曼怎么可能去。
顾少修看透他的想法,“她和瓷瓷不一样,瓷瓷不虚荣不浅薄,季诗曼身上没那种品质。”
谢云璟眉头依然皱的很紧,仔细考虑了半晌才是说:“修哥你确定行得通?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有难度?”( )
148痛的那么分明
“我已经筹划好了,”顾少修双腿优雅交叠,淡淡说:“我说过了,既然要做,就要做最好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所以影视公司那边你肯定不能露面,我已经和阿辰打过招呼了,让他回来帮你,明面上,影视公司是他的,凭他的本事,签下一个季诗曼不过是桩小事,你尽管放心。”
听顾少修说找了夙辰,谢云璟顿时两眼发光,“阿辰要来景城了?”
“嗯,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正经做点事情了,等他回来,你们两个把合同弄一弄,影视公司算你们两个的,我不参与,但捧红季诗曼的费用,和因她亏损的一切费用,都算我的,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只管开口。”
“唉~财大气粗就是好,”谢云璟叹口气,盯着顾少修,猛然星星眼的扑过去,“老大,求包|羕,求抱大腿!”
顾少修:“……滚!”
谢云璟非常愉快的滚去给夙辰打电话了。
他和夙辰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非常亲厚,不过夙辰野性,一年到头满世界飞,他们一直聚少离多。
如果这次夙辰真能在景城安顿下来,他们哥儿仨就又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在一起了。
景城这地方山清水秀的,空气又好,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要是将来他们都能在这边养老, 娶妻生子做一辈子邻居,那就死而无憾了。
顾少修处理了一会儿公事,上楼看温雨瓷。
推门进去,见温雨瓷正坐在飘窗上,窗户开了条缝,吹的她青丝拂动,纱幔飞扬,空灵毓秀的美……如果不仔细看她脸上的伤的话。
顾少修忍不住轻笑出来。
温雨瓷歪头看他,“笑什么?”
“想起以前听阿璟说过的一句话。”
“嗯?”
“原话记不太清楚了,大致是看背影想犯罪,看前面惨不忍睹。”
温雨瓷摸摸自己的脸,“说我呢?”
顾少修已经走到她身边,俯身吻上她脸上的伤痕,“你不管什么样都让我想犯罪。”
温雨瓷撇撇小嘴,别过头去,“信你的话才有鬼。”
顾少修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坐在她的位置, 薄唇划过她的耳际,在颊边落下一个滚烫的吻:“不然我们马上试试?”
温雨瓷的脸瞬间烫起来,伸手推他,“你敢!”
“好,我不敢,我有贼心没贼胆,被你看穿了,”他用手指理了理她凌乱的发,“想什么呢?”
“无聊,”温雨瓷慵懒的倚在他怀中,“我在想,幸亏我找了份这么自由的工作,不然不知道被老板开回家几百次了。”
顾少修轻笑,“无聊啊?我带你出去玩儿?”
“不要了,”温雨瓷又摸了摸脸,“不想出去。”
虽然她不是太会在意这张脸的人,但这次太夸张,她不想出去之后被当成熊猫围观,而且脚上的瘀肿虽然好些了,但走起路来还是会痛,她也不想走来走去的自虐。
她埋头在膝间打了个哈欠,懒懒抬头,揉了揉眼睛,“我又困了,吃了睡,睡了吃,很快就要变成猪了。”
顾少修笑,“我老婆这么漂亮,就算变成猪也是秀色可餐的小香猪,我一定更加垂涎三尺。”
温雨瓷捂着脸咯咯笑,“说的好猥琐,和你这君子气质一点都不符。”
“阿璟说,做男人不能做君子,做君子没肉吃。”
温雨瓷头使劲儿往后,勉强能看到他的眼睛,“为什么你不能让他近朱者赤,而是他要把你染黑了?”
“因为我觉得这件事他说的有道理,”顾少修怕她扭了脖子,手上一动,翻转她的身子,让她面朝着他,骑坐在他双腿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唇,声音蛊惑迷人:“我就是太君子了,现在还没吃到肉。”
以前听人说过,唇和唇似接未接时,最动人,最撩|情,他清香的气息拂在她的鼻尖脸颊,她脸红心跳,推远他,“我困了,要去再睡一觉,你去忙,不用理我。”
她跳下飘窗,扑到床上,扯过毯子裹住自己。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她的脸愈加烫了。
她偷偷捏了自己一把。
温雨瓷,再不清醒点,你要彻底完蛋了!
顾少修笑着看了她一会儿,悠然走过去,俯身揉揉她的脑袋,“那你睡吧,我要出去,你要带东西吗?”
温雨瓷脸埋在枕头里摇头。
唉!
他老婆的一举一动都萌爆了,可只能看不能吃怎么办?
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始终不抬头,顾少修怕她憋的难受,摇摇头,笑着出门。
房门刚从外面关好,温雨瓷就从枕头里露出脸来。
唉!
越来越把持不住了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也许哪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真的被他吃掉了。
这样想着,脸上更烫,心脏像要从胸膛跳出来。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怔忪,然后又松口气般微微笑着叹了口气。
她还会羞涩,她还会悸动,她还会期待,她还如此鲜活的活着……真好。
就在她在别墅里快要憋出毛儿来的时候,接到了林静的电话。
“瓷瓷,告诉你个好消息,”林静的声音特别激动,“电视台通知我去试镜了,明天,明天我就要去电视台试镜了!”
“真的?太好了!”温雨瓷的兴奋之情不比她少。
“瓷瓷,你有时间没?陪我出去买几件衣服,我刚刚把我的衣服翻遍了,没有一件称心的,你眼光好,你帮我参谋参谋。”
“那必须的,我换下衣服,马上出发!”虽然约定了不联系,不见面,但这样的喜事,温雨瓷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
她们在约定的地点会和,手挽手沿着步行街的店铺一边走一边看。
逛了一会儿,温雨瓷在一家女装专卖店前停下,“这家吧,这家款式适合你,性价比也比较高。”
明天林静去试镜,不能穿的太寒酸,不过林静家境一般,不会买那些豪门千金才穿得起的奢饰品,这家店经营的产品偏中档,比较适合林静现在的情况。
“好,那我们进去逛逛。”林静今天的精神一直很亢奋,播音一直是她喜欢的,又是那么好的机会,想不高兴都难。
两个人一起走进去,温雨瓷不断拿了衣服在林静身上比对,却总是不合心意。
其实有很多都很漂亮,但她太挑剔了,想帮林静选一件衬林静气质,一看就让人眼前一亮的。
“这件怎么样?”温雨瓷看到一套白色的小西装,猛的打眼看过去特别漂亮,她有些兴奋,一边冲过去拿,一边回头问林静,刚好有位客人从衣架那边转弯,两个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温雨瓷连忙回头道歉,看到那人的脸,她脸上的笑容僵住。
是……楚格。
她的手还圈在吕颂扬的臂弯里,脸上神情有点愕然,眼中却还残留着没有褪尽的甜蜜。
她们撞在一起的力量并不大,楚格却皱眉朝吕颂扬撒娇,“好痛。”
吕颂扬揽着她的肩膀,目光却看着温雨瓷,“瓷瓷,好巧。”
温雨瓷回头看林静。
林静脸色微微发白,嘴唇也有些失色,眼睛盯在吕颂扬脸上,极力掩饰却怎样也掩不住的痛楚。
温雨瓷疾步走回去,握住她的手。
手掌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小静。”温雨瓷担心的叫了一声。
“我没事,”林静偏头冲她笑笑,“这家好像没什么合适的,我们去别家看看吧。”
温雨瓷惦念着她刚刚看中的小西装,没听林静的话。
她们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要逃?
楚格刚好站在那套小西装的位置,挡住了那套小西装,温雨瓷抓着林静的手走过去,“对不起,请让一让。”
楚格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挪了下脚步。
温雨瓷拿下那套小西装,在林静身上比了比,非常满意,“小静,去试试这件,你穿上一定特别美!”
吕颂扬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林静身上。
曾经深深相**,毫无间隙的两个人,如今形同陌路。
他是在多少个不眠之夜之后,才痛下决心,和林静分手。
虽然当初知道肯定会有剥皮剜骨般的痛苦,但他还是低估了这种痛,如毒附骨,如影随形。
当初无时无刻参与你生命,对你最重要的那个人没了,身体里像被什么掏出一个大洞,不管名誉还是地位都没办法把那个洞填满。
他是反复斟酌,深思熟虑了许久之后,才做下分手的决定。
可再见到林静,浑身所有的细胞都痛起来,他们的过去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一幕一幕那么清晰,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痛的那么分明。
他明知道不应该,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胶着在林静身上,楚格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林静,挽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语气便有点酸了,“颂扬,我都说了不要到这种小店里来逛,这里的东西廉价又寒酸,只有那些平民才到这里消费,连这里的空气都格外不新鲜,我们还是别处去逛吧。”
吕颂扬看她一眼,和颜悦色的说:“好。”( )
149说别人对得起你吗
他的态度竟不卑不亢,没有任何谄媚,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个宠女朋友宠的有点过头的富家公子,绝对不是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
温雨瓷把小西服塞进林静手中,推她去更衣室换衣服,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她信天理常在,她信报应不爽,她倒要看负了林静那么多年深情的负心汉,到最后和这位豪门千金,是否能像此刻这样光鲜亮丽的收场。
林静换了那套小西装出来时,吕颂扬和楚格已经离开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没再提他们,对林静换上的这身小西装都很满意,刷卡付了钱,拎着小西装出门,继续逛另一家。
走到最繁华的商业街,林静指着对面豪华的珠宝大卖场:“瓷瓷,走啊,过去看看,那里面有倾城珠宝的专柜。”
“你想买首饰?”
“不是,里面有你设计的珠宝,好漂亮呐,我看过好多次了,我们再去看看。”
“我设计的珠宝那可是很贵的。”温雨瓷微微得意。
她跨入这行以来,所设计的作品皆是以倾城珠宝中昂贵的奢侈品发出的,价格高的吓人。
“贵有什么关系,我们就去过过眼瘾,只看不买。”林静拉着她往对面珠宝大卖场走去。
想到林静把有关她的报道都做成剪报,仔细收藏着,温雨瓷唇角绽开甜甜的笑,握紧林静的手,和她一起走进珠宝卖场。
林静轻车熟路的就把温雨瓷领到倾城珠宝的专柜前,两个人一起趴在柜台前看,林静很轻易的就指出放在最显眼位置的温雨瓷的作品,一件一件,如数家珍。
温雨瓷竖起大指,“厉害,比我自己还清楚。”
林静睁大眼睛看着柜台里面,“真的好漂亮,好想每样都买一件。”
温雨瓷勾住她的脖子,“等我混成倾城的首席设计师,一定专门给你设计一件,不,设计两件,我们两个一人一件。”
“知道我最最喜欢哪个吗?”林静指着其中一件红宝石的项链,“我最喜欢这个了,喜欢的不得了,做梦都梦到过,等我有钱了,一定要来买这个!”
服务员笑盈盈的走过来,“喜欢可以试戴一下,是这件吗?”
她顺着林静手指指的地方,将那条红宝石项链拿了出来。
“不好意思……”
林静笑笑,刚想说她只是看看,一个娇嗲的声音打断她的话,“颂扬,你看那条项链好漂亮!”
楚格从旁边的专柜转过来,一眼就看到服务员手中的项链,伸手去拿,服务员手往旁边一闪,歉意微笑,“对不起女士,这条项链是她们二位先看到的,如果她们决定不买,我再拿给您看。”
此刻楚格看到了林静和温雨瓷,温雨瓷和林静也看到了她。
所谓冤家路窄,便是眼前如此了。
楚格扫了林静一眼,轻哼了一声,看着服务员说:“你们是珠宝专卖店的工作人员,应该有点最基本的眼力才对,看她们的穿着打扮,你就该知道她们买不起这么昂贵的东西,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她们身上,你不觉得自己愚蠢吗?”
服务员看看她,再看看林静和温雨瓷,目光便有了迟疑。
楚格全身上下一身的奢侈品,光芒耀眼,而温雨瓷和林静虽然气质都很好,却都是素脸朝天,浑身上下一件首饰都没戴,双方身价如何,仔细看几眼,立刻分明了。
她刚刚拿出的这条红宝石项链,价值不菲,看林静和温雨瓷的样子,的确不像能消费得起。
她稍一迟疑,手中的项链便要朝楚格递过去,温雨瓷嗤笑了声,掏出一张卡,拍在柜台上,“这条项链我要了,刷卡!”
服务员愣了下,立刻朝温雨瓷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您请稍等,马上给您办理。”
服务员手脚利落的开了单子,温雨瓷输了密码,付款成功,服务员满脸堆笑的拿过包装盒,要将项链装起来。
“不用了。”温雨瓷拿过项链,直接绕过林静的脖颈,给林静戴上。
林静想拒绝,被温雨瓷一眼瞪了回去。
见心仪的项链戴在了林静的脖子上,楚格的脸色格外难看,轻轻咬牙,不屑的哼了声:“装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不过是个被人家赶出家门的丧家之犬,一定是被男人包羕了,才会有这么多钱。”
林静变了脸色,张嘴想说话,被温雨瓷按住。
温雨瓷面朝楚格,嫣然一笑,指间摆弄那张不限数额的金卡,“对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被男人包羕了,怎样?可我这被男人包羕的,怎么也比上赶着花钱倒贴给男人,男人才肯跟她在一起的女人强,你说对不对?”
楚格霍然变色,“你说谁呢?”
温雨瓷粲然一笑,“我当然是说你啊!说别人对得起你吗?”
“你……”楚格涨的满脸通红,憋了半晌才说:“你胡说,我没有!”
“你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不过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左右不过是个吃软饭的男人而已,又没人和你争,你藏着掖着的倒显得敢做不敢当,不够大方了,你说是不是?”
楚格也是被人宠着长大的,为人不算坏,只不过有点任性,有点娇气。
论耍嘴皮子她远远不是温雨瓷的对手,被温雨瓷挤兑的眼里含着泪,差点哭出来。
温雨瓷很满意,牵着林静的手走出珠宝卖场。
身后传来楚格隐忍的哭闹声,和吕颂扬温言软语的轻哄声,林静抚着脖子里的项链,得到了喜欢已久的东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算了,”温雨瓷揽住她的肩膀,“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而已,我最看不起了,早知道他是这种人,他不甩你,我还让你甩他呢,那种货色怎么配得上你?”
“嗯,你说的对,”林静收拾心情,展颜一笑,“人这辈子总要走些弯路,遇到些错的人,以后睁大眼睛就好了。”
“是啊,看看我就知道了,人这辈子,谁还不遇到几个人渣呢!”
“可是这项链……”林静停住脚步,“我们还是给人家退回去吧,太贵了,我又不需要。”
“胡说!”温雨瓷瞪她,“退回去干什么?被那对狗男女知道了还不笑死!老实戴着,就算我送你的结婚礼物,等你结婚时我就不送了。”
林静扑哧笑了,“你推的倒远,我万一这辈子不结婚了怎么办?”
“那你更该收着了,你要是不结婚,以后就捞不着收礼,多亏!”
“可是……瓷瓷……”林静抓紧她的手,“你哪来这么多钱?”
三后面好几个零,她要不吃不喝赚好多年。
“顾少修给的,”温雨瓷把卡从兜里抽出来,嘻嘻哈哈的笑,“那天他让我买甜点,塞给我的,我琢磨着里面应该也不止买甜点的钱,说真的当时我手里也捏把汗,万一里面没几块钱,我就糗死了!”
“……”林静无语了,这居然是买甜点的钱,“那这到底算不算包羕?”
“应该不算吧?”温雨瓷歪头想了想,“我最近脑子有点乱,好多事都记不清了……我和你说过没,我和他……领证了。”
“啊?”林静震惊的睁大眼,“领什么证了?”
“还能是什么证?”温雨瓷嬉笑,“结婚证啊!”
“结婚证?”林静震惊不已,“你和他……结婚了?”
“嗯,一人一个红本本,国家承认的,所以……这应该算合法夫妻,不算包羕……哈?”
“这才多长时间?你怎么就和他结婚了?婚姻不是儿戏,你们有感情基础吗?你怎么这么胡闹!”林静捶了她几下,又是担心又是着急。
“不会啊,他对我挺好……算了,咱们不说这个,反正说也说不清楚,咱们说点开心的,”温雨瓷环住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明天试镜有把握吗?”
“还好吧,那位副台长透了口风给我,说台里对我很满意,我声音和形象都附和他们新栏目的要求,最重要的是我专业就是艺术设计,和他们的新栏目很搭,基本已经内定我了,如果没有意外,试镜之后我就可以正式到上班了。”
“太棒了!”温雨瓷用力抱了她一下,眉飞色舞,“果然还是说这个最开心了,叔叔阿姨一定很高兴吧?”
“是啊,简直合不拢嘴,”林静抓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不过我爸的脾气你知道,一边高兴,一边说了些什么电视台也是半个演艺圈,让我洁身自好,坚持原则,不要和没有原则的同流合污之类的。”
温雨瓷捏了把她的脸,咯咯笑,“那肯定是叔叔觉得我们小静这么漂亮,怕你被人给潜了啊!”
林静脸皮薄,一下就脸红了,使劲儿捶了她一下。
温雨瓷嘻嘻哈哈的笑,拽着她的手,拖着她往前走,“走啦,我们再去选两身,我一定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明天惊艳全场,一炮而红,到时候数不清的清俊才俊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让你可劲儿挑,肯定挑个最好最好的。”( )
150花我的钱难道不比花自己钱感觉好
“你又胡说!”林静脸颊飞红,作势要捶她,温雨瓷松开她的手,嬉笑着当先跑掉了。
两个人玩儿到尽兴又吃了东西,温雨瓷回到顾少修的别墅时已经很晚了,顾少修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与人视频。
见她进来,他简单说了两句, 将电脑合上,冲她伸手,“回来了?”
温雨瓷笑着把手放进他掌心,在他身边坐下,“又在工作?”
“嗯,”顾少修揩了她额头一把,“出汗了,玩儿的这么疯?”
“开心嘛,”温雨瓷玩儿累了,身子靠在他身边,脑袋偎在他肩头,“很久没和小静一起玩儿的这么开心了,小静明天要去电视台试镜,她说她已经是内定人选,不出意外, 她明天就可以和电视台签约了。”
“哦?她有没有找个律师?”
“律师?”温雨瓷奇怪,“找律师干什么?”
“电台主播也是个很有前程的职业,如果能红,以后还也可以唱歌、演电影、拍广告,往往新人签约,会有很多合约陷阱,只看到眼前利益,限制以后的发展,等以后红起来,会很麻烦。”
“那怎么办?”
“我帮你选个律师,明天陪林静一起去,可以最大限度的为她争取利益。”
温雨瓷迟疑,“可她现在只是个在校学生,我觉得她就算只有基本工资也会做了,不会在意那么多。”
“我还可以给她介绍演艺公司和经纪人,如果她真有实力,即便失去这次机会,也不会是坏事。”
温雨瓷想了下,最后点头,“嗯,好!我对她有信心,只要她有心吃这行饭,以后肯定能成功!”
“我现在就安排。”顾少修打电话给华为,让他找人跟进林静的事。
他挂断电话,发现温雨瓷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笑了,“有事?”
“顾少修,”温雨瓷坐直身子,双腿放在他膝上,漆黑的眼珠望进他眼睛里,“你帮我这么多,我也想送你一份礼物,你明晚有时间没?”
“当然,”顾少修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伸手揽过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难得我老婆主动开口邀请我,没时间也要挤时间。”
“那明晚,我在家等你。”温雨瓷猛的在他额角亲了下,推开他,起身蹦蹦跳跳的上楼去了。
顾少修微笑着凝望她的背影,额上一碰即分的柔软触感,那样清晰。
那明晚,我在家等你。
只是普普通通的几个字,却让他品出温柔缱|绻的滋味。
他生来什么都有,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可现在,他特别想要一个家,有他和她,再有一个他们的宝宝,再完美不过。
于是第二天白天便过的格外的慢,华为发现他们平时做事有条不紊,举重若轻的“总裁助理,”不停的看时间,做什么都有些漫不经心。
他想问又没胆子问,憋在心里难受的要死。
终于,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们伟大的“总裁助理”问他:“华为,和女孩子约会,要送礼物吗?”
华为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的“总裁助理”这是要去约会!
有关顾少修的感情问题,其他人两眼一抹黑,但作为顾少修的心腹,华为还是知道一二。
他知道能让他们伟大的“总裁助理”如此失态的,应该是那位个性十足的美女设计师西陵雪,他想了下,“应该送礼物吧?女孩子都是喜欢收礼物的。”
“那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华为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我觉得,送什么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不是喜欢你,如果她喜欢你,哪怕你只送她一根棒棒糖,她都会很开心,可如果她要不喜欢你,就算送钻石珠宝,她也是冲着钻石珠宝笑,而不是冲着你。”
话刚出口,华为就觉得自己说错了。
那种事,是他这种**丝应该担心的,像他们伟大的“总裁助理”,只凭样貌气质,让那些女人倒贴也愿意,还在乎什么礼物不礼物啊。
于是他又说:“如果是您的话,不用送礼物,只要把自己送到她们跟前,她们就会尖叫了。”
顾少修轻笑了一下,“你出去吧。”
他知道自己是天之骄子,长的好,家世好,生来便是人上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许正是因为什么都有,所以对什么都很淡,没有特别想要,特别渴望的。
对感情也是如此。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他父母之间的感情实在是个糟糕的范本,让他从来不对婚姻抱有任何期望。
他那些朋友,总取笑他这辈子大概会单一辈子,或者随便娶个,放在家里,过日子像例行会议,按部就班,照本宣科,无波无澜的过一辈子,不会有惊喜,不会有焰火,不会有轰轰烈烈,不会有波澜壮阔。
总而言之,年轻岁月里最重要的一章……**情,对他来说就是个悲剧。
可他们都错了。
他遇到了一个温雨瓷,一个能让他燃烧的女孩儿。
他就像一位化学试剂,遇到别人都温吞如水,起不了任何波澜,可遇到温雨瓷,一下子就起了剧烈反应。
这是无迹可寻的,没人能说得清楚为什么。
总之,他找到了他最想要的,找到了他的惊喜,他的焰火,他的轰轰烈烈,他的波澜壮阔。
那种美好的心情,没有语言可以比拟。
她的一言一行都给他最新鲜的感觉。
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和他出去约会,她说要送他礼物。
他什么都不缺,可对她的礼物他竟说不出的期待。
他也想送她礼物。
可不管送什么,都觉得没办法表达她的心意。
恨不得把他拥有的一切都送到她眼前,供她采撷。
好容易熬到傍晚,他驱车赶回,路上买了些女孩儿**吃的零食,买了一捧火红的玫瑰。
很俗,但据华为说,每个女孩儿都**。
他一走进客厅,温雨瓷就看到了那捧大到夸张的玫瑰,跳下沙发迎过去,接进怀里,“送我的?”
“如果我说不是呢?”他笑着逗她。
“那就用玫瑰花刺扎拦你的脸!”她作势用玫瑰花砸他。
他笑着躲闪,“喜欢吗?”
“喜欢,”她低头嗅了一下,抬眼看他,笑意粲粲,人比花娇,“不过,下次送巧克力好不好?比较实惠。”
**极了她娇俏的样子,他抚了下她的头发,“那就两样都送。”
“嗯,有钱任性!”她抱着玫瑰往回走,走了几步回头,“对了,昨天我刷你卡了,你手机上应该收到短信了吧?”
“收到了,昨天还想问你,等你回来,聊起别的就忘了问,买什么好东西了?怎么没见你身上多东西?”他的眼睛自上而下扫了她一遍。
“买了一条我设计的项链,送给林静了,她今天不是试镜嘛,”她扁扁嘴巴,叹气,“都说编鞋子的没鞋穿,做床的睡草席,果然有道理,明明是我设计的项链嘛,我却买不起,还要花你的钱。”
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花我的钱难道不比花自己钱感觉好?”
“这是什么道理?”她眨眨眼睛,嬉笑,“那等我有钱了,我给你花,你试试是不是花我的钱比花你的钱感觉好。”
“那怎么一样?”顾少修笑,“女人花男人的钱是天经地义,男人花女人的钱是吃软饭、小白脸,我看起来像吃软饭的小白脸?”
“最起码你有做小白脸的资本!”温雨瓷忍不住摸了他的脸一下,说起小白脸,一下子想到了吕颂扬,惆怅叹口气,“说到小白脸,昨天还真遇到了,如果不是为了和他赌这口气,林静肯定不会让我买那条项链。”
她把遇到吕颂扬和楚格的事说了一遍,拍拍自己的衣兜,“昨天幸好兜里装了你送我的这张卡,不然肯定要呕死,现在想想当时楚格吃瘪的那副样,就觉得解气,让她抢人男朋友,气死她都不多!”
“她是好人,牺牲自己,成全林静。”
顾少修这话听似没道理,温雨瓷却听懂了,皱皱鼻尖嬉笑,“说的对!她是好人,牺牲自己,抢走渣男,让小静看清渣男的真正面目,不然小静要被那个渣男骗一辈子,那才叫要命。”
顾少修摇头,“如果真能骗一辈子,那就不叫骗了。”
温雨瓷想了下,“嗯,也对,所以说,世事无常就是这样,有些夫妻相安无事一辈子,也未必就是真**,也许是没遇到考验,就像吕颂扬,如果没有楚格喜欢他,倒贴也愿意,吕颂扬也许就会和林静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顾少修揽住她的肩膀,“别想了,很多事都是难得糊涂,不需要想太深。”
“好吧,”温雨瓷歪头看他,“那我问我们顾大总裁助理一个浅薄一点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会是倾城珠宝的总裁助理呢?你父亲不肯让你做总裁吗?你为什么不争呢?你只是个总裁助理 ,那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来这边,你岂不是要受他的气?”
顾少修笑了,揉揉她的发顶,“如今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给我气受……”
温雨瓷以疑问的眼神看他,“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