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 504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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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瓷唇角弯起抹笑意,没有回头。
对她来说,楚冠爵承诺会娶尹星光,承诺会给那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已经够了。
毕竟,依着楚冠爵那种偏执凉薄的性子,如果不是尹星光对他有特别的意义,他不会明媒正娶尹星光。
至少,他以后会有一个家。
至少,他不再是孤家寡人,会有一个爱他的女人长相陪伴,甚至,也许还会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这些,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太多太多。
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温雄所在的房间。
温雄见了她,立刻问:“瓷瓷,去哪儿了,这么久没见你。”
“没事,和放尧哥还有楚冠爵他们聊了几句。”温雨瓷笑着回答。
“好,没事就好,”温雄说:“一会儿你陪着洛寒和你嫂子到大厅里给来宾们去敬酒,洛寒性子太冷,不会说话,你帮你嫂子挡挡酒。”
“好的,爸爸,我这就过去。”温雨瓷笑应着。
“我陪你。”顾少修抓住她的手。
“嗯,”温雨瓷偏头,冲他灿然一笑,“我们一起。”
这世上,求而不得的多,两情相悦的少,而她,何其幸运,可以与自己深爱的男人,两情相悦,长相厮守。
忙完温洛寒的婚礼,温雨瓷足足过了一个星期才缓过精神,在公司拿了工作,跑去司徒灵兰的咖啡厅。
将车停好,温雨瓷超司徒灵兰的咖啡厅走去,那么巧,她进门,司徒凛然出门。
错身而过时,司徒凛然冷冷扫她一眼,似乎带着冰渣的目光,看着温雨瓷后脊背发凉。
她和司徒凛然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要用这种目光看她?
她没记得挖司徒家的祖坟啊!
司徒灵兰一见她,立刻招手让她过去,温雨瓷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白了司徒灵兰,“诶!我觉得上辈子你全家肯定都是被我给杀死的,上辈子我就是灭你满门的仇人!”
司徒灵兰递了杯果茶给她,嗔她一眼,“你又胡说什么?”
“你大哥呀!”温雨瓷用拇指示意了一下身后,”每次见了我都像见了灭你们满门的仇人,我这绝对没做过,那就肯定是上辈子做的喽!”
“又胡扯!”司徒灵兰飞眼横她,“奇怪我大哥为什么不喜欢你是吧?”
“我呵呵!”温雨瓷翻个白眼儿,“我才不稀罕他喜欢!我要跪谢他不喜欢我!他可千万别喜欢我,我哪儿消受的起?”
“跟你说正经的!”司徒灵兰给了她肩头一下,“其实我问过我大哥,为什么对你态度那么差,你猜他说什么?”
温雨瓷托腮看司徒灵兰,“说什么?说我长的太漂亮了,祸国殃民,他想为民除害?”
“滚!”司徒灵兰又给她一下,“你就不能正经点?”
温雨瓷眨眨眼,“我这不是在听你说?你快点说不就行了。”
“其实吧,我大哥几年前见过你,”司徒灵兰说:“当时他是来景城公干,然后在飞机场附近见到的你,你猜怎么着?”
“赶紧说!”温雨瓷敲了敲吧台,“你又不是说书的,设个悬念弄个下回分解好多赚钱,哪儿这么多问号?”
“你这丫头片子越来越讨厌了!”司徒灵兰使劲点了下她的额头,白她一眼,“就是吧……当时他坐在车上,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在问你要钱,结果你不带没给那个女人钱,还抢了人家那个女人的要钱的瓷碗,摔在地上给砸了,你还记得这事吗?”
“记得!”温雨瓷托着下颌,懒洋洋说:“然后你大哥呢?化身全民英雄,身披铠甲,脚踩七色祥云出现,打跑了我这欺负妇孺的恶女人,给那母子丢下一打百元大钞?”
“呃……”司徒灵兰有些尴尬,咳嗽了几声,“你想太多了,当时我大哥正着急赶着去上庭,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因为堵车,他原本是想下车的,结果刚好车流能动了,司机就把车给开走了,所以他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温雨瓷切了声,翻翻白眼儿,“我还以为他多伟大,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说真的瓷瓷,”司徒灵兰凑近她,看着她的脸:“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大哥认错人了?我觉得你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温雨瓷哼了声,“他倒是没认错人,就是看错人了。”
司徒灵兰一脸迷惑,“什么意思?”
“就是说……那对母子是骗子!”温雨瓷慢悠悠喝了口果茶,缓缓说:“我在那边一连经过三天,那个母亲天天说她出来打工,家里的老人得了急病,想看孩子最后一眼,可她没钱回家,请大家行行好,帮个忙,凑个路费,能让她赶紧带孩子回家,让家里的老人看孩子最后一眼,可结果怎样?我给了她三次路费,第四天居然又让我碰上了她,我实在是忍无可忍!”
提起那件事,温雨瓷仍旧一肚子火,“她自己出来骗人也就罢了,居然抱着一个几岁的孩子一起出来骗人,真是丧尽天良,畜生都不如!我砸她饭碗是轻的,我还报警把她给抓了呢,就是可怜那个孩子,那么小就跟着自己亲娘在街上丢人现眼。”
“原来是这样!”司徒灵兰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是那种人。”
她叹了口气,掏出手机,“这世界真是越复杂了,别人的事我管不了,我还是先给我哥打电话,和他解释一下,省的你俩每次见面都像斗鸡似得。”
“谢了,不过不用了,”温雨瓷一把枪过她的手机,丢在一边,“他愿意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我才不稀罕,别跟他白费口舌,他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他不顺眼呢,你用不着和他解释。”
“你呀!”司徒灵兰托腮看着她,“诶!跟你说点开心的。”
温雨瓷觑了她一眼,“什么事?”
司徒灵兰脸上泛起甜蜜的笑,神神秘秘说:“你猜?”
温雨瓷眨眨眼,“不是吧?你……怀孕了?”
“嗯嗯嗯!”司徒灵兰用力点头,眼睛笑的眯起来,漂亮的脸蛋儿灿烂成了一朵花儿。
“真的?”温雨瓷眼中满是惊喜。
“当然是真的!”司徒灵兰甜蜜又满足的笑,“我大姨妈晚了好几天了,我特意买了试纸试的,怕试纸不准,我特意试了好几次呢!”
“太好了太好了!”温雨瓷一把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口,“灵兰你太棒了!这下我伯父伯母一定开心坏了,还有我爸,哦,还有瑾哥哥!”
司徒灵兰摸摸肚子,歪头看着她,“我还谁都没告诉呢,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我真是太荣幸了!”温雨瓷喜笑颜开,“等我侄子出生,我包最大的红包!”
司徒灵兰眨眼睛,“诶,你不会重男轻女吧?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侄子?”
“哪能呢?”温雨瓷嬉笑:“我才不会重男轻女,大家不都习惯这么说吗?放心吧,你给我生个大胖侄女,我照样疼。”
司徒灵兰挥挥手,切了一声,“女孩儿都喜欢漂亮,生女儿当然不能生胖的,一定要生苗条的。”
“胡扯!”温雨瓷白她,“宝宝都是胖胖的好看,你懂什么?”
“你就懂了?”司徒灵兰白她,“话说回来,你和顾少修是最早在一起的,怎么你还没消息?”
“谁知道呢,”温雨瓷耸耸肩膀,“大概是缘分还没到吧。”
伤了一侧输卵管的事,温雨瓷没和任何人提起,她不想别人跟着她烦心。
事到如今,她也想开了,反正她和顾少修都是健康的,实在怀不上,就去做个试管婴儿,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虽然装的若无其事,神情间却还是有些不自然。
司徒灵兰有些后悔自己脑残提这件事,怕温雨瓷伤心受刺激,换了个话题,逗她开心。
两人聊了一会儿,温雨瓷手机响了,尚明欢打过来的。
前阵子尚明欢去了京城看她外公,两人有些时间没见了,尚明欢约她去七色花。
温雨瓷挂断电话,和司徒灵兰又聊了几句,离开司徒灵兰的咖啡厅,赶往七色花。
在尚明欢身边坐下,温雨瓷要了杯鸡尾酒,有些郁郁寡欢。
说是一点都不在乎,那是骗人的。
眼看着身边的朋友姐妹,一个个都有了宝宝,只有她迟迟没有消息,她心里绝对不好受。
尚明欢好奇的看她,“我没惹你吧?一坐下就给我看脸色!”
“没有,”温雨瓷转眼看她,“诶!你和谢云璟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
“那不是还要看你们?”尚明欢有些幽怨的白她一眼,“谢云璟说,要等你和顾少修举行完婚礼,我们再举行婚礼。”
温雨瓷哦了声,喝了口酒。
尚明欢叹口气,将手搭上温雨瓷的肩膀,“温大小姐,我拜托你行行好,回去和你们家老公说说,赶紧把婚礼办了吧,要是出不起酒席钱,我赞助!”
温雨瓷笑着戳她脑袋,“尚明欢,你害不害臊?你就这么想嫁?”( )
505. 505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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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啊,”尚明欢满脸喜滋滋,双手放在胸前捧心状,“我做梦都想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尤其是特别想看谢云璟穿上新郎装的样子,还有还有,我要挽着他的手臂走进结婚礼堂,他要在所有宾客面前对我说会永远爱护我、保护我、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疾病还是健康,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尚明欢闭上眼,满脸幸福到梦幻的表情,“光是想想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我真是没有一点抵抗力,所以……”
她睁开眼,晃晃温雨瓷胳膊,“你回去之后,赶紧说服你老公,让他快点娶你,你挡我路了好吗?你们两个迟迟不举行婚礼,害我的婚礼都办不了!”
“嗯,我知道了,回去立刻和他说。”反正她也不想再等了,既然这辈子认定这个人了,赶紧举行了婚礼,两家的长辈也都能安心了。
“真的?”尚明欢有些不信的看着她,“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温雨瓷伸手捏捏尚明欢的脸蛋儿,“我不是怕某人迟迟嫁不了人,再急出毛病来吗?”
“切!”尚明欢挥手打掉她的手,“说你自己也着急嫁人了,我会比较信。”
“那孩子呢?”温雨瓷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问:“你们两个有没有打算要孩子。”
“我想要,但谢云璟不肯,”尚明欢撇撇嘴巴,“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早早嫁人,相夫教子,当超级辣妈,可谢云璟不同意,他说要等你们生了,我们再生。”
温雨瓷奇道:“为什么?”
要说等她和顾少修先举行婚礼,还勉强能说得过去,这生孩子哪有等的?
尚明欢耸耸肩膀,“他说我们要等你们和夙辰先生了孩子,我们再生,他说,我们千万不能先生,先生的要当哥哥姐姐,当哥哥姐姐最吃亏了,玩具要让给弟弟妹妹,好吃的要让给弟弟妹妹,功课要比弟弟妹妹好,而且功课比弟弟妹妹好了,还得不到表扬,因为当哥哥姐姐的,就该功课好,还有,懂事是应该的,犯了错要先挨打,反正就是好处没有,坏处多多,所以我们要等你和夙辰先生。”
“……”温雨瓷黑线,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尚明欢歪头看她,“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还是等你们先生了,我们再生,而且先生的给的红包少,后生的给的红包多,怎么算都是后生的比较合适。”
温雨瓷盯着尚明欢看了一会儿,冲她竖起大指,“我真是服了你们了!你们两个绝对是天造地设,天生的一对,太般配了!”
“是吧?”尚明欢洋洋得意,“我也这么觉得!”
温雨瓷:“……”是她讽刺的太隐晦了,还是尚明欢那家伙实在是笨的不行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尚明欢看看时间,跳下高脚凳,“我不和你说了,我约了谢云璟吃饭,我先走了,拜拜!”
温雨瓷看着她脚步欢快的脚步的离开,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真好。
她和林静、尚明欢,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们都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与自己深爱的人两情相悦,长相厮守,这是何等幸运的事。
她转了转高脚椅,面对吧台,将剩下的半杯鸡尾酒喝完,缓步离开。
在外面转了圈儿,又到海边画了几幅设计图,回到顾少修的别墅时,下午五点多。
觉得有些累了,她洗净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带上楼,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一边吃苹果,一边浏览网页。
忽然一条新闻跳入她的眼中:京城名媛买凶杀人被捕,事件详情仍在调查中。
再往下看,京城名媛的名字用l代替,没有说真实姓名,可那位京城名媛的身份和成长经历,分明与柳茵茵一模一样。
温雨瓷将报道看完,立刻打电话给顾少修:“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你是说柳茵茵?”顾少修立刻听懂她的意思,“我在路上,快到家了,我们回家再说。”
“好,慢点开。”温雨瓷挂断电话。
十几分钟后,顾少修推门进来,温雨瓷下地迎过去,勾住他的脖子,“今天累吗?”
“还好。”顾少修环住她的腰,垂眸看她。
“柳茵茵的事,是……”温雨瓷组织着语言,“是……人为设计,还是……”
“是真的,”顾少修说:“与任何人无关。”
“哦,”温雨瓷点了下头,“知道详情吗?她买凶杀谁了?新闻上说的很含糊。”
“买凶杀那个当年她买通的那个医生。”顾少修说。
“盗取你的精|籽,结果却用别人的精|籽欺骗她的那个医生?”温雨瓷问。
“对,就是那个医生。”
“我看新闻上说,那个医生并没有死,那她会判几年?”
顾少修沉吟了下,“至少会无期。”
温雨瓷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买凶杀人未遂,应该判不了这么重吧?”
顾少修解释说:“她被捕之后,警察搜查了她的家里,发现了很多东西。”
温雨瓷问:“什么东西?”
顾少修看着她问:“瓷瓷,还记得以前诗淼和田雨琳都说,她们都被人设计陷害,或者掌握了她们的秘密,要挟她们作事吗?”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是柳茵茵?”温雨瓷睁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
“没错,”顾少修点头,“那一切,都是柳茵茵做的,我早说过,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只可惜,她的聪明才智,用错了地方。”
温雨瓷惊愕不已。
顾少修继续说:“还记得亚伦的弟弟被人绑架,那人以亚伦弟弟的性命相要挟,命令亚伦伤害你的那件事吗?”
“记得,”温雨瓷点头,“也是她做的?”
“没错,”顾少修紧了下拥住她腰肢的手臂,“总之,以前所有你找不到答案的问题,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答案。”
温雨瓷静默了一会儿,苦笑着摇头,“她对你,还真是用心良苦,但是……也真的好可怕!”
“是呀,”顾少修轻叹,“即使心脏再强壮,也受不了枕边躺着这样一个女人。”
“最可怕的是,几乎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名门闺秀,”温雨瓷唏嘘:“她几乎骗了所有人,不过还好,没能骗了你。”
“当然……”顾少修微微俯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浅笑,“我的心只为你动,别的女人再怎样上蹿下跳,机关算尽都没用。”
“乖!”温雨瓷踮脚,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下。
顾少修一个用力,将她压在床上,“老公这么乖,老婆给点奖励好不好?”
温雨瓷笑着左右摇晃脑袋,“不好,一点都不好。”
“晚了!”顾少修寻到她的唇,用力吻上。
温雨瓷咯咯笑着,将他推开,“你敢乱来,当心我家法伺候!”
“嗯,”顾少修摸上她的纽扣,“罚我体力劳动三小时。”
温雨瓷:“……”说好的过了蜜月期就节制呢?
接下来,顾战杰和温雄见了面,正式给温雨瓷和顾少修定下婚期。
婚礼安排在一个月之后,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但凭顾家的人力财力,一个月的时间,足以把婚礼安排到尽善尽美。
这天,温雨瓷从温家别墅出来,回顾家别墅的路上,将车停在路边超市,打算添置点生活用品回去。
一楼超市,她拎了一兜东西,排队交费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她身后一声低喝:“你干什么?”
温雨瓷下意识回头看去。
她身后,目光冰冷的司徒凛然,抓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手,一脸寒霜。
温雨瓷有些惊讶,皱眉看着。
司徒凛然抓着那男子的手,冷冷看向她:“他想猥亵你。”
温雨瓷眉头皱的更紧,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几天总能看到社会新闻,女孩儿在超市或者公交车等人多的地方,被陌生男人猥亵,有的摸头发,有的摸屁股,温雨瓷亲眼见到过那些视频,想想就恶心。
被司徒凛然抓住手的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穿的流里流气,头发染的五颜六色,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见温雨瓷嫌恶的看向他,他狡辩道:“我没有!是他冤枉好人!”
“你再说一句!”司徒凛然手上用力,杂毛男子的腕骨传来嘎嘎的声音,疼的杂毛男子嗷嗷直叫。
司徒凛然抬眼看看收银台上方的监控器,冷冷说:“你再说一句试试!”
杂毛男子脸色发白,额头上冒了冷汗,就着司徒凛然扭他手腕的姿势,深深弯下腰去,哀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是干理发的,我就是见这妹子发质特别好,像缎子一样,我想摸摸是真发还是假发,我没有恶意,真的,我没有恶意!”
司徒凛然看着他,一言不发,目光冷的像是结了冰碴。
杂毛男子哀叫:“大哥!我就是看这妹子发质太好了,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的,又软又亮,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想摸一把,我是职业病,我真是职业病,大哥不信你看我工作证!”( )
506. 506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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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毛男子用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工作证,递到司徒凛然眼前。
司徒凛然垂眸看了一眼。
果然,这男子是某理发店的理发师。
司徒凛然依旧一言不发,抓着他手腕的手却是松开了。
杂毛男子如蒙大赦,冲司徒凛然一个劲儿的鞠躬:“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他一边鞠躬,一边倒退着,捧着生疼的手腕跑了。
温雨瓷看向司徒凛然,“谢谢你。”
司徒凛然冷冷看着她:“我们谈一谈。”
说完之后,司徒凛然不再看她,在旁边另一个已经无人等待的收银台交了钱,拿着手中的东西走出超市。
温雨瓷交钱出门,司徒凛然就站在超市出口处等她,见她出来,一言不发,往前走去。
到了超市外,司徒凛然停下脚步。
温雨瓷走到他面前,“今天的事情谢谢你,有话请讲。”
“几年前那件事,是我误会了你,”司徒凛然冷冷看着她说:“我向你道歉。”
“算了,”温雨瓷一笑,“不是什么大事,我根本不在意。”
“还有……”司徒凛然漆黑的眼眸如寒冬寂静的夜晚,深深凝视着她,“我喜欢你妹妹!”
温雨瓷微微惊讶了下,不禁有些佩服他的坦白。
“然后呢?”温雨瓷觉得这肯定是个前白,重点在后面。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我希望你不要把你的意志强加在你妹妹身上,更不要左右她的想法,”司徒凛然冷冷说:“我希望你记住,虽然夙辰是你丈夫的弟弟,我还是你嫂子的哥哥!”
这次温雨瓷着实惊讶了下。
司徒凛然真是个大明白人,连自己的情敌是谁都这样清楚!
与他相比,夙辰简直就时个愣头苍蝇!
只是……
她微微一笑,“司徒大哥,我觉得你想太多了,爱情这种事,即使是亲生父母都无法左右,何况我一个相认没多久的堂姐?”
“三人成虎,滴水成冰!”司徒凛然目光依然冷如寒冰,没有一丝松动。
“司徒大哥你真是多虑了,”温雨瓷摇头笑笑,“如果爱情真是这么容易左右的,这世上便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如果在耳朵旁边吹吹风,就能改变一个人的爱情,那从古至今,就没那么多私奔的,也没那么多殉情的了,司徒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司徒凛然冷冷说:“华筝对我很重要,我要防患于未然,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对我有偏见,就在华筝耳边说我的不是,我也许不是一个好男人,但我必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我会让华筝幸福!”
“好!”温雨瓷耸耸肩膀,很痛快的说:“我保证,绝对不在小筝面前说你一句坏话!”
这样以后争输了,就不会怪她了吧?
“谢谢,再见!”司徒凛然说了声谢谢,又紧接着说了声再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雨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是摇了摇头。
嫁给这样的男人……该多闷?
不过……好像顾夙辰也比这个司徒凛然强不到哪儿去。
想来想去,还是她家顾少修最好了!
她心情十分愉快的上车,回到了顾少修的别墅。
一踏入客厅的门槛,她就看到吧台边坐了一个女孩儿,身材曼妙,留着齐耳短发,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吧台边。
看背影,十分熟悉,她想了下,开口叫道:“佳佳?”
代佳迅速回头,“嫂子!”
“佳佳,真的是你?”温雨瓷又惊又喜,快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嫂子,我……”
代佳的话还没说完,客厅门口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叫声,“姐姐,我回来了!”
“哦!”温雨瓷回头,笑着看温华筝,“小筝回来了!”
今天是周末,温华筝平时住校,周六周日回顾少修的别墅改善生活。
温雨瓷将接送温华筝的任务,交给了夙辰。
温雨瓷很得意。
她可从没说过司徒凛然的坏话,她只不过就是给夙辰创造了些和温华筝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而已。
“姐姐!”温华筝脚步欢快的朝温雨瓷跑过来。
“小馋猫,晚上想吃什么?”温雨瓷笑着问她。
“夙辰给我买了蜜汁鸭脯还有手撕牛肉,还有酸果飘香肉,晚上我们一起,诶……”温华筝发现了代佳,“姐姐,这是……”
“哦,她是你姐夫一个好兄弟的妹妹,叫代佳,”温雨瓷给两个人做了介绍之后,问代佳,“佳佳,你还没说,你怎么忽然跑景城来了,也不告诉我声,我好去接机。”
“别提了,”代佳叹气,“我有天和同学出去玩儿,喝多了,玩儿真心话大冒险,我大冒险,她们让我坐一个男人腿上去,我觉得那男人挺帅,我一时冲动,真坐上去了,结果……唉……”
她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摇头叹气。
“结果怎样了?”温华筝觉得好玩儿,坐在她身边,也倒了杯果汁,边喝边看她。
“结果那男人赖上我了,”代佳垂头丧气,“第二天就找了人到我家提亲,我爸妈还像捡到宝似得,爱死那个男人了,非要我嫁给他,气死我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温华筝眨眨眼睛,“你不也说那男人长的挺帅?处处试试呗,万一是你喜欢的类型呢?”
“什么呀!”代佳撇嘴,“他帅倒是挺帅,可关键他太强势了!太凶!整个一个大暴君,身上的肉硬的像铁,每次看到他,我都想到人猿泰山,太恐怖了!”
代佳拼命吐槽。
温雨瓷也在她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你太夸张了吧?被你称作帅的男人,那肯定长的不一般,怎么就像人猿泰山了?”
“真的,嫂子,你别不信,”代佳急了,“不信我给你看他照片,他真的可讨厌了,说他是泰山我那是客气的,我看他就是一只进化还没完全的大猩猩,残忍!阴险!暴戾!自私!小气!反正从头到脚哪儿哪儿都很讨厌!”
代佳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温雨瓷和温华筝同时凑过去。
温华筝只是凑热闹,手里端着果汁,正送到唇边喝了一口,结果被她瞄到照片,她噗的一口将果汁全喷了出去,而且呛到,咳个不停。
温雨瓷连忙跳下高脚凳,扯了几张纸巾,一边给她擦嘴,一边给她拍背,嗔道:“你几岁了?喝个果汁也能呛到!”
“不是,姐姐……”温华筝指着代佳的手机用力咳嗽:“那是…那是我大哥!”
“啊?”代佳傻了,“什……什么?刚刚嫂子不是说,你叫温华筝?你姓温的,可他姓苍啊!”
“对啊!我爸是入赘的,我随我爸的姓,叫温华筝,我大哥随我妈的姓,叫苍野。”温华筝解释说。
“咳、咳咳……”这下轮到代佳咳嗽了。
她刚刚说苍野什么来着?
——我看他就是一只进化还没完全的大猩猩,残忍!阴险!暴戾!自私!小气!反正从头到脚哪儿哪儿都很讨厌!
苍天啊!
大地啊!
那是人家大哥!亲大哥!
快点给她块豆腐撞死她算了!
代佳羞窘到无地自容,恨不得趴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温雨瓷哈哈大笑。
代佳扑过去,脑袋埋进她肩头,“嫂子,你还笑我?我不活了!”
“没事!”温雨瓷忍俊不禁,“人家不是说,欢喜冤家?没准儿以后你还就嫁给那个残忍阴险暴戾自私小气的男人了!”
代佳捂脸,“……”就别再重复一次了好吗?
“没事,佳佳姐姐,”温华筝耸耸肩膀,“被你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基本你不拿刀子捅他,我是不会管的。”
代佳:“……”确定是亲兄妹吗?
“嫂子,你还是先给我安排间客房,我去补会儿觉,困死我了。”她还是先躲起来,用冷水洗洗脸,给脸皮降降温是正经。
“好。”温雨瓷领着代佳上楼,给她安排了间客房。
照顾代佳住下,她下楼时,温华筝正在打电话,见温雨瓷下楼了,她嗯嗯啊啊几句,将电话挂了,“姐姐。”
温雨瓷弹她脑袋一下,“给你大哥通风报信呢?”
“没有,我可没说佳佳姐姐说他是个残忍阴险暴戾自私小气的男人,”温华筝耸耸肩膀,“我就是问我大哥,是不是红鸾星动,有了心上人了。”
“那你大哥怎么说?”温雨瓷在她身边坐下。
“我大哥说是,还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我是铁口神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温华筝嬉笑。
“那你大哥说什么?”温雨瓷饶有兴致的看她。
温华筝撇撇小嘴儿,“我大哥那人,可没意思了,居然问我是不是见到佳佳姐姐了,还问我,是不是佳佳姐姐住到你家来了。”
温雨瓷笑了,“我看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是你大哥,不是你。”
温华筝耸耸肩膀,“其实我挺理解佳佳姐姐为什么逃婚,我大哥那人就是太强势了,什么都得听他的,一言堂,大男子主义,特没劲,我爸妈要是给我找个那样的男人,我也得逃。”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温雨瓷歪头,笑着看她。( )
507. 507嫉妒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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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温华筝目光流转,冲她做了个鬼脸,“不告诉你!”
温雨瓷戳了她太阳**一下,“小丫头!”
“唉,糟了,”温华筝单手托腮,郁闷的叹气,“我这样等于把佳佳姐姐给卖了,依着我对我大哥的了解,他肯定会杀到这里来的。”
“没关系,”温雨瓷不以为意,“人与人之间是缘分,缘分就该如此,你说不说,他都是会来的。”
温华筝没猜错,第二天,苍野果然来了。
第二天下午,温雨瓷从温家回顾家,刚一进家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扛着一个女孩儿从客厅里大步走出来。
女孩儿在男子身上拼命挣扎,大声喝骂:“苍野!你个强盗,硫氓,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苍野?
温雨瓷微微勾唇,想必这位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另一位堂哥喽?
她在原地停住脚步,苍野大步走到她对面。
温雨瓷笑盈盈看着他,并不说话。
苍野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说话,绕过她就要走。
代佳看到了温雨瓷,大声求救:“嫂子,救命,你快救救我,我不要和这个强盗一起回去。”
“堂哥。”温雨瓷这才笑着看口叫道。
苍野扛着代佳回头,“你是瓷瓷?”
温雨瓷点头,“堂哥,你先把佳佳放下来,你这样扛着她,她会不舒服。”
苍野皱了皱眉,片刻后,将代佳放在了地上。
代佳扬手一巴掌甩过去,啪的一声打在苍野脸上。
苍野被打的一张帅脸侧到一边,然后缓缓扭回头,冷冷看她。
代佳吓傻了。
她根本没想到她能得手。
凭苍野的伸手,就算他睡着了,她也不一定能打到他。
她吓的一个哆嗦,冲到温雨瓷身边,搂住温雨瓷的胳膊。
温雨瓷觉得好笑,拍拍她的手,笑着对苍野说:“堂哥,谈恋爱不是做工作,要当机立断,雷厉风行,谈恋爱是个细致活儿,需要和风细雨,小火慢炖,女孩儿子都喜欢西餐、玫瑰、巧克力,看星星,放烟火,这几样你回去慢慢做,都做齐全了,佳佳要是还不动心,基本你就可以换目标了,强扭的瓜不甜,佳佳有个好哥哥,他不会让佳佳做商业联姻的牺牲品,只要佳佳不同意,你别想硬抢,还有,基本女人都喜欢被男人抱,不喜欢被男人扛,即便你要带佳佳回京城,最好是公主抱,那样佳佳还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苍野看了她一会儿,点头,“受教了,多谢!”
他大步往前一迈,捞过代佳打横抱在自己怀里,转身就走,“我有急事今天必须返回京城,改天再去看望堂伯,还请堂伯见谅。”
温雨瓷没再说话,摇了摇头。
而代佳,不知道是被那一巴掌吓到还是怎么的,居然没再做声。
直到苍野抱着代佳在她的视线里消失,她才笑着回了客厅,温华筝正坐在吧台边喝果汁看杂志,听到脚步声,高脚椅一转,转身面对不她,“姐姐,你回来了?碰到我大哥了吗?”
“碰到了,”温雨瓷走过去,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他抱着佳佳走了。”
“哪儿是抱着?分明是扛着!”温华筝撇嘴,“我要是佳佳姐也不会喜欢他,又冷又硬,不解风情,连我这当亲妹妹的都不喜欢他。”
“这世上,有人情商高,有人情商低,这是天生的,强求不来,你教教他就好了。”温雨瓷笑着说。
“我才不要!”温华筝哼了声,“我大哥是独裁主义,平时就爱在我面前摆架子,成天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那个,一点都不像别人家的哥哥似得,那么疼妹妹,我觉得他是嫉妒我!”
温雨瓷觉得好笑,“嫉妒你什么?”
温华筝有些得意,“当然是嫉妒我可以姓温,他却只可以姓苍,小时候好多小孩子笑他的,别人家的小孩子都随爸爸的姓,只有他随妈妈的姓。”
温雨瓷拍了她后脑一下,“你也笑他?”
“怎么会呢?”温华筝眨眨眼睛,“虽然他不是我心目中的模范哥哥,但到底是我亲大哥,我怎么可能笑他?”
“他对你好吗?”温雨瓷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漫不经心的问。
温华筝想了想,“也挺好的,他也算很疼我,只不过不像我同学的哥哥那样宠自己的妹妹,但总体来说,他算是个好大哥。”
“你觉得他喜欢佳佳吗?还是只是想和代家联姻?”温雨瓷又问。
“喜欢吧?”温华筝想了下,又肯定的说了一遍:“喜欢!我大哥是特别直接,特别正直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祸害人家姑娘,他肯定是喜欢佳佳姐姐,才千里迢迢追来这里。”
“喜欢就好,”温雨瓷笑着说:“佳佳和你大哥很般配,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冷漠如冰,刚好互补,家庭也合适,强强联合。一桩好的婚姻,至少要得到家人的祝福,至少这点他们不用烦恼。”
“可是……佳佳姐姐会喜欢我大哥吗?”温华筝很不确定的问:“反正像我大哥那样的男人,我自己是宁死不嫁的,就是不知道,佳佳姐姐是不是好他那一口。”
“会喜欢的。”温雨瓷悠然啜了口果汁,没再多说。
但她看得出,代佳应该是喜欢苍野的。
不然的话,苍野在她的劝说下,公主抱的带着代佳往外走时,代佳不会没有再继续求救,而是乖乖任他抱着往外走。
应该是没想到自己那一耳光会得手,结果居然一下打在那个男人脸上,发现自己心疼了。
温雨瓷天马行空的想着,唇角轻轻弯着,显然心情很愉悦。
“姐姐,有什么开心事吗?你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温华筝外头看她。
温雨瓷笑笑,“没特别的事情,刚刚你姐夫打电话,我的婚纱到了,他明天陪我去试婚纱,然后顺便把结婚照照了”
“哦,”温华筝眼睛熠熠闪闪的看着她,“姐姐,你穿上婚纱之后,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温雨瓷摸摸她的小脸儿,“你也是,每个女孩儿穿着婚纱走入礼堂的那天,都是最漂亮的。”
温华筝有些不好意思,“我呀?我还早着呢!”
温雨瓷看着她笑,“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温华筝抬眼看屋顶,“呃……还没有吧?”
“你觉得阿辰怎么样?”她有些心虚又有些忐忑的小模样十分有意思,让温雨瓷忍不住逗她。
“他呀?”温华筝喝果汁,“没觉得怎样啊。”
“小筝,按理说,我不该指手画脚,不过我就是憋不住,我只说一下我的意见,仅供参考,”温雨瓷笑着勾住温华筝的肩膀,“如果你对夙辰有好感,绝对不是坏事,他是个很靠得住的男人,重感情,死心眼儿,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不会变心,嫁给他那样的男人,也许有时候会有些不解风情,但是嫁给他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你绝对不用担心他会拈花惹草,四处留情,他会给你一个很安稳的家,即使他因为有事,很长时间不回家,你也不会担心他在外面乱来,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可是……”温华筝迟疑的说:“我听说,他曾有过一个前女友,而且他对他前女友很好,我不太喜欢有感情经历的男人,尤其不喜欢有过特别深刻的感情经历的男人,人们都说,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失去的是红玫瑰,得到的是蚊子血,我怕我打不过他心里那个前女友,我会成了蚊子血,他的前女友成了红玫瑰。”
“不会,”温雨瓷笑着说:“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见过他和她前女友怎样恋爱,但是我亲眼见证了他和她前女友的感情怎样一点一点消失殆尽,凭他前女友的所作所为,绝对没有资格做他的红玫瑰,这点你尽可放心。”
温华筝很感兴趣的歪头看着温雨瓷,“他前女友很差劲?”
“有兴趣?我给你讲讲?”温雨瓷笑着说。
“好啊!”温华筝兴致勃勃,“反正没事,当故事听也是好的。”
温雨瓷将水晶、水妍和夙辰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温华筝听。
听完之后,温华筝唏嘘不已,“那姐妹俩,可真够恶毒的,一个比一个无情无义,遇到她们那种人,夙辰真是太倒霉了。”
“是,”温雨瓷说:“这世上原本就是有好人也有坏人,有聪明人也有笨人,没什么好奇怪。”
“唉,”温华筝叹气,“夙辰的确是个好男人,只可惜遇人不淑,又太笨了。”
“所以啊,我才觉得你和他比较合适,”温雨瓷调侃的笑道:“你这么聪明,他那么笨,你和他在一起,刚好可以拯救他,还有,他那么笨,眼光又差的离谱,如果你不收了他,我真怕他以后再遇到一个像水晶那样的女人,那他又要被折腾掉一层皮。”
听了温雨瓷的话,温华筝忽然发起呆来,眼睛直勾勾看着某一点,一言不发。( )
508. 508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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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瓷看了她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发,跳下高脚椅,转身上楼了。
她能看的懂温华筝心中的情绪,那是一种心疼,又夹杂着一些迷惘。
她甚至能猜到温华筝在想些什么,肯定是被她刚刚的话,触动了心事,在想万一以后夙辰再遇到一个水晶那样让人恶心的女人,被那种恶心的女人利用欺负怎么办。
会为夙辰心疼,分明就是动心了,只是他们还需要时间。
温雨瓷忽然一下心情极好,非常想给司徒凛然打个电话,告诉他……不好意思,虽然我没说你坏话,但是你依然没戏了,哈哈!
第二天,温雨瓷早早起床,吃完早饭,又特地回房间,补了个妆,顾少修带着她,直奔婚纱店。
穿上全世界最漂亮的婚纱,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是每个女孩儿做过的最美丽的梦。
温雨瓷穿着顾少修找人为她量身定做的婚纱,站在婚纱店的落地镜前,对镜自揽。
洁白似雪的颜色,繁复复古的花纹,浑身上下如流水倾泻般,数不清的碎钻,整件婚纱漂亮的不似人间凡品,她能清晰的看到在场所有人眼中的欣羡和惊艳。
对着镜子,她微微一笑。
穿上这件婚纱,结婚那天,她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对自己的美貌和顾少修的眼光,她从不怀疑。
她穿着婚纱转身,双手勾上身后顾少修的脖颈,“好看吗?”
“当然,”顾少修眼中含笑,看着自己最美的新娘,“这样瑰丽繁复的款式,也只有你才能驾驭得了,设计这婚纱的设计师,傲娇的很,我给他看了你的视频,他才同意将他这件已经设计三年,却从未出手的经典之作,改成你的尺寸,让我带给你,他还说,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说你和他的婚纱,都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在我们婚礼那天,他会看到最美的婚纱和最美的新娘,和一场许多年都无人能超越的豪华婚礼。”
温雨瓷目光流转,嫣然而笑,“你知道,我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身边站着的是你,婚礼是否盛大,又有什么关系?”
顾少修怜爱的摸摸她的头发,“每个男人都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自己爱的女人一场最盛大的婚礼,我也不例外。”
“好吧,”温雨瓷眨眨眼睛,粲然笑开,“那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一下你的大男子主义!”
“哦?”顾少修挑眉,“是勉为其难吗?”
温雨瓷偎进他怀里, 吃吃的笑,“婚礼是勉为其难,嫁给你,是得偿夙愿!”
“乖!”顾少修垂首,吻上她的发顶。
金童玉女,一对璧人,相依相偎,羡煞旁人。
试过婚纱之后,两人又去拍了婚纱照。
给两人拍照的摄像师,是谢云璟的朋友,两人赶到海边临时搭好的摄影棚时,谢云璟已经在摄影棚里和朋友喝茶唠嗑了。
谢云璟这位朋友,在摄影圈里出了名的有才气,也是出了名的傲娇坏脾气。
但面对顾少修和温雨瓷,他却完全没了脾气,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拍了一张又一张,拍完之后,对着照片赞不绝口,和谢云璟商量,照片修好后,给他留一套做样册。
谢云璟只给了他两个字:做梦!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离他们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温雨瓷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期待,又不想那天这么快到来。
她记得有人说过,一段旅程,最美的是过程,不是终点。
比起婚礼当天,她好像更喜欢等待的这个过程。
距离婚礼还有三天,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时间到来,温雨瓷就会正式由温家大小姐,变成顾家少夫人。
不再是隐婚,而是由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告诉所有世人这个事实。
这天傍晚,她在家陪温雄说话,忽然接到顾少修的电话,说徐承志来了,想见他们,一会儿他过来接她。
这段时间,顾少修和徐承志之间的关系缓和不少,这当然是温雨瓷乐见的。
他们终归是父子,感情缓和了,总比之前的剑拔弩张会令顾少修更愉快些。
至于尹美慧和徐延杰,她听说徐承志又将他们两个从地下室放了出来,关在侧楼,每天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
徐承志老了,没了年轻时的狠辣和决绝,尹美慧和徐延杰两次害他,换成年轻时的他,早让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而如今的他,早没了往日的杀伐果断,人到暮年的伤感和悲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那母子俩,期望他们可以改邪归正,给他冰冷无望的晚年,一点温暖。
温雨瓷和顾少修,在俪宫酒店见到徐承志。
他排场依旧很大,总统套房外站着几个统一着装的保镖,戴着墨镜,身板笔直,精气神十足。
见到顾少修,几名保镖齐齐行礼,帮顾少修打开房门,让他和温雨瓷一起进去。
徐承志和两人闲聊了几句,看着顾少修,切入正题,“少修,大后天是你和雨瓷的婚礼,我把你尹姨和你弟弟也带来了,到时候我希望可以和他们一起,代表男方,参加你的婚礼。”
顾少修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淡淡拒绝:“父亲,您是我亲生父亲,参加我的婚礼,我大门敞开,随时欢迎,但尹美慧和徐延杰,绝不可能出现在我的婚礼上。”
徐承志低低的叹,“少修,我知道你对你尹姨和你弟弟有意见,可是,我老了,你看我鬓边的白头发,比同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和你尹姨还有你弟弟,和睦相处,让我忘掉前尘旧事,可以安度晚年,你的婚礼是个契机,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出现在大家面前,难道不好吗?”
顾少修淡淡说:“父亲,也许您可以忘记我的母亲,可我却永远不会忘记,过去,对您来说是前尘旧事,对我来说,却是永世不会磨灭的回忆,我只有一个母亲,即便她已经去世很久,也没人能取代她在我婚礼上的位置,我们家,有瓷瓷一个女主人已经足够,不需要第二个女主人!”
“你……”徐承志今日来,带了许多贺礼,原本是想与顾少修推心置腹,彻谈一番,希望顾少修可以接受尹美慧和徐延杰,哪知道,顾少修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强硬。
他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冲温雨瓷说:“雨瓷,我有几句话想和少修单独说,你先回避一下。”
“好的。”温雨瓷很痛快的起身出去,离去前,冲顾少修嫣然一笑,笑容中和目光中的温暖,顾少修心中了然。
这才是他的家人。
无论他是健康还是疾病,成功或者失败,永远陪伴于他的身边,不离不弃的家人。
温雨瓷给了顾少修一个温暖的笑容,开门出去,走到楼梯口,避开保镖们的目光,掏出手机玩儿游戏。
对于徐承志和顾少修说些什么话,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无外乎晓之情,动以理,劝说顾少修对尹美慧和徐延杰好一点。
徐承志已经老了,垂暮之年,没了以前的冷酷铁血,只余手中不剩什么的落寞与感伤。
她正漫不经心的刷游戏,忽然觉得身后有些异样,猛的回头看,目光刚好撞进尹美慧的眼睛里,吓的她打了个冷战。
不过几个月没见,尹美慧竟然已经老的不成样子。
头上有了白发,脸上有了皱纹,身材佝偻,面色枯黄,目光狠毒偏执,冷冷的盯在她身上。
温雨瓷顿时防备的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她。
尹美慧盯着她,阴森森开口:“我认识你!你叫温雨瓷,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温雨瓷逼过来。
温雨瓷觉得不妙。
看尹美慧的目光和说话的语气,竟像是精神有了问题。
她正站在楼梯口,刚想绕过尹美慧,避开这个随时有可能发疯的女人,忽然尹美慧猛的朝她扑过来,“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报仇!”
温雨瓷躲闪不及,被她一把抱住。
她被尹美慧猛的冲过来的身体,撞的一脚险些踩空,吓出一身冷汗,一把抓住楼梯上的栏杆,稳住身体, 才免去滚落楼梯的命运。
她想将尹美慧推开,尹美慧却疯狂的死死抱紧她,嘴里疯疯癫癫的吵嚷着。
温雨瓷奋力挣扎,忽然尹美慧的背后出现一个人影。
徐延杰阴冷的双眼,如毒蛇的信子,冷冷落在她脸上。
温雨瓷觉得不妙,刚想出声喊人,徐延冲猛的伸手,狠狠推在尹美慧的后背上。
巨大的冲力让尹美慧抱着温雨瓷一起,猛的从台阶上滚落。
情急之下,温雨瓷本能的转了转身体,将尹美慧的身体垫在身下,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一阵剧烈的头晕眼花后,剧痛袭来,混沌中,温雨瓷觉得一阵粘稠的湿热将她包裹,她摸了一把,抬手放在眼前,眼前猩红的血色,令她忍不住大叫出声。
“瓷瓷!”顾少修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将她抱进怀里。( )
509. 509什么时候才能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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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两人一起滚落,尹美慧和温雨瓷同时尖叫,已经惊动了房间里的徐承志和顾少修。
听到满是恐惧的尖叫声,顾少修一颗心猛的惊跳,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间。
楼梯口距离房间门口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他冲到楼梯口,看到温雨瓷脸色雪白的躺在一片血泊里,一下惊的几乎没了心跳。
三步两步冲下楼,将她抱进怀里,急声询问:“怎样?哪里疼?哪里出血了?伤到了哪里?”
温雨瓷见他脸色煞白,吓的不行,稳了稳心神,动动身子,上下看看自己,“好像哪里也没出血。”
偏头看向身边,尹美慧平躺在地上,满脸惨白,眼睛瞪的圆圆的,直勾勾盯着头顶上方,一头杂乱的长发披散着,脑袋底下鲜红的血液汩汩流淌。
尽管温雨瓷胆子大,也不禁被吓的一个哆嗦,猛的扭头,将脸埋进顾少修怀里。
顾少修手脚冰凉,揽紧她的身子,不停的拍抚她,“没事,没事,有我在,我抱你去医院。”
他将温雨瓷打横抱起,竟觉得四肢发软,站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力气。
“美惠!美惠!”徐承志也奔下楼梯,抱住尹美慧,用力摇晃了她几下。
尹美慧一点反应都没有,徐承志探了探她的呼吸,猛的缩回手指。
一点呼吸都没有。
她死了。
徐承志抬头,眼珠赤红,瞪向顾少修怀中的温雨瓷:“怎么回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徐延杰,”温雨瓷淡淡说:“是徐延杰把我们两个从楼梯上推下来的!”
“你胡说!”徐承志愤怒的大吼。
顾少修的脸色依旧煞白如雪,盯着徐承志看了一会儿,抱着温雨瓷,迈步往下走。
“你给我站住!”徐承志愤怒大吼。
“我先送瓷瓷去医院,”顾少修淡淡说:“等确认瓷瓷没事了,这笔账,再慢慢清算!”
不管身后的徐承志怎样大吵大嚷,顾少修丝毫不为所动,抱着温雨瓷离开酒店。
回到车上,顾少修掏出手机,拨出夙辰的号码:“阿辰,你和阿璟放下手头的事情,立刻去俪宫酒店,把徐延杰控制住,把事情查清楚!”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他相信,凭夙辰和谢云璟的能力,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难。
顾少修和温雨瓷在一起的时候,身边很少带人,这次也一样,他自己开车载温雨瓷来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能自己开车。
双手握着方向盘,脚踩在油门上,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脚竟然还在发抖。
听到温雨瓷的尖叫声,他几乎脚不沾地的冲过去,看到她闭着眼睛,脸色煞白的躺在血泊里,他从未有过的惊恐。
无法形容那种情绪,脑袋嗡嗡作响,不知道自己怎么奔到她的身边,怎么将她抱进怀里,只是觉得,如果失去了她,他也生无可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以前,这只是一句情话。
可在那时,是他心情的写照。
没了她,纵使这个世界再光鲜亮丽,对他来说,亦是一池死水。
好容易开到医院,将温雨瓷抱进急诊室,一番检查后,幸运的让两人不敢相信:双手蹭破些皮,两个膝盖和小腿青肿了,后脑磕起一个大包,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听到检查结果,顾少修终于稳下心神,
将温雨瓷带回家,洗了澡,换过衣服,擦上药,他将温雨瓷抱在怀里,脸颊埋在温雨瓷的颈窝,许久都不说话。
温雨瓷与他静静相拥,过好久,才低声笑起来,“把你吓坏了吧?我看你脸色都变了。”
“是,”顾少修痛快承认,“看你躺在血泊里,从没像那一刻那样害怕过。”
“我不会有事,”温雨瓷轻轻吻他,“我还有爸爸,还有你,我还没给你生宝宝,没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我不会死。”
“傻瓜!”意外来临时,谁又能控制?
“好了,”温雨瓷笑着摸他的头发,“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顾少修,也会像个孩子,不怕我笑你?”
顾少修箍紧她,“你不是已经在笑我?”
温雨瓷笑起来,刚要说话,顾少修的手机响了。
顾少修看了眼,接通,“阿辰?”
“修哥,查清楚了,是徐延杰把尹美慧和嫂子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尹美慧颅脑重伤,当场死亡,警方已经介入,徐延杰被警方带走,嫂子没事吧?”
“你嫂子没事。”
“修哥……”夙辰迟疑了下,“徐伯父想见你。”
“告诉他,这件事,警方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任何人都无法左右,不管是他还是我!”顾少修不由分说,挂断电话。
徐承志想见他,无非是替徐延杰求情。
徐延杰再混蛋,再不是东西,毕竟是他的心头肉,是他从小捧在掌心中,呵宠长大的。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将尹美慧和温雨瓷一起从楼上推下去,尹美慧死亡,不管法院是判他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是判他死刑,还是终身监禁,总而言之,他这辈子别想从监狱出来了。
他不会去左右法院的判决,但是,如果徐延杰想做手脚,让法院轻判,他绝对不会答应。
“别生气了,”温雨瓷搂着他的脖子,晃着他身体撒娇,“左右是些不相干的人,为了他们气坏身子不值得,反正我没事,磕碰这几下,还没爬山时摔的严重,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顾少修抚了抚她的头发,怜惜轻轻吻她,“乖!”
这一天,他哪儿也没去,和温雨瓷脸对脸躺在床上,十指紧扣,一直看着温雨瓷闭上眼睛,渐渐睡着。
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真切的感受到她安稳的躺在他怀里,鲜活的活在人世上,燥乱的心,才一点一点静了下来。
转眼三个日夜过去,终于到了婚礼这天,温雨瓷早早起床,和伴娘们一起吃过早饭,换好衣服,化好妆,等待迎亲团。
清晨,六点钟,温家别墅上空,响起飞机螺旋桨搅动空气的声音。
温华筝从温雨瓷卧房的窗户,兴致勃勃探着脑袋往外望,兴奋的跳着脚叫起来:“来了!来了!姐夫来了!”
温雨瓷穿着婚纱坐在床上,即便平日里淡定如她、骄纵如她,此刻也不禁有些紧张。
尚明欢走到温华筝身旁,也探头朝远空的直升飞机望去,然后就是啧啧几声赞叹:“顾家少爷果然出手不凡,什么豪华车队、豪华马队全都弱爆了,飞机迎亲才是真正拉风好么?我们顾家少爷,出手就是阔绰。”
温雨瓷轻笑:“只是为了赶时间方便而已。”
按照景城这边的习俗,远嫁的姑娘,都是前一天被新郎接到举行婚礼的城市,住在当地的宾馆中,第二天再由新郎接到教堂举行婚礼。
原本温雨瓷也想这样,顾少修却不同意,希望她从家中出嫁。
对一个女孩儿来说,从自己家中出嫁,和在酒店中出嫁,感觉自然不同。
温雨瓷提到时间来不及,从景城到京城,汽车开到飞起来,也要十来个小时,迎亲队伍要往返一趟,众人都会疲惫。
于是,顾少修提到了飞机迎亲。
温雨瓷觉得主意不错,也就应了。
尚明欢看着直升飞机在别墅前面的草坪上降落,切了一声,“谁不想方便?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吧?”
“别这么酸溜溜的,”温雨瓷笑眼看她,“等你出嫁的时候,你想坐车就坐车,想坐飞机就坐飞机,谢云璟肯定什么都依你。”
提到自己的婚礼,尚明欢顿时得意洋洋起来,“还是我们家云璟哥哥聪明睿智,说什么也要等到你们举行婚礼之后,我们再举行,今天我要把婚礼流程都记清楚了,全当实习了,等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肯定更盛大、更完美!”
“什么时候谢云璟又成了你们家云璟哥哥了?”温雨瓷笑着摇头,“尚明欢同学,你真是越来越让我不能直视了!”
尚明欢又切了一声,傲娇的昂昂下巴,“我就是和我们家云璟哥哥感情好,我知道你羡慕嫉妒恨,我就不刺激你了,关于我们之间是怎样恩爱的细节,我就不一一向你陈诉了。”
温雨瓷听的实在肉麻,抄起一个抱枕朝她扔过去,“尚明欢,你的内秀呢?矜持呢?我们新时代女性的脸面全都被你丢光了!”
尚明欢笑嘻嘻将抱枕接住,“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自己得了实惠是正经,管他什么面子不面子?傻人才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尚明欢是聪明人,才不会做那种傻事。”
温雨瓷摇头,表示无语。
林静坐在她身边,给她整理她的头发和饰品,轻声慢语说:“你是新娘,安安静静坐着,别这么大动作,弄乱了发型和衣服,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别理她!”
尚明欢撇嘴,“小静,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你这偏心眼儿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好啊?”( )
510. 510那就是说,以前你都是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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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改不了了,”林静不看她,“你心里只有你家老公,我偏你,不是自找没趣吗?”
尚明欢偏偏脑袋,嘻嘻笑,“也对,我有我家老公就行了,我管你偏谁!”
温雨瓷:“……”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了!
三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门外响起喧闹声声,温华筝立刻兴奋的窜到门前,再次拧了拧门把手,确定房门已经锁好,才退回温雨瓷身边。
“开门开门,”门外传来敲门声,和谢云璟的含笑的声音,“门里面的美女们开门拿红包了!第一个开门的有大奖!”
“什么大奖?”温雨瓷一个本家的姐妹非常捧场的问。
“价值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元的豪华马尔代夫游,七日**,奉送帅哥一枚,先到先得,机会只此一次,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另一个声音响起,很明显不是谢云璟。
尚明欢咕哝:“奉送的帅哥不是谢云璟吧?”
温雨瓷逗她,“人家是奉送帅哥,你觉得谢云璟是帅,还是哥?”
尚明欢翻眼珠,“我们家谢云璟,当然既帅,又是哥,所以我才这么担心!”
温雨瓷捅她一指头,“我一大清早被你膈应起一身鸡皮疙瘩了,你就不能收敛点儿?”
两人一问一答的功夫,那边又有了新进展。
源源不断的红包从门缝中塞了进来,有个伴娘开始例行的麻辣拷问:“请问新郎,结婚之后,你和瓷瓷结婚之后,谁说了算?”
门外传来顾少修的声音,“我听瓷瓷的。”
“那家务活儿谁干?”
“我。”
“谁管钱?”
“瓷瓷。”
“瓷瓷生气怎么办?”
“我哄她。”
“无理取闹怎么办?”
“老婆永远是对的。”
一问一答,顾少修从容的很,尚明欢拍了那伴娘肩头一下,“我们家谢云璟这位大哥,是出了名的妻奴,你问这个没用,耽误时间而已,还是开门换大奖比较划算!”
她从两名伴娘中间挤过去,拧开门锁, 唰啦一下打开门,几位高大英俊的伴郎,簇拥着顾少修一下涌了进来。
谢云璟环住尚明欢的肩膀,摸了她脸蛋儿一把,“关键时刻,还是我老婆比较靠谱。”
尚明欢得意洋洋的扬扬下巴,“那是!”
几个伴娘羞她:“尚明欢,原来你是敌人打入我部的卧底,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几个伴娘涌过来要呵尚明欢的痒,尚明欢咯咯笑着躲开:“别闹,别闹,新郎要找鞋子了!”
几个伴娘安静下来,朝新郎看去。
按照景城习俗,新郎要找到新娘的新鞋子,给新娘穿上新鞋,抱新娘下楼,带新娘离开娘家,赶往婚礼现场。
顾少修站在床尾,含笑看着温雨瓷,温雨瓷也笑盈盈看他。
她穿着他送她的婚纱,一层层繁复的轻纱花瓣一般扑叠在床上,裙上夺目的碎钻并没能夺去她的光彩,反而衬托的她容颜更盛,令人挪不开目光。
顾少修凝眸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新娘,然后目光在房内仔细的扫视一遍。
温雨瓷的卧室他来过许多次,很素雅、很简单。
能藏鞋子的地方只有衣橱和窗帘后,顾少修相信,那些伴娘不会把鞋子放在这么容易找的地方。
目光把整个房间梭巡一遍,最后又落在温雨瓷脸上,温雨瓷笑着冲他眨眨眼睛,垂眸不语。
顾少修却像是看懂了什么,一丝清逸绝尘的笑意在唇边徐徐绽开,缓步走到温雨瓷身边,修长的手指探到温雨瓷的蓬松的裙摆下,摸出一双镶嵌着无数碎钻的水晶鞋。
一众新娘顿时嚷嚷着起哄:“怎么一下就找着了?这不可能!肯定是有内奸!”
尚明欢忙着摆手,“这次可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顾少修拿着鞋子,单膝跪下,给温雨瓷穿上新鞋,仰脸看着温雨瓷,展开双臂,温雨瓷笑着扑入他的怀中,他双臂用力将她抱起,朝门口走去。
走下台阶,在伴郎伴娘的簇拥下登机,温雨瓷含泪笑着,和温雄道别。
温雄和几位温家的长辈,会乘另一架飞机抵达京城。
飞机缓缓升入高空,顾少修一直将温雨瓷抱在怀中,没有放下来。
温雨瓷闭着眼睛,脑袋偎在他肩头,听他呼吸的声音,紧张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
时间不长,飞机降落在京城最大教堂外的草坪上。
温雨瓷还没睁眼,就听到伴娘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繁花似锦的世界,触目可及处,都是洁白的百合,火红的玫瑰,灿如一片花海。
片刻后,另一辆飞机抵达。
温雨瓷挽着温雄的手臂,走过长长的地毯,将手放入顾少修的手心,两人对视一笑,面向教堂正中间,庄重的许下自己的誓言。
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必定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在教堂举行完婚礼,温雨瓷到京城顾家别墅,换了一身衣服。
换完衣服后,赶到酒店,给宾客敬酒。
那一日,酒店装扮犹如皇家宫殿,酒店外红毯铺陈十里,鲜花遍地,门前豪车堪比豪华车展,俊男美女,俯首皆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以可以参加那场婚礼为荣。
婚礼结束数十日后,婚礼的豪华和盛大,依旧为人津津乐道。
顾少修没有食言,他给了他的新娘,一场最豪华、最盛大的世纪婚礼。
中午宴请完宾客后,温雨瓷换了一身衣服,稍加休整,晚宴又开始了。
中午宴请的是京城名流,有很多上了年纪的高官巨贾,而晚上,宴请的大多是晚辈,大多是顾少修和夙辰、谢云璟的朋友,所以,相比中午,晚宴更狂放一些。
一共几百桌,一桌一桌敬下来,即使夙辰和谢云璟还有尚明欢、温华筝一直跟在一边挡酒,温雨瓷也不可避免的多喝了几杯。
终于敬完酒,温雨瓷已经有了些微醉意。
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么多人,她没被灌的大醉,已经是个奇迹,要多亏夙辰谢云璟气场全开,震住了场子,也多亏尚明欢和温华筝,一个泼辣,一个娇蛮,她才不至于给直接灌趴下。
即使这样,敬完酒,温雨瓷和顾少修被司机送回顾家别墅时,温雨瓷也已经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顾少修也被灌了一些酒,但敬酒的人,毕竟都是顾少修这边的人,主要冲新娘下手,对顾少修手下留情了,而且顾少修酒量大,依旧神清目明,干净利落的将温雨瓷直接抱回他们的新房。
床上洒满了玫瑰和百合的新鲜花瓣,顾少修一手揽着温雨瓷,另一手将床上花瓣拂开,弄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将温雨瓷放在床上。
“啊!痛!”温雨瓷身子刚着床,一下皱眉叫了出来。
“怎么了?”顾少修连忙又将她抱进怀里。
温雨瓷闭着眼睛皱眉,晕晕乎乎说:“后背……痛……”
顾少修的手掌又在床上仔细摸了遍,从床单地下,摸出一粒花生。
温雨瓷睁开眼,“什么东西?”
“花生。”顾少修拿给她看。
“花生?”温雨瓷从他臂弯滚到床上,从鲜花和床单底下,又扒拉出许多红枣、桂圆和栗子。
“只是习俗,讨个吉利,你别多想。”顾少修怕她多想,用最快的速度将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将床单扑打干净。
“没事,”温雨瓷搂住他的脖子,“不是说,我没什么事吗?宝宝早晚会有的,对吧?”
“当然!”顾少修吻吻她的额头,“今晚还洗澡吗?”
温雨瓷点头,“当然!”
顾少修把她抱进了浴室,不肯出去,美名其曰怕她摔倒。
温雨瓷醉的厉害,头脑昏沉,天旋地转,懒着和他计较,也就由着他。
两人洗完澡,顾少修又将温雨瓷抱回床上。
洗过香喷喷的澡,还搓了精油,醉意却依旧浓重,感觉却并不讨厌,腾云驾雾一般,浑身懒洋洋的,舒服的紧。
顾少修抱住她,“瓷瓷,难受吗?”
“不难受,”温雨瓷钻进他怀里,“身体醉了,脑袋很清醒,所以我怀疑撒酒疯的人都是故意的。”
顾少修搂着她,摩挲她的脊背,“开心吗?”
“嗯,”温雨瓷点头,“虽然很累,但很开心,心里总算踏实了,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顾少修低笑,“你有什么不踏实的?不踏实的是我才对,你身边那么多豺狼虎豹,我终于一个一个打倒,把你娶回来了,可真是不易。”
“你知道就好!”温雨瓷睁眼,冲他做个鬼脸,“得之不易,就更要珍惜,你会好好珍惜我对不对?”
“当然,”顾少修含笑吻她,温柔抚她的发,“瓷瓷,我好开心,虽然外公疼我,阿辰和阿璟也很听话,可自从妈妈去世后,今天,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温雨瓷嗔他,“那就是说,以前你都是骗我了?”
“嗯?”
“以前你不是总说,有我的地方就是家吗?”( )
511. 511你胡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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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意思,”顾少修低笑,“我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顾少修又有家了。”
“嗯,我懂,”温雨瓷更深的偎进他怀里,“我也是,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人,都有家了。”
“乖!”顾少修伸手关灯,一下一下,怜惜吻她。
虽然今晚已经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但是洞房花烛夜,给了他们许多新鲜的刺激和感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改变,可在两个人心里,都分明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与以前不同了。
更深了些、更浓了些,彼此之间,已经渗入对方的血液和骨髓,今生今世,再不会分开了。
婚礼第二天,按照京城当地的习俗,顾少修带着温雨瓷飞抵景城,去拜祭他的母亲顾念。
两人买了一大捧百合,步行上山,将百合放在顾念墓前,两人并肩跪在顾念的坟前,给顾念磕头。
徐延杰被捕,正式立案,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尹美慧惨死,徐延杰被抓,徐承志原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雪上加霜,一下病倒在床,连顾少修的婚礼,都没能参加。
顾少修静静注视着墓碑上顾念的照片,凝视半晌,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扶着温雨瓷站起来,“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顾少修脱下外套,裹在温雨瓷肩上,环着温雨瓷的肩膀下山。
按照景城习俗,新娘结婚后,第三天回门时才能回娘家,下山后,温雨瓷没回温家别墅,又和顾少修一起,飞回京城。
飞机刚刚落地,顾少修接到一个电话,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挂断电话,轻轻吁了口气,偏头看身边的温雨瓷,“父亲的情形不太好,我去医院看看他。”
温雨瓷握住他的手,“我陪你。”
这会儿,她还没从拜祭顾少修母亲的那种伤感沉静的心情中缓过劲儿来,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分开。
顾少修沉吟了下,点头,“好!”
两人赶到医院,徐承志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面容看起来又苍老了许多。
顾少修走过去,轻声叫:“父亲!”
徐承志睁开眼睛,“少修,你来了。”
“是,父亲,”顾少修见他想起身,拿过一个抱枕,垫在他的身后,“您觉得好点了没?”
“好?”徐承志苦笑,“哪里会好?”
“我来时问过医生,医生说,父亲的病,只要静心休养,没有大碍。”顾少修缓声安慰。
“静心休养?”徐承志又是一声苦笑,“只要想到延杰随时有可能会判死刑,我又怎么能静心休养?”
顾少修拿过水果刀,坐在他床边,给他削水果,眼眸微微垂着,专注着看着手指间又红又大的苹果,没有做声。
徐承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眼看屋顶,沉沉叹气,“少修,你说,我有今天,是不是都是报应?”
他背叛了他的结发妻子,害他的结发妻子,郁郁而终。
他得到了什么?
尹美慧确实很美很媚,活色生香,令他情迷不已,可想到她的背叛,想到她外面养着的男人,想到死去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的骨肉的徐延冲,每想一次心里就痛一下,每一下的疼痛都不亚于一柄钢刀狠狠的插在心脏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痛的那样分明。
还有徐延杰。
不管徐延杰怎样对他,那都是他的种,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儿子,可他却一次又一次想害死他这个父亲,如今更是深陷囹圄,随时有性命之忧。
最可悲的事,他竟狠不下心不管他的生死,不能眼睁睁看他自生自灭。
他活在这世上一辈子,徐延杰已经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他不想看他死,他也不能看他死。
顾少修静静削着苹果,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拿着水果刀的手,又静又稳。
“少修,”徐承志叫了顾少修一声,从身边拿过一叠资料,“我知道,倾城国际,如今大部分已经在你掌控之中,你把倾城国际,经营的也很好,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只想颐养天年,公司的事情我不想再管,这是倾城国际所有的核心资料和机密文件,我全都交给你,我只希望你……”
他的话没说完,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皱了皱眉,把资料放在膝上,拿起电话,“喂?……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猛的坐直了身体,大吼起来,“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说……”
他爆吼一声,猛的将手机狠狠砸在对面墙上,指着顾少修,“你……你……”
他的手指剧烈哆嗦着,忽然猛的低头,捂住心口,身体剧烈痉挛,瘫倒在床。
“父亲?”顾少修倾过身子去扶他,温雨瓷用最快的速度按响床头铃。
片刻之后,大群的医生护士涌入病房,为徐承志急救。
顾少修和温雨瓷被护士客气的劝到了门外,两人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着病房里一阵人仰马翻的急救。
十几分钟后,一个医生开门走出来,摘下口罩,十分歉意的说:“我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少修的眼睛始终盯着病房内徐承志一动不动的身体,一动不动。
医生叹口气,垂头走了。
温雨瓷陪着顾少修站了一会儿,握住他的手,“进去看看吧。”
顾少修似乎从冰冻中回过神,和温雨瓷一起走到徐承志床前。
徐承志的脸上已经蒙上白色的床单,顾少修将床单轻轻掀开,露出徐承志苍老的面容。
他曾恨过他,尤其是当母亲孤零零一人躺在病床上,消瘦的身体仿佛可以清晰的看到每根骨头,而徐承志却在外面和女人翻云覆雨,咒骂母亲命太长的时候,他恨不得狠狠一刀捅死他。
可是此刻,看他闭着眼睛,冷冰冰躺在床上,那些恨意,不知不觉间便消弭无痕了。
不管怎样,毕竟是他的生身父亲,人死如灯灭,有什么仇怨,此时也不想再去计较了。
过了会儿,顾少修的手机响了。
温雨瓷见他站着不动,没有接电话的意思,从他身上摸出手机,划开接听键。
她自报家门后,对方告诉她一个消息,徐延杰与同监房的人发生争斗,被那人活活打死。
温雨瓷想到徐延杰死前接的那通电话,得到的大概就是这个消息。
她挂断电话,仰脸看顾少修,“徐延杰死了,和同监房的人斗殴,被那人失手打死。”
“嗯,”顾少修淡淡应了声,想到徐承志死前哆嗦着手指指着他,愤怒的说“你”,大概误会,徐延杰是他杀的。
“不是我做的。”他轻声解释。
“我知道。”温雨瓷握住他的手。
顾少修侧身抱住她,“我怕你误会。”
温雨瓷反手拥抱他,“我不会。”
顾少修低头轻轻吻了下她,没再说话。
徐承志和徐延杰死于同一天,顾少修要操持他们的葬礼,第二天没办法陪温雨瓷回门。
好在温雄从不在意这些俗礼,嘱咐温雨瓷这几天要好好照顾顾少修,等顾少修情绪好些,再回景城看他。
徐承志和徐延杰下葬后,一切归于平静。
大概是太过劳累,休息不好,再加上心情沉郁,顾少修染上风寒,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剧烈咳嗽,险些并发肺炎,输了五天液体才逐渐退烧。
温雨瓷寸步不离得守着,每天汤药补品,源源不断,无微不至,悉心照料。
好容易等顾少修身体痊愈,带温雨瓷回到景城看望了温雄。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拿着画册商量去哪儿度蜜月。
一本画册没翻完,顾少修手机响了,和对方聊了几句之后,他挂断电话,有些郁闷的捏捏眉心,然后无奈的偏头看看温雨瓷,“我们的蜜月怕是要再推后。”
“没关系,”温雨瓷笑笑,“是代旭?”
刚刚顾少修接电话没避讳她,她听懂一些,好像是代旭在海外新投资的项目出现了问题,一时拿不出主意,找顾少修商量。
“是,”顾少修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叹息了一声,“代旭在澳洲新上的项目出了问题,明天我要陪他过去看看,看一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他这次在澳洲几乎投进了代家一半的身家,若是出了纰漏,不说倾家荡产,也得伤筋动骨,我必须帮他一把。”
“朋友之间,本该这样,”温雨瓷轻笑着说:“你尽管去,我们的蜜月,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乖!”顾少修揉揉她的头发,轻叹一声,“真是多事之秋,我们的婚礼明明是挑的黄道吉日,怎么会出这么多事。”
温雨瓷笑笑,将他的手掌抓到唇边亲了亲,“这样才好,最起码,我们结婚了,这是天大的好事,你心里再不痛快,想想这件事,心情也会好点,对不对?”
“好吧,”顾少修轻叹,捏捏她的脸蛋儿,“也只能如此了,你乖乖在家等我,等代家的事情办好了,老公回来,好好补偿你。”( )
512. 512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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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少修和温雨瓷飞回京城。^^^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抵达京城后,代旭等在机场接机,直接把顾少修接到他的公司,和顾少修商量公事。
温雨瓷没回家,也跟着顾少修去了代旭的公司。
公事她不懂,她也没兴趣去弄懂,她只是不想浪费任何一点可以和顾少修在一起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浪费。
顾少修和代旭在代旭的办公室翻看资料,温雨瓷给两人泡茶、削水果、安排中饭晚饭。
晚上,两人熬到凌晨,温雨瓷窝在沙发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代旭看了眼盖着顾少修外套窝在沙发上睡去的温雨瓷,歉意的轻声说:“修哥,对不起,你这才新婚,我……”
顾少修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咱们兄弟之间,还需要这些客套吗?”
“是我的错,”代旭垂下眼睛,捏捏眉心,“是我太冒进了,小舟死后,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做事急躁,没有定力,这次把整个代家都带到悬崖边上,我才忽然醒悟过来,我不止是一个失去心爱女人的男人,我还是我父母的儿子,是佳佳的哥哥,如果代家毁在我手上,佳佳结婚,我连份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一直疼爱我的父母,从小崇拜我的佳佳?”
“放心,”顾少修安慰他,“按照我们现在商定的策略,虽然损失在所难免,但至少不会伤筋动骨,这次失败,权当花钱买教训,我相信以后你会更沉稳些,这样的错误,以后绝不会再犯。”
代旭点了点头,满脸惭愧。
蒋小舟死后,他一直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做事随心所欲,不计后果,不计得失,好在他聪明,代家又有底子,虽然偶有错处,但没出大事。
但幸运之神,并非永远眷顾于他,这一次,他不顾所有人反对,一意孤行,接下澳洲的项目,将代家大半家产投了进去。
投进去之后,才发现澳洲的项目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个项目就像是个无底洞,代家的资产砸进去,几乎泛不起什么水花,就沉了下去。
再这样下去,代家破产是迟早的事,等他意识到这个后果时,才惊出一身的冷汗。
虽然代家现在由他掌权,可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还有祖父、父亲、母亲,还有妹妹和公司那么多等着领薪金,养家糊口的员工。
他输得起,他的家人和员工输不起。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于新婚的顾少修。
他知道,顾少修又是新婚,又没了父亲,大喜大悲后,大病一场,此刻实在不适合打扰他,可为了代家,他实在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两人又忙了一会儿,代旭的特助推门进来,“少爷,该去机场了。”
代旭转眼看顾少修,“修哥……”
顾少修拿起外套,“走吧。”
代旭迟疑了下,转眼看温雨瓷,“要叫醒嫂子吗?”
“不用,”顾少修走到温雨瓷身边,看了她一会儿,俯身轻吻了她一下,回到代旭身边,“让她再睡会儿吧,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在外面守着她,等她醒了,送她回家。”
代旭点头,“没问题。”
两人走出办公室,轻轻关好门。
片刻之后,温雨瓷睁开眼睛,看着关好的房门,轻轻吁了口气。
她不喜欢分离的场面,尤其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总觉得分离太伤感。
就让他以为她在安稳的沉睡,挺好的。
顾少修说,这次他去澳洲,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自他们相识以来,还从没分开这么久过。
摸摸身上顾少修的外套,温雨瓷忽然觉得,才刚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念。
在沙发上呆坐了会儿,她打开手机,订返回景城的机票。
既然顾少修已经不在京城,她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乘最早的班机回去,她先去温家别墅看望了温雄。
陪温雄说了会儿话,她上楼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找出一身家居服,衣服刚换了一半,手机响了,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探头看了眼,竟是麦琦打来的。
麦琦很少打电话给她,她不禁有些奇怪,匆忙将衣服套在身上,接通电话,“麦琦?”
“少、少夫人……”麦琦语气很急,有些结巴,“明、明阳头疼,他、他、他……”
“你别急,慢慢说!”实际上,温雨瓷也急了,一把抄起外套,穿着家居服就往外跑。
“少夫人,明阳今天早晨就说头疼,我们两个都没去武馆,刚刚我去他房间里看他、看他疼的不行,我、我……”
“你别急,我马上回去。”温雨瓷急急跑下楼。
“瓷瓷,怎么了?”坐在沙发上的温雄,放下手中的报纸。
“爸,麦琦打电话给我,说明阳头疼,我过去看看。”温雨瓷急匆匆和温雄说了声,跑出门外。
“小心点,别开快车!”温雄在她身后扬声嘱咐。
“知道了!”
一路飙车,奔回顾家,她跑进客厅,麦琦快步迎过来,“少、少夫人……”
“没事,他是老毛病了,不会有事。”看麦琦一脸急色,温雨瓷安慰他。
疾步跑上楼,推开明阳的房门进去,温雨瓷几步就冲到明阳床边。
明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丝被,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但没其他异样。
听到脚步声,明阳睁开眼睛,“……瓷瓷?”
他想坐起身,被温雨瓷按住肩膀。
温雨瓷在他身边坐下,摸摸他的额头,“听麦琦说,你头疼?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明阳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已经不疼了。”
跟着温雨瓷进来的麦琦说:“我看他疼的用头去撞墙,把我吓坏了,一下给他喂了两片止疼药,我、我……”
“没事,”温雨瓷安慰他,“我这就带他去医院看看。”
温雨瓷给明阳拿过外套,“来,换衣服,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明阳怯怯说:“现在已经不疼了。”
“现在不疼了,说不定只是止疼药的作用,待会儿止疼药的药劲儿过去,可能又会疼了。”听麦琦说,明阳刚刚头疼的去撞墙,温雨瓷心疼的不行。
她总是这样。
嫁给顾少修之后,身边发生了许多事情,她总是很忙很忙,然后便忽视了明阳。
总要等明阳发生状况,她才能想起,和正常成年人不一样,需要她更多关心和爱护的明阳。
明阳当然拗不过她,下地换衣服。
温雨瓷还穿着家居服,也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了衣服,然后电话联系了樊清屿,带着明阳出门。
她自己开车,载着明阳赶到医院,直接在樊清屿的办公室找到樊清屿,樊清屿带着明阳做了一系列检查。
检查完之后,樊清屿给温雨瓷的答案与上次相同,没什么器质性的疾病,也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只能继续观察。
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总归也不是什么坏消息。
只要没有器质性的疾病,就说明明阳没有生命危险,或是其他危险。
虽然明阳的病始终没办法治好,让温雨瓷有些失望,但只要明阳没事,她也算是安心了一些。
向樊清屿道谢后,温雨瓷带着明阳离开樊清屿的办公室。
温雨瓷挽着明阳的胳膊,缓步往外走,歪头看他,“明阳,瓷瓷很久没带你在外面吃饭了,今天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瓷瓷请客。”
明阳腼腆的笑,“吃什么都可以。”
“那……吃海鲜吧?明阳不是最喜欢吃海鲜了吗?我们吃海鲜好不好?”温雨瓷可以看得出,明阳很开心。
他就是这样简单,只要她肯多抽时间陪陪他,多给他一些安全感,他就会很开心很开心。
紧紧挽住明阳的手臂,她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多抽时间陪伴他,让他更开心,更幸福。
知道明阳没事,她心情放松了,挽着明阳的胳膊,散步一般,慢慢往前走。
她的汽车停在医院对面的地下停车场,刚走出医院大门,不知道明阳看到了什么,猛的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
她有些奇怪,仰脸看他,“明阳,怎么了?”
明阳置若罔闻,盯着远处,忽然一把将她推开,拔腿朝前面跑去。
“明阳!”温雨瓷懵了下,连忙在后面追他,“明阳,你别跑,明阳!”
第一医院在市区最繁华的路段,路上车水马龙,来往的车辆风一般疾驰,明阳完全不看行人,不看车辆,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 ,追逐着什么。
温雨瓷在后面看的心惊胆颤,不住大声叫他,“明阳,别跑了,听话,明阳……”
忽然,明阳骤然拐弯,朝马路对面跑去,而此刻,马路对面赫然亮起的是刺目的红灯。
“明阳!”温雨瓷吓的心胆俱裂,用最快的速度朝他跑过去,“明阳,红灯了,别跑,站住,明阳……”
明阳像是听到了她的喊叫声,倏然回头,眼睛猛的睁大,忽然回身朝她跑过来,“瓷瓷……”
他身体猛的往前一扑,将温雨瓷推回人行道上,自己却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猛的撞上。
“明阳!”温雨瓷大叫了一声,眼睁睁看着他被汽车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
513. 513嫂子,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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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她脑袋嗡嗡作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将明阳抱在怀里。
周围有好心人帮忙打了急救电话,就在医院门口附近,急救车很快赶到。
明阳被送进急救室,温雨瓷看着满手鲜血,双腿发软,倚墙瘫坐在地上。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做梦一样。
前一秒,她还挽着明阳的胳膊,有说有笑说请他吃饭。
后一秒,明阳忽然跑出去,两人一个跑一个追,不知道怎么了,明阳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手上身上都是明阳的血,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明阳折返身,用力将她推开的一幕。
她是怎么了?
她和明阳不一样,她是个正常聪慧的正常人,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可怕的错误?
她亲手把明阳推向了死亡。
如果明阳死了,如果他死了……
她抱住自己的肩膀,将脸埋进膝盖里,痛哭失声。
她承受不起。
她真的承受不起。
如果明阳因她而死,那她这辈子都将活在自责和悔恨当中,再无快乐和幸福可言了。
坐在冰冷的地上,她浑身发冷,哆嗦的厉害。
这个时候,她好想有个肩膀靠一靠,好想有个怀抱,让她依偎一下。
可是,顾少修不在。
以前每次有事的时候,他总会陪伴在她身边,温柔的安慰她,将她揽在怀里,拍抚她,温暖她。
他不在的时候,她能抱住的,只有自己的肩膀。
她好想念。
想念他,也想念明阳。
她不要明阳死。
她刚刚下定决心,以后多陪伴明阳,多关心他,多照顾他,她还什么都没做,她不要他死!
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很久没这样哭过了。
她害怕。
她不怕困难,不怕受苦,可她害怕死亡。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不要明阳死, 不要。
“嫂子。”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恍恍惚惚似乎听到有人叫她。
她满脸泪痕的抬头,眼前是模模糊糊的谢云璟的脸。
她擦了把脸上的泪,“你怎么来了?”
“清予让人打电话给我,说明阳出事,你状态不好,让我过来看看你,”谢云璟蹲在她对面,脸上没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难得的沉静正经。
“樊清予出来了没?他有没有说,明阳怎么样?”温雨瓷看向依然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放心吧,”谢云璟将手搭在她肩上,用力握了握,“明阳不会有事。”
这话,说了等同于没说。
温雨瓷倚着墙,依旧止不住的哆嗦。
见她脸色惨白的倚在墙上,哆嗦成一团,谢云璟有些无奈,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嫂子,你别这样,修哥不在,我们得照顾好你,到时明阳没事,你再吓出个好歹,我怎么和修哥交代?”
温雨瓷摇头,“我没事。”
只要明阳没事,她就没事。
若是明阳有事,那她……
她不敢再想下去。
谢云璟知道,这种情形下,他劝温雨瓷什么,温雨瓷也听不下去。
他掏出电话,命人弄杯热水上来。
顾家这兄弟几个,只有他常年身边跟着保镖,以防一个不注意,被他继母要了他的小命。
很快,跟在暗处保护他的保镖,不知从哪儿弄了杯热水来,恭恭敬敬递给他。
他再次蹲回温雨瓷面前,将热水塞进她手里,“嫂子,你喝点水,稳稳神,你脸白的像鬼。”
若是平时,温雨瓷一定会忍不住呛他几句,可是今天,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接过水杯,将水杯抱在手中,她觉得神思恍恍惚惚的,总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像是做梦一样。
谢云璟劝她坐到一边排椅上去,温雨瓷觉得四肢发软,没有力气,一动也懒得动。
谢云璟见她坐着不动,叹口气,无奈的在她身边坐下。
他屁股刚一着地,手术室的灯灭了,他弹簧一样又从地上跳起来,快步迎过去,问走在最前面的樊清予,“怎么了?”
樊清予摘下口罩,一如既往的清冷,“没有生命危险。”
“人现在怎样?醒了没?缺胳膊断腿儿了没?有后遗症没?你多说几个字能死啊?”谢云璟对他的言简意赅非常不满。
“没有,留院观察!”樊清予重新戴上口罩,酷酷的走了。
谢云璟气的语塞,冲他的背影没好气的晃晃拳头,看了一眼温雨瓷,又赶紧的冲到她身边,“嫂子,你怎么样?”
大概是从地上坐太久,也或许是受惊过度,温雨瓷扶着墙站起,眼前发黑,眼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神清目明后,见谢云璟站在她近前关切的看她,她勉强扯扯嘴角,“我没事。”
“嫂子你放心吧,刚刚清予不是说了吗,明阳没事,你放心,再有别的事,我去找他。”
“嗯。”樊清予的话,温雨瓷听到了,“我……”
她正要说什么,几个医生护士,推了一辆担架车出来。
她立刻冲过去,弯腰看担架车上的人,“明阳!”
“病人麻药还没过去,”护士一边推着担架车往前走,一边安慰温雨瓷,“你放心,今天的手术都是微创,樊教授技术特别好,病人的后期恢复会非常好,过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温雨瓷关切的问。
“不会,换做别的大夫就不好说了,可你们运气好,由我们樊教授亲自手术,你们尽管放心。”护士语气里,是对樊清予满满的崇拜和敬佩。
听护士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温雨瓷终于放心了,和护士一起,将明阳送进加护病房。
谢云璟提早安排过了,要了一间高干病房,不管加护不加护,从住下到出院,就住这一间,不用换病房了。
护士说,明阳要至少五六个小时后才能醒过来,温雨瓷哪儿也不去,就在病床边守着,跑前跑后的事,全由谢云璟支应着。
傍晚,医护人员下班了,走廊里寂静了很多。
门外有人敲门,温雨瓷说了声请进,樊清予推门进来。
他脱了白大褂,穿着一身浅色的休闲装,更显清隽俊逸。
温雨瓷站起身,“樊医生有事?”
虽然樊清予对她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不可否认,她欠过樊清予许多次人情,对樊清予,她一向客气。
樊清予看着她,清清冷冷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了,温雨瓷没有片刻迟疑,立刻迈步跟出去。
走到门口,谢云璟刚好拎着两大袋东西回来,“嫂子,干什么去?”
“樊医生找我,你回来的正好,你帮我看着明阳点儿。”
谢云璟皱皱眉,看看走廊尽头,樊清予清俊笔直的身影,“嫂子,你别跟他太客气,他要是敢刺儿你,你就大耳刮削他,我保证他不敢还手。”
温雨瓷笑了,“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
知道明阳没事,温雨瓷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意,不再那般失魂落魄。
见她神情轻松了不少,谢云璟也松了口气。
总算不像刚刚那样要死不活的了!
他们家老大刚出门,要是温雨瓷真出了什么意外,大耳刮挨削的就是他了。
他用手肘将门鎚开,“行了,好赖话你都听不出,少爷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你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他可不像我似的这么好说话,他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这世上可是无人能及的。”
温雨瓷嗯了声,追着樊清予离去的脚步进了他的办公室。
樊清予还算客气,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请坐。”
温雨瓷在他对面坐下,“樊医生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有关明阳的病情?你确定他不会留下后遗症对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我一定尽全力。”
樊清予难得有些懒散的在她对面坐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份病例,“我找你来,是想请你看看这个。”
温雨瓷以为是明阳的病例,连忙接在手中,打开之后,翻看了几眼,有些惊讶,“孟真?孟真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
病例的主人,是个叫孟真的年轻男子,病症是肝脏破裂并发多器官功能衰竭。
温雨瓷不懂医,但也能看得出,这个叫孟真的年轻人,凶多吉少。
温雨瓷十分奇怪。
她并不认识孟真这个人,樊清予为什么给她看这个?
樊清予伸手将病例从她手中抽回去,冷冷说:“这个孟真的父亲,叫孟桥,他刚刚来找过我,他说,他十一年前,丢失了一个儿子,叫孟夕……”
“十一年前……”温雨瓷猛的睁大眼睛。
十一年!
这个时间,让温雨瓷非常敏感的想到了明阳。
十一年前,她外出游玩儿时,在一片血泊中救了明阳。
想到明阳出事前,曾不顾一切的在车流中穿梭,追逐着什么,难道是……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的亲人?
温雨瓷忽然觉得四肢发冷,出了一身的冷汗,紧紧盯着樊清予,“然后呢?那个孟桥,找你说什么?”( )
514. 514你……替我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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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清予冷冷说:“他怀疑明阳是他的儿子,求我为他办一件事情……”
温雨瓷问:“什么事?”
“事关机密,无可奉告!但是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樊清予低下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以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来分析,从遗传学来讲,他们的面容细节非常相似,一看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他将照片放在桌上,用一根手指抵着,推到温雨瓷面前。
温雨瓷低头,看着桌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五官清俊的年轻男子,面容和明阳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相似度。
就像樊清予说的,尤其是一些面容上的细节,比如说微挑的唇角和眉毛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温雨瓷抬眼看樊清予,“这是……”
“这是孟真,”樊清予说:“至于孟桥本人,年轻时,必定和此刻的明阳,面容更像。”
温雨瓷呆呆看着桌上的照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事情一桩一桩涌到她眼前,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一会儿是明阳生死未卜。
一会儿是忽然冒出来一个父亲和弟弟。
温雨瓷呆呆坐着,过了好久才抬眼看樊清予,“那个孟桥,是什么意思?他想认回明阳吗?”
“我说过了,”樊清予看着她,淡淡说:“事关机密,无可奉告。”
温雨瓷不明白。
这里面,能有什么机密?
她沉吟了一下,“那你为什么找我来?”
“我以为,你想知道。”樊清予清俊容颜,冰寒似雪。
“既然这样,”温雨瓷轻轻说:“帮我给他们做一下亲子鉴定吧,明阳的情况你知道,即便他醒了,怕是他也不能告诉我,他的亲人到底是谁,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明阳的父亲。”
樊清予点头,“好,我给做加急的,很快就能出结果。”
“谢谢。”温雨瓷道谢后,起身告辞。
她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明阳的病房。
她推门进去,谢云璟回头看了她一眼,顿时皱起眉,“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出去这么会儿,又半死不活回来了。”
“谢云璟,”温雨瓷茫然的目光,落在谢云璟身上,过了会儿,才重新清明起来,“刚刚樊清予和我说,有个叫孟桥的男人,可能是明阳的父亲,我让樊清予给他和明阳做亲子鉴定了。”
“啊?”谢云璟十分惊讶,过了会儿才说:“这是好事好吗?你怎么一副要死人的样子?”
“好事吗?”温雨瓷摇摇头,“孟桥还有个儿子,叫孟真,是樊清予的病人,我刚刚看到他病例了,很严重,可能救不活了。”
“呃……”谢云璟挠挠脑袋,“这还真要死人了?要是这么说……”
温雨瓷苦笑,“如果孟桥真是明阳的父亲,等明阳醒了,我怎么和他说呢?我找到他亲生父亲还有弟弟了,可是,他弟弟生了重病,马上就死了?我要这样告诉他吗?他那么单纯,我……”
明阳和正常人不一样,即便是正常人,都不知道要怎样接受这大喜大悲,要明阳怎么接受?
谢云璟咂了下嘴巴,由衷觉得顾少修这远门出的太不是时候。
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他能给出什么主意?
温雨瓷的目光看向远处,又是一片茫然,显然也是没什么主意。
谢云璟又咂了下舌,“嫂子,你平时不是什么没主意的人,怎么这次我觉得你格外脆弱?”
“是吗?”温雨瓷扭头看他,想了想,笑了下,“也对,可能被明阳吓坏了,也可能……”
也可能,和顾少修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已经习惯了依靠顾少修。
遇到这种事,她不想动脑筋,也不想拿主意,她只想依靠着顾少修,他会给她想办法,拿主意,给她最好的解决方案。
可是此刻,他远在大洋彼岸,在为代家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她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他,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告诉他这件事,让原本就忙的黑白颠倒的他,再添烦恼。
这一次,她要像以前一样,自己撑起来。
“你说的对,”她长吁了口气,看着谢云璟,粲然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我撑得起来!”
“对嘛!”谢云璟赞许的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温雨瓷,你刚刚那副样子还真是把我吓到了,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呢,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你才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呢!”温雨瓷啐了他一声。
“好好好,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是被我们家老大勾走了两魂六魄,魂儿不全了!”
温雨瓷想了想,啧了下舌,“这个比喻还差不多。”
谢云璟:“……”这是变相的秀恩爱吧?
温雨瓷走到明阳身边,伸手探明阳额头的温度。
明阳睡的很安稳,脸色略显苍白,但并不是十分憔悴,看不出劫后余生的样子,更像是平静的睡着了。
温雨瓷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喃喃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云璟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问:“嫂子,你怎么打算的?让明阳认他父亲吗?”
温雨瓷盯着明阳的脸,“我已经请樊清予给孟桥和明阳做亲子鉴定,至于让不让明阳认他,还是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再说。”
谢云璟点头,“这样最好。”
夙辰出差了,顾战杰还在顾家别墅,温雨瓷把谢云璟赶了回去,让他陪顾战杰,她自己留在病床边陪明阳。
她坐在明阳床边,握着明阳的手,思绪纷乱,想了好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明阳的床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哪里不对劲,迷迷糊糊醒来,抬起头,发现明阳的手还在自己的掌心里紧紧攥着,而躺在病床上的明阳,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明阳,你醒了?”她打了个激灵,睡意一下没了,站起身,倾过身子,手放在他额头上, 试他的额头的温度,关切的看着他,“头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停住了话语。
明阳漆黑的眼睛,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就是这双眼睛,当年让温雨瓷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他,带到了医院。
她救活了他,他陪伴了她十一年。
去年,温家破产、爸爸重病,她一无所有时,她唯一拥有的,是始终不离不弃的他。
她极喜欢这双眼睛,干净、透澈,像晨星,像钻石,像山间不染尘埃的清泉。
她曾盯着这双眼睛看过无数次,每次都要看到他害羞,才肯罢休。
可今天,她蓦地发现,这双眼睛,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这双眼睛,清澈的仿佛一眼看得到底,没有杂质,没有内容,就是一汪一眼就可以看到最深处的清泉。
可是今天,这双眼睛中,夹杂了太多的内容。
喜悦、感激、悲痛、伤拗……这许多许多的情绪,都是以前的明阳,不会有的情绪。
她忽然觉得双腿发软,猛的跌坐在床边的椅子里,呆呆凝视着他,喃喃地叫:“明阳……”
“瓷瓷!”明阳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掌,“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你……替我开心吗?”
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就是说……就是说……”骤喜骤惊,温雨瓷有些结巴。
“就是说,现在的明阳,是个正常人,不是弱智了。”明阳代她把话说完。
温雨瓷恼了,“明阳以前也不是弱智!”
“对,明阳以前也不是弱智!”明阳费力的撑着床,坐起身,探过身去拥抱她,“在瓷瓷眼里,明阳是最干净、最美好的!”
“明阳……明阳……”被他强劲有力的双臂拥在怀里,温雨瓷又产生了那种懵懵懂懂,云里雾里的感觉,“这是真的吧?我不是在做梦吧?”
明阳松开她,唇角含着浅笑,“你掐我一下,试试疼不疼?”
温雨瓷眨眨眼睛,“难道不是该掐自己一下,试试疼不疼?”
“我舍不得,”明阳温柔说:“我舍不得瓷瓷疼。”
温雨瓷盯着明阳看了一会儿,忽然大笑,“明阳,你、你……”
她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形容,总之,她可以确定,她的明阳,确实、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明阳被温雨瓷笑的有些羞涩,偏过头去看窗外,伸手按了按额头。
温雨瓷一下停住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不用了,我没事……”
他的阻止对温雨瓷来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她迫不及待给樊清予打了电话,请樊清予赶紧过来,给明阳检查。
她迫切的想知道,明阳是不是真的痊愈了,是不是会一直这样,不会再变成以前那样了。( )
515. 515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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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樊清予匆匆赶来。^^^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即使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温雨瓷还是那副样子,如坠云雾中,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总觉得眼前看到的太美好,美好的像是做梦一般。
樊清予为明阳做了全身的系统检查,迎着温雨瓷期待的目光,告诉她:“身体已经没什么的大碍,脑电波也没有任何异常,但体质仍旧虚弱,需要卧床休息,好好休养。”
“好!”温雨瓷激动的不行,千言万语涌上来,最终却只说出这一个字。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樊清予离开后,温雨瓷坐在明阳的病床边,机关枪一样喋喋不休的和明阳说话。
从她捡到他的那天开始说起,仿佛要把这十一年来发生的趣事,全都说一遍。
大悲大喜,她的身体里奔涌着许多莫名的情绪,需要发泄。
有一种莫名的东西,促使她不停的说话、不停的说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真切的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明阳没有死。
他不但没有死,他还恢复了正常。
这真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比做梦时梦到的情景还要美妙。
说着说着,她趴在床上,不知不觉睡过去。
明阳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许久,俯下身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抱到床上。
他身子虚弱,把温雨瓷抱**时,已经浑身是汗,额角也挂着豆大的汗珠,可他,只觉得痛快。
他终于……可以照顾她了!
大喜大悲,精神力透支,温雨瓷睡的不知今夕何夕,只是睁眼看了明阳一眼,就继续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明阳将身上的毯子,分了温雨瓷一半,静静躺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还记得,温雨瓷被温洛寒从温家别墅赶出去,他找到温洛寒,大发脾气,大吵大闹,温洛寒给了他一巴掌,把他带到了温雨瓷租住的阁楼外。
阁楼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连张沙发都没有,温雨瓷让他睡在床上,自己睡在地下,等他发现时,她已经冻的唇色青白,浑身哆嗦。
他将她抱**,两人盖一张毯子,她像个冻僵的小兽一般,贪图他身上的温度,使劲儿钻进他怀里。
不过一年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恍如隔世一般。
她曾不止一次的和他说过,只要她还有一口吃的,就会分他一半,只要他愿意,饿死,他们也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
他平躺在床上, 用手臂挡住含泪的眼睛。
他的亲人算计了他、谋害了他,与他素不相识的她,却把他当做亲人,用她无私的心血,浇灌懵懂无知的他。
她从不嫌弃他什么都不懂,身为首富千金时,她给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家破人亡时,他说他想留在她身边,她也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
从没有一时一刻,她想舍弃他。
从小到大,取舍之间,他永远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只有她,她始终没有舍弃过他。
别人,一生只有一辈子,他却仿佛经历了三生三世,几世为人。
他一手揽着温雨瓷,一手遮挡着眼睛,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雨瓷终于睡醒了,睁开眼睛,迷蒙的看他,“我怎么睡到床上来了?挤到你没有?”
“没有,”明阳笑笑,“你这么瘦,能挤到谁?”
温雨瓷笑起来,躺了一会儿,伸个懒腰,坐起身,偏头看他,“饿了没?我去问问医生,你能吃什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起身下床,明阳抓住她的手臂,“你别忙了,随便让人买点,你脸色也不好,需要多休息。”
“我没事,”温雨瓷转过头,冲他灿烂的笑,“我现在别提多好了,就是需要多吃点东西, 补充一下体力,我现在呀,觉得自己饿的能吞下一头牛。”
“一头牛没有,但是有麦琦的拿手好菜,珍珠牛肉丸,你要不要吃?”随着说话声,谢云璟拎着两手的东西,推门进来。
温雨瓷立刻眉开眼笑的迎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真是及时雨啊!这次表现不错,给你点赞!”
谢云璟将东西都塞进她手里,走到明阳床边,上上下下的打量明阳,然后啧啧几声,“真是不错,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温雨瓷将他带来的西放在床头桌上,扭头问他,“你知道了?”
“知道了,”谢云璟瞥了她一眼,“嫂子你真不够意思,这是好消息,你怎么不敲锣打鼓的全部通知下,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要不是我给清予打电话,到现在还不知道咱们家一下捞到这么大一个馅饼呢!”
温雨瓷抿了唇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脑袋晕晕沉沉的,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现在才找到点真实感。”
“嗯,”谢云璟上上下下看她几眼,点头,“不错,看起来像是还魂了。”
他看看时间,“嫂子我还有事,我带了两个人来,让他们在外面支应着,有事你找他们,我得赶紧回去。”
“嗯,你去吧,”温雨瓷没准备送他,可见他使了个眼色,只得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他走到病房外,“怎么了?”
谢云璟悄声问:“那个孟什么桥什么的那个人,你和明阳说了没?我听清予那意思,那人**不离十,就是明阳的亲爹。”
温雨瓷摇头,“没有,我只顾着开心,还什么都没和他说。”
“你和他说说,探探他口风,问问他,当年是怎么受伤被人扔在荒郊野外的?他那个爹,靠谱不靠谱。”
“嗯,”温雨瓷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有事给我电话,随叫随到哈。”
“路上小心。”
温雨瓷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神儿,注视着谢云璟的背影离开。
吁了口气,她回到房间,明阳已经把谢云璟带来的饭菜铺陈开。
都是麦琦的拿手好菜,看得出,麦琦颇花费了一番心思。
温雨瓷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明阳,“你给麦琦打个电话吧,他知道你病好了,一定特别开心。”
明阳嗯了声,给麦琦打了个电话,聊了几句,将手机递给温雨瓷,“麦琦说,他明天想来看我,问我可不可以,我答应他了。”
“嗯,当然,”温雨瓷将牛肉丸子推到他近前,汤匙递到他手里,“你最爱吃的珍珠丸子,多吃点。”
两人吃饱之后,温雨瓷把餐具刷净放好,坐回明阳身边,上下看他,“明阳,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没事。”被车撞成那样,肯定浑身都痛,即便没有骨折,挫伤撞伤的地方不计其数,滋味绝不好受,但他能忍,这已经是上天恩赐,最好的结果。
“明阳……”温雨瓷看着他,欲言又止。
明阳微笑,“瓷瓷,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什么都可以。”
“我是想问你,你被车撞倒之前,你看到了什么,那样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我……”明阳垂下眼帘,“我……我好像看到了我……父亲。”
“你父亲?”温雨瓷抿了下唇,“你还记得他的样子?”
“原本不记得,可是当时我和你从医院出来,看到他之后,我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事情,你现在让我形容,我也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我只知道,当时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力量,迫使我不顾一切的追过去,让我想追上他,拽住他……瓷瓷……”明阳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当时一定是疯了,差点害死你。”
“没有,”温雨瓷摇头笑笑,“是我差点害死你才是。”
“不是,如果不是我乱跑,你怎么会不顾危险追上去,我……”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那个,”温雨瓷笑着打断他的话,“其实,我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你爸妈的名字,要不要我现在帮你联系你的家人?”
“记得,”明阳带笑的面容,一下沉静下来,眼眸低垂,“我妈妈已经死了,我爸爸,叫孟桥……”
温雨瓷失声喃喃:“真的是他!”
明阳抬眼看她,“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温雨瓷把孟桥和樊清予所说的话,和明阳学说了一遍。
至于孟真的事,她给隐瞒了下来。
她不知道,明阳和孟真的感情怎样,万一感情深厚,让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快死了,她怕他情绪激动,身体受不住。
明阳将身子往后靠,疲惫的闭上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温雨瓷专注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握住他的手,“明阳,你和你爸爸……是不是感情不好?”
如果父子俩感情好,这时候应该是迫不及待的想办法联系他的爸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一丝一毫高兴的心情都没有。
明阳睁开眼睛,漆黑的眼中,满是深切的悲伤,“瓷瓷,你还记得当年你救我时,我是怎样吗?”
“记得,”温雨瓷点头,“浑身上下都是伤,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我爸说,你伤的太重,怕是救不活了,如果不是你忽然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可能就从你身边走掉了。”( )
516. 516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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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又问:“你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吗?”
温雨瓷摇头,“不知道。”
明阳苦涩的垂下眼眸,“我怀疑,我是被我爸和我继母暗害……”
温雨瓷愣了下,下意识反驳,“这不可能!”
虎毒不食子,即便继母有可能害他,他亲生父亲又怎么会……
明阳疲惫的闭着眼睛,哑声说:“瓷瓷,这里面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温雨瓷见他脸色憋的通红,一连串咳嗽怎么也止不住, 急的她用力拍他的后背,“算了,你先把身体养好,那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他咳了好久才勉强止住咳嗽,温雨瓷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喝了一些,扶他躺下,“乖,我看着你,你睡会儿,不管什么事情,都没你的身体重要,我们先把身体养好,再考虑其他的事情,好不好?”
明阳也觉得身体疲累至极,听话的闭上眼,时间不长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温雨瓷在他身边守了一会儿,听他呼吸匀称,睡的很沉稳,悄然起身,出门去找樊清予。
她想多了解点有关孟桥的情况,只可惜,樊清予不在,打他的手机,也无人接听。
这位樊大专家是最傲娇的,他不想让人找到的时候,谁也别想找到他。
温雨瓷没找到人,出门买了些东西,又到樊清予的办公室转了一圈,依然没人,无奈之下,只能回到明阳的病房。
脑袋里乱糟糟的,想的头疼。
明阳还没醒,她又在明阳床边坐了一会儿,还是心神不宁,干脆拿着手机到了里间,给谢云璟打电话。
谢云璟的电话很快接通了,“嫂子?”
“是,谢云璟,你帮我个忙,”温雨瓷小声说:“你找个可靠的人,帮我查查孟桥的底,我想要份他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谢云璟疑惑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算是吧,”温雨瓷说:“我听明阳的口气,好像和他爹关系不太好。”
“好,你等着,包在我身上,保证又快又准!”
准不准,温雨瓷不知道,但的确很快。
一个小时后,温雨瓷接到一份孟桥的简单资料,然后有关孟桥和孟家的资料,一份接一份的传到她的邮箱里。
明阳还在沉睡,温雨瓷窝在沙发里,研究孟桥的资料。
孟桥,男,五十三岁,云城知名富商,妻子杨素云,是云城名媛,与孟桥育有一子,名唤孟夕。
孟夕八岁时,杨素云因病去世,半年后,孟桥再娶,继室王友玲。
王友玲带进孟家一子,名唤孟真,当年五岁。
据查证,孟真是孟桥与王友玲的私生子。
孟桥与王友玲婚后又育有一女,名唤孟娇。
孟桥与原配杨素云,夫妻之间感情淡漠。
孟夕十五岁时,带一保镖,前往凤凰山祭拜葬在凤凰山上的外公外婆。
孟夕于那天失踪,其后资料空白。
孟桥第二子孟真,**形骸,品行不端,两个月前,与人打架斗殴,肝脏破裂,于三日前,找到知名专家樊清予,将其子转入樊清予手下治疗。
孟桥之女孟娇,娇生惯养,跋扈任性,品行不端。
再往下看,就是介绍的孟家的资产以及孟桥的在云城的权势、地位、以及人际关系。
温雨瓷粗略看了一遍,总结成一句话来说,就是孟家很有钱,非常有钱,如果明阳不是流落在外,那么现在明阳也是云城叱咤风云的豪门少爷。
还有一点,孟桥和徐承志一样,是靠岳父起家。
杨素云的父亲,也就是明阳的外公,原本是景城名流,明阳外公成年后,逐渐把资产移往云城,并且在云城站稳脚跟,成为云城当地,数一数二的富户。
明阳的父亲孟桥,原本是明阳母亲杨素云的助理,两人不知道是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还是怎样,杨素云放弃许多追求她的豪门公子,选择了出门寒门的孟桥,令许多人跌破眼镜。
婚后,杨素云很快怀孕,将公司的权利逐渐交给孟桥,自己在家中养胎。
几月后,生下长子孟夕。
三年后,杨素云的父亲病逝,杨家的公司由孟桥接手。
孟夕八岁时,杨素云因病去世。
杨素云去世第二年,孟桥将杨家公司全面清洗,改杨氏为孟氏。
孟夕十五岁时,神秘失踪,孟家封锁消息,没有媒体报道,没有立案侦查。
温雨瓷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扔在一边,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顾少修说的没错。
家庭幸福的孩子,全都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被抛弃在路边的,身上怎么可能没什么心酸的故事?
可是,这样的故事,依旧是她不愿意接受的。
她多希望,她的明阳,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多年前的生死未卜,只是一场意外。
多年之后,他的父亲听闻他尚在人世的消息,父子重逢,欣喜若狂。
可从资料上看,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明阳的父亲孟桥,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雨瓷烦躁的闭上眼睛,倚在沙发的椅背上,脑袋里一团乱麻。
这时候,好希望顾少修能陪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给她出出主意。
好想他。
真的好想他。
明阳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精神好了一些。
温雨瓷陪他说了会儿话,一上午很快过去,吃过午饭,趁明阳午休的时间,她回家拿些换洗衣服。
回到温家别墅,洗澡换了衣服,陪了温雄一会儿,她开车往回走,顺便在路上买了些东西。
她拎着东西走到门边,推门往里走,一条腿刚迈进去,随着一声怒吼,一个东西猛的擦着她的额头飞过去,砸在她身后的墙上。
“滚!我不是说了吗?让你滚!我这辈子……”明阳吼道一半,看到走进来的人是温雨瓷,一下愣住。
暴怒之下,他随手抓过身边的水杯扔了过去,水杯的杯沿贴着温雨瓷额头飞过,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瓷……瓷瓷……”明阳因暴怒而通红的脸色,一下变得雪白。
温雨瓷看着明阳,脑海中来来回回都是他血红着眼睛,额筋蹦起,睚眦欲裂的模样。
那不是她认识的明阳。
她心里一阵发慌,扔了东西,转身就走。
“瓷瓷!”明阳挣扎着下床,踉踉跄跄追过去。
温雨瓷走的很快,明阳费了好大力气才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瓷瓷,你别生气,我不知道是你,我……”
温雨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不是生气。
她没有生气。
她只是很伤心。
她想象中的明阳,不是这样的。
他眼中的痛苦、仇恨、暴怒,那样那样的明显,像一把尖刀,狠狠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脏。
她心目中的明阳,不是这样。
她的明阳,应该忠厚、温暖、明亮。
可刚刚她看到的,分明是一个被仇恨染红了眼睛,浑身染血的魔。
她说不出的伤心,说不出的难过。
如果清醒让他这样痛苦,那还不如像以前那样。
虽然糊涂懵懂,至少简单快乐。
“瓷瓷……瓷瓷……”明阳叫了她几声,见她不应,纤细的身体微微哆嗦着,以为她在伤心生气,双腿一软,竟在她身后跪了下去,“瓷瓷,我给你道歉,我发誓,我不是对你,我……”
温雨瓷意识到什么,骤然回头,看到他跪在自己脚下,猛的回身,跪坐在他对面,用力抱住他,“明阳,你这是干什么?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对我,我只是很伤心、很伤心……”
“瓷瓷……瓷瓷……”明阳痛苦的紧紧拥抱她,闭着眼睛,喃喃叫她的名字。
“明阳……”温雨瓷将他从地上扶起,搀扶着他,“我们回屋再说。”
这样一折腾,明阳的身体看起来更加虚弱,温雨瓷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搀扶到床上,扶他倚在床头,给他倒了杯温水,“我是太冲动了,可你怎么也那么傻……”
明阳低下头,喝了几口水,闭上眼睛,“看你转身走了,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我又没惹你,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扔我,我生什么气?我就是看你刚刚那副样子,觉得特别伤心。”特别伤心,特别心疼,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她……不想要那样的明阳。
“瓷瓷……”明阳似乎失去了其他的语言能力,翻来覆去,只是叫着她的名字。
温雨瓷在他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明阳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的说:“孟桥……孟桥刚刚来过了。”
温雨瓷怔了下。
他竟然直接称呼他自己父亲的名字,他叫那个男人孟桥,而不是爸爸。
明阳转眼看她,目光凄苦,“瓷瓷,你知道他来找我干什么吗?”
看着他气苦到像是随时都要落泪的神情,温雨瓷的心脏一点点紧缩,“他说什么?”
“他让我,给孟真做肝移植!”明阳气的浑身发抖,“他闯进来,什么都没说,拿了一纸协议,让我签字,给孟真做肝脏移植!”( )
517. 517你倒是问问他,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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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温雨瓷猛的站了起来。
“他让我,给孟真做肝脏移植,”明阳眼眶通红,闭上眼睛,“他说,孟真这周内,必须做肝脏移植,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他说他已经找医生给我做过配型,我可以做孟真的供体,他让我进手术室,切一部分肝脏给孟真,他说,只是要我一小部分肝脏而已,对我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他还说,他会给我很多很多钱……”
“听他胡扯!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温雨瓷情绪激动,气的满脸通红。
明阳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好好休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原,以他这种身体状况,怎么可能经得起一场切肝的手术?
明阳闭着眼睛,眼泪依然从眼眶中流出来,他不想让温雨瓷看到,偏过头去。
温雨瓷气的死死咬唇,几欲发疯。
那个老混蛋!
她要是让他拿走明阳一根头发,她就不姓温!
她气的不行,可转眼看到情绪悲拗失控的明阳,她只能强行将心里的愤怒压下去,走到明阳身边,揽过他的头,让他偎进自己怀里,柔声说:“算了明阳,你就当没他那个父亲,你不是还有瓷瓷吗?你还有我,还有爸爸,我们在一起就很好很好了,我们不认那个老混蛋就是了!”
明阳摇头,声音中带着冰凉刺骨的绝望,“我只是、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能对我那样狠心?”
虎毒不食子,而他的亲生父亲,却能在他拜祭外公的半路上,设伏杀他。
如果不是温雨瓷凑巧出现在那种荒郊野外,他已经死了。
如今的明阳,已经是一缕冤魂。
十几年过去,他的父亲知道他还活着,不但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反而一开口就要他一半的肝脏。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他的亲生父亲,要这样无情的对他?
他的问题,温雨瓷没办法回答。
她也想不通。
她有个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以后她当了母亲,她也会是全世界最疼自己儿女的妈妈,所以,她一点也弄不明白,那些不疼自己儿女的家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雨瓷安慰了他一会儿,明阳精神不济,歪倒在床上,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温雨瓷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好像有点高,找出体温计,给他量了下体温,三十八度。
温雨瓷觉得不放心,立刻找来了樊清予。
樊清予给明阳检查了一遍身体,开了口服药和针剂,交给护士,让护士给明阳注射针剂。
护士给明阳扎针时,明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温雨瓷守在身边,闭上眼睛,又沉睡过去。
等护士给他打完针,温雨瓷给他盖好毯子,守着他坐了一会儿,见他睡的很沉,起身出去,找到樊清予。
在樊清予对面坐下,她担心的问:“明阳为什么会发烧?是他的病情恶化了吗?”
樊清予冷冷说:“无论是生病的人,还是受伤的人,三分药,七分养,他被汽车撞飞两三米,没有多处骨折已经是奇迹,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不但走动,还神思不宁,悲伤暴怒,发烧没什么稀奇。”
温雨瓷身子绷紧,盯着他,“要紧吗?”
“什么叫要紧,什么叫不要紧?”樊清予冷冷看着她,“我只能告诉你,只是这样悲伤暴怒,病情会迁延不愈,但死不了人,但若是切半块肝给别人,以他现在的身体机能,九死一生!”
温雨瓷猛的睁大眼睛,“你知道了?”
“他和孟真的配型,是我做的。”樊清予冷冷说。
“你做的?”温雨瓷一下来了火气,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你为什么给他做这个?你经过我们同意了吗?我不会让明阳切肝给任何人!”
“我欠孟桥的朋友一个人情,”樊清予盯着温雨瓷的脸,神情依旧清冷,“即便我不做,他也会请别人去做,孟真是他的病根子,只要可以救回孟真,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难道,这个一切里面,包括明阳的性命吗?”温雨瓷气的浑身打颤,“用一个儿子的性命,去换另一个儿子的性命,他就是这样做人家父亲的吗?”
樊清予冷冷盯着她,“这事,不归我管。”
“你……”温雨瓷气的不行,可她知道, 樊清予就是这种欠扁的性子,她就是生气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她用力拍了下桌子,猛的转身跑出去。
生气,好生气。
她要去找孟桥。
她要告诉孟桥,只要她活着,他别想动明阳一根手指。
捐肝?
让他去死!
谢云璟给她传过来的资料上有写,孟桥就住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
温雨瓷连车都不用打,一路跑过去,按着资料上的门牌号,找到孟桥的房间,啪啪啪的拍门。
片刻后,房门打开,出现一个憔悴的中年男人,正是明阳的父亲孟桥。
孟桥疑惑的打量温雨瓷:“你是?”
“温雨瓷!”温雨瓷气冲冲自我介绍,“我叫温雨瓷,十一年前,是我救了明阳,现在,我是明阳的妹妹,是他的亲人!”
“明阳?”孟桥愣了下,“你是说孟夕?”
看到他的反应,温雨瓷笑了,“看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所谓的孟夕,现在叫什么,以前经历了什么,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你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明阳和孟真配型成功了,明阳是你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很可惜,这根救命稻草,你拿不到,我不会让你伤害他,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你敢碰他一根手指,我让你全家不得好死!如果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孟桥面沉似水,冷冷看着温雨瓷。
在云城,孟家是仅次于战家的第二世家,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几个人敢用这种既不屑又挑衅的态度和他讲话。
他的确不知道孟夕现在叫什么,或者说,他知道过,却又很快忘记了,因为他根本不关心这个。
他现在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孟真的生死。
他只有孟真一个儿子,孟真若是死了,孟家就绝后了,那他这些年争到的、抢到的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看着温雨瓷,冷冷说:“那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狗屁!”温雨瓷讥嘲的笑起来,“就你这种败类,也配做人家父亲?我警告你,孟桥,打明阳的主意之前,你应该先去打听打听,我温雨瓷是谁!我保证,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我就让你整个孟家倾家荡产,死无全尸!”
温雨瓷用愤怒尖锐的目光盯了他一会儿,倒退了几步,愤然转身,快步离开。
孟桥闭了闭眼,转身进屋,把门关上。
他并没把温雨瓷话放在心上。
就算温雨瓷是他惹不起的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救他的儿子孟真。
哪怕现在把他的命拿去,只要能救得了他的儿子,他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温雨瓷回到明阳的病房,又气又累,从未有过的疲惫。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吃完早饭,给温雄打电话时,听到温雄说话的声音不对,还咳嗽了几声,她不放心,嘱咐护士照看明阳,自己开车回去看望温雄。
自从温雄从昏迷中醒来,温雨瓷对他的身体尤其伤心,哪怕是喉咙痒咳嗽几声,她也会如临大敌。
回家之后,陪温雄待了一会儿,见温雄好像是被风吹到了,有点小感冒,并无大碍,她嘱咐家庭医生,盯着温雄的起居和饮食。看着温雄按时吃药,又吩咐小五和亿春,左右不离的看着温雄,这才开车又回到医院。
这样两边跑着,她觉得整个人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累的不行,却偏还不能停下来。
回到医院,拐过走廊,快步朝明阳的病房走去,刚走到门边,听到门缝里传来明阳的声音,“你是认真的?”
“对,我是认真的,”另一个声音响起,温雨瓷回忆了下,立刻响起,是孟桥的声音,“只要你在这份手术协议上签字,我就把孟氏的股权,全部让渡给你!”
片刻的安静过后,她听到明阳说:“……好!”
好?
温雨瓷气疯了,猛的踹门进去,“好什么好?”
她瞪向明阳,看到明阳手里拿着一叠资料,猛的冲过去,夺进手中,扫了一眼,赫然是亲体肝脏手术移植的知情同意书!
温雨瓷三下两下将同意书撕了个粉碎,猛的旋身,甩在站在她身后的孟桥脸上,“这里不欢迎你,滚!”
眼见明阳要签字,孟桥激动的不行,却被温雨瓷打断了,孟桥气的脸色清白,哆嗦的嘴唇说:“你到底是谁?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你这个外人,无权过问!”
“我无权?我无权谁有权?”温雨瓷高挑了眉头,语气犀利的质问:“你别忘了,你儿子孟夕,十一年前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身后的叫温明阳,是我温雨瓷的哥哥!你倒是问问他,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
518. 518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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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夕,”孟桥转眼去看明阳,“你可要考虑仔细,要拿回孟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明阳有些迟疑。
温雨瓷冲回他身边,猛的晃了下他的胳膊,“我不许你签那份鬼协议,你听到没有?你是不是不听我话了?你是想看我生气,还是想看我伤心?”
“不是,”明阳看着她气的青白的脸,和发红的眼圈儿,软声说:“瓷瓷,你别生气,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不签好了!”
“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敢去做什么肝移植的破手术,我就哭给你看,哭上三天三夜,天天在你耳边哭!”温雨瓷红着眼睛,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明阳疼的皱眉,却站着不动,很乖顺的点头,“我听瓷瓷的,不签协议,不做手术。”
孟桥眼见着到了嘴边的鸭子要飞了,几乎气的晕厥,一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明阳质问:“孟夕,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签?”
“他当然不签,你死了这条心好了!”温雨瓷挡住明阳半个身子,愤怒的瞪着孟桥,“孟桥,你找医生咨询过没有?如果给孟真做手术,明阳九死一生,用你大儿子的命,换你小儿子的命,午夜梦回,难道你不会做噩梦?”
“什么?”明阳失声轻喃:“九死一生?”
温雨瓷回头看他,“难道那个老混蛋没和你说?你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好好休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如果现在做手术,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九死一生……”明阳茫然的重复了两遍,眼睛移到孟桥的脸上,目光凄然,“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要我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说对了,”眼见换肝无望,愤怒绝望之下,孟桥忽然冰冷阴森的笑了起来,“你确实不是我儿子,你是你妈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我和你妈结婚八个月就生下了你,医生和我说什么早产,哈!鬼才相信!”
“什么?”明阳的脸色一下惨白,温雨瓷却嗤笑起来。
“你说什么?明阳不是你儿子,是他妈妈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温雨瓷毫不客气的大声嘲笑,“呵!孟桥,你可真逗!既然明阳不是你儿子,那你为什么眼巴巴让明阳和孟真做配型?如果明阳不是你儿子,如果他和孟真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俩,他们两个的配型又怎么会成功?还有,孟桥,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国法律明文规定,非亲属之间,不许进行肝脏移植,如果明阳和孟真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你以为凭樊清予的专业素养,他会给明阳和孟真做配型吗?”
“当然不会,”樊清予忽然推门进来,清清冷冷看着回头看他的孟桥,“明阳当然是你儿子,他和孟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俩,配型才会成功,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巧,连你都配型失败了,偏偏明阳配型成功?”
“你说什么?”孟桥难以置信的退后几步,惨白着脸色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做过dna鉴定,明阳不是我儿子,他不是……”
“哈!”温雨瓷又是一声嗤笑,“dna鉴定?知道什么叫宫心计吗?知道什么叫狸猫换太子吗?人民币都能造假,何况是什么dna鉴定!”
“你是说……当年我拿到的dna鉴定,是假的?”孟桥踉跄的倒退几步,猛地跌坐在墙边的沙发上,“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哈,”温雨瓷讥讽的看着他,再次出声嘲笑,“你还真有意思,宁肯相信自己戴了绿帽子,做了乌龟,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你是做绿壳王八上瘾吗?”
“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孟桥被雷劈中一般,失魂落魄的躺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他和妻子杨素云的结合,源于一场宿醉。
当年,杨素云是云城备受追捧的千金大小姐,而他只是杨素云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特别助理。
杨素云出身豪富,性情恬雅,温柔貌美,不知多少云城公子为之倾心。
他也喜欢杨素云,那样漂亮又那样温柔善良的女人,每天朝夕相处,没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可他深知,出身寒门,一无所有的他,与杨素云之间,云泥之别,他从没敢肖想过可以得到她。
他虽然出身寒门,但长得英俊帅气,亦聪明有能力,杨素云对他颇为倚重。
在杨氏,他是杨素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在他看来,已经足够。
能和那个光芒耀眼又温柔善良的女孩儿成为朋友,已经是他最大的福气。
杨素云是他见过最好的女人,只可惜,人好,命不好。
杨素云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和杨素云门当户对,感情亲厚,杨素云与她的未婚夫站在一起,珠联璧合,是人人欣羡的一对。
可是,就是那样一个衣着光鲜,五官俊朗的男人,背地里却做下了龌龊的事情,和一个女人厮混时,被杨素云堵在了床上。
杨素云悲痛欲绝,喝醉了酒,抱着他不放。
抱着喜欢了很久的女人,他意乱情迷,等他再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要了杨素云清白的身子。
看着床上的落红,他跪在杨素云脚下狠狠抽打自己的耳光。
那时,他无地自容,宰了自己的心都有。
杨素云最信任他,他却在杨素云最伤心无助的时候,要了杨素云清白的身体,他和一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杨素云没有为难他,穿衣离去。
那天后,杨素云大病一场,没去公司,他每天帮杨素云料理着公司的事务,忐忑不已。
一个月后,杨素云销假上班,对过去之事,只字不提。
杨素云的未婚夫,上门摊牌,他喜欢那个和他厮混在一起的女人很久了,只是怕伤害杨素云,不知道怎样和杨素云启齿。
既然杨素云撞破,那两人和平分手,以后做朋友。
杨素云盯着她的未婚夫看了一会儿,一句话未说,沉默点头。
她的未婚夫出门时,背对着杨素云说了句:“素素,其实你早就发现,你不爱我了,你爱上了别的男人,只是你怕伤害我,不敢和我明说,我们两个之间,虽然是我的身体先背叛,但实际上,先背叛的人是你,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对吧?”
杨素云低着头,一言未发。
有一个月后,四下无人时,杨素云对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又惊又喜。
惊喜过后,就是忐忑和恐惧。
他怕杨素云把孩子打掉。
他爱杨素云,如果杨素云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做梦都要笑醒。
可是堂堂杨家千金大小姐杨素云,怎么会为他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生孩子?
看着他彷徨无措的目光,杨素云低着头说:“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你不愿意娶我,就陪我去把他打掉,医院那边,需要……你的签字。”
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偷偷爱了那么久的女人,忽然对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想嫁给他,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美妙的事情吗?
他猛的一把抱起杨素云,抱着她在空中转圈儿,又哭又笑。
他不敢相信,命运居然会这般厚待他,他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
而且,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拿出所有积蓄,为杨素云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作为杨氏企业的特助,说是一无所有,只是相对杨家的财富而言,拿出几十万办一场豪华婚礼,对他来说,丝毫不成问题。
只是,他没婚房,杨素云是独女,又有了身孕,结婚之后,两人就住在杨家别墅。
杨素云的父亲杨友德,是个霁月清风,德容宽厚的老人,并不嫌弃他出身贫寒,待他如子。
虽然形式上他有些像上门女婿,但杨家上上下下对他恭谨有加,没有丝毫蔑视。
很美好,一切很美好。
岳父宽厚,妻子温柔,虽然两人是阴差阳错在一起,可杨素云看他的目光总是含情脉脉,让他总有种他的妻子很爱他、很爱他的错觉。
他徜徉在幸福里,几乎忘了今夕何夕。
几个月后,杨素云在家养胎,他取代了杨素云的职位,在杨氏企业渐渐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一日,他正在酒店宴请宾客,忽然接到家中打来的电话,说杨素云肚子疼,见了血,已经送往医院。
他扔下满桌宾客跑出去,下楼时慌的一脚踩空,摔的满头满脸的鲜血。
手破了,腿肿了,脚踝崴了。
他不管不顾,带着一身的伤一身的血,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等到找到杨素云的病房时,孩子已经出生了。
医生说是早产,不过孩子大概是在孕期发育的好,并没什么早产的迹象,像足月的产儿一样白胖健康。
他来不及换衣服,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又哭又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