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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板栗饼     抗战特种狙神txt下载     抗战特种狙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七八章:筹备材料

    鬼子不会想到,敌人竟然玩这出把戏。

    当漫天的手榴弹几乎在大片的空中降下时,他们甚至连反应的时间和逃跑的余力都没有。零零散散的手榴弹像一颗颗小型的炮弹,尽数落在据点之中。正要从据点内冲出来的鬼子掩上大门,四处都是爆炸。

    一颗炮弹的威力是巨大的,分散而来数百颗手榴弹的威力一点也不比炮弹差,甚至是有炮弹有过之而不及的杀伤力。由于分散性和数量多的特点,鬼子们即便卧倒后,也躲不开在身边落下的手雷。

    据点内的建筑炸得木头横飞,紧挨着第一轮抛射出去的手榴弹,第二轮又随之而上,一点也没给鬼子时间来适应。手榴太多,把整个据点当成爆炸点,鬼子如热锅上的蚂蚁,失去抵抗的能力。

    张立明看着独立在一侧的炮楼发出的机枪,说道:“调整目标,先把炮楼给老子炸下看看效果。”

    抛射器调转,再投射出去的手榴往炮楼上砸来,轰击着整座炮楼。楼内的鬼子能够感受到炮楼被震得摇摇欲坠,当数百枚一起轰炸着楼房时,还有漏单的手榴一个不小心就钻进了炮楼的窗口处,鬼子望着滚落到脚边的手榴弹,尖叫一声,跟着爆炸一同陨命于炮楼之中。

    “带劲,这个爽。现在换上石块,给鬼子再换上新玩意。”

    随即石块就被放上,炸伤一大片的鬼子正在找寻着还没有被炸死的士兵,大家站起身,在救助着同伴。从空中又过来百块石头,在面前已经越来越大。它们打透了鬼子的脑袋,砸碎他们的骨头。这一次的石头攻击,更加的密集。看着手榴弹的效果相当有用,考虑到已经所剩无几,便也换上石头。

    八路的目的本该是想以秋牙据点作为测试的对象,只消不到几轮的抛射结果下来,鬼子死伤一点也不少。即使他们躲藏起来,还是有不少抛射过来的手榴弹和石块会落在意想不到的地点。

    抛射器又向前推进五十米,继续作着抛射。鬼子只知道他们遇到一种强大的令人可怕的作战武器,通讯兵倒在电报旁,打来的石块砸碎了他的头盖骨也击坏了通讯设备。

    指挥官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在一处房角下,陆续有士兵向此靠拢。

    “老张,都到这个分上了,不想去吃掉肥肉,怪可惜的。”周子云看着据点被打成这样,也是超乎他的意料。

    张立明点点头:“据点内肯定有不少好料。全体把剩下的手榴弹都抛射出去,将最后的残敌打掉。”

    纷纷扬扬又从天下降下来的手榴弹令小鬼子无法抵抗,一片尘埃扬起,秦木冲在最前头,边跑边开枪结束着余下鬼子的性命。

    秋牙据点内的鬼子并不多,一个鬼子军官趴在地上,一条腿已经去了异处。他连叫得力气也没有,看着秦木扣动扳机,射杀了他。一个连的士兵从山坡上冲下来,涌入鬼子据点内。

    一间间房子搜索进去,没想到还有十来个胆小的鬼子已经吓破胆地窝在房间里,看见八路拿起了枪。手抖地没法扣动扳机,就被一片枪声扫死。

    在这个据点内,他们搜刮去不少的粮食储备,牛肉罐头成了周子云率先要品尝的东西。他拧开盖子,先尝上一口,然后交给张立明:“味道还可以,就是比不上野猪肉,还是有点逊色。”

    他们进入武器库,把里头所有的武器扫荡完成,仅存的几十发炮弹被七团都带走。所有东西,要属手雷的数量最大,近三百箱的手雷整齐地堆放着。

    全连都人都被叫下来扛战利品,一个人的身上都带上的子弹排,左右肩头各扛上一箱手雷。谁都没有空手,就连团长也环抱着他们最爱的香烟和酒还有罐头,兴冲冲地大步迈出据点。

    转过头,命令人一把火把这个据点化为乌有。

    抛射器经过实践,在作战时确实能发挥出不少的作用。赵救国看着检测,他认为,抛射器最好是在有一定高度差的地方进行安放投射,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增加抛射的距离,还有可以加大覆盖的面积,对精准度也有不小的提升。

    秦木则提出更有建设性的看法。抛射器不仅仅应该对石块、手榴等进行抛射,其它物体或许也可以用上。比如燃烧瓶,抛射后可以点燃建筑,诸如此类。

    团长不管他们的想法如何,只要能变出千百个把戏,能打鬼子就行。看着那一箱箱手雷,用上抛射器上,就相当于炮弹一样,乐得心里美滋滋的。

    回去的路上,大伙把东西往抛射器上面一放,又可以当作运输的工具,还省力,推着前进速度也快。

    士兵们对抛射器这个土办法和旧式武器还是非常认可,抛射器能够适应他们现有的作战条件。

    一个抛射器的想法只是秦木想法的一部分,要跟鬼子拼装备是不行,硬性条件短时间之内还是比不过他们。拼智慧,他可不想在鬼子面前认输。

    完成一个成功的项目之后,秦木接着跟赵救国说起自己的第二个想法。

    村子里头的打铁匠忙得不可开交,根据秦木的想法,他们要制作三角刺。一些没用废旧的铁家伙都被融化,用于参与此次项目。三角刺所消耗的铁一点也不多,一把普通的大刀融化成铁,再作出这样小个的三角刺,数量上能有近百个。

    同时,他还要出收集小坛子。设想初步完成后,依然是要进行着实验。

    秦木把小坛子里放进三角刺,再在里头放上手榴弹。为了能躲开爆炸的影响,他们拉了一条几十米长的引线,在小坛子的周围二十米的范围内立上木板,以便检测这个效果如何。

    团长们在抛射器的鼓舞下,已经是兴奋不已,没想到秦木还想给他们带来二次惊喜。

    引线被点燃,大家都躲起来,看着线燃尽,手榴炸开,坛子爆裂的粉碎。挤在坛子里的三角刺在猛烈的冲击下,跟飞镖般向周围散去。

    八路们跑上前去看下预想的效果如何。

    好家伙!

    木板上满目疮痍地插上了炸出来的三角刺,坚硬地插入木板中,每块板上都有它们的痕迹,均匀的射入其中。周子云费点力拨下一块三角刺,看着它都觉得有点恐怖:“那么多三角刺要是打入鬼子身上,死了还好,不死可就比折磨还难受。”

    秦木补充道:“只要把这些坛子中的三角刺放入抛射器中,爆裂后,几十米范围内的鬼子受伤人数会成几倍增加。他们不仅要躲避爆炸的危害,还要逃开飞射出来的三角刺,那个数量可比炮弹的炸片还要多。”

    “小鬼子的武器一直压在我们头上,现在我们八路也可以用我们的智慧发明出新的玩意来对付他们。我看他井藤和丰野怎么办。”

    周子云说:“既然要用这些对付鬼子,那就得用非常庞大的数量,单是那些三角刺,用过几次就没了,我们也不可能进行回收。必须消耗大量的铁进行制作,铁这个材料也是不够的。”

    一个小坛子中就可以堆成百上千个三角刺,一场战下来,怎么也得消耗几十来个坛子,材料供应量的问题应该是最先要关注的。

    赵救国扶下镜框,骄傲地说道:“团长,我们八路向来不都是爱抢鬼子的东西,缺什么就找鬼子要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傅兴起这个肥得流油的内奸听我们的调遣,要想弄来铁,不是什么难事吧。”

    团长们笑了:“我们八路就是专门抢鬼子的东西,日子过得好不好,就看我们能不能抢。用小鬼子的东西来打小鬼子。”

    可是铁这个东西要一下弄来大量,也不知道去哪搞。抢是得抢,可不行明抢,要暗抢。

    秦木想了想说:“傅兴起那里太惹鬼子注意,让他弄铁来,难免动静大。有一个地方就有大量的铁,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弄得来。要是可以的话,那或许够我们用好一阵子。”

    “快说,是哪里?”团长问道。

    “扒铁路。”

    大家明白了秦木的意思,那可能是个不错的主意。铁路有着延伸无尽的铁轨,随便弄来几里的铁路线,堆起来的铁就能生产数不清的三角刺。铁路也一直是小鬼子的交通运输要道,把铁路都给破坏,对鬼子的作战和交通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还没有哪个地方的铁材料比得上现成的铁轨来得多,团长盘算着全团战士一起出动,说不定能一口气扒下段长距离的铁轨。鬼子绝不会想到八路会去扒他们的铁路。由于铁路沿线的长距离的原因,导致日军无法进行防御和看守。铁路连续着天南海北,没有哪支部队有本事从头守到尾。

    这次的任务全团出动,瓒足了力气,每人至少要扒下一节铁路回来,只能多不能少。这次又是抢东西的活,八路战士们听到有点来劲,抢东西他们最爱,铁路那就更刺激。赵救国想想也是兴奋,第一次跟着部队去扒铁路。

第二七九章:截取铁轨

    七团上路了。

    黑夜依然是他们的首选。部队这次是全团出动,带上炸药和各式的工具。他们选择一处较偏远的铁路段,防止意外情况发生时,鬼子的援兵能够迅速赶来。

    冬天里,鬼子的执哨也再那么频繁。他们穿得严实着,头上套着帽子,耳边垂下来的帽边遮住耳朵,手上还有手套。

    这段铁路上,有十来名驻守的鬼子,一个小面积的站台屋在交叉口对过去不到十米的位置。

    探照灯只有两台,照得不是那么勤奋。之所以选择这个地点主要,还是因为张立明想要把鬼子解决后,再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他考虑得细,要是选择在一处少有鬼子的铁路段,他们引爆炸药后,定会使得附近的鬼子请求援兵过来。想要不惊动附近鬼子的办法,就是先把这个站点的鬼子都杀了,没人有管,那他们想怎么炸就怎么炸。

    秦木把手缩进衣袖里,对面鬼子人数不多,用不着他的狙击枪。能用刀解决的,就不用枪。

    他领着两个班的战士,伏在铁路边上,团长的大部队就在脚后跟不到五米的地点。

    他们现在还不急于行动,再过一段时间,会有鬼子巡逻的铁甲车从铁轨上过去,他们要等待铁甲车过了才可以行动。八点左右,装甲车开过,车里的鬼子跟站台的鬼子交谈闲聊,各自点着烟,随意扯上几句,吸光一支烟,又跳回车里。

    铁甲车带着低沉的引擎声从他们眼前开过,速度不快。它要继续沿着铁路一直开过去,检查着铁路的正常情况。今晚应该会有火车会驶过,秦木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点,他们得抓紧时间在火车赶来前,搞掉此段铁路,顺便阻止鬼子火车的通行。

    随着铁甲车的驶离视线,秦木爬过冰冷的铁路,两个班的老兵咬着刀,步步爬过去。站台外头的鬼子士兵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在屋子里。

    外头的鬼子交给士兵,秦木提着一把长刀看着站台外的士兵被抹杀后,第一时间跑过去,贴着屋子外头。他听见里面有鬼子的声音,三声轻脆的叩门声引得鬼子开起门来。

    长刀捅入开门的鬼子,秦木冲到里头,借着面积狭小的屋子,鬼子们未握枪上手,就已经横七竖八都被他砍倒在地上。

    团长见拨出了小喽罗,全团出动,对铁路进行破坏性攻击。铁轨上的螺丝被撬动,全团的力量是巨大的,快一公里的铁路线被他们像蚂蚁一般进行着快速的破坏。

    士兵们安好炸药,往四周躲开。在爆破士兵一致的操作下,此段铁路线被炸翻。

    为了能够产生破坏的效果,减少移除铁轨的功夫,周子云加大了炸药的量。从鬼子据点里抢来的东西正好可以用上,他用得一点也不含糊,炸药比平时多了三成。

    铁轨在巨大的爆炸后扭曲变形,犹如柳条般向外伸展,开裂的铁轨被士兵们进行狠命的拆除。破坏一段铁路线,就跟用刀捅死鬼子士兵一样,没什么难度。

    看着铁路在他们的破坏下已经被移走,士兵们都扛上自己截获的那段铁轨。很快,铁路已经被扒出一段空缺地段。铁轨像是木片一般,在被炸毁后,轻松地被移除。

    一列火车的声音顺着残缺不齐的铁轨传来轰鸣,远处照射过来的车光打在很远的地方。

    “没想那么快就有火车过来,还好我们动作快,在此之前已经扒光它这节铁路了,看它怎么过去。”周子云得意地说道。

    火车上的日军也意识到车光照亮的前方似乎有什么情况,一段铁轨不易而飞,他看得不太清楚。严冬下,灯光照射过去都是些白茫茫的冷气,视线算不上好。反复再三确认情况,发现远处的铁轨确实不太一样,除了枕木外,已经看不见锃黑的铁轨出现。

    急促而又尖锐的刹车在铁轨上发出,火车还是降低了速度,慢慢向前滑行。

    “还想看着它翻车,怎么就刹住了。”赵救国在那里对着大伙喃喃自语。

    铁皮火车还是在断轨之前停住了,车上的鬼子有点生气,站台的兵都是怎么回事,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好好的铁路竟然凭空消失一段。寂静的站台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鬼子知道可能真有事情发生,他们在火车上马上报告了情况,令援兵增援过来。

    突然之间,还是安稳停放的火车,一跃而上几百名八路人员,像是涌入的难民挤进铁皮火车。鬼子还在举着电话,被一刀砍成两节。张九抓起遗落的电话吼着:“小鬼子,都过来收尸吧。”

    数节车厢都被打开,里面放了很多的军需物品。秦木跳进去迅速挑捡着重要的东西,打开箱子,看着里面实用的东西,再看看士兵们脚下穿着的鞋子,秦木把箱子丢到了车外头。

    “鬼子的军用胶鞋全在里头,选一双合脚的脚上。全部换上,我们也来享受下鬼子的鞋子。”

    上百箱的鞋子被丢到外头,士兵们轰抢一片,比对着自己脚的大小,把旧鞋收回重新穿上新鞋。鬼子的鞋子更加的暖和和耐磨,穿起来也舒服不少。

    火车上装的是军需品,各类的物品。看下满满一车的东西,团长知道他们是拿不走那么多的,捡能带的带走。

    秦木也看不到其它更有价值的东西,他决定要炸毁这辆火车。炸药被安放于火车上,用引线跟车厢们连在一起,然后合上。

    鬼子的增援部队在半个多小时后如期赶来,数量不多,是附近驻点的一些小杂兵临时调派过来的。他们看到铁轨已经被八路破坏,短时间内是无法进行交通运输,还好火车没有被破坏,静静停于此。

    他们拉开了车厢门,行军路上的八路看到火光又重现天空,不由地笑了。

    他们扛着沉重的铁轨,踏着新的胶鞋,得意洋洋地返回。

    不管怎么说,铁材料是拿回了好多,顺带还烧了日军的破车。大仗现在还不行,小偷小摸,小打小闹正是八路们擅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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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藤对于这些战报,也只是无奈的摇头叹气下。从跟八路作战一直,他们一直都是干这种事情。正面战斗打不了,他们就玩阴的,专门偷袭你,抢你的东西,要不然就四处搞些破坏,想想也是怪折腾人的。

    “不用担心,再过不了多长时间,八路会葬送在我们俩的部队之下,我已做好充足的准备。”丰野说道。

    谁让日军的资源多,占据点大部分资源,八路没有东西用,只得抢他们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看着那条铁路被破坏,井藤说道:“起码有一周,那条铁路通不了车。”

    汽车变成日军运输的另一种方式,在以火车运送大宗物品的条件,失去一段铁路意味着有部分大重量的东西会在一定时间内较为紧缺,例如煤。

    有丰野的帮忙,井藤倒也不用太在意这些小事,他们每日都在作着布局优化,对山本将军能走得一切最优路线进行着演练。他们已制定出几套可行的方案,为了确保此次护送人员的安全,井藤的对策还是以干扰和围歼八路为主。

    团长们同时打了个喷涕。

    “什么鬼东西,是不是哪个臭小子在背后说我们坏话。祖宗的,不会是小鬼子吧。”看着被融化在高温之下的铁轨,团长们喃喃说道。

    现在的材料倒是足够生产出大量的三角刺,用于此次对付鬼子是不成问题啦。秦木脱得露出结实的上半身,正在铁匠那里帮忙,几个战士也跟着搭伙,窜出的高温使他们完全感受不到冬天弥漫开来的低温。

    看着成堆成堆生产出来的三角刺,那股子成就感以几倍的速度在增加。

    樱美送来条毛巾,拭去满身的汗水,看着烧得正旺的炉火,她的心也暖暖的。

    新作战武器的运用,让团长遇见到将会提高对鬼子的伤害,降低他们士兵的牺牲人数,这是个金钱换不回的事实。

    这些新发明创造,少不了手榴弹等爆炸物品的配合,作为一支作战部队,子弹和其它武器的配合也是不可或缺的。单靠这些发明,能在战场上事半功倍,再好也还得靠其它武器。

    “我们现在还缺少武器供养,日子也就不远了。”张立明说着。

    “走一步算一步吧。”周子云看着炉火,他的心底还是充满希望。秦木是个能干的家伙,总会有办法的。

    那些火热的三角刺在冷空气暴露下,瞬间冷却下来。战士们用铁桶把这些批量生产好的三角刺收集起来,数百个铁桶堆得满满的,有点装不下的势头。

    秦木指着地上的成果说道:“多了是好事,少了那可就不好。”

    在铁匠这里,他也顺带给自己打了把刀。上场跟鬼子肉搏时,他用的是刺刀,单是捅人还不过瘾,能有把称手锋利的刀,他想会砍得更痛快些。铁匠精心打造了把崭新的刀,没有刀鞘,八路一般用不上刀鞘。他们不是刀客也不是剑侠那些,玩意不管用。见了鬼子,拨刀就能砍,又不是鬼子的指挥刀,还有精美的刀鞘。

第二百八十章:不惧生死

    时间又过去三周,严冬依旧冷得让人外出的打着啰嗦。山本将军启程的日子差不多到了。

    在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八路养精蓄锐,不仅创造出新式作战武器,还对士兵进行了严格的训练。鬼子们在努力进行着防范措施,八路也不甘落后。双方都在争着最后的胜利。

    终于在那个普通的清晨,雪落得慢,团里的电话响起。

    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军区那头没有打来电话,这一次间隔的时间有些久,张立明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郑重其事地接起了话筒。

    “老张啊,你们团准备得如何,跟你说件大事,山本大将已经择日就要前往你们这来,是时候展现我们力量的机会了。”二旅长传达陈司令的指示,“盼了这么久,大鱼现在游来,可不能错失机会。”

    张立明激动地咽下口水说道:“旅长,真的吗?山本那个老家伙来得真挺准时,我都恨不得马上操起刀跟他干上。”

    二旅长并没有因为兴奋而语速发快,他理智地问道:“你拿什么资本跟人家拼刀。部队现在作战能力如何,装备补养,战斗能力方面如何?士兵够吗,老兵有多少,新兵实战过几次?”

    那些都不是好回答的问题,旅长每句都掐中他的死穴。他们是没什么硬性条件跟鬼子拼,不过还好折腾些土玩意出来,打还是能打,谁吃亏倒也不一定。不过鬼子数量多,装备好,真的大规模战斗起来,可能招架不住。

    “不管怎样,我们七团打得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干掉山本。旅长这是我的军令状,士兵冲完了,我和老周也一块垫上,绝不会有一个人擅自脱离任务。”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我们八路向来拼的就是一股精气神,什么装备什么补养,不怕没有,就怕有了还不能发挥作用。军区那边已经和我沟通好了,情况待定,到时可能会派几个营过去增援你们,至于是哪支部队,视情况而定吧。一切都只是理论上的策略,能不能支援得了,还只是后话。你们七团不要想着有增援,还是要一股作气靠自己的力量拿下山本。当然也不能蛮干,要拼智慧拼战术,玩的是巧劲。”

    张立明喝道:“旅长说的是,我全部听在心里,一切都包在我们七团身上。”

    “别瞎吹牛,拿不下山本,你们也得给我拖住山本。要放走鬼子,那我可不同意,你们好好备战。”

    挂下电话,张立明立即召开团里的动员大会,山本马上要光临太行山。在这个山区中,这个作战频繁的太行山,又是沟通东西两侧的重要交通要地,山本的行程将带来巨大的波动。

    秦木边拆着瞄准镜,边听着团长们布置作战的计划。

    这一次比他们打得任何一次战斗都重要也更险峻。他们要面对的鬼子可能不止井藤和丰野,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鬼子加入战斗,现在还不得而知。情况不管对谁有利,他们始终坚守目标,干掉山本。

    “本次的作战目标只有一个,誓死也给我干掉山本大将,无论哪个营,哪个连甚至是任何一名战士再没有接到命令前,都不许擅自离开战场。违者当即枪毙。”张立明郑重讲着任务目标。

    每个营都有各自的任务,侦察兵的数量再加一半,对山本情况的掌握是此次战斗交火的重要序幕,别打半天都打不着山本到底在哪个位置。

    秦木的任务最为重要,他作为狙击手,当然是凭借他自己的力量,尽可能找到并靠近山本,在合适的时机一枪必杀。

    周子云重复了下:“秦木,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作战目标吧?”

    “嗯,干掉山本,否则绝不撤离。”

    “是的,再未接到任何命令前,是不许撤离的。”周子云说。

    “接到命令我也不会撤离,除非干掉山本。”秦木把瞄准镜重新安上,“我知道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只有一次机会,我必须干掉,不然对不起身上这套军装和军人的职责。”

    大伙沉寂下来,只有火盆里木柴烧着爆裂的细微声响。赵救国看下秦木冷静的表情下并未有什么过多的浓抹重彩,他说得简单有力却又深入人心。

    张九随后说道:“我们二营也一样,要是拿不下山本,全营肉搏上刺刀,跟鬼子对干起来。老子不当孬种,如能用我一个营长换日军一个大将,那买卖就算是赚翻本了。”

    面对着他们坚定的决心,张立明看到七团的希望,他们坚韧不拨,完全配得上是七团活生生的硬汉。

    “打仗不少不我,张九,要是真拼起刺刀,我跟你一起上。”赵救国也呼应起来。

    几乎是俩位团长异口同声地否决赵救国的想法:“不行,你跟预备队留着。万不得已时,预备队顶上,你先撤退。全团你身份特殊,不能牺牲。堂堂一个北平的大学生,留着将来军区还有用,挺个两三年当个大官不是问题。咱们团都是土包,没几个识字,你这个人才不能有闪失。”

    赵救国争辩着说:“全团无一例外,我也是七团的人,打鬼子上战场拼刺刀,每个战士都可以。文人怎么了,识点字又怎么了。我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投军报国,抗战救国的。我们不搞特殊,我也不想成为特殊的那一个,哪个营冲上去,我也跟着上去。”

    “你的身份特殊,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张立明有点生气,他看着赵救国瞪红了眼。

    此时的赵救国方才明白过来,他的跟军区陈司令的关系团长们差不多是知道了。陈司令对他照顾有加,也很疼爱他,希望他能在后方稳定替部队服务,没必要跑到前线上,那样太危险。前线才是赵救国想要去的地方,他坚定自己的选择。

    “团长你们都知道了吧,我也是一个士兵、军人。军人就有军人的职责,战死沙场不才是应有的归宿嘛。”

    “你是陈司令的义子,今天就当着大家的话挑明了,你是不许给我往前冲。山本不是那么好杀的,我早就抱着全团必死的决心,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怎么和陈司令交待。我也希望我们能一举消灭山本之后马上撤退,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不可能。”

    干部们以别样的眼光打量着赵救国,没想到这小子还是陈司令的义子,难怪军区大力推荐派他过来,还要团里多加照顾他,靠山不小。不过这小子也算实在,没有向任何人说起陈司令跟他的关系,作风行为还是值得令人肯定的。

    秦木看下赵救国,从前那副不明事理的书生气质到现在已改变不少,稚嫩的脸上蜕变地露出久经战场的那份成熟与稳重。赵救国一直在变,往一个真正硬汉军人的方向上变去,唯一没有变得就是他始终如一的救国的志向。

    “团长,赵指导员既然要跟我们一起作战,那就随他吧。如果你不愿意他上去,那可以现在一枪崩了他,就当他是违背部队命令。”秦木往赵救国看去。

    那是默契的眼神,赵救国对他坦露出笑容,秦木是在帮他。一个军人如不能上战场浴血奋战,那还能什么意思。丫丫电子书的文字无法等同于战场上见过的每一把刺刀和每一颗子弹,他只相信胜利是用尸体堆积起来的结果。

    张立明没再多说什么,背过身说道:“先讨论到这里,各部都去做好应战,解散吧。”

    赵救国跨出门时,向秦木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不过团长说得也有理,你那身子板,拿起刀也跟鬼子拼不了,说不定上前只是当肉盾,发挥不了作用。”秦木坦然地说道。

    赵救国不以为然,他保持着刚才那份惯有的笑容,颇为自信地回答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哪怕真的拼不过鬼子,好歹也可以挡住鬼子一会,或许可以多为后头的士兵争取一秒钟也好。”

    都说赵救国的觉悟高,他已然将自己的生死抛开。从入八路那天起,他的信念支撑着他走到如今面对大将山本,脱去以往的一些令人厌恶的恶习,秦木对现在的他深深佩服。一个枪法打不准,体力上不如普通人,连肉搏都几乎不可能杀死一个鬼子的赵救国,他是用自己的理想在抗战。

    秦木释然:“指导员,你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当真正面对死亡时,或许又是另一种体验,此战可能有死无生,你真得做好准备了吗?”

    “是的,这个月,我每周都写一封信,上战场前,我会派人把它转交给陈司令。其实没人愿意死,我也不愿意,若真的要到死的时候,我会义无反顾,就像我当初义无反顾要来前线一样。”

    秦木摇了摇头,把帽顶上的雪花抖落,看着赵救国坚定走开的步伐,他认定赵救国一定会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他有着一份特殊的果敢死决之心,像他这样条件的人,少有具备。

第二八一章:亲临太行

    临光城内三七六团正在顶着雪操练,严家才也同样接到山本择日就要来的消息。八路那头也电联跟他商议协同作战的事情。

    作为一支装备精良的正规部队,严家才主动承担起对鬼子发动正面进攻的责任。他们有着可以和鬼子火力相拼的重武器,迫击炮和山炮都在仓库里躺着,现在该到他们见天日的时候。

    这是一场拼军事实力的较量,护送山本的日军部队肯定做好了正面作战的策略。

    他打电话给战区那边,阎长官在电话那头以一种一贯的官腔跟他打着马虎眼。对这回作战的配合表面上给予了大力的支持,严家才知道,没有见到实质性的帮助之前,都是空话。

    山本未来时,阎长官对作战保持着高度的热情,甚至夸下海口要如何给他各种支持。自从八路在各方面作战都有点突出时,战区那里现在转变得含糊其词。

    副官问道:“团座,战区那里知道作战的损失定会不小,上周才说要调派一些援兵跟我们打配合,与八路联合一起作战。到现在为止,连只鸟都没有飞来,怕是又是一场空话,你说我们把作为正面进攻,那样的消耗,可能我们承受不起。”

    严家才没说什么,事情也只有真的到了危及时刻,才能看到上级一些闪烁其词的态度。

    “部队都已经通知下去了吗?”他问。

    “有的,尖兵连近一个多月来,训练得异常刻苦。比起上回的战斗力,今非昔比了。”

    “既然上方派来的援兵没到,那我们就自己干,求人不如求已。山本我是一定要拿下的,穿上这套军装,就该做一个军人该做的事。在民族大义面前,我严家才不会为一已私利而保留部队实力。”他说得义愤填膺。

    像他这样以大义为重,而不去计较个人得失的军官,已经为数不多。严家才羡慕八路部队那种互助的精神,任何部队被围困,其它友邻军队都会竭力去救,不像他们这样,各自为正,互不搭理。

    士兵闯进严家才的沉思中,原来是上峰派来支援的士兵现在还在筹备中,暂时没那么快,不过还是送来一些弹药当作是前期的支持。

    援兵没有来也就算了,倒是还再送来些弹药,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严家才看着送过来堆叠在院子里头满满的弹药嘲讽着。既然弹药都送得过来,援兵怎么就还要筹备,都是公子哥没上过战场?还是吓尿裤子不敢来?或者说怕一场仗下来,死了几百个,军队实力就下降了?

    送来的物资全是整箱子的弹药,甚至连一把武器都没有。多以机枪子弹为主,辅之以少数不多箱子的步枪子弹和手雷。

    在三七六团富裕的军事实力面前,他们对这些子弹完全没有任何兴趣,没有士兵,谁去扛枪,谁去上弹。连条像样的枪也没有,光是送来子弹,不就是要让我们自己单干嘛。

    战区那边阎长官的电报又在此时发来。

    严家才看下电报的内容,感叹着子弹送到的时间与电报配合得天衣无缝。信上委婉的透露出,让他不要跟鬼子蛮干,要智取,保存实力,才能不断发力。

    他撕毁电报,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份自私自利而又畏战的宣告书。他冷冷地对士兵下令道:“把所有的子弹都给八路送去,一颗也不要留,我们根本不需要,子弹我们多的是。”

    副官看出长官的怒火,他忙着用另外的看法说道:“团座真是好气魄,八路有了这么多弹药,完全不用担心进攻问题。只要我们双方在弹药上不欠缺,那仗就好打了。”

    “没错,我提供不了给他们什么,至少弹药上我不会吝啬。我严某人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徒,既然是配合,那我就要鼎力相助。”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团里还有些烈性炸药,也给八路带上一些,说不定到时有用。”

    严家才推算着山本到来的时间不久,他们还没有鬼子更多的相关情报,于是他决定先率部分批次往其他几个部队的驻守的地方过去,待知道山本的路线之后,在行军过去。这样的策略比干做在城内死守强得多,机动性和灵活性也更好。

    他下令辎重部队先行。兵马未动,良草先行,只有把后勤保障好,他们才能更有把握。带上的粮食有十天的份量,严家才并不指望几个小时甚至一两天的功夫能拿下山本这个老家伙那,根本不是战争,那是幻想。他已然做好长期的备战,而且将时间控制到十天,不多不少。时间少了,不能给他们充分进攻消耗敌人的实力;时间拉长,他们也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消耗。十天也是他精心计算得出来的。

    尖兵连作为先头部队与辎重队一并先前去,部队分三个批次,分头前往指定的地点。

    他告知了七团他们的布署,八路对严家才的做法表示赞同。将指挥部和士兵向前推进,大大节省了之后行军所占用的时间,在这个敌我态势都异常紧张的情况下,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张立明也在盘算着是否将部队提前行军,在指定地点驻守。根据他们部队现有的情况来分析,想法不切实际,最重要的还是不符合他们八路部队。三七六团在各处有自己的阵地驻守,而八路没有,提前行军到了指定地点后,还要临时构筑和寻找休息的地方。严冬的季节条件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浪费这么多时间,他要保持战士们身体状况良好,可不能再出现上回全团集体发烧的事。

    他们决定还是等到有鬼子的消息了,再立即动身。部队的重武器不多,行军速度影响不大。反倒是三七六团,有着重武器携带,自然提前行军才能保障他们速度不会被拖延,尤其是遇到紧急事情时。

    七团感谢严家才送来那一箱箱几乎堆成小山的机枪子弹,部队现在没什么机枪,缺少的就是足够的机枪数量。虽说如此,他们也没啥可抱怨的,至少子弹是有的,机枪手不需要再考虑到每一颗子弹应该尽可能的瞄准。他们也可以肆意的挥霍,机枪子弹与机枪数量上配比不均,那他们只能尽力去打光这些子弹。

    -----------

    山本大将从日本飞来的消息,现在已被证实。

    从日本本土起飞,降落而下,已经辗转上了火车。

    情报是军区方面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并冒着生命和被揭穿的危险将消息透露出来。

    山本的每一步行程都在牵动着三方面的势力,火车站点再次成为重头戏。

    八路们对在火车站设伏没有半分把握,这里的地形不好,也不知道鬼子是哪个时间点到,坐的又是哪辆火车。

    火车站周围都是重兵把守,要想在这样苛刻条件下干掉山本,严家才没想过,张立明和周子云也没想过,秦木更没想过。

    那现在他们要能做的就是派兵紧盯火车站的一举一动。

    当侦察兵看着紧密有序大范围分布着火车站的鬼子士兵,这是山本的到来最为有力的证据。警戒被布置的满满,每支巡逻队都没有停止过,地面的雪被踩得扁下去,路面的颜色显现而出。

    侦察兵在远处,只能借助望远镜看着镜头中纷扬的雪花,轮流保持着对镜头的注视,视线的一致点是铁路的尽头,站台的地方。

    整个站台有一个大队的士兵,他们纵横交错,形成穿梭不止的人流搜索队。向前二三百米,都有鬼子的士兵,时刻保持着对周围任何可能藏人地方的检查。

    火车的长鸣即使在遥远的地方仍可隐约听到它的呼啸,像是风声,低沉却有穿透感。

    侦察兵们警觉起来,各窝在地点上,听着那众人所期盼的声音,伸颈引头地把目光不断向前延伸过去。

    有一列缓缓驶来的火车,正减速往站台过来。

    “山本要来了吗?”

    “不是说坐火车过来的吗,那一定就是他没错了。”

    “眼睛都放亮点。我们不知道山本长什么样,就看那个被其他人保护的军官,肯定就是山本大将。”

    侦察班长嘱咐着大家,十二分精神随着火车的靠近而愈发紧张。

    日军士兵向火车停靠处围拢而去,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火车站包围得跟粽子一般,这对本来远距离观察的八路造成更多的影响。

    列车的门打开了,八路们高度的神经紧崩着。

    鬼子组成队伍排列在列车门前,有军官模样的人走上前面,侦察兵们马上把望远镜握紧,身体向前再探出半个身位。鬼子们撑起一把把黑伞,挡住落下的雪花,随着展开的伞,侦察兵仅存的视野被完全遮挡住。

    “你个姥姥祖宗的,遮个伞是什么意思,不明白着怕敌人看见嘛。”侦察班长的抱怨道。

    延伸过去的伞让他们看不到在伞下走着的军官是什么模样,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山本大将。

第二八二章:假借之名

    黑伞散开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从列车门中走出来的鬼子的身影。在伞的掩护下,消失在房子里头。

    侦察兵好奇着,鬼子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反倒是先往房子里去。火车又离开了,站台又恢复原先的模样,日军依旧是在作着巡逻,只是在侦察兵看来,那间房子有些特别。

    他们目不转睛盯着鬼子的一举一动,十来分钟过去,没有任何情况发生,甚至连屋外都没有接送的车辆。

    即使山本真的已经下了火车,没有再得到他离开火车站的消息,侦察兵们还得继续等待。

    一个小时过去,他们削瘦的面庞泛紫,侦察班长整整一个钟头望远镜没有放下过,连往自己手上哈口热气暖暖手指头的动作都没有。令他再度奇怪的是又一轮火车的长鸣顺着铁路方向飘扬而来。

    “怎么还有火车,不是已经开过一辆。”侦察班长问着其他人的看法。

    “怕是运兵车,过来护送山本的吧。”其他士兵猜测。

    日军重复着刚才上演的那一幕,以相同的方法像是迎接一个重要长官的来临,列成整齐的队伍,撑开黑伞意图遮挡雪花的同时遮挡外围不干净的视线。

    侦察兵只看到有人要走出的样子,就被伞给全部封闭起来。

    终于侦察班长放下镜头,大口往自己的手指上呵气,再塞进自己的腋下,暖意化解他冰冻的手指头。

    他骂着:“唱得哪出戏,怎么又来一次,难不成有那么多山本。搞什么鬼,存心折腾我们是吧。”

    无奈的他们只得耐心的等待下去,没看见鬼子出动,他们不会离开坚守的岗位。

    再过一个小时,又是一列火车驶来,如出一折地重复着,像是在他们眼前一幕幕地重演。直到那神秘的迎接仪式的结束,侦察兵们就还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军官在他们眼前出现过。

    ------------

    从第一列火车开来之前,日军指挥部内保持着处变不惊,对山本的到来似乎没有想过要去迎接的准备。看似平淡无奇的动静,实则已是日军的布署。

    “井藤君,你的布局果然精妙,你是打算安排几列火车?”丰野问。

    井藤扬起了头,对这个布局他也有点自负:“三列火车。”

    “你会安排山本将军乘坐哪一列火车过来?”

    “哪一列都不乘坐。”井藤看下丰野略显吃惊的神色,“八路肯定已经派人监视着火车站,消息想要不走露是不可能的。我先以三列火车先后驶进站台给八路以误导的信息,让他们猜不出到底哪一列才是山本将军乘坐的。我们可不傻,不会那么简单就让他们看着山本将军过来。”

    丰野佩服道:“井藤君现在越来越会使用计谋,跟支那人作战,你已经适应了那种以智取胜的方法吧。”

    “对付支那人,不能单凭作战,他们太神出鬼没。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弄不清楚,到底山本将军在哪里。先耗他们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再启程去迎接山本将军的前来。”

    日军走的每一步都在井藤的掌控之下,他近来对八路各次作战都进行着思考,若要减少他们对行军的阻碍,只能通过引诱他们以错误的目标及模糊的安排。

    崎田也经过良好的治疗,算是赶上了参与此次山本将军的护送。他的复原情况比医生预估的还要好,现在的他,能够正常的行走。

    身边柱着一根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崎田有些愤恨,这样的走法让他感觉像是个废人。作为一名军队的指挥官,堂堂的少佐人物,怎么也不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庆幸自己能被安排到此次任务中来,不管现在自己算不算是半个残废,他也得完成这个最重要的任务。走出医院时的心情是舒畅的,崎田看下自己的腿,加以安慰下。他是负责战场指挥士兵,而不是跟敌人拼命,好的指挥作战才是一个优秀指挥官关注的事。

    现在的崎田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走路姿势,多少令他颜面有些难堪,可当他看到医院当中来往因为身受重伤而身体残缺的士兵向他敬着军礼时,他便也不再奢求更多。正如井藤联队长说得那样,他已经是千万个不幸死去士兵们,好好活着的那个人。

    不能动地躺在床上,崎田能想到的更多是傅兴起的夫人,他要教训教训傅兴起,一直等到他出院,山本将军已然到来。

    即使在他入院期间,对傅兴起夫人的监视也没有停下来。由于傅兴起身体的伤,他的夫人正在照看着,因此也未见有想逃离清水镇的举动。知道情况的崎田有些兴奋,他犹豫下,还是得先前往指挥部向联队长报告。

    他走进指挥部里,向井藤打着报告。

    “身体好了,能正常指挥作战吧?”井藤问着他。

    “谢联队长关心,只要我还能动,正常指挥作战是没问题的。请联队长放心,护送山本将军的任务,我会出色完成。”

    井藤满意地点点头,把计划向崎田说明了下。行动于明日开始,部队同样会以分批的形式前往火车站护送山本将军安全地抵达清水镇。

    崎田提出个想法:“联队长,伪军似乎有点无所事事,何不让他们出城搜索下,或许他们运气好还能碰上敌人部队,总比呆在镇内一无是处强得多吧。”

    细想下崎田的想法,井藤觉得这样一来也不错。伪军都是些饭桶,不指望他们能陪着一起护送山本将军,光靠他们日军士兵执行任务,而伪军无所作为,日子过得也太轻松了吧。

    “崎田君没说,我差点把伪军那伙人忘了。傅兴起也闲了不少时日,自从冬季以来,他们好像不曾出去执行过什么任务。我安排下伪军任务,让他们出城于附近巡查下。即使是伪军,八路看到也不会轻举妄动。”

    命令随即下达,传达指令的士兵正在傅家院外重重喊着话。

    有过一点嚣张的势头的傅兴起对于鬼子的喊话有些爱搭不理,不耐烦地让管家慢悠悠地过去开门。管家把命令告诉傅兴起,他从床上下来,还揉着腰,哀声叹气道:“瞧这严冬什么鬼样,自己不去派兵巡查,让我带兵出去。鬼子就是见不得闲得一时半刻,想尽办法要折腾我。”

    “老爷,只要不是上战场,那危险就少很多。要是不去,鬼子发起火来可又得把你打死。”傅夫人适时说道。

    “还好只是个巡查的任务,明天我带兄弟们,去城外边溜达个大圈就回来。巡查他个屁,又要让我干苦活,老子才不傻。”

    现在的傅兴起伤痛都恢复得差不多,身体也能正常行动开。他听说鬼子的大将要来,诅咒日军半道全都死光光,才坐回他温暖的床上,枕着他的夫人暖床。

    -------

    崎田作为第一批出发的部队,已经早早地在准备着。他看着傅兴起领着伪军走出城门,狂野的心又躁动起来。

    他看下表,离部队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骑着马,带着一支小队溜到傅家门口。支开傅兴起外出执行任务,是崎田的第一步。他可不想傅兴起扫了他的兴。

    马上就要开赴前线,护送山本将军过来,这绝对不是平静而又热烈的迎接,看不见的敌人都在伺机瞅看着他们。崎田想要出发前,好好释放下他积蓄已久的需求。

    他的马蹄声引起管家的注意,现在老爷不在家,他跑动门缝边,看到的正是崎田骑马而来,带着鬼子士兵。机灵的管家心想事情有些妙,还好有个结实的门可以挡住鬼子,择路就向夫人的房里跑去。

    没有多少时间的崎田,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堵硬得够可以的门上。日军从院墙翻入内,打开木栓,让崎田自然地门里进来。仆人们看见日军进来,老爷又不在,一下都慌乱散开。

    “夫人,不好了,崎田那个鬼子又来了。”管家说道。

    傅夫人一片惊慌着站起身,她有点错乱:“那--那该怎么办?老爷又不在,他一定是来报仇的。来者不善。”

    “还好门够结实,说不定还能挡住鬼子----”

    管家说着,就听到仆人们惊叫的声音,有人喊着鬼子来了,呼救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鬼子真进来啦,夫人你先从后门出去吧,我去挡住会鬼子。你动作要快,跑出去就不要回头。”管家让丫环带上夫人离开,自己往走廊冲出去。

    东西都没来得及收,丫环与夫人就择路而逃。

    管家忙着镇静下众仆人,崎田的士兵已经端起了刺刀,大大咧咧把靠近的仆人都捅上一刀。崎田一步一瘸朝前走来,他看着管家笑得很有深意。

    “崎田少佐你是要做什么,这里是我们傅老爷的家。我们伪军可是替日军效忠的,你怎么能带兵到府上乱杀人。我们老爷刚来,你就来,井藤联队长肯定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要让他知道,那就不好吧。”

    崎田嘲讽着管家:“那又怎样,我只是杀死几个我认为有八路嫌疑的人,并没有对你们傅老爷下手。而且,我也认为你有八路的嫌疑。”

第二八三章:述说别离

    管家的瞳孔在鬼子捅来的刺刀中放大,他不会想到崎田做得太过火,胆敢杀上府里来。全府的人在鬼子一片搜索下,被捅死。

    刺刀从管家的身上拨出来,他摇晃着身体,捂住伤口,走到一块地毯上,躺倒在上面。

    崎田的拐杖发出有节奏的点地声,往傅夫人的房间走过去。在走廊上,是死去仆人的尸体,崎田的兴奋点越来越高,想到傅夫人的美貌姿色,止不住地阴笑起来。

    日军把丫环和傅夫人押了过来,她们企图往后门逃走。崎田早就派人把守住后门,不费余力地把两名女子给抓了起来。

    傅夫人显得很是害怕,仍保持住愤怒的姿色,厉言道:“崎田少佐,你这是要做什么。到我们傅家来随便杀人吗?”

    “把傅夫人给我带进房间里。”崎田没有太多解释,他也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丫环拉着夫人的手被鬼子拨开,房门关上,一里一外。

    崎田一把把傅夫人丢在床上,夫人一时手快,抓住枕头往崎田砸了过去。趁此机会,傅夫人果断冲上去想要击打崎田,男子力大总抵不过,崎田一手抓住傅夫人的手,控制住她。

    “你想干什么,滚开。死瘸子,别对我动手动脚。”傅夫人喊出自己内心的话,她宁死也没会讨好鬼子的。“要是让我们傅老爷回来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被傅夫人一骂,崎田气得恼火,现在的他最恨别人说他是瘸子。马上用响亮的巴掌给予傅夫人的话有力的回应。

    她没有被打怕,愈发的生出骨子的痛恨,冲着崎田骂个不停,话里只是不断重复着瘸子的词。

    崎田拽着她再次甩到了床上,傅夫人痛叫一声,就见崎田把拐杖扔到一边,解开皮带,看着她露出他此次前来的本性。

    屋外的丫环已经发出惨叫,崎田听着更是耐不住性子,他解开了衣裳,往傅夫人扑去。

    傅家大院里,在这个冬天的清晨异常的落寞,所有的声音都是从就寝的房间里传来的,踩过走廊上的尸体,隐约传到命在旦夕的管家耳朵里。他的意识模糊一片,若有若无在他脑海里回应着。

    傅夫人誓死反抗着崎田,粗暴的崎田脸上被抓出一道血痕,对抗之中,傅夫人还是没有抵过崎田,鬼子终是满足了此行的目的。

    部队集合出发的时间快到了,崎田和手下的鬼子穿戴好衣裳,大摇大摆地离开傅家。

    他们确信没人可以再开口说话,述说着他们犯下的罪行,即使傅兴起回来,他也没有证人可以证实是崎田杀死了他们。

    在瘸腿之后,崎田还是得到初次的愉悦感,他赶回部队当中,等待着出发的命令。看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

    井藤提前一会就下达出发的命令,伴随着摩托卡车和吉普车的引擎声,崎田往火车站先去。

    ------

    日军的行动给八路和三七六团吃上颗定心丸,证明山本大将的到来是确证无疑的。

    由崎田带领而去的先头部队主要是机动部队,他们驾驶着车辆比以往更快的速度赶往火车站。

    收到日军部队出动的消息,八路也作好行军的准备。

    临行前,七团喝了酒,每个人在雪中端起自己的酒碗,说出那份壮志豪言。在周子云看来,他们更像是一支要与死神进行搏斗的敢死部队。

    出发前,团长已经交待一切善后的事情,凡是有家属的士兵,可以去跟赵指导员申请给家里写信。当然这次信的内容显得有些沉重而又感伤。懂一点字的士兵,自己去团里领笔和纸,蹲到角落,边抹着泪水边吃力地完成生平最后一次决别的信。

    赵救国忙了整整一天,他的字写得又快又漂亮,成了团里的主力写手。战士们没有太多表述的语言,简单的几句话可能是一封信所包含的所有内容。他更多的是体会到战士们那份不愿再继续说下去的心痛。在写完每一位战士的信后,赵救国会自己在信封的结尾加上团里对士兵的评价。每个人都是英雄,哪怕只是个炊事兵或是后勤兵,他的评价中肯而又充满赞美,短短一两句勾勒出对这个战士的无私奉献。

    在对抗外敌侵略的战斗上,没有人是默默无闻,也没有人应该被忘却,哪怕是职位的高低。

    在写完几句称赞评价的话,赵救国才安心把信平整的放进信封里,堆在木桌前的左上角位置。一个早上,他就能有过齐头高的信封。

    打了这么多年仗,第一次团里安排统一给家里人写封信,难免还是让战士们有种回想支言片语时那种触景生情的伤感。

    张立明也会写字,但会得不多,写得也难看。他在烦闷的时候总会抽上根烟压压惊,看着赵救国桌角上那一撂的信,犹豫着自己到底该不该给远在军区部队受到照顾的老母写封。

    母亲年事大,军区那里有人照顾着她,张立明心无挂念。这么多年头没有回去看望,他积在心里的话,现在突然要用字词表达,思绪又跟信纸一样空白。

    他看到周子云没有写,有些好奇。

    “老周,你不是每年都会派人给家里的坟头上捎封信。战事紧,你还磨蹭啥,赶紧写,赶紧完事。”张立明实则在打探他的动机。

    “写了这么多年,不想写了。可能这次就要跟他们在地下相见,写不写无所谓。”周子云看淡一切。“老张,你写了没。你那老母也多久没收到你的信,要是不会写,我让救国过来给你理下思路,保证给你写得好好的。”

    张立明看着老友没写,他本就动摇的心安定下来:“本来就也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以前也都说过。打过什么胜仗,军区那里也会跟她老人家汇报,我就不要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他走出屋外,周子云笑了笑,张立明这个就是嘴上说得和心里想得不一致。想写又怕控制不住感情,在生死关头,作为指挥官的他,不敢动太深的感情。

    而秦木则像往常一样跟樱美作着简单的告别,他对作战的残酷没有说得太明白。当秦木看着樱美时,他有种悔恨与欺骗的感觉。

    他还是深藏了一封信,只写了普通的几句话,秦木还是在蜡烛下烧毁它。他不想还有某些令人伤心的碎片勾起那段回忆,于是他没再留下什么给樱美,只是对她说要去赴战场。

    面对着秦木的朴素的话语,樱美表现得云淡风轻。而后她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对秦木说道:“我已经加入你们部队了,现在就是一名正式的八路卫生兵,负责后勤和人员救治工作。”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告知的秘密,樱美瞒住了秦木,这是部队已经做好准备时,她背着秦木向团长申请的。她这样特殊的人,本不应该允许加入。

    团长也有规定,现在是赴死的一场战斗,团里近期也就不再招收新兵。现在的时刻根本没有训练的时间,上了战场也是死,发挥的作用不大,因此都停止在招兵,刚进来的新兵都是半个月以前进来的。当樱美申请作为卫生兵时,被两个团长同时给拒绝了。

    这样的拒绝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用多做解释。

    樱美下定了决心,她以威胁以死的方式进行相邀,团长们无可奈何,被迫瞒着秦木答应了下来。

    “团长已经答应我了,现在我是八路,一名卫生兵,不归你管。”樱美嘟哝着嘴,“我有自己的决定,我想要自己的选择。”

    秦木微怒着脸说道:“这次战斗很残酷,非死即伤。说实话吧,团里都是报着必死之心过去的。你要是跟着去,没多少生还的机会。”

    “我又不怕死,只想尽一份力。我会跟着部队一起走,要是你受伤,我也可以救助你,多好的事。”

    面对着樱美已经加入部队的事实,秦木不安地在屋子里发着牢骚。战斗的残酷对一个女子来说,见过那血淋淋的撕杀后,哪怕有幸存活下来,又会有多少的影响。到了战场,秦木就是以命相搏,管不了她的安危,那是不争的事实。

    “要不你在村子呆着,要是我受伤回来,你就可以救治我。可以吧?”秦木问。

    樱美拿出一套卫生兵的服装,没有理会秦木的话:“我等会就要去卫生队,没有空和你多聊了。你可以上战场,我也可以。”

    当秦木一把搂住樱美,他还是不能承受她从身边消失的那份痛感,单是想象就令他无法接受。

    “那你跟在部队后头,不要冲到前线去。遇到什么情况,先逃跑,不要想着其他人,活命是第一位。”秦木已然不能再劝阻樱美。

    “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平安地活下来。”

    八路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跟最亲的人告别,那些已经没有亲人的士兵还是占据了团里的一大部分数量。他们相互慰藉着,曾经一起从尸体堆中爬去,躲过多少炮火活到现在,在即将赴死前,仍能以兄弟的称谓,陪伴着再赴战场。

第二八四章:兄弟部队

    八路侦察兵们终于看到鬼子接送的车队,停在了站台处,在人群的包围掩护上,有人上了车。他们没有看清具体的情况,不过可以肯定,山本大将就在其中。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有这么大的排场和日军亲自带着车队来接。

    侦察兵们跑向另处山头,向着那里的士兵打着手势信息,接收到讯息后又像接力一般传给另一个山头的士兵,这样保证他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对信息的传达。

    日军走的方向是钱眼山那处地点,在前往钱眼山的途中,会有几个鬼子的据点。八路们猜测到时在据点的防区内攻击鬼子,肯定不利,还是等鬼子走出他们的地盘再说吧。

    正如秦木预料的一般,鬼子们有着车辆的速度优势和部队的火力打击,平坦的大路成为他们的首选。

    跟三七六团通过电报,双方商议着决定在钱眼山往前二十里的地段进行抢占。三七六团的兵力神速,他们承担起先抢占有利地形的重任,八路则会陆续从后方赶过来。

    就这样,三方的势力朝着共同的一个必径之地奔来。严家才的决定是聪明的,提前出来的部队很快在第一时间赶赴钱眼山二十里地断桥岭。

    风风火火在雪地在行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严家才下达的是死令,如果没能赶在鬼子前面占领,那这次任务就彻底完蛋。他们连个地点都抢占不了,还谈打什么鬼子大将。先头部队是尖兵连的,史三刀背着大刀在雪地急行军的速度一点也不比马匹的速度慢。身后的尖兵顺着他在雪地中踩过的脚印,一个接一个跟上。

    而后头的重武器和车辆因为要在山路上行走,比不上步兵能够横跨山岭那般便捷。尖兵连的榜样很好激励着三七六团的士兵,严家才带头扬着马,一马当先,步兵也没有落后。即使是雪地上,仍可看到一支部队扬起的白色尘埃。

    当三七六团赶到断桥岭时,还没来得及构筑工事,他们发现鬼子另一支部队也已经在他们身后扬扬洒洒地奔袭过来。严家才冷汗一冒,幸好他们早了几分钟,要是再晚那么一点点,全盘计划都付之东流。

    这是井藤派出的第二批次的部队。他并不打算一次性将所有的部队都投入到护送山本将军的途中,那样容易陷入被动和不灵活的局面。即使他们兵力和火力上占据优势,要是被敌人围起来,损失上也是会有不少代价。

    占着断桥岭的高坡高地,三七六团的尖兵连一上场就是展开热身仗。他们苦练这么久也是为了能报一箭这仇,现在就是重要的时候,子弹武器他们都不缺,缺的是杀人的血性。

    尖兵连狠狠挡住了日军第二批次前来的部队,给三七六团负责重武器的部队赢得时间。趁着尖兵连阻击敌人的进攻,后续部队马上在断桥岭临时构筑起简要的防御工事。当重武器在严家才的布置下摆开,尖兵连退了回去。他可是把他们三七六团的精良武器都搬出来,不过严家才并不打算对这股敌人发起猛攻,他的对象应该是山本。

    重机枪在断桥岭上死死把鬼子前进的道路封锁起来,使他们寸步都没有前进过。

    鬼子没有再继续作着无畏的牺牲,先行往后撤离一段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们也没有想到三七六团竟神速地参与到此次任务中来。鬼子一直以为八路才会是这回作战的主力部队,只要钳制住他们,胜券稳操。三七六团的火力日军还是知道的,在日军眼中,那才是正规军的配备,拥有现代化武器的典型。

    辎重部队也赶来,断桥岭注定要发生着惊天动地的事。严家才吩咐着士兵重新对工事进行加固和深挖,他相信日军的重炮会把他们当成主要的打击对象。

    还没见到护送山本将军过来的部队,整个断桥岭便已充溢着浓浓的火药味。

    严家才掏出一个小本子,用着派克钢笔在本子上伏案而写。不是家书也不是战报,而是他对于此次进攻山本的一些感受。现在不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活着再记录下那些不为人知的时刻和足以载入史册的一次作战。

    面对着敌军的大将级人物,严家才的官阶和日军大将完全不对等。八路的七团也和他一样,他们对于这样一条大鱼,拼命都要斩获。

    若能干掉山本,升官和仕途自然不在话下。副官所能想到的更多是些层面上的东西,对于严家才来说,他更多理解的是消灭一个敌军的核心人物,确保敌人能够从他们的土地上滚出去。

    思想上的差距必然导致的是不一样的结果,副官端了杯水给他:“团座,你说要是真能歼灭山本,我们三七六才可谓在整个太行地区都打出明堂来。不,应该说是在全国上下。”

    “不要想那么多,我现在只想安心的研究下怎么拿下山本。一场恶战势必已经在逼近,凶多吉少。”严家才正色道。

    副官对于死是抗拒的,从长官严肃的话语中,他不敢再多说什么,静静地呆在一旁等待着。

    八路也赶到了断桥岭,跟着严家才一起,于两侧各自安放好部队。他们决定对即将不久后护送山本的部队进行梯次阻击,层层攻击。两支部队把战线拉长成七八百米,这一段将会是最为激烈的地段。鬼子通过了,那他们无力再进攻。要是能挡住鬼子,还会有两种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当然不排除两败俱伤的可能。

    断桥岭上的士兵们正抡着工兵铲在劳作,对于战场上临时的构筑任务,他们已如家常便饭。大冷天的,动起来,还能更暖和些。

    秦木独自一人提着狙击枪沿着战线一路向前过去。他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狙击点,从钱眼山过来的路都太过于开阔平坦,跟他想得一样困难。

    他穿梭个来回,有些丧气地回到指挥部里,对团长说道:“路太宽阔,鬼子机动部队行动会太快。我的枪一时打不了那么多鬼子,得要在路上设置些阻碍物,抵住鬼子行进速度。”

    “嗯,你说得对。”

    团里派来把山上的树都砍倒一片,士兵们背附着大树,从坡上滚下去。严家才看到这种行之有效的办法,也同样命人尽可能地多砍些树木,无规律地在这条百米长的阻击地段上都铺上树,看看鬼子的机动部队要怎么开过。

    两支部队的配合默契,谁也没有私心,一根又一根的树木在地面上铺就而去。为了防止单根树木被轻易挪开,士兵们把几根粗壮差不多的树木用粗绳紧紧绑在一起,在用长钉给钉满,更加对地面行军的车辆产生更大的阻拦。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在两支部队共同的努力下进行,他们只是在和时间赛跑。

    通过众多树木的堆叠,不仅是阻碍还是不错的掩体,严家才马上派出两个排的兵,在这段路上进行纵深防御。能放上兵的地方,可不能白白浪费。

    本是开阔而又平坦的道路,在他们的改造下,已经成为天然的屏障。平地起障碍,两侧的岭上都是摆开阵势严阵以待的士兵。

    张立明和严家才拿着望远镜对望着,冲着对方大笑着。这是第一次,两个不同所属的部队,在联合抗日的战场上,进行着最有效最默契的配合。双方隔着这条开阔的道路,心领神会地点下头,他们可称得上是兄弟部队。这次战斗的意义也不凡,可能他们会共赴生死,正因如此,能与这样的兄弟部队一同进行着大规模的决战,双方的指挥官都深感荣幸。

    ------

    崎田已经接到后续部队跟敌军交火的事情,他也曾认为会是八路的部队,没想三七六团带头打的第一枪,看来他们是商量好着的。

    坐在车内的崎田淡定从容地看着情报,这样的趋势,井藤联队长早有预料到,想到一帆风顺开到清水镇,还真是不能。

    他们的机动车队开到了第一个据点,据点内的鬼子作好护送山本将军的准备。

    从吉普车上被请下来的山本将军看了下精神昂扬的士兵,比他想得要好得多。

    “怎么不继续前进,难道计划有变吗?”山本问道。

    崎田极其礼貌地弯腰敬礼说道:“不,山本将军,计划是按照井藤联队长部署走的,一点也没有改变。”

    “前面有敌军在阻击吧,有必要的话,我可以亲自指挥战斗,消灭这群支那部队。”

    “山本将军,不需要你动手,联队长和丰野已经安排好了。现在需要你换乘下另外的车辆前进,也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支那人诡计多端,所以这次护送你的过程可能会有些麻烦,请你谅解。”崎田表示歉意。

    先是让山本将军在站台等了不少时间,而后又让他中途换乘车辆,确实比山本自己想得都要复杂。

    “那好吧,希望你们能打一场漂亮的仗给我看。”山本说着向停在据点外的车辆走去。

第二八五章:试探火力

    山本坐在车后,在森严的护送下,车内摇晃着往断桥岭开来。

    井藤和丰野接到崎田接送到山本将军的消息,暂且留下一个日军小队驻守清水镇,其他士兵全线出发。城墙上已经摆满机枪,即使是一个小队的兵力,若要趁此进攻,也是易守难攻的。三七六团和八路都已作好拦截,现在没有其他兵力会对清水镇下手。

    从清水镇内奔出的人马,声势浩荡,有种势如破竹,摧毁一切的姿态。

    同样的,八路已经将三个营合理的分配在断桥岭延伸的地段上,前后都有他们的士兵,鬼子从任意一个位置来,阻击必然发生。

    三七六团前部已经驻守好了,后续还有部分的士兵正在赶来的途中。

    山本闭着眼,坐在车内。他的行程会惊动各方面的势力争夺,他一点也不会吃惊。即使他本人也不会想到,这一场战斗,在后来的惨烈程度和参战人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由先头部队的几辆吉普车在前头开去,摩托在路上奔行得很是轻巧,相比大型车辆,有它灵活之处。

    日军士兵正在赶往断桥岭配合护送山本,而崎田的护送部队也在朝断桥岭而去,他们的行军速度相当,几乎是要在同一时间到达的样子。

    先锋兵以更快的速度抵达了断桥岭,几个试探性的火力对接,双方谁都看出对方的意图,战斗打得很无趣。

    严家才命令部队不要轻易过早暴露他们的火力水平,以轻武器和步枪对敌人予以还击,靠近了再打。

    交火的节奏不紧不慢,对于试探性射击来说,多少都是有些乏味。

    秦木穿梭在侧面的高坡上,用狙击枪轻松击退来试探火力的尖兵。他甚至连试探的机会都不想给他们,三七六团和八路的部队停止对先锋兵的开火,他们听着在山岭间单独响着的枪声,一个个鬼子被这么不和谐的单发子弹打死。

    对于只有少数士兵的鬼子来说,秦木的狙杀有如凛冽的寒风和冻雪,单调却又致命。先锋兵倒下的速度很快,他们开始后撤,秦木直接从坡上奔到了地面,在追逐过程中,尸体一具接一具的死去,枪声依然只有一发,是一个人的枪声,那是狙击手的作风。

    几个侥幸跑开的先锋兵立马撤回向部队报告。

    车队又暂时停下来,等待崎田下达继续前进的命令。他看下这辆严实的狙击枪都打不透的车,并不担心这个一直以来对他们有威胁的狙击手能够凭借普通的子弹穿透看不见的目标。

    “向联队长汇报下狙击手的情况,部队继续前进。”

    护送车队的先头部队赶到了断桥岭,时间已经从先锋兵之前的试探过去半个多小时。

    当满地的障碍将鬼子挡之于外时,带点认真态度的交火算是发生了。鬼子们试图搬开地面的树木,他们借着树木的抵挡,压低了身体将树木往路道两边推开。三七六团的机枪点射滑过树皮,打烂了他们的手指和胸膛。这么大重量的树并不好推开,又有敌人的火力,士兵只得先对敌人进行兵力消减。

    崎田的炮兵队试射十几发炮弹,把树木的绳子都炸断了,捆绑在一起的树木散落一边,还是没能如鬼子所愿的那样移开。

    八路有意在保存着实力,他们的战斗枪声稀疏,三七六团的尖兵连也在坡后等待命令。坡下打下来的子弹像是漏网之鱼那样三三两两,对于敌人炮击,他们的还击一点也不猛烈。

    只有在发现山本的位置时,他们才要将最强有的火力覆盖到山本的身上,用密集的火力战术直接摧毁他的肉身。

    可是,山本的踪影一直未出现,他所乘坐的车辆还在后头,等待着日军将前进的道路扫清。

    占据着有利地形,日军的进攻有点无助,既要扫清障碍又要对付敌人,他们的前进是缓慢的。

    当井藤的部队从前面的道路上来时,开路的日军恰似看到希望,有大部队的增援,那他们的压力已经不再压负在他们头上。

    冲在最前面的是丰野的骑兵连队,他们的速度快,一马当先的成为先驱。

    丰野的骑兵连队八路是交过手的,他们作战素质高,速度快,显著的骑兵突击的特点。即使面对着地面上形成障碍阻拦的树木铺就的道路,他们仍然驾轻就熟地扬马一气呵成跃来。

    地面驻守的三七六团的部队面临着骑兵的突击,要是一交手,马上就会面临着覆灭的危机。

    两侧坡上的八路部队率先开起火,三七六团的火力也略微施展开来,从山上倾泻而下的弹雨把骑兵打翻在半道上。他们移动的速度快,子弹总会漏过部队骑兵。

    手雷被投掷下来,炸在雪地上,掀翻地面堆积着的雪花,一片白色雪雾落下后,一匹流着血被炸裂的马匹和鬼子在路上映染出红色。

    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自上而下的攻击,日军的骑兵主要突击方向是前方道路上的步兵,而他们受到最严重的损失则是从两翼扑过来的火力。骑兵连队勒住马,调转着马头折返回去。短短一公里的路,他们只在半道上就遭受严重的打击,跑完全程付出的代价太惨。

    折损三分之一兵力的骑兵退居到后方,他们需要有更多的兵力来支撑他们的突袭,敌人已经把断桥岭打造成死亡的巢穴,眼前短短七八百米的路是过不去的槛。

    八路们正在从山岭上分出一个营的兵力去搬运石块,成千上万的石块陆续把一个并不平坦的地面填满成石头。那样简单地随地取材,是他们天然的武器。一筒筒的三角刺像是杀人的暗器静静地放在抛射器的旁边。

    严家才还在担心八路士兵们并不突出的武器装备,能否坚强地挺过这次的战斗。他们的重火力极度的欠缺,整个团的重机枪甚至只有三七六团一个营的配备而已,这样少量的武器还是从鬼子那里缴获加上他们赠送的。

    轻机枪的个数加起来严家才不知道有没有他们数量的一半,子弹倒是够他们打,火力上的漏洞,容易跟敌人发生近战。他们现在最缺少的可能就是兵力,谁也经不起兵力上的消耗。

    八路构筑工事的特点还是那样别出心致而又实用,即使是火炮的吞噬,也很难对他们的工事造成致使的伤害,这点严家才还是放心的。

    战区那里来了电报,在询问开战后的情况。

    严家才想了想,心里还堵着一口气。想起战区长官对他们围歼山本并没有实质性的支持,口头上的空头支票迟迟未得到相应的兑现。

    他寻思一会,对副官说道:“战况先不急回复,慢慢来,我们也跟他耗耗,调调他们的胃口。”

    “这样不好吧。”一向讨好上司的副官还是对他的行为有些不甚理解,或者说是不敢这么做。“阎长官现在在等待回复,或许我们能从中得到一些支援。”

    “哼。”严家才意识到,也只有在关键时刻,面对着实力的损耗时,上级才会露出本性的面目。“仗是我们打的,口头说白话是他们干的。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他们为了一已之利,对我们也是能拖则拖。就算告知战事紧急又如何,会马上派兵过来吗?笑话!我倒要看看,战区那边是有多急,我是报着必死之心到此,什么仕途升官,我已是看淡,就让他们那些幕后的主角等去吧。”

    他走出指挥所,去外看情况。严家才走不到三步,转过身又叮嘱了下:“谁要是没有我的命令,擅自发电报,立即处死。”

    他的话让本想擅自发份电报的副官吓得嘴都歪到一边。副官含糊着回答道:“是,我一定把命令传达下去。”

    严家才的用意正是想让副官打消这个念头,现在他才是战场的指挥官,没人胆敢违抗他的命令。面对着心意已决,傲骨挺立的严家才,副官叹口气,想到战区那里迟迟不来援兵,他们凶多吉少,只能死战下去。他没有恨严家才,现在细想起来,战区那里才是罪魁祸首。

    副官对严家才这个顶头上司,还是忠心不二。严长官待人有礼,对待下属公平公正,他呆在身边几个年头以来,是他混得最风声水起的日子。现既然定了主人,知道是场死战,心中仍是害怕的副官还是胆战心惊的随着严家才奔赴前线。他对严家才的了解,可能只逊色于他的父母。以严家才的个性,不会强求副官硬要跟着自己来,副官也曾犹豫着,毕竟他也是个人,也有自私与自利的一面。看中仕途,看中生死,一点也不为过。

    最后,严家才凛冽的民族大义和刚正不阿,令副官心有动摇。他把到嘴边的话吞到了肚子里,有些事情,可能比仕途与生命还要更值得让他付出。

    他做不到像自己长官那样的气概,不过呆在他身边尽一份力,还是可以的。

第二八六章:灼烧障碍

    井藤部队随后赶来,听说了前方断桥岭已是被敌人占据,他们选择的地点相当准确,这是个相较其他地方而言,更合适阻击的位置。

    沿途而来,都是平坦大道,丰野对这条路的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重新指挥着骑兵对战场上的障碍物进行着别样的处理方式。

    被击退的骑兵重返而来,马背上的鬼子手里多一桶不知名的东西,驾着马,倒立桶把里面的液体往那些树木上洒下。一个小桶的液体很快被洒干净,骑兵把桶往地上一扔,在打下来的弹雨中速度要返回。

    秦木一眼看出了那个所谓的桶里装的应该正是汽油。

    “团长,鬼子用汽油打算要烧了那些树。”秦木立即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团长们看着那些洒下的液体,现在也只有汽油能让那些树木快速燃烧起来。日军想通过燃烧树木,粉碎这些碍眼的物体,不过,那说得上是比较实用的方法。

    没等骑兵被子弹消灭,鬼子就往树木上放起火来。焦木的味道在大道上弥漫开来,看着那些厚实的树木燃烧放出的火焰加热着周围的空气。

    驻守在地面的两个排的士兵已被烟熏到,火势还未向他们蔓延过来。他们把雪往附近的树木上堆去靠近,他们那一部分的树木,还没被泼上汽油。趁着火还没有肆意地吞噬过来,先用雪作好保护措施。

    看着地面在燃烧,战士们都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倘若那些烧成灰的树木,被鬼子汽车辗过去后,容易断裂开来,障碍也无济于事了。

    那些树木只是拖延机动部队行进的速度,只能起到暂时的抵御。鬼子没有在冲锋过来,看着一棵棵铺在地面的大树慢慢烧成易碎的炭。周围的雪都给烧融化,不断落下的雪再触碰到火焰前已经在被烧得灼热的空气里变成细小的水滴,打在烧着的树木上,有吱的轻爆声。

    那些已然烧着的树木,没有士兵再进行扑灭,徒劳无用,反倒会让鬼子有机可趁。

    “烧就烧了吧,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事。”张立明从容地坐在山头,看着一片小火海。

    地面的雪花融化后,裸露出来地表的土色,有汽车行驶的引擎声开来。

    两辆为首的卡车以较快的速度朝前驶来,中间有一辆吉普车,挂着车帘子在里头,看不见人物。从吉普车来判断,乘坐的人级别是个军官。会不会是山本坐在里头?

    吉普车引来所有人的好奇猜测之心,秦木紧跟着车辆的行驶路线发愣,山本不太可能那么快就乘车过来吧?万一真的是山本,那会不会错过机会呢?

    鬼子的计谋无人知道,宁可错杀,也不能再这条道路上放过任何一名鬼子。

    失去在道路上树木的抵挡,三七六团驻守的两个排的士兵向山坡靠拢过去。他们挡在路中央还显眼,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在车辆要逼近来时,从半空中传来那一声声要夺命的炮弹呼啸,配合着车辆的前进,进行着掩护。

    八路的阵地和三七六团的阵地上,发白的雪炸成一片,炮弹震荡着两面的高坡,敌人的攻击总算初露锋芒,看起来是要动真格的开始。

    “进掩体,入坑。”

    “贴着战壕内洞,别乱跑。”

    面对着鬼子的炮火,双方都显得老道。一层不变的炮弹先行的招术,屡见不鲜,这是鬼子作战开始的标志。只要躲得好,损伤不会太大。三七六团在这方面应对得相当不错。

    在日军炮轰的同时,他们没有让敌人的卡车顺利通过。当卡车压在烧焦的树木上时,那烧碎的树木被压成数节,破碎着散开。有步兵从卡车上下来,拖开那些阻碍的树木。吉普车就这样在后方跟进卡车的节奏,一点点在这条路上驶过。三七六团的炮兵连正等待着命令,迫击炮与鬼子的火炮打出互为对峙的炮声。卡车的周围也爆炸着,一发发炮弹的目标这是它们这些不安分的车辆。

    有了三七六团的炮火支援,八路就不必动手。他们没什么炮弹,就那么一点点底子,也就够跟日军玩上一会。现在放了也是多此一举,三七六团的炮打得不是挺好的嘛。

    开道的第一辆卡车,车头被炮弹直接穿过,炸烂的金属碎片像弹片般从四面八方飞出,尾随其后的卡车玻璃上被打出个大洞,驾驶员因为被近距离的碎片所伤,贯穿性地伤害了他的胸膛。在副驾驶坐上的鬼子,把战友拖到一边,跟他互换位置。把好油门,调转方向盘,绕过前面的卡车开路。

    在保护山本将军的任务上,所有的鬼子都有着神圣的使命。他们可以一死了之,以奉献出自己所能的贡献的价值。当人已有死的觉悟时,要对付的可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八路们在炮弹的胁迫下,抬起了头,炮火的攻击已经减少,看着吉普车想要通过,他们说啥也不能让鬼子在地盘上溜走,谁知道那车里坐着的是不是山本。

    三七六团的动作又是快了一步,两挺重机枪的火力瞄准的目标是那辆让人浮想连篇的吉普车。七团的轻机枪与三七六团的重机枪一齐把它当成重要的射击对象。金属外壳被数百发子弹打出闪闪的火花。

    为了尽可能的避开敌人的弹雨,日军维持着较快的速度,不过他们还是得等卡车把前面道路上的障碍物都给清除去。

    秦木知道哪里才是一辆车的薄弱点。他瞄准的是汽车的轮胎,为了能够保持有效的射程,他特意把狙击地点往前推进不少,使得他会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

    吉普车上的日军一下车头不稳地偏移,却又被马上控制住。漏气的轮胎使车身偏斜过去,行驶的动力都被打没了。

    又是一发,两发,四个车轮,三个都被秦木打破了。

    日军妄想通过加大油门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冲过去,车子还在缓慢地挪动,只是一点也不平稳。

    当车子撞在那些烧成炭的树木上时,吉普车的轮胎还是没有轻松的辗压过去,它已经不行了。机枪子弹打满车身,一辆崭新的吉普车被打成天麻般的模样,驾驶员被从窗口射进来的子弹打烂了脑门,车子也跟着熄火。

    战士们还没有停止,在没有确认车内可能存在的军官是否死亡时,子弹的任务至始至终不会有完成。

    最后,吉普车以爆炸作为这次前进失败的代价,车子炸翻,凌空旋转两周半,倒翻着在地面上。两边的战士们都很高兴,欢呼着为这个胜利呐喊。

    作为长官们,他们的兴奋也只是在那一瞬间得到满足,而后继续陷入思考之中。

    山本不可能在那里面的,那辆车只是个开路工具,或者是试探的假象。真正的山本一定还在后头。

    有气无力的车门拖在地面,后座上并没有人滚出来,战士们备感失望。没有一劳永逸的作战,高兴得太早了。

    丰野看着试验车辆被敌军的强大火力围住,只不到多久的时候,已经被打烂。看来双方投所展现的实力一点也不弱,不过那只是他们看看敌人的火力到底有多强的试验品,接下来,他们的车辆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井藤君,敌人也不是好惹的呀,看来挺顽强的。我们是不是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加快山本将军突破此段路。我有些等不及。”

    对于此次计划,丰野的信心来自于部队的强大和井藤的蓝图设想。

    “我也觉得是时候让我们的机动部队开来,或许那才是好戏的开始吧。”

    “不,我觉得单看敌人在攻击我们的部队,消耗得速度有些快。我的山地作战部队也得发挥下作用,先跟支那人战战看,也不费我此行吧。”丰野主张先动用他的步兵。

    井藤当然是答应了下来。

    将部队一分为二,丰野朝着两支敌军部队的高坡上攻过去。既然要过路如此费事,那就先把这群贼首解决了,就没人会在阻止他们行动。

    以山地作战的丰野部队表现出与井藤联队差别甚大的作战风格。他们对这种以下往上攻的情势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有自己独特的一套作战体系和方法。面对着步兵的攻击,士兵与士兵间的作战算是交火了。

    丰野的士兵几乎是以三至五人为一组,配备有步枪与机枪手的交替火力前进攻击。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快,没有过多的停留,边跑边放枪,目标就是往上冲,拼命地往上冲。

    有一群棘手的日军,秦木忙得停不下手里的活。他穿梭在战壕间,配合着部队消弱敌军的火力,哪里防御弱,他就补哪里。哪里日军火力突出,他就打哪里。

    每每有几个机枪手要冲破着往上来时,总会不出意外地被射杀滚落下去。他杀得带劲,狙杀这些鬼子就像是在打一个固定的目标,有些枯燥却又令人有热血的激动。

    高坡分成多个梯次配备,保证每道防线都能把鬼子拖死在攻上来的过程中。

第二八七章:双重风格

    丰野的山地作战部队是凶猛的,第一梯次上的士兵已经跟鬼子愈来愈近,交火的声音几乎是在耳边响起。

    负责守卫的连队长跑到团长面前,请求着能否使用作战武器对鬼子的进攻予以还击。张立明看了下那些批石块和三角刺,现在才正式和敌人交上火,太快使用,容易暴露自己的实力。

    “还没到时机,你们连给我守好了。秦木不是都赶去援助你们,死也得给我撑过去。我们的武器是来对付更大量的鬼子的,别心急。”

    团长的话让连长只得应允,灰溜溜跑回阵地上去。

    机枪火力分布在第二道防线上,他们主要的火力支撑点,控制着战场进攻的节奏。团长现在显然不太过快地将火力展现出来,他们害怕鬼子还有更阴险的计谋。

    配合着步兵的进攻而来的是骑兵连队,他们三番五次在战场上左右进退。面对着三七六团较为凶猛的火力,骑兵还是先打算解决八路这边的防御阵地。马匹嘶叫着跃过同伴的尸体,追上前面的士兵,挥舞着军刀的骑兵有着快人一步的速度往阵线上奔来。

    这是要展开肉搏战的趋势,八路们显然不想再这样的时候进行近战。

    秦木的速度已经赶不上骑兵的奔进,在这个陡峭的坡上,马匹有力地向上跑去,速度一点也未锐减。这些都是精良的马匹,往奔而上,如履平地。

    把狙击枪放下,秦木从身边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当中取出一堆的短刀,那是他上战场前预备好的武器。他把短刀安插上身体各处,放得满满,直到每个随手能抽出短刀的位置都被放满。

    连队已经顶不上齐齐攻上来,一个大队以上的鬼子兵。秦木对连长喊了声:“冲出去吧。”

    “嗯。”连长点下头,“兄弟们,操家伙,也给小鬼子瞧瞧我们的厉害。”

    枪声止住,八路们背附着大刀于身上,在跳出战壕时,每人手上都抓着两把长矛似的尖刺。鬼子冲到阵前时已经做好拼刺,刺刀一直是放在枪前,跑过防线就要跟八路拼起来。

    八路们先将手里的长刺投过去,用这种方法先削去鬼子一部分兵力。中刺的马匹掀翻背上的骑兵,如雨的长刺插入冲在最前方鬼子的胸膛,从前胸透过后背。

    还没跟敌人拼上刺刀,就已经被刺死,在他们看来,八路依旧是个不讲规则的部队。这样的作战方式有效而又实用,八路士兵们被要求训练投掷的准确度,能够在敌人冲上来时,先发制人上的优势给他们沉重的打击。

    秦木打造好锃亮金属寒光色的大刀还未见过血,被雪花沾上,丝丝的冰凉在刀锋上。他跟着部队跃出战壕,跨过地面鬼子的士兵,冲得比谁都要前面。甩手丢出短刀,把来犯的鬼子都给刺死。满身是短刀的秦木,有种爽快热血的感觉,伸手往身上一摸,就能抽出把短刀,见着鬼子靠近,一投一掷,几个鬼子就这么给仰面躺地。

    他也同时救下许多要被鬼子捅死的士兵。与近距离搏杀的刺刀比较,他飞出的短刀更有距离上的优势,未等鬼子把刺刀威胁到他,就已经被秦木干掉。几十把短刀让秦木过足了刀瘾,这样的战斗更像于几百年前冷兵器的较量。

    相比热武器的对抗,有时冷兵器的撕杀更使双方有种回归原始的怀旧感与刺激感。胜负与死亡只存在一种可能性,短短几刀的对抗,就能决出生死,比起子弹的射击造成的死亡还要更加有效率。

    再也摸不出更多的短刀,都已经被掷完。秦木往后一抽,那柄大刀第一次再战场上见血。

    如毛饮血,见敌杀敌,秦木挥着刀在鬼子当中直往前突。他没有后退,更没有像两侧移动砍杀,一个人不顾其它地朝前砍去。

    他的动作具有专业的杀手作风,每一个动作的都要带着鬼子的死亡,他一刀刺前,没有什么犹豫。招式上并未见什么新鲜,只是他的动作比鬼子快了一步,刀拨出的的一刻,秦木抽刀横划过去,将侧面的鬼子砍过肩膀,在反手一刀往他的面额上去,两个鬼子也是死得干脆。

    在这些鬼子当中总会有那么小部分人精于刺杀的功夫,在近战时能够引起敌方的注意。当几名鬼子有规划的的靠在一起,背贴着背,形成三个支角,把八路都砍死着。他们像是铁三角一般,默契地随时变换着方位,三人组成的阵型却不会乱去。

    秦木看着这三名得意的鬼子,他们更多的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武力。秦木挑起地上死去尸体上插着的木刺,劲到手上,甩手两个鬼子的脑袋跟窜糖葫芦似的窜在了一起。铁三角剩下一人,被围攻上来的八路,乱刀砍下,一时挡不住那么多齐来的进攻,被砍死在地上。

    鬼子的冲锋来得没有丰野预想的成功,秦木提供的人头比十来个人加起来的还要多。他杀得起劲,已经奔到鬼子下方。就在鬼子们要撤退时,他折返回去,像是断去后路般地挡住鬼子。配合着冲下来的八路们,又把鬼子杀死部分。

    退居下来的丰野山地部队撤下,他们的速度作战的优势在八路面前并不太明显。而在三七六团的火力下,他们则显得有些儿狼狈。一边是敢于与敌人拼杀的八路,虽然火力上不足,战斗力却一点也不弱。另一边则是有着精锐著称的三七六团,严家才一向果敢的作风,令部队进攻屡屡挫败。双方都有各自的优势所在。

    暂且退下的鬼子让八路有点喘息机会。张立明马上命令部队,展开第二个计划。他们将砍来的树木和木柴往阵地前摆开。堆放放着像是大型的木堆,摆放得有些密集,令八路们可以当作掩体之用,向前延伸过去。

    对于没有绝对武器的八路,只能靠些老办法来对付敌人,尽管这些落后的东西无法跟机枪和火炮相比,有些不免听起来是那样的差强人意,使用得好,一样是能给鬼子形成伤害。

    丰野看着两边完全不一样的作战风格,先前夸下的海口,有些收不回来。

    三七六团是现代作战风格的部队,从他们充足的装备上就可以看出火力上是他们的优势。根本不容鬼子靠近,就死死把他们控制在战场前线。日军火力加大,三七六团也跟着加大,你用多少火力,他们也跟着用多少火力。用严家才的话说,日军有的我们也不输他们。他们来什么我们,就还给他们什么。咱们不拼人,拼的就是火力。

    而八路则是土办法的作战,在冲锋过程与敌人拼杀中,连长矛尖刺都用出来,大刀的砍杀技术根本不弱于刺刀。他们用的东西称不上有什么可取之处,完全是民间工艺与古时冷兵器的结合。恰恰也就是这么只装备落后的部队,同样打出他们自己的特点。一场近战下来,鬼子倒是吃了不少亏。由于面对的是跟平日训练完全不一致的作战风格,不少鬼子也吃了长矛和大刀的亏。加上八路从来不愿跟鬼子正面对战,冷不防会有鬼子被过来的八路挨上一刀。他们拼杀的对象并不固定,瞅准机会,就往你哪个地方砍来,容不得鬼子防范,就给掉了性命。

    八路就是这么种打法,现代化训练的鬼子兵在遇到他们时,也有种说不出的为难。

    那些死在坡上的马匹,被八路拖开。张立明看着那些缴获来的死马,兴头还是增加不少。

    “前线的连队作战有功,那些战马让他们烤了吃,吃饱了再给鬼子多杀几个鬼子。”张立明赞赏前线的防守。

    只要是资源就不能浪费,更何况还是马,马肉味道倒也不错。算是连队以死换来的,吃这些马肉一点也不为过。

    秦木也跟着打扫战场,收拾着他那一把把短刀,在鬼子身上擦干净,才收起来。不仅是短刀,鬼子步枪上的刺刀他也一并拿过来用,这样长度的刺刀比短刀能够投掷得更远,距离上的优势能延伸地更好。他搜下鬼子身上,除了一些手雷,打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们把鬼子尸体全都堆放在一起,组成一道由尸体堆叠起来的人肉防线,几个八路士兵靠在尸体上,一点也没有什么不适。看着死在他们脚下的鬼子,士兵们有种舒坦的快感,跟旁边的战友唠叨着自己刚才又杀了几个鬼子。

    参战数量不到三次的新兵蛋子,侥幸从近战中存活下来,被连长拉着在人肉尸体防线上休息。目的还是要让新兵蛋子切身感受到那种杀人的血性,抵消内心那种恐惧。

    “没事,他们都死了。多杀几个鬼子就好了,反正你不敢杀就会死,抱着必死的决心跟鬼子拼,你才可能活下来。”老兵向参战次数较少的新兵说着过来话。

    于是一个没注意下,新兵举起了大刀,有血渍飞到老兵脸上的湿感。捏着粗糙叶子卷烟的老兵往旁边一瞅,新兵举刀往那尸体上正一刀又一刀奋力刺下去,吼着白气,咬着牙。

    “有出息,就该这样。”老兵道。

第二八八章:百千石雨

    坐在车内的山本将军有些沉闷,车内没有外界的冷湿与刺骨,空气并不那么好。他在车内已经等了不少时间,眼看着前方战斗激烈,自己坐在车内,没有望远镜亲眼看着战斗,跟他大将的级别不太相符。

    终于山本从车里走出来,不顾崎田的反对,毅然往前线走去。

    “山本将军,你可千万不能靠太近。前面已被支那占领,我们在努力攻克这个场面。”崎田回答说。

    山本严肃道:“怎么不换道而行?”

    “其他地方的路较小,要是被支那人堵住,就会受到猛烈的进攻,反而危险更大。前方大道开阔,能够很好地发挥我们机动部队的优势,同时不利于八路集中火力于一线进行攻击。进退可行,这条道是丰野大佐选择的,非常好。”

    听完崎田的陈述,山本将军满意地笑起来:“丰野君不愧是山地作战专家,对地形的分析相当有妙。那就按他的方法来。我看战斗打得倒是有些吃力,我想亲自指挥下战斗。”

    “将军,你可不行呀,这些支那人交给我们就行,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崎田诚恳的请求,山本将军有些不悦,他仍向前走着,要过望远镜,看着敌军的布阵,把断桥岭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给封死住。停上路上爆裂的汽车和烧毁的树木,硝烟四起,弥漫着寸步不让的意思。

    不听劝阻的山本又坚定地往前走去,在百米之处,被七团和三七六团侦察兵发现踪迹。

    一名身穿鬼子军装的军官正在崎田的护送下靠来,众士兵围着他。局势又霎时紧张起来,指挥官亲临着跑到最外围的地方持着望远镜眺望那可疑的人物。

    在镜头下,张立明和周子云都看到那身代表着高级别的将服,严家才站在老远向他们挥手,从望远镜看到他比划得动作。

    不会有错的!那人是山本!山本将军,一身将服。

    对望时,山本的望远镜也看到了敌将的指挥官正与他对望着,随即日军开火了,几发试探的炮弹打来,张立明趴下。

    “是我们要的大鱼,脾气倒是不小,一见面就送我们炮弹。”张立明说得开心,千辛万苦就为了和等这家伙的出现。

    他们撤回指挥所,重新振奋下精神头,俩人先点支烟压压惊,然后通报着全团,山本将军已经在外围,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冲过此段路,一颗子弹也别省,打掉山本算是大功一件。

    严家才的动作更是麻利,他马上跟炮兵对接,报道着敌人的大致位置,在山本还未进车时,已经有三七六团的炮火发射而来。他们动作快得惊人,崎田的士兵马上挡在山本的周围,以人海之势将他围住。

    “将军快点上车。”

    车门打开,山本仓促地钻进身子进去。门在关上的时刻,山本怒道:“机动部队掩护上去,先去开路。”

    炮弹打过十来发也就停止,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山本上车了,不是吉普车而是铁甲车。

    不到十来分钟的功夫,已有一列铁甲车低沉的轰鸣慢悠悠从大道上开来。他庞大而又厚实的身躯引起两支部队的注意,车轮碾过树木直接不费力地过去,像是天生的碾压机器。

    车头前方的向外安装的机枪吐着子弹,任何靠近的人都会被打成蜂窝。

    为了配合铁甲车的前进,这回换上井藤的部队进攻而来。八路和严家才那头又碰上鬼子们的二轮攻击,进攻依旧是那样的勇猛,大家即要抵抗住鬼子们冲上来的攻势,又得想办法压抑铁甲车的前进。看得出鬼子想尽各种办法来保护山本,事情棘手。

    士兵们本能地先朝铁甲车开火了,就像是碰上石头的鸡蛋,除了擦出火花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外,金属硬质的外壳对子弹来说是无法逾越的一堵墙。

    铁甲车行进的过程像是在奏乐,重机枪的子弹让它的前进增加几分趣味,依然不痛不痒。距离有点远,七团拿出了抛射器。

    将抛射器向前推进一段路,把手榴弹扎好成捆,预计好目标到达的位置。

    手榴弹飞出来了,鬼子也有点惊奇,八路们的诡计太多,什么都能想得出来,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混乱的手榴扎堆地砸到铁甲车上。爆出的火焰覆盖住车上,一片火光之中的炸起,令人很是兴奋。

    在金属外壳的保护下,普通手榴弹对它而言作用并不大,铁甲车产生的巨大的震动,从火光中钻出来,一点伤害也没有。

    三七六团也在努力中。炮弹往正道上的铁甲车打来,由于目标的移动性和正道上角度并不好控制,无法把距离控制好,如果角度太直,炮弹很可能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索幸冒险试着发了几发,也就草草了事。现在还得靠其它办法炸掉铁甲车,山本不就是进了铁甲车里嘛。

    日军围上来的部队没有给两支部队想办法的时间,烧成炭的树木对铁甲车的抵挡还是稍有作用,让它行驶的速度有些放慢。

    “老张,我看现在只有派人炸掉铁甲车,否则别无办法。”周子云脸色黯淡下来。

    “炸车都是个问题,鬼子冲上来,得先打下去。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既然知道山本上了铁甲车,眼看着车在跟前驶过,必须争分夺妙。先打掉些鬼子,再派兵冲下去吧。”

    抛射器做好预投石块,等待着团部里的命令,一个连队负责抛射器,赵救国亲自指挥着抛射。

    团长把任务教给赵救国,能否最大程度干掉鬼子,就靠时机的把握了。

    鬼子冲进了射程之中,赵救国还没有下令,他要等更多的鬼子跨过那条生死线。日军步兵大队已经半数以上奔来,躲在木堆后进行射击的八路士兵们且战且退,一直往防线上撤回。由人肉尸体组成的掩体内士兵也在阻止一段时间后,向后回防。

    日军踩着地上散落的木头,咯吱呼吱的声音。

    “放!”

    等待半天,就要看看今天大规模投射的效果。千块的石头把天空点缀得有些恐怖,第一次碰到有部队用这样原始的方法来打仗,杀伤性还是很大的。

    狰狞的面孔转变为惊骇的表情,鬼子的头盔都被砸裂,顶着碎片挤进脑门里。被砸翻的鬼子滚了几米,打中胸膛的石块有如一记大面积的撞击般,内脏俱碎。成片的鬼子在几秒内打得头破血流,丧失行动力的鬼子在地上挣扎,没受致命伤的鬼子却也断了腿脚,进攻是没办法了,叫囔着在地面忍着疼痛地打滚,而后被不断落下的石头结束性命。

    严家才看着对面落下的石雨,感叹八路真是办法连连,武器装备再他们看来都比不上那精明的脑袋。

    急速陨落的石头很快就把鬼子的进攻压倒性的给提前了结,只三轮抛射的功夫,全团都有颇为意外的收获。片刻造成的伤害已经超过机枪所能给予的效果,鬼子的冲锋本想拖延时间,现在仓促地往坡下跑去。

    抓紧时机,八路即刻派出一个班的士兵,带着成捆成捆的炸药,往坡下进行冲锋,一个排的机枪士兵对他们进行掩护。

    从战壕中出来的八路们又以极快的速度把死在坡上的鬼子尸体堆叠在那道已建成的人肉障碍上,将这道障碍的厚度不断增加。

    本来配合得挺好的计划,一下被八路那种土办法给搅乱,井藤的计划被提前付之东流。丰野心里头,也算是有点安慰。看来不是他的士兵也这样被打下来,井藤的部队顶住得时间还更少。他们没有炮弹,却有石头,还是成千的石头一齐抛出来的那种,鬼斧神工的创造性想法也只有八路想得出来。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办法确实挺妙的,把井藤第一轮冲上去的部队在极短的时间内给打了下来。

    八路近来的变化还是挺大的,没看到他们怎么使用重火力。从几轮战斗下来,他们的轻机枪和步枪都比较多,还有那手榴弹也是,重机枪不曾看见过。单凭着大刀砍退丰野的山地部队,石头砸退了井藤的冲锋,他们并不是败在重炮和重机枪下,他们是败下冷兵器之下。

    “看来我们打得确实吃力。黑岗的部队预计要从护送山本将军,已改从火车站那里过来。只要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绝对精锐一来,我想护送的任务是会很快地完成。”井藤说。

    丰野则以一种敬佩的眼光看着断桥岭伏击的部队。他们甚是英勇顽强,一点也没有打算退后的意思,可能他们要与这场战役一起载入史册当中。他可以想象出,不管结局如何,将会是一场死伤巨大的战斗。

    “井藤君,我觉得他们根本没有想要活着离开这里,看来都是报着必死的决心而来的。没见过这么拼命的部队,即使是三七六团,在我遇到的国民党部队中,也是少有的骁勇。他们两个不同所属的部队,既然能配合得如此好,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棘手的问题呀。”

第二八九章:坚硬车甲

    战斗的伤员也在陆续送往后方卫生队救助。指挥完抛射器的赵救国看到樱美正在忙碌的身影,对于第一次上战场进行救助伤兵的她,经验仍然有些不足。

    一身衣服上染上各类模糊不清的血迹,她的脸色有些难堪。这样的难堪并不是体力劳损或消耗所致,而是看到送来伤兵的伤情所导致的。

    几十名伤兵各种伤口暴露在她的面前,除了鲜血再无其它颜色,开裂的伤口在严冬令人疼得有些难受。她的力气还不足以镇静住挣扎的士兵,她仍拼尽全力,咬紧了嘴唇,进进出出倒过一盆盆血水。

    赵救国佩服这样的一名女子,她坚毅刚强又心地善良。在面对一场大战时,亲临前线,当他与樱美一对比,发现自己显得有些渺小。樱美是用生命在付出,看着不断送来的伤员,赵救国生起深深的感悟。

    他也是个要报国的人,什么时候也该像一个真正勇往直接的士兵一样,哪怕不是端着步枪,拽着砍刀跟鬼子拼杀,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为他的理想付出。

    前方进行爆破的的士兵已经冲过去,赵救国的心也跟着紧张一起一伏。他离开抛射器阵地的位置,独自往最前线的阵地上去。

    看到有一股八路士兵朝铁甲车奔来,日军迎头从侧面对他们阻止,负责掩护的士兵对鬼子也进行火力压制,配合爆破的战友前去炸铁甲车。

    严家才从望远镜中看到八路们已经行动起来,他下令轻重机枪把主要火力调转枪口,支援友军部队进行爆破铁甲车。正在与敌军对抗艰难的八路,看到三七六团飞速打来的机枪子弹,像是及时雨般把日军的进攻逼得连连往后退,他们对友军的支援表示感谢。

    有着对面三七六团强大火力当后盾,爆破士兵的前进阻力减少了。

    带着炸药包,压低身板往铁甲车跑去,百米的距离缩减到几十米的差距,只要拉开导火线,把炸药包丢过去,任务就算完成了。

    突然从铁甲车前进的车头往左侧偏移而来,致使铁甲车上的机枪一定角度上可以射击到从侧面跑过来的八路士兵。突兀的机枪打到士兵的身上,冷空气里夹杂着血液迸出,把他打穿击死。又有士兵补上,跑着上前捡起战友掉下的炸药包,加快了速度地往前冲去。

    进行爆破的士兵们看着执行任务的战友,他们的心也紧得如要离弦的箭。

    接二连三的士兵前扑后继捡起炸药包,短短几十米的冲刺距离是衡量死亡的一段标准距离,在第七个士兵终于捡起了炸药包,仅二十多米的距离,拉开导火线,猛地甩出炸药包后,挺直的身躯连中十来发子弹。

    子弹打烂了他的胸膛,他还是送出了炸药包,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态倒下。飞过的炸药包撞在铁甲车上,往外弹出,落到地上爆炸了。

    车内一片轰然的抖动,而后又缓缓向前驶去。爆破失败!

    看来直接靠扔过去的还是不好控制落下的位置,要想炸药包稳稳地在车上爆炸,看来只能把人贴上去了。

    没有太多的言语交谈,第二次的尝试再度发起。严家才看着刚才失败的行动,有些可惜,火力上对八路的支援一点也没停止。

    八路们以间隔不长的距离陆续往外冲,他们知道总会有人倒下,最前面的人是不可能活着冲过这段路,得有人接上去。他们跑得很快,试图不以直接的奔跑来躲开机枪的射击。射击死去的人数不可避免的发生着,好不容易补上的士兵热血沸腾地抓起了炸药包,冲到了铁甲车不到五米的距离。

    在这个铁家伙面前,**的躯体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带着最后的希望和对鬼子的痛骂,士兵一跃而上到铁甲车上,炸药包冒起余烟。

    全团再一次激动地注视着极度紧张的时刻,秦木看到瞄准镜头中的士兵,死死抓住铁甲车不放,怀里硬抱着炸药包没有要放弃离开的意思。他的呼喊代表了全团所有死去战士的意志,跟着前进的铁甲车,他被炸得粉身碎骨。

    三七六团也跟着叫好,那一炸真是太好了,炸起的火焰像是吞天噬地的魔鬼,把铁甲车重重围住,冒出的黑烟往上飘去。轻重机枪兵也停止手中炙热的对射,目光盯在火焰散去后对铁甲车破损的想象。

    断桥岭一时之间,在炸药包爆炸后,寂静得有点不像样。

    带着粉碎一切希望的铁甲车发动了,转动着扁平的带轮,顽强着行驶在路上。刚才所有的付出都作成泡影,一个排的士兵死得过半数以上,竟然没有换得一点回报。

    “什么铁家伙,那么硬实,人姥姥的。”张立明气急败坏地在山头骂得厉害。

    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敌人,却无法动他一根毫毛。

    跟他们相反心情的则是日军。

    井藤现在终于能以一种傲慢的姿态注视着铁甲车,趾高气昂地说道:“八路真的以为随便一包炸药就能把我们的铁甲车炸毁吗?真是天大的笑话。看来经过八路们的爆破,铁甲车对山本将军的保护还是大为有用的。”

    “那是当然的,我们的铁甲车不是普通废铁,没那么容易炸毁。”丰野对这样有意思的一场无谓牺牲看得过瘾。

    这不是普通的铁甲车,日军从据点内调派出来,专门用来开路护送山本将军所用。为了防止一切可能的地雷和爆炸造成的冲击,井藤特意将铁甲车的厚度再厚了一点。

    本就不易炸毁的铁甲车,现在更有种无坚不摧的样子,压过那树木,压得粉碎,像路面上的开路者,扫清一切障碍。

    这可让八路们着急了,白白牺牲这么多士兵,啥一点效果也没有。那就是炸药的威力还不够强。

    周子云琢磨一会,说道:“我们团里不是有来严团长送来的三包烈性炸药嘛,拿出试试咯,死马当活马医。”

    他的话提醒着张立明:“对啊,我差点给忘了,那个烈性炸药威力大,比咱这种普通炸药大得多,即使是铁家伙,一样让他开裂。”

    士兵们跑去存放炸药点的地方,翻出那三大包的烈性炸药,立即往前线送去。

    赵救国看着士兵们重新带着炸药上路,问了知情的战士,是烈性炸药。由于爆炸的威力大,也意味着,一样是要用战士的生命去换取一次爆炸的机会。

    看着在面前赴后死,连眼睛都不眨下的战士们,赵救国内心产生巨大的反差。在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有那么多敢死敢拼的战士,赵救国觉得自己是来对了地方。在一个不怕死是何物的部队里,用低劣的装备,拿生命去和日军拼,也只有八路干得义无反顾。

    三包烈性炸药被送上去,为数不多的士兵再次对铁甲车发起了冲锋。这一次,严家才觉得八路是疯了,太疯狂。炸药对铁甲车已是无用,得另寻之道,怎么个个都不怕死,完全是用生命再拖延铁甲车先进的速度。三七六团阵地上的将士们无一不看得触目惊心,热泪盈眶。同是军人的他们,打心底佩服这样一支部队。

    一支在日军口中被称为叫花子的部队,一支连正规军装备都不及一半的部队,甚至连基本的温暖保障都不能保证的部队,也恰恰是这样的条件硬是用命来阻击敌人。

    “打,只要八路们还要炸车,我们就尽力的支援他们。”严家才正色道,“他们打多久,我们就奉陪多久。”

    随着八路们携带着烈性炸药重新回归战场,三七六团的火力网再次覆盖,战场陷入一片枪林弹雨中。重新背负着死去弟兄未完成的使命,半个排的士兵又向着死亡的铁甲车冲。

    日军看着八路疯狂的举动,也是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料。他们像是人肉组成的炸弹一般,一个接一个,用生命来缩短冲刺的距离。

    丰野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惊色,他上战场打过不少部队,八路也是打过不少,如此强悍不要命的部队,他们是第一次为之震撼。山本将军是此次各方势力围绕的中心点,可谓是在战场出现以来最高级别的将领,能战斗成这样,从另一方面也能得到些合理的解释。

    为了保证前线的士兵能够完全任务,团里又再派出一个班的士兵前去支援。即使三七六团的火力再强,也只能压制住日军步枪带来的射击,而铁甲车上那堵打不掉的机枪一直是让八路的冲锋导致死亡最直接的原因。

    半个排现在被打成一个班的人数,又再派来一个班的士兵给爆破队增加新的有生力量。

    排长冲着新来的士兵说道:“我得会冲上去捡炸药包,要是我牺牲了,你们迅速补上。不要浪费时间,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三包烈性炸药,多了就没了。争取一次搞定。”

    士兵们点点头,看着排长冲进弹雨之中,头也没有回过来。他一下扑倒在地上,士兵们含泪看着以为排长牺牲了,正要冲上去,却见他又一跃而起,抓过地面的炸药包,猛地冲了上去。

第二百九十章:全排阵亡

    抱着炸药包的排长眼看着就要冲到铁甲车前,一发贯穿性的子弹打透了他的膝盖骨。

    这一次的摔倒是真正的受伤,炸药掉到地上,他抓着腿痛叫着。被打透的膝盖形成的大洞被涌出的血涌满。奋力砸着地面与疼痛对抗着,排长用牙齿往自己左臂上狠狠地咬上一口,以痛解痛,给自己的大脑清醒下。硬是拖着腿往前爬过一米多,他试图站起来,无奈单腿已经无力支撑住,铁甲车从面前就要开过。

    十多米的的距离,一下变得异常艰难。排长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拨了引线,要在最后这十几米的距离抛过去。他把炸药包抡后身后,身体一用力,准备抛射过去。不料一颗子弹打爆了他的脑袋,谁也没想到只是片刻的功夫,明明有望送过去的炸药包,就这么落在排长身上。

    烈性炸药的威力很大,在巨大的风波从远处袭来,地面的雪顿时融化,相距十多米外的铁甲车受到烈性炸药的冲击,车身的抖动不比那普通炸药直接在车身上来得小。地处排长的位置上形成一个大坑,甚至连躯体的碎片都找不着。

    士兵们趴在远处,望着明明就要成功却又牺牲的排长,哭得稀里哗啦又满带怒火。他们抹下眼泪,含着恨,看着还有二份炸药包,毅然抓过。

    “替排长报仇,炸了鬼子的铁家伙。”

    第二包炸药包又被士兵们抓着冲了出去,跑出去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士兵被击中心脏的子弹打得往侧面摔去,炸药包滚落到地面。

    不顾所以的爆破士兵们早就带着必死的决心又紧接着扑上去。他们的动作快,见到战友死去,补上的节奏快,一点也没有浪费时间,井然有序。

    就在后续士兵过去时,还未到捡起炸药包,又是一发精准的子弹打穿脑袋,大家可以看到那飞溅出来的血,两位战友的尸体躺倒在炸药包的周围。士兵们对看一眼,默契地同时两个士兵又一起冲了出去。

    他们似乎以其中一人的牺牲为代价,换取另一个人平安地冲上去前。铁甲车打来的子弹在地面爆起清晰可见的弹道,士兵们躲开子弹的射击线,跑动着。无独有偶,刚才的单发射击是针对性并且具有高度的准确性。连续两人再次中弹而亡,他们又在尸体周围添加上了性命。

    情势的险恶让身在前线战壕的秦木预感不对,那样的枪法,一击毙命,一定是狙击手。

    他跃出了战壕,赵救国看着秦木跑出,自己也爬出了战壕,追随着秦木而去。

    “不要再冲了!”秦木对着又有跑出去的士兵们喊道。

    他的喊叫来不及阻止他们,跟着不断跑出去的人,八路士兵们几乎在捡炸药包的过程中被杀得所剩无几。他们相信总能用性命来得到一丝冲前的机会,日军的狙击手并没有给他们分毫的机会,甚至连炸药包都没有捡起,就已陨命。

    作为爆破的士兵现在还不剩下两个人,其它士兵已经在接力的过程中都牺牲。

    跑过来的秦木按住又要冲出的两名士兵,说道:“别犯傻,有鬼子的狙击手,你们冲出去就是死。”

    他没想到赵救国也跟着他跑了过来。

    士兵们着急地说道:“有狙击手也得去,团长交给的任务,就是死也要完成。排长牺牲了,哪怕剩下一个人,我们也得上。”

    “去了也是白死,得想办法。”赵救国对士兵说道。

    秦木瞅他一眼,问道:“指导员,你不好好呆在战壕里,怎么又跑过来,这里很危险,快回去吧。”

    “我也有职责,不管是前线还是后方。别管那么多,先想想办法怎么对付鬼子的狙击手吧。”

    秦木说:“只要鬼子再开枪,我就能找到大概位置。”

    赵救国问:“鬼子也只有我们的人出现时才开枪。”

    一个士兵已经有冲出去的姿势,他对秦木说道:“我出去吧,一定要找出鬼子的狙击手,好让我们完成任务。”

    士兵说得很快,冲出去的动作也很快,不及赵救国拦住他,已经跑开了。

    秦木不想用一个士兵的性命来得到敌方狙击手的方位,现在拦也拦不住,他马上趴下端着狙击枪,不能白浪费士兵的性命。

    不出意外的狙击手开枪了。

    看着死去的士兵,秦木马上根据子弹撞在士兵身上的时刻往狙击手埋伏的大致方位看去。

    他现在对狙击手已经有了估计,但不是百分百,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藏在他放眼望过去的位置。五百米外的距离,有石有草有树,那里正是鬼子士兵要冲进断桥岭的外围边界处。

    “怎么不开枪?找不到敌人吗?”赵救国情绪有些激动,毕竟是用命来争取到的信息。

    秦木不置可否地摇着头:“找到了,不是特别确定。要是开枪,会惊动到日军的狙击手,我们只有一枪的机会。”

    “那怎么办?”

    剩下最后的一名士兵意识到问题所在,他能理解现在面临情况所要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要打掉敌人狙击手,我们就有希望冲过去。只要秦木再次确认,就可以开枪了吧。”士兵说。

    “嗯。”秦木点下头。

    此时的丰野看着往前的士兵一个个死在捡炸药包的过程中,他得意地向井藤炫耀道:“我的狙击士兵不错吧。支那人杀了我一个狙击兵,我会用这血的代价让他们付出的。”

    丰野手下的狙击枪杀得上手,他连狙击地点都不换,他相信自己的狙击同伴之所以被杀死,只是因为敌人太狡猾,被暗算的。要比真材实料的能力,他们才是精锐,专业背景出身的他难以想象一支叫花子部队的步枪配备能打出什么精准的水平。不过,听说八路的那位狙击手有酒井君的狙击枪,一把好武器到他手上真是浪费了。

    他杀了这么多个士兵,居然连个对方狙击手的人影也没见到。在他看来,真是有点可笑至极。井藤君在他面前提过秦木的厉害,可是同为一名狙击手,内行人总是不屑于外行人说得信息。

    最后一名八路士兵向秦木点了下头,这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也跑出去。

    日军狙击手看着不知死活的八路又跑进他的镜头之下,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秦木强抑着眼角的湿润,往外跳出几步,稳定后打出了他仅有的一次机会所能射击的子弹。

    丰野傲慢的的狙击兵此刻才从镜头中看到一个突然闪现出来的敌人,他的动作敏捷而又专业,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样子,这些信息在他的脑海中飞速的闪过汇集而来,所包含的深层意思是:他可能低估了对手。

    子弹打入的是脖子大动脉,血流不止,狙击手不声不响地在埋伏点抽动身体,他的死得无声无息。

    折返回来的秦木确定这一回他杀死了敌人狙击手。这样用多名士兵换回的胜利并没有让他感到愉悦,战斗上的残酷与悲痛一直是不变的主题。

    “死了吗?”赵救国又问。

    “死了,百分百死了。不可能会错的,我会让鬼子付出代价的。”秦木靠在掩体中,头仰望着天空。

    团长们看着参加爆破的士兵全部死光,心里纠结万分。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为了阻止这么一辆铁甲车,付出一个排的阵亡的代价都还没搞定。

    而在对面的严家才也在时时刻刻关注着八路士兵们的作战情况。

    副官直摇头着说道:“八路实在太惨了。就为了这么个炸药包,全排的人都给死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活着,是该我们学习着。”

    “浴血奋战!”严家才只能用这个还不足以完全来表达这种惨烈程度的词来说明。

    “八路们都是好样的,个个都是英雄。能和这样一支部队共同战死在这片疆场,是我们三七六团的荣幸。他们用一个排全排阵亡的代价向我们展示着他们的坚韧,向团里也调派一个排充当敢死队。”严家才的心里现在一片热血滚滚,“差不多该轮到我们出场了。”

    “是,团座。我马上组织下。”副官匆匆走开。

    在掩体中的赵救国扩张着胸膛,他的呼吸急促而又浅薄。

    身边仅存的最后一份烈性炸药包就在身边,另外的炸药包在士兵尸体围绕着的中心点。现在的这份炸药很是宝贵,他的目光移动到外面遗落在地上的炸药包。

    满地阵亡的士兵尸体触动着他。赵救国往后看看阵地上团里的士兵们,他的心里生死一股炙热的暖流。

    这些来自异乡异地,五湖四海的士兵们,为着同一个理念与执著聚集到一起。他们的日子是在鬼子的压迫下度过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经过过赵救国所没经过的苦难与折磨。当他们在战场上时,面对生与死表现的是如此的淡定与平常,生命对他们来说,不及一个任务来得重要。

    他不愿意再再有更多的士兵牺牲。

    赵救国看着秦木说道:“狙击手被解决掉了,现在出去应该没问题吧?”

第二九一章:以身殉国

    秦木看了看赵救国有些紧张的模样说:“是的,现在狙击手已经被我打死。只要不再有其他狙击手出现,应该没事的。不过铁甲车上的机枪还是个威胁,就怕团里再派士兵过来,还是会有牺牲的。”

    张立明狠下心,又派出两个班的士兵去执行任务。当他们跃过战壕时,赵救国猛然冲着他们喊道:“都回去,别过来了!”

    士兵们有点吃惊地停下了脚步,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

    “都退回去,让我来!”

    赵救国的声音传来,士兵们惊骇不已。怎么能让赵指导员上前,士兵们再次向前跑去。

    “我说了别过来。”

    这一回,赵救国的声音粗暴而又坚定,他是下了决定这么做的。不能再有更多的士兵牺牲,作为指导员的他,没给团里带来什么重大贡献,能多挽回一些士兵的性命,他觉得是值了。

    他看着秦木,眼光如炬。

    从赵救国的喊话中,秦木看出他的意图。“指导员,你别傻,此去必死。”

    秦木的动作很快,一只手已经拉住赵救国的手臂上。只要秦木用力拉着,赵救国是不可能从他有力的手里挣脱出。

    “秦木,松开手吧。情况紧急,铁甲车已经路过中段,再往前几百米,就会开过断桥岭,地上那些树木已经拖延不了多少时间。”赵救国的语气平缓,他分析地一点也没错。

    “你这么做就是去送死呀。”

    “我一个人死,也比更多的士兵死去的好。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们俩,你是狙击手,还要负责更大的任务。要是山本真的从车炸出来,没死的话,还得靠你解决。”他一只手试着推开秦木抓着的手,没想到很自然的推开了。

    赵救国提了提精神头:“秦木,记得掩护我。能不能让我活着把炸药包送上车去,就靠你了。我赵救国改名入伍,就是为了抗战,为了民族。现在时机到了,我也有我的使命。”

    在赵救国的话前,秦木妥协了。他知道一个真正的铁血汉子要的是什么,赵救国是下定决心这么做的。

    “你是英雄,我们来生见。”秦木一只手握住赵救国纤细白皙的手掌上。

    “有来生,我们可以做兄弟。”赵救国还是很愿意得到秦木的认可。

    当赵救国跑出掩体时,秦木回答说:“不,我们已经是兄弟了。”

    赵救国笑了笑,带着所有的理想与救国的热诚往炸药包的方向跑去。

    团长听到士兵回报的信息,拿着望远镜看到赵救国跑出去的身影,阻止不了又大怒无法发泄:“都跟这小子说了好好呆着,怎么跑去送死。谁给他的命令,谁允许他这么做。”

    张立明更多的是对赵救国的伤心,这是一个在团里并不受大伙待见的新兵蛋子,一直到现在性情大变的硬汉。他的改变是全团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周子云过去亲拍着老友的后背,张立明伫在树旁,咬着牙看着赵救国跑去的身影,黯然忧伤,他似乎流泪了。

    “谁让这小子当混蛋的,回来后,我一定处罚他关禁闭。”周子云也应和着张立明骂道。他们比谁都明白,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

    铁甲车的机枪口处又亮起火光,机枪子弹打了几发过来。赵救国刚跑到炸药包的地方,一下趴在地上,躲过子弹的射击。

    副官正带着敢死队冲下去,看见八路还有士兵不依不挠地依旧执行着炸车任务。严家才拦住了敢死队,他突然想到:“不是有烟雾弹吗?”

    “是的,剩下的不多。没有想到这东西有什么用,仓库里存放的都是剩下没几个的,都带来了,也就十来颗烟雾弹。”副官回答。

    “都给我用上,掩护八路士兵。”

    一溜的烟雾弹被抛射下来,一股浓雾在铁甲车的周边扩散开来。借助机枪小孔进行向外察看的鬼子再也看不到目标,视野完全没了。

    赵救国拿到了炸药包。此刻他已经可以冲上前去了。

    三七六团烟雾弹的支援给他更多的信心,炸药包在他的手里更多的是这场战役重要的转折点,他只许自己成功,不许失败。

    即使被烟雾蒙住了视线,铁甲车内的机枪火力仍然没有停止,向周围乱射着。

    赵救国拨腿就往旁边绕过去,周边总会有子弹打过的声音,打在地面上的窸窸窣窣的响声。现在的他几乎可以听见怦然的心跳,是那样的剧烈。

    这短短的距离现在有点遥远,每一步他都在担心是否日军打来的子弹把他打倒,是否能成功引爆炸药。

    当他直面死亡而又肩负重任时,赵救国的压力还是沉重的。

    日军步兵也在还击,他们的目标就是要打倒赵救国,拦住他。从侧面打过来的子弹令他多了一份担心。除了一个劲地往前跑,赵救国别无他法。他怕多停滞一秒,都会有数不清的子弹冲他而来。能够完成团里未完成的任务,赵救国觉得他是值了,没白当过指导员,没白辜负陈司令对他的期望。即使他晓得陈司令不想他上前线,在责任与民族希望的时刻,也只有前线能满足他内心澎湃的激情。

    子弹划破了赵救国的面颊,他一下摔倒下去,身体压在炸药上。

    摸摸脸上留下的血,再摸下身体,还是有温热的体温也没有流血,看来索幸没有中弹。迅速站起身的赵救国往侧面看去,有几个鬼子士兵正配合着穿过三七六团的弹雨,往赵救国射击。赵救国有些惊恐,一名鬼子正举着步枪,稳稳地对准了他,虽然距离不近,鬼子却是很有把握的模样。他不想那么快被打死,他的使命还未完成。

    他亲眼看着鬼子被射中脑袋而亡的,接着又是一发射中另外的鬼子,三名从三七六团的弹雨下侥幸往前突击的鬼子,最后也停留过几秒的时间,一样是被抹杀的干净利落。

    枪法打得又快又准,赵救国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下他的身后。

    秦木正端着枪,退出了弹壳。二人视线接触下,露出默契的笑容。

    秦木谨记着掩护赵救国前进,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也仅能做的便是用他手里的枪,保卫着赵救国每一步的前进。

    赵救国热血又起,抓紧炸药包作着最后几十米距离的冲锋。烟雾中可以看见发出子弹的铁甲车的闪光,赵救国与他的距离更近了,枪声在他的耳边连续而又大声地狂叫着。他生怕已经近在咫尺的机枪会稍微转个位置,就把他打死在地。

    对着那烟雾中显现出来的机枪火花位置,一颗子弹带些运气的打烂了操机枪手的鬼子。鬼子的手被子弹打成半截,叫车内哇哇叫着,一时间机枪停憩下来。

    赵救国知道那是秦木,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向前进。

    终于跑过最后的几十米,赵救国看见铁甲车在眼前行进,它的轰鸣声有些嘈杂。带着炸药包跳上了车上,跟着周围包裹着的烟雾,全都没入其中。

    “我真的可以救国了!”

    跳上车的一瞬间,赵救国还是呼喊了出来。他不再是个只会文墨不会打仗的指导员,他也有着自己不可辜负的理想与信念。

    他想起秦木,想起樱美,想起团长和七团的一切。他想起每一次他入伍后的战斗,还有跟团里的争吵,现在变成那么奢侈的回忆。

    烈性炸药包引爆了,赵救国带着笑容跟着被炸成粉碎。

    巨大的威力已经将整个铁甲车都要有掀翻之势,轰然的爆炸中还有金属外壳被撕裂破碎的声音参杂其中。

    他成功了。

    火焰比之前得还要大,还要猛烈。铁甲车自己也发生爆炸,车子停了下来,烟雾被爆炸驱散开来。断桥岭上的所有士兵看着冒着浓烟的铁甲车向外露出铁皮,大大的洞被撕开,从里向外坦露出着里面的一切。

    只有两名鬼子在驾驶位上,甚至没有一个长官,山本去哪了?他明明已经坐上了铁甲车。

    赵救国牺牲了,他最后殉职在这片战场上,换来的却不是山本将军本人。

    当侦察兵发现远处鬼子后续部队那头还有一辆铁甲车时,他们知道山本没有死!

    面色凝重的井藤看着被破坏的铁甲车,吸了口凉气:“还好我们留了一手,先用一辆铁甲车开路,扫清障碍。并借此试看看支那人会用什么招术对付我们的车,没想到还真给他们给破坏了。这样大威力的炸药,应该就是烈性炸药。”

    井藤猜得出八路的配备不可能会有烈性炸药这玩意,能弄来足够的普通炸药包就算是不错。他看着断桥岭下与八路配合默契的三七六团,有这样的烈性炸药也就不足为奇了。

    “丰野君,看来铁甲车的方法不奏效了。山本将军不能再乘坐铁甲车直接通过,那样的危险太大。我们没法保障不会有八路士兵再这样疯狂的冲上来,绝不能冒风险。”

    “如今看来,支那人的两支部队是铁了心要对山本将军不利,眼下我觉得还是请示下将军。战况拖到现在,恐怕他已愤怒了。”

第二九二章:精锐后援

    前方的战事情况并不太好,铁甲车的毁坏也惊动到车内的山本。井藤致电而来,对于行军拖延到现在感到有些抱歉。初来太行的山本将军还未到清水镇就被长时间卡在半道上,自然心中不悦。他怒斥井藤一番,然后对这场阻击仗倒反生出些兴趣。

    “我来太行地区也是要视察,尽早打通东西两侧,消灭太行地区的支那力量。现在进行阻击的支那哪两支部队?”山本在无线电那头问道。

    “将军,是八路军的七团和国民党军的三七六团,两支是太行山地区的主力部队,现在又联手起来,颇为棘手。从作战的态势来看,他们是下定决心将目标锁定为你。”

    山本缓了下神,说道:“敌人要想拿下我,可没那么容易。既然没办法那么快通过断桥岭,支那人死死拖住我们,那倒不如就地与他们展开,就此地消灭他们。战斗由我亲自指挥,你和丰野君都做好准备了吗?”

    井藤没想到山本将军要亲临战斗,他劝阻道:“山本将军,支那部队我们会解决的。不劳你操心,你的安全是第一位。”

    “混帐,都被人堵住了我怎么不操心。就这么定了,由我指挥战斗,给你们二十分钟休整,我制定下作战计划。”

    井藤应道:“好的。还有件事,请山本将军一定要再等等,黑岗的特别行动队已坐火车赶来,不过多久就会赶到。有他们的助力,相信同时要解决两支部队,问题不会太大。”

    “嗯,那我就再等等吧。”

    本是要阻止支那部队对山本将军的阻击,现在转变为对支那部队的进攻,反守为攻,对日军来说更为有利。

    黑岗特意派兵去迎接从日本与山本将军一同而来的黑岩,作为大日本的第一狙击手教官,黑岗奉命去太行山以外的驻地机场迎接。黑岗本是要护送山本将军一起而来,降落后,触景生情的黑岩想起自己的爱徒酒井君,仍有无法释怀的伤感。

    山本将军知道后,让他先逗留一两日,但情绪稳定后,在于清水镇内汇合。黑岗的特别行动队自是跟着黑岩一起留守下来。

    当他们坐上火车赶来时,收到将军仍然还在半道上的消息,敌方的守备军力顽强,一点也不退让。反反复复试过几次,现在还卡在断桥岭。现在的作战计划有变,山本将军倒已不急于回归清水镇,就地指挥作战,消灭两股主力部队。

    特别行动队到达火车站时,第一时间坐上了卡车,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山本将军看着地图上的断桥岭,嘴里念念有词。在这个宽阔的战场上,有利于他们机械化部队的进攻,并且能够发挥他们重火力的优势。由于附近的机场已经被炸毁,现在空军的支持是不太可能,不过陆地上的炮兵火力和步兵联队足以把他们打垮。

    三辆卡车载着特别行动队士兵驶到了山本将军的后头,行动队士兵跳下车,训练精良的士兵跟其它部队的就是不一样。山本将军又再见到他们,还是那样精神抖擞。

    黑岩上了年纪,可仍有军人的傲骨与健壮的体魄。他一杆标志性的狙击枪时刻拿在手里,从摩托车上跳下后,向将军敬了个礼。

    “好样的,你们全部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精锐。现在计划有变,你们的任务不是保护我,现在我们要就地消灭支那主力部队。只要消灭他们,太行山的势力就已被我们打尽,到时整个太行山片区尽在我们掌握之中,对我们的交通运输和军事力量都有莫大的帮助。”山本对他们说道。

    黑岩对整个作战似乎不太关心,他问道:“现在有什么神枪手在这个战场上吗?”

    山本笑了下,带着好奇问着黑岩:“黑岩君,你不是我们堂堂大日本的狙击教官,怎么会对支那人的神枪手感兴趣?支那人的部队当中还能有比得上黑岩君的人吗?”

    崎田脸色不大好,他报告了一件刚从丰野那边传来的消息:“将军,刚刚确有丰野君来的回报,他的狙击手被解决了。”

    他的声音有些微小,听起来更令人刺耳,像是对敌人的恐惧。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讯息,山本算是大开眼界:“丰野的狙击手怎么会被支那人干掉呢?难道他们也会有狙击手?我真想见识下他的厉害。”

    “是的山本将军,八路当中确实有一名可以称得上狙击手的人物。不过,我记得井藤君已经告诉我,他已经被枪决了。”黑岩说。

    纸总是包不住火,既然秦木还存在战场上,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告知实情,在山本将军和黑岩阁下面前,崎田不敢撒谎。黑岗的表情也有些木讷,听着崎田一句句说着真相。

    “抱歉,其实支那人中的狙击手并没有死。为了提升部队低落的士气,不得已而放出的假消息。确实我们已经抓住他,只不过还是被他跑了。”崎田说。

    黑岩反倒是没有崎田想象中的那样生气,他厉言正色道:“现在不管你们当初是怎么欺骗的,暂不和你们计较。既然他还没死,我就要亲手解决这个支那狙击手,替我的徒弟报仇。”

    山本将军适才听说过酒井君的死讯,没想到是由一名支那人杀死的。再听到丰野君的狙击手也一并被杀,对于这名狙击手的实力,山本觉得自己是不是低估了。

    “黑岩君,我不知道八路怎么会有狙击手的,不过似乎特别厉害的样子。你作为我们狙击教官,可不能丢大日本帝国的脸。我允许你报仇,一定要消灭那个支那人,最好提着头回来见我。”山本对他说道。

    站在黑岩身后的也是三名狙击手,他们亦是黑岩的徒弟,在华北及东北华东地区都有参加过百次的战斗,论水平,也是黑岩挑选出来的精锐。

    “机会就在眼前,我身后的这三名徒弟也是大日本帝国的参战精英,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个叫秦木的人。”

    -----------

    秦木跑回了阵地上,他背靠着战壕,看着赵救国从他的面前跑去,炸药已经让他连尸体都找不到。他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他还是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的他救国信念。

    樱美绕着战壕跑了一大圈,看到秦木精神恍惚地坐在地上。她赶紧上去检查下有什么伤口,一切都好,叫了秦木几声,他才回话。

    “嗯,我没事,都挺好的。赵指导员牺牲了。”

    秦木的话让战壕内的士兵们都沉默了,而后赶来的团长们也听到秦木那句沉痛的话。

    “没事就好,不要想那么多,先回去休息下吧。”樱美要拉起秦木。

    他握了握樱美的手说道:“先别管我,其他还有士兵要照顾你,先去吧,我好好的。”

    团长过来拍了下樱美,示意她先离开。看着秦木失落的神情,樱美不放心地走了。指导员牺牲了,谁的心情都不好,全团看着他瘦弱的身躯抱紧了炸药往前冲去,他成功炸了铁甲车,少牺牲更多士兵的性命。

    秦木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经过多次使用仍然有着光亮色泽的钢笔,把它交给了团长:“指导员临走前塞到我口袋里的,让我替他保管。要是团里想他了,也有个念想。”

    周子云哽咽着,接过那根制造精良的钢笔,团里就他一个有水平的人才配得上。反复看下钢笔,周子云的心情沉重地说不出什么话,他硬是从喉咙里艰难了冒了句:“秦木,你好好保管起来,带着这支笔上场杀敌。一定要让救国亲眼看到,我们怎么杀了山本,替他报仇的。”

    “嗯。”秦木再接过钢笔,把它放进口袋里,好像这样做,赵救国能跟着他一起上战场,看着他杀鬼子。

    “救国就这么走了,连个尸体也被炸烂,现在想要也要不回。派几个人,赶回村里,把他的遗物都理出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吧。”张立明说。

    警卫排有些为难地回答道:“团长,赵指导员在部队出发前,已经把他的所有东西都烧了,除了身上穿的服装,再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要说有,就只剩下他留给秦木的那支钢笔了。”

    靠在地上的秦木恍然大悟,他说道:“看来指导员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他知道这场仗不可能那么容易。”

    团长们默默地走开,面对着可能是全团覆没的危险,他们早就已经留好家已书或是备好后续,少有几个像赵救国这样,什么也没做。

    没办法,关于赵救国的死讯,他们还是得向军区汇报。一封沉重的电报发向了军区陈司令那头。

    “要怪就怪我们没有保护他陈司令的义子,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无怨无悔。”周子云悔恨道。

    张立明骂了他:“说得都是些什么蠢话,要死也得杀了他祖宗的山本,你在给老子死。”

    军区那头。

    参谋长接过了电报,还没看,冲着陈司令喊道:“司令,七团那边又发来电报,估计是什么重要军情战况。”

    喊完话,参谋长大致看了下电报,他满脸惊愕地凝固的表情,后悔自己不应该先报告的,他应该把这封电报撕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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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特种狙神介绍:
【中国梦征文参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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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日军,毫不在话下,潜入日军总部,暗杀重要军官,乔装打扮,揪出叛徒。
多抗战出一份力,完成特种兵的铁血使命,无论哪个年代,军人的使命不可忘!
抗战特种狙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战特种狙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战特种狙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