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天寒地冻
全团集合起来,张立明清点人数和火力,不管怎样先,把这仗打下去。其余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木对这个情报倒不是很看重,十里湾要进行狙杀敌人并没有什么有利的地形,发挥不了他狙击作用。他决定跟着部队过去帮些忙,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有一点他没弄明白,日军为何不等到辎重队安全离开后,在绕道十里湾,而是两者同时进行。主力部队用在保护辎重部队上,而日军只有少量部队兵力十里湾,诱惑力还真不小,是支部队就想打他们。
七团于夜色下行军,他们预定要提前到达十里湾埋伏点。
冬季夜里行军只有寒风呼啸,士兵们吹紫的脸上刺骨的北风中看不出什么血色。运动起来后,身体稍没那么冰冷透骨,枪杆子跟冰棍一样,抓着都使人有些难受。
跑了半宿,抵达预定地点,全团投入隐藏当中。他们选择的地点在一处斜坡当中,到处都有灌木丛,并未因为那些掉落的叶子而显得有什么稀疏,仍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将士们三三两两分作一团,簇拥着挤在一块入眠。这样的环境下睡觉,身体特别易着凉感冒发烧,张立明担心士兵的身体素质跟不上。从伪军那里抢来的棉料够抵御寒风低温的威胁,伙食跟不上士兵们激烈的作战后的消耗,匮乏的身体还要在严寒的天气中抵抗,困难重重。
张立明和周子云分头过去检查士兵,才初冬,天气冷得只剩下风声,吹来得都是一片凉嗖嗖的声音。
下半夜没多久,天公不作美地下起小雨,摸着头上滴下来冰凉的可怕的雨滴,张立明咒骂着:“什么鬼天气,是要倒八辈子霉。”
天冷已经是令全团战士有些吃不消,露宿野外本是不得已,现在是雪上加霜,下起雨,全团陷入更深的困境当中。战士们感受着下起来的雨,团里发出小声的抱怨,秦木已用厚实的杂草和树枝在犄角当中搭出一个安睡的天然地点。他头顶着遮挡物,像个小屋顶,下雨对他的影响不算大。
由于是一个人的原因,他占用的面积小,厚实的覆盖使得他还能保持一定的体温。在外边的战士们可就不一样,没那么多东西遮挡,雨晰晰沥沥下着,顺着战士们保暖的军服淋成厚重的水紧贴在身体上。
过一段时间,开始有战士打喷涕,实在是冷得受不了,想扛着都不行。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无一例外淋遍每个战士,他们裹着雨水的身体冻得已经失去知觉,骨头只能体会到那种冰到底的冻意。
雨停后,衣服都脱下来,战士们赶忙将那些吸了厚重的水的棉服拧开。即使穿上身上仍是满身的冰凉。夜里温度下降得太快,又给沾了水的地方打上一层霜。
现在的环境没有哪一点是适合伏击的,士兵们哈着气互相搓着后颈,给对方取暖。牙齿打着寒颤,发出咯吱咯吱作响。
秦木闭上眼已经入睡,冬季更易使人入眠。赵救国身体素质差,在淋后雨后已经抱着双臂在颤抖中头晕目炫。卫生员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想到现在会下雨,还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现在发病可不是小事,影响战斗还可能丢了性命。
卫生员走到赵救国身边时,他没什么反应,问了几句话,他也只是含糊不清着说着搭不上边的词。摸着滚烫的额头,卫生员说道:“团长,指导员是重感冒,现在烧得厉害。必须保暖,否则重感冒可不是小事。”
秦木从睡梦中隐约听到卫生员的说话声,他从自已搭建的杂草内爬出来。到处都是下雨过后的积水,被冷风吹着,完全没有要蒸发的意思。团长们也因为淋了雨而发抖,长年累月从恶劣的环境中摸爬滚打起来,过雪山爬草地,跟现在一比,有点不值一提,他们扛得住。倒是许多新兵显然还不太适应突变的环境,发烧者的人数在极剧上升,着凉受伤的人也有不少。打着响喷涕,咳嗽着,各类声音开始出现。
周子云挺直身躯站起来,他知道现在没有什么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越是这种时刻,越要给战士们精神上的鼓舞。
“全团都给我好好挺住了。老子当年过雪山时,啥狂风冷雪没见过,树皮想啃都没得吃,卧在雪地里睡觉是家常便饭,冻死人的事,说实话天天有。你们来这里不是吃白饭睡暖觉,是来打鬼子的。要是连点冷都能打垮你们,说明你们不适合当八路,受不了的,马上可以回家种田。
我知道你们当中大多数人就是因为受到鬼子迫害,家破人亡来参军的。你们想过鬼子杀人时的样子吗?咬着牙挺过明天,在冷的天气也挡不住我们七团的脚步。等会按排为单位,轮流过来作些仰卧撑,暖和下身体,都别瞎趴着。火是没法生,只能靠我们自己多动动。”
适时的话语一下令全团的士气往上一拔,将士们的喷涕声还真少了不少,轮流做着热身的运动,暖和着身体。
周子云说完后,还是仍不住地打起寒颤。他刚刚说的都是真话,可是现在要说不冷,那都是骗人的胡扯,冷就是冷。
赵救国昏昏沉沉的话语都没有正常反应,他淋着的棉服已经不能在穿着,团长们也是淋的,无一人不是被淋湿。
一件干燥而又体温的棉服丢在了卫生员面前。
秦木光着膀子说道:“我的是干的,赶紧给指导员披上吧,他体质太差。”
解下赵救国的服装,换上秦木的棉服,在卫生员的照顾下,情况才有所好转。暖着终使赵救国睁开双眼,他觉得如暖炉般,自己的棉服不是已经被雨淋湿了吗?他咬着牙想挺过那严寒,挺着挺着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套上赵救国冰湿的棉服,秦木做着热身运动,即使是他也要通过活动来保持身体良好的体温状态。
精神上的鼓励归精神上的,物质上的东西还是得现实点。严寒并不是摆设的,团长们也有浓重的睡意,他们不太敢睡,生怕一觉起来会因为着凉发烧而使脑袋晕炫,影响了作战指挥。
冬季的日头起得晚,经过低温的摧残,被水沾上的一切都凝固成薄薄的霜,打着整片苍茫大地上。战士们的棉服和帽子都是一层薄霜,有些战士对其不理不睬,并没想要弄掉它们。这些战士已经陷入晕迷中,他们强忍着,可身体实在无法扛住,高烧持续不降,冰冷也在入侵着身体。
团长知道天再过会就要亮了,到时依然是低温的天气,只不过白天让人看到希望。
战士们脸上也有扑到霜,枪杆只能夹在腋下,用手拿真是抓不下去,说不定会连手也一起和枪冻在一起。团长下令了,全体人员都吃着东西,给身体补充体力抵抗着寒冷。他们抖着手,麻木不仁的手指现在动起来都是一种困难,有的人因为疼痛都不愿去拿干粮。他们不断哈着气在暖手,跟严寒一比,就多出几分温热。
卫生员自己也有些低烧,全团被送过来救治的士兵不少,都快有一个连。这些还只能算是重度患者,其他稍有不适者尚未统计。
“往年是不会有这么多伤患,要不是来了场雨,也不至于战士们在大冬天裹着雨在低温下打霜。要是行军还好,现在都在伏击,问题更严重。”周子云点了支烟,他说话都有些抖。今年的气温降得太快,快得离谱。
秦木现在算是全团唯一个精神头比较足的人,他受过的特训自然使他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本,即使面对恶劣天气能保持着稳定的作战状态。他现在也跟着一起对发烧和风寒的士兵进行照顾,现在多一个人手都不易。卫生员带过来的药就不多,多是些受伤止血的药,防治感冒的倒是没多少,多数士兵只能相互挤在一起,度过去。
他巡视着各处的士兵,张九也差点睡过去,被秦木拍醒。“喂,张九醒醒,天快亮了别睡了。要是睡下去,可能起不来,打仗要紧,撑着点。”
当然,他还提醒着大伙检查枪支弹药,战斗一触即发,提前作好预警是没错的。不少枪支已经被冻卡住,士兵们的手也不灵活,两相交加,要拉开膛则比平日困难不少。大伙反复拉开枪栓,再关上,重复着使枪不至于被冻着卡住。
战斗前的伏击比起战斗中还要难受,至少他们可以冲锋,可以拼刺,人与人的斗争是热血沸腾的。跟自然环境一拼,则有些势单力薄,在大自然恶劣的力量面前,比得上任何炮弹与机枪的摧残。
秦木让大伙都稍微活动活动,筋骨和手脚才不会麻木,要是仗一开打,准会直接处于被动状态。
此时的日军果不其然的开向十里湾,恶劣天气对他们影响较少,只是地面有些湿滑,还有满地的霜。
第二六四章:山地作战
井藤和丰野一左一右坐在车后座,车内隔绝了外面湿寒的天气。他们穿着厚实的棉大衣,戴着手套,俩人安静地坐在车内,车窗结成一层霜,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日军步兵一个中队在清晨跟随着汽车均速前进当中,地面到处有水有霜,车轮时而会打滑,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以一种平缓却不会拖延行军的车速往前开。
十里湾的树木都挂着寒霜,白色苍茫掩印开来。
士兵打开车门,寒冷窜入进来,井藤拉紧了衣领,把头缩进大衣领子当中,环视四周的景色。
走下车时,路面在雨后和低温的酝酿下结出层薄冰,踩下去发出酥脆的脆响。当井藤的军制胶鞋踩下时,他觉得有些滑,薄冰碎开。
丰野则用一个山地战专家的职业习惯扫视眼前的地形。十里湾正如地图上所示,并不适合狙击,地势也并不复杂交错,几个山丘延伸而去,起伏着如低潮涌动。
在车停下时,步兵先行在十里湾地区构筑工事,搭建临时的指挥所。
八路已经能够在白色的大地上看到鬼子步兵们已经到来了,他们穿得严严实实,看起来非常暖和。
跟着过来的几个普通军官被安排到十里湾前线阵地上进行考查。
军区破译的情报真是没错,没有白费力气等到鬼子。兴奋的周子云再看到团里战士们,从他们的眼神中却没能流露出同样的喜悦。
天太冷了。他们又淋雨结霜,有些手已经呈现紫色,卫生员说被冻伤了,只能等回去泡热水。糟糕的情况也影响着战斗力的高低,麻木的四肢仍有点不听使唤,找不到知觉。
更多的士兵进入发烧状态,轻则撑着战斗,重则先在一边休息着。
作为指挥官,他们也不想于恶劣环境下打仗,冬天窝在团部里,喝口热水烤着火,比打仗什么得都强。
张立明现在则有些犹豫,看着士兵们的状态,完全不适合打仗。要是交起火来,怕是没打先输个势头。
他找周子云商量着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已经有一个连的士兵不行了,其它营和连里的士兵状况也不是很好。手指都麻木,端枪还不一定打得准。
面对着大好的机会,周子云不想就这么给错过,打必须打,而且要打出精神头来。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拿下鬼子一个中队。
鬼子的前部先走,后部在后头观望。
拿着工兵铲在开挖工事,掘土作业,日本军官有序地指挥着士兵。
“鬼子再修建工事了,团长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打,别等到人家一切准备好了,我们才开始进攻。”张九嘴唇都有霜。他抖下棉服,碎冰屑落一地。
虽然不知道十里湾的鬼子来此的具体目的做什么,能有个好机会,对准力量不太强的鬼子打歼灭战,时机的把握要选择的恰到好处。
看着工兵已经作业有一段时间,七团也向敌人发起进攻。他们从林子里如虎狼般跃出来,屁股往坡下一坐,顺着滑滑的土坡一溜而下。
到达平地后,八路们开始拉栓放枪。有的士兵手一没抓准,枪支给掉到地上,还是普遍现象。有的士兵手指已经没有知觉,对着鬼子半天没有扣到扳机。他们已经还没从中恢复过来,昏昏沉沉被冻得已经动作迟缓。
“先投弹。”张立明喊道。
他想要士兵们先投几颗手榴弹,当作热个身,至少身体不会那么僵硬难动。
那一片白霜被千人踩过后,又变成土色,与周围白色的景致孤立而开。
鬼子们动作则没有那么笨拙,也很快进行反击,交火正式打响。听到前方动静传开,井藤与丰野表现得出奇地平静。中队直接交由丰野指挥,在面对战斗时,丰野冷静的头脑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此时他立即听着士兵汇报的情报,在指挥所内举目眺望前方的战火。
战火融化周围凝固的冷湿气体,八路士兵们僵硬的躯体也开始化解,慢慢恢复往日的状态。被交火声点燃激情的伤病士兵重新拿起枪,身体有点不稳地滚下坡,加入部队战斗起来。
秦木的狙击枪在向外弹出枪壳,他狙杀的数量已进入二位数。鬼子的先头部队人数并不算多,秦木欲趁此时机,最大程度削减敌人的力量。
三营留作预备队,团长还没有发出进攻的命令前,原地待守。
鬼子猛烈的反击开始,有炮过来,把潮湿冰冷的土地都炸开。凝结成块的土大块大块地往下砸,细小的土横飞一片。
赶过来另一批鬼子,投入战斗。他们没有进行什么反击,冲出来就是迈开大步,提着刺刀上来就是白刃战,一点也不含糊。
八路们也上刺刀,叫喊着吐出白雾,与敌人要对撞在一起。
一营长说道:“先把枪膛里子弹打光了,再和鬼子拼。”
冲来的鬼子被不遵守白刃规则的八路士兵先放倒一批,而后两方再胶着于一块。张立明看着有点怪,鬼子的反应似乎有点快,战斗还没十多分钟,已经直接白刃交战,真有点拼命。
或许是因为鬼子指挥官亲临,舍命死守也不足为奇。鬼子的侧面就是八路,他们退去的路已被八路堵住,现在只待逐渐消灭敌人。
日军指挥所搭起天线,无线电报使用开来。
指挥所外也生起一堆火,井藤也觉得寒冷,他静静地看着丰野指挥作战。难得见这个山地作战专家,如何运用战术击败敌人。从拼刺刀发动的时间来看,丰野确实有别于其他将官,可能是一位优秀长官该有的独一无二的作战风格。
丰野向电报发送信息,鹰一般的犀利注视着战场。在他的身边站在一名狙击手,还没有收到丰野让他进行狙击的命令。
他们有一个中队的兵力,即使八路火力猛烈、进攻顽强,凭借日军的守备,支持个半天以上,丰野还是有百分百的把握。
随着拼刺的退去,鬼子向后撤出,鬼子摆出重机枪,对着八路发动起火力上的优势。十里湾的地形不适合打阻击和伏击,现在重机枪的火力可以将此片阵地覆盖上子弹粒。
秦木看到那一挺挺轻重机枪的出现,眼里冒出炙热的火花,只有打这样的目标,才更有价值。鬼子机枪兵的血洒在寒冷的机枪金属外壳上,马上有所凝固。
八路狙击手出现了。丰野露出久违的笑容,他似乎等这一刻有些不耐烦,而身边的狙击兵也已经往枪膛里按入子弹。丰野对他点下头,狙击兵如放出的毒箭而出。
日军狙击手也向八路的机枪兵开枪,秦木也察觉出鬼子狙击手来。双方进攻对方士兵的次数在降低,通过瞄准镜在寻找敌手。谁有发现对方成为对决的关键,狙击手的出现也使双方互相制约,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日军的火力俨然是占据上峰,秦木不想鬼子的火力消减着部队,他开了枪。
鬼子狙击手发现了他的伏击点,一发点射过去,秦木起身跑开。在鬼子的镜头中秦木在奔跑中,移动的速度快而乱,找不着他的落脚点。靠着狙击的直觉,鬼子朝着预判方向开枪,在秦木的周围打出几个有力的点射。
几发过后,对手不在跳动,鬼子知道自己并没有打中,而对方则藏身起来。
仅犹豫之时,已有子弹从他的头顶打过,帽子擦出个破洞。狙击手赶忙转移地点,摘下帽子,在往下几厘米,他现在已是一具死尸。敌人对他位置的判断太快迅速,根本不在他的料想范围内。
以刚才对敌射击的速度和敌方狙击手逃窜的敏捷来看,对方只顾着躲子弹,不可能还会有时间对他的射击方向作出如此精准的定位。
他现在浑身有点酥热,冷静分析下,绝非运气的成分。狙击手在运气上并不能成为一场狙杀的决定因素,实力才是他们所推崇的一切。他慢慢撤出这片阵地,灰溜溜往丰野那里而去。
见到自己的士兵回来,丰野自己他从来不会令自己失望。
“八路的狙击手干掉了吗?”丰野问道。
士兵低下头,屈辱写在他的脸上。他把那顶子弹穿过边缘的帽子递给了丰野。
“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差点被敌人杀害。”
丰野用一昼夜的时间了解了秦木的战报,他从中看出那过人的身手。他现在还是有过多的惊讶。他扔下了士兵的帽子,“八路真的那么厉害吗?”
士兵如实答道:“作为一名狙击手,我没有愧对大日本帝国第一陆军射击学校的栽培。我也征战多年,但—是----,对方真的和那些普通的枪法好的士兵根本不同。我承认,他比我强,要是对方子弹稍下移几厘米,我现在已经没命了。对不起,请大佐降罪。”
亲口承认敌人的优越之处,这是对秦木最高的肯定。丰野喝退了狙击兵,看着井藤,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井藤一直惨遭八路的挫败了。
第二六五章:快速增兵
陆续有日军不断往前增兵,丰野发出的电报已经让他处的某支部队马上狂奔过来援助。
七团虽先占据着优势,日军被击退又在进攻,他们的拼杀比以往更加频繁。每轮退去后,就是炮轰过来。由于鬼子拼刺太过厉害,八路在几轮的血战中被打得显出疲软之态。很大部分原因是昨夜战士们经过严寒的折磨,身体状态不佳。
当鬼子再进行冲锋时,团长下达了退回坡上予以还击的命令。从坡下返回到坡上,鬼子也追上来。手榴弹顺势丢下,为撤退上来的士兵争取时间。
虽然只是一个中队的力量,鬼子为打出一股子的拼命劲,势要与八路同归的决心。这仗打得有些吃力,交战不到一个小时,先是从坡下撤回,张立明低估此次鬼子的作战素质。这是支能丰富作战经验的鬼子,从他们进攻来看,似乎有着不少的实战能力。
此时的天并不黑,却又下起雨来,这回的雨下得有点大。
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鬼子小队增兵而来,来到十里湾的第一时间投入到战斗中去。周子云觉得鬼子有点邪门,怎么都打退不下去。退完一批又来一批。好端端已经把鬼子压住,现在就剩下时间消耗,突然增加的鬼子,哪怕只是一小部分,都需要八路更多的时间和兵力上的耗损。
下雨的天气加大了双方作战的困难,冒雨前来的鬼子在有点模糊的雨帘面前,射击准度有所下降,八路们则在坡上的林子中,淋着如冰的雨水,即要抵抗鬼子又要抵抗刺骨的冷。
秦木发现势头有点对不上调,他从瞄准镜中看到远处穿着土黄军装的部队,在雨下奔来。他报告给团长,确实有一支队伍过来,人数上不算多,也是一个小队的兵力。而后,从另一侧也跑来另外一个小队的鬼子,他们紧随其后也加入到战斗中进来。
“糟糕,鬼子的援兵怎么来得如此迅速,看来仗越打越难!”
雨水顺着坡下流水,秦木的枪来不及狙杀那么多的鬼子,他专打边角和火力点,将两侧的鬼子向中间靠拢,以使部队发挥中坚力量。
在一片雨中鬼子喊出冲锋的叫声,八路们知道这次冲锋汇集了增援过来的两支小队,人数上更多了。鬼子分批次往坡上抢攻,张立明做好继续向后撤的准备。
令人没想到的是,雨却带给他们不同凡想的效果,甚至连秦木都没注意这个细节点上。
湿滑的泥土像一面滑不溜秋的镜面,被冻住的泥土遇水化开,更加粘稠。鬼子的胶鞋踩上泥上,产生不了什么摩擦。率先躲过子弹射击的鬼子有幸冲到坡上,被泥土给难住,一排的鬼子踩滑在坡中段,他们摔倒着如球状滚下,撞着后头的鬼子。
周子云一看大好:“手榴弹都给我丢出去。”
混乱一片的鬼子还没站起来,爆炸炸翻周围一片。他们几度调整阵型,再度对坡上发起冲锋,有了先前的经验,鬼子们将刺刀插在地面,以稳住平稳。这样使得他们失去射击的能力,却不至于摔下去,当然那最前头的鬼子总是先被子弹当成靶子。
雨来得及时,他们给鬼子带来一道无形有阻碍,八路趁胜追机,借此时机消灭更多的敌人。
鬼子几次都无法上去,接到撤退的命令,部队后撤。张立明缓了口气:“本想围歼井藤等人,没想到鬼子部队增援如此之快,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他和周子云商量着,是否要继续进攻。考虑到鬼子已经陆续赶来的增兵,人数越来越多,再打下去只是一场无终止的消耗仗,最后仍然是对他们不利。
“现在的情势已经超出我们的作战计划,鬼子看来是不好打,战士们状态也不佳,我在考虑先进行撤退。”张立明是这么想的。
“也好,我也觉得现在仗打得并不好。我们遇上的鬼子作战风格怎么跟井藤部队平日里的战术有点不一样,确实打得有些生猛。”
张立明回答:“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山地作战专家丰野。这样不同往日的作战风格,应该就是丰野指挥的,此人的厉害,也算是见着了。先前仅凭着一个中队的力量就已经牢牢控制住局面,我军有点举步艰难。”
团长决定撤退,见势不妙,先跑要紧。要是鬼子援兵再增多,想跑可能都来不及。
他们现在没空去多想,鬼子几支小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的,未免来得太是时候。
前军作后军,预备队的三营垫后阻击鬼子后续进攻,其他两个营撤防。
在他们要离开时,从雨中急驰而来的骑兵穿梭在雨里,他们杀气逼人,浸透在冷气中。马匹奔腾的声音成为雨中最大的主旋律,八路们已经能够从中感受到细微的异样,望远镜拉伸过去,有人头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怎么回事,这里居然出现鬼子的骑兵?”周子云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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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日,日军指挥部内。
丰野研读完秦木的作战资料,同时还额外看了些八路在太行山地区的力量起伏。作为一支老部队又是山地作战的王牌主力,丰野不会让他来到太行山之行初次就被八路来个暗袭。连同他损失的狙击手,他要一起报仇回来。
“井藤君,我决定也要给八路来次打击。我丰野的部队和士兵不是随便让这些小小的支那人就能在我头上拉屎的。我要送他们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井藤对他这位老战友的脾气还是略知一二,他的有仇必报的本性一直没什么改变。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本就该有仇必报,否则有损他们帝**队的威名。
“丰野君,有什么想法?”
“我想投鱼饵,钓大鱼。”丰野已把目标选择在十里湾地区,他研究过此处。“十里湾可以作为我们打击八路的地方。”
来太行山的路上,丰野已经对十里湾的地势暗然于胸。他在地势上的敏锐,完全符合山地作战行家的水平。
“要怎么引诱八路?”井藤对这个想法比较好奇。
“计划我昨夜就想好,我们通过电报的形式,故意让八路截获。并把破译的难度降低,既不会使八路那么容易破获电报的内容,也不会让八路怀疑电报的可信度。我们再安排一支虚假的辎重队,以主力部队的名义进行掩护其安全行进,借此让八路误以为我们的主力部队已经以辎重队为目标,自然他们的作战难度就更低了。最后,再搭上我俩的名字,八路应该不会放过这么炙手可热的机会吧。”
一连窜的圈套被布置的周密而又可行,井藤赞同地点下头,一切事情交由丰野自行处理,有任何用得着的地方,他会配合着。
丰野蛮有自信,他对山地作战十分擅长。这一次,他要发挥下骑兵速战速决的能力。
骑兵进而突围进攻,退而阻敌于外。速度上的优势是骑兵能够进行闪电战的决定性因素,丰野的部队当中有着这么支老练的骑兵部队,是他的主力部队之一。
“不仅如此,骑兵只是我的棋子这一,山地作战同样需要兵力上的配合支援。我打算以十里湾为中心点,在不同点布置上分散的兵力。”
井藤有点担心丰野分散兵力的做法。
“那十里湾预计要放多少士兵?”
“一个中队。”丰野说。
“仅仅是一个中队吗?八路军也不是傻子,若在十里湾附近摆兵布阵,他们会有所察觉到。部队的布置定会稍远些,战势一交火,要是其他部队不能赶得及时,那我们在十里湾就有危险,至少损失兵力也会不可计数。”
丰野是在走险招吗?
“井藤君,你太小看我丰野,在东北战场混战这么多年,我可不是个没把握的人。一个中队的兵力,完全撑得住鬼子的进攻。这支中队,我会让我的部队顶上去。在我的部队中,多数是老兵,他们作战经验丰富,八路要想围歼我们,几乎是异想天开。”丰野一支手拍在老友肩上,“改明让你见识下我部的作战。”
丰野接着道;“在外围驻守的士兵全都会按照我指定的时间向十里湾增援过来。除了骑兵外,我会电令通知他们。其余部队全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点赶来。我们在十里湾的任务,就是吸引住八路的火力,等待其它的部队悄悄赶来。八路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以为会堵住我们,其实已经在我们的包围圈中。”
“好,既然丰野君想到对策,那我就鼎力支持到底。希望你的圈套能引诱到八路上钩,我更好奇的是你的战术。”
二人商议完成,重新修改了电报方案,频繁而又密集地发送出电报,目的无非只有一个,让八路能有更大的机率监测并截获情报。
只有这样做了,才能有后续的计划实施。
第二六六章:截断骑兵
日军的马蹄踩在这个湿滑的地面并不会打滑,冲刺着以迅猛的趋势往八路冲过来。
他们现在要面对的不是鬼子几轮的冲锋,而是速度极占优势的骑兵。
“机枪手全部摆开,给我务必挡住骑兵。分段阻击,延缓骑兵的冲刺。手榴弹什么的,也别省着,要是骑兵冲过来,我们阵线都被打乱,鬼子步兵在趁虚而入,就完了。”
张立明亲自领着机枪班,已经向着骑兵开火。由于骑兵不固定的移动,即使是直线奔跑,也不会始终处于一条笔直而不改变路线的轨道上,射击他们难度并不小。加上急驰而来的速度,骑兵直逼跟前。落马的骑兵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队的骑兵已经如巨潮扑来。
仍有一只步枪在发挥着余热,是秦木。
鬼子的马摔倒着勾拌住后方来不及调转马头的士兵,还有些马匹在急奔之中,突然中弹,翻滚着又与其他的马匹跌撞在一起。由一只到三只四只甚至是五马相撞,秦木射击的对象都是精心挑选出来,能够在打中马匹后产生互相牵绊的效果。
“团长你们先撤,留下半个营交给我阻击吧,我会顶住鬼子的骑兵。要是再不走,就怕鬼子会有更多的部队包围过来。”秦木说。
周子云说道:“秦木你行吗,鬼子骑兵不是闹着玩,人数多,你的狙击枪解决不了那么多。机枪的效果会更好些,要不我留下一个营让你指挥。”
“半个营即可,先让大部队撤离再说,人留多了也不一定顶事。”秦木抹去留下来冰凉的雨水。
“行,那我们先走,你们随后赶上,不要跟鬼子纠缠。”
团长带着部队向后撤,秦木顶着骑兵的压力,节节阻击。他将部队以班为单位,分成多组,按照他的想法在林子中进行设伏。鬼子想以骑兵作为突破口,骑兵平地上奔跑的快,在林子中则不那么有利,只要利用好山林环境的特点,拦住他们不成问题。
若想团部逃开敌人,首先就是要把速度最快最具威胁的骑兵给拿下。
听完秦木的吩咐,各组在林子中作好布置。前面的机枪火力先顶住骑兵,尽管骑兵遭到一定损伤,跑到坡下时调转马头,打枪过来,他们像是旋转的轮盘放着枪。
秦木命令下,投过密集的炸弹,又将鬼子的阵型炸开,倒在地上都是马儿巨大的躯体,对日军冲上坡造成不小阻碍。丰野仍然命令骑兵要冲破八路的防线,那道一直越不过的坡,成为争夺的要点。
骑兵现在还有足够的兵力作冲刺,他们重新绕过一圈,整好队形,又调头而来。
“全体往后撤,放弃此地。”
在秦木看来,他们没必要和敌人抢这块坡,那里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凭实力,是打不过日军的骑兵部队。既然丰野是个山地作战能手,那他也要让丰野见识下,他打得就是这个骑兵部队。
骑兵冲刺而来,未曾想并没有什么阻碍就越过坡,领着骑兵勇往直前。八路已作撤退之势,以骑兵的速度,拦住他们,延敌拖时完全不在话下。
冲破坡上的防线,鬼子士气大振,狂叫着朝八路追来。
第一个设伏点响起地雷,迎头当前的鬼子兵被炸得跃起五米来高,马都炸成数段。地雷的数量不多,他们没有那么多数量,也来不及布置更多的雷,至少能使鬼子有点损伤。
冲过地雷后,并驾齐驱的几匹马在暗绳的拉绊下,突兀地撞倒在地上,马头着地,马背上的鬼子全都甩出去,像鸡蛋砸到地上般。后方的骑兵反应迅速,扬马一跃,跳过前方的事故马匹,也只有训练有素的骑兵才做得到。
在他们的马跃过地面,往前奔时,又一条暗绳被拉出,他们也同样摔倒。
林子里的道窄,在经过两排的马匹的事故,已经挡住后方骑兵的前进,他们勒住马。
八路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灌木里打来机枪的声音,把堵在路道上扎堆的骑兵来了个一锅端。密集的骑兵正是秦木想要的效果,能使机枪不至于浪费弹药,横扫一片就会有一片的鬼子落马。
正当骑兵在寻找八路的所在时,枪声停住。对鬼子而言,是停止了射击的信号。对八路来说,却又是另一场进攻的开始。
狭长道路上的骑兵被从两侧紧靠着灌木丛树林的八路士兵突然近距离的出现,弄得有些乱。他们都上了刺刀,冲出来就是往马背上的鬼子纵身一刺,当即捅死鬼子。
秦木也没干闲着,已经在正前方的树后,一枪枪打起来。
骑兵没想八路来了个近战攻击,林子窄,发挥不出骑兵左进右突的威力,被限制在空间成为他们致命的伤害。没被捅落的骑兵,被八路们集结的手雷炸个遍,身上所有的炸弹都掷了过去。
士兵们骑上被捅落的鬼子的马,扬马就跑。秦木加速跑上,跳上一匹准备好的空马,领着士兵追上团部。
丰野对时间上的计算有点过久,整场战斗持续不到三个小时而已。就在骑兵出现的时候,他本认为能够借用骑兵的力量拖住八路,八路撤退的太快。
其它鬼子部队还在赶来的途中,八路逃离时间超出丰野的计划之外,早就见势不妙已经离开。虽然井藤和丰野也是大人物,日军增兵的速度太快,他们不想一直循环在打不完的士兵当中。
秦木跑出不远,几棵大树后就响起爆炸。诸棵大树顶上都绑着绳子,在爆炸后炸断了下盘主干,士兵们用力拉扯着绳子,把大树倒下的方向统一往路上靠去。
当秦木向后看去时,一排排十来棵树在他的安排下,都炸倒横卧在路上。它们堆叠在一处,形成一个多人高的位置,把骑兵都堵在路上。
雨停下了,骑兵望着八路部队骑着从他们部队抢来的马跑开,他们跃不过去。想往两侧绕过,无奈林子树木密集,速度慢得要命,最终骑兵还是放弃想法,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只得回去报告丰野。
“井藤君,八路怎么这么快就逃跑,难道我们俩的命不值得他们一拼吗?”丰野问道。
他设下的套,还没形成包围之势,八路溜得太快。甚至还有些地点的士兵还守在原地,跟丰野预定出发的时间还没有到。他想着八路至少会奋战一天一夜,再怎么得也得会有半天,现在才打不到三小时就悻悻撤走。
见怪不怪的井藤也有点失望,他回答说:“不要忘了,他们是八路。看到事情不妙,就会第一时间开溜。我们是猎人,他们是猎物,猎物求生的直觉是我们要抓捕他们的难点。”
“我马上电令各部立即出发。”
“不必了。”井藤打断丰野,“八路撤走,就算现在电令各部,也很难再包围他们。出了十里湾,山大地大,任他们走,我们想追也不太可能了。丰野,我小看他们,你高估他们,支那部队有时真令人猜不透。”
第二六七章:病染全团
侥幸从鬼子那里撤退,赶回村里头。团长首要先清点下人数和武器损耗等。
人数上倒没折损多少,子弹手榴弹等倒是用去大半数,那点底子,撑不了太久。累死累活,回到团里的第一件事,战士们均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屋里睡个暖和觉。
躲里温暖的被窝,还是仍有严寒之气逼来,跟外面的天气一比,屋里胜似福地。
向旅长报行作战的事,二旅长对此事也有些疑问,没在多说什么,他就没想到要一次性拨掉一颗老虎牙。喝了点小酒,驱驱身体里的寒气,团长们也冻极了,往被窝里钻去。
全团都沉睡在被窝里,享受着珍贵的温度。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早起早操,团长却没什么力气,头还晕沉沉,只是想睡觉。周子云望着对面坑上的张立明,他也还没醒来,警卫员站在坑前叫醒他俩。
“让营长们带队起操就好,我头有点沉,让我多睡会。”张立明转动下身体,紧紧包裹着棉被。
“老张,我也陪着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小着凉,身体状态不佳,早起不了,想多休息会。”周子云状态也不怎么好。
警卫员走出去,他没有见到营长们起来,早起的士兵也只是相当少的一部分。他们有气无力背着枪,在冷气中歪歪斜斜倒着身体,他们四周空缺好多位置。
警卫员问过一个战士:“你们连长营长去哪了?怎么少这么多士兵?”
“好像还在睡觉,有些士兵着凉起不来,发着烧,卫生员在忙着照顾他们。”士兵重重咳几声,从他憔悴的面容中警卫员看出些不妙。
前晚出发,警卫排被留下村里头,团长没带上他们。现在他们个个身体都还好,他们想不通战士们怎么都个个都发烧,是不是互相传染?往士兵们的屋子里走去,卫生员正在里头检查着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的战士。他们烧得不轻,滚烫的额头还有冰冷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满屋里有八成的战士都还躺着,其中两成还能动的战士,倒也是有感染的迹象,咳嗽着或打着喷涕。
他们又往各级干部的屋子里看,也都生了病。发烧着凉感冒,有的人恶心呕吐。病情在团里面传开,除了警卫排无一人生病外,其余外出打仗的各个建制的部队都害了病。
秦木倒是还好,在大冷的冬天里起来,先做了些热身运动,暖暖筋骨,抵御严寒。他穿戴整洁时,屋门敲响,警卫员在外边叫着门。
推开门,他们都像是没事人的呼出白森森的气:“秦木,还好你没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团里的士兵和干部都害病,加上传染等,全团现在只有两成的士兵还能稍微走动。两成士兵中,身体无恙的仅不到三成,但是精神也不甚好。我们警卫排全体无事,卫生队也安好。”
“团长他们也发烧生病了?”
“嗯,刚刚向团长报告,他让我们来看看你有没什么事。”
披上棉衣,秦木跟着警卫排去团长的屋里瞅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当他赶到时,营长和连长们也聚集到屋中,大家看起来都生病了,还有流着鼻涕。干部们裹着被子,包得跟棕子般,挤在团长屋里,到处都是咳嗽和喷涕声。
见到秦木走进来,大伙往里头又挤了挤,挤出个位置让秦木过来。团长大铁口杯里的热水,正冒着均匀的蒸汽往上升腾,跟冷空气撞在一起,形成有点浓厚的气。
“秦木你终于来了,找个空位坐下,我宣布下临时会议。”张立明喝口水润润干渴的喉咙。“看来我们八路也有倒霉的时候,这次最严重,全团都差不多病倒,甚至是连级营长的干部都挂上病。其他不说,我们俩个团长也是不争气。以前还能光着膀子在大雪天跑个十来公里,现在淋些雨,就给害了病。”
警卫员跑出去烧热水,他轻掩上房门,挡住冷风吹来。
“大伙也都看到了吧,全团就警卫排是全部正常的,其他排和连都不完整。群龙不能无首,团里总该有人指挥。”
周子云包着被子,仍觉得不够温暖,灌下口白酒,暖和下身体。把白酒推给旁边的营长和连长,大家轮流倒着酒,也饮下一杯。这样的做法科不科学都无关紧要,现在也只有酒是他们有胃口喝下的。
干部们互相看着,就只有秦木一个人穿着棉服进来,其他人都是裹被。他身体安好,没什么大碍,一些雨还伤不了他的身体。
周子云拉紧下被子对秦木说:“秦木你看看,现在各级干部也都身体不佳,卫生队忙着在照顾战士。我们几个干部也无能为力,现在就你身体状况还安好,团里现在暂时由你负责全团战士的病情。一切事务先交由你处理下,重要事情再请示下我们,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哦,团里的粮食也不够用,你费点尽,这段时间团里就靠你撑着。”
突然接下管理全团的任务,秦木还没有作好准备。责任越大,事情也越大,现在是个困难时期,要一个人管这么多病号,太不易。
看着大家都病成这样,秦木无法拒绝团长的要求。他说道:“好的团长,你们都安心养病,团里现在就先交由我管理,我会尽力把全团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门被撞开,赵救国包着被跌跌撞撞地晃进来,他红着脸,看来就是生病了。
“救国,你身体还好吧看样子,怎么像个死人。你可得悠着点,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会议结束,你回屋憩着吧。”周子云催道。
赵救国挤上团长的坑上,跟众人在一起就是比较暖和。
“是有点小着凉,跟大家在一起就不怎么冷。我看卫生队也有点应接不过来,我也让村民们帮忙照顾下,自发组织赶过来的村民还真不少。”他笑了笑,虽然有点昏沉,还是受不住成天包着棉被这种百无聊赖的日子。
秦木离开坑上,他接受任务,就想找点做些实事。
“我先去卫生队那里看看还有多少药,先给大伙熬碗药。”
“等等。”张立明喊住他,“现在全团就警卫排还有个能喘粗气的活人,现在警卫排归你指挥,跟着去团里一起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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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来得人还真不少,樱美也在其中。她穿着厚棉服,却也挽起衣袖,在给团里帮忙。秦木拉过她来:“大冷天的,你这样容易着凉感冒。要是你感冒,团长肯定要怪我没照顾好村里的百姓,你不会让我不好做人吧。再说了,我有事想交待你办。”
放下衣袖,樱美知道秦木还是不愿她着凉。“什么事,说吧,能帮上忙的,我尽力而为。可不要让我呆在家里闲着没事,我也是抗战的一份子。”
“放心,绝对有事让你做。你去帮着煎药呗。靠近炉火,至少也不会那么冷。”
樱美想想说,这样也好,煎药也是门技术活。交给团里战士们干,说不定还浪费好好的一锅药。
“嗯,没问题。你就安心去做事,我绝对帮每个战士的药都煎好。”
秦木安下心,向卫生队里询问全团现在的情况。现在这种天气又冷,加上淋着雨过夜,生病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哪有人能淋着雨挨过那么低的气温,都打霜了。战士们集中在一起,也易引发传染,现在全团都是病患,卫生队配备的药也根本不够全团的三分之一。村里头百姓带着家里存着的草药,也是小水灭不了大火。眼见耽务之急,先是凑过药。
现在药少,战士们一碗药都还得分着喝,对治病效果起不到太好的作用。僧多粥少,那么多战士同时发病,也属罕见。
秦木统计下现在团里余下的药,至多也不过用一天半,还是保守了估计。有些药熬过多次,不舍得扔,又加熬,药效降低不少。
团长和干部们的药要优先保障,他们病好了,才能有人掌管大局。
他把前来帮忙的村民都集中起来,现在团里缺少治感冒的药。要想有解决办法,离不开群众的支持。他询问着大伙,有什么土方法治感冒发烧,只要管用,都给团里的士兵用上。
总结一番,多数办法还是离不开草药。他征询着村民们的同意后,领着警卫排和村里头的百姓,决定上山去采草药。治病的根源无非就是药,在这个缺药的年代,草药成为天然采集的源头。
战士们都背着一个大箩筐,跟着乡亲们带路,上山采药去。
士兵端来十来碗的药到团长屋里来,给干部们一人一碗药,刺鼻的中草药味弥漫在屋子里头。药苦,比黄连还苦。
“喝酒能配酒吗?这玩意我喝不惯。”张九不爱喝药。
“那可不行,酒不能再喝了,得喝药。药到病除,该喝得还得喝。”卫生员说。
团长看下,对大家说道:“都喝光了,喝完就给我回去躺被窝里睡觉,别赖在我这。”张立明说。
卫生队目光不离张立明,他知道团长这人,不爱喝药,这是有先例的。
第二六八章:毒性草药
看着其他干部都将碗里的药,捏着鼻子给吞下去,唯独只剩下张立明还没动着碗里黑色的药汤。
“喝完还不快滚蛋,别打扰老子休息。”张立明哄退他们。
“团长,你也该把药喝完,趁热喝才能见效。”卫生兵没见着他把药喝光,不肯走。
干部们走光了,张立明看下坑上的药,那股子味道他实在咽不下去。平生最做不得的其中一件事之一,就是喝药。活大半辈子,身子骨也算硬朗。就算有个什么病,也是小病,休息个几日也就好转,少有喝药。这次病情不一样,大伙都有点严重,药是必须喝,团长更不能例外,身体第一位。
鄙夷的眼神看过那碗黑乎乎的中药熬的药汤,张立明就是迟迟不肯动手。
“我说老张呀,你就喝下去呗,省得人家卫生兵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团里还有好多士兵要照顾,你别瞎拖延。”
周子云意欲看好戏,故意催促着说道。“不就是碗药你,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还怕这玩意。”
张立明可有点火:“老周你再说我跟你急。”
他重重咳嗽下,病情还是需要喝药。
“你先下去照顾其他病患,药我自然会喝,我是团长,用不着你照看。”
卫生兵知道张团长就是不爱喝药,之前也一样,死活也没有喝下去,最后还给偷偷倒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团长得逞,他坚定地立在屋子中央,就是不离去。有了周子云在后头撑腰,卫生兵更是有理底气足。
“这卫生兵有骨气,你好好看着张团长喝下药再走,有什么事,我挺你。”周子云蜷缩着,看张立明出丑。
被士兵盯着,又被周子云刺激着,张立明进退两难。
“团长,药是团里省下来的。别的战士几个人合起来才喝一碗药,你一个就单独煎了一碗,可不要浪费心血。”卫生兵还是挺心疼这些药,让团长浪费可不行。
“既然如此宝贵,我这碗就分给病情比较严重的士兵,我不要紧。”
“切,老张,我看你是在找借口。不敢喝直接说,刚才当着各级干部的面承认不就好了,还要支走大伙。你这是死爱面子活受罪。”
被周子云揭短,张立明丢不起这个脸,端起碗放到嘴唇边。
“老周,老子连鬼子都不怕,死都不知道怎么写,还怕一碗药不成。”
张立明硬着头皮咽下口,又给止住。味道真不是一般的苦,比黄连还要苦,倒不如让他啃树皮得了。他放下碗,吐着舌头,依旧习惯不了那药味苦涩不堪的滋味。
“能不能往里头加些什么糖,太苦,我还真不习惯。”张立明只得承认自己喝不下去。
见到老友丢了脸,周子云心里才有点爽快,他觉得还不够:“糖这玩意精贵,你个大老爷们,哪还用得着加糖,跟喝酒似的,一口气灌下去不就得了。我看你就是个娘们,磨磨矶矶。”
昏沉的身体还是让张立明鼓足力气拍着坑,反驳道:“老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性,一有机会就要让我出丑,有本事给我等着,病好了咱俩较量下。不就是一碗药,老子也能跟喝酒一样。”
他一鼓作气,屏住气息不去闻药的味道,张大嘴巴直接下肚。
卫生兵看见团长喝下药,才放了心。
周子云看着他把药一点不剩的都下了肚,心里还着着,这家伙上回喝药不知道是几年前,还吐得稀里花啦,现在倒挺好的。
不经多想,张立明掀开被子,脚往地上鞋子一踩,急急忙冲到院子外。
“完蛋了!想啥来啥,还真是老毛病改不了。”周子云想道。
隔着窗户,周子云听到院子中吐得稀里花啦的作呕,他摇了摇头,继续躺下睡觉。张立明就是张立明,喝药是块心病,一喝准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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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山里的中药材不多,偶尔能从一些不惹眼的地方弄到些珍贵的药材,治病用的中草药现在不太多。他们绕着山里走了好大一片地区,才将背上的大箩筐快填满,带着草药赶回团部。
士兵们对当地一些治病用的草药还不太熟悉,都是在乡亲们的带领下,临时手把手将他们识别,算是临时抱佛脚。毕竟不同地区的一些药草会有一定差异,他们是土生土长在这片地区的人,对山里的一草一木也是了熟于心。
把草药洗尽,按照份量分配好,给樱美煎药。她对这些药草也到了熟知的地步,药草的数量不多,好歹也够团里勉强使用。
她往一个个煎炉中倒进药草,一侏药草引起她的注意。这部分的药草和其他箩筐里的药草不太一致,可是模样长得却也有**成像,一时她也分不清。
不过这样的数量不多,只是半个箩筐而已,其余箩筐都是她认识的药草,这一侏她挑选出来。往鼻子上嗅嗅,又和其他箩筐里大部分同样的药草闻着味道对比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除了长相有不易识别的区别,味道上差不多也是一样的。那这种药草是同一种类还是不同种类?有用还是无用?
有不同的药草出现,一定是八路战士们在采药时,相似的药草他们没有注意到那细微的差别,经验颇丰的人才会识别出。
樱美还不确定它们的药性如何,决定先尝下。她先把常见的那一种类的药草,放进嘴里嚼烂,汁水是苦涩的味道,一直润到喉咙。这与平日喝的药是一样的。
她又挑起那侏不同的药草,往嘴里嚼下,味道仍是苦涩,她稍作停留,没感到什么异常。
而后,她立即意识到,此种类相似程度高的草药,有种不确定性的伤害。她站起来,手里握着草药,要向卫生兵说明情况。她嚼得有些多,药性发挥得快,没来得及走几步或叫喊下,樱美一头扎在冰冷的地面,她看到秦木跑了过来。
“此种草药不是正确的草药。”她倒下时手时还依然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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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是黑夜,秦木正巧从门外进来,卫生员也跟着走来。再一番初步的检查之后,卫生员确定应该只是轻微的中毒,毒性不强,身体没什么大碍。
乡亲们看过草药,方才知道八路战士们把毒性药草与治病用的药草混在一起,二者太相似,易混在一起。他们也忘了提醒不同的毒性药草。
带来几包解毒的药,让樱美喝下,隔天就应该好得差不多。
秦木已经下令卫生队把那些有毒的药草都整理出来,他有个不错的想法。樱美身体没事就好,至少只是先昏迷,不是剧毒性。
他要求村民们上山再去采药的时候,连同那些有毒性的药草也一起采摘回来。
“你该不会是怕战士们再采错药,想把那些危害的草药都拨光吧?”樱美问道。
“不,尽管这样做,可以杜绝再有士兵采错药,有卫生队帮着检查每次带回的草药,不会再出现有人中毒的情况。虽说它们是毒性草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能是种不错的武器。”秦木笑着,他已经想到如此处理这批意外得来的冷兵器。以七团现在的武器,打不出什么大的攻坚仗和进攻仗,凡是能作为武器的东西,都该好好珍惜。
辞别樱美,走回团长屋子,张立明的病情还没什么好转,周子云因为一天喝了三次药,病情一下好了不少,饭还能吃下两碗了。有心无胃的张立明看着他吃饭,自己又没胃口却又想吃,感冒还在困扰着他。
“张团长怎么气色不见好转?”秦木问。
卫生兵在耳边附声几句,秦木笑起来。张立明转过身,面对着墙壁,太丢人了。
“要不我去弄些糖,张团长不喝药不行呀。”
周子云哼笑说:“老张,话说你加了糖,确保喝了不会吐。要不让卫生兵给你打一针吧,省事省力。虽然药剂不多,你是团长,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张立明没有说话,他不会按照周子云的想法来,要是让团里的战士知道他喝不了药,得打针,那他没脸见人。
见到老张半晌叫了不应,周子云又转问秦木:“我今听说樱美姑娘中毒了,现在好了吗?”
听到出事,张立明总算转过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晓得,没人通知我。”
“警卫员来汇报时,你早就睡得不醒人世。”周子云说。
“樱美已经好很多,我还吩咐了,让改明再去上山采药时,让村民把那些容易混在一起的毒性药草也一起摘回来。”
张立明说:“这样做可以,省得以后再摘错药,误了性命。”
“团长,我的本意还是想,如果有机会可以好好利用这批毒性的草药。我们缺少武器装备,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我们是一支人民的部队,武器没有不是问题,我们可以靠智慧。
不怕武器落后,就怕不肯动脑。只要利用好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我们也能把鬼子折腾半死。这毒性草药,说不定留在身边或许有用。”
第二六九章:捕杀猎物
纷纷扬扬的雪花终于尘埃落定般地洒下来,太行地区迎来入冬的第一场雪。雪花轻盈,覆盖着万物,也覆盖住一些罪恶,亦间接展现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团里的士兵还得多休息,空气跟结冰似的。屋角已经开始向下垂下水冰,村里头活动的人也少起来,都窝在屋里头温暖的坑上做着手工活。村民在缝缝补补,炊事班的战士在灶台前生着火,借着暖个身体。看着为数不多的粮食,心里苦闷起来。
天冷,战士们体力消耗得更快,没吃饱些,又容易害病。秦木已带着警卫排,弄了些打猎用的工具。他没带枪,只有几个警卫排的士兵带上,其余人都换上叉子狩猎的工具入深山。
他们缩紧脖子往领子里靠,无风天,雪花落在手心里迅速化开,冷意从一个点遍布全身,有种瑟瑟发麻的触感。
大冬天的,要找个野味并不好找。小动物们都躲起来,难得看见什么动物。数量比较少,花点功夫,还是能带些小战利品回去。刚入深山处,就看见一只动物窜了过去,警卫排以秦木为中心成半弧包围状散开。拿着铁叉和木刺还有网等工具,渐渐全围。
雪是半夜落下的,已在地面铺上一层厚度,踩上去仍有一种吱吱的声音。动物又窜回去,警卫排在一哄而上,秦木手快就丢出手里的叉子,直接把目标叉上树桩上,血色和雪白的对比尤为突显。
出师大捷,先斩获个小只的动物。
秦木用脚堆过雪,覆盖住那被血染红的地方,重新向前上路。
大家的动作都谨慎而又轻,就怕惊动和影响周围动物的正常活动。秦木眼皮又眨起来,他想着不会是该杀了只动物,就跳眼皮吧。
厚重的喘气声在低矮的枝叶中传开,骚动的枝叶剧烈的摇晃着,有种生物靠近来。
“看样子个头不小,难道我眼皮跳起来,是在提醒我吗?”他握紧铁叉,抓好木刺。
警卫排几个士兵把背上的枪拿出来,要放进子弹,秦木示意收起来。这里最好还是别开枪,能用工具解决的就别用枪。
从枝叶灌木里头先是冒出白森森的呼气,紧跟着枝叶抖动的更厉害,大家都先向后退下,挨近旁边的树作掩护。两头野猪不经意间闯进了他们的狩猎圈中。
见到是个大块头的动物,浑身上下都是肉,况且还是两头,肉自然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和补品。
“好家伙,不搞定这俩只,对不起很久没开过荦的弟兄们。”
他刚扭动下脚步,发出的声音惊动到野猪,弟兄们一起杀出来。俩只野猪几声尖锐的咆哮,别看块头大,体又重,两腿有力往调转下脑袋就重新跑回林子中。
“追上它们,一只也别放过,晚上弟兄们就有肉吃了。”
秦木呐喊着,兴奋和干劲冲到顶点,追着野猪在狂奔。后面传来的喊声令野猪拨腿跑得更快,像不要命往东撞西冲,把几根往外伸延出来的枝干都折断,被撞过的树落下满满一堆的雪。
看着野猪奔跑的脚印,战士们也不示弱。一个是为生存而跑,一个是为捕猎,同样也是为了生存而捕杀。
警卫员还是不经想用枪,发现速度有点根不上,野猪窜得毫无规律,打枪也没用,干脆比起耐力。
秦木把这看成是一种追逐的游戏,能不能有肉吃,重任就全交在他们的头上。
“都跟紧点,我们不好追上它,拖也得把它们给我拖垮。全团现在的责任就交在我手里,有我一口饭,就有弟兄们一顿肉,这俩肥猪,我是要定了。你们警卫排打仗少,现在别让我看不起,连只猪都搞不定。”
听到秦木的话,警卫排都不服气,他们主要在团长身边,参战次数少,的确经验不足。现在全团的大小事任务都交在他们头上,不完成,准在团长面前抬不起头。
“警卫排的弟兄们,冲啊,别让团里看不起我们,弄死那俩只肥猪。”
他们叫得猛,野猪更是怕,窜得厉害。秦木没想到有点弄巧成拙,自己士兵没加快,倒让野猪都又拉开一截。
在奔跑中,他们已经热乎起身体,追得也快喘不上气。吸进的空气都是冰凉凉的,吐出一股热气。
野猪终于在长时间的追逐当中,放缓下脚步,秦木知道它们一定是累了。在鼓足力气,部队一下把两只野猪围在中央,三十个人对两只野猪,还怕打不过。
秦木指着它们在喘气:“让老子追得痛苦,不过看在你这身肉上,也算是值了。”
被逼急得野猪,找不到出路,又发狂起来,跟敌人直接干不火。长在鼻子两侧的獠牙前突右顶,往战士们撞过来,没打算跑开,而是要跟敌人死战。
即使它们的战斗力在强,在人海线战术与锋利的铁叉与木刺面前,它们的反抗并没有改变要被捕杀的命运。
丢出去的木刺林侧面刺进野猪厚实的表皮中,奔来的它一阵嚎叫,痛苦不堪。由于体大,几根木刺扎痛它后,又狂暴往敌人冲来。战士们张开网,把野猪拢在里头,一只野猪在网中四处乱窜,好几个战士一同拉住粗绳扎起来的网,牢牢跟它的力气在相抗衡。
拿着铁叉的士兵们冲进来,一同往野猪身上捅,血水跟溪流一下从肚皮中哗啦一下就流淌开,三米内的地面都是血。野猪还在动,铁叉奋力按住它,把它按死在网中。
另外一头野猪则在攻击得更猛,被扎木刺后没有停止地朝秦木冲过来。来不及作出投掷的动作,距离靠得太近。秦木把手里的木刺往前一伸,欲要扎进野猪的背上,野猪猛地一动,连木刺也折断,獠牙往秦木撞上去。
手快的秦木一把抓住獠牙,被恶狠狠地往后推去,獠牙顶在他的胸口前几厘米处,有惊无险。
野猪被围困住地进攻兽性都暴发出来,低吼着一直往前顶。
紧紧抓着獠牙的秦木嘴里一通对着野猪也骂起来,脚踩在地面,与野猪的力量在拼。他好久没和这么大力气的动物比试,多数都是和人,像这么大只的野猪,真有点挑战。
士兵们追上来,秦木和野猪缠在一起,就怕一铁叉下去,野猪一痛,獠牙乱顶,会害死秦木。
“让我教教你怎么打架!
秦木也是火了,抓着獠牙摆动着野猪头,他硬生生跟野猪在顶着,谁都不让谁。
“给我捅死这畜生,狠命的捅死它。”秦木叫喊着警卫排的弟兄。
他们犹豫着,拿着铁叉和木刺靠近。“秦木,我们这么一下去,要是野猪发狂了怎么办。你跟它现在胶着在一起,怕是危险,那獠牙也不饶人,先想办法脱身要紧。”
秦木不甘示弱,瞪着野猪的眼神说道:“老子不会输给这畜生,你们一齐用力死死刺进它的肚皮,别给它挣扎的机会,就不信它有多能耐。再大的块头不也一样是肉做的,跟杀鬼子一样,用力点。”
战士们举起工具,一齐用力扎进野猪的肉里,肚皮是它的薄弱处,十来把铁叉和木刺按住疯狂咆哮的野猪。它挣扎着身体使出的力气跟铁叉搅在一起,秦木死握不松手。在众人面前和受伤的情况下,野猪还是经受不住,肠子都快流出来,血放得差不多,它也失去力气,呼呼地喘几声,歪着脚栽倒在地上。
要逮住两只大野猪还真不易,那两根锃亮的獠牙倒是可以锯下来当作纪念品。
弄来根几根大棒子,把野猪绑在大棒子上,七八个人一齐轮流把两锅大肉抬回村去。野猪肉质不错,大冬天的,能放得时间长。要是往火上烤烤,还能吃上烤猪肉。
团里这几日的伙食看来得走上好日子,战士们乐呵着,一路哼笑聊天回去,从野猪身上已经流不出什么血。它被捅死,放光不少血,体重也跟着轻不少,冷空气已经使血液凝固贴在表面,血腥味也不那么浓烈。
第一天的雪带来的是丰厚的粮食,秦木现在浑身还在发热着,干劲还没减少。
他们改道而行,野猪竟往树多地方窜,现在要往道路上走,会平坦不少。他们从林子中出来,在一片白色苍茫之中,见不到其它多余颜色。
秦木脚还没踩到地上,他看到雪地上印出的一连窜往前漫延的脚印。脚印并不深,已经在雪花落下后掩去一定深度,仍有明显的印迹在上头。
“附近有人住?”秦木问道。
警卫排回答:“这一带都是深山,通常不可能会有什么人。再说地图上也没村庄,大冬天的,村民哪会往山里跑。”
秦木仔细端详着脚印,不是一个人留下的,是多个人的印迹。他对脚印很是好奇,那这一连窜的印迹会是哪些人留下的?
雪又落下,秦木没在多想了,时间要紧,让大家赶快上路。下雪就冷了,今天大获全猪,赶着回去团里报喜。不少士兵身体也好转迹象,正缺点补身体的东西,回去也炖点汤喝。
他一路走去,他们前进的方向,脚印一直在延伸。
第二百七十章:来路不明
部队一起向前走,脚印一直往前延伸,直到被雪覆盖越来越模糊。脚印跑进林子里,秦木顺路去查看了下这排脚印去的方向。
前进的方向正好是往他们村庄里去,秦木不担心是部队。部队的脚印会是繁多数不清,而地上显然只是几个人留下的而已。排除部队的可能性,秦木再没发现脚印,索幸就先回村。
把两只沉甸甸的大野猪扔到炊事屋的门口,炊事班长吓一大跳,那么大的块头,肉能有不少。
“哎哟,这块头还真大,我得先去磨刀。好久没切肉,肉刀都有点钝,怕是砍不了那么大的家伙。”炊事班长已经拿出刀,对着野猪厚实的皮试砍了下。
炊事兵也少见这么大的荦:“哪用磨刀,直接把团里杀鬼子的大头刀拿出来,看我几下功夫就把野猪砍成数节。”
“多事,赶紧做正事,这么大的份量,够我们炊事班忙乎的了。”
警卫排也都累了,回到屋里向团长报告伙食问题得到改善,周子云操的心放下一点。只是病还没彻底好,胃口倒不太好要是能做出红烧的味道,说不定还能吃点。
张立明也好了不少,他还是趁没人注意,挨上卫生队一针,度过一晚也退了烧。昨日都没什么吃饭,现在听到猪肉,爬起身喊道:“叫炊事班动作快点,炖汤还是红烧的,都给老子先弄碗,饿死我了。秦木这小子,有能耐,干脆让他当后勤班长得了。”
“他要是当后勤班长,你打个屁仗。”周子云喝口热水,笑骂道。
进来的还有赵救国,他依旧包着被子,气色有些苍白,虚弱的体质令他的烧还是持续不下。相比昨日,喝过药已经有所改善。
他进来对团长说道:“新兵已经安排好地方,让老兵带他们去的。不过由于现在团里都是病患,怕传染到他们,让老兵带他们先单独住一间屋,省得也害病。”
就在秦木外出狩猎期间,村里来了三个百姓,他们衣裳有点肮脏,说是逃难过来的。大冬天没处去,要找个地方避冬。执岗哨的士兵看他们可怜,反正也无家可归,向团长问了下话,于是安排赵救国去登记下新兵入伍的事情。多三个人也不多,至少是多三份打鬼子的力量。严冬也快来,出去外面也是死,不如跟着我们混八路。
赵救国带着团长的话,试探了下三人,大家都觉得可行。于是赵救国带他们入伍,三人开心得不得了,算是有个能吃饭有地方睡的归宿。
现在团里也比较忙,来不及照看三个来的新兵,先搁在屋里,让他们适应下部队的环境。改明安排初愈的排长或连长带下,至少要分配到哪,现在还没决定好。
“老张,你说要是大冬天有一大堆像这样的无家可归的人过来投靠我们八路,你说该有多好,连招人的功夫都省下。”
张立明说道:“现在日子不好过,只有多打些鬼子,百姓才有好生活过。”
秦木先从野猪身上砍下大块的肉,给一些村民送出,再去看看樱美,这才磨蹭半天回到团长屋里报告。他拍落身上的雪花,还是屋里暖和。
“指导员怎么不去憩着,跑来团长屋里,小心病难好起来。”秦木关切问道。
“团里来了新兵,我去安排登记下。”
指导员不是生病了,最近也没听说要去征兵的情况。
“征兵啦?”
“没,就是落难到此处的百姓,说是从隔壁村路过来的,没处着落,于是入伍八路,有算是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上战场打鬼子也比饿死冷死在雪地里强的多。”
“来了多少新兵?”
“不多,就三个人。现在这种鬼天气,团里又没什么粮食吃,怕是来多了,连我们自己都不保,哪还顾得上他们。”
三个?不多不少,就三个?三个数量,让秦木想起在雪地上看到的一边窜的脚印,要说三个人的脚印,倒也符合。可是赵救国说了,他们是从隔壁村来的,而秦木回来的那条路,并没有路过隔壁村,显然有点对不上。
只是他仍在怀疑,路上看到的脚印和出现在团里的新兵,有某种程度上的巧合,又或者说正是他们留下的脚印呢?
他向大伙说明打猎完野猪后,在山路上发现的那一窜脚印,引起大家的注意。
“那个地方比较偏,还没什么村庄,都是树。这个天气,刚下雪,村里头的百姓一般是不会去这么远的地方,也不大可能从这么远的地方而来。”张立明说。
有些事情还得仔细斟酌,周子云也觉得有些值得令人怀疑的地方。
“派警卫排两个士兵,去盯下那三人,有异样动静马上报告。”周子云吩咐说。
他们还在商量着关于脚印的事情,诸多疑点使人不惊觉得碜心得慌。
跑去监察的警卫兵急忙迈进了屋内:“团长,那三个人不在屋子里,也没在其他部队里,不知道去哪了。”
“警卫排保护好团长安全,我去侦察下。”
秦木冲出去,他进了三个人所在的屋子里。没留下什么可疑的东西,屋里东西连杯子都没碰过。他一时间对三人的疑问又提升不少,马上跑回自己的屋里拿枪防备。
进屋时,却发现放在屋内的狙击枪不知去了何处。加上三人无故的不知所踪,秦木现在断定,他们是奸细,大大的奸细。
团里立即紧张起来,四处在找寻三人的下落。最后在一处百姓屋角后边,拦住了三人,他们被带到团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说!”秦木凶狠狠喝斥道。
敢偷走秦木的枪,他们还是第一人。没狙击枪,就像少把射击的利器。从他们身上也没搜出任何武器,更不可能有枪支。
三人叫苦道:“长官饶命,我们只是一时尿急,人生地不熟,不好意思打扰团里。自己跑出来打茅房,结果到处走,才让大伙着急,都是我们不对。”
叫苦求同情的戏演得也是够差的,张立明披上件大棉服,三人跪在屋外。看着他们一脸油腔滑调的模样,他问着说:“你们是什么人,不说不要紧,我现在也懒得问。就问你们一句,枪弄去哪了?”
八路问话已经相当直接明了,三人也听得出意思,仍强装不知,满是委屈的哭腔声说:“长官,你们是八路,到处都是枪。我们根本没有动你们的枪呀,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枪。从隔壁村落难过来,不求冻死,只求有个安稳的归宿吃口饭睡个觉也足矣,我们是大好人呀。”
秦木呸一口:“敢在我面前装什么孙子,隔壁村来的?你们从隔壁陈桥村还是李家苑来的?”
被这么一问,其中一人立马抢句话,自信答道:“李家苑,从李家苑那里过来的。”其余二人也跟着连连点头。
赵救国不经失笑:“看来真是不打不成招。隔壁就没这两村名,想骗我们,也不看看是哪支部队,随便支个招就把你仨给唬住,还不从实招来。”
被秦木摆下一道,三人失语,但是仍旧不愿承认所谓的事实。从他们表情上还是有紧张的神色,不敢正眼视人。
“难道你们还不肯招,要我们动手吗?”周子云再喝斥声。
“八路团长,我们真的是无辜的。我们确实不是从隔壁村来的,半路肚子饿,偷了别人家的东西,一路撑过来。怕你们说我们手脚不干净,这才隐瞒事实。说实话,我们特别愿意参军,其他真没别的。”
秦木忍不住踹了一脚过去,把一人踹翻在地上,疼得直捂胸。“要是再不老实交待把我的枪藏在哪了,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的。惹火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后果。”
即使这样做,三人宁死也不再说什么。团里的警卫排和炊事班及其他团内能动的战士在村里头搜索起来。什么角落草丛,甚至是屋角或是石头下,找个遍,仍没发现任何行踪。
现在的秦木把好不容易从鬼子那里缴获来的狙击枪视如珍宝,被三个奸细给藏起来,藏得倒是挺严实,气得他想直接把三人三拳打死。考虑到未找到武器,他咬咬牙还是忍下来。
他从团长那里要来驳壳,打开保险就瞄准三人的脑袋。他们低着头,怎么威逼也不肯再说什么,装无辜的策略一直没有改变。
抓起来先一人扇一巴掌,用绳子捆起来,脱光上衣在外头乘凉。雪花渐渐盖住他们温热的后背,勉强还能撑一会,现在已是抖得厉害,牙齿都在打架。
团长把火盆放在脚前,烘着盆火,吸着烟,静静地盯着三个人在跟寒冷斗争。战士们时不时往盆里加些炭,也跟着烘烘手。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火盆烧得有些旺呀,我暖得有些不行,也不知道那三人现在是什么滋味。”他抖下烟灰,“老子就不信,看是他们嘴硬,还是严寒厉害。”
第二七一章:酷刑严惩
被脱光上衣暴露在严冬的雪下,这样的滋味还没几个人受得了。先落下的雪花沾到饶有体温的皮肤,化开透骨的雪水,随着体温的骤然下降,冻得嘴唇发紫的三人也有点屈服的模样。
“要不要带他们进屋审讯,我看样子有点扛不住。”赵救国看着都觉得有些冷。
张立明知道分寸,也知道对付这种混蛋什么样的度才行。他不紧不慢地看着他们仨在打啰嗦,心满意足地说道:“不着急,有些人就是急不得,多晾一会。对方都没喊,我们急个什么劲。”
秦木越想越气不过,这样慢慢等,等得他心烦。在屋旁的水缸里勺了水,往三人身上泼去。刺骨的水花刺激皮肤,再度从他们身上带走仅存的温度。他们尖叫着,一股冷意使他们的嘴唇都被冻得粘全到一块。
“还是秦木厉害,亏他想得出来。”周子云也跟着叫好。
水刚泼下去,他们终于再也经不住地大声求饶,张立明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没有到他们的极限。先听着,多折腾他们一会。早让他们说,不肯说,现在想说了,老子还不愿意。当我们八路是什么人,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装哑巴呀。虽说我们不虐待俘虏,可他们也不是俘虏,就是个奸细。鬼子都能杀,凭啥不能杀奸细。”
赵救国说:“奸细嘛,那就另当别论。既然团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他们硬张开被冻住的嘴唇,结结巴巴地边打啰嗦边叫苦不迭。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冻得跟冰块一样,说话的力气都是硬撑着喊出来,表情再没那种油腔滑调的样子。
实在喊不出什么力气时,三人才被拖进屋子里。屋内暖和的温度使他们化开背上结成的薄霜,稍有恢复血色。
“赶紧说,枪到底藏在哪里?别让我弄死你们三个混蛋。”秦木已经对他们没啥忍耐程度。
“就扔在附近那口枯井里头。”
秦木急不可耐地跑了出去,往仅存的一口枯井找去。上面已经盖上了薄石板,长满青苔在井边。
井底一片漆黑,望不见什么东西。
“要是弄坏我的枪,老子准砍了他们的手脚。”秦木边绑上绳子,边在士兵的帮助下往下放去。
沿着干燥的井底摸个半天,除了几根树枝再也找不着有枪械。
回到井上,秦木扯开绳子,红着面色骂道:“龟孙子,又让三个人给耍了。”
剑拔弩张的秦木冲进团长屋内,一拳把说谎的人牙齿打脱落在地,吐着血水,十来颗牙齿清晰可见地吐在地上。双手一手一只抓起其余两个,径直地扔到屋外边,又投入漫漫的雪花中。
“没一句实话,又把我给耍了。这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嘴巴硬得要死。看来不来点真格的,他们当我们傻。”扔完三个奸细,秦木找了根马鞭,“非要逼我动手,才知道厉害。”
甩着马鞭,发出啪啪的甩声,打在三人的后背上,像是冷风从他们皮肤上撕开的口子。低温下僵硬的**在碰撞下显得尤为的敏感和脆弱,一鞭下过去,三人痛苦的喊叫声,在地面打滚。秦木又连着抽出十来鞭,算是为他们说出的谎言付出应有的代价。
马鞭在肌肤上打出的血迹,跟皮肤渗在一起,迅速凝结成一条一道的块状疤痕。
“我们说----我们说---”仨人已经叫喊着要招供。
“又来耍我,我们八路不是想来就来,想说就说的。等到我动手,已经晚了。”看得出秦木发火后的不留余力打在他们的全身各处。
大家看得也是提气,就该好好教训下这伙奸细。
“秦木,住手,别打了。”赵救国突然这样喊住他。
众人有点疑惑,难道他是心疼这伙奸细?
“我还没打够,他们嘴巴刚才还倒挺硬,现在怎么不继续嘴硬呀。瞧那怂样,这点教训还不够呢。”
赵救国把身上裹住的棉被交给警卫排,动下筋骨跑到外边。挡住秦木要挥下去手:“他们是我这个指导员招进来的。我本是好意,没想到竟来弄来奸细。还好发现的早,否则还不知道有什么更严重的情况发生。最气的人应该是我,马鞭给我,让我来抽。”
秦木手里的马鞭松了,滑到赵救国手里。“指导员,你发烧着实在不行,就让我来代劳。”
“不,我要亲自处罚他们。”
白面书生从骨子里也是个汉子呀!张九给出的感悟。他看着赵救国瘦弱的身躯,在雪中怒气腾腾鞭打着三个奸细,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各种粗话。
“我让你们骗我,我最恨奸细。惹谁不好,偏偏惹上我赵救国,虽说我瘦弱,力气也不算大,可也是有骨气有尊严的人,要是让我没面子,我也不会让你们好受的。”
看来七团个个都是个狠手。赵救国也打了十来下,力气虽没秦木的劲大,也抡出一身汗来。他感觉好多了,身体也没那么不舒服。三个人却是被打得连反抗的力气也不多,叫得口干舌燥,冻得快要成死人干了。
张九看得也是起劲,打人的活怎么能轮不到他。“老子也来打几鞭,过过瘾。”
“张九,你给我回来,别瞎起劲。你要是打起来,还停不下来,几鞭过去人就怕给你活活甩死。”周子云喝回他。“你们三人,不是有话要说,赶紧说。早说就少受点罪,要是敢再说谎一次,后果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们团还有好多人好多方法让你们死得不痛快。”
仨实在受不了又冷又痛的折腾,刚才就要承认,还是不免被痛打了好一会。团里派警卫团按照他们所说的地点,在村里一户人家的柴火堆里发现那杆塞进去的狙击枪。
武器重回手中,秦木很是开心,再看看那三人的模样,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用脑袋也可以想出,他们一定是鬼子那里派过来的人。
三个人被关押起来,奸细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七团加强了警戒,对村中百姓也嘱咐了,凡是一律有生人进村,立即汇报。
团长吩咐着,派团里的士兵分着药给三个人喝喝。不为别的,就怕他们三人生病把病再传染给其他战士,那就是得不偿失。张立明也是机灵的,他不会放着这样的奸细白吃白喝。
“来我们团里搞破坏,不是关押就这么简单了。凡事以后有什么重活累活,全抓他们三个来干。我们不是救难营,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吃了我们的饭,就得给我们干活。哪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秦木对团长的看法表示一致的赞同,这样做再好不过。本来还想着怎么再继续教训教训这三家伙,提议正好解决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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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抓住奸细也是好事一桩,晚上有野猪肉吃,团长战士们的病似乎一下就痊愈般,胃口也放开了。
一下即要砍这么多块肉,又要做肉,浪费不少时间。当炊事班忙上忙下还把一只野猪巨大的身躯砍成几十来半,炊事班的人都累得坐在地上喘气。野猪皮又厚实,块头又大,比杀一个鬼子还要困难,砍完一头野猪,相当于上战场杀了不少鬼子。磨锋利的刀,又在砍了数百下骨头,也都又变成炖的。
张立明也有些等不及,干脆下令,炊事班平均把肉分一分,全团以班为单位,各自领取肉食,独自去烤肉。这样一来减少炊事的活,省下不少时间。战士们也都乐意,在宽敞的地面用简易的木头搭起个小篷子,上面盖些东西遮挡,就这么一个班的人窝在上面,烧着火,烤着肉,其乐融融。
秦木和团长们在屋前烤着野猪肉,给本来严寒的冬季带来不少趣味。看着雪,烤着肉,温着小酒,生活有是还是挺有惬意的。
打破这片惬意的是枪响声。
有士兵报告说,三人奸细从关押的地点打晕士兵逃跑了,被在村子当中执暗哨的士兵发现。开枪打中一人的腿,但还是让他们跑开了。
“还以为是敌人来进攻,只要不是鬼子部队,大家都吃好,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正想收拾下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屡次触犯我们的底线。”秦木咬了几口猪肉,提起枪就走。
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张九:“打架抓人这事,可不能没有我。团长奸细可以当场处死的吧?”
周子云想了想:“要是反抗,当场处死。”
张立明却说道:“有啥可说的呢,三番五次不老实,留着有何用。直接处死,我看你张九就等我这话。”
张九笑了笑,并着秦木,二人在雪天追出去。
雪地上有一人腿部中弹后留下的血痕,一路拖着。追不到一里地,就有一人坐在雪地上,颤抖着身体抱住中弹的双腿。
秦木扛着枪,张九拖着刀,直直朝他奔来。张九速度加快,冲在前面,没等那个奸细反应过来,以为是要抓他回去。张九提刀顺势往上,连肩带头劈过去,当场将人砍死在雪中。
第二七二章:麻烦再起
张九头也没回地从这个已死的人身边跑过。
雪地上其余两个逃跑者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往一处坡下而去。他们跑至坡边时,可以看见几百米开外两人正吃力而又慌张地向前逃窜,时不时往后张望着可能追来的士兵。
尽管被鞭打的疼痛,他们一点也没放弃逃跑的希望。
在雪地里跑是个费力的事情,秦木站着平举起狙击枪,只停了片刻就打出子弹,穿过冷空气,嗖的打在一个人身上,红色的液体溅到四周,人贴进雪地里。
枪声在冬季显得格外突兀。
剩下一名奸细看到同伴落难,急忙中跑过去翻起他的尸体,手伸进他的衣兜里,在掏什么东西。而后死命往树林里窜去。
“不公平,你用枪,我拿刀。剩下一个让老子来吧。”张九说。
退出子弹壳,秦木说:“他们身上好像有什么情报,到时赶上后,记得搜下身。要是你赶得及的话,那人就交给你。要是速度不够快,还是让我来解决咯。”
“跟老子比速度,那小子不可能的。”
张九说完从侧边绕过去,急奔在雪地上扬起雪花,拖着一把鬼头刀,如死神般逼近。
奸细已经进入林子中,对方的枪应该已经射击不到他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莫名和恐惧与完成任务的决心催促着他要逃离这片地区。
他们不负众望地意外寻得八路得所在地,并且已经了解部队现在的大致情况,多数士兵感冒发烧,正是身体虚弱时期,若是趁此围攻村庄,保证能大获全胜。
他们也找到秦木那杆子狙击枪。事前经过不停的演练,他们的行动力还是不错的。秦木是个厉害的角色,那把枪更不能让他拥有。只是这个小小的计划出了些纰漏,还是被他弄到了枪。
从八路团里逃跑出来,只要把信息汇报给日军,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前行的三人现在都死了两个,少了份安全感,多了份慌张与茫然。
他只听得寒冷的风的耳边呼过,扶着林子里的树在跑动。
现在的所能听见的,又多出一道从耳边呼过的风声。不!那应该不是,更像是穿梭在林子当中的作响,速度很快,他张望四周没看见什么了。
脑子有点乱,八路会不会放过他们。他从身亡的同伴身上就看出,只是现在他还不想死。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身后也看不到什么追兵,林子里是一窜他的脚印,没在其它人。
他转头继续前进,一把鬼头刀横向劈来。还未等奸细察觉到从侧面一跃而出,横劈过来的张九,脑袋和脖子当即分了家。
秦木把枪扛在肩头,信步走来。张九正擦着刀,秦木搜下奸细身上,果不其然拿到一张写满日文的纸条。
“仨人是鬼子?”
带着收获的纸条回到团里让赵救国看下是什么意思,从纸条上得知,三人将八路驻点位置和情况都写上纸条上,应该是要送到某处或是带回去交给日军。
可谓有惊无险,张立明想想就恨,真是死不安分的三个奸细,宁死也要跑出去。受冻过,挨鞭过,嘴硬过,倒是挺能忍得,现在想起真恨不得当时就把他仨直接砍倒在地上。
七团重归平静,外敌已除,看来初冬接下来的下雪天可以安稳的休整下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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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雪又落下,团长们早早熄灯睡觉。
大半夜时分,过了午后,有个姑娘的声音在仓促地敲打着房门。
警卫排提枪出去,外头有士兵把这个年轻的姑娘拉到一边。
“我们团长在睡觉,你个姑娘家别瞎吵吵。”守夜的兵说道。
甩开卫兵的手,姑娘因为着急而说话语调提个了好几个音调,隔着窗户,周子云可以听见外面喳乎乎的争论。
“我们家小姐,病得不行,得找你们团要个医生。赶快给小姐治病。”
“有什么事也得明天再说吧,大晚上的,团长还要休息。明天天一亮,我就告诉团长,再说卫生队现在也都休息了。我们团也都病倒一大片,休息下就没事,被子捂严实点,不碍事的。”卫兵解释说。
在这个吃惯苦,有上顿没下顿,路宿荒野淋暴雨,百里追击过河流的部队来说,一场病在他们看来,挺挺也就过去。
他们无法知道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对于这样普通的感冒或是发烧有着他们难以理解的脆弱与不堪。
面前这个着急的小姑娘是小姐的丫环,她的争论引起周子云醒来,张立明也被吵醒。随手抓件大衣,就推开出去。
门开了,丫环一下冲上来拉住了团长的手:“你就是八路团长是吗?我们家小姐病了,身体有点不行,你们赶快叫医生过来给她看看,不然可能活不过今晚。”
“你是哪户人家?”张立明有种似曾相似,在哪见过,一时睡蒙还没想起来。
“我是傅家的丫环,我家小姐就是傅兴起的夫人。”
“瞧我这脑袋,差点给忘了。”张立明对警卫兵说道,“喊上卫生兵,去给傅家小姐看看是怎么回事。”
转身回到屋里,理下着装,穿戴完整后,团长跟着卫生兵,在丫环的带领下走到村中一处人家。这里就是团里当初给傅家夫人选的位置,村子中央,有个小小的院落,三个房间在里头。
在院门外,士兵们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奶妈正在安抚着这个不安的孩子。
傅家夫人正躺在床上,神志有些不清地迷糊着闭着双眼,面色憔悴又消瘦。
卫生兵进去后,放下药箱先作着基本的检查。团长们看下屋内简陋的陈设和普通百姓人家没什么区别。
“下雪了,初冬的气温都比较低,是着凉引起的感冒发烧。”卫生兵说。
团长放下心:“看来是个小病,没什么大碍,休息下也就好了。我看坑头上也没什么东西垫着,回头我让团里再弄床棉被来,给你们家小姐垫下,一定暖和。”
丫环却不这么认为:“团长应该不是小事,小姐从来没发烧感冒如此严重过。”
卫生兵把接下去没说完的话继续说道:“傅家小姐体质偏弱,一下来到这里,可能还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加上她脸色憔悴,在吃的方面应该不好,导致身体更虚。感冒了,怕是又拖有一两天,现在确实挺严重的。”
傅夫人突然咳嗽下,带着剧烈的声音从坑上动着身体。表情痛苦不堪,丫环上前照顾她。
“我就说我们家小姐病情严重,要是拖到明天绝对不行的。”丫环紧张道。
卫生兵从药箱里翻出些药物作简单的处理,然后起身对大家说道:“傅夫人的病情不是我们团里的医疗条件能治的。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药品紧缺,而且现在天冷,简陋的居住条件和傅夫人之前的生活环境有显著差异,她一时没适应过来。即使有药,也得有个温暖舒适的环境调养身体。她的病情不好,可能会传染给孩子,所以我的建议是得隔离开来。”
皱着眉头的团长看下傅夫人,心里挺烦躁。好好一个小病,团里哪个战士不是活得好好地,喝点药休息一晚也好得差不多,偏偏到了她身上折腾出千百个毛病出来。
好歹也是傅兴起把夫人托付在此,即使答应人家,就得照顾。哪怕是个普通百姓,他们也有职责照顾好。
“缺少什么药,我看下能不能弄来?”团长问。
“缺少的是盘林西尼,现在就这个见效好,是西药。战士们喝的是中草药,那个见效慢,对傅夫人的病情帮助不大,怕是喝了也不管用。”
团长挠下头皮,不解盘什么尼的东西,听名字就乱七八糟,难怪是西药。
“团里真的找不出这种药吗?有药就拿出来,不要藏着,我们不要紧,关键是先稳定住傅夫人的病情。”
丫环有插嘴:“就是呀,卫生兵,拜托你救救我们小姐。到时我们都会双倍奉还钱的,我们老爷最疼夫人,只要治好,多少钱或者药品都可以给你们的。”
见着大家都催着他,卫生兵为难地解释道:“部队本来就缺少盘林西尼这种药,军区也少,上哪去弄呀,团长。不是我不救,整个卫生队有的士兵受重伤发炎感冒,我们想用都没有。不是舍不得,现在想舍不得,也没东西可以舍。”
“我们傅家就有这药。小姐这病情严重,又会传染,孩子小,只能暂且和奶妈住在这,那只能带小姐回傅家先休养段日子,待到病好再回来了。”丫环说。
孩子的哭声止住,在隔壁房间沉寂下来。
“也只能如此,傅夫人在这里养不好病,看来还得回傅家先调养一段时间。我们条件简陋,夫人把身体都给住坏了,改明我派人送傅夫人回去。”
“谢团长了。”丫环感激完,合上房门。她看着躺在坑上盖着棉的夫人,觉得周围还是有些寒冷,挡不住外头的低温,毕竟这里不在是从前那个傅家。
第二七三章:暗购药品
天色微亮,雪没了。
在傅家夫人的院门外,秦木担起负责送傅夫人回清水镇的任务。她被抬上担架时神志还是有些模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奶妈在门口抱着孩子,看着夫人和丫环离开。
秦木走在担架前方一百米开外的位置,他领着几个士兵打前头,以免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冬季的严寒也使鬼子不愿在这样的环境下频繁的出动,沿途还是蛮顺利的。到了清水镇外门口,秦木把她那杆子狙击枪藏在傅夫人担架中的棉被里。士兵过去通风报信,骑着马的傅兴起紧张地来到城门处。其余士兵暂且留下,秦木跟着傅兴起一起走到城中。用团长的话来说,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傅兴起是个老有油水的家伙,他的宅子里药品等东西正是傅夫人治病用得上。既然如此,不妨也给团部里带些药,以备不时之需。别的东西先不贪多,药这个保命的东西,多少还是得拿点。
一路上,傅兴起只是个把劲地感谢着八路对他夫人的照顾。从他的神情中,秦木观察出傅兴起还是怕被鬼子看到他的夫人已经回来。
“我们团里没有盘林西尼这种药,而且你家夫人的病情怕是会传染给孩子。必须先隔离开,带回你们傅家好生休养一段时间,病好了再回来。”
傅兴起感激道:“真是有劳,不甚感激。我还得谢谢你们,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尽力配合你们。”
秦木说道:“部队里正好缺少盘林西尼这类药,你看下多弄点给我们,到时我带回团部。要是傅夫人什么时候再闹出个毛病来,也有个药备用不是。”
关于药品的问题,傅兴起答应的还是很爽快。
“应该的,只是现在药不好弄,盘林西尼更不好弄。要弄过来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量大怕被日军盯上。”
“不需太多,你能提供多少就拿多少吧。有总比没有的强。”秦木环顾下四周,跟着一起走入傅家的宅院中。
傅兴起立即请了医生,开具药方给自己的夫人治病,守在她的床头。冬天冷得让人脚底都犯凉,他可以想象以八路简陋的条件,自己的夫人还要忍受着那样的苦,对崎田的痛恨又入骨一层。
作为客人的秦木,自是到款待,傅兴起没有亏待他。他守在夫人的床边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让厨子特意张罗些好菜好肉招待秦木。
要弄来盘林西尼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傅兴起知道日军对药品盯得紧,他只能放缓对药品的采购速度,秦木还得待上个一两日方才能够动身回去。闲来没事,在傅家大院里闲庭信步,在这个偌大的庭院中,适合养老终身,加上傅兴起的钱财,快活过完下辈子不是个问题。
他走到门那头,往缝隙外瞧了瞧,在这个小巷中静悄悄的。傅兴起还安排几个下人在门外把守,夫人的归来,大家都得紧把口风,行事也更加小心谨慎。
自从傅夫人消失见不着影子的时候,崎田已在镇内安排些士兵,紧盯镇内的动静,要是看见傅家夫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傅兴起藏起自己的夫人,崎田还是察觉到,只是不知道,被他弄到哪去了。
从傅夫人被担架抬进家中起,便有鬼子看到傅兴起带着担架进家,至于是什么人在担架上,他不晓得。他还是通报了崎田。
崎田正有着犯闲,丰野对整个布局掌握得牢,他和井藤、黑岗都在忙着,他自是没有什么事。成天想找着闲事做做,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愿意踏出温暖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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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田带了一小队士兵,往傅兴起的家里走来。傅兴起接到手下报告,吓得把夫人的房门带上,秦木特意藏到秘室当中。
不待傅兴起出来开门迎接,崎田就迫不及待地已经破门而入,有点霸王的势头。跟傅兴起假意寒喧一下,士兵就分开往他的家中搜索起来。
“崎田少佐,你这是做什么呀?”
他斜着眼瞪了下傅兴起,说道:“我的士兵好像看见你的家中进了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过来帮你搜索下。我不允许在我的地盘上发生任何不测,出于安全起见,我得搜索下你的家。傅长官的安全我得保证,否则怎么和我们联队长交差。”
傅兴起不懂该说什么,他的夫人回来不到半天,鬼子就带来进来搜索。意图实为明显之至,他跟着崎田在后头走。
看过几个房间,崎田欲要推开傅夫人的门,被傅兴起挡住。他知道崎田已经知道,拦也拦不住。
“少佐,这是我夫人睡觉的地方,她犯病,不便打扰。”
崎田笑着露出不安分的心思:“是吗?我好久没见到夫人,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去哪了。傅长官肯不肯赏脸,病好了,让夫人到我府上一聚呀?”
听着崎田的话,傅兴起在心中已经对他骂了个遍,真是臭不要脸的。
他直接拒绝了崎田:“夫人病不好,怕是去不了。”
崎田早知道傅兴起会拒绝,只是发现现在傅兴起胆子够大的。以前还会唯唯喏喏地油腔滑调,现在那么直接,令他有些不悦。看来他对他夫人喜爱有加,这点他得承认。不过越是这样,他越要给傅兴起点颜色瞧。
他推开傅兴起,“既然傅夫人在此,我也进去看看,万一真的贼藏在她的房间中,可就不好了。”
果见到傅夫人正躺在床上,崎田多看了几眼,根本没去找所谓的贼。傅兴起知道这个崎田心底打的什么主意,他找了几句借口,便掩上门,崎田才心满意足地退到门外。
日军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傅家,傅兴起合上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崎田诅咒了十遍。秦木从密室里出来,他告诫傅兴起这几日行事要更加小心,看来他的夫人已经被崎田盯上,也意味着傅家会在日军的监视下。
躲在傅家一日半,傅兴起算是弄来些盘林西尼,量虽然不多,紧急时也能派上不少用场。秦木装扮成傅兴起随从的模样,跟着他去城门视察,趁着黄昏临近,溜出城去。
这几日,崎田来得似乎有点勤奋,隔个两三日就会来傅家小坐一会,傅兴起每每看到崎田那副嘴脸,恨不得一枪打死他。傅家夫人在舒适的环境下,身体好得快,三日后即可下床走动。她看见崎田时,一脸惊吓与无措,总是躲在傅兴起的身后。
有傅兴起在家呆着,崎田就不好下手。他还是有办法的,只是现在傅家夫人大病初愈,还不是时候。
伪军在这个冬季没啥任务执行,大多数时候是在营中消磨时间。武器弹药等越堆越多,傅兴起还藏了不少老底,由于他们只是一支不入流的部队,日军不会注意到的一点是,傅兴起的武器家底其实一点也不少。他也有自己的军械库,而且不止一处。他看着越堆越多的武器弹药,心情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没有的好。
打仗他们不行,在弹药上,他们不求人,自已自足。
除了日常呆在家里外,傅兴起对崎田的做法也是受够了,压抑许久的他,对日军开始渐渐表现出一些直接表露的反感。在严冬的时候,去营里视察,傅兴起总会和士兵抱怨几句鬼子的坏话。以前他可不敢那么频繁地说,现在的他有些肆无忌惮。敢动他的老婆,鬼子还是第一人。
随着他抱怨的此次增加,营里的士兵也对日军平时对他们的欺压和不屑受够了,跟着长官一起围着火炉,边喝酒吃肉,边不住地数落着鬼子的不好。越说越带劲,每个士兵也在压抑中爆发出心中对鬼子的憎恨,傅兴起听得很开心,看来他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崎田坐在屋里独自唱着清酒,他想起傅兴起的夫人那姿色,还是心中充满****。
他寻思着得找个时间,乘虚而入。傅兴起越是不愿让他接近他的夫人,崎田就越想要得到。早看不惯伪军那种下三流战斗力的军队,要不是驻守在镇内,还有点屁用,至少也有个人海战术,偶尔上战场开个道,到村里征些税弄些粮还是不错的。他们纯粹就是替日军作些不重要的杂事,有时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凭此点,崎田还不好意思对傅兴起下手,要是引来井藤联队长的责罚可不好。要非如此,崎田已经送他几颗子弹了。
虽说傅兴起在几日前已经悄然弄出批盘林西尼,没过多久,东窗事发。正在喝酒的崎田还是收到士兵的来报,傅兴起前几日曾购买一批盘林西尼,尽管数量上不多,但是以她夫人的病情,完全用不上这个数量。他所购买的量也足以够不少人用,想到此,崎田对傅兴起产生些疑问。
他的夫人前段时间藏到哪了?为何有三个鬼子士兵不见踪影,和他夫人不见的时间上有些一致。借着酒劲,崎田跑到伪军的营中,决定质问这支老狐狸。
傅兴起作为长官,正在和自己的属下大张旗鼓喝着酒,日军已经出现在营外。
第二七四章:互结恩怨
当崎田少佐的部队进入营的门外时,伪军连岗哨的士兵都没有安排,一起都在房间内围着桌子大声囔囔。
日军的部队直接从大门进入,整个营地内看不到半个伪军,连值班的人都没有。伪军向来比较疏忽,这次的疏忽就更大了。
严冬本就寒冷,伪军们都不愿在外值班站哨,清水镇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在他们这个营地发生,自然也用不着那么谨慎。崎田像是抓住伪军的把柄一般气腾腾地走进去,没人站哨对他来说是一记非常有用而且找不出理由反驳的罪证。
他走到门外时,就闻着酒香从温暖的房内飘出。房间里的人声很大,在外头仍能听见他们喊叫声,似乎相当的热闹。
门呯地被踹开,站在门口的是日军的少佐。所有人的喊叫声和喜悦的面色都惧毁。傅兴起作为长官,正一条腿跨在桌子上,举着酒杯和大家碰酒。他喝得脸色赤红,看见日军少佐正在门口瞪着他。士兵们随即安静下来,傅兴起愣住一会,被士兵拉扯下才反应过来。酒杯砸在地上,马上起身走过去。
崎田对他能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其实还是挺开心的,至少他找到一个可以惩罚他的理由。他先将要质问傅兴起的事情搁到一边,怒气上头,一半是装的。
鬼子叫喊着让全体的伪军到外面集中。
大家理下军装,胡乱拿起自己的枪支,到外面站成排。傅兴起有种不详的预感,崎田少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会不会故意监视他,来抓他的把柄。
从暖和的房里出来,喝过酒,突然吹起凛冽的寒风,伪军们有些不稳,还有的打着酒嗝。
崎田命令他们把军服都脱下,站在冷风中,日军抬来一桶桶凉水,就这么从他们身上泼过去。傅兴起没想到崎田这么狠,他的玩忽职守被鬼子抓了个现形,没拖去枪毙就算是好事。
淋着水,伪军们都发出啰嗦含糊不清的声音,鬼子们找出棍棒对着伪军们一阵痛揍过去。用崎田的话说,就是对他们从轻处置,像这样的罪,完全可以枪毙他们。
精于算计而又狠毒一惯是鬼子的计量,崎田也不例外,他可不想以此理由就杀了傅兴起,再说联队长那边也不会同意。他更愿意一点点折磨这些支那伪军,看着他们痛苦,崎田心中多了份爽快感。
被打的伪军嗷嗷叫着,每一棍下去,在皮肤上都像是火热的燃烧,他们在地上挣扎打滚,被日军毫不留情地打断木棍后接着在换上新的木棍。崎田看着傅兴起也挨了打,他特意偷偷叮嘱士兵多多照顾下傅兴起,至少得让他病上半月以上,否则解不了他的气。
受到格外的照顾后,傅兴起那身稍有微胖的肥肉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耐打。每一棍都像是要他的命,或许是年纪也大的原故,没被打几下已经喘得不行。他跟其他士兵一样蜷缩在地上挡着棍子,头脑都有些发晕,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些血,他没注意到自己身上。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傅兴起看见崎田好副阴险的脸,这一回一定是他有意要报仇的。打到最后,傅兴起已经失去了挨打的知觉,整个人昏沉沉地,崎田的部队离开,留下伪军一伙人被打趴在地址,浑身肮脏流血,受伤的士兵大多爬不起来。每个人都挨了好几十棍,地址散落着几十根打断的棍子。
傅兴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自家的床上,头枕着热乎的毛巾。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夫人和医生。
“傅老爷挨打这么多棍,至少也得休息一个月才能恢复得差不多,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仍然有些严重。每日坚持服药是必须的。”
医生离开了,傅兴起听到那一连窜的嘱咐,至少得一个月呀,那他岂不是一个月都要难受。他稍想起身,浑身剧烈的疼痛压制着他的行动,夫人过去安抚住他。
“老爷,那个崎田太狠了吧,他是故意来找你茬的,怎么把你打成这副模样。还好有能动的士兵来家里叫人,才把你抬回来,否则你就要被冻死在那里。那帮鬼子真是比畜生还不如。”傅夫人骂得脸都青了,她看下老爷,怪心疼的。“老爷,我暂时先不回八路那里去了。我就留下来照顾你,等你痊愈了,我再走。”
泪都要流出来的傅兴起,抓住夫人的手,重重地点着头。
看来接下去的一个月,有夫人陪伴,他也不会孤独了。有他在,崎田那混账应该是不会乱来吧。
傅兴起喊来管家:“要是崎田那家伙再上门,都给我装哑巴,不许给他开门。还有一件事,马上去把大门给我加厚,我看他能不能踹地进来,再多弄几根铁条上去。”
鬼子的凶猛,管家还是懂得的,他犹豫下:“老爷,这样会不会不好呀,惹火小鬼子,要是硬闯进来啥办?”
“我去他大爷十八代的崎田,都把老子当成这样,难道还要在他面前装孙子不成。脸都翻了,还留个屁情面。别的先不管,门板给我重装换上,要最厚最结实的那种,价钱好说。铁条也要粗点,就是防他小鬼子的。”傅兴起话里是火药味。
管家立即按照傅兴起的要求,当场制作了最厚实的门板,门板里还加上好几根厚实的铁条,一堵比之前足足厚了三倍多的院门安上了。
傅兴起现在还下不了床,他一动,浑身各处奇痛难忍,夫人天天替他擦药疗伤。营房那头也有人送来告知傅兴起情况,弟兄们都被打得不行,个个顶伤上阵,医药费就花了不少钱。傅兴起出于此,派人从府上拿了点钱,买些药,给那些士兵送去,他自己本身也是受害者,知道那痛苦。
厚脸皮的崎田不到一星期的功夫,竟然又跑来傅家府上,他好久不见傅夫人,心里想得急。
他还是那般粗鲁地敲着门,鬼子来时,已有人通报傅兴起。门被关得紧紧得,大家都进到厅内,把门关实,听着外面鬼子在敲门,默不作声。
崎田用手砸了砸门,一下知道这门被刚换过,比原来厚多了,砸得他手都有些疼。他朝里面喊话,隔了半晌连个应话的人都没有。又过好一会,连开门的人也不出来,这可把崎田给惹火大了。他用脚踹下门,自己反倒是弹到外边,被士兵扶着。
“傅兴起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不让我进去。来人,给我把门撞开。”崎田命令道。
几个鬼子一起合力往门上撞去,不约而同的肩胛骨都快碎了,那门板实在是太厚了。而后几个小鬼子又一起继续叫喊着往门上撞去,接连被弹开,大家的肩膀都撞疼,也无可奈何。
生气的崎田拨出手枪朝门板上怒气冲冲地连射着,直到枪膛里的子弹都打光了,子弹只打入门板浅显的位置,钻都钻不进去。门里厚实的铁条可不是吃素的。
如此精心改造过的门板,可不是鬼子几枪能打破的,就算崎田换上机枪,要破除门板,也是不可能的事。院子里的仆人看着鬼子对大门无计可施,又是撞门又是开枪,最后只得离开,心中都有种出了恶气后,快意恩仇的感觉。
从傅兴起脸色露出难见的微笑,崎田这家伙,要想进我的门,除非我同意。
本想从院墙直接翻进去,崎田想了想,有点失面子。他的部下被拦在一道门外,他看一眼傅家,决定有机会定要给傅兴起些厉害。至于他娇艳的夫人,他有的是机会来收拾。
恶气虽说是出了一点,二人的梁子也是毫无疑问地结下来。傅兴起一点也没后悔,他只恨自己不能亲自在门后面,听着鬼子再那踹门无计可施的叫骂。
“老爷,怕是你身体好后,鬼子还会三番五次来找你的麻烦。我们的日子接下来可不好过了。”傅夫人对情势认识的清楚,她更多的担心是往后安稳的日子便也不复存在,这个家还能不能完好。
哀叹口气,傅兴起知道现在鬼子掌控着清水镇,他也无处可去。他这辈子的积蓄就是当上了伪军的头领,弄了这么座宅子,存下不少钱财。有一群战斗力算不上军人的伪军,还歹也是有枪有弹药的部队,拖出去吓唬人也还是行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家业还能撑多久,要怪只能怪鬼子太得寸进尺,好端端打他夫人的主意。
“走一步算一步吧。”傅兴起说。
“那老爷到时不会为了家业,抛下我们母子或是把我交出去吧,那我不如死了算了,宁死也不愿落到鬼子手里。”想到此,傅夫人哽咽道。
傅兴起一下提高声音,满是怒火地说道:“绝对不可能,我傅兴起称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也不想当什么英雄好汉。鬼子想怎样我管不着,但是死我也不能让我碰我的妻儿。”
第二七五章:复仇之心
崎田上回喝酒后,一时兴起,把傅兴起打趴后,就没能找到机会质问他关于购买盘林西尼的事情。可能是当时酒劲盛起,事后崎田想想也罢,他那么爱他的夫人,说不定是买来备用的。
现在的他,对傅兴起的记恨在伪军当中皆知。经历过上次的挨打,当场两个士兵被打重伤而死,死去士兵的哥哥找上了傅兴起,时间是在一星期后的深夜。
两个死去的士兵的亲人也同时在部队服役,他们的亲人被日军打伤后,送往救治,结果还是由于伤情太重,身体多处脾脏被打裂,内出血加上天寒地冻没有急时治疗,硬是拖了一周,最后不幸撒手。
开门的是管家,他放进俩个士兵。
傅兴起现在已经稍能从床头起身,士兵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像他哭诉。从他们那双通红得不能再红的眼睛当中,傅兴起看出仇恨。
“鬼子不是人,上回把我们打得那么惨,我弟弟送去医治,拖了一周还是没有救活。”
“我的弟弟也一样,他们年纪偏小,经不住那样打,也死了。”
这俩个士兵和其他伪军一股,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从大老远投奔过来参军,没有双亲,只为混口饭吃,唯一的亲人都没人,现在的他们倒表现出一种硬汉的作风。
“长官,我知道你待我们不薄。上了战场让我们别傻劲地往前跑,遇到八路,除非对方没几个人,否则你会让我们尽量放空枪,不和八路硬拼。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你教的原则,我们都牢记在心,这些都是活命的本钱。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知道。别的不敢说,单是这些话,就足够我们在战场上多活几条命。
如今鬼子欺人太甚,我们已经隐忍很久,要不是为了在这个乱世活命,谁愿意给鬼子当差。命最重要,现在我们亲人已死,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傅兴起和夫人看下这俩绝望的小子,他们年龄也不算太大,快三十出头,还是个青壮年,人生还有不少的路。
“崎田少佐那边,我已经和他结下梁子,今后日子不会太好过。只要不触犯我们的底线,该忍则忍,活命要紧。你们今晚来找我是啥事?”
俩人对视一眼,突然各自掏出把枪,吓得他连吓至床头,夫人搀扶着也跟着退去,管家颤抖着说道:“你们想对老爷做什么?”
他们看下大家惊慌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猜错了。
“傅老爷,我们没有恶意。此次来这里,就是想跟你说,我们想要刺杀崎田。
你说过的,只要不触犯底线,我们能忍则忍。现在亲人都没了,哪有什么底线可言。最后的底线都被鬼子给越界了。我们也不想活了,想跟崎田拼了,就算死也要拉他下垫背,给我们弟弟报仇。”
傅兴起放下心,还好不是刺杀,不然他还真没命。他令管家把门关上,这个事情有些重大,还是不要让旁人听到。
他把俩小子叫到腿边:“杀崎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弄不好,我们伪军全部要被杀。”
“放心,我们不会以伪军的身份进行刺杀的。到时你就把我们的身份从军队里除名,鬼子不会发现的。我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崎田拼上命,不会连累伪军也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给鬼子。”
从他们坚定的口气和诚意可以看出,他们真的下定要刺杀崎田的心。
日军军官可不是那么好就刺杀的,他的周围还有不少鬼子保护,单是靠近也要选择对的时机,凭一把刀即使刺中,也很难至他于死地。
傅兴起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崎田要是受伤,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他自己。
“现在刺杀崎田不是时候,鬼子绝对会怀疑到我头上,到时别我说难保,整个伪军鬼子都不会留下活口。”他马上否定下他俩的想法。“仇是一定要报的,但得选择好时机。”
当面对自己的亲人被杀死时,有的只剩下一腔热血报仇的想法。傅兴起的话也不无道理,时间是最让人难以等待的东西,尤其是在愤怒面前。
“不,长官,我们杀意已下,是绝对不会改的。多让鬼子多活一天,我弟弟的灵魂就不能安息。长兄为父,我所能做的就是早点报仇。”
“唉!”傅兴起叹口气,“看来你俩是心意已决,我多说也无意。”
他们的做法从另一方面可以除掉崎田这只一直要占有他夫人的老虎。在此方面来说,是保住了他的夫人,可却也陷他于困境之中。思考一会,在夫人和孩子面前,他的生命抵不上母子俩。
“你们既然要杀崎田,单凭刀也不行,回头我拿两只驳壳枪和一捆炸弹给你们。要是有把握就开枪打死他混蛋崎田,要实在不行,就引爆身上的炸药,跟他同归于尽。”
傅兴起给的办法还是挺周到的,二人笑了起来,有长官的帮助,他俩的报仇计划是大有希望了。
“那老爷,到时日军岂不是会第一个怀疑到你头上,这可啥办?”傅夫人问道。
管家心生一计:“我有个主意。他们二人行刺时,只要大喊他们是八路,事发之后,日军也绝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不知老爷和夫人意下如何?”
众人拍手叫好,如此一来甚好!
八路本就是日军的死对头,要杀鬼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八路这重身份,刺杀失败与否,或是任何时间点,都不会怀疑是傅兴起指使的,伪军也能理所当然的摆脱怀疑。
二人应声道:“这样一来也好,至少不会连累部队。崎田这个狗东西,我迟早会让他偿命。”
有人愿意刺杀崎田又不会怀疑到他这边,傅兴起相当的乐意。他们都是抱着必死之心,绝不会留下活口。死无对证,也是傅兴起看重的一点。
“你们回去准备下,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当你们的兵。这几****寻看下时机,立即通知你们行动。”
“嗯,谢长官。”
连傅兴起本人都没有想到过,他还会有这么出息的部下,不要命的搭上性命跟鬼子拼,还是头一次。看来他们伪军也不是人人鄙视的那样胆小如鼠,惜命如金,只是还没一个让他们为之付出性命的事情。
再这个安逸的环境中,本身就抱着混日子的想法的伪军,当真有某件事触到他们底线时,同样会拼上性命。正如被逼急的猎物会反扑过来咬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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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跟鬼子硬碰硬地干上来,还要刺杀鬼子,傅兴起想起来就有点激动。他生平做过最疯狂的事情就是此了,绝无其它。
一宿未眠的他,彻夜想着各种情况。尽管主意听上去不错,要将计划实施的完美无缺或是保证中途不会有意外发生,还得靠上天的帮忙。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趁着夫人睡觉时,第一次向上天跪拜,嘴里喃喃有词,好一会才从冰凉的地面离开,钻进暖和的被窝里。
有眼线报,崎田从指挥所里出来了,第一时间多个线人迅速在街头进行传递讯息。接到消息,俩个士兵已经将事先备好的驳壳枪和炸药带在身上,换上普通百姓的服装,特意找身显旧的衣服,才比较符合八路的作风。
从来都是贪生怕死的伪军,现在鼓起勇气时,剩下的只有紧张和不安。他们已经不怕死了,就怕不能活炸死崎田这个死鬼。
傅兴起站在屋前,等待着好消息,他紧张地吃不下早饭,披着外套看着外面阴冷的天空,望得出神。
崎田的目标又是往傅兴起的家中来,吃过闭门宴的他,这次算是有备而来。他要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去,但他不会使用手雷,他要把那道破木门生生地拆除。鬼子手里都是斧头大刀和尖锐的铁棍一类的东西,他倒是要看看,傅兴起家的门到底是能扛得了多久。
士兵们商量着在半路上等待着崎田,鬼子走来时,四面的百姓已经散开,让出一条道,看着鬼子那副嚣张的模样,他俩就来气。
检查下驳壳枪,子弹满满,再动下绑在腰间的炸药,紧紧的,没什么问题。
他俩就这么站在地摊前,看着崎田越走越近,插入口袋的手正握着驳壳枪蠢蠢欲动。在崎田的周围是士兵,他走在正中央,像是大驾光临某个地方一样气派。
有不少士兵挡在他的前头,他们寻思着一人先开枪,打掉几个,另一个再冲上去引爆炸药。
说时迟那时快,掏出驳壳枪冲着前头的鬼子兵猛地就是三枪,从来没想过能对着鬼子快速的连发三枪。干倒三个鬼子后,另一个同伴冲上去,把衣服扯开,露出在腰间缠着的炸药。
“老子是八路,送死吧小鬼子们。”
一声死前惊绝的誓言,拉开引线,火焰窜起,崎田一下后退跌坐在地上,看着火线燃烧知道自己是死定了。
火线熄灭了!在烧不到一秒的片刻就这么结束,由于没有保存好,严重受潮致使其没法燃烧。
鬼子们第一时间就是上前把所有手里的家伙,无论斧头还是枪,都打在这个倒霉人身上。他被打死在地,紧接着同伴也冲了上来。
他一样扒开自己的衣服,如果说鬼子大难不死是因为线燃不起,那他不会再有第二次那样的机会。
“拦住他。”
鬼子们借势把武器往前捅去,在武器进入他的胸口时,火线已经燃起。跌坐在地上的崎田趁着空隙时间,一下跳到旁边的巷子的路口处。
爆炸剧烈,产生的气流窜入巷子,爆炸没有直接面对他,席卷而来的木头砸在他的腿上,他的叫声淹没在爆炸声中。
第二七六章:发明创造
爆炸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傅兴起的耳朵里。
崎田这个混蛋东西并没有被炸死,算是侥幸中的万幸。他的脚被砸伤了,士兵风风火火地把他往医院送去。傅兴起还是很遗憾,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怎么就让这小子逃过一劫。
两个伪军士兵被炸得尸骨无存,巨大的爆炸也炸死十来名鬼子,都成了肉块,还有不少鬼子被炸伤。崎田是被赶来救援的鬼子送去医院的。
傅兴起的手敲在门板上:“早知道我就要做好二手准备,再给那崎田一枪,送他上西天。太信任俩个士兵,以为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天总有不测风云。要是当时多安排点眼线,在崎田受伤后,鬼子援兵没到时,解决他就好了。”
夫人安慰道:“老爷没事啦,他们也没有白死,连带十几名炸死的鬼子,也是你生平最有出息的士兵了。用一个人的命换了这么多鬼子的命,也是值了。”
“要是再能搭上崎田命,我也是安心了。”
被送去医院的路上,崎田一路忍着疼痛。冲击而来的木头倒不如说是小木柱,如一记粗大的棍棒往他的腿砸下,吓点没把他疼死,那滋味比子弹打进身体里还要难受。
士兵抬上担架时,崎田瞄到自己那自己变形弯曲的腿,差不多应该已经折断了。
疼痛再煎熬着他,他不停骂着八路,对伪军一点也没有怀疑。那种疯狂的事,胆小的伪军是干不出来的,也只有八路这伙亡命之徒敢做。
医生给他打了麻醉,面对这条腿的伤情有些不容乐观,骨折得很彻底,并且还伴有粉碎性现象。
崎田的病情成为傅兴起一连几日最为关心的事情,大大小小的眼线在医院外打听着消息。连续两日,医生都在处理着这个难题,最终没能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井藤不为所动地听着医生的话,淡定地说道:“军人都要面对死亡,没什么可怕的。崎田君没有死已经算是幸运的,比起那些炸死的士兵,他应该替自己感到高兴。不就是一条腿,至少那腿还在。尽力就好,能不能全好,也看上天了。”
在这场爆炸中,崎田是最幸运的人,其他士兵都去杀死绑炸药的人,为他争取了时间才得以躲入小巷路口内,避开爆炸的直接冲击。
躺在床上醒来的崎田发现自己的腿被重重的纱布缠成好大一个圈,巨型的肉团在他的腿处肿起,除了疼痛,他没有其他感觉。他接下来至少有一个月要在这里呆下去,恢复的速度就看他自己身体状况了。反正现在是下不了床,每天只得就这么躺着,还要接受检查。
细细盘问过他的腿伤情况,崎田对医生显得有些暴躁,身为医生竟然治不好他的腿。
对于骨头粉碎性的伤害是很大的,崎田恢复后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瘸子,这对他简直是种侮辱。他气呼呼地把护士端过来的药直接砸翻在地上,冲着主治医生把拐杖都扔了出去,病房里是他一个的嘶吼和脾气。
井藤走进来,现场的氛围才得以缓解。他走到崎田面前,看了他一眼,崎田觉得很尴尬,然后接到的是井藤响亮的巴掌,打得他连说数声抱歉。
你能活下来就算是幸运,对医生没什么可抱怨的。这里是我们日本的军医院,也是非常好的医生,他都说没办法,你就不要再丢我们联队的脸。一个军人缺条胳膊少只腿又有什么,多少战士连命都没有,多少残缺的人一样上了战场。
“我知道错了。”崎田像做错事的孩子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当场向医生和护士致歉。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会有怒火,把你的怒火都留起来,给你造成伤害的那些八路吧。”井藤离开了病房。
往后的日子,崎田就得靠着拐仗行走,一瘸一拐的样子,让傅兴起想起来,觉得现在比起他死去,还更有价值。折磨一个人,是比死更为有力的办法。
瞧瞧自己日渐康复的身体,傅兴起算是心里得到平衡,他这身伤痛换回的是崎田的瘸腿,他不再有怨言了。恶有恶报,崎田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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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镇里在闹着动静时,八路那头正在调养生息。
由于全团病都好了,秦木带着一个营的士兵,进深山处进行大搜捕动物。他们要趁着战斗还没开打前,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冬天练会兵,战士们肚子就饿得快,大量的肉类对团里战士们训练可以提供很好的保障。捕杀猎物对他们来说也是种特别的训练,三个营轮流派出士兵,在秦木的带领下,隔几日就去围捕。
人多力量大,能够形成大范围的包围圈,大量活跃在冬季的动物都在包围圈的驱赶下,往一个中心点靠拢。待到包围圈缩小时,已经有不少的动物聚集在一起,战士们提着大刀,一阵疯狂的砍杀,有太多猎物等待他们收获。
这个地方的野猪不少,多数是块头大的。按照之前的策略,有人负责进攻有人负责挡住野猪,在最大程度保证士兵生命安全的前提下进行捕杀。
个头小的动物,只一刀下去,就瘫倒在地上。块头比较大的,如野猪这一类,要跟营里的战士拼上好一会的功夫,秦木在旁边看着,指挥着战士们如何进攻,这比杀死一个鬼子的难度还要大。捕猎的时候又能当作训练,一举两得,也不误事。
他们会在天黑下来之前,抬着满满的猎物回到村子里头。村子里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分到不少肉,这个冬天更有食物保障还提高了生活质量。
村民们的帮忙自然不能少,部队那么好心的分来食物,他们不会白吃白拿,各家人都会过来帮着团里切割肉。
有了食物的保障,团里训练的士兵身体素质上也在不断提高,即使面对严冬也能依然保持着不懈的斗志。
听说清水镇里发生爆炸,崎田被所谓的八路给炸伤了。团里头都有点纳闷,又是谁打着八路的名号干的事。这不是件坏事,也鼓舞了八路的士气,不过不明不白被人借用名号,事情还是得弄明白。
傅夫人回去的这段时间里,有消息来报,傅兴起被鬼子打伤,不仅他一人,全部伪军也挨打了。而后才发生八路自杀式地与鬼子拼命的行为。
这中间还是有着莫大的关系。大家认为很可能是傅兴起干的,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大胆,谁让鬼子动了他的夫人。人急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现在还被鬼子痛打一顿,不过能找到人刺杀崎田,看来伪军也不赖。
不管怎么说,能搞死几个鬼子是几个鬼子,多多少少是贡献了一份力量。崎田没有死,只是受了些伤,要是死了就更好。
赵救国对镇里的情况不是很在意,自从感冒好了以后,他不断在研究着一些东西。团里的装备是赶不上鬼子,因此这次狙击山本,他们还得折腾出一些能对付鬼子的办法出来。赵救国也想尽自己的力量,打架拼刺刀上,他可能帮不上用场。战场指挥,他也逊色不少,根本没有作战经验。唯一能作用的,他就是想着搞些小发明或研究些方法对付鬼子。
团长过去看他时,他正夜以继日地在画图纸,虽然看不懂他在弄什么东西,说不定弄好后能派上大用场,也不多打扰,让他一个人在屋里折腾他的发明。
拿着一份简单的图纸,赵救国瞒着团长等人,偷偷跑去找团里的士兵帮忙,躲在村后忙忙碌碌。由于这仅仅只是个样品,工程量不大,按照图纸上绘出的模样,他们把拿来的木头削成应有的样子。选择的木头并不是普通的木头,要兼具坚硬和韧性。用钉子牢牢盯住,再拿出几条绳子扎紧,放上几个弄好的圆木轮子,一辆小型的车就组装完成。
赵救国拿着图纸对照下,还是图上画得比较美。对此他不能要求那么多,临时赶工完成的活,实用性是第一位,要那么美观也派不上用处。
车子的个头小,一个多高,一两个士兵就能轻松地推着它前进,比起钢铁做成的大炮,两者不是同个重量级别。当这个模型在他眼前完成,赵救国弄来数块大石头,放在一个勺子状的地方。
从理论上说,这是一个抛射器。在这个缺乏弹药和武器装备的阶段,能用其它东西代替进攻伤害敌人的方法,可能这是其中之一。虽说抛射器的发明在老远的古代已经被运用的如火纯青,这个被时代所抛弃的东西,现在却是他们所能抵挡鬼子的又一种办法。
他得测试下抛射器到底能不能成功。
由于弹力问题,士兵得一只手拉住绳子,待到石块堆放完成,才能松开。这样大的力量,需要两三个士兵同时完成。
一声令下,绳子放开,石块猛然被甩去,跟古时的作用是一样的效果,赵救国默默在纸上记下它的射程,然后跟着士兵们一起吹呼起来。
第二七七章:卓有成效
完成初次测试成功,赵救国将这个喜讯告知给团里,作为炮弹的替补武器,没能在威力上比及,可只要运用得当,也能给鬼子造成群体伤害。
抛射器进入批量生产阶段。
大伙都对赵救国的这个想法夸赞有加,他告诉大家,抛射器的想法是秦木想出来,秦木让他进行设计的。要说功劳,秦木应该是第一位。
由于这样的抛射器制作简单,没啥复杂的工艺制作流程,只要把各位部位的进行批量制作好,在拼装起来,即可完工。村里头有不少木匠,都是些能工巧匠,手艺活那是妥妥的没话说。听说八路团里在造什么抛射器,也自发组织起来帮忙。有木匠们的帮助,抛射器无论是在实用性还是在美观上都提长一个层次。不此如此,由于做工的细致,精准度得到更好的提升。
一天之内,已经连续赶工完成二十台抛射器,看着这些曾经是过时的武器,八路们即兴奋又自嘲着他们的装备。
“既然已经进行规模化生产出来,那就得拉出去检验下成效咯。”秦木提议道。“拉去林子里,把动物当成进攻的目标进行测试吧。”
团长答应下来。推着二十辆抛射器,于二日清晨就出发了,赵救国负责对整体的测试进行数据记录。
他们将抛射器放置于一处山丘之下,根据第一台测试的结果,抛射器的有效射程应该是在二百米左右,这样的距离不算远,却也是不易了。他们都是手工制作而成,能达到这样已经有满足,不过分要求。
营里的战士按照指示,把动物都围成圈的赶过来,让其向一处地点靠拢。
站在山丘处,秦木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奔来的动物们,仓皇逃窜。今日的数量不多,只有几十来只,除去那些个头小的动物,个头较大的也只有十来只,几只野猪和两三只野狼。
随着它们进入射程范围内,石块被放入其中,赵救国等待着猎物全都进入集中的中心点。士兵们拉下绳子,紧听指导员发号施令。
团长坐在侧面,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抛射器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还有待考验。不过从那些石块的份量来看,抛出去落下要是砸到鬼子足以使人失去行动力。
“发射。”
二十台抛射器上的石块一齐发射出去,成百的石块如密集的点在空中抛出完美的抛物线。此时的赵救国知道秦木的知识原来并不简单,他懂得很多,抛射器的原理他一定都已经知道。
石块开始从至高点划下,曲线进行坠落。这些石块不像是炮弹,它们比不上炮弹的威力却有另外的优点,就是它们不会像炮弹那样发出尖利的呼啸声。
鬼子们会听着炮弹的声音,利用下落的时间差进行卧倒寻找掩体,而这些石块来得时候,只能看到它们,听不到声音。当正些一路奔跑的动物向前进时,一发发威力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犹如小型的炮弹撞击在它们的躯体之下。
有动物发出的嚎叫,甚至是直接就死亡过去的。砸在脑袋上的动物通常没有任何余力再做多余的动作,一头紧贴着地面死去了。
而那些野狼则被砸中后,失去继续奔跑的能力,石块落下产生的威力也足以击碎它的骨头。那些皮厚肉多的野猪也没能逃过被击中的命运。它们的体积更大,石块跟流星般打着它们,每一下都使它们浑身疼痛,它们比一般的动物更耐打,但是八路知道,这样足以对付那些鬼子,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皮厚的野猪。
十来发石块陆续朝野猪进行猛烈的坠落撞击,它终于支撑不住,双腿软在地上,嘴里还吐着气,也一起横倒在地面。
“这家伙管用,比炮弹好使,至少满山都是,不像炮弹还得供应。”周子云看着卓有成效的抛射器,看来弹药的问题,一定程度上还是缓解了。“要想弄来充足的炮弹,我可不敢打包票,抛射器这玩意,准能弥补我们的缺陷。”
张立明对这个东西也持有高度看法:“现在团里的炮就如废铁一样摆在那里,没有炮弹,还比不上这些木制玩意。古时人用的东西,换成现代,只要能给敌人造成伤害,那就是好东西。实验效果我很满意,回来再批量制作,弄它个一百台,就不相信弄不死鬼子。而且我觉得,我们不仅能在里面放石头,要是在里头放进炸弹,那就是活生生的天降手雷,威力一点也不比炮弹差到哪去呀。二百米左右的射程,已经远远超出一个士兵所能投掷手雷的距离。”
主意已定,全团合力赶工,在这个严冬忙得不亦乐乎。刚训练的士兵照常训练,该负责抛射器工作的还得加紧。
根据秦木的看法,由于抛射器占用的体积小,材料少的特点,并不一定要制作完成再路上进行运输。完成可以将各个部位制作完成,让士兵携带出去作战,遇上鬼子的话,也可以在战场上进行快速的组装。抛射器的原理实在简单,团里的士兵看一眼,讲解下,人人都能动手安装。
就地进行组装,还能节省在运输途中的时间,加快行军速度。
秦木的建议得到大家的采用,村里的木匠为了配合八路部队更好的对抛射器进行组装,它们重新对抛射器进行了稍微几处地方的改造。所有的板块无需再使用钉子进行加固,只需要把板块与板块之间的孔对准,安插进去,就可以组装成为一架稳固的抛射器。战斗结束后,士兵们还可以将板块拆解下来,重新成为零散的木板进行携带行军。
集思广益之后,简单的抛射器经过几次提议和改良,已经成为七团的特色武器。以轻便易组装携带,使用天然的武器,无需供应,随地采集,深受士兵喜爱。
秦木又想到个不错的主意:“只测试了石块的抛射威力,我还想试试手榴弹放进抛射器中后产生的威力有多大。团长要不我们去鬼子的据点试试,见好就收,打完就跑,如何?”
“老周,你觉得呢,秦木的想法我觉得也对。没有经过测试,冒然在战场上直接使用,怕是有什么缺陷之处未能及时发现,倒不如实战拉到鬼子据点那里捣乱下。”张立明也想对特色武器试试手。
“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拉上五十台,去鬼子据点里来次从天轰炸,也吓吓小鬼子。不过,我们的手榴弹也不多,一台抛射器能送出的数量不少,怕是五十台一齐发射,要消耗我们不少的储备。”
张立明挥挥手道:“我们又不是白浪费,炸得可是鬼子据点。手榴弹又不是士兵,没了还可以再弄嘛。积下那些手榴弹也没啥屁用,倒不如拉出去轰它一轰。”
答应下来后,八路们带着板块,二个连的士兵出发去鬼子的据点。他们选择的是距离较近的秋牙据点,这是个他们没动过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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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板块只要往身上一附,随军出行,方便至极,每人分配一点,不会额外增加太重的量。
望着据点内四处巡逻的鬼子,张立明眼睛里掠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他能预见据点内将要出现的状况。
在距离据点二百米左右的地方,他们找到个地点埋伏下来,这个距离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近的。他们趴在坡上盯着鬼子,坡下的士兵立即组装起抛射器。
“小鬼子全都在据点内,要不我放颗子弹,让他们全都出来送死。”
“秦木,还是你小子脑袋灵光。既然要炸,就得让小鬼子全都跑出来,让我们炸个够。一颗哪够,我让一个排的士兵配合你,先打个几分钟,把鬼子都引诱出来,我们再发射。”周子云说。
秋牙据点内的鬼子实战经验较少,地处的位置也是不靠近清水镇,因此在战略位置上,少有调动据点内的鬼子进行作战。偶尔会调派他们对周边的村庄进行扫荡搜索的任务,跟八路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
面对着一支没太多作战经验的鬼子部队,八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
据点内的巡逻鬼子被秦木的狙击枪打死了,警报声被拉响,鬼子显得有点慌张,敌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们交火。他们并未受到任何调派,只是遭到偷袭而已。
指挥官慌乱地喊着据点内所有的鬼子出去迎击前方的敌人,鬼子搂起机枪就开火,不要命地挥霍着子弹,也没瞄准好就往坡上突突突地打来。据点的门被打开,有鬼子快要出动,看着据点内掀起一片沸腾,张立明觉得时机到了。
“上手榴弹。”
“拉弦,发射!”
二百米开外飞来一片密集的手榴弹,鬼子仰起头看见飞来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手榴弹。经过对距离的目测,他们怀疑起敌人怎么可以把手榴弹扔得这么远,只是短暂地看了会,手榴弹已经在据点内的上空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