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白哭了一场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温华瑾的对面,司徒灵兰不可抑制的总能想起那晚在美人酒吧,他蜷缩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的景象,还有他跪在地上,挨个给人磕头,给她求情。
她一直神游,不再状态,想起身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刚一动正巧和送汤过来的服务员撞在一起。
托盘上的三碗燕窝汤全都摔在地上,要命的是汤还是滚烫的,有很多洒在她的身上腿上,烫的她尖叫。
服务员已经吓傻了,温雨瓷连忙抽了纸巾给她擦身上的汤,温华瑾离开座位,蹲下身用纸巾在她腿上擦了几下,抬头看温雨瓷,“瓷瓷,你带灵兰去卫生间,让她把腿放在冷水下多冲一会儿,不然怕是会烫起泡来。”
送汤来的小姑娘已经吓哭了,只是这三碗燕窝汤就很昂贵,万一遇到不讲理的客人,她不但会被餐厅辞退,说不定还要赔一大笔医药费。
温华瑾温声安慰她:“没事,你把这边打扫干净就行了,一会儿重新上一份,我会结两份的帐。”
“是啊,”司徒灵兰附和:“是我不小心撞了你,和你没关系,你去忙吧,不关你的事。”
小姑娘再三鞠躬道谢,一溜烟儿跑去拿工具。
温雨瓷扶着司徒灵兰到了卫生间,帮司徒灵兰脱掉鞋子,卷起裤腿,她撑着司徒灵兰的身子,让司徒灵兰在水管上冲被烫到的腿。
她左腿的整个小腿都被烫红了,好在隔着裤子,汤又已经做出来一会儿,没有起泡的迹象,不然有得罪受。
在水管下冲了十几分钟,司徒灵兰才觉得腿上火|辣|辣的感觉减轻了点,温雨瓷抽了些纸巾帮她把小腿擦干,仔细看了会儿,“回去再抹点烫伤药,应该不会起泡。”
她正说着,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嗯了几声,挂断手机,对司徒灵兰说:“瑾哥哥帮你买了烫伤药,他在外面,你在这儿等着,我拿过来给你涂上。”
温华瑾就在外面,这边是女卫生间,他没办法进来。
温雨瓷拿了药膏,一溜小跑回来,帮司徒灵兰涂好药,扶着她出去。
再回到楼下,温华瑾指指里边的角落,“我们坐那边。”
司徒灵兰也没多想,和温雨瓷一起走过去,刚要坐下,温华瑾叫住温雨瓷,“瓷瓷,你扶灵兰做对面。”
温雨瓷应了声,把司徒灵兰扶坐在对面的位置上。
司徒灵兰刚开始时没觉得什么,等服务员又把她们的汤送过来,她就明白了。
她和温雨瓷都坐在靠墙的位置,正对着服务员走过来的甬道,这样服务员送东西过来,她们可以一眼看到,不会再有刚刚那种乌龙事发生。
这是很细微的小事,司徒灵兰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其实,很多时候,打动一个女生就这样简单,不需要惊天动地,不需要轰轰烈烈,只是几个微笑的细节,就直击她的心脏,无声无息的将她征服。
三个人谁也不着急离开,小口小口的一边喝汤,一边聊天。
正聊着,温雨瓷的手机响了,顾少修的电话。
反正没有外人,温雨瓷懒得出去接,直接当着温华瑾和司徒灵兰的面接起来。
“还在紫竹兰?”顾少修温柔动听的声音很快向在耳边。
“嗯,在喝汤。”温雨瓷舀了一小勺汤倒进嘴巴里。
温华瑾定的这家西餐厅叫紫竹兰,是景城比较有名气的西餐厅,胜在食物精致美味,环境亦幽美清静。
她下午和顾少修报备过,今晚做红娘,陪温华瑾和司徒灵兰在紫竹兰相亲,不回去吃饭。
“快吃好了没?我现在在紫竹兰外面,手里有四张电影票,要不要去看电影?”
温雨瓷有些惊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不怕回家挨家法?”
“贫嘴!”温雨瓷流转着目光嗔笑,“你等会儿,我们马上出去。”
她挂断手机,看身边的司徒灵兰,“顾少修买了四张电影票,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司徒灵兰点头说好,温华瑾问她:“你的腿没问题吗?”
“没事,只是烫的有点红,抹了药以后已经没事了。”
说走就走,温华瑾结过账,三个人一起走到外面。
顾少修正倚着他的峻逸站着,灯火阑珊处,儒雅清贵,俊美不似凡人。
司徒灵兰摇头,凑到温雨瓷耳边说:“电力这么足,也只有你这种妖精才能受的了!”
“怎么?羡慕啊?送你要么?”
“算了吧,敬谢不敏!”司徒灵兰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这种成功男人我见多了,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你家这个更是极品中的极品,我自认功力不够,驾驭不了,您还是自己留着慢用!”
顾少修迎过来,先是和温华瑾握手,然后递了两张电影票过去,“还有半小时开场,我带瓷瓷去买点吃的。”
就这样,顾少修拐走了温雨瓷,温华瑾和司徒灵兰正式成了孤男寡女。
车上,温雨瓷去扒拉另外两张电影票,“什么片子?”
“《御灵剑》,前阵子你不是说想看这部片嘛,一直想带你去看,刚好今晚有时间。”
“《御灵剑》?”温雨瓷微微皱眉,“我是喜欢啊,可灵兰不喜欢,她只喜欢看**情片和喜剧,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
“没关系,他们的和我们的不一样。”
“那他们是什么片子?”
顾少修歪头看她,神秘一笑,“你猜?”
她猜?
既然让她猜,那肯定是有迹可循,那就是……
“……恐怖片?”
“聪明!”顾少修抽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我老婆和我果然是心有灵犀。”
“切!”温雨瓷挥了下手,“一点创意都没有,你们男人最坏了!……诶,不对,我堂哥是个例外,他肯定想不出这种馊主意骗女生,而且……灵兰也不是那种会怕鬼的女生……”
她翻弄着手中的电影票,嘟囔:“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们以后是不是能在一起,是他们两个自己的缘分,以后的事就不是你的事了,乖,先想想今晚要吃什么零食?”
“棒棒糖!”温雨瓷不加思考立刻说。
看电影时棒棒糖是她的最**,看电影必吃,不然会觉得少点什么。
“就知道是这个!”顾少修停车,探身子从汽车后座摸过一个铁盒,打开之后,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棒棒糖,足足几十个。
“哇!发财了!”温雨瓷一把夺在手里,翻翻这个看看那个,“我都没见过呢!怎么可能!我可是棒棒糖专家,专门搜罗棒棒糖的!”
几十颗晶亮亮的棒棒糖,每一颗都是不一样的卡通形状,温雨瓷**不释手,一个也舍不得吃,“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怎么一个都没见过?”
“有个朋友家里开糖果厂的,特意拜托他给做的。”
“哇!这么棒?我可不可以去参观?”
“当然!”
“太好了!”温雨瓷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什么时候去,明天?”
顾少修看着她笑,忽然掰开她的嘴巴看她的牙齿。
温雨瓷躲开他的手,“怎么了?”
“这么喜欢吃糖,怎么一颗蛀牙都没有,这不科学啊!”她的牙齿又齐又白,就像古话中说的,齿如编贝,特别漂亮。
“我这是遗传基因好,”温雨瓷洋洋得意,“我爸妈两个人的牙齿都特别整齐特别漂亮,我小时候经常刷完牙再含着一颗糖睡觉都没蛀齿的,羡慕死别的小朋友们。”
“哦,原来是遗传基因好,”顾少修点头,“这么说,以后我们的宝宝肯定会有一口好牙齿,嗯,不错。”
“嗯……嗯?”温雨瓷回过味儿来,扑过去掐他的脖子,“你占我便宜!”
他按住她的手,猛的把唇凑到她唇边,“那我让你占我便宜好了!”
温雨瓷:“……”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无赖,真的是那个清贵优雅俊美如画的顾少修吗?
电影很精彩,棒棒糖很甜很美味,温雨瓷看的津津有味,吃的也津津有味,看到最后,嘴里明明喊含着棒棒糖,眼睛却湿润了,放片尾曲的时候,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嘟囔:“导演太招人恨了!人家看电影就是图个痛快,为什么非把人导死?女一号死了,女二号也死了,这导演没老婆吧,看人家郎情妾意不顺眼,非要把别人全都弄的凄凄惨惨戚戚心里才舒坦。”
顾少修听她鼻音重,摸摸她的脸才知道她哭了,无奈的笑,“难怪人家说拍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你真够傻的,这样就哭了。”
温雨瓷泪窝浅,看动画片看到动情的地方都能哭的稀里哗啦。
上次在家看3d动画片《秦时明月》,动画片中的主人公项少羽为了帮助朋友,自己落入燃着烈焰的万丈深渊,她看的眼泪哗哗往下掉,结果等她哭完了,场景一转,人家项少羽根本就没掉进去,被会飞的小貔貅给救了,她白哭了一场。( )
213你喝他的飞醋干嘛
当时谢云璟正坐在她身边打游戏,将这一幕从头到尾听在耳朵里,听到温雨瓷抽纸巾擦眼泪时,见鬼似的抬起头看她,等他再听到项少羽根本没死,她白白痛哭一场时,那货笑的扔了游戏机,扑在沙发上捶沙发,囧的温雨瓷差点宰了他。
温雨瓷也弄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和朋友一起看电影,从来是别人还没怎样呢,她这边就哭的不行了。
照理说她不是**哭的女生,可偏偏不管是看小说还是看电影,她都是最**哭的那个。
她嘴硬,哼了声,“明明就是你心肠太硬了,人家那么惨,你都无动于衷。”
“嗯,”顾少修将她揽在怀里,轻声说:“我心肠冷硬,所以我就喜欢你这心肠柔软的,可惜我刚刚在看电影,没有看你,你哭的时候表情一定很动人。”
温雨瓷大囧,“不许你看我!”
在电影院看电影就是这点最好,四周漆黑一片,哭的满脸是泪别人也看不见,上次在家,大白天的,谢云璟就坐在她身边,她怎么忍都忍不住,被谢云璟看的一清二楚,糗死了。
顾少修低笑,电影散场,灯光亮了,人们井然有序的往外走,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们也走出停车场,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很长时间,她都静默不语,顾少修问:“想什么呢?”
“想刚刚看的电影里的那个师兄,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是坏人,只是坏的还不够彻底。”
温雨瓷愣了会儿,点头,“嗯,你说的对,他是坏人,只是坏的还不够彻底。”
电影里,师弟是捕快,师兄是杀手,师兄拿了雇主的钱,去拿师弟的人头,师兄为了引|诱师弟出面,杀了师弟喜欢的女孩儿的父亲。
师弟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刀横在师弟的脖子上,原本一刀就可以割断师弟的咽喉,他却犹豫了。
漆黑的暗夜里,漫天风雪,他看着他的师弟,一脸孤寂。
他说:杀了你,这世上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这时候,雇主派来另一队杀手,想将他一起杀掉,师弟为了救他,自己死了。
他愤怒之下,追到天涯海角,将那雇主碎尸万段。
所以,他是个坏人,但坏的不够彻底。
他为了钱追杀自己的师弟,在最后关头却下不了手……是不是和温洛寒很像?
他是为了钱,温洛寒是为了报仇。
他事到临头,下不了手割断师弟的咽喉,而温洛寒害她家破人亡,却独独放了她一条生路。
所以,温洛寒和他一样,也是个坏人,但坏的不够彻底。
顾少修揽住她的肩膀,垂眸看她,“想什么呢?这么安静。”
她展颜一笑,“没想什么。”
顾少修吻吻她的额头,“别胡思乱想,都过去了。”
温雨瓷晃了下神,随即笑开,“嗯,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点重要的,”走到车边,顾少修替她打开车门,“比如下星期我过生日,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温雨瓷坐进汽车,冲他笑,“哪有自己开口问人家要礼物的?脸皮真厚!”
“我只开口要礼物,并没说要什么东西,怎么就脸皮厚了,哪怕你给我画幅画儿,礼轻情意重也行啊!”顾少修坐到她身边,发动汽车。
“你每年都要过两次生日吗?”温雨瓷歪头看他。
“每年都过两次生日,阳历生日和狐狸他们几个过,阴历生日和外公一起过,每年这样,雷打不动。”
“好幸福哦,可以开心两次,以前我最喜欢过生日了,可以收到很多礼物,而且生日那天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可以有很多特权,别人都要迁就我,我是老大,说什么都算。”
“你不是每天都是老大,天天说什么都算吗?”顾少修笑她。
“那不一样啦,”温雨瓷叹口气,“我今年过生日的时候最惨,在俪宫陪客户,那老家伙是个变|态,自己喜欢喝啤酒,也不停的灌我喝,那天我喝的差点撑死,回去之后一直趴在马桶边倒酒,一直吐到凌晨一点多,我的生日就那么过去了。”
汽车戛然而止,温雨瓷一时不防,身子剧烈一晃,等她再回过神时,已经被顾少修抱在怀中。
“是我不好,”他紧紧抱着她,“我出现的太晚了,如果再早一点,那时我肯定陪在你身边,送你很多你漂亮的生日礼物,不让你被别人欺负。”
温雨瓷反手抱住他,赖在他温暖的怀中,懒懒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啦,人总要长大,我知道自己离开任何人都可以勇敢的活下去,我很开心。”
他忽然将她压在汽车后座上,用力吻住她,狂暴激烈的程度,似乎要将她一点一点撕开吞入腹中。
如疾风骤雨的狂吻过后,他捧着她的脸,摩挲她的脸颊,薄唇贴着她的唇,声音轻的像呢喃:“瓷瓷,做我真正的妻子吧,不要再有任何顾虑,我很清楚自己的心,这辈子我会抓的你紧紧的,不让你有任何机会被人从我身边带走,我会很认真很努力的守着你, 你也会死心塌地的**上我,忘记所有过去的不快乐!”
“怎么又说起这个……”温雨瓷不自在的推开他,脸颊烫的像发烧,“我累了,我们回去吧,不知道灵兰和瑾哥哥怎么样了,我回去还要打电话给他们。”
她身体往旁边挪了又挪,嘴里也顾左右而言他。
顾少修无奈,揉了揉她的脑袋,继续开车。
前几天,他看了一篇文章,作者是一位心理学家。
他说,**情,是灵与肉的结合。
只有灵或者只有肉的**情都不完整,女孩儿只有将自己的身体献给自己所**的那个男人,才会全身心的**上那个男人,也会从心理上本|能的对那个男人产生依赖和信任。
而他和温雨瓷,缺少的正是这个。
他急切想得到的并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本|能的信任和依赖。
他希望在她心目中,他和她是一体的,不管发生任何事,她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他,他希望她可以坚信,不管未来发生任何事,他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边,不会舍弃她。
可这对曾经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过的她来说,太难了。
是温洛寒的背叛让她变得这样敏感,难以信任别人,可也正是因为温洛寒的背叛,才能让他有机会拥有她。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而他,是成也温洛寒,败也温洛寒。
但他不承认这是最后的失败,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打破她心内的坚冰,彻头彻尾的得到她。
听她用调笑的语气说起今年那个狼狈的生日,他心内竟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躁的情绪。
他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她,将她从过去的回忆中彻底抽离。
以后他顾少修就是她的整个世界,是她的全部,她过去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浮光掠影,不值一提。
他坚信,他可以做到。
她,迟早只是他的。
望着远路绚烂的霓虹,他暗暗吁了口气,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温雨瓷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把手抽回去。
他们就这样手牵手,一起回到顾少修的别墅。
一周后,顾少修生日这天,温雨瓷没出去,她吃完早饭就十点多了,然后就窝在厨房里做甜点。
这几天她一直缠着司徒灵兰教她做甜点,这东西原本就没什么难度,再加上她心灵手巧,一学就会,做出来的东西也有模有样,足可以与司徒灵兰媲美。
晚上顾少修要带她去倾城,他那几个发小都会过来替他庆生,她决定多做一些甜点,给顾少修在他那些发小面前撑撑面子。
谢云璟前几天从京城回来了,今天没也没出门,赖在家里玩儿游戏,闻到香味儿凑到厨房里,拿起一块温雨瓷刚烤好的抹茶饼干塞进嘴里,嚼烂吞下,点头,“嗯,味道不错,和麦琦的手艺不相上下了!”
温雨瓷白他,“你的意思是我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取代我?”
谢云璟刚往嘴里塞了块双拼,还没来得及咽下,差点噎到,猛咳了几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温雨瓷!你脑洞怎么开的这么大?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这两者没什么关系吗?这饼干是烤给顾少修做生日礼物的,既然麦琦也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我这个也没什么好稀罕的,那我还不如不做了。”温雨瓷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竟莫名不是滋味。
谢云璟一头雾水,又啼笑皆非,不知道自己是他运气不好,还是温雨瓷心情不好,随口一句话就踩到她尾巴了。
他干脆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继续大快朵颐,含糊不清的说:“温雨瓷,你今天哪根筋搭的不对?从王熙凤一下变成了林黛玉,我随口说句话,你拐十八个弯的去找不痛快,你早晨吃太撑了吧?”
“滚!你才早晨吃多了!”
谢云璟叹息着摇头,“所以说,能不理女人的时候千万不要理女人,下至不会走,上至九十九,只要是女人,全都不可理喻,你这**心甜点是做给我们老大的,又不是做给我的,我说什么管用么?再说了,麦琦做的再好,我们家老大也不能娶他做老婆吧?你喝他的飞醋干嘛?”( )
214他们这样捧场,是给她面子
“滚!你才喝醋!”温雨瓷拿眼刀飞他,“谢云璟,你差不多行了,我做的还没你吃的快呢,你再吃下去就给我吃完了!”
“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一下午时间呢吗?我们哥儿几个都是吃货,你多做点儿,我们都是属狼的。”
温雨瓷懒的理他,埋头继续做。
谢云璟叹息:“我们家老大的魅力果然是无敌的,连这么刁蛮泼辣的小公主都甘愿为我们家老大洗手作羹汤,要是让那谁谁谁知道了,一定气的一晚死三回,死了还闭不上眼睛那种。”
“……”温雨瓷装聋子装哑巴,假装听不见。
谢云璟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我去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随便。”
谢云璟看了她一眼,拨出一个号,懒洋洋说:“老板,来点儿随便!”
温雨瓷笑着拿面粉洒他,“多老的梗了,你无聊不无聊?”
“那你到底吃什么?”
“我现在还不饿,下午就吃自己做的饼干,你自己**吃什么一边儿吃去,别在这边烦我!”
谢云璟耸耸肩,拿着手机出去了。
温雨瓷低头看着手中的还未成形的甜点,目光凝在一个点上,黯然伤神。
她知道谢云璟没有恶意,可当他说她的手艺与麦琦不相上下时,她的心就那么不期的被刺痛了。
她出身豪门,知道这些豪门公子哥儿过生日彼此间会送什么礼物,定制版的跑车,最新款的游艇,甚至是某著名风景名胜区的观景别墅,总之出手阔绰,一掷千金。
而她,什么都没有。
也许顾少修不会在乎,没人会在乎,可也许是过去条件太优秀,太高高在上,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种坠|落云端的落差感。
很难过。
明明想给他那么多,能做到的却只有眼前这些。
过去的她,明明也能一掷千金的,可如今,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谢云璟玩儿了会儿游戏,进来偷饼干吃,见她目光盯着一个点,一动不动,皱眉问她,“怎么了?发什么呆?”
“没事,”她收拾心情,继续忙活,“你还吃?外卖送来喂狗?”
“嗯,外卖送来喂你。”谢云璟干脆弄了个碟子,将她做的每样甜点都装了一些,坐在桌边上挨个儿咬着吃。
温雨瓷囧,又抓了把面粉洒他,“有本事你一口别吃!”
谢云璟嚼着饼干,悠悠然说:“狗有什么不好?狗最忠心,认定一个主人,一辈子不离不弃,有些人,长的人模狗样,却猪狗不如,那才膈应人。”
温雨瓷听他说的有趣,展颜笑开,“人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嘴里偶尔也能冒几句人话。”
谢云璟皱眉,“温雨瓷!我哪儿得罪你了,我改还不行吗?你一天不挤兑我你能死啊!”
“是你自己嘴贫,专拣我不**听的说。”
“怎么?我刚刚的话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你想太多了,你还没那本事。”温雨瓷嘴硬。
“行了,别装了,看你刚刚失魂落魄那样儿,就差脸上没刻上自卑两个字儿了,骗谁呢?”
“我?自卑?”温雨瓷被他的话吓一跳,“我会自卑?”
谢云璟咳了声,挺挺身子,“在器宇轩昂风|流倜傥又才高八斗腰缠万贯的本少爷面前,你当然会自卑了,这没什么好丢人的,正常人都这样,你不用否认,我懂你!”
“滚!”温雨瓷又丢他一把面粉,“我在谁面前自卑也不会在你面前自卑,你想太多了!”
“但愿是我想太多了,”谢云璟懒洋洋的掸了掸身上的面粉,“其实你真没什么好自卑的,你父母恩**,出身名门,虽然现在家道中落,但你没偷没抢,没卖|笑没湿身,凭自己本事吃饭,有什么好自卑?你再看看我,人前别人都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叫我声谢家大少爷,转过头去就骂我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我身上贴着私生子的标签,即使我认祖归宗了也撕不下去,一辈子都撕不下去,我还没自卑呢,你自卑个毛啊!”
他明明懒洋洋万事无所谓的样子,温雨瓷却能感觉到他是在很认真很用心的开解她。
忽然很感动,她笑笑说:“其实,我不是自卑,只是……”
她皱着眉,努力寻找可以契合自己内心感受的词语。
“是失落吧?觉得你们才是一个圈子的人,我与你们……格格不入。”
谢云璟一挑眉,“就因为我们有钱,你没钱?”
“我也不知道,”温雨瓷摇头笑笑,“也许是吧?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什么都没有,虽然顾少修说喜欢我,我们也领了结婚证,也住在一间房子里,可我总觉得这是寄人篱下,因为我和顾少修没有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他太优秀了,而我太落魄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的感觉,我没有安全感……”
连相**了十三年的温洛寒都能那么轻易的背叛她,舍弃她,让她怎么全心全意的信任顾少修?
“生个宝宝吧,生个宝宝就有安全感了!”谢云璟语出惊人。
“哈?生宝宝?”温雨瓷难以置信,用力摇头,“不可能!万一生了宝宝之后再分手,宝宝怎么办?”
“嫂子,”谢云璟认认真真叫了她一声嫂子,皱眉看她,“你不能这样,你总这样想,你这辈子就完了,你这叫因噎废食,吃饭时被噎到一次,一辈子都不敢再吃饭了,结果没被噎死却饿死了,温洛寒是混蛋,不代表你遇到的每个男人都是混蛋,我们家老大更加不可能是混蛋,我了解修哥,念姨是因为被修哥的父亲辜负,郁郁而终而死,对待感情,修哥比谁都认真,他认定了一个人,一定会从一而终,不会让他**的女人像念姨一样受委屈,他会好好待你,一辈子,真的!”
说完之后,他觉得哪里不对劲,挠挠头,“嗳,对了!从一而终是不是形容女人对男人的词啊?我用在我们老大身上会不会被打断腿?尼玛糟了,早知道小时候语文课就不天天睡觉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嫂子你要义气点,替我保密,知道没?”
“嗯,知道了,谢云璟……谢谢你!”
“不客气,下次请叫我雷锋,谢谢!”谢云璟逗逼模式关闭,端着一碟饼干悠哉哉的走了。
温雨瓷吁了口气,继续做她的甜点。
谢云璟说的对,她没偷没抢没卖|笑没湿|身,为什么要觉得自己矮人一头呢?
这完全是她自己的心里作用,觉得自己是个渣自己就是个渣,觉得自己是个宝贝,那自己就是个宝贝。
她温雨瓷当然是个宝贝,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宝贝!
温雨瓷,你是最美好最珍贵的,你可以的……加油!
等傍晚顾少修回别墅接她时,她已经做好了六种手工饼干、六种不同口味的小蛋糕,还有六种不同颜色的马卡龙。
“做这么多?”顾少修洗过手,打开保鲜盒,拿出一个抹茶饼干放在口中。
“带去倾城和他们一起吃。”
“不用,那边什么都有,这个放在家里,我自己慢慢吃。”
“我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吃的完?”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对不对?我的生日礼物怎么可以让他们吃?”
“这……不是你的生日礼物……”
“不是?”顾少修皱眉,托起她的下颌,“该不会我没有生日礼物吧?”
“有……在我卧室里,晚上拿给你看,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没什么惊喜……有点丑。”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等从倾城回来你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大方点,让那几个小子尝尝我老婆亲手为我做的**心甜点!”顾少修揽过她,将她按在桌上,用力吻了下去。
温雨瓷被他吻到两颊嫣红,推拒他,“够了,会被他们看出来。”
“看出来就看出来,”顾少修指尖温柔描画她的唇,“我们有结婚证,合法的,怕什么?”
“顾少修……”
“嗯?”
“他们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吗?”
“……应该知道,”他的手在她滑腻如酥的脸颊上留恋的摩挲,“……大家都是男人,脸皮不厚怎么占老婆便宜?”
“……”他的意思是,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他这个样吗?
在这温情旖|旎的时刻,一个很欠抽的念头猛的窜入温雨瓷的脑海……温洛寒也是这样吗?
无法想象冷冰冰连个笑容都欠奉的温洛寒,怎么在**人面前油嘴滑舌的耍硫氓,他应该不会这样吧?
不过好像他会不会都和她无关了……永远无关了。
她和顾少修抵达倾城时,谢云璟、夙辰和代旭、薛炎晟几个已经到了。
温雨瓷将她做好的甜点放在茶几上,谢云璟说的没错,这几个大男人果然是狼,一阵哄抢后,她辛辛苦苦做了整个下午的东西很快就被席卷一空。
她知道,这是他们表达礼貌和热情的方式。
这些豪门大少,什么都见过,也什么都吃过,虽然她做的甜点用心了,从司徒灵兰那里学来的手艺也的确是好,但也不至于好吃到这种程度。
他们这样捧场,是给她面子。( )
215特别喜欢
试想下,如果她做出的东西无人问津,那她是什么心情?
顾少修拉着她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代旭最近好像遇到麻烦了,几个人一直在给他出主意。
当然,出的主意大多是不靠谱的,出主意是假,借机揶揄讽刺占便宜才是真,气的代旭一个劲儿的拿果皮丢他们,大呼误交损友。
玩闹了一会儿,服务员敲门进来,餐车上放了一个三层高的蛋糕,把蛋糕放好,服务员躬身退出去,谢云璟和夙辰往蛋糕上插蜡烛,代旭走过去关灯。
屋里顿时暗了,借着透窗而入的霓虹,谢云璟和夙辰将蜡烛一根一根点好,招呼顾少修:“修哥,过来许愿。”
顾少修牵着温雨瓷的手,走到蛋糕前,薛炎晟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
屋里光线顿时暗下来,只剩下烛光点点,照着围在蛋糕前的众人的脸,很温馨,很暖。
顾少修看着摇曳的烛光,微笑着说:“我的愿望是……”
“等一下!”温雨瓷着急的拽了下他的衣袖,“许愿要在心里许,说出来就不灵了!”
顾少修温柔看着她。
忽然,他侧过身子,单膝跪下,左手依然握着她的手,右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戒指,递到她的眼前,“温雨瓷,我**你,无论以后的日子,是疾病还是健康,是福贵还是贫穷,我都会不离不弃,永远陪在你身边,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雨瓷彻底愣住。
他……这是……向她……求婚了?
当着他最亲近的朋友们的面,拿着戒指,单膝跪地,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诺言。
就这样……再也没什么可以怀疑了吧?
她整个人完全懵掉了,脑袋晕晕沉沉的,耳边嗡嗡直响,两只脚像是踩在云彩里,软绵绵的无处着力。
她许久没有言声,顾少修紧了紧握着她的手,重复了一遍,“温雨瓷我**你,无论以后的日子,是疾病还是健康,是福贵还是贫穷,我都会不离不弃,永远陪在你身边,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手上的力道让她还魂,她这才发觉他握着她的手,掌心中已全是湿汗。
微微垂眸,望着他认真的俊颜,温柔的双眼,晶亮的钻戒,跪的笔挺的单膝,还有紧握着她手掌的左手,她终于点了点头,“我愿意!”
顾少修将戒指戴上她的手指,又拿出一枚男戒放进她手中,她会意,将男戒套上他的无名指,然后拽他起来。
他顺势将她抱进怀里,谢云璟几个在一旁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顾少修自然不会客气,将温雨瓷的身子一旋,低头吻下去。
这样屋内众人只可以看到他们在接吻,看不到他们的唇。
谢云璟嗷嗷叫:“老大你该不会是在借位吧?你们都合法夫妻了,亲个嘴儿怎么不能看,我们要看现场版!”
温雨瓷推开顾少修,在他肩膀捶了下,埋头在他怀中不敢见人。
顾少修低笑,满足的叹息一声,在她唇上又亲了下,“吃蛋糕。”
吃完蛋糕,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上桌,几个男人开始喝酒,大概是被顾少修的举动刺激到,今晚几个人都很兴奋,各个版本的行酒令轮番上阵,不时有人说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哄堂大笑。
温雨瓷见他们喝的差不多了,悄悄离开座位,她拔腿想溜,被顾少修一把拽住手腕,“去哪里?”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我陪你?”
“不用,我很快回来。”
她找到倾城会所的厨房,精心做了一碗长寿面,她想自己端过去,被经理拦住。
她提出要用厨房,厨房人员说要请示经理,经理一听说是顾少修房间的客人,以为哪里做的不好,急匆匆赶来,温雨瓷说明来意,经理立刻点头,并且一直待在外面没走。
能做到这种位置上的,都是人精,知道哪些人用心巴结着准没错。
经理让温雨瓷先走,他随后让服务员送过去,温雨瓷不想麻烦别人,可经理执意不肯,“哪能让您做这个?万一您摔着烫着,我怎么向顾先生交代?”
温雨瓷怕再和他纠缠下去,面就不好吃了,只得自己一人先回了房间,很快服务员敲门进来,将长寿面放在顾少修面前,躬身说:“顾先生,这是那位小姐刚刚特意到厨房亲手为您做的长寿面,祝您生辰快乐,万事如意!”
服务员又鞠了一躬,转身退开。
顾少修低头看了眼面前的长寿面,又歪头看温雨瓷。
谢云璟敲桌子,“嫂子,咱不带这样的行吗?虽然今天是我们老大生日,可你看谁过生日只有一个人吃长寿面的?你顺带着给我们几个做点能怎么的?你今天不过生日,刚刚那生日蛋糕你不也吃了吗?”
温雨瓷红着脸说:“过生日的人当然要有过生日的样子,当然要有特权,不然怎么能显出谁过生日呢?”
“那你可以给修哥再加个荷包蛋,给我们做没荷包蛋的!”
温雨瓷猛的喷笑,“一碗面条而已,不用这么计较吧?”
“不行,必须要做,现在就去做!”
“哦,”温雨瓷扫视了一圈儿,“你们都要吃吗?谁吃我给谁做。”
反正她会做很多种面条,大不了给他们做其他不一样的,反正今天顾少修的这份面条,一定是要独一无二的!
几个人立刻举手,异口同声:“我要!”
温雨瓷回厨房又下了一锅面,做好她就回来了,厨房派人用餐车送来。
温家没落魄时,她只会做生日面,因为听老人说,过生日这天吃了长寿面会长寿,特地去找一位做面最好吃的大厨学的。
后来不管去哪里玩儿,只要吃到好吃的面,她不管是用钱买,还是花功夫磨,一定要把人家的秘方弄到手,因此她会做好几种味道特别正宗的面。
面弄好了,她先回来,一会儿自然有厨房派人送了过来。
每人眼前放了一碗,谢云璟探头一看,“嗳?嫂子,没你自己的?”
温雨瓷看了一圈儿,大囧。
她数了数,除去顾少修,还剩五个人,她又做了五碗,把自己给忘了。
她不好意思说忘了,“我吃饱了,不想吃面。”
顾少修把已经吃了半碗的面挪到她面前,“吃我的。”
她摇头,“我真吃饱了。”
顾少修笑,凑到她耳边,“自然要有你陪着,长命百岁才有意思。”
他将筷子硬塞进温雨瓷手中,温雨瓷脸颊微微烫起来,低头夹面吃。
等众人尽兴后散去,顾少修带着她回到别墅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温雨瓷钻进卧室洗了澡,出来时顾少修正斜倚床边等她,见她出来,坐直了身子,冲她伸手,“我的生日礼物?”
温雨瓷笑了下,走到窗边,从窗帘后拿出一幅画,递到顾少修手中。
顾少修展开。
这是一幅风景图,画面上满是盛放的太阳花。
繁华似海,艳丽的金黄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洒地的黄金,夺人目光。
花海深处,一男一女手牵手迎着朝阳,男人身姿英挺,女子黑发飞扬。
再仔细看,男子身上的衣服和发型,俨然是他,而那女孩儿,自然是温雨瓷自己。
“很美!”他由衷称赞,抬眸笑望她,“只是为什么是背影?”
“这样更引人遐思,更有意境!”
顾少修轻笑着摇摇头。
温雨瓷微微蹙眉,“怎么?你不喜欢?”
“不,特别喜欢!”他凑过去,在她颊上深吻了下,用力揉揉她的脑袋,“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我要把它裱起来,以后挂在我们的新房里,当成我们的传家宝,子子孙孙传下去……”
温雨瓷咯咯笑,“这么夸张?”
“没有夸张,我很认真!”
温雨瓷笑倒在他怀里,仰头看他,“那你刚刚摇头是什么意思?”
他摩挲她娇嫩的脸颊,低笑,“我更想天天看到你的脸,而不是你的背影。”
声音里好像有莫名的伤感,温雨瓷指指身边的画,“他们手牵手啊,是正面还是背影有什么关系?”
他愣了下,旋即笑开,“说的对,手牵着手呢,是正面还是背影有什么关系。”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戒指上柔柔吻了下,将她抱进怀里。
温雨瓷又累又困,趴在他怀中一动不想动。
顾少修将她放在枕头上,温柔吻上她的唇。
微凉的空气让温雨瓷瑟缩了下,他温柔抱住她。
心**的女人近在咫尺,让他怎么把持的住?
温雨瓷脸烫的可以烙熟鸡蛋,死死闭着眼睛,睫毛剧烈的颤抖。
他近乎虔诚的一点又一点抱紧她,她忽然呜咽了一声。
他立刻停下,手臂温柔的将她抱紧,凑过去轻轻的吻了她一下,“怎么了?”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对不起……我……”
她没办法。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被他那样对待,竟觉得卑微耻辱。
把自己给他,换他的温暖和庇护,岂不是和卖。身一样?( )
216从没见过的顾少修
他长长叹息一声,在她发上吻了吻,“乖,我们慢慢来,我不急。"
她埋头藏着自己的脸,“对不起……”
他抱紧她,让她脸颊埋在自己肩头,吻她的发顶,“没关系,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慢慢来,我不会强迫你。”
大学选修心理学时,他曾见过被男人伤过一次,便终身不嫁的案例。
温洛寒给她的伤害太深重,她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什么事都没有,但实际上伤口深可见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愈合。
他只有精心呵护,慢慢等待,相信终有一天他给她的**,会大过温洛寒带给她的痛,她会心甘情愿接受他。
第二天,温雨瓷睡到很晚才起床,洗漱后换了衣服下楼吃早餐,走到楼梯拐角时,听到楼下传来异样的声音。
她驻足,抓着楼梯扶手探身望下去,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脸怒气站在客厅里,他对面站着身姿笔挺的顾少修。
顾少修背对着她的方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能感受到顾少修此刻的隐忍和愤怒。
很少在顾少修身上感受到如此失控的情绪,甚至应该说是没有。
认识顾少修这么久,她从没从顾少修身上感受到过这样强烈隐忍和愤怒的情绪。
他总是超凡脱俗的,云淡风轻的。
那中年男人是谁,能让顾少修的情绪如此失控?
客厅里,徐承志愤怒的瞪着顾少修:“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顾少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父亲,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我也不能。”
父亲?
温雨瓷恍然。
原来,那中年男人是顾少修的亲生父亲、倾城国际的大boss徐承志。
看这情形,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是普通的糟糕。
“够了!顾少修,你别再装了!如果不是你,延冲怎么可能犯下这种错?明明是你设局害他!”徐承志指着顾少修的鼻子,气的脸色青紫,“顾少修你好狠的心,他可是你亲生弟弟,你居然用这种阴毒的手段对付他,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顾少修微微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掌,淡淡说:“父亲,恐怕您弄错了,我妈妈身体不好,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兄弟姐妹,何来亲生弟弟?”
“那是你继母为我生的儿子!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血管里流着和你一半的血液,你若是对付他,你就是狼心狗肺,没有人性,你迟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徐承志急怒攻心,口不择言。
“父亲,您跑到这里来指责我时,应该先弄弄清楚他做了什么,把事情全都弄清楚了,您才有资格到我面前说这种话。”他越是狂怒,顾少修越是冷沉,漆黑的眼眸如一望无际的深夜,毫无感情的静静落在他脸上。
“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我全都看得清楚明白!隋愿是你派去的对不对?你是幕后主使对不对?你若想惩治他,给他点教训也就罢了,你居然要他死!“徐承志指着他的鼻子,手指剧烈哆嗦,“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顾少修冷笑了声,“父亲,在我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当初徐延冲买凶杀我的时候,您有没有像现在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问问他,他是不是人?”
“我……”徐承志一口气噎住,半晌说不出话。
顾少修淡淡说:“父亲,您继子的命值钱,难道我的命就是不是命?”
“你……你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
“好端端?”顾少修的声调一扬,语气中一下夹了冷怒:“你知道我现在的好端端,让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知道生死关头,是我的女人替我挡了刀救了我,我有多愤怒多自责?你知道因为这件事,给她造成了怎样不能弥补的伤害?”
一连串的冷怒的责问后,他轻笑了声:“我看父亲对这些事也并不关心,徐延冲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您请回吧。”
“不可能!”徐承志圆瞠双眸瞪着他,“他是你的亲生弟弟,你们血脉相连,你必须救他,不然你就是猪狗不如。”
“父亲,您又忘了,”顾少修淡淡看着他,“徐承志只是您的继子而已,和您都没有半点血脉关系,与我又何干?”
“你别再装了!“徐承志彻底豁出去,大声说:“顾少修,你不用再冷嘲热讽,我知道你清楚全部真相,徐承志就是我和你继母生的儿子,是你血脉相连的弟弟,你一定要救他,必须救他!”
“父亲,您可知道您在说什么?”顾少修依旧目光清淡的目光看着他,只是目光中已经夹杂了不屑,“徐延冲只比我小三个月,您承认他是您的私生子,就等于您承认了您在我妈身怀有孕的时候,背叛了她,您可是这个意思?”
“是!没错,我是对不起你母亲,可延冲他是无辜的,他是我的骨肉,是我的儿子,是你的亲生弟弟,我求求你,你救救他!”徐承志羞愧的无地自容,但为了自己的骨肉,他只能豁出这张老脸,什么也顾不得了。
“父亲,这就是您让我救人的理由吗?那您有没有想过,您口中的亲生儿子,是插在我妈妈心口上的一把利刃,如果不是他和他母亲,我妈又怎么会那么年轻就缠|绵病榻,郁郁寡欢而死?一个害死我母亲的女人生的儿子,我为什么要救?”
“我知道……我就知道……”徐承志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我就知道是你……一定是你……你到底想怎样?想怎样?他再怎么不好,始终是你亲生弟弟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怎么可以?”
“父亲,这您要先去问他,为什么要买凶杀我,我的狠,与他相比,不及万分之一!”
“虽然他买凶杀你,可现在你不是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他呢?他现在锒铛入狱,随时都可能被判死刑!少修,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他始终是你亲生弟弟啊,你真要置他于死地?”
“父亲,他会死,是因为他杀了人,杀人偿命,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您再怎么求我,也无济于事,您还是请回。”
“你……你……”徐承志再次指住顾少修的鼻子,身子直抖,“你就是这样对待你亲生父亲的?你还有没有人性!”
“父亲……”顾少修冷冷看着他,“从法律上讲,您是我的亲生父亲没错,可从感情上讲,您也是杀我母亲的仇人,您能期待我对您怎样?”
“你……”徐承志忽然扬手,狠狠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畜生!没有我哪有你?你放眼看看,成功的男人哪个在外面没几个女人?你妈她自己找死,我有什么办法?我告诉你!必须给我把你弟弟救出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他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顾少修脸上很快泛起指痕,他却动也没动,只是目光更加清冷了些,“父亲,您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但我认为,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为您心**的儿子选处上好的墓地,不然怕会来不及。”
“你……”徐承志气的脸色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指着顾少修的鼻子咬牙切齿,“顾少修,我警告你,如果延冲有个三长两短,倾城国际的一毛钱你都别想拿到手,我就是捐给乞丐也不会留给你!”
顾少修冷笑,“但愿父亲真能将倾城国际捐给乞丐,您若真能如此高风亮节,那我必定为您额手称庆,也不枉我叫了您这么多年父亲!”
“你……你……”徐承志气的气喘如牛,胸膛剧烈欺负,“顾少修,你装的这样道貌岸然,内里不也是肮脏透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不也是不择手段?为了拉你弟弟下水,你不也搭上了隋愿一条性命?你又比你弟弟高尚几分?”
顾少修淡淡一笑,“父亲,您真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不是尽快回去替您心**的儿子,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你……”徐承志再也说不出话,手指在顾少修鼻尖点了几点,愤怒转身,甩手离去。
顾少修望着他的背影,许久不动。
温雨瓷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缓缓走到他身边。
“全都听到了?”顾少修侧过身子看她,温雅的笑,只是笑容中太多苦涩和疲惫。
“他说的是真的?”温雨瓷抬眼看他,目光纠结。
“哪一件?”
“你为了报仇,赔上了一个无辜人的性命?”那次她为他挡了一刀,死里逃生,买凶杀人的幕后主使查出是徐延冲。
她知道他必定不会放过徐延冲,但她以为他最多不过再谋夺倾城国际几家公司,却没想到他居然这样狠绝。
他想要的,居然是徐延冲的命!
徐延冲再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对,终究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怎能这样狠?
此刻她眼前的顾少修,让她想起楚冠爵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你去京城高干圈儿打听打听顾少修这个名字……有朝一日,他若厌倦了你,他手起刀落时,比谁都狠!( )
217现在不怪我了吧
“不是这样,”顾少修哑声说:“瓷瓷,我可以解释。”
他知道,她善良正直,最看不惯仗势欺人肮脏龌龊的事,虽然他现在很累很疲惫,但他还是想解释。
他不想因此让她心里对他有了嫌隙,让他以前辛辛苦苦所做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
他拥住她的肩膀,揽她在沙发上坐下,额头抵着她的太阳**,“瓷瓷,听我解释……徐延冲昨晚被抓入狱,他杀了一个人,那人叫隋愿。”
“你派去的?”温雨瓷目光中满是警惕。
“不,”顾少修手掌扣着她的后脑,缓缓摇头,“隋愿是倾城公司总部的一名员工,今年刚刚大学毕业,二十四岁,他有一个很漂亮很懂事的女朋友,两个人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她女朋友经常到公司门口等他下班,没想到有天遇到了徐延冲……”
温雨瓷猛的紧张了,心底窜起一股凉气,“怎么了?”
顾少修微微叹了口气,“徐延冲邀请了她几次,女孩儿没理她,有天他喝醉了,直接把女孩儿掳上车,把女孩儿……”
温雨瓷手掌一紧,狠狠咒了声:“人渣!”
“女孩儿失去了清白,一时想不开,跳河自尽了。”
温雨瓷骤然吸了口凉气,“死了?”
顾少修微微点头,“死了!”
温雨瓷浑身发冷。
说起来,不过寥寥几个字,可有多少人会因此痛不欲生。
年迈的父母失去了乖巧懂事的女儿,相**至深的男朋友失去了青梅竹马的恋人,而起因不过是因为一个任意妄为的富二代觊觎她的年轻美貌。
她什么都没做错过,只因为年轻漂亮便被人侮辱,甚至失去了性命。
温雨瓷吸了口气,“后来呢?”
“后来女孩儿家知道了真相,要去警察局报案,徐延冲派人给女孩儿家送去一百万,被女孩儿的父母扔了出来,徐延冲见软的不行,换了硬的,派人打断了女孩儿弟弟的一条腿,扬言如果女孩儿家人敢告他,就让女孩儿弟弟死无葬身之地,女孩儿的父母只有这一对儿女,为了保护儿子,女孩儿父母只能妥协,拿了徐延冲的一百万,举家迁走,离开京城。”
温雨瓷气怒道:“这种人渣,死有余辜!”
“隋愿很自责,他觉得如果女孩儿不去公司找他,就不会被徐延冲遇到,不会被糟蹋,也就不会年纪轻轻丢了性命,他几次去找徐延冲报仇,都被徐延冲的保镖发现,打的浑身是伤,丢出公司,后来,他偷听到徐延冲的电话,知道他买凶杀我失败,很惊慌,他找到了我,让我帮他报仇。”
温雨瓷眼中又闪现警惕的神色,“方法呢?”
“瓷瓷,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顾少修握住她的手,一贯清亮温润的目光尽是疲惫,“我不会罔顾任何人的性命,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如果连这都得不到你的信任,我会觉得我很失败。”
“可是……”温雨瓷咬了下唇,“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的方法,你帮隋愿接近徐延冲,然后你让隋愿激怒徐延冲,因为你深谙徐延冲的弱点,你知道怎样能让隋愿轻易的激怒他,你只需要稍微用点手段,比如买通徐延冲身边的保镖,在他盛怒时,刚好往他手里递一把刀,徐延冲就会在情绪失控之下,将手中的刀刺向隋愿……于是,徐延冲就成了杀人凶手,隋愿也为女朋友报了仇……我猜的对不对?”
“……对,”顾少修将手掌贴上她的脸颊,“瓷瓷,你真的很聪明,如你所说,昨天晚上,徐延冲在酒吧厮混时,我的人帮助隋愿闯进了徐延冲的包房,他用我教他的方法成功激怒了徐延冲,他身边的保镖中原本就有我的心腹,只是我没让他们在他盛怒中往他手中递一把刀,那样太明显,打官司时极有可能被徐延冲的律师利用而脱罪,我只是让我的人将匕首放在徐延冲视线内最显眼的地方……”
“于是,徐延冲杀了隋愿,变成了杀人凶手,隋愿就能如愿报仇了?”温雨瓷猛的推开他,声音渐渐尖锐,“可是,顾少修,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杀人了!你杀了隋愿!为了徐延冲一个人渣,搭上那个叫隋愿的男人一条性命,你觉得值吗?”
“瓷瓷……”顾少修握住她的手,静静看着她,“隋愿求我时,递给我一张他的诊断书,他有家族遗传性的渐冻症,原本他并不知道,但女朋友去世的巨大打击让他的病情急剧恶化,医生说,最多三个月,他就会像植物人一样躺在病床上,除了眼珠哪里都不能动,直到慢慢死去……”
温雨瓷震惊的睁大眼睛。
“他跪在我脚下求我,求我帮他接近徐延冲,他用力给我磕头,磕的满地是血,他说他这一生,活到现在已生无可恋,在死之前只有一个愿望,杀了徐延冲为他心**的女孩儿报仇,他说我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线希望,如果我不帮他,他只能像他心**的女孩儿那样委委屈屈的结束他这一生,他说他不想,他说,这世上应该有天理循环,应该有因果报应,没道理他和他的女孩儿什么都没做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而徐延冲欺男霸女,却意气风发的活着……”
温雨瓷捂住嘴巴,眼眶湿润了。
“你说的没错,方法是我教他的,我没让他杀徐延冲,而是教他那个办法,让徐延冲杀了他,因为我想让他干干净净的走,不想他变成杀人凶手,而徐延冲,那个女孩儿因他而死,他是杀人凶手,他应该接受法律惩罚。”
温雨瓷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中,喃喃道:“为什么这世上有这么多坏人,他们好可恶!”
顾少修轻轻拍她,“好人和坏人,就像光和影子,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好人的地方就会有坏人。”
“那徐延冲会不会能脱罪?徐家不是有很多很厉害的律师?”
“即使能脱罪,一条人命在那里,人赃俱获,至少也会是无期徒刑,隋愿和他的女孩儿在九泉之下应该也可以满意了。”
“太可惜了!好惨!”想到隋愿和那个女孩儿,温雨瓷眼睛酸涩的厉害。
顾少修微微叹息,紧紧抱着她,许久没有做声。
温雨瓷吸了吸鼻子,惋惜的说:“其实那个女孩儿好傻,为什么要跳河呢?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就好了,忘掉就好了!”
“不是所有事都能忘掉的,”顾少修揽着她的身子轻轻叹息,“隋愿说,那个女孩儿不但被徐延冲玷污了清白,而且那晚徐延冲喝了很多酒,用各种各样让女孩儿屈辱的方法,折磨了女孩儿几乎一夜,他找到女孩儿时,女孩儿的精神已经崩溃,他怕女孩儿出事,专门请假在家陪她,可一转身的功夫女孩儿就跑了,他遍寻不到,再找到女孩时,已经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凉了的尸体……”
温雨瓷可以想象当时隋愿悲痛欲绝的心情,那么**的女孩儿,前一天还是娇俏可**的亲密恋人人,不过一日阴阳两隔,谁能接受的了?
顾少修轻轻揉她的头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现在不怪我了吧?”
温雨瓷仔细想了会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你做的对,如果换成是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也许这样的方法不是正义的,不是能被所有人都能认可的,但换做是她,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世上,是与非,黑与白, 就像黎明与黑暗,原本就没有明确的分界点。
女孩儿明明因徐延冲而死,却因为他有钱有权有人,女孩儿的家人和隋愿便找不到证据告他,甚至还要被他威胁。
对待这种人,既然法律没办法,那就由他们想办法。
更何况,虽然隋愿冲进去骂人,虽然刀子被放在显眼的地方,但却没人抓着徐延冲的手杀人。
他的确杀人了,这是不容任何人错辨的事实!
“你可以理解就好,”顾少修揽她入怀,轻轻吁了口气,低声笑,“看你刚刚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的心都凉透了。”
“这么严重?我摸一摸。”温雨瓷伸手去摸他的胸膛。
顾少修笑,“那我要把胸膛剖开,你伸进去摸才行。”
“去,别胡说!”温雨瓷啐了他一口,仰头看他,“顾少修,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嗯?”
“既然徐延冲身边有你的人,那徐延冲折磨那女孩儿时,你的人为什么不过去阻止?怕暴露身份吗?”
“不是,”顾少修轻轻晃她的身子,“是因为徐延冲个性阴狠多疑,他做伤天害理的事时,身边从不留人,即使留,也只有一两个他最信得过的心腹,他那两个心腹是同他一样,坏事做绝的人,我的手下不在其内。”
温雨瓷看到他脸上微微泛红的指印,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既然那个徐延冲死有余辜,你又没做错事,他打你,你怎么不躲?”( )
218冤家路窄
“算了,”顾少修无所谓的淡淡说:“他毕竟年纪大了,被他打一下也不会改变什么,好歹他还能出出气,我也不想真把他气死在这里。”
“我去给你拿冰块敷一下。”
她想起身,却被顾少修拽回怀中,圈住她的身子,慵懒的笑,“没事,不痛不痒的,不用管它。”
温雨瓷摸摸他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少修吻吻她的颊,轻声说:“过几天我回京城,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是……去和你外公一起过你的阴历生日吗?”
“嗯,”顾少修紧了紧圈着她的手臂,“乖,陪我好不好?”
温雨瓷犹豫了下,点头,“嗯,好!”
“乖!”顾少修笑,温柔的在她唇上吻了下。
她回吻他一下,从他怀里起身,“我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去灵兰店里,你要带东西吗?”
“不用,”顾少修拿起手边的电脑,“我去书房,然后今晚有应酬,大概很晚回来,你们不用等我。”
温雨瓷吃完早餐,去了司徒灵兰的咖啡店。
店里依旧很忙,司徒灵兰依旧怨声载道,嫌弃店里太忙。
前阵子她把二楼装修了下,二楼辟出一层贵宾间,把她和温雨瓷的小窝儿挪去了三层。
她在二楼给温雨瓷留了一间屋子,温雨瓷却嫌爬楼梯麻烦,依旧坐在一楼的老位置,她也乐得不忙的时候到温雨瓷面前骚|扰她一会儿。
温雨瓷刚坐下没一会儿,她就送上一杯鲜榨的果汁,坐在温雨瓷对面。
温雨瓷将吸管放在嘴里尝了一口,“好喝!““那必须的,不看谁做的吗?”司徒灵兰从来不懂谦虚两字为何物。
“你和我堂哥怎样了?”
“什么怎样?就那样呗!”
“就那样是怎样?”
“就是偶尔见见面,吃吃饭,看看电影,轧轧马路,就这样喽。”
“就这样?”
“就这样啊,不然怎样?”
“嗳……”温雨瓷凑近她,小声问:“牵手了没?拥抱了没?接吻了没?”
“滚!”司徒灵兰脸颊飞红,敲她额头一下,反问她:“你呢?你牵手了没拥抱了没接吻了没?”
“我牵了啊!我牵手了,拥抱了,也接吻了。”
司徒灵兰睁大眼,“真的?”
“当然真的,这个还会骗你。”
“可你堂哥说……”司徒灵兰欲言又止。
“瑾哥哥说什么?”
“他说……顾少修只是你男朋友,而且……而且他觉得你和顾少修肯定成不了,温洛寒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哦,”温雨瓷一下想起她和伯父一家只是说顾少修是自己的男朋友,没提他们已经领证的事,“我瑾哥哥居然和你说这么多话,看来你们进展挺顺利吗?”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说你呢,你和顾少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堂哥说你最后肯定是和温洛寒在一起?”
“他瞎猜的吧?我过去和温洛寒的确感情很好,好的只要认识我们的人都以为我们会白头到老,可现在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我瑾哥哥死心眼儿,认准一条路就走到黑的,你不用理他说什么!”
司徒灵兰戳她额头一下,嗔她,“哪有这样说自己哥哥的?嘴巴真毒!”
“呦!”温雨瓷揶揄的眨眨眼,“这就护上了,连我都不让说了,看来这关系不止拥抱接吻这么简单了!”
“别瞎说,再瞎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哎呀!这么凶?我有点替瑾哥哥担心了,娶这么只母老虎回家,万一挨欺负可怎么办啊?”
“够了,温雨瓷!再闹我把你扔出去!”司徒灵兰两手按住她的脑袋,狠一顿揉躏。
温雨瓷笑着躲开她的手,“该我说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才对,快告诉我,你和瑾哥哥到底怎样了?牵手了没?拥抱了没?接吻了没?”
“没有!怎么可能?……他那么木讷。”司徒灵兰扭头去看一边,脸颊绯红。
“哦!我懂了!”温雨瓷看着她的神色,做恍然大悟状,“你是嫌他动作太慢了,这么长时间了都不知道和你卿卿我我!我懂我懂,男人不坏,女人不**嘛,我瑾哥哥就是太老实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教教他!”
“温雨瓷,你去死!”司徒灵兰扑过去掐她,温雨瓷大笑着和她扭打成一团。
“啪”的一声,果汁杯被司徒灵兰打翻,一部分洒在桌子上,一部分洒在温雨瓷的衣服上。
两个人连忙扯了纸巾手忙脚乱的擦,已经晚了。
温雨瓷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衫儿,颜色很浅,而司徒灵兰今天做的是番茄胡萝卜汁,颜色很艳,半杯果汁洒在温雨瓷毛衫儿上,画了一片非常不美妙的图案。
“都是你啦,”温雨瓷一边擦一边白她,“你不知道我很穷么?本来就没几件好衣服,也就这件还能穿的出门,这下好了!”
“怕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走,去逛街,我赔你!”司徒灵兰拽起温雨瓷,拿起椅背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拽住她的手腕往外拖她,“走走走,立刻走!”
对她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温雨瓷很无语,“你不看店了?”
“看什么店?每天都看店,没双休也没带薪休假,烦死了,我今天要罢工,”司徒灵兰不由分说拽着她出门,“走啦,当是陪我,我也该好好添几件新衣服了,只赚钱不花钱,会遭天谴的!”
温雨瓷“……”这是真的么?
司徒灵兰的车在附近的地下车库,而温雨瓷的熊猫就停在咖啡店不远的停车场,所以,两个人开温雨瓷的车,去了景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司徒灵兰是典型的购物狂,看到喜欢的新衣服新首饰新鞋子两眼放光,恨不得全都买回去,事实上如果不是温雨瓷拦着,她确实就这样做了。
温雨瓷叹气:“灵兰我真是后悔了,现在越来越觉得你除了厨艺好会赚钱身材好点儿长的漂亮些,其他的一点优点都没有,把你介绍给我堂哥,真是委屈了他。”
司徒灵兰翻白眼儿,“那你说说你堂哥有什么优点?”
“聪明、善良、绅士、有风度、忠诚、正直、憨厚、不风|流、高大、英俊、风华正茂、不会拈花惹草……”温雨瓷掰着手指一样一样数。
“温雨瓷你够了!”司徒灵兰笑着打落她的手,“那我也行啊!我聪明、善良、温柔、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
“你才是够了!”温雨瓷大笑着打断她,“闲着没事你翻城墙干嘛?红|杏|出|墙吗?”
“呸!你才红|杏|出|墙!”司徒灵兰啐了她一口,拿过一件水蓝色高领毛衫儿,“瓷瓷,进去试试这个,这个衬你肤色,漂亮死了!”
温雨瓷翻开标签,看了眼价码后那一串零,摇头,“太贵了!”
“真不知道你装什么,我就不信倾城珠宝鼎鼎大名的珠宝设计师会穷到哪里去,”司徒灵兰将毛衫儿塞进他手中,“再说了,你家那位神秘的金龟婿,买下这件专卖店都动动手指的事吧?别跟我哭穷,快去试!”
她不由分说将温雨瓷推进更衣室,温雨瓷无奈,只得换了衣服出来。
司徒灵兰顿时眼前一亮,“衣服架子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简直就像给你量身定做的!”
她掐了把温雨瓷嫩滑的小脸儿啧啧称赞:“瞧这模样,瞧着身段儿,真不知道你那前未婚夫是吃什么东西蒙了心,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都舍得往别人怀里推,真是白瞎了他爹娘生他的那双眼睛!”
“你骂谁呢?”
司徒灵兰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阴森森的质问。
司徒灵兰吓了一跳,猛的回头。
温雨瓷也循声望过去。
季诗曼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幽灵一样恶狠狠的瞪着她们。
温雨瓷怎么也没想到,冤家路窄,硬被拉出来买件衣服而已,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季诗曼。
季诗曼恨死了温雨瓷,她认定是温雨瓷派人录了她的裸|身视频,弄的她身败名裂。
温洛寒把她关在家里,派人看着她,一步都不许她出去。
她像犯人一样被看管在别墅里,闷的发疯。
好容易这阵子有关她的丑闻被其他新闻压了下去,风声不那么紧了,她趁看守她的人不注意,逃出来散心,没想到只逛了几家商店而已,就遇到了温雨瓷。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季诗曼恨温雨瓷恨得要死,温雨瓷又何尝不恨季诗曼?
看到季诗曼,温雨瓷就想到死去的汤圆儿和老管家,想到她被毁掉的家,如果杀人不犯法,她早就将季诗曼碎尸万段几千次几万次!
司徒灵兰上下打量了季诗曼几眼,忽然指住她,“嗳!你不就是前阵子那个被爆出丑闻的玉女明星吗?叫季什么来着?”
“季诗曼!”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儿注意到季诗曼,尖声惊叫出来。
“呀!真是季诗曼!”
“是啊是啊!是那个名媛出身的玉女掌门季诗曼!”
“什么名媛?你没看杂志?哪有她那样的名媛?”( )
219你想怎样
“是啊,我看了,真没想到,表面上装的像清纯玉女,实际上脏死了。”
这是一家品牌女装专卖店,顾客群大部分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女生,正是**追星**八卦的年纪,认出季诗曼之后,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季诗曼偷溜出来时,带了帽子和墨镜,刚刚试衣服影响效果,才将帽子和墨镜都摘了。
看着这么多人围着她指指点点,让她瞬间想起在舜天国际那晚的情形。
在那么多人的注目下,她的视频被播放出来,她的脸在大屏幕上那样清晰,她的卑贱与耻辱无处遁形。
这一切,都是温雨瓷害的!
是温雨瓷害她没了如日中天的名气,害她没了做人最基本的尊严和地位。
是温雨瓷害她像过街老鼠,像此刻这样被人鄙夷被人辱骂千夫所指。
都是温雨瓷害的!
她的五官因愤怒和仇恨而剧烈扭曲,她拿起身边柜台上的一把剪刀,朝温雨瓷猛刺过去,“温雨瓷,你去死!”
温雨瓷推开身边的司徒灵兰,轻而易举避开她刺过来的剪刀。
季诗曼疯了一样,情绪完全失控,一次又一次扑向温雨瓷。
店里一片大乱,年轻的女孩儿们尖叫着争先恐后往外跑。
专卖店外面,几个男人神色焦急的出入各家商店,见到这边的搔|乱,像是预感到什么,齐齐朝这边跑过来。
他们,正是负责看守季诗曼的保镖。
温洛寒每天都会去看他这位心**的妹妹,今天照例买了些女孩儿**吃的零食拎过去,没见到人,大发雷霆,这些人奉命出来四处寻找。
几个人前后冲进服装店,见季诗曼正拿着剪刀状若疯癫的扑向另一个女孩儿。
几个人冲过去,抓住季诗曼的胳膊,“诗曼小姐……”
季诗曼回头一看是她的人,扔了剪刀,揪着保镖的衣领用力摇晃,“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诗曼小姐,我们回去吧,季总也出来找您了!”
“滚!”保镖的外套被她扯开,季诗曼一眼瞥见保镖插在腰间的匕首,用力拔出,回身朝温雨瓷刺过去。
温雨瓷很轻松的闪身躲开,季诗曼见怎样也沾不到温雨瓷一分皮肉,仇恨和愤怒几乎涨破她的身体。
她抬眼刚好看到司徒灵兰站在她不远处,想起刚刚就是这女人骂她哥哥瞎了眼,她扬手便将匕首朝司徒灵兰猛刺下去。
温雨瓷见状推开司徒灵兰,一脚踹在季诗曼小腹上,季诗曼惨叫一声,仰天摔倒,披头散发,睁着眼睛,嘴角缓缓淌出血来,而她身下,渐渐泅出大片血迹。
几个保镖惊呆了,将她从地上抱起,发现她后背上插着她刚刚扔在地上的那把剪刀。
应该是被她扔在地上时,被什么东西上卡住,剪刀尖刚好朝上,她摔下去时,刚好摔在剪刀尖上,生生插了进去。
看到大片的血渍,司徒灵兰整个人都懵了,抓住温雨瓷的手,战战兢兢的问:“她……死了吗?”
温雨瓷揽住她的肩膀,往后退了几步,“不知道。”
“你们两个送诗曼小姐去医院,你们两个,抓她见季总!”保镖中一个头头模样的人,发号施令。
一个保镖抱起季诗曼,还没出门,门打开,两个人开道,后面跟着温洛寒。
温洛寒一眼看到双眼紧闭,浑身是血的季诗曼,一阵疾风般冲过去,抓住季诗曼的手,颤抖的叫她的名字,“诗曼?诗曼?”
“哥……”季诗曼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温洛寒一眼,不甘心的搜寻温雨瓷的方向,“她……她害我……哥……报仇……哥……疼……”
她强撑着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温洛寒眼睛顷刻间红了,抬眼看靠墙站着的温雨瓷,满眼是恨,从牙缝中挤出字来:“打晕她!带走!”
他一声令下,他的手下一拥而上,司徒灵兰见势不妙,拿出手机要报警,被温洛寒的手下劈手打掉,“少爷,她和瓷瓷小姐是一起的。”
“一起带走!”
温雨瓷怎会束手就擒,将司徒灵兰往后推了推,飞脚踢向来抓她的男人。
正危急时,两个年轻男人冲进来。
他们是顾少修派在温雨瓷身边的保镖,顾少修有令,他们只能远远跟着。
他们先是见一群人进了温雨瓷进的专卖店,又见到几个人抱着一个浑身染血的人出来,直觉出了事,他们过来查看,一进门就看到几个男人围着温雨瓷,他们立刻冲过去,和那几个男人对打在一起。
店里被打斗的一片狼藉,店主叫苦不迭,躲到没人的地方打了报警电话。
顾少修派给温雨瓷的两个保镖身手很好,温雨瓷被他们保护的妥妥帖帖,滴水不漏。
久战不下,警察很快回来,领头的那个保镖心急,一眼见到贴墙站着的司徒灵兰,他一步跨过去,拽过司徒灵兰,卡住她的脖子,喝道:“住手!”
温雨瓷见司徒灵兰落入对方手里,喝住两个保镖。
两个保镖退到她身边保护她,温雨瓷不看别人,目光逼视众人身后的温洛寒,“温洛寒,你想怎样?”
“跟我走!”季诗曼被人送去医院,生死未卜,温洛寒心急如烹,恨不能一拳将温雨瓷打晕带走!
“为什么?”
“她如果死了,你就要给她偿命!”温洛寒两眼血红,满身煞气。
温雨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泛起,浑身寒凉,从内而外,冷个彻底。
呵!
说的真好!
偿命!偿命!
如果没有她,他温洛寒的命今天还不知道在哪里!
居然让她偿命!
气怒交加,她浑身开始发抖。
想到生死未卜的妹妹,温洛寒一秒钟不想再等,冷冷看着她,“不想让你朋友吃苦头,乖乖跟我走。”
温雨瓷扭头去看司徒灵兰。
司徒灵兰冲她摇头,“瓷瓷,不用管我,光天化日他们不敢把我怎样,你……”
话没说完,温洛寒使了个眼色,挟持他的人一巴掌打在司徒灵兰的脸上,司徒灵兰的头重重歪向一边,嘴角立刻淌下血来。
“灵兰……”温雨瓷的心哆嗦了下,情不自禁往前踏了一步。
温洛寒大步越过所有人,那两个保镖想拦他,被温雨瓷叫住:“算了……”
她不想害司徒灵兰再吃苦头。
温洛寒走到温雨瓷面前,毫不拖泥带水,抬手狠狠劈在她后颈上,她身子一软,朝地上倒去,被他抱进怀中,大步离开。
那两个保镖想拦,但温洛寒这边人多势众,将他们缠的死紧。
“打晕他们,别让他们通风报信!”温洛寒冷冷丢下一句话,抱着温雨瓷大步离开。
——
温雨瓷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宽大整洁的房间里。
屋里只有一张大床,两个床头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仔细看看布局,像是医院的高干病房。
温洛寒竟把她带到医院来了。
真想等季诗曼死了,立刻杀她给季诗曼偿命吗?
温雨瓷捂着生疼的后颈从床上坐起,起身下地。
还好,鞋子还在,她走过去开门,门被反锁了,怎么拧都拧不开。
她又走到窗边,看看是否能爬窗子下去。
探头一望,大概二三十层吧,地上的行人小的像人偶。
“想逃?”随着一阵响动,房门被大力推开,又砰的关上。
温雨瓷回头看,温洛寒一脸冷怒,站在她身后。
她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温洛寒一步一步往前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要逼她?她被你害的身败名裂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杀她?又为什么这样逼我?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就因为是你,我让她忍气吞声,连仇都不敢替她报,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忍了这么多,你还想怎样?还想怎样!”
终于走到温雨瓷的面前,他脸色铁青,眼眸赤红,抓住温雨瓷的肩膀,一把将她掀翻在床上,双手按住她的双肩,居高临下死死瞪着她,“你说!你到底想我怎样?还想我怎样?”
“我想你去死!”滔天的仇恨和委屈忽然从温雨瓷心底迸发出来,她用力推搡着他大吼:“你想你去死!你倒是去死啊!”
“温雨瓷!你是冷血的,你没有心的!”温洛寒心若死灰,看着她摇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难道看不见?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把你当宠物,养在笼子里,如果不是因为**你,你一次又一次害的诗曼受伤受委屈,我早将你扒皮抽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不是因为**你,诗曼身败名裂的那一刻,我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以为你还能衣着光鲜的躺在这里?如果不是处处我手下留情,你连丧家之犬都不如!我处处忍你让你为你着想,可你回报了我什么?你回报了我什么!”
温洛寒一番染了血淬了恨得话,温雨瓷听了却只有冷笑的力气。
他处处手下留情?
他如果处处手下留情,那她爸爸现在为什么躺在医院,老管家和毛团儿为什么会死?( )
220呵!原来如此
他处处忍让?
他如果处处忍让,为什么她流落街头居无定所无处容身?
季诗曼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害的?
那季诗曼毁了她的家,把她扔在男人脚下羞辱也是她的错?
温雨瓷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是眼前这样?
是他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如今物是人非,他们全都变了?
她冷冷说:“季诗曼死了吗?死了你就杀了我,我死了你就把我爸的氧气拔了,把我葬在我爸妈身边,脖子上的项链个你做报酬,你妹妹不是一直很想要吗?刚好你可以拿去给你妹妹陪葬!”
温洛寒按着她的双肩,气的发抖,“温雨瓷,你除了讽刺我,讥笑我,你还会别的吗?我承认,我的命是你救的,可我无家可归也是你爸爸害的!你救我一条命难道我要感激你一辈子,要受你一辈子奚落!”
受她一辈子奚落?
原来她已经奚落他那么久了吗?
曾经那么多**恋,那么多甜蜜,一句话,支离破碎。
难怪书上说,**时是明月光,不**时是白米饭,**时是红玫瑰,不**时是蚊子血。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变的是现在和将来,现在才知道,原来,连他们的过去也已经扭曲了。
她和温洛寒,连干干净净的过去都没了。
她疲惫的闭上眼,“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要怎样就怎样吧!”
温洛寒瞪着她苍白疲惫的脸,眼眶酸涩,竟要流泪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把他们变成今天这样?
他明明那么那么**她,做梦都想娶她,他想未来的每一天都有她陪着,他想她能给他生一堆孩子,儿女绕膝时,他仍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疼她宠她,给她最好的一切,可到底是什么,把这一切都变成了今天这样?
他的手机响了,他冲进温雨瓷的房间时,季诗曼扔在抢救,他实在受不了站在手术室外的煎熬,才会闯进来找温雨瓷。
料想会是季诗曼的消息,他迫不及待将手机接起,片刻后,他如遭雷击:“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离开温雨瓷的身体,大步走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温雨瓷仍听到他暴怒的声音:“换医生!给我换最好的医生!”
趁他离开,温雨瓷想逃,打开门才发现门外站了四五个保镖,她没做徒劳的挣扎,退了回去。
时候不大,温洛寒折返回来,冲到她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掼倒在床上,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温雨瓷!你满意了?你现在满意了?”
他揪着温雨瓷衣领用力摇晃,嘶声怒吼,状若癫狂。
温雨瓷先是觉得脸上一阵麻痒,紧接着口中泛起腥涩,还没等她醒过神,又是一巴掌狠狠掴下来,打的她眼前发黑。
“温雨瓷!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害了我爸妈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害我妹妹?”急怒之下,温洛寒没了理智, 抓着温雨瓷的头发,将她的额头狠狠撞在墙上,“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全家?为什么要害他们,为什么?”
他连连将温雨瓷的头撞在墙上,间或一个耳光甩过去,打的温雨瓷耳边嗡嗡直响。
殷红的鲜血顺着温雨瓷的唇角淌下来,他将温雨瓷狠狠压在床上,“我**着你疼着你护着你,你却要这要对我!温雨瓷,我恨你!我恨你!”
他用力一拽,呲啦一声,温雨瓷的上衣被他扯烂。
刺耳的声音,把被他的残忍绝情伤的自暴自弃的温雨瓷从混沌中惊醒,她用力挣扎,“温洛寒!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温洛寒用力压制她的身体,“我再不会容忍你了!我要让你做我的宠物做我的狗,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去!”
“畜生!混蛋,你滚开!”温雨瓷拼死挣扎,上身的衣服还是被温洛寒撕扯的七零八落。
温洛寒吻在她的唇上,她拼命躲开,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那残暴的根本不是一个吻,而是像发狂猛兽的弑咬,时候不大就鲜血淋漓。
他的手在紧握着温雨瓷的手臂,即使在他们最甜蜜的时候,他们都没这样亲密过。
屈辱、悲痛、委屈各种情绪交织,温雨瓷忍不住哭出声来。
门猛的被撞开,路放尧和宗俊熙冲进来,路放尧将温洛寒从温雨瓷身上扯开,一拳将他打的一个趔趄,宗俊熙脱下外套,盖在温雨瓷身上。
温雨瓷抓住外套,将自己裹好,挣扎着坐起来。
见温雨瓷一身是血,头上脸上都是伤,路放尧双眼怒睁,额筋暴起,“靠!下这么重的手,你tm疯了?”
温洛寒从失控的狂怒中醒过神来,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抖着。
温雨瓷任宗俊熙用外套裹住自己,埋头膝间,肩膀剧烈耸动。
路放尧手臂横在温洛寒颈间,将他抵在墙上,愤怒低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们自己问问她!你们问问她,她做了什么!”温洛寒用力将路放尧推开,眼眸赤红,手指指住温雨瓷的方向,“刚刚医生告诉我,诗曼被摘除了子宫,她这辈子不能生育了!她还那么年轻,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等她醒了,让我怎么和她解释?让她怎么接受!”
路放尧和宗俊熙都吃了一惊,同时去看温雨瓷。
温雨瓷抬头,冲温洛寒轻轻吐出两个字:“报应!”
温洛寒暴怒,拔腿要冲过去,被路放尧用力拖住。
路放尧冲宗俊熙使个眼色,宗俊熙会意,将温雨瓷带下床,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不许带她走!”温洛寒爆吼,推开路放尧,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温雨瓷的头发将她拖回身边,又是一个耳光重重甩在她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温洛寒,你够了!”路放尧狠狠一拳击在温洛寒脸上。
温洛寒被打的趔趄的下,路放尧指住他,“温洛寒,你够了!谁有资格冲她伸手,你也没资格!你忘了你奄奄一息时,是谁将你从街上捡回去?你肺炎住院病的要死要活,是谁没黑没白天天在你身边守着你?你过敏性哮喘是谁不辞辛劳跑了大半个中国去给你找偏方找中医?她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你都忘了?”
“呵!”温洛寒嗤笑了声,“是!她是为我做了很多,前提是她欠我的!如果不是她爸爸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又怎么会奄奄一息,怎么会肺炎住院,怎么会过敏性哮喘!”
温雨瓷已经被宗俊熙扶起来,脸肿痛的像是要胀裂掉,心上却比脸上更痛千万倍。
她眼珠漆黑,静静盯着温洛寒。
脑袋疼的像是正在被铁锤狠狠砸着,她却从未有过的清醒。
呵!
原来如此!
难怪他能对她心狠至此。
原来她曾为他付出的,已经被他全部抹杀。
他的一切悲惨都是她爸爸一手造成的,所以不管她曾为他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那都是理所当然,顶多算赎罪,感动不了他一毫一分。
想想年少时快乐懵懂的她,一颗心全都系在他身上,他在大雪中冻坏了身子,身体底子不好,几乎每年冬天都要大病一场,住上几天医院,每次她都在医院陪着。
爸爸说医院传染病多,顶多让她白天去看望,晚上不许陪床,她却不肯,仗着年纪小,和爸爸撒娇耍赖,天一黑就躺在温洛寒身边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爸爸一贯宠她,也只能皱着眉训斥她几声不听话,她想怎样全都由着她。
那时他底子弱,过敏性哮喘,每年春天都要犯,每次都是输液,一输十几天,他很瘦,皮肤白血管细,经常扎几针都找不到血管,她心疼的不得了,听同学说她们老家有个老中医,手里有治过敏性哮喘的偏方,她便磨着同学陪她去找。
同学的老家很远,同学的父母不同意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从同学手中抄来地址,一个人坐火车去了听都没听过的遥远山村。
山里交通条件很差,不通车,不管多远的路只能靠一双脚,她从小野惯了,心里又有一股劲儿撑着,鞋底子磨破了,脚上起了水泡,也不觉得苦,拿着同学给她的地址和名字,一家一家的问。
那时年少轻狂,现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十几岁的女孩儿,孤身一人,在从未去过的地方,凭着一腔热血,一身孤勇,硬是走了几十里山路,找到那位老中医,要来了偏方。
折磨他几年的过敏性哮喘终于治好了,看到只出去几天就瘦了一圈的她,爸爸心疼的要命,却只能怪自己平时太宠着她,让她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做的出来,又是心疼又是后怕的埋怨她几声,那件事也就过去了。
她脚上起了一片水泡,几天不能下地,后来想想却是满心甜蜜。
只要是为了他,再远的路她都可以走,再多的苦她都可以吃。
可如今,只一句话,被他全部抹杀。
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她们父女欠他的,不是付出,不是**,是赎罪。( )
221瓷瓷,别乱来
温雨瓷那么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她的年少轻狂,她的一腔热血,她的炽烈孤勇,一股脑儿全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当着她的面,残忍的说,她所做的,不过是赎罪。
心底发寒,四肢冷的像冰冻住,全身忽然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宗俊熙担心的揽住她的肩膀,试探的叫:“瓷瓷?”
温雨瓷闭了闭眼。
到此刻,她对他,竟一句话都没了。
她转身要走,温洛寒见她心如死灰的神色,心脏狠颤,推开路放尧,猛的朝她冲过去,“站住!”
温雨瓷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他的手堪堪碰到温雨瓷的指尖时,门砰的被撞开,一双手来势如电快他一步将温雨瓷带进怀里。
“瓷瓷!”顾少修低头看怀中狼狈到面目全非的人儿,满目惊痛。
温雨瓷抬眼看到他的脸,眼中伪装的坚冰瞬间破碎,“带我走!”
她抓紧他的衣服,手指剧烈颤抖。
顾少修俯身抱起她,转身要走。
“站住!”温洛寒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去抓顾少修怀中的温雨瓷。
他是顾忌顾少修在京城的势力没错,但他也不是缩头乌龟,可以眼睁睁看着顾少修把他想要的女人从他眼前带走。
顾少修闪身躲开,冷漠扫他一眼,后退几步,几个身手利落的年轻人闪电般掠过他,拦住温洛寒的去路。
顾少修抱着温雨瓷,头也未回的离开。
回到顾少修的别墅,温雨瓷把自己关进浴室。
一遍又一遍用水冲着自己的身子,眼泪和水一起从脸上滑落,分不清水和泪。
活了二十年,这几个月的时间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流的泪还多,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这么能哭,眼泪像是泄了了闸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把浴室里所有的门都关严,把水流开到最大,和着水流冲刷的声音,她放肆痛哭。
说不清的痛苦和悔恨交织,她多希望她从没有认识过温洛寒,从没在大雪中救过他,从没将他带回家,从未**上过他,从没为他付出过那么多那么多。
她毫无保留的真心,她的一腔炽热,全都被他踩在地上践踏,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到最后全都化成了两个字:赎罪。
多么讽刺。
赎罪。
她做错了什么,需要赎罪?
结束了。
一切全都结束了。
他和她曾经所有的一切,全都应该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隐隐的敲门声。
她睁开眼,知道她洗了太久,顾少修不放心了。
她擦干身体出去,顾少修正等在门外,见她一脸惨白,皱皱眉头,回身又拿过一床毯子,裹在她身上,“很冷?”
她笑笑,“还好。”
顾少修将她抱到床上,她勾住顾少修的脖子。
顾少修温柔看着她的眼睛,“我去给你拿药,抹上药,明天就不疼了。”
“不用,”她忽的低笑,伸手关了床头的灯,箍着他的脖颈的双手用力,紧紧抱住他“……抹上药,就不香了。”
黑暗中,顾少修微微皱眉,“瓷瓷?”
温雨瓷依旧低笑,“我没事,我很清醒。”
她吻上顾少修的唇。
顾少修离开她的身体,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皱眉看她,“瓷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轻笑,“我说过了,我现在很清醒,清醒的要命。”
她扯过股少修的身子,再次吻上去。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顾少修却再次推开她,他的声音甚至有点严肃,“瓷瓷,别乱来,我不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在你这种情绪下。”
“不,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很清醒,今天我差点……的时候,我很怕,很怕很怕……”温雨瓷拽过他的脖子,他的她的脸颊贴在他颊上,他能感觉到她微热的泪。
他一颗心恻恻的痛,轻轻拍抚她,吻她的头发,“乖,没事了,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看着你,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她轻轻摇头,“怎么看呢?锁着我?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我?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顾少修猛的箍紧她的身子,轻斥:“不许胡说!”
温雨瓷轻笑,“我看过一个故事,一个父亲收养了一个儿子,他很**那个儿子,但那个儿子有病,不能看红色的东西,看到红色的东西就会发疯杀人,父亲无奈,只能将儿子二十四小时锁在笼子里,看故事时我就想,别说是二十四小时锁着我,就是二十四小时让人盯着我, 我也会疯掉,宁可死了。”
她明明在笑,声音却凄恻恻的让人听了难过,顾少修知道她受了很大打击,一时缓不过劲儿,只能拍着她的身子哄她,“乖了,我不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今天只是个意外,以后会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他现在,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温雨瓷又抱住,一下一下的吻他,“你知道今天……的时候,我有多怕吗?顾少修……我那时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以前没给你呢?……我最珍贵的,我只想给你……”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风,呢呢喃喃,语无伦次,顾少修却仍是听懂了。
他将她在枕头上放好,用毯子裹紧她,轻轻拍抚她,“瓷瓷,我知道你那样想过,我很开心,但我们之间绝对不是今晚,你需要冷静,乖,听话。”
他这样坚持,温雨瓷不再说什么,闭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黑暗中,顾少修凝着她的脸许久,无声的叹息一声,在她颊上亲了亲,握住她的手。
第二天,温雨瓷醒来时,顾少修已经醒了,她一睁眼就看到顾少修清亮温柔的眼睛,她微微一笑,“早安。”
“早安,”顾少修笑着用指腹在她脸颊摩挲了下,“心情好点没?”
“好多了,”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歪头看她,“昨天你怎么找到我的?”
“负责保护你的人,先是被温洛寒的人控制,然后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逃出来后立刻给我打了电话,”顾少修摸摸她额头上的伤,“昨晚没让我上药,今天是不是很痛?”
“还好,破相了吗?”温雨瓷拿过一边的镜子照了照,松了口气,“还好,都是瘀伤,没破相。”
顾少修凝着她的脸,“温洛寒打的?”
温雨瓷偏头看他几秒,笑了笑,“他亲手打的,是不是很好笑?”
如果再倒退几年,有人和她说,有朝一日温洛寒会亲手打她,她一定会笑那人疯了。
可事实上是,疯的人是她。
顾少修摸摸她的脸,“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都被打成这样,还不要我派人跟着你?”
“事实证明,你派人跟着我也没用,他若是有心,怎么伤不到我?”
“幸亏我派那两个人远远跟着你,不然你现在还不知道怎样。”
“能怎样?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爸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死了也没人替我伤心。”
顾少修的神情一下冷了,捏了下她的脸蛋,“说这么没良心的话,难道不怕我伤心?”
“我开玩笑嘛,”温雨瓷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撒娇,“我爸说,不要让悲伤过夜,我现在不悲伤了。”
“是啊,你是不悲伤了,你已经疯了,”顾少修点她额头,“尽说些疯话,干些疯事。”
温雨瓷皱皱鼻尖,松开他的胳膊起身下地,“不和你说了,我下楼吃饭。”
这次真是被打的狠了,稍微一动浑身都疼,脚踝崴到了,走起路来像企鹅,她好强,不愿意这副样子被人看到,能不动就不动。
转眼到了顾少修阴历生日的前两天,脸上的指痕已经淡了,打上层粉底应该看不出什么,额头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用前面的碎发盖一盖也看不出什么,唯有脚踝迟迟不好,走起路来十分费力。
她又在屋子里憋了一整天,晚饭也是明阳帮她送进房间吃的,顾少修晚上有应酬,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换了衣服到她房间来看她,见她正坐在飘窗上吃零食看书,走过去捏捏她的脸颊,“每天除了吃就睡,你真要变成小香猪了。”
温雨瓷懒洋洋动了动身子,眯着眼睛歪头看他,“我大概得了社交恐惧症,越在家里呆久了,越是不想出门,幸好我的工作在家里也能做,不然我现在还能强撑着出去工作,一定很痛苦。”
“不想出去工作就不用去,当你嫁的老公是摆着好看的?”顾少修不满的敲她的脑袋。
“我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温雨瓷捂着脑袋笑。
顾少修摇摇头,掰开她的手,揉揉刚刚被他敲过的地方,“要不要出去散散风?”
“不要了,脚踝还是有点痛……”温雨瓷仰头看他,“你明天回京城陪外公对不对?”
“对。”
温雨瓷看着他,“我……不想去了。”
顾少修看了她一会儿,“为什么?”
“心情不好,怕被外公看出什么,还有……”温雨瓷动动脚踝,“脚踝一直没好利落,走起路来怪怪的。”( )
222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十八层地狱
顾少修俯身,撩开她的裤腿看了看,“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再养几天就好了。”
“我可以抱着你,不用你走路。”顾少修直起身子,手掌放在她发顶,温柔看她。
温雨瓷失笑,“外公面前也抱着我?”
顾少修一挑眉,“我就说你脚腕伤了,有何不可?”
温雨瓷笑着摇头,“不要。”
“瓷瓷……”他微微垂眸看她,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是不是这只是你的借口,即使脚腕不受伤,你也会找出其他借口,你……根本不想和我回京城?”
“不是,”温雨瓷否认,侧过身子,双手抓住他腰间的衣服,抬头看他,“既然决定了和你在一起,我们还有很多以后,来日方长……好不好?”
顾少修凝着她漆黑清澈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她并不躲闪,直直的与他对视。
他叹息一声,揉揉她的头发,“好吧,依你。”
“谢谢你,”温雨瓷抱住他的腰身,脸颊贴近他怀里,“明年……明年我一定会去。”
顾少修抚着她的头发,摇头笑笑,没有说话。
她想太多了。
他绝对不会等到他明年生日才拐她回京城,若他再等一年才能将她拐回家里,他岂不是太失败?
第二天,顾少修和谢云璟提前一天回京城陪顾战杰,温雨瓷再三保证她会乖乖呆在家里,哪也不会去,事实上她的脚踝走路时还是会痛,她没自虐倾向,即使顾少修不再三嘱咐她也不会乱跑。
征得她的同意后,顾少修把小五和亿春从谢云璟的手下调了回来,和顾少修的几个心腹一起住在别墅后面的小楼里,负责保护温雨瓷的安全。
那原本就是一栋专门给保镖和佣人建造的保镖楼,想当年顾战杰住在这里时,规矩很大,下人都在后面那栋小楼中活动,没有允许不得进主屋,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顾少修知道温雨瓷不会轻易用他身边的人,有小五和亿春在她身边,他还可以安心些。
顾少修走后的第一天,风平浪静。
第二天,温雨瓷接到了温洛寒的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温洛寒的名字时,温雨瓷很平静,甚至有种终于来了的宿命感。
她最了解温洛寒,顾少修将她从他手上带走,他不会甘心,他们两人之间,终究要有个了结。
她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才接起电话,她想过很多次温洛寒再和她通话时会说些什么,但她没想到,温洛寒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父亲的氧气管在我手里,你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他的声音残酷冰冷仿佛来自地狱,温雨瓷整个生命都仿佛被他的声音冰冻住了。
她想过温洛寒的第一句话也许是质问,也许是谩骂,但她却没想过,他是用这样冰冷无情的语气问她,你父亲的氧气管在我手里,你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她的父亲也是他的父亲,朝夕相处十三年,他怎么可以轻易就吐出这样残酷无情的字眼?
她心痛到无可比拟。
她无声的吸了口气,“你想怎样?”
温洛寒冷笑,“我知道顾少修在你身边留了很多人,都是好手,甩掉他们,两个小时后到康仁医院,不然你的父亲,给诗曼陪葬!”
手机啪的挂断,温雨瓷握紧手机,浑身冰凉。
她和顾少修都想到温洛寒也许会用明阳麦琦要挟她,但他们又不可能把明阳和麦琦关在家里,不许他们去武馆,所以派了小五和亿春暗中保护他们,却没想到,温洛寒会如此疯狂,没动麦琦和明阳,而是去了医院,挟持她的父亲。
他说,让她父亲给季诗曼陪葬!
难道,季诗曼快死了?
如果季诗曼真的快死了,那倒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会这样不顾一切的疯狂。
世上唯一的亲人快要死了,他此时的心情大概如她当初眼睁睁看着老管家和毛团儿从她眼前倒下,眼睁睁看着爸爸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重症监护室一样吧?
那个时候,给她足够的炸|药,她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她吸了口气,换好外出的衣服。(写到这里,夜星已经做好迎接吐槽的准备了,但夜星玻璃心,还请大家手下留情,夜星反复揣摩了瓷瓷这个角色,觉得她就是有点傻的一个女孩儿,如果她认定了一个朋友,即使那人对她不好,她还总是念着过去的情谊,不能轻易放开,就像夜星看过的一本书里所说,人生在世,总要坚持一些看上去很愚蠢的东西,所以,我犹豫良久,还是写了下面的情节,瓷瓷需要新生,需要将过去彻底遗忘,和顾先生开开心心过日子,我希望能瓷瓷可以有个全新的开始,所以所以……夜星哪里写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读者朋友们,多多海涵,**你们么么哒!)
她刚出客厅大门,顾亚伦立刻迎了过来。
他原本是顾战杰的心腹,这次顾战杰回景城将他留给了顾少修。
他是顾战杰收养并亲手教养的孤儿之一。
顾战杰怪癖很多,他一生收养了许多孩子。
他眼光很刁钻,他所相中的孩子必定容貌过人,让他看着顺眼。
那些孤儿长大之后,聪明机警,看起来能让他赏心悦目的,被他留在了身边,长大之后有些木讷平庸的,就离开顾家,自谋生路。
当然,如果哪个在外面混不下去,回到顾家,永远有口饭吃。
顾战杰眼光很毒,他所收养的那些孤儿,成人之后不管进入哪个行业都是个中翘楚,顾亚伦也不例外。
如果顾亚伦出去自立门户,三五年之后必有大成,但老爷子看他顺眼,一直没放他走,他也心甘情愿留在顾家。
来到景城,顾少修没有亏待他,虽然他现在名义上还只是顾少修的贴身保镖,但实际上已经参与倾城珠宝的商业运作。
总之一句话,他现在是顾少修的心腹,和华为一样,是顾少修在景城最信任的人之一。
见温雨瓷从客厅内出来,他快步迎过去,“少夫人,您要出去?”
温雨瓷知道顾战杰规矩大毛病多,最看重长幼尊卑,还有这些在她看起来毫无所谓的称呼,她以后如果真嫁进顾家,怕是很多人见了她都要叫她声少夫人,但她自己听着真是别扭,好像自己在参演一部古装电视剧。
“嗯,我出去买点东西。”
“您不是身体不好,需要买什么吩咐我,我帮您去买。”
“不用了,我在家待的有点闷了,顺便转转,去做个spa。”
“那……”顾亚伦神色有些迟疑,“我陪您?”
温雨瓷知道他今天注定被她骗,心里过意不去,脸上却不动声色,温和的笑了笑,“好啊。”
顾亚伦松了口气,“我去开车。”
他很快将车开到温雨瓷面前,温雨瓷开门上车,“去香阁名媛。”
香阁名媛是景城最有名的女子养生会所,vip会员制,只接待实名认证过的vip顾客。
顾亚伦将车停在会所门外,温雨瓷歪头看他,“一起进去吗?”
顾亚伦探头看看,进进出出的都是或优雅淡静或珠光宝气的千金贵妇,微笑着摇摇头,“我在车里等您。”
“辛苦了,我可能要待几个小时,你如果无聊可以四处去转转,我出来时给你电话。”
“好。”顾亚伦嘴里应着,心里可没半分离开的打算,顾少修离开景城时再三叮嘱这些日子他什么都不用管,把温雨瓷看好就行,他不想把这唯一的任务弄砸了。
“那我尽快。”
温雨瓷下车,顾亚伦盯着她走进香阁名媛的大门,暗暗松了口气。
可他这从京城长的的青年才俊却不知道,香阁名媛是有前后门的,前门对着立春街,后门对着阳光大道,前后门都可以进出。
温雨瓷这地地道道的景城人,性子又野,景城城内的大街小巷她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她从前门进去,在香阁名媛内没有片刻停留,直接从后门出去,打车赶往仁康医院。
仁康医院是景城最好的私家医院之一,病人一向不多,但非富即贵,温洛寒对他这唯一的妹妹真是尽心尽力,无论钱财人力物力,在所不惜。
温雨瓷刚一进仁康医院就被人控制,两个男人贴身跟在她身后,温雨瓷可以看到他们手中隐藏的刀锋。
唇角勾起冷笑,她头也未回。
既然敢来,她就没有怕过。
她倒是要看看,温洛寒到底还能对她做些什么。
就让他一点点把过去的十三年一点一点撕碎,一点一点驱逐出她的记忆,她要谢谢他,让她再不用沉迷过去,再不用回忆。
将他彻底忘记,她才会有新生,才能真正从零开始。
而这一切,都要拜他狠心所赐。
只有他亲手撕碎过去,她才能彻底走出过去。
这就是她温雨瓷,那么没出息的温雨瓷。
走进电梯,两个男人随她一起进去,先她一步按下电梯键,十八层。
温雨瓷看着亮起来的十八,唇角挑出一抹嘲讽。
这栋大楼的主人真不讲究,医院里怎么能有十八楼,应该跃过去,直接叫十九楼才对。
十八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十八层地狱?
叮铃一声,电梯左右分开,温雨瓷走出电梯,那两个男人立刻一左一右反扭住她的双肩。
她没反抗。
知道爸爸的生死掌握在温洛寒手中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反抗。
身体就像被什么扎破了,一下子没了努力活下去的目标和念头。
心若死灰,自暴自弃。
她知道她傻,可她就是要看看,温洛寒到底还能对她狠心成怎样。
她就是想看看,她**了十三年的那个男人,他到底还能对她做些什么!( )
223你做梦
两个男人将她推搡进一个房间,她一眼看到面窗而立的温洛寒,和躺在病床上的季诗曼。
季诗曼平躺着,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活死人一样。
年纪正好的女孩儿了无生气的躺在她面前,温雨瓷心里竟生不出一丝同情愧疚。
她想,她曾经脆弱敏感的心,终究是被残酷的现实磨砺的冷硬了,当年那个看到猫猫狗狗流落街边也会心疼不忍的温雨瓷,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你满意了?”温洛寒猛的转身,走到她面前,赤红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像是恨不能将她撕烂吞下。
她微微仰头,轻轻一笑,“对,我很满意,满意至极!”
“你……”温洛寒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愤怒盯着她,目光郁痛,“瓷瓷,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过去我认识的那个温雨瓷去哪里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温雨瓷用力推开他,歪过头去呵的冷笑了声。
真是好笑!
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他居然有脸问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是讽刺!
温洛寒见到她哧嘲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劈手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季诗曼大吼:“温雨瓷!你睁眼看看,她快死了!我的妹妹,我的亲生妹妹!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快死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你的心呢?你的良心的?”
温雨瓷被他打的踉跄了下,脸颊上顿时火|辣|辣的烧起来。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对她动手了,当年亲密无间的恋人,抬手打她时,看不见半分怜惜。
脑袋懵了下,眼前晃过许多过去的情景。
他们一起去爬山,她爬累了,赖着让他背,他将她背在背上,她搂着他的脖子,一边欢快的唱歌,一边擦汗,爬到山顶,席地而坐,她偎在他怀里给他捏胳膊捏腿,拿了好吃的送进他嘴里。
她十六岁生日,他送她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她**不释手,取名小白,小白跟了她两年,生病死了,她和他一起挖了个小小坟墓,将它埋葬,她赖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那年大雪中他冻伤了身子,每年冬天他脚上都要得很严重的冻疮,她四处寻访,找到一个偏方,中药泡脚加按摩**位。
那时他已经二十三岁,学校公司,忙的不可开交,每晚他在书房处理公事,她用木盆泡好中药,坐在他脚边给泡脚按摩,每天半小时,风雨无阻。
爸爸办是吃醋半是玩笑,说他养了个女儿是给温洛寒养的,对他都没这么孝顺,她抱着爸爸撒娇,说什么时候爸爸要是脚上得了冻疮,每天按摩一小时。
她就是这样傻,**上了,便对那个人全心全意,死心塌地。
直到他倾覆了整个温家,夺走曾经属于她的一切,她都未曾对他有过半分怀疑。
“你杀了我吧!”她将手从发烫的脸上挪开,站直了身子,漆黑的眼睛燃着烈焰,盯着温洛寒,“杀了我,给你妹妹报仇!反正你已经毁了我的一切,不差这最后一步!”
“你以为我不敢?”暴怒的温洛寒一把卡住她的脖子。
温雨瓷闭上眼,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事到如今,她真是不怕死了。
爸爸的病情始终没有起色,不知道樊清予还能不能信任,曾经那么亲密的几个兄长,各奔东西,见了面还不如陌路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她曾经最珍视的,什么都没了。
温洛寒咬紧牙关,手扣在她脖子上,却无论如何使不上力气。
从他家破人亡,流落街头那天起,他的心中只有仇恨。
他处心积虑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将整个温家掌控在自己手中,所有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只有温雨瓷是个意外。
最开始不排斥温雨瓷的照顾亲近,是因为他要借温雨瓷势在温家立足。
可渐渐的,便是真的**上了。
永远活泼可**朝气蓬勃的温雨瓷是他的阳光雨露,没有她,他的世界沉寂如死水,一片荒芜。
他以为得到温家自然也可以得到她,可他错了,错的很离谱,一天天,一步步,他与温雨瓷竟走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他的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她平静从容的让他杀了她。
他不明白,如果她真的**他,为什么不能体谅他,为什么不能**屋及乌?
季诗曼是他妹妹,亲生妹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却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入到绝境。
她真**过他吗?
这就是她的**吗?
越想越是悲怒,他的手忽然离开她的脖颈,抬脚踹在她膝弯。
温雨瓷一时不防,跪倒在地上,仰头看他,漆黑清亮的眼眸因为疼痛有片刻迷茫。
“给她磕头,求她醒来!”温洛寒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字一字的说。
温雨瓷看了眼病床上的季诗曼,勾唇嘲笑,“痴人说梦!”
她挣扎着要起身,被温洛寒一脚踩在小腿上。
他全身的重量压下来,温雨瓷觉得自己的腿骨几乎碎掉,出了一身冷汗,瘫软了身子,再也站不起来。
温洛寒冷冷盯着她,“你会答应!”
“我不会!”温雨瓷抬头,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漆黑的眼珠内却是永不低头的坚韧。
温洛寒拍了下手,房门打开,明阳被人推搡进来。(亲**的读者朋友们,写到这里,夜星非常汗颜,夜星曾经保证过,以后不会再有明阳被绑架的情节了,但是写到这个情节时,才忽然想到,这其实应该也算绑架的一种吧?我考虑再三,要不要把这一段情节改一下,但是犹豫很久,总觉得如果改掉,故事的味道就变了,夜星实在忍不下肉痛,没有改,还请大家多多海涵,如果大家实在忍不了,建议跳订一节,这段故事就过去了,实在抱歉,对不起大家,还请多多包涵,然后虐过之后,顾先生和瓷瓷的关系就会彻底稳定了,亲们懂得,**你们么么哒!)
“明阳!”温雨瓷没有想到,即便有小五和亿春保护着,明阳还是了落到了温洛寒手里,就像她曾经和顾少修说过的,她的敌人太强大了,只要他们有心做,没什么做不到。
她下意识想起身,温洛寒脚掌碾压,她痛呼出声,又坐回地上。
明阳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里塞着东西,即使他再不懂事,也看见温洛寒的脚踩在温雨瓷的小腿上,温雨瓷脸色惨白,有多痛苦。
他挣扎着要冲过来,他身后两个男人压制的他死死的。
房门重新关好,温洛寒对押着明阳的男人冷冷下令:“好好招呼下明阳少爷,教教温家大小姐规矩!”
明阳的上衣被扯开,露出结实紧致的肌肤,温雨瓷失声惊叫:“温洛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洛寒居高临下冷冷盯着她,“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一会儿你有多痛,你就知道诗曼如今躺在我面前,我有多痛!”
他摆了下手,一个男人踹了明阳膝弯一脚,明阳膝盖一沉,跪在地上,另一个男人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旋了个方向,背对温雨瓷。
皮鞭夹着呼啸的风声狠狠落在明阳背上,明阳嘴巴堵着,发不出惨叫,只有痛苦的呜咽声。
温雨瓷眼前黑了下,下意识想冲过去,被温洛寒死死踩住脚踝。
原本受过伤的脚踝疼的像裂掉,温雨瓷眼前阵阵发黑,浑身酸软,生不出一点力气,她抬头,声音打颤:“温洛寒!你的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给我妹妹磕头,让她醒来!”温洛寒蹲下身,揪住她的头发,“温雨瓷,你知道吗?我妹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将你踩在脚下,她好好活着时,我没替她满足心愿,她现在要死了,看你跪在她脚下,她一定很开心!”
温雨瓷狠狠瞪着他,一颗心已经被利刃削碎成千片外片,“你做梦!”
温洛寒冷酷的笑,“你不肯也没关系,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怎么在皮鞭下惨叫!”
皮鞭在空中飞舞,一刻不停的一鞭又一鞭落在明阳身上,明阳疼的身子打颤,用力挣扎,无奈双臂一直被诡异的反扭着,身子一动双臂疼的像是被生生从身体上扯掉,根本生不出力气。
温雨瓷挣扎了许多次想起身救他,都被温洛寒狠狠的踩住脚骨,钉在地上,她力气稍大些,刚一起身,就被他揪住头发掼倒在地上。
明阳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弱,温洛寒一摆手,鞭子停了,温洛寒在温雨瓷面前蹲下,扯住她的头发,逼她看他,“温雨瓷,你不是很疼他吗?给我妹妹磕几个头就可以救他,为什么你不肯呢?我妹妹就要死了,连这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她吗?你要让她带着遗憾走吗?”
温雨瓷脸色煞白如纸,眼珠却漆黑如夜,一瞬不眨的盯着他。
“温洛寒……”她缓缓启唇,“你会有报应的!真的!你一定会有报应!”
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缓,却像古老而神秘的诅咒,从四面八方钻入温洛寒的四肢百骸。
温洛寒盯着她的脸,笑了下,“我已经得到报应了!”
最**的女人与他反目成仇,最疼**的妹妹马上就要与他天人永隔,即使得到了温家又怎么样?
即使替父母报仇了又怎么样?
最**的女人不再**他了,最疼**的妹妹要离他而去了,从今以后这世上只剩他孑然一人了,他即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
224终于涅槃重生了
温雨瓷闭上眼,不想再看他。
温洛寒扯住她的头发,逼她睁开眼睛看明阳,“你不是很疼他吗?给我妹妹磕几个响头就可以救他,为什么你不肯呢?”
比温雨瓷活的更高贵更光芒耀眼,这是季诗曼最大的心愿,如果她可以看到温雨瓷跪在她脚下给她磕头,她一定很开心,如今她在死亡边缘挣扎,他不知道他还能为她做什么,他只盼着他能圆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不让她死不瞑目。
温雨瓷静静看着他,“温洛寒,你知道吗,你已经疯了!”
温洛寒盯着她的眼看了会儿,一摆手,他的手下将明阳押过来。
两个人按着明阳跪在温雨瓷身边,拿掉他嘴中的东西,明阳立刻怯怯的叫:“瓷瓷。”
温雨瓷一颗心痛到无法收拾。
她以前她总以为她已经尝到世上最痛最悲哀最难过的滋味,她不会更疼更难受了,可现在她才知道,她错了。
温洛寒,他总有办法,将她逼入更深的绝境。
“知道你为什么被打吗?”温洛寒冷冷盯着明阳,“是因为她不肯救你,说什么最疼**你,永远会保护你,都是假的……她所有的**,都是假的,她最**的,永远只是她自己!”
温雨瓷呵的笑出声,“是!你说的对,我最**的人只有我自己的,你、明阳、西陵城和西陵越,我谁都不曾**过,我**的人只有我自己,你满意了吗?既然我不**他,你又何必拿他威胁我,你达不到你想要的目的,永远达不到!”
“我可以!”三个字,温洛寒一字一字从齿缝中逼出来,他忽然揪住温雨瓷的头发,按着她的头往地上狠狠磕去。
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顺着温雨瓷的额头滴下来,粘稠的液体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头脑中一片混沌。
如果催眠了自己一千次一万次,都不曾成功,那么此刻她终于成功的将他在她身体和心里剔除了。
没了。
真的没了。
她和他之间,这次真的干净连渣渣儿都不剩了。
若非要说还剩什么,只有怨和恨。
这一刻,她竟平静如死,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和有关于他的所有过去,都在她心中死去,如同一次彻底的清理。
真的很好!
“瓷瓷!”明阳挣脱开压制着他的人,奋力将温洛寒推开,将温雨瓷抱进怀里。
温洛寒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打!”
明阳再次被制住,呼啸的皮鞭甩落在他满是鲜血的脊背上,疼的他浑身直颤。
温雨瓷猛的扑过去,合身扑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夹着风声甩落的皮鞭。
执鞭的人看了温洛寒一眼,见他无动于衷,皮鞭没停,依旧一下一下甩落下去。
温雨瓷死死抱着明阳,感受他温热而颤抖的身体,疼也不肯放手。
“瓷瓷……瓷瓷……”
明阳用力挣扎,温雨瓷死死抱着他,“明阳,不动,我没事……”
“瓷瓷……”明阳的声音中夹了哭泣的声音。
他不明白,温洛寒不是洛寒哥哥吗?
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要打瓷瓷?
凌厉的皮鞭落在娇嫩的肌肤上,生生将皮肉撕裂开,温雨瓷的双手几乎抠进明阳的身体里,剧烈的疼痛让她精神渐渐恍惚。
砰的一声震响,她涣散的神智清醒了些,在她目光所及处,刚好看到路放尧和宗俊熙冲进来,眼前这一幕,让二人一瞬间睚眦俱裂。
宗俊熙推开执鞭的人将温雨瓷护住,路放尧冲过去将温洛寒一拳放倒:“温洛寒!你真疯了不成?”
宗俊熙脱下外套将温雨瓷裹住,擦擦她嘴角的血渍。
这一幕,如此熟悉,如前几天的往事重演,只不过这次温雨瓷身上的伤更重了些。
他也愤怒抬眸,“温洛寒,你到底想怎样?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吗?你不是说你想娶她,这辈子非她不娶吗?难道这就是你的**?”
“**?”温洛寒松松颈间的衣领,倒退了几步,心神俱死般嗤笑,“我**她,她也要**我才行!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诗曼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马上就要被她逼死了,她若是对我还有一分一毫的**,怎能做到这样心狠?”
温雨瓷从宗俊熙怀里抬眸,身体疼的像是正被什么一点一点撕裂开,眼睛却黑亮的惊人,“温洛寒!我不怪你,真的,反倒要谢谢你!如果今天之前在我心底还有什么挣扎,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在我心里彻彻底底死了,我要谢谢你,将自己从我心里剔除的这么干净,我再也不用背负着过去,我现在很轻松,很开心,真的!”
顾少修对她那么好,她却一直若即若离,她从不肯承认,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忘不了温洛寒,忘不了过去。
她与温洛寒之间有太多的美好回忆,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抹杀掉。
她多么感激温洛寒,他一次又一次手起刀落,将往日的时光斩断的那样彻底。
让她终于可以轻松利落的转身,彻底将自己从过去中抽离。
从今以后,在她生命里,有关**情两个字的,只剩一个顾少修了。
他,温洛寒,怎么配再和她谈**呢?
多好!
她,温雨瓷,终于涅槃重生了!
“你真tm疯了!”路放尧狠咒一声,将温雨瓷扯进怀里护住,“我送你回家!”
温洛寒跨前一步挡住他,“今天谁敢带她走,谁就是和我过不去!”
“老子还就和你过不去了怎么着?”路放尧皱眉怒吼:“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还有没有一点人样儿?你妹妹快死了又怎么了?难道你还真要瓷瓷给她陪葬?我告诉你温洛寒,季诗曼是你妹妹,温雨瓷也是我妹妹,今天老子tm就和你杠上了,你再动她一根手指你试试!”
温洛寒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路放尧会因为温雨瓷和他翻脸。
他和路放尧、宗俊熙、贺明宇之间是过命的交情,少年时意气相投,肝胆相照,学着电视中的样子金兰结义,歃血为盟。
可今日,路放尧居然要因为温雨瓷和他翻脸!
温洛寒看宗俊熙,声音冷的仿佛结了冰碴,“俊熙,你呢?”
路放尧性烈如火,宗俊熙性格相对温和些,他往前迈了几步,挡在路放尧和温洛寒之间,面对温洛寒,“洛寒,我和放尧拦着你,不是要和你站在对立的位置上,而是不想看你继续错下去,瓷瓷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仇人,我们几个都不想看到你和瓷瓷走到今天这种境地,现在诗曼生死未卜,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越是现在,你越是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也许会让自己遗憾终身,我和放尧先带瓷瓷走,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好好商量。”
温洛寒冷冷看着他,“你的意思,你也要站在她那一边?”
宗俊熙微微皱眉,“洛寒,你要明白,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我们是兄弟,是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的事,既然是兄弟,看你错了自然要拉你一把,不会看着你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
路放尧不耐,“和他啰嗦这么干什么?直接几拳打醒他……混蛋!”
宗俊熙回头,皱眉看他,“你也少说几句!”
路放尧又低咒了声,宗俊熙回过头去,还想和温洛寒说些什么,季诗曼身上连接的监护器忽然发出滴滴的声音,温洛寒一惊,立刻窜过去,大吼:“叫医生,快叫医生。”
房间内立刻一片大乱,路放尧和宗俊熙趁机带着温雨瓷和明阳离开。
一阵急救后,再次将季诗曼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温洛寒出了一身冷汗,汗流浃背,整个人虚弱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走到与病房相连的隔间,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意识到路放尧和宗俊熙已经趁乱将温雨瓷和明阳带走了。
他忽然大吼一声:“柯朗!”
“少爷。”柯朗应声而入。
温洛寒一步一步走上前,忽然抬手,狠狠一掌将他掴倒在地,抬脚踩在他的胸膛,目光狠戾,“连你也要背叛我是不是?”
他不蠢!
上次路放尧和宗俊熙赶到医院救温雨瓷他就知道柯朗起了异心,只是季诗曼生死未卜,他懒得清算,这一次,他居然又给路放尧和宗俊熙通风报信。
柯朗没动,任由他踩着胸膛,静静说:“少爷,我不想看你以后后悔!”
“这样说,你还是为我好了?”温洛寒脚上用力,眼眸中蒙上一层赤红。
因为痛苦,柯朗额上沁出一层薄汗,却依旧一动未动,“少爷,从您救下我那一刻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死也不会。”
温洛寒盯他半晌,猛然抬脚狠狠将他踹出去,“滚!”
柯朗挣扎着起身,擦擦唇角的血渍,冲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看着他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温洛寒颓然闭上眼。
什么叫众叛亲离?
看他此刻便是了。
一个温雨瓷而已,便让他手足反目,众叛亲离!( )
225你难道不替我欢喜
她是他命中的劫,如果不是她,报复温雄时会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哪会生出这么多无谓的是非,他的妹妹也不会有事,不会像此刻这样生死未卜的躺在病床上。
他走回病床边,握住季诗曼的手,“曼曼,醒来啊,你一定要醒来啊……”
他不想这世上只剩他一个孤孤单单的自己……
路放尧想将温雨瓷和明阳带回自己的别墅,温雨瓷却执意回顾少修的别墅。
路放尧皱眉呵斥:“刚离开狼窝又要进虎**吗?顾少修又是什么好东西,哪天你惹了他,比温洛寒还狠!”
“我已经长大了,已经会分辨,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麻烦俊熙哥送我回去,谢谢你们。”
开车的是宗俊熙,路放尧陪温雨瓷和明阳坐在汽车后座。
宗俊熙没路放尧那么坚持,真的把温雨瓷送回顾少修别墅。
温雨瓷浑身上下都很疼,疼的好想每动一下就会眼前一黑倒下去,可她还是强撑着将明阳从车上扶下来,将身体站的又直又稳,“俊熙哥,放尧哥,谢谢你们,我……”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她真没想到路放尧和宗俊熙会因为她和温洛寒翻脸,他们几个是那么好的兄弟,而她虽然是从小跟随他们一起长大的世家妹妹,但毕竟长大后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
倒是温洛寒,上流社会的圈子人人都知道,温洛寒和宗俊熙几个是同气连枝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谢什么谢?就你重情重义,我们几个都是都是铁块儿做的秤砣心?”路放尧依旧满腹怒气,没一分好气儿。
温雨瓷勉强扯扯嘴角,摇了摇头,“我就不请你们进去坐了,你们路上小心。”
“你也要注意身体,有事给我们电话。”
宗俊熙再三叮嘱,温雨瓷点头应了,目送他们开车离去。
她穿着宗俊熙的外套,明阳穿着路放尧的外套,掩住了身上的伤痕,却掩不住一身的狼狈,他们走进院子里没几步,顾少修留在别墅中的几个心腹就迎了上来,眼睛在她身上转了几圈,又往她身后看:“少夫人,亚伦哥呢?”
温雨瓷这才想起还在等在香阁名媛外面的顾亚伦,她缓了缓劲儿,温声说:“他还在外面,我一会儿打电话让他回来。”
“您这是……”
“我没事!”打断他们的询问,温雨瓷将明阳带上二楼。
先把明阳带进卧室,让他趴在床上,给他清理背上的伤口。
打的可真狠!
皮肉翻裂着,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好在顾少修家中的药都是最好的,先清创消毒,然后将药膏涂了厚厚一层,粘好纱布,嘱咐他这几天不要洗澡。
明阳泪汪汪的歪头看她,“瓷瓷呢?”
“我没事,我可以照顾自己,”她只挨了几鞭,还隔着衣服,比明阳身上的伤要轻许多,她伏低身子,揉揉明阳的脑袋,额头抵在明阳额头上,“对不起明阳,是瓷瓷不好,是瓷瓷连累明阳,让明阳挨打。”
“明阳不怕,”明阳摇头,握住她的手,“挨打也要和瓷瓷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温雨瓷笑笑,拍拍他的头,“好,永远不分开,你趴着休息,一会儿我让他们把饭送你房间,不要下去吃了。”
明阳乖乖点头。
温雨瓷回到房间,脱了一身带血的衣服,不顾身上的伤,站在浴室洗了一通淋浴。
很痛,这样才能记得更清楚。
记住今天。
她对温洛寒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被一顿皮鞭清理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从今天开始,她成了没有过去的人了。
呵,真好!
从浴室出来,把能够到的地方涂了药,够不到的地方她也懒得理,然后忽然想起了顾亚伦,给顾亚伦打电话让他回来。
顾亚伦接到她电话吓了一跳,她不喜欢骗人,只说有事先回来了,顾亚伦知道她人已经在别墅,挂断电话,飞驰回来。
她裹着毯子在床上休息,门外有人敲门。
“谁?”
“少夫人,我是顾亚伦。”顾亚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在那边久等了。”
“那是我工作,让我等三天三夜也没关系,但现在我想知道少夫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顾亚伦声音利落冷静,但温雨瓷不难听出里面夹杂的怒气。
任谁傻瓜一样,被人用金蝉脱壳的招数晾在外面几个小时,心情也不会太好,温雨瓷可以理解,所以声音和温和,“我没事,我很好。”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顾亚伦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夫人,我方便进去看您吗?”
“不方便。”她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孤男寡女,很不方便。
“那我只好如实向少爷汇报。”
温雨瓷皱了皱眉,起身下地,换了身衣服,打开房门,“你什么都不用和顾少修说,我很好,待会儿我会自己打电话给他。”
“少夫人,保护你是我的职责!”顾亚伦漆黑明亮的眼中燃着隐隐的怒火。
温雨瓷淡淡一笑,“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如何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今天的事,你什么都不用和顾少修说,待会儿我会自己打电话给他。”
顾亚伦不卑不亢看着她,“少夫人,我希望你能明白,愚弄我一次,会失去我永远的信任!”
温雨瓷微微一怔,“我只能说,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我累了,谢谢你今天照顾我。”
“少夫人这样精明,哪用得着我照顾!”顾亚伦嘴角上扬,勾起抹讽刺。
温雨瓷挑了挑眉……呵!不愧是顾战杰身边的人,好大的脾气!
“我再说一遍,今天的事,我很抱歉,请你谅解,我累了,想休息,你自便!”不待他再说话,温雨瓷关上门。
倒了杯红酒,坐在飘窗上,给顾少修打电话。
还好顾少修看不到她此刻的样子,她再次毁容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她今天过的有多惨。
“今天怎么这么乖,主动给我打电话?”电话很快接起,顾少修的声音温柔轻快,显然心情很好。
“我……想你了。”她笑着说。
声音很轻,顾少修却还是听清楚了,电话那边空白了几秒钟,他忽然笑出来,“我没听错吧?我老婆什么时候会说甜言蜜语了?”
温雨瓷笑笑,身子倚着墙壁,歪头看窗外,“顾少修,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我过去二十年的经历是刻在我骨头里的,很多人,很多事,即使伤害了,背叛了,狠狠痛了,我都不会忘记,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会一直活在过去,即使他背叛了我,伤害了我,我也没办法忘记他,可今天我忽然想开了,一身轻松,我刚刚忽然发现,我现在心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顾少修刚刚温柔的声音忽然沉静下来,“瓷瓷,今天又发生什么事了?”
“是好事,让我涅槃重生的好事,”她低低的笑,“我刚刚说,我发现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了,你难道不开心?”
“开心,很开心,但我多希望此刻我能在你身边,”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带着几分无奈的慨叹,“你肯定是又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必定是有事发生了。
而他,没在她的身边。
“我现在正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喝红酒,能有什么事?不信我拍照片给你看,”温雨瓷挂断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窗外的景色发过去,又重新拨通电话,“怎样?是不是很美?我发现外公虽然脾气暴躁些,但真真是个会享受的人,不管是人、房子还是东西他老人家都要最好的,真是挑剔。”
顾少修低笑,“看景色不过瘾,你们女孩儿不是喜欢自拍吗,拍几张自拍给我发过来,让我聊解相思之苦。”
“……”这招够狠!
她这张脸……现在没法儿让他看吧?
不过……她有办法!
“等一会儿!”她关掉手机,拍了几张美美的自拍,用软件修了一下,给顾少修发过去,又接通电话,“怎样?是不是比刚刚的风景照还美?”
“嗯,没错,比风景美太多。”顾少修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鼠标在电脑上浏览她刚刚发过去的照片。
她坐在飘窗上,头倚着墙壁,肌肤莹白如玉,三千发丝随风轻扬,美不胜收。
他点了几下鼠标,含笑问:“只是我有个问题不明白,请教老婆大人。”
“你说……”温雨瓷悠闲坐在飘窗上,两只脚丫儿叠在一起,自己逗自己玩儿。
“我的老婆已经这样美了,为什么还要修图呢?”
温雨瓷:“……这你就不懂了,女生的自拍照哪有不修图的?谁还嫌自己太美了?”
顾少修低叹:“唉,老婆不肯回家陪我过生日已经够惨,现在远隔千里,老婆还要说谎骗人,惨上加惨。”
温雨瓷咯咯笑,“顾少修你够了!我今天是遇到点事,可是已经解决了啊!就像用刷子从头到脚,从上到下把自己使劲儿刷了一遍,现在的温雨瓷,干干净净,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再没烙印着过去那两个字了,你难道不替我欢喜?”( )
226大惊大喜
“好,我替你欢喜!”顾少修盯着电脑上她的照片,宠溺妥协。
照片上,她的目光清澈而明媚,神情自在而飞扬,他能看得出,此刻的她确实如她所说,放弃了什么,才会这样轻松。
只是,将过去最美好最重要最难忘、已经牢牢烙印在身上的,硬生生抽离,必定是经过一番凤凰遇火一样的痛,才得以重生吧?(凤凰后面是浴不是遇,不是夜星没文化,实在是和谐太可怕,唉唉唉!)
“顾少修,”她握着手机,微微垂头,有些羞涩,“我没哄你,我说真的,我真的……想你了。”
想他的五官模样,想他说话的样子,想他温柔纵容的笑,想他温暖结实的怀抱,想关于于他的一切一切。
自从那夜在停车场遇到他,这么久了,只要她需要,一个回眸就可以看到他在她身后静静站着,像屹立不倒的高山,包容她,支撑她,永远不会舍弃她。
她纵真是冰雪,也被他捂的融化了,何况她不是冰雪,她的心向来是最软最敏感的。
“我也想你,”他低笑,“乖,我再陪外公几天,很快就回去了。”
“嗯,”她欢快的笑,“还是陪外公比较重要,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不急。”
“对,”他温柔笑着附和,“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急。”
“那……顾亚伦他们不管向你汇报什么,你都不要理,你知道我现在很好就行了,好吗?”
“……你这只小狐狸,这才是重点吧?”他轻笑着指责。
“我现在很好很好,自温家出事,自爸爸倒下,现在是从未有过的好,这才是重点,对不对?”
“我知道了,”顾少修柔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不要自己撑着。”
“我真的很好。”
“知道了,你很好……是,来了……”顾少修忽然将手机拿远,应了一声,又将手机拿回耳边,“外公叫我,我去看一下。”
“嗯,生日快乐!”
挂断顾少修的电话,温雨瓷长长吁了口气。
今天的一切又开始在脑中回放,她淡然的就像看一部与她无关的电影,心里没掀起半分波澜。
她想,她这心,可真是死了。
一次又一次打击,她现在生冷不忌,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看开了,心里没觉得怎样,身体却受不住了,又是挨鞭子又是被硬按着磕头,身体承受早已到了极限,只是她硬撑着,不愿意承认。
半夜时,发起了高烧,头疼似裂,整个人一会儿像是被放在火炉里烤,一会儿像是埋在冰里冻住,忽冷忽热。
她硬撑着爬起来,随便扒拉了几片药吞了,想起明阳,披了件衣服,摇摇晃晃的去看明阳。
明阳毕竟是练武的,底子好,明明伤的比她重,睡的却比她安稳,她手落在明阳额头上了,明阳才醒,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被温雨瓷按住。
“吓到你了?”温雨瓷安抚的拍他。
“瓷瓷?”明阳睡的迷迷糊糊,看看窗外,以为天亮了。
“没事,天还没亮,你继续睡,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发烧。”他额头凉丝丝的,显然没事,温雨瓷安下心。
“我有发烧吗?”黑暗中,明阳漆黑的眼珠看着她,干净无邪的像个孩子。
“没有,”温雨瓷笑着给他掖好毯子,“身上还疼吗?”
明阳摇头,“不疼了。”
“不疼了就睡吧,乖!”温雨瓷拍拍他的头顶。
明阳抓住她的手,闭上眼,很快沉沉睡去。
她看了明阳一会儿,脑袋晕眩的愈加厉害,小心翼翼松开明阳的手,回到自己房间。
闷头倒下去,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烧退了,收拾了一下自己,吃了点东西,又看过明阳,躺回房间又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时,整个人浑身酸软,头脑晕沉,竟又烧了起来,如此反反复复,直到三天后顾少修回来。
顾少修回来时,明阳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生龙活虎,而她却像只病猫,躺在床上病恹恹,一动不想动。
意志上希望自己快些好起来,可惜身体不争气,吃了退烧药烧就退下去,再过几个小时又升上来,她懒得去医院,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磨着。
顾少修回到别墅换了衣服,立刻去看温雨瓷,见她裹在毯子里小小一团,快步走过去,皱眉看她,“怎么脸色这么差?”
温雨瓷虽然躺着,人却醒着没睡着,漆黑的眼珠儿看着他,还带着笑意,“生病了嘛,你见哪个生了病还容光焕发的?”
“吃过药了吗?顾少修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已经快好了。”温雨瓷抓下他的手,握在掌中。
“你呀。”顾少修无奈的揉揉她的脑袋。
他知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身上必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暂时没有心力追究。
现在,他有件最重要的事需要他准备,原本想同她商量,但看她目前刮阵风就能将她吹跑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知道,他只能自己去安排、去拿主意。
接下来一段日子,顾少修很忙,总是早晨匆匆走了,晚上很晚回来,回来后洗漱干净,在温雨瓷身边躺下,陪她说会儿话,很快睡了。
他看上去很累,很疲惫,而温雨瓷的身体,终于一日一日好起来,苍白的脸上又有了淡淡血色。
这天早晨,顾少修没急着出去,而是等着温雨瓷醒来。
温雨瓷一睁眼就看到他正在凝神看着她,慵懒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早安。”
“早安,瓷瓷……”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温雨瓷动动身子,面对着他。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但你要保证冷静。”
“什么好消息?”温雨瓷懒洋洋的笑,她想象不出现在在她身上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前几天……清予帮爸爸把手术做了。”
温雨瓷猛的睁大眼瞪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顾少修无奈,只得重复一遍,“前几天,清予帮爸爸把手术做了。”
这次,温雨瓷终于听清楚了,听明白了,她唰的坐起,猛的拽住顾少修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清予帮爸爸把手术做了,手术很成功,他说,爸爸最近这几天随时会醒来。”顾少修没动,温雅看着她,任她揪着自己的衣领。
温雨瓷捏着顾少修的衣领,越攥越紧,好像又回到前几日夜里高烧的时候,一会儿被扔在火上烤,一会儿被扔在雪地里冻,忽冷忽热。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她嘴唇翕动,身子剧烈颤抖着。
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敢瞒着她?
爸爸手术的时候,她居然没在手术室外面陪着,她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有个意外,让她怎么承受的了?
她猛的松开他的衣领,用力捂住脸。
她真是太失败了。
给爸爸做手术的医生是别人请来的,给爸爸做手术的决定是别人做的,爸爸做手术的时候,她居然还安稳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
“瓷瓷,你听我解释,”顾少修叹息一声,将她揽进怀里,“原本是要和你商量的,可你当时身体那么虚弱,下地走几步就一身虚汗,我担心你知道爸爸手术,会紧张的垮掉,而清予说,那几天是手术的最好时机,不能拖延,我便自作主张在手术单上签了字,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是爸爸的半子,我有这个权利。”
“可你不该瞒着我!”温雨瓷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大吼,已经满脸是泪,“万一爸爸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我会死,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没事了,别紧张,真的没事了!”顾少修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揽入怀中,安抚的拍她,“别紧张,清予说手术很成功,爸爸会醒,你要赶快养好身体,才能照顾爸爸,是不是?”
温雨瓷推开他,跳下床换衣服,“我去医院!”
“我送你。”顾少修没拦她,他知道,就算现在天上下刀子,也挡不住她,好在她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最起码不会反反复复的发烧。
到了温雄的病房外,温雨瓷迫不及待冲过去。
温雄脸上戴着氧气罩,手上连接着监护器,温雨瓷在他床边跪下,紧张的身子哆嗦,哪里也不敢摸,只是轻轻的叫:“爸爸,爸爸,我是瓷瓷,我来看您了……爸爸……”
温雄依旧像以往一样,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悲从中来,温雨瓷伏趴在床边,忽然失声痛哭。
她真是被顾少修的消息吓到了!
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居然自作主张,在爸爸的手术单上签了字。
手术台上,一脚生,一脚死,尤其这么重的病情,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就与她天人永隔。
而她,爸爸躺在手术台上挨刀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
她好后怕,万一当时真有什么意外,她真是死都闭不上眼睛。
顾少修没拦她,由着她哭,由着她发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