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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暖婚蜜爱全文阅读

作者:百里夜星     豪门暖婚蜜爱txt下载     豪门暖婚蜜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88. 488越简单,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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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忘了?我明天订婚啊!”尚明欢手臂搭上她的肩膀,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开心劲儿,简直没办法用语言形容。

    温雨瓷鄙视她,“你就不能长点出息?”

    尚明欢切了声,收回自己的胳膊,“这怎么就没出息了?我能嫁这么好的老公,是我自己的本事,这还不叫有出息?难道嫁不出去才叫有出息吗?”

    “别动,让我看看。”温雨瓷忽然扳过她的肩膀,一本正经的的看她的双眼。

    尚明欢莫名其妙,“看什么?”

    温雨瓷左看右看,让我看看,你到底是青光眼,还是白内障,谢云璟那个纨绔子弟,在你眼里怎么就那么完美呢?”

    尚明欢又切了声,挥开她的胳膊,举起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说话小心点,再敢诽谤我未来老公,当心我揍你!”

    温雨瓷白她,“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这辈子算栽谢云璟手里了,以后肯定被人家治的死死的,让往东不往西,让打狗绝不撵鸡。”

    “我喜欢,我乐意,”尚明欢得意洋洋,“我喜欢他,让我为他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你管得着吗?”

    温雨瓷又白她一眼,“既然我管不着,你叫我来干什么?”

    “啊,对了,你不说我都把正事给忘了。”尚明欢脸上喜色更浓,凑到温雨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温雨瓷无语,戳她的太阳**,“尚明欢呀尚明欢,赶紧去买本字典翻翻,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滚!”尚明欢打开她的手,洋洋得意,“这叫个性,叫勇敢,换你,你行吗?”

    温雨瓷慨叹着摇头,自愧不如。

    “就是,就这么说定了,办成了有赏,办不成大刑伺候!”尚明欢故作凶恶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拳头。

    温雨瓷再次缓缓的摇头,“尚明欢、尚明欢,你可真是极品,我对你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

    尚明欢笑|眯|眯,“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温雨瓷:“……”

    晚上,吃完晚饭,谢云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温雨瓷瞅了个没人的功夫,在他对面坐下,那个苹果,慢吞吞削果皮。

    果皮削到一半,问坐埋头游戏机,不闻窗外事的谢云璟,“明天你和欢儿订婚,你没忘吧?”

    “当然没忘,”谢云璟眼睛不离游戏机,漫不经心的回答,“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忘?”

    “那……订婚完之后,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温雨瓷想循循善诱。

    谢云璟盯着游戏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滑动,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扔了游戏机,探身子将温雨瓷刚刚削好的苹果抓在手里,狠狠咬了一口,边吃边问:“你就直接说,欢儿又出什么馊主意了?”

    温雨瓷:“……”

    她扬手将果皮扔在他脸上,“洗手去!”

    谢云璟将苹果咬在嘴里,飞快的洗完手回来,舒舒服服倚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吃苹果,“欢儿又怎么了?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

    温雨瓷无语,“怎么就馊主意了?难道就不能是好主意?”

    谢云璟闲散的将双腿交叠,嚼着苹果,一派惬意悠然,“好主意她就自己来和我说了,馊主意才让你来替她当说客。”

    温雨瓷再次无语,摇头慨叹:“阿璟少爷,我现在特服一句话。”

    谢云璟斜着眼睛,懒洋洋看她,“什么话?”

    “什么好,都不如命好,”温雨瓷叹气,“我都不明白,你的命为什么这么好,又漂亮又年轻、水嫩的像花骨朵儿一样的姑娘,偏偏瞎了眼,哭着喊着非你不嫁,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有什么奇怪?”谢云璟撩她一眼,拍拍自己的胸口,“这叫魅力!长眼睛的都能看得见,有眼无珠的那就不好说了。”

    “……”温雨瓷扬手一个苹果扔过去,“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说正经的,”刚刚还志得意满的阿璟少爷,忽然将身子往温雨瓷那边探了探,谄媚的笑,“嫂子,给点内幕消息,昨天你是不是赏了阿辰一记锅贴?”

    温雨瓷不解,“什么叫锅贴?”

    “就是这样呀!”谢云璟兴致勃勃做了个扬手打人耳光的动作。

    温雨瓷无语,“你问这个干什么?”

    “激动呗,”谢云璟眉飞色舞,“你要知道,我们家阿辰少爷,过了十岁就没挨过五指山,连我们老爷子都没打过。”

    温雨瓷哦了声,不接他的话。

    谢云璟上下打量她几眼,啧啧两声,“连我们家阿辰少爷您都敢动手,嫂子您真是我的偶像,我越来越佩服您了,下次再有这种好事,记得一定要喊我参观好不好?”

    温雨瓷睥睨他,活动了几下手指,“参观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瘾?干脆我直接送你来一个现场版好了。”

    “呃……那还是不用了……”谢云璟缩缩脖子,又靠回沙发去,“咱们还是说正事,欢儿让你干什么?”

    温雨瓷被他搅的没心情循循善诱了,直接说:“她让你带好户口本和身份证,订婚之后直接去民政局领证。”

    谢云璟有些意外,一时愣住。

    温雨瓷挑眉,“怎么了?你不愿意?”

    “不是,”怔愣打破,谢云璟自得的笑,“我是没想到,我老婆这么主动。”

    他装模作样的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唉,没办法,本少爷魅力太大,挡都挡不住,订婚了老婆也不放心,总怕本少爷跑了,直接用结婚证套牢,这人太帅了,有时候也不好,唉!”

    温雨瓷翻了大大一个白眼,“你够了!我晚饭都要吐出来了,你到底怎样?同意还是不同意,给个痛快话。”

    谢云璟收了嬉笑,抬眼看她,“欢儿怎么让你和我说,她自己怎么不说?”

    “错,”温雨瓷没好气,“你老婆的本意是,让我循循善诱,引|诱你主动和她说,明天订婚完去领证,但是面对你这副嘴脸,我智商基本为零,只能实话实说,反正领证是目的,懒得和你们磨叽。”

    谢云璟想了想,“行,那一会儿我给她打电话,明天你见了她,你就说你把她交代给你的事给忘了,什么都没和我说,记住了没?”

    温雨瓷莫名其妙,“为什么?你不同意?”

    “不是,”谢云璟洋洋自得的起身,朝楼上走去,“我老婆这么乖,我要给她一个惊喜,没您什么事了,小的给您跪安了,您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他悠哉哉上楼去了,温雨瓷回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什么意思,哭笑不得。

    这两个人……绝对天生一对!

    她回房间洗完澡,换好睡衣,刚想休息,尚明欢的电话打了个过来。

    电话一接通,尚明欢的尖叫声差点将她的耳膜穿破,“瓷瓷,我今天和你说的事,你还没和谢云璟说吧?”

    “还没有啊,怎么了?”温雨瓷对自己说,她这是善意的谎言,既不犯法,也不犯罪。

    “我和你说,瓷瓷,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别和谢云璟说了,”尚明欢兴奋的说每句话都像在尖叫,“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主动和我说了,他和我说,明天早晨他来接我,让我拿好户口本和身份证,我们先去登记,拿到结婚证之后,我们再去酒店和你们会和,瓷瓷……瓷瓷……你快来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哈哈……我简直太开心了!”

    温雨瓷无语,“你不是做梦,你是疯了!”

    “我觉得我们两个这叫心有灵犀,天作之合,”尚明欢不理会她的吐槽,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唉,今晚的时间过的好慢,什么时候天才能亮呢?”

    “欢儿,找几片安眠药塞嘴里,躺床上,一觉天就亮了,乖!”温雨瓷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说了声晚安,挂断电话。

    “怎么了?这么无语的样子?”顾少修穿着睡衣,推门进来。

    “我真是服了尚明欢同学,”温雨瓷摇头慨叹,“自从认识咱们家阿璟少爷,智商直线下降,直到刚刚那刻,已经欠费停机,我连吐槽都没力气了。”

    “尚明欢和阿璟怎么了?”顾少修在温雨瓷身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

    温雨瓷将今天发生的事和顾少修说了一遍,摇了摇头,“你是没听到她刚刚惊喜的声音,简直要将我的耳膜扎破了,我真服了她。”

    顾少修摩挲她的头发,轻笑,“其实,欢儿是你和林静,你们三个之间,最容易获得幸福的那种性格,她没心没肺,拿得起放得下,一点点收获就能让她幸福的尖叫,这种性格很好。”

    “嗯,”温雨瓷倾倾身子,脑袋枕在他肩头,“我也觉得她的性格很好,拿得起放得下,我经常笑她海马回比正常人少,但我也明白,越简单,越幸福。”

    “说得好,”顾少修赞许的笑道,“越简单,越幸福。”

    温雨瓷仰脸看他,“明天谢云璟和欢儿订婚,你会去吧?”

    “当然,”顾少修点头,“这是大事,尚明欢的外公、舅舅,还有她舅舅家的表哥们都会过来,我再忙也要抽时间过去。”

    温雨瓷笑,“去给谢云璟撑场面吗?”( )

489. 489前面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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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这样说,”顾少修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伸手关了灯,“我听说了,尚明欢在她外公那边很吃的开,她外公一家都说她是小福星,紧张的很,她外公和我们外公是战友,对这门婚事极力促成,她那些表哥可不像她外公这样赞同,阿璟浑名在外,明天不要生出什么事才好。”

    “你放心吧,有欢儿在,她那些表哥们才不敢,”温雨瓷钻进他怀里,手搭上他的肩膀,“谢云璟现在就是欢儿的眼珠子,谁敢冲谢云璟甩脸子,欢儿就敢冲谁掀桌子,她在她外公那边被宠的不行,她那几个表哥都是看她脸色的,肯定不敢对谢云璟怎么样,你这当大哥的,就是心太偏了点,还没怎样呢,就担心自己弟弟挨欺负。”

    顾少修一声轻笑,低头轻轻吻了吻她,“好,我们不担心别人那些琐事,我们办自己的正经事。”

    温雨瓷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正经事?”

    顾少修手指搭上她的睡衣,“你说呢?”

    温雨瓷:“……”好吧,她懂了。

    第二天,场面很盛大,一切很顺利。

    尚明欢的几位表哥性格各异,但相同的是都对这位小表妹爱护备至,几乎言听计从。

    谢云璟虽然浑名在外,但在这种正经场合,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举止优雅,谈笑风生,自有一股让人心折的魅力,都让人觉得传言不能尽信。

    尚明欢的几位表哥初见时对谢云璟颇有几分不满与轻鄙,但一顿饭吃完,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气氛十分欢悦融洽。

    吃饱饭之后,残局撤下,众人喝茶聊天,尚明欢喜气洋洋站起来,“两外外公,爸爸妈妈,还有舅舅表哥们,我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自从尚明欢降生那天起,商家顺风顺水,一切都往好处发展,商云鹏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外甥女儿,怎么看怎么顺眼,觉得听到外甥女儿说话心里就舒坦。

    见尚明欢眉开眼笑,由内而外的开心,商云鹏也跟着欢喜,追问道:“欢儿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咳……”尚明欢清清嗓子,从包包里拿出两本红本本,“外公、爸爸妈妈、舅舅、还有各位表哥们,我想和大家说的事,好事成双,我和谢云璟来酒店之前,先到民政局领了证,所以呢,现在谢云璟已经是你们名正言顺的外甥女婿、女婿、还有妹婿,以后我要是搬过去和谢云璟一起住呢,就是合法居住,不算铜居了。”

    她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将她和谢云璟的结婚证拿出来显摆,她话说出口,心里倒是舒坦了,尚家人傻眼了。

    瞠目结舌了会儿,尚父虎着脸低斥:“简直胡闹!”

    他语气里的火气和不悦谁都能听得出,见他呵斥女儿,商云鹏第一个落了脸色,冲尚父瞪起眼睛,“双喜临门是好事,你吼什么?”

    尚父知道,在商云鹏那里,说尚明欢一个不字也是不行的,那是尚父虽然是泰山老岳父,但有商云鹏坐镇,他也只能忍着。

    最高兴的,当属顾战杰。

    谢云璟是顾少修他们三个里,最让顾战杰操心的。

    凭谢云璟那名声,他从没奢望谢云璟能娶个什么特别优秀的老婆,能娶到尚明欢,而且尚明欢对他这样一往情深,让顾战杰喜出望外。

    如今见二人结婚证都领了,已成定局,这么好的外孙媳妇跑不了了,顾战杰的欢喜简直无可言喻。

    他倒满一杯白酒,冲商云鹏举杯,“来,老商,我敬你一杯,从今天开始,咱们两家就是亲家了,一生一世,打着骨头连着筋,阿璟那小子能娶到你家丫头,是他的福气,尚丫头嫁进我们家,我保证当亲孙女一样疼,你尽管放心。”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两人做了一辈子战友,鲜少见到顾战杰这样感性的时候,商云鹏也觉得心情激荡,倒满酒杯,爽快的陪了一杯,两位老友抚掌大笑,欢快的不得了。

    有这两位老人在这儿镇着, 尚父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尚明欢含羞带怯的歪头看了谢云璟一眼,原本红扑扑的小脸更添几分嫣红,如胭脂染了一般。

    两家人聊到很晚才散,送走两家长辈,尚明欢迫不及待的拽着谢云璟溜了。

    温雨瓷觉得好笑,挽着顾少修的胳膊说:“我觉得欢儿上辈子肯定没嫁过人,这辈子好容易嫁出去了,恨不得弄个超级大喇叭,向全世界的人宣布,我终于嫁出去了!”

    “我倒觉得,尚明欢和阿璟,前世是相爱却没能相守的恋人,这一世终于可以在一起,自然要珍惜每分每秒。”顾少修帮她打开车门,手搭在车顶上,照顾她坐进去,又探身帮她系好安全带。

    顾少修坐到驾驶室,温雨瓷的身子蛇一样缠上去,抱住他,吃吃的笑,“我忽然想到一件好玩儿事。”

    “嗯?”顾少修用含笑询问的目光看她。

    “还记得前几天来我们家的那位小公主吗?”想起那朵奇葩,温雨瓷笑的愈加畅快。

    顾少修点头,“当然。”

    “那天夙辰奉命陪她一起出门,她等着夙辰给她开车门,夙辰站着就是不动,最后实在耗不过她,夙辰才帮她打开车门,让她进去,然后两人都坐进车里了,还是不走,当时我特奇怪,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事,磨蹭着不走,不过刚刚我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了。”

    顾少修歪头看她,“说来听听。”

    “我觉得……”温雨瓷拨弄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肯定是她等夙辰给她系安全带,夙辰不给她系,然后两个人就在汽车里僵持。”

    顾少修摇摇头,敲了她额头一下,“想不通你这小脑袋瓜儿里面,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这种小事也值得琢磨。”

    温雨瓷抱着他,脑袋钻进他怀里撒娇,“老公……你最体贴最完美最好了,我好爱你怎么办?”

    顾少修托起她的下颌,凝视她的眼睛,声音入骨温柔,“铭记我的气息,铭刻我的样子,下辈子还做我老婆。”

    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一句话,却让温雨瓷心里却像**下了一场雨,又是感动,又有些莫名的伤感。

    她紧紧抱着他的身子,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小声嘟囔:“真是的,不要乱煽情,我会哭。”

    顾少修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等她坐直了身子,发动汽车,“其实阿辰的心思十分敏感细腻,这些他都可以做到,只不过他的心没在那位小公主身上,他漠然无视,自然做不到那么细心。”

    “我知道,”温雨瓷歪着身子,枕在他肩头,“有些照顾是风度和礼节,有些照顾是发自内心,不过风度和礼节这种东西,夙辰少爷一向是欠奉的,他向来随心所欲,不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估计连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那位小公主,更别说体贴照顾了。”

    顾少修微笑,“不过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他做的未必比我差。”

    “知道啦,”温雨瓷脑袋在他肩头撞了下,嗔笑,“顾先生尽管放心,我保证不会给你们家阿辰少爷拆台的,我妹妹那边,我保证只说好话,绝不说坏话,这样敲打我,难道你不放心我?”

    顾少修空出一只手,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转眼到了周末,顾少修空出时间,陪陪温雨瓷,放松一下,顺便帮夙辰创造机会。

    过了这个周末,温华筝就要开学,她执意住校,以后不管是司徒凛然还是夙辰,接触她的机会都要变少。

    头天晚上,温雨瓷翻着地图,选定了第二天他们要去的地方,雾环山。

    这座山温雨瓷几年前去过一次,位置偏僻,山势陡峭,因为交通不便,还没人工开发过,人烟稀少,景色怡人。

    温雨瓷一向偏爱这种尚未人工开发过的地方,在她看来,人工开发过的景区,景色再美,也少了些味道,所以在地图上翻找了一圈,她选定了雾环山。

    第二天,带齐准备好的东西,她和顾少修一起出发。

    温华筝听说姐姐和姐夫要带自己去爬山,开心的不得了,临上车时,她想坐顾少修的车,结果被温雨瓷推到了夙辰车上。

    她嘟着小嘴有些不满,问温雨瓷为什么,温雨瓷笑嘻嘻说她和顾少修好容易一起出游,需要二人世界,温华筝没办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上了夙辰的车。

    途经景大时,谢云璟接上尚明欢,一行六人驶往雾环山。

    两个多小时多的车程后,才到达雾环山。

    进山的小路狭窄,汽车无法进入,他们只能背起登山包,徒步往前走。

    好在路边景色不错,六人说说笑笑,一边走一边拍照,倒也不觉疲累。

    进入雾环山之后,景色更加迷人。

    尚明欢一直蹦蹦跳跳走在谢云璟身边,经过一道瀑布时,惊喜的忍不住圈起双手放在唇边,冲走在最前面的温雨瓷大喊:“瓷瓷,你找的这地方真不错,太美了!”

    温雨瓷回头冲她摆摆手,“前面还有更好的!”( )

490. 490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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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到雾环山半山腰时,已经下午三点多,尚明欢和温华筝的体能都到了极限,汗如雨下,也没了看景色的兴致。

    温雨瓷给她们俩鼓劲儿:“再坚持几分钟,再往上爬一会儿,山上有个很大的平台,平台上有溪流有瀑布,巧夺天工,美如画境。”

    “真的?”温华筝眼睛亮如星子,闪闪动人,“那小溪里有鱼吗?我听同学说,野外的鱼特别好吃,我特地带了烤鱼的调料呢。”

    “当然有,今天中午姐姐就请你吃烤鱼。”温雨瓷神采飞扬。

    几分钟后,他们抵达温雨瓷所说的平台。

    顾少修和谢云璟还好些,游历过名山大川,见过许多壮丽景色,见了眼前景象虽觉壮美,倒没多惊讶,温华筝和尚明欢却是第一次见到,惊喜不已。

    平台之上,怪石嶙峋,瀑布飞溅,野花遍地,空气涤透,一眼望去,心胸开阔,心旷神怡。

    “姐姐,”温华筝挽着温雨瓷的胳膊感叹,“要是我们能在这里建一座房子,那不就像住在仙山上的神仙一样?”

    温雨瓷歪头笑看她,“这里没有电,没有网,没有电饭锅,没有二十四小时供应的热水,你确定你可以?”

    “呃……”温华筝皱皱鼻尖儿,娇憨的笑,“我还是偶尔和姐姐一起来玩玩儿就好了。”

    “瓷瓷,小筝,快过来看。”站在另一边的尚明欢,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的喊她们。

    “怎么了?”温雨瓷和温华筝一起朝她那边走过去。

    “快看快看,好大的蜂巢。”尚明欢仰脸,指向一棵大树。

    果然,一棵好几个人才可以环抱的古树上,有一个超级大的蜂巢。

    平日里,温雨瓷看到的蜂巢最多也就电饭锅那么大,可这个居然快赶上一个可以六人环坐的圆桌桌面。

    她忍不住赞叹,“真的好大。”

    尚明欢兴致勃勃拽拽她的衣服,“我看书上说,蜜汁烤鱼特别好吃,我们把它捅下来,尝尝天然蜂蜜怎么样?”

    温雨瓷十分无语的看着她,“你疯了吧?这么大的蜂巢,一看就是虎头蜂,这种蜂是蜂类中的硫氓,你不招惹它,它没准儿还要招惹你一下,你要敢招惹它,它们会疯了一样袭击你们,而且是那种疯狂的自杀式袭击,躲都躲不起,你们两个都给我离它远点,蛰你太阳**一下,你们小命就没了。”

    “这么严重?”尚明欢往后退了几步,歪头看温雨瓷,“你没危言耸听吧?不就是蜜蜂吗?”

    “蜜蜂?”温雨瓷戳她太阳**一下,“你个孤陋寡闻的家伙,蜜蜂蛰你几下,顶多疼几天,虎头蜂蛰你几下,你小命直接就没了。”

    尚明欢还从没听说过蜂类能蛰死人,有些将信将疑,温华筝拽拽她的衣服,“明欢姐姐,我姐姐说它能蛰死人,它肯定能蛰死人,我们还是离它远点。”

    尚明欢看了温雨瓷一眼,扁扁嘴巴,“你姐姐的话又不是圣旨,我就不信蜜蜂还能蜇死人。”

    “这不是蜜蜂,这是虎头蜂的蜂巢,”不知何时,顾少修三人走到她们身后,顾少修环住温雨瓷的肩膀,带着她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虎头蜂是属于胡蜂的一种,因头大如虎、凶猛如虎、斑纹如虎而得名,虎头蜂的毒液中,综合神经毒和出血毒,虎头蜂蜇针尾端倒刺小,折断在皮肤上的几率少,可以连续攻击,而且,即使蜇针卡在皮肤上,毒囊尚可连续射出毒液三分钟,以量而言,虎头蜂的毒性远胜任何蛇类,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它为好。”

    此时尚明欢也已经被谢云璟带离了原本站立的地方,听完顾少修的解释,缩了缩脖子,“好吧,那我就不吃蜜汁烤鱼了。”

    温雨瓷笑着白她一眼,“怎么他说了你就肯信,我说你就不肯信了?”

    尚明欢冲她做鬼脸,“人家说的有理有据,你就直接给我一个结论,我当然不信。”

    温雨瓷哼了声,“你个馋丫头,人家的蜂巢好好挂在那里,没招你没惹你,你要是好端端的把人家的家给端了,人家不恨死你才怪,肯定全围着你做自杀式攻击,到时你肯定会被蜇成猪头。”

    尚明欢胆怯的瞅了那蜂巢一眼,“算了算了,我们还是离它们远点,让你们说的我浑身都冒冷汗。”

    “放心,任何蜂类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它们以为自己受到了威胁,我们只要离这个地方稍微远些就可以。”一直没说话的夙辰,忽然轻声对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温华筝说。

    温华筝确实有些紧张,歪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众人离开蜂巢,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温雨瓷三个生火,顾少修三个去了溪边,看看是否能抓到鱼。

    他们运气不错,时候不大就带了几条肥鱼回来,已经在溪边处理干净,和带来的肉类蔬菜一起,架在火上。

    蓝天白云,清风明日,鸟语花香,席地而坐,身后流水潺潺,瀑布如龙涎飞溅,各色景致,美不胜收,连平日吃惯了的食物,都觉入口之时,又多了几分滋味。

    温华筝坐在温雨瓷身边,拽拽温雨瓷的衣服,“姐姐,这景城太漂亮了,我在京城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色,我这次来景城上大学,真是来对了,姐姐以后有时间,再带我出来玩儿好不好?”

    温雨瓷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眯|眯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剧烈运动后,自己亲手做出的美味,几人都吃的格外香甜。

    吃饱之后,顾少修带走了温雨瓷,谢云璟带走了尚明欢,只剩下温华筝和夙辰二人。

    温华筝不想和夙辰坐在一起,起身四处去逛,夙辰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温雨瓷在瀑布边发现一株不知名的花树,花儿开得争奇斗艳,格外漂亮,她三两下爬上花树,打算编几个花冠,送给尚明欢和温华筝,两个人一定会喜欢。

    顾少修一边叮嘱她要小心,一边看她轻灵矫捷的身影,眼中满是爱意与赞赏。

    时候不大,温雨瓷就折了许多花枝,调皮的扔进顾少修怀里。

    顾少修替她接好,宠溺又无奈的笑。

    时候不大,花枝扔了顾少修满怀,温雨瓷跳下花束,跑到他身边,拍着手掌,得意的冲他笑,“我像不像古代的女大王,手上拿着花枝,瞧上哪家公子,就将花枝扔在那家公子的身上,对底下人吩咐,来人,给我把他绑了带回去,晚上我要洞房!”

    顾少修失笑,“哪有这么豪爽的女大王?”

    温雨瓷凑上去吻了他一下,双臂用力将他抱住,“我就是,我要把你绑了,一生一世,绑的紧紧的。”

    顾少修嗯了声,“好,晚上我们洞房。”

    温雨瓷脸红,啐了他一声,“这不是重点。”

    顾少修敲敲她的额头,“我觉得只有这个才是重点。”

    温雨瓷:“……”按时间来说,他们早已经出了蜜月期,他的热情怎么还没消褪呢?

    温雨瓷将他怀中的花枝抱入自己怀中,席地而坐,一个花冠编了一半,忽听远处原来温华筝的惊叫:“姐姐……啊……姐姐……”

    尖锐刺耳的惊叫声,划破天空的宁静,惊起枝头叽叽喳喳的鸟儿,一阵扑腾腾鸟儿振翅的声音,从温雨瓷四周响起。

    “是小筝!”温雨瓷脸上唰的变色,从地上跳了起来,迅速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转过一个山弯,温雨瓷一眼看到夙辰趴在断崖边上,而温华筝的声音,从断崖下传来。

    “小筝!”她双腿忽然有些发软,而这时顾少修已经越过她。

    “站着别动。”经过她身边时,顾少修沉稳叮嘱。

    温雨瓷只觉得眼前一花,顾少修冲到夙辰身边,弯腰俯身,探手臂下去。

    等温雨瓷奔到断崖边上时,顾少修和夙辰已经合力温华筝拽了上来。

    温雨瓷上前,一把扯住温华筝的手腕,将温华筝拖的离断崖更远一些,上上下下打量她,“怎么样,小筝,伤到哪里了?怎么身上都是血?”

    不知道温华筝伤到了哪里,竟浑身是血,温雨瓷吓的脸色煞白。

    温华筝也吓的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血渍半晌,才摇了摇头,扭头看身后,“不是我的血,是他的血。”

    温雨瓷也歪头看过去,顾少修正在检查夙辰的伤势,沉声吩咐:“瓷瓷,去把我们的登山包拿过来。”

    “哦,好。”温雨瓷这才回过神,迅速跑到他们放东西的地方,拿回他们的登山包。

    他们的登山包里准备的有各种急救药品,顾少修拿出外伤用的消毒喷剂和绷带,先给夙辰消毒,然后用绷带将伤口死死缠住止血。

    温雨瓷在他一边给他打下手,夙辰的伤口极深,几乎看到了骨头,伤口即使死死压住鲜血依旧汩汩冒出来,顾少修利用绷带的力道,再加上手掌按压,好容易才止住血。

    他抬头看温雨瓷,“阿辰的伤口需要缝合,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

491. 491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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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雨瓷立刻点头,“好,我们马上回去。”

    谢云璟和尚明欢也已经循声赶了过来,见夙辰半身染血,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谢云璟立刻皱紧眉头,“怎么了?”

    “都是我不好,”一直轻轻发抖的温华筝,低着头,带着哭音说:“是我好奇,站在崖边往下看,哪知道山石松了,我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其实下面还有个平台,即使摔下去也不会摔的怎样,可我太慌张,大喊大叫,他就过来救我,胳膊被崖边的山石划破了……”

    夙辰冲过来的速度很猛,山石又很尖锐,锐利的山石自他手臂深深划过,鲜血唰的一下就喷了出来。

    带着温度的热血滴滴答答落在温华筝脸上,温华筝已经傻了。

    她忽然想起其实这断崖下面还有一个平台,距离断崖顶多一两米高,即使摔下去也不会怎样,大叫着让夙辰放手。

    夙辰却全然不顾流血的双手,脸孔煞白,目光中却发着一股狠,一股死也不会放手的狠。

    温华筝看傻了,怔愣间,另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腕,猛然发力,将她拽上山崖。

    温雨瓷见她又是自责又是内疚,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拥着她的肩膀,轻轻拍她,“没事没事,只是意外而已,谁也不想这样。”

    “是我不好,对不起。”温华筝一遍又遍的喃喃道歉。

    顾少修示意谢云璟收拾东西,然后看向温雨瓷,“瓷瓷,你带华筝和明欢在后面慢慢走,我和阿璟带阿辰先回去,阿辰伤口很深,需要尽快处理。”

    温雨瓷点头,“我明白,我会照顾好她们两个,你们路上也要当心。”

    原本打算晚上在山顶宿营,夙辰受伤,计划泡汤,按原路返回。

    男人在体力上比女人有绝大的优势,即使温雨瓷和尚明欢、温华筝已经走的不慢,顾少修和谢云璟带着夙辰,还是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温华筝情绪一直很低落,眼泪虽然一直没流出来,可看她的样子,还不如大哭一场来的痛快。

    温雨瓷劝了温华筝几句,知道温华筝内疚,除非看到夙辰安然无恙,不然不管她说什么,一时半会儿她都缓不过来。

    一路无话,上车之后,温雨瓷联系了顾少修,知道他们已经将夙辰送进距离雾环山最近的医院。

    这时,时间已经很晚,温雨瓷找到他们所在的医院,与他们会和。

    夙辰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毕竟是外伤,虽然严重,但没伤筋动骨,更没伤及内脏,夙辰精神尚可,只是脸色惨白,头发凌乱,一身染血的衣衫还没换下,看上去有些凄惨颓废。

    温雨瓷拿出两瓶水,分别递给顾少修和谢云璟,又拿出一瓶,将瓶盖拧开,递给夙辰,眼睛看着顾少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事,皮肉伤,过几天拆了线就能痊愈。”顾少修语气清淡,说的十分轻描淡写。

    温雨瓷抓住温华筝的手,轻轻晃了晃,“听到了?没事了,别苦着脸了,笑笑。”

    温华筝可怜兮兮看着她,眼圈儿红红的。

    坐在长椅上的夙辰忽然站起身,走到温华筝面前,轻声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你无关。”

    听他这样说,不知道触动了温华筝心底哪根弦,她猛的低下头,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啪嗒一吓掉了下来。

    见她哭了,夙辰百感交集,忽然又上前走了一步,抬手将她抱进怀里,脑袋微微低下,贴着鬓角轻声说:“你没事就好,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关。”

    温雨瓷问夙辰:“你能坚持吗?能坚持我们就回去,还是家里舒服,养伤也方便。”

    夙辰点头,“我没问题。”

    一行人回到顾家别墅,这趟旅行虎头蛇尾的结束。

    洗完澡,温雨瓷穿着睡衣,直接瘫软在床,满足的叹息:“好舒服。”

    顾少修在客房洗的澡,比她出来的早,将她抱进怀里,埋头在她颈间,嗅她身上的清香。

    温雨瓷幽幽叹气,“幸好这次小筝和夙辰都没事,不然内疚自责的就变成了我,以后这种危险的地方我还是自己去,不然万一真出什么意外,我承担不起。”

    “错了。”顾少修在她唇上轻咬了下,以示惩罚。

    “哪里错了?”温雨瓷觉得没错,“这次出去玩儿,是我提议的,不管是夙辰出事还是小筝出事,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就算没人怪我,我自己也会自责内疚,所以以后再出去玩儿,我们还是去商场游乐园之类的地方好了,山里虽好,但太危险,小筝没这方面经验,很容易出事。”

    “意外就是意料之中的意外,没人能预料,谁也不用自责,”顾少修托起她的下颌,看她的眼睛,“你错的地方,是你居然说,以后那种危险的地方,你要自己去,难道万一你出什么意外,我能承担的起?”

    他毫无瑕疵的五官,每一处都那样完美,动人心弦,温雨瓷被他温润柔情的目光看的浑身酥软,笑着扑进他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你比风景好看。”

    顾少修轻轻敲了她头顶一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有这次意外,华筝又怎么能发现阿辰对她的情谊是真是假?”

    “嗯,有道理,”温雨瓷掩唇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动动身子,“好晚了,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我们睡吧。”

    顾少修伸手关了灯,温雨瓷找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中安稳睡去。

    第二天是星期天,温雨瓷帮温华筝在家准备了一整天的东西。

    星期一,她送了温华筝入学,然后驱车回到温家别墅。

    她在后花园找到温雄,温雄居然在和沈澈下棋,温洛寒坐在一边观战,让温雨瓷倍感意外。

    自从上次沈澈绑架她未遂,她就再没见过沈澈。

    她以为沈澈已经放弃,不再打她的主意,没想到今天,他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见温雨瓷走过来,他和温洛寒一起站起身。

    温洛寒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目光紧紧盯着她。

    “瓷瓷回来了。”沈澈笑的和煦亲切,如沐春风,那温雅煦暖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宠爱妹妹的长兄,看到出嫁之后回娘家的妹妹,亲切关怀,殷切备至。

    温雨瓷觉得恶心。

    这伪君子,和柳茵茵绝对天生一对!

    她极清淡的嗯了声,没看沈澈表演的兴致,和温雄打了声招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中午,佣人叫她下楼吃饭,她发现沈澈和温洛寒居然也坐在餐桌旁。

    这两个人居然留下来吃饭了!

    温雨瓷真想扭头就走,但碍于温雄的心情,温雨瓷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耐,在温雄身边坐下。

    她知道,在温雄心里,沈澈和温洛寒,是他最好的朋友温华义的儿子。

    温华义当年对温雄有过救命之恩,温雄是最重感情的人,把当初对温华义的感情,全都寄托在他这两个儿子身上。

    温雄此生最盼望的,就是沈澈、温洛寒和温雨瓷,能像亲兄妹一样,彼此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但温雨瓷知道,那绝不可能,只是碍着温雄的身体,她不想戳破。

    她闷头吃饭不说话,没滋没味的吃了些东西,推说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开餐桌。

    温雄能看出女儿心里不痛快,也不强求,只是自己笑着招呼沈澈两兄弟多吃点。

    温雨瓷回到卧室,心烦意乱。

    她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午休。

    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心浮气躁,浑身燥热。

    她觉得哪里不对劲,脑袋却渐渐混沌,昏昏沉沉睡过去。

    半睡半醒间,她不知为何,忽然惊醒,猛的从床上坐起,惊骇的发现她身边躺了个人……温洛寒!

    温洛寒居然在她床上!

    她来不及思考,条件反射般,一脚将温洛寒从床上踹了下去。

    原本紧闭着眼睛的温洛寒发出一声闷哼,缓缓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目光很快落在温雨瓷脸上。

    温雨瓷觉得浑身燥热,难受的厉害,身上的肌肤像是烤在火上,拼命的叫嚣,像是在渴望着什么。

    她从小四处疯跑,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种反应代表着什么,她被下药了,而且不是一种。

    多么讽刺!

    她居然在自己家里,被人下药了!

    她心里狂涌起一种无法控制的愤怒。

    太过分了!

    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太过分了!

    她想下地开门,冲出去,脚一着地,却双腿发软,狠狠摔倒在地上。

    “瓷瓷……”温洛寒脸上眼中,都泛着不正常的红,很显然,他也被下药了。

    看到温雨瓷摔在地上,他踉跄着冲过去,想去扶,温雨瓷双手撑地,往后缩了缩,厉声喝道:“你别过来!”

    她费力喘吸着,嗓子里像有把火在烧,浑身的细胞嘭嘭嘭的像是在膨胀,要将她的身体涨裂掉。

    她伸手去摸手机,却摸了个空……手机被人拿走了。

    她手往下滑,打开床上的抽屉,拿出一把藏刀。( )

493. 493她的幸福,她要用尽一切努力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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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这指控太严重,沈澈终于忍不住将门打开。

    他苯能的想辩驳,他做这一切是为了温洛寒后半生的幸福,不是为了柳茵茵,可看到眼前浑身是血的温洛寒,看到流了一地的鲜血,他一下震惊的不能言语。

    他像被人点了**,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失去了语言和行动的所有功能,僵尸一样呆站着,一动不能动。

    “你还等什么?送他去医院!送他去医院!”温雨瓷冲他大吼。

    他这才回过神,腿脚发软的冲过去,胡乱扯过一些床单毛巾,死死的按在温洛寒的伤口上,大吼:“来人来人!”

    两个身形矫健利落的年轻人冲进来,他按着洛寒的伤口,厉声吩咐:“抬二少去我车上,快快快!”

    “别动我!”温洛寒染血的手,努力扣住沈澈的手腕。

    “洛寒……弟弟……什么都别说,我先送你去医院、我先送你去医院!”此时的沈澈,早没了闲适优雅,慌乱的不能自持。

    他无论如何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他的一贯秉性的信则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为温洛寒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以温洛寒对温雨瓷的深情,温洛寒不可能不好好把握。

    试想一下,他们青梅竹马,相爱多年,情根深种,爱的要死要活,如今温洛寒又被他下了药,原本苯能的对温雨瓷的渴望,他就不一定可以抗拒,更何况再加上药力的作用。

    所以,做这件事,他从没想过后果。

    因为他认为没有后果,只有结果。

    结果就是温洛寒得到了温雨瓷,而他得到了温洛寒和温雨瓷亲热的视频。

    温雨瓷碍于温雄的身体,绝不会将这件事公布于众,只要视频在手,温雨瓷便是温洛寒的囊中物,他会帮温洛寒得到他最想得到的人。

    他即便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

    温洛寒没有强要温雨瓷,宁可自残身体,也没动温雨瓷一根手指。

    他没办法理解这种感情,完全没办法理解。

    他的计划功亏一篑,他失败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温洛寒的命。

    温洛寒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逼死了温洛寒,他就只剩孤家寡人了。

    他让手下抬温洛寒离开,温洛寒却用仅剩的力气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放手,“大哥,告诉我,这件事和柳茵茵有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关系!”沈澈一口否定,“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帮你达成心愿,我只是希望你后半生可以守着心爱的女人,不再痛苦,可以幸福。”

    “你撒谎!”温雨瓷愤怒的喊:“你是为了柳茵茵!温洛寒毁了我,我就要离开顾少修,柳茵茵就有了机会得到顾少修,你是为了柳茵茵、你是为了柳茵茵!”

    温雨瓷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她知道她这样的指控会让沈澈难受,所以她偏偏就要这样指控。

    她就是要让他难受,就是要让他百口莫辩,她甚至恨不得他去死!

    沈澈分辩:“不关柳茵茵的事,大哥是为了你,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福。”

    “他骗你,他是为了柳茵茵,他是为了让我离开顾少修,柳茵茵就可以有机可趁,他和柳茵茵是一伙儿的,为了柳茵茵,他不惜伤害你,不惜伤害你这个唯一的亲生弟弟,他就是禽|兽,是畜生,他狼心狗肺,猪狗不如!”温雨瓷愤恨到极致,言语之上,丝毫不让。

    温洛寒看着沈澈的目光,已经有了怀疑的神色。

    他相信温雨瓷,温雨瓷对他,从不撒谎。

    沈澈脸上掠过几分难堪,“洛寒,你听我说,你是如今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不管是柳茵茵还是杨茵茵,都没办法与你相比,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可以发誓。”

    “畜生发的誓能信吗?”温雨瓷狠狠啐他一口,“沈澈,你等着!你等着!”

    想着今日的危险,想到如果今天沈澈的算计成功,她就会被迫和顾少修分开,她心中狂涌着想要杀人、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

    她和顾少修,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那么艰难的才能走到一起,她还没有给他生宝宝,他们最幸福的生活还没开始,就差点被他生生毁灭,而且是在她自己的家里,这让她无法容忍。

    她从没这么愤怒过,她会报复,她会狠狠的报复。

    她要让这些畜生知道,她温雨瓷不是被人随便欺凌的怂包软蛋,算计她,要付出凄惨的代价,付出让他悔不当初的代价!

    温雨瓷脸上的恨意,让沈澈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与温雨瓷前几次见面,温雨瓷一直笑意灿烂,即使遇到事情也是一副笑的漫不经心,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可今天的温雨瓷,眼中是刻骨的恨意,让他心脏发紧,忍不住的颤抖。

    如果可能,内心的恐惧甚至让他恨不得一刀杀了温雨瓷,让温雨瓷那种仇恨的目光从他眼前消失。

    她仇恨的目光让他害怕,让他似乎预见了自己未来凄惨的下场。

    他张嘴想说什么,瞥眼间见到温洛寒神智已经模糊,再耽误几分钟,他这唯一的弟弟大概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而他这个亲生哥哥,就是执刀的刽子手。

    他再顾不得什么,让手下抬起温洛寒,直奔医院。

    愤恨的盯着沈澈离去,温雨瓷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意识清醒了些,她撑着墙,摇摇晃晃站起,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窗户,摸过平时喝水的玻璃杯子,从窗口扔出去。

    红酒瓶、咖啡壶、咖啡杯,她一连扔了七八件,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懂了。

    沈澈那个混蛋一定是在家中所有保镖下人的饭里都下了安眠药,家里的保镖下人现在肯定都在沉睡。

    而她,因为心情不好,午饭吃的极少,才能逃过一劫。

    如果她按照平常的饭量,把这餐午饭,完完整整的吃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心中又怒又恨,踉踉跄跄冲进浴室,用凉水拍脸,效果不好,干脆打开喷头,直接往身上冲凉水。

    冰凉的水流哗哗冲在身上,她不住打着哆嗦,感觉双腿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她穿好衣服,咬牙坚持着,先去了温雄的房间。

    温雄正躺在床上安睡,表情恬和,没有异样,温雨瓷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轻轻吁了口气,找到温雄的手机,回到自己房间。

    “顾少修……我在爸爸这边,你有时间吗?”电话接通之后,她立刻迫不及待的说。

    她想见他,发了疯的想见他。

    “瓷瓷,你怎么了?有事吗?”顾少修敏感的察觉,温雨瓷好像哪里与往常不太一样。

    “我没事,我就是想见你,你能过来吗?”温雨瓷没和他说刚刚发生的事,怕他路上着急,开车危险。

    “当然,我说过,我永远随叫随到。”顾少修的声音比刚刚更加煦暖温柔,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用他磁性沉稳的声音安抚着温雨瓷。

    “好,我现在就躺在卧室里,刚洗完澡,我等你。”温雨瓷故意说的轻松,爱昧不清。

    她了解顾少修,正如顾少修了解她。

    她故意开玩笑,她怕顾少修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路上开快车。

    “好,乖,”电话那边响起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想和我聊天吗?我可以开着蓝牙。”

    “不了,”温雨瓷闭眼,声音含笑,“你开车小心,我等你。”

    挂断电话,她将脸埋进枕头里,心情抑郁悲愤到了极致。

    这次,她绝对不会放过沈澈。

    她不会再管他是谁的谁,这次她绝不会再放过他。

    哪怕倾其所有,她也要让他彻底毁灭,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没了意志力的支撑,她的意识很快混沌,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

    也许是在潜意识里,她的神经一直警惕的紧绷着,她猛的惊醒,唰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顾少修。

    她松了口气,身体软倒回床上。

    顾少修上前,将她抱进怀里,“瓷瓷,怎么了?”

    温雨瓷将脸埋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嗅着他身上令她熟悉安稳的气息,听着他温柔关切的询问,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猛的汹涌落下,很快打湿了顾少修胸前的衣服。

    “瓷瓷?”顾少修低头,轻轻吻她的发顶,手掌在她脊背上安抚摩挲,“乖!没事……没事。”

    先是无声的流泪,然后是抽泣,再然后是放声大哭。

    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通过眼泪发泄出来,温雨瓷哭的前所未有的大声。

    她很委屈,她真的很委屈。

    她已经尽她最大的努力,容忍、宽容。

    可为什么,他们却不肯放过她。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在顾少修的怀中入睡,每天在幸福中醒来,每天都可以看到爸爸的笑容,她真的觉得再无所求了。

    她要的不多,她自认简单,可她想要的这样简单的生活,他们居然还不肯放过。

    这一次,她不会再为了任何原因容忍避让。

    她的幸福,她要用尽一切努力坚守。( )

494. 494请叫我顾夫人或者顾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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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发泄够了,哭声渐止,顾少修才抬起她的下颌,凝望她的泪眼,“乖,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温雨瓷没说话,擦干眼泪,目光在房间中扫视,终于在墙壁上一张抽象画上发现了异样。

    她下地,从线条复杂立体的抽象画上,取下一个微型摄录机。

    指甲大小的摄录机,就像伪装的变色龙,藏在线条复杂的抽象画间,不是仔细观察,根本没办法发现。

    沈澈关心温洛寒的伤势,走的太匆忙,忘了拿走他事先放好的摄录机。

    温雨瓷把摄录机交给顾少修,重新躺回床上。

    顾少修将摄录机连接好设备打开,摄录机中的一幕幕,惊心动魄。

    看完之后,他将摄录机收好,重新将温雨瓷抱回怀中,低头吻她,“对不起……”

    因为顾战杰的身体,在柳茵茵没有明面上的动作时,他一直容忍着柳茵茵。

    可看到摄录机中的一切时,他才明白,他错了,大错特错。

    明面上的敌人并不可怕,越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越是可怕。

    柳茵茵就像隐藏在阴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跃起,给温雨瓷致命一击。

    如果不是药物剂量出了意外,温雨瓷失去意识,昏睡过去,那今天他所看到的,便不是这样的景象。

    想到如果温雨瓷昏睡过去,可能发生的后果,他整个人都前所未有的冷峻愤怒。

    他的容忍,险些造成了无可估量的伤害。

    他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险些被别的男人侵害。

    这种念头,让他心中的愤怒根本无法抑止。

    他错了,从这一刻起,他会改正。

    不管因为任何原因,他不会再继续容忍柳茵茵。

    至于顾战杰的身体,他会尽最大努力,想万全之策。

    如果不是因为温雨瓷这样特异的性格,他相信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和自己情敌,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住那么久。

    他不应该把温雨瓷的通情达理当做容忍柳茵茵的理由,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这个道理,他几岁时就懂,可如今,他却犯了这样可怕的错误。

    “乖!”他一下又一下安抚的亲吻她,嗓音喑哑,“我错了,我会改……马上改!”

    他一手拥着温雨瓷的肩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发出一条又一条指令。

    有关沈澈的一切,早在他掌控之中。

    过去因为许多原因,他布了局,却没收网。

    如果沈澈安分守已,两人互不相干,可过了今天,他会让沈澈倾家荡产,无处容身。

    几个小时后,沈澈频繁接到各种急促的来电。

    “沈总,我们最大的原料供应商忽然与我们终止合约。”

    “沈总,我们原本和银行谈好的贷款,银行方面忽然说手续有问题,不同意贷款给我们。”

    “沈总,我们最新上架的产品,被工商部门查出质量问题,被强制下架,几十家媒体忽然蜂拥而至,要求采访……”

    一个有一个极其不利的消息,如一枚又一枚重磅炸弹在沈澈头顶炸开,炸的他焦头烂额,头晕目眩。

    他几乎立刻意识到,这世上没有巧合,这是报复。

    来自温雨瓷和顾少修的报复。

    他没想到,这报复,竟然如此恐怖。

    照着势头下去,用不了几天,他就要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甚至负债累累。

    他原本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只要有了温洛寒和温雨瓷亲热的视频在手,不管是温雨瓷,还是顾少修,都不敢拿他怎样。

    他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居然会飞,没想到温洛寒宁死也不动温雨瓷。

    拿不到视频,他没了筹码,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仰仗着沈家的势力,他一路走到现在,顺风顺水,从没受过什么挫折,他从没想过,来自顾少修的报复,居然会可怕到如此地步。

    他一向自负,在他看来,即使个顾少修撕破脸面,他也有资格放手一搏。

    可当事实真正发生时,他才发现,面对顾少修,面对根基深厚的顾家,他就如同一个几岁孩童面对一个武林高手,只有挨打的份儿。

    沈家的一切,就要因为他的自负与自作聪明,毁于一旦。

    他懊悔的将拳头狠狠砸在窗边,努力想着解决挽回的办法。

    温雨瓷的卧室里,外面的风云动荡温雨瓷一概不知,她哭累了,在加上药物的作用,她已经在顾少修怀中,安稳的睡着。

    她的手依赖的死死抓着顾少修的衣服,即使睡熟了,也没松开。

    顾少修疼惜的紧盯着她略略苍白的脸颊,轻轻将她的手掌打开,与之握住,十指紧扣,缓缓吻下去。

    亲爱的,对不起,我错了,我改,柳茵茵,我会让她永远在你的世界里消失,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深夜时,温雄和温家的保镖下人,才逐渐从沉睡中醒来。

    温雨瓷睡醒后,吃了点东西,一直在温雄房间守着,一见温雄醒了,立刻问温雄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东西。

    温雄在商场浮沉斩杀这许多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这其中许多,便想了个大概。

    脸上浮现失望悲哀的神色,握住温雨瓷的手,问她怎样。

    温雨瓷笑着摇头,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我没事。”

    温雄没醒时,她和顾少修已经商量过,把录像拿给温雄看。

    反正录像上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东西,温雄看了整个事情经过,反而可以放心,不会胡思乱想。

    顾少修陪温雄看视频,温雨瓷到楼下给温雄拿吃的。

    厨娘给温雄做了些好消化的食物,温雨瓷亲自端上楼。

    她进门时,视频已经放到最后。

    见她进来,温雄伸手关了视频。

    温雨瓷走过去,将饭菜放到茶几上,“爸,你先洗手,吃点东西。”

    温雄下地,经过她身边时,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

    她笑笑,“爸,好在有惊无险,我没事。”

    吃饱饭,温雄问顾少修:“你打算怎么办?”

    顾少修看向温雨瓷,目光中有怜惜也有歉疚,“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让瓷瓷受任何委屈、不会再让她有任何潜在的危险。”

    “好……好啊!”温雄拍拍他的肩膀,“要钱要人你只管说,爸爸现在虽然不是景城首富了,但好歹人脉还在,过去那些老友,还会看我几分面子。”

    “好的,爸爸,”顾少修应着,目光凝着温雨瓷的脸,“我先来,如果我做不到,再来求助爸爸。”

    他的妻子,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守护。

    先是他,只是他,他不行了,才会求助。

    温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家里这些保镖,大部分都是跟着洛寒一起长大的,没有警惕防备也是情理之中,你们别为难他们。”

    温雨瓷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温雄叹口气,“好了,我累了,休息会儿,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两人离开温雄的卧室,回到温雨瓷的房间,躺在床上,十指紧扣,彼此依偎,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体会着这份耳鬓厮磨的幸福和美好。

    这份幸福和美好,他们险些再也享受不到了。

    险些失去的恐惧,让他们越发觉得这份幸福与美好的珍贵。

    这一生,他们什么都可以失去,却不能失去这份相依相守的幸福。

    几天后,沈澈已达崩溃的边缘。

    再照这样的势头继续下去,再用不了几天,他就会一无所有,甚至负债累累。

    他如今能做的,只能是……求饶。

    虽然他不愿意,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他决定去找温雨瓷。

    他常年在国外,并不太了解顾少修。

    与顾少修相比,温雨瓷应该比较好攻破一些。

    毕竟他的父亲和温雨瓷的父亲是故交,而且温雨瓷和温洛寒曾经有那样一段过去,他不相信温雨瓷会对他赶尽杀绝。

    温雨瓷同意见他,却只同意在顾少修的别墅见他。

    沈澈有些胆怯,不想去顾少修的别墅。

    他怕遇到顾少修。

    但温雨瓷执意只肯在顾少修的别墅见他,他没选择。

    他在顾家保镖的指引下,走进顾少修的别墅。

    保镖推开客厅的门进去,向坐在沙发上的温雨瓷躬身通报:“少夫人,沈先生来了。”

    温雨瓷淡淡说:“让他进来。”

    即使沈澈走进来,温雨瓷也没起身。

    她手中拿着纸笔,低头看着,专心致志,仿佛并没发现沈澈的存在。

    沈澈不想输了气势,即使温雨瓷没说话,他也在温雨瓷对面坐下,叫了声温雨瓷的名字:“瓷瓷。”

    温雨瓷终于抬头,灵秀的面容冷俏如霜雪,“请叫我顾夫人或者顾太太。”

    沈澈微微一笑,“瓷瓷,兄弟姐妹之间,就像舌头和牙齿,总有不小心起摩擦的时候,有些误会,说开就好,何必这样生分。”

    温雨瓷笑起来,“沈澈,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撮合柳茵茵和顾少修呢?你和柳茵茵绝对的天生一对,你们两个凑在一起,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别提多好,何必祸害别人?”

    沈澈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瓷瓷,不管你信不信,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你和洛寒的幸福,洛寒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他对你的爱有多深?”( )

495. 495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耽误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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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寒怎样,那是我和洛寒之间的事,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敌人……死敌!”温雨瓷目光凌厉的盯着他,“沈澈,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上次你想绑架我,打伤了楚冠爵,看在你父亲和洛寒的面子上,我已经放过你一次,可你把我的仁慈当懦弱,把我的隐忍当无能,你得寸进尺,卑鄙的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我等着看你倾家荡产,一无所有,我看你还怎么帮柳茵茵得偿夙愿,伸张正义!”

    温雨瓷的眼中闪烁的是坚定到无可动摇的目光,沈澈是个聪明人,看到这样的目光,他便知道,他今天怕是白来这一趟了。

    如今,他已经失去了放狠话和威胁的资格,只能继续装好人,如宽容的长兄容忍无理取闹的小妹一样,说了几句场面话,告辞离开。

    离开后,万般无奈之下,他约了顾少修。

    他已经没时间了。

    他的事业版图,正如摧枯拉朽一般的速度快速崩塌着,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来说,都是大堆大堆的金钱。

    没耽误一秒,就有无数的曾属于他的钱财落入别人的手中。

    只要一想,戳心挖肺的疼。

    下午四点,他在华为引领下,走进顾少修的办公室。

    顾少修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面容晶莹如玉,气质温雅如春风,可沈澈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却是一种让他倍感压迫的萧杀森寒。

    华为引他进来就退了出去,并未做任何介绍,顾少修仿佛未察觉到有人进来,一眼都不看他。

    沈澈觉得尴尬,咳嗽一声,叫道:“顾总。”

    顾少修扔了手中笔,抬眸看他。

    他唇角似笑非笑的微微挑着,只是那微微弯曲的弧度,却让人有种心惊胆寒的感觉,仿佛这微抿的唇角下,深藏了无数惊天动地的杀气。

    那是一种手握生杀大权,高高站在云端,睥睨天下的危险。

    沈澈呼吸一窒,在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惹下一个怎样可怕的对手,犯下一个多么可怕的错误。

    沈澈知道,与顾少修这样的对手谈条件,虚与委蛇没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干脆开口,直奔主题,“顾总,既然你还肯见我,就说明这件事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你开条件,只要我可以做到,绝无二话。”

    他已经被顾少修逼上绝路,无论顾少修开出什么条件,只要他能做到,他拼了命去做还怕赶不及,哪还会有什么二话?

    “很好,”顾少修目光直视他的脸,清淡说:“我只有一个条件。”

    “顾总请明言。”沈澈心一下悬到了嗓子,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期待的是既然有条件,就说明他还有生机,忐忑的是,顾少修这个唯一的条件,是他无法做到的条件。

    “从这一刻开始,你什么时候能让柳茵茵真正的面目暴露在我外公面前,我就停止对沈氏的所有攻击,当然……”顾少修微微一笑,“过去的损失是必定无法挽回了,所以,你现在要争的,是速度。”

    沈澈的脑袋猛然嗡了一下,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缓了一会儿,他才木然点头,“好!”

    他知道,面对顾少修这样的男人,争辩、乞求、讨价还价都没有用,他能做的,只有服从、绝对的服从。

    只有让百分百做到顾少修提出的条件,才能让顾少修收手。

    他没再说话,迅速的转身离开。

    顾少修说的对,他现在需要的是速度。

    他要在最快的速度内,让顾战杰看清柳茵茵的真正面目,让顾少修尽快停止对他的攻击。

    顾少修早停止一分钟,就意味着,他少一分的损失。

    留下几分实力,他还可以慢慢发展,重新再来。

    若是一无所有,那他就彻底完了。

    至于柳茵茵……

    柳茵茵在他心目中,确实重要,但她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沈氏、重要不过他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沈氏,为了他自己,他只能牺牲柳茵茵了。

    晚上,顾家别墅。

    今晚人很齐全,顾战杰、顾少修、谢云璟、夙辰、温雨瓷、明阳、柳茵茵,众人都在。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热闹、喜欢儿孙满堂,见众人围桌而坐,其乐融融,顾战杰精神很好。

    最近这算日子,依旧如往常一样,不管他去哪里、顾少修、夙辰和谢云璟其中的一个,必定陪在他身边。

    帮他治疗调理的药物,一顿不落的给他吃,都是滋养神经、没有任何副作用、特别昂贵的药物,他的身体和精神各方面都很好。

    吃饱饭后,顾战杰坐在沙发上喝晚茶,顾少修几个陪他闲聊,正说话间,有保镖来报:“有位叫沈澈的先生,求见茵茵小姐。”

    顾战杰疑惑的看向柳茵茵,“沈澈?是谁?茵茵,是你同事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原本坐在顾战杰身边,轻声细语, 言笑晏晏的柳茵茵,脸上闪过几分慌乱,却一闪即逝,即可恢复平静,又笑的温柔淑雅,仪态万方,“是我以前的朋友,外公,我出去看看。”

    “不用,来者是客,”顾少修吩咐保镖,“请他进来。”

    “是。”保镖领命出去,柳茵茵垂在身侧是手指,情不自禁的痉挛了下。

    沈澈很快在保镖的引领下走进来,目光在客厅内扫视了一圈后,落在顾战杰身上,恭敬儒雅的笑,“外公,您好,我是沈澈,茵茵的朋友。”

    “好,好,”顾战杰笑笑,一指旁边空着的沙发,“坐下说话。”

    “不了外公,我今天来这里,是有事求您,我还是站着说的好。”他举止有度,温文尔雅,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他笑的很温雅很悠扬,别人却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有多么煎熬。

    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柳茵茵的事情解决,让顾少修立刻停止对他的攻击。

    对他来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数不清的金钱,他浪费不起。

    所以,他没时间坐下和顾战杰虚与委蛇慢慢说,他只想单刀直入,速战速决。

    “哦?”顾战杰笑着哦了声,“既然是茵茵的朋友,说什么求不求了,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如果能帮到的,外公一定帮。”

    沈澈忽然退后几步,冲着顾战杰跪下去。

    他直挺挺的跪着,看着顾战杰,吐字清晰的对顾战杰说:“外公,我和茵茵在国外相识,日久生情,两情相悦,我希望外公能够同意,让茵茵嫁给我。”

    他这话一出口,柳茵茵一张脸惊的惨白。

    她一直认为,沈澈是她握在手中的一张王牌。

    有关沈澈和温洛寒之间的关系,她可以在其中做很多手脚。

    上次的绑架事件,包括这次的下药事件,都是她授意沈澈去做。

    她自认为天衣无缝,可她没想到,她自以为顺理成章,天衣无缝的事,沈澈竟没有成功。

    她更没想到,她会引火上身,沈澈居然倒戈,将矛头对准了她。

    沈澈是她的暗棋,是她的王牌,为什么忽然之间一切倒转了,他竟然跑到顾战杰面前说什么日久生情,两情相悦,想要娶她?

    顾战杰也很吃惊,看了沈澈一会儿,歪头问柳茵茵:“茵茵,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柳茵茵头脑灵活,城府甚深,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她微张着嘴巴,脑海中一时间冒出无数个想要争辩的想法,可又飞快的被自己一一否认。

    没有。

    一个都没有。

    一时之间,她竟找不到天衣无缝的应对借口。

    沈澈知道她太多的事,他现在忽然将矛头倒转指向她,让她一下由幕后走到了台前,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性。

    沈澈已经没有心力再对柳茵茵怀有什么自责歉疚之类的情感,他现在满脑袋只有一个想法——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让顾战杰认识到柳茵茵的真实面目,让顾少修尽快对他停手。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对他来说都代表着巨大的损失。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耽误不起。

    见柳茵茵半晌没有说话,他冲顾战杰急切的叫了声外公,“外公,我和茵茵是真心相爱,希望外公能够答应我的请求。”

    顾战杰看着柳茵茵,皱眉又叫了声:“茵茵?”

    他的语气和表情中,充满询问。

    其实,与温雨瓷接触了这么长时间,见她与顾少修一直甜蜜恩爱,与谢云璟和夙辰也相处很好。

    尤其是谢云璟,虽然嘻嘻哈哈,没什么正形,但他能看得出,谢云璟对温雨瓷,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与尊重。

    他自己养大的孩子他自己清楚,无论是谢云璟还是夙辰,不管他们外在表现出来的是怎样,他们的内里都是又狂又傲,让他们看在顾少修的面子上礼让简单,但让他们发自内心的信服和尊重很难。

    可是,温雨瓷做到了。

    她真正的融入了这个家庭,无论是谢云璟和夙辰,还是家中的保镖佣人,都已经完全承认了温雨瓷的身份,发自内心的接受了她。

    而经过时间的流逝,顾战杰对温雨瓷当初的那点不满和嫌隙,也已经慢慢消失。

    的确,这些时间,温雨瓷在他面前所做的一切,都无可挑剔。

    不管他对她怎样不加辞色,她始终进退有度,不讨好,不谄媚,但该有的教养和礼貌,一分都不曾少过。( )

496. 496别跪着,有话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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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久见人心,这么久的相处,她的气质和风骨,他完全看在眼中,他渐渐觉得,让这个女孩儿做未来顾家的女主人,也不是多么难以忍受。

    尤其是顾少修喜欢,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

    两个人在一起时,顾少修的满足和喜悦,显而易见。

    他渐渐看开、看透,只要顾少修喜欢,他又能拦多久?

    至于柳茵茵,他让柳茵茵住在家里,是考验温雨瓷,一旦温雨瓷和顾少修因为这个有了嫌隙,让柳茵茵趁虚而入,那说明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稳定,分开也没什么可惜。

    而如果温雨瓷和顾少修意志坚定,始终可以互相信任,安稳相守,柳茵茵是个聪明女子,相信她会知难而退,不会多做纠缠。

    现在,忽然冒出一个男人,说他与柳茵茵是真心相爱,想娶柳茵茵。

    顾战杰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他已经接受了温雨瓷,他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最近他已经有了模糊的念头,废除当初的三年之约,让温雨瓷和顾少修早日举行婚礼,赶紧给他生个重孙。

    他身边已经有抱上重孙的老友,而顾少修和温雨瓷一直这样恩爱,却没传出怀孕的消息,他下意识认为两个人是因为他们三人之间的三年之约,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而且温雨瓷年纪还小,两人没有举行婚礼,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自然不会在这时要孩子。

    最近看到老友拿着重孙的照片向他显摆,他心痒了。

    他年纪大了,在这世上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年,他到底还在矫情什么,坚持什么?

    有什么比让顾少修赶紧生个儿子,给顾家开枝散叶更重要?

    温雨瓷他已经考验了这么久,事实证明,她是个可以匹配顾少修的好女人,她有资格做他重孙的母亲,那还等什么?

    他如今已经这么大年纪,今天睡下,明天还不知能不能睁开眼睛,时间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再和两人磨蹭下去,有生之年,他还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重孙出生。

    所以,他不能再等了。

    这些日子,他心里已经模模糊糊有了这些想法。

    刚刚听沈澈这样一说,他心中一下豁然开朗。

    柳茵茵有了心上人,他也能彻底放开,立刻和顾少修、温雨瓷摊牌,解除他们三人的三年之约,让两人赶紧努力,给他生个大胖重孙。

    与他抱重孙相比,以前所有种种,都如过往云烟,不值一哂。

    他目光有些急切的盯着柳茵茵,希望从柳茵茵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柳茵茵望着他急切追问的目光,情不自禁咬了咬唇,组织着语言,“外公,我和他……他……”

    她吞吞吐吐半晌,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知如何辩解。

    沈澈太了解她了,一般的谎言根本无法在沈澈面前蒙骗顾战杰。

    沈澈的出现,完全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顾战杰见她吞吞吐吐,微微皱起眉,“茵茵,这里坐的都是自家人,有话你痛快说,还有这……谁,还跪着呢。”

    他忘了沈澈的名字,指了指沈澈,“别跪着,有话起来说。”

    沈澈早就等他这句话了,赶紧站起身。

    做戏全全套,为了加大视觉上的冲击力,他也是拼了。

    他站起身后,走到柳茵茵身边,猛然握住柳茵茵的手,“茵茵,事到如今,你就和外公实话实说吧,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对不对?”

    他神色很温雅,语调很温柔,握住柳茵茵的手,力气却极大,充满着威胁的力道。

    顾战杰看他们两个“亲密无间”的样子,爽朗的笑,“茵茵,这就是你不对了,这小伙子一表人才,和你年纪也相当,你们两个在一起是好事,瞒着大家做什么?”

    眼前的情形,每一句话,每一幕发展,都超乎温雨瓷的想象,她念头一转,很快想到一定是顾少修做了什么,沈澈才会有这样奇异的表现。

    她歪头看坐在她身边的顾少修,顾少修握住她的手,冲她微微一笑。

    她心中一暖,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她会立刻抱住他。

    她知道,他要为她出头、为她扫清柳茵茵这个障碍了。

    虽然这是他早就应该做的,但人生在世,有许多的迫不得已、许多的身不由己,温雨瓷知道他对顾战杰有多紧张、多重视,所以,虽然晚了一些,可他终究为了她走出了这一步,她依旧感激、依旧感动。

    柳茵茵终于忍无可忍,甩落沈澈的手,看着顾战杰说:“外公,这只是他一厢情愿,我并不喜欢他!”

    她此刻的反应,早在沈澈的意料之中。

    沈澈锁眉,痛心疾首的看着她,“茵茵,我知道因为我经营不善,公司连连亏损,令你对我十分不满,但你不能因此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否定我们之间那些甜蜜快乐的时光。”

    顾战杰看了看痛心疾首的沈澈,又用怀疑的目光去看柳茵茵。

    柳茵茵连连摇头,“外公,你不要听他乱讲,我们只是在国外认识的普通朋友,我们之间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也没什么甜蜜快乐的时光,他是在污蔑我。”

    “茵茵,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沈澈难以置信般的退后两步,又猛的冲过去,用力抓住柳茵茵的双手,双眼深情的注视着柳茵茵,哀求道:“茵茵,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请你相信我,这点挫折不会打垮我,我会奋发图强,我会加倍努力,我有能力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茵茵,答应我,回到我身边、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沈澈说到现在,顾战杰基本听懂了。

    听沈澈的意思,在国外时,沈澈和柳茵茵是一对情深意笃的恋人,后来沈澈的事业出现动荡,柳茵茵嫌弃沈澈无能,离开了沈澈,两人分手。

    如今沈澈追到了国内,找到柳茵茵,希望柳茵茵可以回到沈澈的身边。

    顾战杰的脸色有些难看。

    如果真是这样,那柳茵茵把顾少修当什么了?

    他还以为柳茵茵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没有任何感情经历,一直痴痴等着顾少修,才会对柳茵茵心怀歉疚,希望柳茵茵可以取代温雨瓷。

    可是现在是怎样?

    忽然出现了一个柳茵茵的旧爱,信誓旦旦说,他还深爱着柳茵茵,可以给柳茵茵一个美好的未来!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柳茵茵对他、对顾少修、就是欺骗、是玩|弄!

    他沉着脸,面色十分难看,“茵茵,是这样吗?”

    “不是,外公,不是!”柳茵茵脸色苍白,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惶然摇头,“外公,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他一厢情愿,信口雌黄,我从没喜欢过他, 从来没有!”

    “茵茵……”沈澈痛心疾首看着她,难以置信的摇头,“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可以恼我不成器,没把公司做到你想要的高度,可你不能不承认我们之间的过去,茵茵,相信我,我会努力,我一定好好努力,我一定能让你过上你想要的日子,茵茵,求求你,回到我身边 ,好不好?”

    听着沈澈与柳茵茵之间的对话,看着沈澈毫无破绽的表演,温雨瓷只觉得一阵阵嫌恶,又一阵阵恶寒。

    像沈澈和柳茵茵这种人,都是天生的影帝影后,如果不是深知这背后的猫腻,她几乎都要被沈澈的真情表演打动了。

    可事实上呢?

    他们比谁都龌龊!

    温雨瓷鄙夷的看着他们,柳茵茵忽然怒冲冲娇斥:“够了沈澈!你为什么跑到外公面前来污蔑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你到底有什么险恶的目的?”

    柳茵茵说话一向温软有礼,和风细雨,鲜少又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可见此时她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已经让她无法控制了。

    “污蔑?指使?险恶的目的?”沈澈依旧是用那种震惊到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柳茵茵,受了难以承受的打击般,往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唇说:“茵茵,你怎么可以用这么可怕的词语形容我们的过去?我们过去的恩爱和甜蜜,难道你全都忘了吗?”

    “你胡说!我没有!由始至终,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我和你什么都没有过,更没什么恩爱和甜蜜,你不要在这里污蔑我的清白!”事到如今,除了坚决否认,柳茵茵已经无路可走。

    “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沈澈忽然往后退了几步,定定看着她,在顾战杰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眼中,丝丝阴凉威胁的光芒,语气却是痛苦纠结的,“难道……你非要我拿出证据吗?”

    看着沈澈危险的目光,柳茵茵遍体生寒。

    沈澈,她一直觉得他是温文尔雅的君子,是非常容易掌控的男人。

    可如今,沈澈的目光让她赫然惊觉……她错了。

    君子哪会有这样危险阴毒的目光?

    这分明是一头狼,一头隐匿至深的毒狼。

    既然是狼,那么,他的手里就肯定掌握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是什么呢?

    她的双拳情不自禁攥紧,死死盯着沈澈。( )

497. 497你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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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已至此,她已经不能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看看沈澈到底能拿出什么,再见招拆招。

    这时,沈澈却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了,径直走向顾战杰。

    坐在顾战杰另一侧夙辰忽然站起,清寂如雪的目光,冷冷防备。

    沈澈停住脚步,掏出手机, 调出一段视频,朝夙辰递过去。

    夙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交给顾战杰。

    顾战杰看了一会儿,脸上神色渐渐变的雾霭般阴沉。

    “茵茵,你怎么解释?”顾战杰将手机扔给了柳茵茵。

    柳茵茵将手机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原本便有些苍白的脸色,一下惨白如纸。

    视频之上,竟然是她和沈澈耳鬓厮磨的情形。

    看她的样子,分明喝醉了,沈澈搂着她,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伏在沈澈肩头,笑着花枝乱颤,再抬头时,双颊嫣红,目光迷离,娇媚动人。

    很美,但是在顾战杰眼中,如果让别的男人看到这种样子,那必定是不干净了,怎么还配得上顾少修?

    柳茵茵脑袋嗡的一声,浑身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视频?

    她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混迹酒吧夜|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她谨言慎行,努力把自己打造成晶莹如玉的形象,她怎么可能会被沈澈拍下这种视频?

    她拼命的让自己镇定,努力回忆……终于想起来了!

    那是知道顾少修与温雨瓷的感情渐渐稳定,顾少修竟然在代旭爷爷的寿宴上,公开承认温雨瓷是他的妻子,而她却因为特殊的原因无法回国。

    她心中恨到了极致,无处发泄,恰巧沈澈来找她,两人喝了酒,她喝醉了,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沈澈已经走了。

    她万万没想到,沈澈会录下这样的视频。

    她双手剧烈颤抖着,死死盯着沈澈质问:“沈澈,你忘了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就是用这个回报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沈澈用哀伤入骨的目光回望她,声音悲切又温柔,“茵茵,你别误会,我让外公看这些,并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让外公知道我们之间曾经的感情,你的救命之恩,我想用一生一世的深情回报,茵茵,求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

    “你……你……”在视频这样的铁证面前,柳茵茵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顾战杰眼中有着明显的不耐,沉声对柳茵茵说:“茵茵,商场之上,起伏跌宕是很自然的事,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既然决定了在一起 ,就要同甘共苦,既能同富贵,也能共患难,不能因为他一时的挫败,就看扁他一辈子,我看他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日后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你别因为他这一时的时势,就全盘否定了他,不管怎样,他也算对你一往情深,这样的男人,已经很难得了。”

    “不不不,不是外公……”柳茵茵急切的否认,“我没有因为什么失败否定他,我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您知道,从小到大,由始至终,我喜欢的只有一个人,我只喜欢少……”

    顾少修的名字刚要说出口,她惊觉失言,停住不说,眼中含泪,看了顾少修一眼。

    当真楚楚可怜,委屈无限,我见犹怜。

    顾战杰却不耐的皱起眉,沉下脸色,“茵茵,既然你没和他交往过,他手上怎么会有和你亲热的视频,难道你是那种酒后失德,乱胶的女人?”

    柳茵茵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是死路。

    承认和沈澈交往过,那等于她刚刚口口声声的否认,是在顾战杰面前说了慌,等于自打耳光。

    可如果不承认和沈澈交往过,和沈澈居然有那样亲密的视频,说明她是个不自尊、不自重的女人,那是顾战杰最厌恶、最嫌弃的。

    她了解顾战杰,在顾战杰眼中,如果她曾经是沈澈女朋友,和沈澈有过那样亲热的举动,尚可原谅,但如果她不是沈澈的女朋友,和沈澈之间曾有过那样亲密的举动,绝对不能原谅。

    可她,偏偏刚刚已经板上钉钉似的否认了,她没和沈澈交往过,如今已经不能再承认了。

    她只能看着沈澈,满腔愤恨与怒火,“沈澈,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救你一条性命,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沈澈哀伤的看着她,语气中满是哀求,“茵茵,求求你,不要这么说,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我只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你想要的日子,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顾战杰看着柳茵茵气恨愤怒的脸色,忽然觉得眼前的柳茵茵,如此陌生。

    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儿,难道如今把他当成了傻瓜,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摆摆手,“算了,你们这些小儿女感情上的事,我也不想插手,茵茵,我想过了,少修和瓷瓷已经结婚,你一个单身女孩儿,住在这里,多有不便,让阿璟给你找处好房子,从明天开始,你就搬出去吧,阿璟……”

    “哎!”谢云璟唰的一声站了起来,站的笔直,眼睛闪闪发光。

    顾战杰扭头看向谢云璟,吩咐道,“你给你茵茵姐,找处好房子,定了价,你打电话给公司财务,从我帐上拨,算是我送给茵茵的嫁妆。”

    “好咧!外公您放心,我一定给茵茵姐找处最满意的房子。”谢云璟痛痛快快应着,还不忘给了温雨瓷一个庆贺的眼神。

    然后在顾战杰看不到的角度,冲温雨瓷比口型:“请客!”

    柳茵茵无论如何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一个视频而已,居然让顾战杰下决心,将她赶出顾家。

    她失声叫出来:“外公!”

    她不知道,视频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

    顾战杰已经接受了温雨瓷,她搬出顾家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一时间,顾战杰找不到契合点开口。

    沈澈的出现,刚好给了他一个最佳的借口。

    顾战杰没理他,而是看向温雨瓷:“雨瓷,你和少修登记那么久了,我也是时候和你父亲见个面,商量一下婚期,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们两个总是这么不清不楚的隐婚,也不是办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隐情,让人乱嚼舌根。”

    温雨瓷和柳茵茵一样意外。

    顾战杰肯让柳茵茵搬出顾家,她已经十分意外,现在顾战杰突然主动开口,要和她父亲见面,商量她和顾少修的婚礼,更让意外加意外。

    这怎么也不像顾战杰说出的话呀!

    她简直要怀疑顾战杰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俯身了,或者发高烧把脑袋烧坏说胡话了。

    见她发愣,顾少修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搔了几下。

    她下意识歪头看顾少修,顾少修正含笑看她,她一下回过神,站起身应道:“好的外公,明天我就和我爸爸说,让他来拜访您。”

    虽然她是女方,但顾战杰比温雄高了一个辈分,登门拜访也不是不行。

    顾少修却说:“明天我在俪宫定个房间,请外公和爸爸见面。”

    “嗯,这样最好。”温雨瓷立刻点头。

    虽然让温雄拜访顾战杰也不是不行,但她毕竟是女方,好像有那么点不矜持,她说完之后又有点后悔,怕温雄觉得没面子,顾少修这样说,刚好给她解围。

    “行,细节你们自己安排,我累了,先上楼去休息。”他没再看沈澈和柳茵茵,径直上楼了。

    看着他的背影,柳茵茵脸色煞白,双拳在身侧紧紧攥着,几乎深深陷进掌心里去。

    顾战杰……这是要放弃她了吗?

    不对!

    他是已经放弃她了!

    他不但要将她赶出顾家,还要和温雨瓷的父亲见面,商量温雨瓷和顾少修的婚期,这说明,他已经彻底放弃她了。

    可怜她这么多年,对他比对自己亲爹还好,委曲求全,全心全意的讨好,到头来,就这么轻易的被他放弃了!

    她浑身发凉,像是有漫天风雪吹过来,将她整个人埋在其中。

    她环视着这别墅中的每个人。

    顾少修、谢云璟、夙辰……这三个人,都是她从小就刻意讨好的人,她付出全部心力对他们好,她怎么也不明白,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到最后,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

    夙辰看着这一切,眼中有的只是漠然。

    而谢云璟,他甚至在替温雨瓷开心,神情目光都有几分兴奋。

    顾少修更不用说,他眼中只有温雨瓷,他每次看温雨瓷的目光,都是呵护的、宠爱的、欣赏的、宽容的,仿佛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他眼中都是风景,只要有温雨瓷在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从不会施舍旁人。

    她活了这二十多年,费尽心机,忙忙碌碌,绞尽脑汁,想的都是怎样成为顾太太,怎样成为顾少修的女人。( )

498. 498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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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做的有多失败。

    她不但没得到顾少修,甚至连顾少修身边人的认同都没得到,连唯一坚定的站在她这边的顾战杰,都那么轻易的放弃了她,站到了温雨瓷的阵营。

    她还剩下什么?

    她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众人脸上梭巡,最后终于咬咬牙,转身离开。

    她此刻离开,并不代表她输了,而是代表她要做最后的一战。

    她手中还握有最后一张王牌,因为某些她无法掌控的原因,她至今还没拿出来。

    可如今,她顾不了太多,她必须出示她的王牌了。

    即使不能留住顾少修的心,至少要留住顾少修的人。

    即使连顾少修的人也留不住,至少不能让那个女人痛痛快快拥有顾少修。

    她不能幸福得到的,即使别的女人得到,她也要让那个女人痛到剜心。

    她也要在那个女人心上,留一个血洞。

    留一个,一生一世都无法缝补的血洞!

    她要让她亲手制造的梦魇,追随那个女人一生。

    她要让她的影子,笼罩那个女人一生!

    她承认,她输了,可顾少修也输了。

    因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永远理不清的纠缠。

    不管顾少修有多厉害,多强大,终其一生,他也无法破解与她之间的这种纠缠。

    她很凄凉,很悲惨,可她马上就能看到,那不凄凉不悲惨、随时随地都在人前秀恩爱闪瞎人眼的顾少修和温雨瓷,会是怎样的下场!

    呵!

    恩爱是吗?

    好!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之间的恩爱,到底可以抵挡多少!

    柳茵茵走了,沈澈冲顾少修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也告辞离开。

    谢云璟则是冲温雨瓷眨眨眼睛,做了个恭喜恭喜的手势,悠哉哉上楼了。

    夙辰冲顾少修点点头,亦跟在谢云璟身后上了楼。

    很快,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客厅里,只剩下顾少修和温雨瓷两个人。

    听顾战杰说出让柳茵茵搬出顾家别墅,并且要与温雄商量他们婚期的话,顾少修觉得顷刻间他的身体内像被一股温暖的溪流缓缓流过,那种温暖熨帖的感觉,令他浑身舒泰,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握住温雨瓷的手笑看她,温雨瓷心中激荡,一时说不出话,忽然凑过去,用力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顾少修低笑出声,俯身将她抱起,“我们也回房间!”

    卧室中,**后,温雨瓷柔若无骨的偎在顾少修的怀中,满足的闭着眼睛,手掌搭在顾少修的胸口,感受着他滚烫有力的身体。

    顾少修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发,低头在她发顶吻了吻,“瓷瓷,对不起,这是我早就应该做的……”

    温雨瓷摇头,手掌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只要我们仍在一起,什么时候都不晚。”

    顾少修轻抚她的头发,“因为我的优柔寡断,让你受了很多无谓的委屈。”

    “不要这样说自己,”温雨瓷仰脸看他,“我能明白,对我们所珍视的东西,我们总会畏首畏尾,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可能让我们在乎的人受伤,我们也不敢放手去做,这是重感情的表现,我很开心我嫁给了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乖!”顾少修低笑,亲了亲她。

    温雨瓷轻叹:“你这次想的主意太妙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柳茵茵的王牌调转枪头去对付柳茵茵,杀了柳茵茵一个措手不及,柳茵茵才会这么狼狈,不然以柳茵茵的城府心计,打败她哪有这么容易?”

    顾少修轻轻摩挲她的肩膀,“像沈澈这种可以利用的人,没有什么立场和原则,极易掌控,柳茵茵把筹码压在他身上,可见她也没多么聪明。”

    温雨瓷嗯了声,满足的叹息:“最让我意外的是,外公居然那么痛快的就让柳茵茵从这里搬出去,还说要和我爸商量我们两个的婚期,我当时还以为我耳朵出毛病,听错了。”

    “你总是对自己这么没信心,”顾少修摸摸她的脸,“我早说过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会发现你有多好,外公忽然说出这番话,说明在他心里,早就认同了你,今晚发生的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让外公将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温雨瓷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笑望他的眼睛,“真的?我真有这么好?”

    “真的,”顾少修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吻她,“虽然有时候有点傻,但傻的很可爱,你有世上最干净纯洁的心灵,在你身边的人,不管在任何境地,永远不用担心会被你遗弃、背叛,我享受这种感觉,庆幸自己可以遇到你,可以拥有这种舒服又心安的感觉。

    “我也是,”温雨瓷的手滑上他的腰间,抱紧他,脸颊埋在他胸膛,满足的叹息,“顾少修……我爱你……好爱好爱!”

    顾少修低笑,深深吻上她。

    第二天,早饭之后,顾战杰把所有人都留在了家里,禁止出门,说一会儿有重要事情宣布。

    “外公,发生什么事了?”顾少修问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一会儿茵茵过来,”顾战杰看着顾少修,脸色阴沉,难看的吓人,“她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顾家所有人宣布。”

    顾少修轻轻蹙眉,“什么事?”

    顾战杰盯着顾少修,生硬吐字:“我问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只说了四个字,有关孩子。”

    “有关孩子?”顾少修微微诧异。

    “对,”顾战杰眉头锁的死紧,盯紧顾少修,“少修,茵茵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你和我说实话,你和茵茵之间,有没有……”

    “没有,”顾少修语气很清淡,但极为坚定,“外公,认识瓷瓷之前,我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我只有瓷瓷一个女人。”

    顾战杰轻轻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顾少修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

    自己外孙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那么,柳茵茵所说的有关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和顾少修无关的孩子,相信柳茵茵不会如此郑重其事的特地打电话和他说,而且她的语气也意味悠长,让顾战杰听起来十分不安。

    温雨瓷歪头看顾少修,询问的神色。

    顾少修冲她笑笑,示意她安心,不会有事。

    柳茵茵和顾战杰约了八点半,她来的很准时。

    她开门进来,身后跟了两个年轻女人,其中一个女人怀里,抱了一个婴儿。

    “外公。”一进门,她仪态万方的温柔笑着,冲顾战杰叫了一声外公。

    顾战杰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女人怀中婴儿上,“这是……”

    “外公,”柳茵茵微微一笑,转身抱过女人怀中的孩子,走到顾战杰身边,脸上满是温柔甜软的笑容,“外公您看看,他可爱吗?”

    顾战杰低头看她怀中的婴儿。

    婴儿正在沉睡,看起来不过五六个月大,头发稀疏,面容黄瘦,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五官样貌倒是标致清秀,婴儿太小,看不出是男婴还是女婴。

    顾战杰点了点头,“很可爱,不过……这是……”

    “外公,他是我和少修的孩子,是您的重外孙,您看他和少修小时候是不是长都很像?”柳茵茵眼底深处,掩着极浓重的得意,脸上笑容却温柔雅致。

    “你说什么?”顾战杰震惊的睁大眼睛。

    她这句话说出口,不但顾战杰,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只有顾少修,目光依旧清浅,淡淡的睨在柳茵茵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几分轻蔑不屑。

    而柳茵茵脸上,却是志得意满的微笑,“外公,您没听错,我说,这是我和少修的儿子,是您的重外孙,如今您有了重外孙,顾家后继有人,您是不是很开心?”

    温雨瓷用担忧的神色看站在她身侧的顾少修,顾少修垂眸浅笑,冲她摇了摇头。

    那样清浅却笃定的神色,让温雨瓷刚刚慌乱的心,一下静了下来。

    她握住顾少修的手,嫣然一笑。

    那一笑极艳,极美,有着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顾少修情不自禁将手掌收紧,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在手心,也冲她笑笑。

    两人相视而笑时,顾战杰的目光刚好扫过来,心中猛的震颤。

    那样心意相通的目光,仿佛他们两个自成一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介入、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令他们分开,哪怕柳茵茵说的是真的,这个孩子的确是顾少修的骨肉,也绝无可能。

    那样相视而笑的目光让他觉得,任何人想要分开他们都是徒劳,他们不会分开,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分开。

    那么,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真是顾少修的骨肉吗?

    真是他顾家的血脉吗?

    如果他真是顾少修的骨肉、是他的重外孙,他又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脑海中猛然窜出许多想法,又很快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首先,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顾少修的骨肉,还有如果这个孩子是顾少修的骨肉,那么,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

499. 499他是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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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少修说他与柳茵茵之间没有过那方面的牵扯,他相信顾少修不会对他撒谎,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看着柳茵茵,缓缓开口:“茵茵,我问了少修,他说你们之间并没有那方面的牵扯,从这一点上,我相信少修,他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而且,以这个孩子出生的时间推断,你怀孕生子时,你在国外,而少修在国内,所以,我很奇怪,这孩子到底哪里来的?”

    “外公,其实,这是一个意外,”柳茵茵有些羞涩的微微低头,撩了下垂在颊边的长发,“外公,怀孕生子时,我的确在国外,可怀孕之前,我曾回国一次,您应该还记得吧?”

    顾战杰按照时间往前推算了一下,的确,怀这个孩子之前,柳茵茵曾经回国探亲一次,还给他带了许多礼物。

    他点点头,“我记得。”

    “外公,我和少修的孩子,就是那次有的,”柳茵茵含羞带涩的偏头看了顾少修一眼,“外公,那次我不但给您带了礼物,也给少修带了礼物,我去给他送礼物,他请我吃饭,一来二去,我们都喝醉了,等我醒来时,我们已经……”

    她脸上浮起浅浅的晕红,羞涩的没办法继续说下去的样子,顿了顿,才继续说:“我没想到,我和少修,只有那一次,等我去了国外,我竟发现……我怀孕了……”

    温雨瓷手指微颤了下,顾少修歪头看她,又冲她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收的更紧了些。

    温雨瓷心下安定了些,冲顾少修抬眸一笑。

    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柳茵茵眼中闪过几分嫉恨,却又很快掩饰好,继续说:“我知道少修不喜欢我,我不想给他造成任何困扰,于是我隐瞒了我怀孕的消息,我也曾想过把孩子打掉,不给少修增加烦恼,可是,一来毕竟是条活生生的性命,我狠不下心,二来,医生说我身体不好,如果流掉这个孩子,以后会有不孕的可能,思前想后,我没办法,只能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顾战杰眉头紧皱,面沉似水,“茵茵,我问你,既然你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或者告诉少修?”

    柳茵茵说:“外公,我刚刚说过了,我知道少修不喜欢我,我不想给少修带去任何困扰,所以我才没把这件事告诉您或者少修,我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将孩子抚养成人,不让您或者少修烦恼。”

    “哦?”顾战杰微微挑眉看她,“既然你已经决定一个人把孩子抚养成人,那现在又为什么把孩子抱到我和少修的面前?”

    “外公,”柳茵茵早就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的看着顾战杰说:“虽然我不想给少修增加烦恼,但是孩子一点一点长大,有时我抱他出去晒太阳,遇到其他抱着孩子的父母,他们会问我,为什么只有你自己,宝宝爸爸在哪里,每次我听到这样的问话,我心中都会十分难过,是的,我可以没有丈夫,我有足够的金钱和精力将宝宝抚养成人,可我的宝宝不能没有父亲,以后宝宝一天天长大,等他会开口说话时,问我他的父亲在哪儿,我要如何回答?”

    她脸上露出凄然的神情,停顿片刻,摸摸孩子的脑袋,“还有,虽然孩子是无意间有的,可到底孩子是少修的骨肉,少修有知情权,我们是不是能走到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少修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能让这个孩子感受到父爱。”

    她一番话,说的鞭辟入里,至情至性,如果不是深知她的为人,连温雨瓷都要忍不住为她动容了。

    谢云璟站在吧台边,眉头紧皱着,忧心忡忡的看着顾少修和温雨瓷。

    自打顾少修和温雨瓷相识,他就一直陪在二人身边,他们之间走过怎样的道路,有怎样浓厚的感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冷不丁冒出一个孩子,他相信这必然不是顾少修的错,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不管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这个孩子当真是顾少修的骨肉,那么这个孩子必定会成为横亘在温雨瓷和顾少修之间的一道天堑。

    而夙辰,虽然依旧是一副清冷如雪的表情,看向顾少修和温雨瓷的眼中,却也隐含了担忧。

    当初,他确实希望柳茵茵做他的大嫂,可是经过这么久与温雨瓷之间的相处,他已经被温雨瓷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温雨瓷豪爽、坦荡、不拘小节、有时有那么点匪气,可不管何时,她都能坚持自己,做最干净、无愧于任何人的自己。

    他一直觉得柳茵茵也挺好,但这世上好女人有的是,顾少修就是喜欢温雨瓷,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

    好容易顾战杰也认同了温雨瓷,还要同温雨瓷的父亲见面,商量婚礼的事,没想到忽然蹦出来一个孩子。

    这让温雨瓷怎么接受?

    又让顾少修怎么向温雨瓷交代?

    顾少修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柳茵茵,十分认真的听她把话说完。

    柳茵茵说完她的肺腑之言,将孩子抱在怀里,脸颊埋在孩子胸前,一副慈母情深的样子。

    顾少修浅浅勾起唇角,“说完了?”

    柳茵茵抬眼看他,“说完了。”

    “说完该我说了,”顾少修轻笑一声,“你说,这孩子是去年你回国时,我酒后失态,让你怀孕生下的,是吗?”

    “对,”柳茵茵点头,“是这样,当时我很害怕,而且我不想令你头疼烦恼,所以我一个字都没对你说。”

    “其实,这件事再简单不过,”顾少修浅浅勾唇,“你说,这孩子是你的,我说,我从没碰过你,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做亲自鉴定,这样就可以证明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那如果……这孩子是你的呢?”柳茵茵逼问。

    “这孩子不可能是我的。”顾少修单手插进衣兜,悠然说道,满眼睥睨天下的淡定笃定。

    柳茵茵盯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这孩子,就是你的,除了你,我没碰过任何男人,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和人格发誓,他是你的骨肉,亲生骨肉!”

    “茵茵,”顾少修轻轻呵笑一声,声音极为淡雅悦耳,“让我回忆一下,去年你回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顾少修歪头看了温雨瓷一眼,眼中是让温雨瓷心安的沉静,温雨瓷冲他微微一笑,“说吧,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神奇的一个故事。”

    顾少修抬手揉揉她后脑,目光一转,落在柳茵茵脸上,“我记得去年你回国时,我犯了一次很严重的胃病,原本外公并不知道,你告诉了外公,然后劝说外公把我押去医院治疗,并且在医院治疗调整了三天,你说的我让你怀孕,可是那一次的事?”

    “没错,”柳茵茵说:“我们久别重逢,你很开心,多喝了几杯,导致胃病发作,疼的厉害,我很自责,让你去医院检查,你不肯去,我担心你的身体,只好告诉外公,让外公派人押着你去。”

    “看起来是好意,”顾少修优美的唇角抹上淡淡的讥嘲,“只是有一点我很难以理解……”

    他似笑非笑看着柳茵茵,柳茵茵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心中忐忑不已,下意识问:“什么?”

    顾少修唇角上挑的弧度扩大,目光深深望进柳茵茵的眼中去:“我只是不明白,我只是胃病发作而已,医生取我的精|液做什么!”

    此话一出,柳茵茵整张脸刷的白了,眼睛猛然瞠大,用见了鬼似的目光看着顾少修,“你、你、你……”

    “我怎么会知道对不对?”顾少修依旧似笑非笑看着她,“你买通了医生,在我的液体里加了镇定剂对不对?取精|液,也是你买通的医生,在我熟睡中取的对不对?既然你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怎么可能知道,对不对?”

    柳茵茵回过神,连连摇头,“不!不!我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镇定剂?什么取精|液?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不用听懂,”顾少修淡淡睥睨她,“你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抱着孩子去医院去检查一下,这孩子到底与我有没有血缘关系,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骨肉!”

    柳茵茵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白的像鬼一样,“这当然是你的孩子!当然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不要乱讲,我听不懂,一个字都听不懂。”

    顾少修浅笑,淡淡看她,“茵茵,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话说到此处,你应该已经懂了,既然我知道你买通了医生,想取我的精|液,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得逞?既然那名医生没有得逞,你又怎么可能拿到我的精|液?既然你拿到的精液不是我的,即便你的试管婴儿成功了,又怎么会是我的骨肉!”

    “不!这不可能!”柳茵茵抱着孩子又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如鬼,声音颤抖的厉害,“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的,不会错,绝不会错!”( )

500. 500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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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管婴儿对吧?”顾少修淡淡看她,“取了我的精|籽,与你的卵子结合成受精卵,在你的子宫内发育,十月怀胎,生下他,于是你便自以为生下了我的儿子,可你错了,那精|籽不是我的……我的种,岂是那么好得的?”

    “这不可能!”柳茵茵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一边摇头,一边神经质的重复着不可能。

    顾少修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阿璟。”

    “啊?老大?什么事?”谢云璟正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反应慢了半拍。

    “叫柳家来接人。”顾少修淡淡吩咐。

    “哦,是,老大!”谢云璟从震惊中回过神,立刻给柳家打电话。

    “不!少修!你不能这样对我,他是你的骨肉……他一定是你的骨肉!”柳茵茵抱着孩子,不住的往后退。

    顾少修淡淡睨她,“柳茵茵,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既然我知道你要取我的精|籽,我是否还会让你生下我的孩子?”

    “可是……可是……我拿到的精|籽是谁的?我生下的孩子又是谁的?”柳茵茵眼睛睁到最大,神情间已经有些癫狂。

    顾少修淡淡说:“我只知道,那名医生并没有如他所愿取到我的精|籽,至于她取了谁的精|籽给你,你大可以去追问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柳茵茵大声质问,神情疯狂,“你知不知道,我只想生你的孩子!我只想生你顾少修的孩子!你明明知道那医生取的不是你的精|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让我傻傻的做成了试管婴儿,傻傻的把孩子生下来?我到底生的是谁的种?是谁的?”

    “告诉你?”顾少修冷淡一笑,“你觉得,我有责任告诉你吗?”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样?怎么可能这样?”柳茵茵神经质的喃喃自语,又猛地抬头,狠狠瞪着顾少修,“顾少修,你太狠了!你太狠了!!你明明知道那个医生取走的不是你的精|籽,你还眼睁睁看他把精|籽交给我、眼睁睁看着我做成了试管婴儿!那我生下的到底是谁的种?我生下的到底是谁的野种?顾少修!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她语无伦次,神情癫狂。

    顾战杰皱眉,看向顾少修,“少修,你们两个说的是真的?”

    顾少修点头,“千真万确。”

    “唉!”顾战杰皱眉叹口气,“少修!你太乱来了!你明知道茵茵取你的精|籽去做试管婴儿,你怎么不去阻止她,还弄了份假精|籽给她?再怎么样,她妈妈是你的姨妈,你这样做,等于毁了她的一辈子,你于心何忍?”

    “外公,”顾少修看着顾战杰淡淡说:“没人毁她的一辈子,是她自己毁了她自己一辈子,如果不是她心存不轨,谁能逼她做试管婴儿?”

    “话是这样说,她心存不轨确实是她的错,可你既然知道,戳穿她就好了,何必让她真做成了试管婴儿?”顾战杰埋怨道:“现在茵茵成了未婚妈妈,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让她的后半生怎么过?”

    “这都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顾少修的神情依旧很清淡,一点怜悯之色都没有,“外公,柳茵茵是你从小看着长大,她想做的事情,如果做不成,她会怎样?”

    顾战杰叹口气,没有说话。

    顾少修代他回答:“她会一直做、一直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顾少修顿了一下,扫了柳茵茵一眼,“如果我戳破她,她知道计划失败,就会去筹谋别的计划,与其这样,便不如让她以为她的计划成功了,她暗自得意,守着她的王牌,我们相安无事了这么久,她才将她的王牌拿出来,岂不是很好?”

    “你好了!那我呢?”柳茵茵终于彻底接受了这么残忍的现实,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你好了!你娶了老婆,两情相悦,恩恩**,那我呢?我怎么办?我居然生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顾少修!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残忍的?”

    “那你又是怎么做到这样居心叵测,机关算尽的?”顾少修淡淡睨她,“连偷睛|液,做试管婴儿这种把戏你都能想的出,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柳茵茵目光呆滞的看向怀中孩子,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阴狠,越来越歹毒,她忽然将孩子高高举起,猛的朝地上摔去。

    离她最近的夙辰,猛的扑过去,将孩子接进怀中。

    孩子受了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夙辰从未抱过婴儿,姿势怪异的抱着怀中的婴儿,眉头皱的死紧。

    如果不是事实真切的在他眼前发生了,即便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柳茵茵居然会是这种人。

    他眼中的柳茵茵,温柔懂事,体贴善良,顾全大局,永远为别人着想,与顾少修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大嫂人选。

    他曾因为先入为主,认准了柳茵茵才是他的大嫂,而格外排斥温雨瓷。

    可如今,事实竟是这样。

    这个女人,这个叫做柳茵茵,曾经温柔、大方、善良、懂事的大家闺秀,居然在暗地里做出了这么恐怖的事情。

    她想偷顾少修的种,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得到了别人的精|籽,生下了别人的孩子。

    如今,真相败露,她居然想摔死这个孩子!

    即使他不是顾少修的孩子又怎样?

    他终归是一条生命!

    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一条生命!

    看着怀中嗷嗷大哭的婴儿,夙辰联想到了自己。

    他也是弃婴,是被顾念从清晨的路边捡回来的。

    他虽然嘴上从未说过,但他在心中曾无数次偷偷的想过,也许,他和谢云璟一样,也是私生子。

    只是不同的事,谢云璟还有个疼他的母亲。

    而他,连他母亲都不肯要他。

    他曾经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不想要他,那为什么还要将他生下?

    十月怀胎之苦,并不好过,为什么不干脆趁他还没出生打掉他,而是自讨苦吃,忍着十月怀胎的辛苦将他生下来,却又丢弃在路边不要?

    如果说,他是女婴,或者身有残疾,也可以理解,可他是男的,四肢健全,为什么不要他?

    如今看了怀中的婴儿,和眼前的柳茵茵,他懂了。

    原来,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爱孩子的理由可以有无数个,丢弃孩子的理由也有无数个。

    也许,他和怀中的这个孩子一样,既是父不详,又是母亲引以为耻的存在。

    看着怀中哇哇大哭的婴儿,他抬眼看向柳茵茵,“你不要他了?是吗?”

    柳茵茵仿佛已经痴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要他,我要!”夙辰抱紧怀中的孩子,心中猛的窜起股同病相怜的感情。

    这个孩子,像他一样可怜,是个不受欢迎的存在,这么小,就没人疼没人爱了。

    “阿辰,不要冲动,”顾少修淡淡说:“这孩子是柳家的骨肉,柳家自然会照顾,不关你的事。”

    夙辰说出那句话,只是一时冲动,顾少修一说话,他立刻回过神。

    如果孩子是孤儿,无父无母,他当然可以收养。

    可现在,孩子母亲健在,他有什么资格收养?

    “你放心,”顾少修看着夙辰,淡淡说:“孩子我会交代给柳家人,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他轻轻呵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夙辰沉默着,将孩子交给柳茵茵带来的保姆。

    他明白顾少修的意思。

    只要顾少修开口,柳家人必定不敢亏待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在柳家一定可以平安长大。

    顾少修看向顾战杰:“外公,您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顾战杰看了柳茵茵一眼。

    柳茵茵眼睛直勾勾盯着不知名的地方,脸色惨白,目光空洞。

    他沉沉叹口气 ,脚步沉重的朝楼梯走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柳茵茵,骨子里竟然是这样可怕的人。

    顾少修目送顾战杰离开后,转眼看向谢云璟,“阿璟,你等着柳家来接人。”

    “哦。”谢云璟满心不情愿。

    为什么是他,不是阿辰?

    他最讨厌和柳家打交道。

    不过老大发话了,不情愿他也得听着。

    也许……老大是看他比阿辰靠谱一些吧。

    他默默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顾少修最后看了柳茵茵一眼,手臂环上温雨瓷的肩头,“瓷瓷,我们走。”

    “嗯。”看完一场终极好戏,温雨瓷心满意足的冲顾少修展颜一笑。

    经过了这件事,相信柳茵茵已经一败涂地,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了。

    从今天开始,这个叫做柳茵茵的女人,再也没有资格与她争夺顾少修了!

    顾少修带着温雨瓷离开别墅,车上,温雨瓷问:“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顾少修空出一只手,将温雨瓷的左手收入掌心,“就是想和你一起走走,哪里都好。”( )

501. 501再怎么恋,我也不会爱上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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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烦恼了,”温雨瓷反手握紧他的手,“这是好事,虽然对柳茵茵来说很残忍,但这是她咎由自取,自食恶果,与我们无关,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就行了,管她上蹿下跳的做什么!”

    “对,”顾少修片头看她,微微一笑,握紧她的手掌,“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就行了,管她上蹿下跳的做什么。”

    温雨瓷看着他笑笑,“我看你今天也没心情工作了,我们去爬山怎样?”

    “好,”顾少修握紧她的手,“都听你的!”

    温雨瓷知道,虽然事情解决了,可她从顾少修眼中看不到丝毫快感。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对那个孩子心怀歉疚。

    他说,他当初他识破了柳茵茵的阴谋,却没有戳破,任那个医生拿了假的精|籽去欺骗柳茵茵。

    他还说,当初他这样做,是将计就计,这样柳茵茵就会彻底死心,不会再想别的办法纠缠他。

    可看他今天的表情,温雨瓷知道,他后悔了。

    在看到那个孩子之后,他后悔了。

    毕竟,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而他,只是个人,不是个神,又怎么可能凡事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又怎会知道,在柳茵茵生下这个孩子之后,看到这个无辜的孩子,他会后悔?

    温雨瓷握紧他的手,过了很久才说:“少修,各人有各人的命,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那个孩子的命,你别想太多,你不是神,并不能掌控一切,不管那个孩子将来如何,都不是你的责任。”

    顾少修摇头笑了笑,“还是被你看穿了。”

    他什么都没说,她却看出来了。

    他后悔了。

    他当时运筹帷幄,笃定柳茵茵绝不可能伤害他,他却忘了替这个无辜的孩子着想。

    没做试管婴儿之前,那只是被偷取的精|籽,可做了试管婴儿之后,柳茵茵怀胎十月,生下的就是一个孩子,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孩子父不详,母亲不爱他,可想而知,这孩子未来的命运会有多凄惨。

    “别想了,”温雨瓷歪了歪脑袋,枕在他的肩膀,“那是柳茵茵的错,不是你的错,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影响我们之间的生活,好吗?”

    顾少修抬头,温柔的轻抚了下她的脑袋,“好!”

    两人去爬了哑叔哑婶所住附近的那座山,爬的累了,下山之后歇在那栋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楼里,疲惫的身体和心灵,都被远离尘俗和喧嚣的美景,一点一点治愈。

    一天后,他们回到顾家别墅,柳茵茵和孩子已经被柳家接走,谢云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看见二人进来,夸张的大叫:“修哥,嫂子,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羽化成仙,回不来了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温雨瓷随手抄过一个抱枕丢过去。

    谢云璟接住抱枕切了声,“我这怎么就乌鸦嘴了?你会不会说话?我这叫祝福好吗?难道你不想成仙?”

    温雨瓷挽住顾少修的胳膊,踮脚在顾少修颊上亲了下,“我们啊,这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谢云璟翻白眼儿,“行了嫂子,秀恩爱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专美了,我现在也有欢儿了,不就秀恩爱吗,谁怕谁?待会儿我把欢儿叫来,你倒是和她比比,你秀的过她吗?”

    温雨瓷一阵恶寒。

    若说秀恩爱,尚明欢那家伙绝对是无节操、无下限、无底线,十个温雨瓷也不是一个尚明欢的对手。

    温雨瓷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你老婆脸皮比我厚十倍,你赢了!”

    看着温雨瓷和谢云璟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顾少修唇角一直抹着淡淡的笑意。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不用太多,不过眼前这样的生活。

    第二天,顾少修去公司上班,温雨瓷拿了车钥匙出门,正准备去回家陪爸爸,小五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色的请柬。

    见了温雨瓷,他停住脚步,恭敬的叫:“瓷瓷小姐。”

    “小五?”温雨瓷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瓷瓷小姐,老爷让我给您和顾少送请柬过来。”小五恭敬的将请柬递向温雨瓷。

    “请柬?谁的请柬?”温雨瓷疑惑的接过请柬。

    “是……洛寒少爷的。”小五轻声回到。

    “洛寒?”温雨瓷心脏突的跳了下,唰的一下将请柬打开。

    果然,是温洛寒的请柬,结婚请柬。

    恭请顾少修先生、温雨瓷女士,参加温洛寒先生与乐楚青小姐的结婚典礼。

    结婚典礼?

    温雨瓷脑袋嗡的一声,大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温洛寒?

    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

    温雨瓷拿着请柬,呆怔怔的站在原地,目光发直,许久没有做声。

    小五看了她一会儿,出声唤道:“瓷瓷小姐?瓷瓷小姐!”

    “嗯?”温雨瓷回过神,转眸看向他,“怎么了?”

    “您没事吧?”小五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只是有点意外,”温雨瓷展颜一笑,“这位乐楚青小姐,如果我没记错,是东城乐家的女儿,一直在温氏做营销总监,是不是她?”

    “是,”小五点头,“她喜欢洛寒少爷许多年了,也曾经向洛寒少爷表白过,但是被洛寒少爷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洛寒少爷忽然宣布要和她结婚,我们都觉得太突然了。”

    “如果非要结婚不可的话……”温雨瓷看着手中的请柬,“乐楚青但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小五点头,“我们都觉得乐总监不错,长的漂亮,又知书达理,家世也不错,和洛寒少爷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彼此知根知底,和洛寒少爷能算得上天生一对……”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失言了,有些忐忑的看向温雨瓷。

    “没事,”温雨瓷笑笑,“洛寒若能娶个和他是天生一对的,我开心还来不及,不会胡思乱想。”

    “可老爷说,让您抽时间和洛寒少爷见一面,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小五看着温雨瓷传达温雄的话,“老爷还说,结婚不是儿戏,如果他只是一时冲动,让他三思而后行,不要耽误了人家女孩儿一辈子。”

    温雨瓷皱眉,“我爸自己怎么不找他谈?”

    她实在不方便找温洛寒谈这种事,万一温洛寒以为她对他余情未了,还有别的想法,才劝他不要结婚,那不是节外生枝吗?

    “老爷找洛寒少爷谈过了,”小五说:“但是洛寒少爷一言不发,老爷拿他也没办法,老爷说,洛寒少爷听您的话,让您看在两家的情分上,过去劝劝他。”

    温雨瓷看着手中的请柬,摇头笑了笑。

    她爸也真是的,估计是觉得当着她的面,这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干脆让小五当传声筒,传达他的意思。

    她能想象她爸爸的心情,一边怕洛寒一时冲动乱来,毁了一辈子的幸福,一方面又怕她夹在中间为难。

    对她爸爸来说,洛寒和她,就像手心和手背。

    手心和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她的爸爸也会心疼。

    “好,”温雨瓷冲小五笑笑,“你回去和我爸说,我会去见见洛寒,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只是一时冲动,我会劝他不要乱来。”

    小五点头,“那我回去了,瓷瓷小姐,你自己小心。”

    “路上小心。”

    送走小五,温雨瓷拨通了温洛寒的电话,约他在七色花见面。

    挂断电话,温雨瓷径直去了七色花,一个小时后,温洛寒在她身边的高脚凳上轻轻坐下。

    “来了?”温雨瓷扭脸看他。

    “嗯。”温洛寒点了下头,手指敲击了下吧台,调酒师立刻送上一杯朗姆。

    “伤好了?”

    “没事,都是皮肉伤。”

    “要结婚了?”温雨瓷将吧台上的请柬推到他的眼前。

    “对。”温洛寒端起酒杯,神色淡淡的。

    “我爸让我来的,”温雨瓷说:“他很担心你,怕你只是一时冲动,最终害人害己。”

    “我很认真,”温洛寒面无表情的啜了口酒,“你了解我,如果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会随便找个人娶了,不会娶楚青,虽然我不爱她,但我尊重她,她是个值得男人尊重的好女孩儿,我不会辜负她。”

    “有道理,”温雨瓷扭脸看他,“只是,我和爸爸都不懂,你怎么忽然就想通了,一点过程都没有,至少先恋爱一段时间,这样突然结婚,我和爸爸都觉得很突兀。”

    “不用恋爱了,再怎么恋,我也不会爱上她,而她,我爱你多久,她就爱我多久了,”温洛寒又啜了口酒,淡淡说:“我情她愿,谁也不吃亏,也算天作之合。”

    温雨瓷看着他,皱起眉。

    温洛寒看了她一眼,笑起来,“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他将酒杯放下,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摩挲杯沿,“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幸运,可以和自己爱的人两情相悦,大部分人像我,一往情深,却求而不得,我不爱楚青,却只能娶她,楚青爱我,知道能嫁给我,她欣喜若狂,两相比较,她比我幸运,你说对不对?”( )

502. 502心里未免不是滋味,话里便带了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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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雨瓷皱眉说:“可你想没想过,这对楚青不公平。”

    “不公平吗?”温洛寒依旧笑着,唇角淡淡讥嘲,“如果你现在去问她,她必定会说,此时此刻,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温雨瓷一时哑然。

    没错。

    想想小满,再想想尹星光,谁又能说她们两个不幸福。

    温洛寒淡淡说:“爱情这东西,原本就是她爱他、他爱她、她又爱他,一厢情愿者多,两情相悦者少,虽然我不爱乐楚青,但我至少会尊重她,爱护她,对于我,后半生能做到如此,已经够了。”

    “可是为什么?”温雨瓷不解的问:“为什么忽然想到要结婚?”

    “我不结婚,还能干什么?做你一辈子的备胎吗?”温洛寒歪头看她,调笑的模样。

    温雨瓷哽住,过了半晌才说:“我不需要备胎,我只是觉得,再经过一段时间,你心情好些,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我唯一的最好的选择是你,”温洛寒举起酒杯喝了口,“不能娶你,娶谁都一样。”

    温雨瓷又是一阵沉默,“为什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

    温洛寒偏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起来,“瓷瓷,你还是这么聪明!”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错!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不想再继续拖累你,我结婚,有了家庭,有了妻子,我大哥就不会再为我做什么,我不想再打扰你的生活,不想再成为你的负累,你结婚,我也结婚,你有爱你的男人,我也有爱我的女人,人生苦短,既然我已经注定不能幸福,何必再拖你的后腿?”

    “其实你不必这样,”温雨瓷说:“你大哥以后不会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爸爸始终很疼爱你,你这样乱来,我爸会很心痛。”

    “不会,”温洛寒说:“他只是在替楚青担心,他很喜欢楚青,他怕我会冷落楚青,耽误楚青一辈子,这一点你和爸爸可以放心,我已经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我已经伤过一个好女人,不会再伤第二个,就算没有爱情,我依然会尽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假若以后我和楚青好孩子,我也会是一个好父亲。”

    “可是……”温雨瓷组织着语言,缓缓问道:“你不爱楚青,楚青真的可以幸福吗?”

    温洛寒又要了杯酒,看着温雨瓷笑,“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楚青,你可以清楚明白的问她,温洛寒根本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你还是否愿意嫁给他。”

    温雨瓷再次哽住,沉默不语。

    她知道,如果她当真去问,得到的必定是肯定的答案。

    她会嫁!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觉得楚青可怜,可楚青也许觉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爱情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世上最糊涂的一笔账,即便最聪明的人,也没办法把它算清。

    温雨瓷已经无话可说。

    她举起酒杯,与温洛寒碰了一下,“祝你幸福!”

    温雨瓷轻轻笑了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了她,没有她,哪里来的幸福?

    他的决定、他的婚姻,不过是为了给她的幸福加分罢了。

    不再成为她的牵绊、不再成为她的负累、不再让她因他在人生的路上走走停停。

    为了她的幸福,他决定退出。

    无奈的退出。

    不是不想争取,是因为再看不到一点可能。

    不想消耗掉最后仅剩的一点感情,做不成爱人,至少也不要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他只想还能站在随时可以看到她的地方,照顾她,守护她,看着她幸福。

    与温雨瓷碰了下杯,一饮而尽,他又要了杯,并不看温雨瓷,淡淡说:“你走吧,我再坐会儿。”

    温雨瓷跳下高脚凳,转过身去,抬脚走了一步,又停住脚步,轻声说:“温洛寒,请你……一定要幸福!”

    说完之后,眼眶一下酸涩,她快步冲出酒吧。

    坐进车里,她再也忍不住,埋头痛哭。

    这一刻的眼泪,与爱无关,与恨无关,只是一种祭奠。

    祭奠年少纯真的岁月,祭奠她已经逝去,再也追不回的初恋。

    深爱过,也深恨过,不管怎样,那个男人,曾经在她的心上浓墨重彩的存在过。

    如今,爱恨都已成过眼云烟,往事很多她已记不清楚,她只知道,她想牢牢抓着那个叫做顾少修的男人的手,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而温洛寒,惟愿他幸福。

    温洛寒的婚礼定在半个月后,快的近乎仓促。

    婚礼当天,温雨瓷低调出席。

    西陵城、西陵越、楚冠爵都来了,并且送了重礼。

    温雨瓷站在角落里,看着西陵城、西陵越、楚冠爵全都一身正装,西装款款,站在温洛寒身边,举着酒杯向他道贺时,心中猛地生出许多沧海桑田的感觉。

    恍然记得,他们曾经那么近的在一起过。

    同住一个屋檐下,吃住在一起,一起欢笑,一起流泪。

    如今,他们已经各自有各自的世界,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天边,不可触摸。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少修自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身。

    一个星期前,温洛寒正式认温雄为义父,邀请景城十几位名门权贵见证,敬酒敬茶,跪地行礼,成了温雄的义子。

    那天,温洛寒跪在温雄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自此之后,孝敬义父、照顾义妹,此生此世,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温洛寒成了她名正言顺的兄长,那顾少修这妹婿,出席温洛寒的婚礼,也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温雨瓷回头看了顾少修一眼,轻笑,“想起一句歌词,沧海变桑田,事事成云烟。”

    “别想太多,”顾少修揉揉她的脑袋,“无论怎么变,至少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变。”

    “嗯,”温雨瓷抓住他的手,展颜一笑,“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变。”

    温雨瓷和顾少修聊了几句,被路放尧几个叫了过去。

    看着眼前越发漂亮的温雨瓷,路放尧几人百感交集。

    时光如流水,带走的岂止是岁月,还有生命中许多许多最珍贵的东西。

    如果有如果,如果有轮回,相信温洛寒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可惜这世上永远不会有如果,只能期待有轮回。

    路放尧端着红酒,问温雨瓷:“瓷瓷,今天什么感觉?”

    温雨瓷笑笑,“放尧哥希望我有什么感觉?”

    路放尧耸耸肩膀,“我觉得你应该是感觉解脱了吧?他有了家,有了老婆,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

    温洛寒是路放尧最好的兄弟,看到自己兄弟娶了个不爱的女人,大婚之日,脸上冷若冰霜,一点笑意都没有,心里未免不是滋味,话里便带了点刺。

    温雨瓷失笑,“放尧哥,你是站在什么立场和我说这话呢?难道你觉得你和温洛寒之间的感情可以胜过我?还是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更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温雨瓷这话说的有些拗口,但路放尧想了想,还是听懂了,耸耸肩膀,“对不起了瓷瓷,今天心情有点差。”

    温雨瓷笑笑,“明白……”

    她朝宴会大厅看过去,轻声说:“怕是今天只有新娘一个人,心情还算不错。”

    乐楚青,一直站在温洛寒身边,嫣然微笑,清婉动人。

    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她的眼中一直盈着喜悦满足的笑意,一种得偿宿愿的欣喜。

    但愿,这份欣喜,不会被岁月消磨。

    但愿,有天温洛寒能真真正正爱上她。

    宗俊熙碰了路放尧的胳膊一下,怪他没事找事。

    路放尧一摊手,做了个自掌耳光的动作,温雨瓷回眸冲他们一笑,“没事,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我还会和你们计较这么多吗?”

    “我就知道瓷瓷是最好的,哪像某些人似得小肚鸡肠!”路放尧赶紧给温雨瓷上刷子,顺便埋汰了一下宗俊熙。

    宗俊熙冲他挥拳头,他一指远处,“那是不是李哥吗?哎哟,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他抬脚走了,宗俊熙白了他背影一眼,冲温雨瓷说:“瓷瓷,别理他,他就那样,恨不得全世界的好东西到最后都是他们家的,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哪能尽如他的心意了?”

    温雨瓷微笑,“嗯,我懂。”

    宗俊熙还要说些什么,楚冠爵端着酒杯从温雨瓷身后走过来,“瓷瓷。”

    “嗯?”温雨瓷回头看他。

    “走,跟哥哥到里面聊几句。”楚冠爵环住温雨瓷的肩膀,往里面贵宾间带她。

    “有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温雨瓷嫌弃的挥掉他的胳膊。

    “怎么?”楚冠爵鄙视的看她,“有了老公,哥哥连肩膀都碰不得了?”

    温雨瓷白他一眼哼笑,“没老公的时候,我的肩膀也不是你能随便碰的!”

    楚冠爵:“……温雨瓷!我上辈子一定欠你很多很多钱。”( )

503. 503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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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温雨瓷斜他一眼,“是我上辈子欠你许多钱,然后这辈子才会把你捡回家。”

    “算了,不说那些陈年旧账,我们说点新鲜的。”楚冠爵推开贵宾厅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有事赶紧说,我忙着的。”温雨瓷走进去,倚在墙边。

    楚冠爵走进去,想关门,被温雨瓷伸脚拦住,“诶!门开着就好了,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我们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楚冠爵磨牙,“温雨瓷,你这样有意思吗你?”

    温雨瓷耸耸肩膀,“那是某些人有前科,不得不防。”

    楚冠爵:“……我想和你谈正经事!”

    温雨瓷往外看了眼,“人都在大厅里,这边一个人都没有,你说话小声点,不会有人听见。”

    “行!”楚冠爵点头,他服了,他认栽,反正和她在一起,他就从来没赢过,“我问你……尹星光……是不是怀孕了?”

    温雨瓷怔了下,“你找到尹星光了?”

    楚冠爵皱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尹星光是不是怀孕了?”

    温雨瓷哼了声,将头偏向一边,“你来问我问题,就是来求我,既然是求我,就该有求人态度,自然是应该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找到尹星光了。”

    楚冠爵看了她一会儿,冲她竖起大指,“温雨瓷,若论胡搅蛮缠,你若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温雨瓷哼笑,“楚冠爵,若论没脸没皮,死缠烂打,你若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楚冠爵:“……”感觉她又赢了怎么办?

    温雨瓷看看时间,“楚冠爵,我再给你五分钟,你不说我就走了,我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我爸会找我。”

    “好好好!”楚冠爵妥协,连连点头,“你赢了,你赢了,我还没找到尹星光,但是我知道她怀孕了,然后她失踪之前找过你一次,所以今天我是想问你……孩子是不是我的?”

    “你说呢?”温雨瓷的目光一下变得犀利,“楚冠爵,别问我这么欠揍的问题,她在你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有种你找到她,亲口问问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楚冠爵的神情一下有些恍然,目光盯着某一点,一时没了反应。

    温雨瓷倚墙站着,皱眉看他。

    过了许久楚冠爵才回过神,看着温雨瓷问:“这么说,孩子是我的?”

    温雨瓷不想再与他掰扯,浪费口舌,径直点了下头,“对,没错,孩子是你的,她换了你给他的避孕药,所以怀孕了,她想生下那个孩子,又怕你知道之后不许她生,所以她走了,躲起来了。”

    楚冠爵看着她,“那……她还会回来吗?”

    温雨瓷说:“她离开时,说她会回来,但现在已经距离她离开过去了那么久,她是不是已经改变了心意,没人知道。”

    楚冠爵问:“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温雨瓷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楚冠爵说:“她走之后,我遍寻不到,我派人四处查访,有人查到她定期去医院体检,顺藤摸瓜,查到她是做产检,她怀孕了。”

    “嗯,”温雨瓷点了下头,目光注视着他,有些讥诮,“现在想起用心了?早干嘛了?后悔了吧?”

    楚冠爵忽然迈开步子,走到另一边,也倚墙站着,仰头望天,轻轻吁了口气,“瓷瓷,你知道吗?人是这世上最奇怪的东西,当那个人天天在你眼前转来转去时,你觉得她比苍蝇还烦,可当某天,她一下在你的生命里消失了,你又会觉得整个人心里空荡荡的,一点着落都没有。”

    听他这样说,温雨瓷心里已经安定了。

    他在乎尹星光。

    是不是爱情,她不知道,但至少有感情。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各人有各人的福气,也许尹星光的执着,终究会换来她的幸福。

    至少,在楚冠爵的心目中,她是与众不同的。

    “她会回来的,”温雨瓷偏头看他,“不管怎样,她会抱着孩子回来,让孩子见一见他的父亲,如果喜欢,就不要再错过,留住她,你以后就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楚冠爵看了她一会儿,扭回头去,抬眼望天,“瓷瓷,我现在很难过,你知道吗?我……我……”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温雨瓷讶然看过去,他圆睁着双眼,眼中,却已落下泪来。

    温雨瓷站直身子:“楚冠爵……你……你……”

    他惨然笑了下,却没侧眸看她,已经直勾勾望着屋顶,“瓷瓷,你知道吗?知道以后我再也不能追求你了、知道这辈子我再没有资格拥有你了,我的心……比刀子割还难受……”

    温雨瓷皱眉,“楚冠爵,你别这样,我并没有多么好,只是你自己在心中把我的好处放大了,你的性格太偏执,越得不到,越想得到,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漏网的都是大鱼,实际上,即便你真得到我,也许我们三天就能打的鼻青脸肿,老死不相往来。”

    “不可能,”楚冠爵歪头看她,“从小到大,你是我唯一最想要的,如果能得到你,我一定珍而重之,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你好。”

    “不对,”温雨瓷摇头说:“我不是你从小到大唯一想要的,我只不过是从小到大唯一想要却没得到的。”

    楚冠爵惨然一笑,“有什么分别吗?”

    “有,”温雨瓷说:“想要得不到,才会觉得抓心挠肝一样难受,诗人早就说过,得到的是蚊子血,得不到的是红玫瑰,若你得到了我,也是蚊子血,并没你所想的那么珍贵。”

    “看看温洛寒,再看看我,我终于相信,这世上,两情相悦的少,求而不得的多,”楚冠爵摇头,轻呼了口气,“算了,说那么多干嘛?这辈子,终究你不是我的。”

    温雨瓷说:“没错,我们两个这辈子最多只有做兄妹的缘分,那你和尹星光呢?你想怎么办?”

    “你放心吧,”楚冠爵仰脸看着屋顶,淡淡说:“如果她回来,我会好好待他们。”

    温雨瓷笑笑,“楚冠爵,其实你在乎尹星光,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不,”楚冠爵摇头,“我只是曾经对自己发过誓,这辈子,不管和谁生下我的孩子,我都会让他在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里长大,我不会让我的骨肉再像我一样……”

    他停住不说,脸上又露出少有的凄然的神色。

    温雨瓷沉默。

    她知道,楚冠爵的父亲花|心,母亲性情冷淡,从小到大,他不知道什么叫父爱母爱,什么叫家庭温暖。

    过了很久,她才轻声说:“你的想法是对的,让你的女人和孩子幸福,你才是个男人。”

    “算了,”楚冠爵猛的站直身子,用力搓了搓脸,“不和你说了,反正从你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温雨瓷哼了声,“那你觉得,我说什么,对你来说才算好听的话?”

    楚冠爵一改刚刚的惨寂颓然,嬉皮笑脸,“比如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啊之类的,这种话都是比较好听的!”

    “你这才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温雨瓷白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身看他,“等尹星光回来,这种话就不要再乱说了,当心被她听到,伤了她的心,再离家出走,永远不回来了。”

    “呵!”楚冠爵单手插进衣兜里,邪挑着嘴角呵笑了声,“我也就在你面前每次都这么怂,处处都被你压着一头吧!其他的女人,自然是要看我的脸色行事,我说让她们往东她们就要往东,我说让她们往西她们就要往西,她们怎么敢挑我的毛病!”

    “你就得瑟吧!”温雨瓷鄙视他,“早晚有个大仙出来,收了你这个妖孽!”

    “宝贝儿,做不成夫妻咱们还能做兄妹呢,你怎么能胳膊肘儿往外拐,帮着别人咒我?”楚冠爵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想楼温雨瓷肩膀。

    “滚!”温雨瓷一巴掌拍掉楚冠爵的胳膊,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是顾少修。

    连忙将手机接通,放在耳边。

    顾少修问她在哪里,说她爸爸找她。

    温雨瓷说:“我就在大厅后面的贵宾间,我马上出去。”

    挂断电话,她扫了眼跟在她身后的楚冠爵,“楚冠爵,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女人是最擅变的动物,你别看尹星光这会儿爱你爱的要死要活,没准儿下一秒就想开了,将你弃之敝屣,连正眼都懒得看你,趁她现在还眼瞎心盲死心塌地的爱着你,你对她好点,不然过了这个村这辈子都没这个店了!”

    “知道了,”楚冠爵不耐烦的皱眉应了声,“我不是说了?我发过誓,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在破碎的家庭里长大,我会娶她,会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会和她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诶!我说你操心这么多累不累,孩子又不是你生的,你管我娶不娶她?”

    温雨瓷:“……滚!”

    她回身踹他一脚,回过头疾步朝温雄所在的房间走去。

    身后传来楚冠爵懒洋洋的声音,“好滚不送!”(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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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她大雪中救他,十三年后,他害她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时,他逼她做他的女人,她转身走向另外一个男人:“先生,我今年二十岁,身体健康,体贴温柔,善解人意,会忠于婚姻,你愿意娶我吗?”顾少修开车门的动作顿住,看清她的模样后,轻笑点头:“我愿意!” ———— 谁能告诉她,婚前不是约法三章了吗?他们只是合作伙伴,婚后AA制,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这男人变着花样儿攻占她的心、俘获她的人,霸道锁着她,任她万般刁难也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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