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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板栗饼     抗战特种狙神txt下载     抗战特种狙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八章:不速之客

    日军的诈骗之计有点自欺欺人,除了高层知道事情的真相外,多数士兵还是不知情的。 网

    遥远的村庄里,人们在欢庆时来的好运,碰上个八路的英雄人物,不仅活着,还给大家带来福音,数百张嘴强烈要求秦木在村里头留下来。

    长久留下那是不可能的事,从清水镇逃来,也还没弄清部队情况,暂且先停留下,短时间还是可以的。

    “秦兄弟,你打算要留多久呀别说走就走,弄得大伙不安心。”

    “再留几天吧,我还得去打鬼子,不能停留太久,要和部队汇合。”

    “你怎么就自己一个人,部队在哪”

    秦木深邃的眼神拉向远处的天空,那一夜的回忆是血腥和死亡,鼻尖稍作酸楚,也不知道仅有近一个营的三团,还有不能继续作战下去。他还得找到团长,哪怕要很长时间。

    “和鬼子作战,打散了,我不幸被捕,现在也不知道部队去哪。”

    “莫担心,有大家在,你就当这里是家,好好休息段时间,再去找部队也不迟。”

    轻轻点下头,秦木感谢大伙的好意。

    自然的,秦木住到李婆婆的家里,全村过得热热闹闹,除去黄鼠狼的危害,家家大门敞开,再也不用担心家里的男人被带走。外出做买卖和避风头的人,也让人稍信过去,赶回家中团圆,氛围比过年还热闹。

    入秋时分,天渐凉爽,午后也不那么炙热,到了黄昏,村民们会端着饭碗,整几个小菜,悠闲地来到秦木所住的院子中,小摆上一桌,边吃边唠叨。

    “来,秦兄弟,喝上一杯。”村里的大叔端着瓶藏在家里许久的白酒,“平日也没什么舍得喝,遇到秦兄弟,很开心,干一杯。”

    “谢了,我不喝酒的。”秦木伸手婉拒,不饮酒的规律未曾打破过,他就不好这一口。

    “死老头子,人家可是八路,纪律严着呢,你别坏了规律,到时要受处罚的。”听到婆娘一说,大叔把碗收回来。

    “也对,人家可是替百姓出头的部队,纪律也严,不能坏规律。”可大叔一个喝也闷,“秦兄弟,你就以水代酒,我先干为敬。”

    秦木配合着,以水代酒,再配上几口小菜,院子里坐着村里的男女老少,听着秦木聊着打鬼子的事,时不时村民们提问几个问题。

    讲不到半会,夜色黑下来,点上灯,村民围着秦木静静地听着那一桩桩战斗的故事,还有新鲜的部队趣事。

    像是听书一样,吸引着他们久久不愿离去。到最后,也到睡觉时间,互相告别,才走出院子。夜间,枕着坑头上,呼呼而睡,柔和的灯光下,秦木和王实聊着天,熄了灯,才听得屋内的呼噜声。

    迎着明媚的阳光,秦木习惯性地起个早,帮着弄些柴火,做几下健身动作。吃着早餐又迎来第一波听他讲故事聊天的村民们,一日三餐都是如此。

    也算是战场上过日子习惯了,近来在农家悠闲地度过两日,还是第一次那么轻松过小日子。要不是鬼子未灭,秦木还真想定居下来,安稳地过着生活。

    第三日,秦木还在用着早饭,门被推开,一如往常,跟着村民们一起吃饭的秦木,本以为是其它村民,没想到进来的是个稍显落魄的男子,衣衫不整,浑身肮脏。

    他不是本村人,肩头上背着个包袱,脚上的草鞋磨得差不多。见着小石桌上放着馒头,啥也没多问,挤过村民,还有土渍的手已经抓起个馒头往嘴里咽。

    一口呛到,捶胸顿足,而后又捧起碗水,灌下去,才解了燃眉之急。

    对于不速之客,村民们感到厌恶,李婆婆却表情疑惑地走上前,近距离观察下男子,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认得我啦”男子说的第一句话,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礼貌地问候。

    “王实,你别整理了,赶紧出屋瞅瞅,这是谁呀”李婆婆喊来儿子。

    踏出屋门,王实定眼瞅瞅,半天没认出来,只见男子啃着馒头,满脸脏兮兮,头发也乱,半晌王实才不确定地说道:“不会是牙子吧。”

    “牙子呀,真是你吗难怪我怎么看着眼熟,就是认不出来。”

    “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有谁。我就是牙子。”咽下馒头,用衣袖往嘴上抹下,包袱往地上一丢,“有没肉汤给我整碗,好久没吃荦,嘴里都快长虫了。”

    李婆婆和王实见到牙子,没带半分高兴,倒是担忧起来。

    “牙子,你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把肮脏的外衣扯开,牙子毫不避讳地脱下,往地上就一甩,就去洗澡了。王实也赶着过去帮忙。

    “这是谁”秦木问道,他看得出这个不速之客并不太受大伙的待见,而他的言行举止表现得也非善类。

    “秦兄弟,你可不知。”村民凑上耳边,“牙子,就是王实的远房亲戚,血缘并不深。他们对人好,也正是因为对人好,牙子才如此嚣张。牙子,不学无术,也不学个混饭吃的本事,平日也游手好闲。有一日,说要出门自己谋生,便再也没回来过,四处游荡,居无定所,看现在的模样,八成是混得不好,回来讨口饭吃。”

    李婆婆出来拾起地上的包袱和衣服,她听见大伙的谈话,只是叹个气,摇着头。

    “哎,牙子一来,可有得罪受了。他生性好赌,差点没把这家给当掉,还好当时李婆婆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有干净衣服拿件给我不”声音很大,从牙子洗澡的方向传出来的。

    村民们起身收拾东西,向秦木告别:“我们先走了,秦兄弟,改天有空再聚。怕等会牙子出来又向大伙要钱,可消受不起。”

    弄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牙子冷冷瞅一眼秦木,二话没说,晃子身体往屋里走去。

    早就牙子进屋前,王实和李婆婆就已把家中的钱财收起来,好不容易从黄鼠狼那里要来自己的血汗钱,可不能再被一个不争气的牙子给偷走。

    进门的牙子,肆无忌惮地翻找着家中的每个角落,贼眉鼠眼,也不客气。

    “牙子,在找什么呢”李婆婆问。

    她其实知道牙子准是再找钱,好赌的恶习死也不改。

    她年纪大了,儿子王实也是个大人,还没娶妻,家中每分钱用得是能省则省,碰上个牙子,能添不少负担。别的不说,她得替自己的儿子着想。

    “没找什么,就随便翻翻,怀念这里的感觉了。”几下的功夫,屋内被翻内满是凌乱。

    “我说牙子啊,你要好好生活,不要再想着赌博,害人害及。你也老大不小,也到了娶妻成家时候”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肉汤呢,渴死,给我整碗,快。”牙子不耐烦,他把自己的要求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事。

    对此王实可不开心,李婆婆示意下,不想王实把事情闹大,毕竟是自己的远房亲戚,虽说血缘上离得远,再远也是亲,多少照顾着点,也是应该的。

    “肉汤是没有,日子不好过,哪来天天肉,我给你弄碗稀粥喝吧。中午给你多加点菜。”

    牙子往坑上坐上,手指抠着牙缝,发着小火:“没有肉汤有没搞错,我在外奔波回来,看下你们娘俩,也是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的。就这样对我”

    李婆婆有些羞愧,她低声回应:“我尽量去看看家里还剩什么,王实,你陪牙子好好唠叨唠叨。”

    唠叨的用意,实质是监督牙子,他的个性可不安分,别一来家里,又捅出个事来。

    秦木杵在门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厌恶牙子,村子里也没人喜欢他,都避而远之。

    他的品行和为人都不善良,李婆婆对他又是太善良,他看不下去,牙子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外人插手,不太好。秦木也只是旁边观望着动态。

    “喂,王实,外边那人是谁,呆在你家里。”

    王实并不乐意牙子有冷漠又不礼貌的口吻说着全村的救命恩人。

    喝碗水,王实冷冷地道:“那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哈哈。”牙子嘲笑着,“王实,你啥又认了个救命恩人,怎么正好就解救你,不来解救下我。”

    见着牙子的百般无礼,王实忍下来,又是喝口水,没好气地把头扭过去。

    “咋回事,救命恩人怎么救你的呀。”

    要不是碍于远房亲戚,母亲又再三嘱咐之下,他可真不想和牙子唠叨半句。

    “前段日子在鬼子矿场里当奴隶般,是救命恩人救我们出来,还把村里的黄鼠狼给打倒。”

    “哎哟,听起来有点男人样,挺不错的嘛。那他是不是身上可有钱咯”牙子凑到王实身边问。

    不擅于说谎的王实,结巴一下,说:“没这回事,都是好人,替我们打倒恶人,大伙都感激他。”

    “能弄倒黄鼠狼这个家伙,没有点财产,怎么和他拼下去,我看八成是个土财主。”

第一六九章:线索偶现

    牙子跳下坑头,甩着手,走去外边跟秦木唠叨去。

    他拾了个位置坐下,笑嘻嘻地也没个正经,冲着秦木说道:“兄弟,听说你可是王实的救命恩人,还打倒黄鼠狼”

    秦木见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为人粗俗也不懂礼节,现在倒是主动过来,他也爱搭不理地哼一句:“嗯。”

    “那你可厉害啦,黄鼠狼是谁,可是个有钱有势的主,能扳倒他,想必兄台多少也是个有钱人,否则也动不了他吧。”牙子乐呵呵说道。

    他第一眼看到秦木穿着就是个普通人,也没见得什么华丽衣裳和财主气质,没想到还真是个有点本事的人,是自己看走眼了。

    没正眼瞧下牙子,秦木转头对王实说道:“你没告诉他情况吗”

    王实赶忙解释:“是我们各村集中起来的村民,操家伙,一起把黄鼠狼给砸了。跟钱没任何关系。”

    面色一暗,牙子喃喃自语:“看来还真是个土农民,啥钱也没有,白问。”

    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本就是牙子的个性,有钱亲近,没钱滚蛋。他索然无味地起身,对于兴冲冲的跑来找秦木,以为能碰上个财主,没想到是个穷包,扫兴。

    “肉汤弄好没,我肠子油水都快断了。”牙子很不耐烦地叫道,他不太开心,回来就没要到一分钱,翻遍屋里,也不找到值钱的东西。

    见到牙子此番态度,王实也不想他看扁了秦木,解释道:“牙子,人家可是英雄”

    “英雄能当饭吃吗,能解救我于水火之中吗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王实气呼呼说道:“人家是英雄,从矿场中解救我们出来,还带领打倒黄鼠狼,是八路有名的神枪手。”

    本来不屑的牙子,听到八路,眉尖竖起,打量下秦木,又是没好气地转过眼,白眼道:“八路,别提这茬子事,我最烦跟八路在一起。”

    见着是王实的远房亲戚,秦木便也忍忍,给李婆婆点面子,省得打伤他,又得让他赖吃赖喝一辈子。

    “为啥”王实半不理解地问道。

    “还能为啥,有八路的地方,就会有鬼子来。鬼子一来,不就开战,枪林弹雨的,可不长眼,我命就一条。所以说,八路一来,我就心烦。本来我在其它地方混得还行,没想到前段日子,某个深夜,一支八路的部队入驻到村中。当时,我一听可生气。八路来,迟早鬼子也会找上门,还是先跑为妙,省得落下麻烦。这不,借空来看看你们一家。”牙子抠着脚趾说道。

    秦木本欲去外边溜达下,见到牙子他也心烦,现在听得有八路入驻村中,他也来了兴趣。哪支部队是三团的还是七团时间不正好吻合,定是其中一支部队。

    他问道:”牙子,你说的是哪支部队呀“

    低着头,抠着脚趾的牙子说道:”谁知道哪支部队,我听说你们八路一入了村,马上连夜我就离开,多呆一分钟,我都怕鬼子的炮弹会打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成批的鬼子包围过来。你们也是知道的,八路哪能和鬼子拼,炮弹呀飞机呀,一过来,连我们无辜的百姓也不放过。“

    ”你之前是在哪个村呆着“秦木继续打探。

    从抠着脚趾中抬起头,看眼下渴望寻找答案的秦木,牙子脑筋一转:”我说兄弟,你不就是八路嘛,你哪支部队,怎么就你一人,该不会是逃兵吧。“

    ”秦兄弟,不是逃兵,只是暂时和部队打散,还在寻找中,牙子,你有线索就告诉他呗,也好早点和部队汇合。“王实帮衬着。

    满肚子都是鬼点子的牙子,灵光一现,他奸笑地道:”如果我告诉秦兄弟,那他定是能赶回部队汇合,我的消息价值还是很大的嘛。“

    磨蹭一阵后,牙子说:”我跋山涉水而来,消息告诉你是可以,可怎么说,我也不能吃亏,正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要点好处总归可以吧。“

    ”牙子,也没找到什么吃的,就给你整碗面条,你凑合着吃吧。“李婆婆在厨房半天,弄了碗面条出来。她不能对牙子太好,否则这小子会吃定她家不走,家里能拿得出手的也没几样好东西,她也是尽力为之。

    见着三个人在谈话,除了牙子在笑,其它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李婆婆的出场打破了僵局。

    ”没肉汤算了,面条我凑合着吃吧,老子心情不错。“接过碗面,牙子大口大口吃着,面条声稀里呱里的。

    ”你想要什么好处“秦木问着。

    牙子白眼下秦木,也没应话,他继续先吃着面条。对于谈判,牙子还是有自己的心得和经验,现在对自己有利,他可不着急于谈判。消息的价值有多大,牙子还没能准确的估算出,他要看下对手的表情和紧迫程度而定,慢慢耗着,反正他一点也不急。

    拖得越久,或许于他也愈有利,没能从王实的家中捞点油水,那他对秦木这个土八路还是蛮有信心得到些利益,能扳倒黄鼠狼的人,哪怕没钱,也该有能力弄钱吧,况且还是个八路。

    ”真是个狠小子。“秦木心里暗想,”要不是留有重要线索,真想丢到山上喂野狼。“

    该忍还得忍,就先且看牙子要耍什么花招。

    王实让母亲先去忙其它事,自己则和秦木干看着牙子闹哪出戏。他吃个精光,把碗一扔,晃当在桌上,发出瓷碗与桌面的碰撞声,回旋数声,方才停止。

    手掌在肚皮下摩擦下,意有饱意,用手抠下牙齿,然后得意地伸个懒腰,道:”从外面回来也够累得,澡洗好,饭也饱,有点困,我去坑头小眯一会,晚上记得叫我起床啊。“

    王实欲上前说些什么,被秦木拉住手臂,轻声道:”让他去,越是缠得紧,他越是嚣张。先由着他,看看他到底要个什么好处。“

    ”除了钱,他牙子还能要什么。“小声骂道,王实替秦木不值,”谁知道,他是不是真从因为八路进村,才跑回来的。嘴长在他身上,怎么说都行。“

    或许牙子找到生钱的办法,也不急,加上大老远而来,是走一路睡一路,奔波至此,他倒下坑头,外屋已听到如雷的打鼾声。李婆婆将房门掩上,说道:”让他好好睡吧,省得惹事。“

    还未等人叫醒,入夜,闻着饭香,牙子自然从坑头爬起,他看下饭菜,还是没有半点荦肉。

    ”我怎么也算是客人,连点烧鸡也没有,我看鸡窝不是还养着几只鸡嘛,怎么不杀一只让我也尝尝鲜。“

    李婆婆一急,放下碗筷,急声急语便说道:”使不得,那可是过年时好不容易准备卖些钱的,万万杀不得。“

    儿子王实归来,也才高兴中杀了只鸡,现在牙子又跑来折腾,本身并不富裕的家经不起这般。

    ”开玩笑,瞧你当真的样子,怪可笑的。“牙子喝了碗水,”我对饭菜可没什么兴趣,这位秦兄弟,不知身上有没一点大洋借我“

    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王实先是打断牙子的问话。

    ”牙子,你又要去赌,人家可是八路,为民抗战,身上哪有什么钱。就算是我们家也没钱,你不要一来就提钱,谁也经不起你折腾。“

    秦木拉下王实的手臂,平复下他的情绪,却听得牙子挠挠耳朵,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只是想出去溜达下,放松下心情,怕心里闷得慌,把从哪里来的事情给忘了。“

    桌上三四枚大洋在打转,钱的声音是清脆悦耳,牙子怎么也不会忘却。

    ”够用了吧,再多也是没了。希望你出去放松下心情,回来可以告诉我具体你是从哪里来的。“秦木夹起菜,不慌不忙的吃起。

    跟牙子一般见识,弄不好适得其反。就先满足下他小小的要求,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如猴般拾起一块块大洋,如数家珍般看下,两嘴拉成一条直线:”八路大哥,做事爽快,我就好结交你,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往口袋里一放,牙子走出院门外,口里哼着小曲,好生自在。

    李婆婆自责道:”秦兄弟,真是给你添麻烦。牙子品行不好,你大人有大量,担待着他。要是换成别人,早就上扛。“

    ”没事,我也是有求于他。“秦木放下筷子,”牙子品行这么差,好赌成性,就怕会连累你们。李婆婆你怎么还对他这么好,迟早会害惨你们的。“

    只见李婆婆叹口气,看下王实,说道:”我也是老来得子,养大个儿子不容易,唯一的独苗。他爹去得早,也就我们母子二人。多年前,远房亲戚,也就是牙子的母亲来访,当时正好家里失火,多亏牙子母亲救出王实,才保得他现在平安长大成人。可惜,多好的人,就不在了。“

    回想起当年,李婆婆对牙子母亲是万分的感激,她揉下眼睛,继续道:”我对她家有亏欠,这辈子也还不清。能做的,就是给她儿子那么点照顾。能做的我们也都尽量满足,牙子好赌,我是再也无能为力。“

第一百七十章:惹祸上身

    第一百七十章:惹祸上身

    带着小钱的牙子,心情甚是愉悦,他晃着身体,左顾右看,村子还是老村子,一层不变。(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那里,想必也没啥变化。

    他的最大嗜好就是入夜后,往**去,在赌桌上呐喊一通,压大压小,整个人便神清气爽,不论是输是赢,清晨准时离开,带着消耗完的精力,再入坑睡至天黑。

    凡身上有点小钱,牙子就奔去**,十赌九输,恶习是改不了。偶尔赢点小钱,自得自乐一番,第二日再输个精光,反复如此。

    平日里,也是靠着四处游荡,不图个正经事做,嫌累又懒,自己出外混了几年,跟乞丐一样过活,好歹有也人会时不时给他的扔些钱,他自是得意地拿起来,眯着眼睛乐坏了。能坐着不劳而获,那感觉也算是不错。

    夜色黑,赌惯了的牙子走起路来驾轻就熟,临近**,灯光亮起,先听得的是里屋里嘶杀般的叫喊,他的心被挠着,加快脚步,嘴里的小曲也停下。

    进了门,里面更是热闹,全是他耳熟的骰子声,他很满意看下环境,搓下手,呸口水:”还是老样子,不过老子可变了,今天定是要来个通杀。“

    这样的话,说过不下千百遍,百说不厌,就如牙子改不了赌一般。

    众人围成一桌,骰子一摇一晃,再往桌上一盖,压大压小的声音马上响起。牙子挤身进去,他拿出一枚大洋,亲下,预示着自己的好运即将来临。

    ”我压大,压大,压大,压大!“他重复了好多次,为自己几年没来,多呐喊几声。

    赌确定后,当盖头被掀起,众人是屏住呼吸,他们目光盯着一粒粒骰子之上。

    ”哎,怎么是小!“

    有人欢喜有人愁,牙子第一轮输了,他继续赌。

    ”老子,不相信,今晚不开大。“

    带着一惯的作风,牙子继续压大,他叫得比谁都大声。

    夜深了,牙子未归。

    王实关上院门,也关上屋门。

    ”牙子一赌就要通宵,白天见着阳光才肯回来,我们自己睡吧,少了他,睡得也踏实。“

    李婆婆却是走出屋门,在院外放了盏灯,才回到屋里。

    ”我放盏灯,万一牙子回来,还能认得路。免得他如果又沾酒,糊里糊涂跑错地方,扰了邻居也不好。“

    王实点下头,于是三人熄灯睡觉。

    ---------

    睡至后半夜,秦木耳尖,他听到有什么动静,外边传来人声,不太清晰,声音带着的怒气。

    ”就是这家吗?你确定,可别骗我,否则打断你的腿。“院外有人在说话,来者不善。

    未及秦木起身,门外是仓促的敲门声,力道很大,屋内的人都醒来。点灯,简单批件单薄的外衣,王实和秦木已经出去。

    “谁啊?”王实喊一声。

    “是我呀,牙子,赶紧开门。”牙子在门外边叫唤,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太好。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王实说着,推开了门,外面三四个人站在外边,抓着牙子不放,李婆婆也从屋内赶出来。

    “我就说是这里,可以放开我的手吧。”牙子挣扎几下,脱手出来,摸摸疼痛的手腕。

    王实见着几人,随即也猜出七八分。他还是礼貌地问着:“几位有什么事吗?”

    男子们倒也是礼貌,丝毫没有太多暴力的成分。

    “你们牙子来我们**,输了不肯走,还欠了一屁股债。”男子解释下情况。

    李婆婆听了心也是一慌,不学无术,没出息的牙子最后还是惹出大毛病。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几年前,去其他**,也被人抓过来,情况比这严重。唯一的办法就是还钱,置之不理,牙子必然会被抵命,为此破费王实的娶媳妇的钱。

    临死不改的牙子,现在也又惹事,李婆婆只恨是自己造的孽。

    同样怒火的王实忙着说道:“几位仁兄,其实牙子只是我们的远方亲戚,我们也没钱可以还你们,谁惹的祸,就有谁担待。我们平常百姓家,消受不起。”

    “王实,你可不能这样无情无义。”牙子紧紧拉着他。

    几位男子看下,说:“行,既然是牙子欠的钱,我们也不波及他人。牙子跟我们走,回去看我们怎么处置你。”

    一把抓住牙子,就往外扯,机灵的牙子叫着:“秦兄弟,要是我被打死了,你的消息可没有了。”

    脸色一变,秦木安抚住男子们,他轻缓地说道:“几位大哥,我不知道欠多少钱,明日在登门拜访,毕竟关乎人命,我想你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的生意还要继续,不应该为个小人而影响颇大吧。”

    互相商议后,他们还是有些犹豫。

    “我们就住在这,跑不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们,你们大可不必太担心。”

    “那就信你们一次,人我是留下来了,改明要是凑不到钱,人我可就得带回去处理。”男子们拜别完也离开。

    见到男子们离开,牙子算是舒口气,摸下汗水:“还好我机灵,逃过去。累死我了,先去睡觉咯。”

    三人盯着没有任何悔意的牙子,除了气愤也是无奈。

    “也不知道欠多少钱,要去哪里弄呢?”李婆婆焦虑起来。

    “我还是有办法的。船到桥头自然直,都去休息吧,明天我来处理。”安慰下李婆婆,众人方才回屋睡觉。

    只听得牙子如雷的呼噜声作响,大家都替他的是烦心,他倒跟没事的人。前一刻还怕死,后一刻,就安然无恙。

    半信半疑的回到屋内,下半夜很快过去,牙子睡的很安稳,倒给李婆婆一家添加不少麻烦。

    对于赌性不改还越来越会添乱的牙子,李婆婆也生气不已。早上没怎么去搭理他,希望他能反省下自己的错,但这好比对牛弹琴。

    “李婆婆,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纠正他的坏毛病,不一定能立马改正他。至少我也会让牙子吸取点教训,省的拖垮你们这个家。”秦木蛮有自信。

    “如是那样,最好了。”

    “我相信,秦兄弟的话。”王实笑道。

    ---------

    拖起赖在**上的牙子,他仍闭着眼,死不离**。

    “**人来啦!”

    王实只一喊,牙子吓得从坑头上跳起,身体没稳当,滚到地上去。

    “好你个王实,大白天不让我睡觉,还吓唬我。”

    “你要是再不起**,待会**的人可要过来,就算我想救你也无能为力。”秦木补充上,“昨夜可是答应人家,要去**的,钱都没还,还想睡觉。”

    牙子算是睁开了眼:“敢问,秦兄弟,要如何帮我还钱?”

    “还的办法自然有,就是关于消息的事,你到现在可都还没说,我也给过你钱了,也替你摆平昨夜之事。”

    秦木试探下牙子的口锋,正如预料般,他不紧不慢地换身衣服。

    “别急呀,等还了钱再说吧。”牙子哼笑着。

    “牙子,你就是无赖,说话从来不算数,我看干脆让**的人抓去得了。”王实愤愤不平,“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无非就是想要不劳而获。秦兄弟是八路,卖的是命,替我们百姓打鬼子,你却为自己的好吃懒做着想,跟鬼子有什么两样。”

    李婆婆伸手拉下王实,她看得出牙子的脾气已经上来,可也拦不住了。

    “我无赖?王实,你有没有搞错,人为不已,天诛地灭。你那么心胸宽大,那你替我还钱啊。”牙子冷哼一声,见着王实被说得哑口无言,“你就会说些大道理,最烦你们这种人,口口声声的为他人着想,也没见着有人为我着想。”

    若不是欠着牙子母亲一条人命的恩情,王实绝不会口头上与其理论半天,更不会因此平白无故照顾牙子那么多年。

    村里的人都说李婆婆傻,心意尽到也就罢了,牙子不开化,冥顽不灵,惹的麻烦是一出接一出。好端端一个家,迟早会被整垮。

    当然,李婆婆也不是没想过,她自己良心不安,过意不去。

    “我去劈些柴火。”王实走出屋内。

    “老子下半辈子就赖定你们家了。”牙子低语恨恨地冲着王实说道。

    争执安静下来,秦木带着牙子往**去,王实正在院中劈柴,侧脸看下牙子的背影,骂道:“赌死你,最后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牙子路上盯着秦木,看得出秦木一脸从容淡定的模样。他只是偷偷地一笑,耻笑眼前这个土八路的无知,昨夜竟然没有问自己欠了多少钱,还蛮自信的要带他到**,怕是说出来,会吓到他。

    那他可管不着,秦木有求于他,钱多钱少由他负责,他只需在旁边看着解决即可。

    还是没耐住好奇心,牙子问道:“我说八路大哥,你们穷得响丁当的部队,有时还要找老百姓讨饭吃,看你一身普普通通的模样,要如何替我摆平欠钱的事?”

    不仅仅牙子打着自己的算盘,秦木也不傻,他也有自己心中的算盘,两相一比,或许更上一层楼。

    “车到山前必有路。”秦木大步迈前,牙子怔在原地想着其中的含义。

第一七一章:特别身份

    二人已至赌场前,白日里人不算太多,没了晚上那份热闹劲,却还是喊杀声连天。牙子精神给吸引过去,手在搓着,赌瘾又犯上,还没有哪次来了赌场不赌的道理。

    “我说八路大哥,要不你在借我点钱,哪怕一点也行,说不定待会我就赢回来,那债也还清,省得麻烦你。”牙子下放了姿态,语气更像是乞求。

    “要钱啊,干嘛不带把刀来赌场抢,不来是更快。”秦木也没多理。

    进了赌场,昨夜的男子们看到牙子果真来了,还有点吃惊。

    “我说话算话,今带人还债。”秦木对男子们说道。

    习惯性地打量下人的衣着,能还得了这笔钱的,不该是这副模样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够还得清钱也就罢了,钱是哪里的来路亦并不重要。

    “钱都带来了吗?”男子们问。

    秦木看下周边,赌场里喧闹嘶吼,牙子的精神全都注视在赌桌上,也不管秦木如何解决。

    “几位兄弟,要不借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

    男子们同意地点下头,带秦木往里间的屋走去。

    “牙子,你好好留这,别乱跑,一会办完事我就出来。”

    扯开嘴在笑,牙子乐意地点下头,待秦木进屋后,又挤身到人群中,跟着一起闹。

    “牙子欠了多少钱?”进屋后,秦木看下空荡荡的四周问道。

    男子动下手指头,比个数:“八十个大洋,不多不少。我们有理说理,该多少是多少,正规赌坊,童叟无欺。不过看你信守承诺,我们老板说过,如你明天真的来,那我们就收你五十大洋就好。”

    “八十大洋!”秦木心中念想,牙子真是疯了,要么害死自己,要么害死王实一家,几个大洋出门,欠一身巨债回来。

    “我没带钱来。”

    男子们两眼一怔,没见过有人上门还债说没带钱的,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是要吃霸王餐,看模样也是挺本分的人,信守承诺,如约而至。

    “那你是带什么家传宝贝或是值钱的东西来抵?”

    “人。”

    屋内笑声一片,现在什么世道,有钱就是一切,能吃个饱饭就是不错,要人能有什么用。他们是开赌坊,不是救济堂,多个人,多个吃饭的家伙。

    秦木走上男子们跟前,向他们低声说下自己要如何抵债。片刻,男子们使劲摇下头,一千个不同意。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老板也不会同意的。要么还钱,要么抵东西,押人,那可没意义。”

    秦木确定下自己的态度,他拍下身上,抽出口袋,身无分文。

    “要么你们把牙子打死,反正一分钱也要不回来,要么按我说的做,日后还能给你们减轻一点工作负担,你们也算是多个下手。”

    “你是在开玩笑吧。”男子说着就要把秦木轰出去。

    拽着秦木的胳膊,就欲往门外送。男子们如遇一尊重佛,双双使劲,怎也挪不动秦木。他的下盘站得稳,男子们力气也不小,早瞅出他们似乎有练过的模样。

    眉尖一抖,男子们示意着,用脚又是勾又是踢,要削去秦木下盘的力量,无奈站如松,脚已入地,稳当如山,撼动不得。

    双手往前一送,男子们身体倾斜,像是丢物一般给甩出去,撞下墙头,后背根骨只是疼痛。

    “都闹什么呢,动静那么大。”

    屋内另外一边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形并不太高,身材已有发福的中年男子,叼着烟袋,往里吸口烟,面对争执,闲庭信步走来。

    “老板,他欠债不还,硬要拿人来押,我们不肯,便要赶他走。他硬赖着不走,动起手来,不想是个有几分功底的人。”男子们哀怨,述说下情况。

    “我姓崔,叫我崔老板就行,是此间赌坊的主。”崔老板也不急着生气,先是介绍起自己的来历。

    “崔老板好。”秦木寒喧打声招呼。

    身后的手下搬张椅子,崔老板坐下,道:“我经营赌坊,愿者即来,公平下注,在这一带也是小有名气,欠债的也见着不少。有债便还,拖个半月一年,也不少见,却还没见过拿人来押的,除非是个美貌如花的女子,那我可考虑收下。如若不是,那就免谈。”

    秦木将还债的方法跟崔老板说下,崔老板一笑,道:“还是第一次听过有这样的。不过我看兄台倒是有几分功底子,能把我的手下给撂倒,没有三分力,怎敢扛大梁。我相信你的本事,可在我这,再厉害也抵不上一颗子弹。”

    从身上抽出一支王八盒子,开了保险,对准秦木,崔老板深深吸口清烟,缓慢吐出烟气,神清气爽。

    “老子以前也是当过兵,我的手下也是在部队打过仗,吃过的盐不比你少。识趣的话,给你一个月时间,好好筹钱,我也算是不为难你,见你是条汉子,是哪出身,做什么的?”

    淡定地理下衣裳,秦木进门见着男子,便猜测有几分不同普通人,看来还真是当过兵,既然都是兵,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一类人。

    “既然崔老板也当过兵,那我也不拐弯不瞒你,我也是个兵。”

    眼神一转,四下的人都有种遇熟人的感觉。崔老板急着问:“哎哟,兄弟,哪的兵?”

    秦木将手指一比:“八路军。”

    八路!八路!八路!

    崔老板手一抖,烟杆子掉到地上,他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男子们也唯唯诺诺,相互靠紧,全都看着崔老板,啰嗦着脚,弯下发福的肚子,从地上拾起烟袋,强装镇静地继续吸起来,额头已渗出微汗。

    “八--路--军,兄弟,你玩笑可开不得,要是鬼子知道,那可不好办。”崔老板说话都不连贯,声音有些低沉,没在出现时那副神气的势头,倒也颓迷不少。

    秦木往前上两步,却见男子们向后退两步,方才停下,底气饱满说:“我们八路不正是要打鬼子的嘛,崔老板也是当过兵,敢问是哪支部队?”

    见着一屋的人,听见他说八路军,像是见到野兽一样,定是有什么内情。

    “我-我--我们以前是西北军服役,早不干了,现在都是良民,做正规买卖。”崔老板诚恳地看着秦木,眼神中还是不免露出惧怕,而后又低下头。“既然八路兄弟,要押人来还债,我个人觉得,是个不错的方式,你们大家怎么看?”

    却是听得崔老板说得好生没有底气,勉强的成分占据多数。秦木也是琢磨着,以前他们可是和八路有打过仗,难怪提及时,会心生畏惧,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吧。

    “好,我也觉得好,还是老板厉害,刚才对不住八路兄弟,一时冲动,还望谅解。”

    男子们也都跟着赞同,事情自是好办。

    “我还有一事相求。”秦木说。

    “说,有什么尽管说,兄弟我们能办得到的,一定照做。”崔老板紧跟着接上话。

    ----------

    秦木告知完自己的请求,两名男子送他走出屋,崔老板适才把烟杆子拄桌上一掷,摸着自己的胸膛。

    “马的,还好没对这小子动手,不然非得被八路给灭了我这赌坊。”胆战心惊的崔老板拿出手帕,抹下额头和后颈部。

    “还好老板机智,问清此人来路,否则免不了血光之灾。”几名手下也是劫后余生般松口气。

    崔老板回想起当年他还在服役时,曾经围剿一支人数倍少于他们西北军的八路,本该是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却不料八路的拼死搏命的气概,硬是冲上前和他们肉搏。多亏人数上的优势,使他们最终胜利,而部队伤亡并不少,崔老板身负重伤,他还记得八路士兵一支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死死不肯放开,最后是队友一刀斩断,人手分离,可那只断手却仍死掐住脖子,当场崔老板吓得晕死过去。

    之后的时间里,但凡遇见八路的部队,他们无一获胜,打得是生猛疯狂,从此听闻八路,崔老板和他的手下们无一不颤栗。

    “此人是八路,也难怪他的一身好功底,就是几个人上前也奈何不了他。他们八路个个都是鬼神,只可敬,不可犯。别说我们,鬼子见着他们,都要弄个你死我活。小小的赌坊,便是兄弟们后半生的营生来源,切不可乱行事,坏了财路,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办到的,答应就是了。我看那要求也还行,没有恶意,所以我才接受了。”

    正看得起劲的牙子,见着秦木出屋,迎了上去:“不会真的把钱都还完了吧?”

    “你说呢。”秦木心情颇佳地看着,“牙子,看你对赌注看得蛮是兴趣。”

    “那可不,我就说我今运气好,如若让我来上几局,不但昨日的钱会回本,定还能牢牢翻上数倍。你偏不信,弄得我只能在旁边看着其他人赢得满盆是金,还几回我都猜中要开的赌注,就差钱了。”

    赌瘾严重的牙子,三句不离赌注,吹的牛都自信满满。

    “好啊,今天就让你赌个够。”秦木回应说。

第一七二章:步步入套

    “此话当真?”牙子倍感意外,他眼珠绕下,“我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没点好处,怎可会轻易让我下赌注。”

    “你说的对,条件简单,要是你答应我,今天之内,你可以赌个够,我绝不拦你,赌坊也不会有人拦你。”

    牙子啥也没想,先是满满的欢欣,好大的口气,能让我赌个一整天,没想到八路兄弟用了啥办法搞定赌坊的人,看他们个个服服贴贴。

    “行,我答应。要是我能办得到,你可得让我痛快玩上一天。啥条件?”

    “告诉我你从哪来的?”

    关键问题,不得不问,闹腾半天,还不是为了牙子身上有用的消息而来。

    牙子稍微犹豫了下,在思考着是否应该透露出来,他还能否从秦木的身上捞到更多的好处。

    本来牙子打算吃定秦木,非得借着他,为自己狠命多弄点利益来,到手的鱼,怎么说也得连汤带肉,能抠的都抠过来。到了赌坊后,牙子前脚一入,后脚几乎不可能再踏出,除非输得底朝天。

    那热闹的氛围,叫喊冲天的霸气,还有骰子转动的脆响,开局时的惊心与下赌注时的时运,身处于此,无不牵动着他。

    秦木开出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他把持不住,心理的抗争力只稍微几秒的功夫就摸底崩溃。

    “好,我告诉你,前提可说好了,到时我可得有下注的本钱。你只需提供本钱与我,不论输赢,我一人承担,输了便是自己时运不佳,赢钱也是我一人之事,你到时不许向我索要半分。”牙子不忘幻想自己还能从中的赚钱。

    秦木转身向后面赌坊的手下说道:“下注的本钱,多提供些,没问题吧?”

    男子们一个劲地点头承诺:“只要开心,我们崔老板也答应,尽管下注,输或赢是你的事,本钱你随意叫便可。”

    登时牙子对秦木刮目相看,去得屋里不出半个钟头,就能把赌坊的人弄得妥妥当,连崔老板也放出口,下注本钱随意叫,随意叫!

    机不可失,要是错过,那就是对自己傻,我牙子可不笨,有好处干嘛不占。

    他和秦木借一步说话,述说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秦木露出笑意地点点头,拍下牙子的肩头:“好好玩,千万别手软,我就怕你输不起,不敢往大叫了。所谓下注越大,风险赔得也越大,可赚得也是越多。”

    推开秦木的手,牙子摆出不可一世的姿态,还没有人说过他不敢下大赌注的,“你可别看不起我,我可从来不是孬种,下大的赌注有啥可怕的,既然让我随意叫,我终于能发挥我的本事,回家等着我赢光所有钱回来吧。”

    迫不及待的牙子窜入人中,他有强大的资金后盾,别的什么都不是事。恰如一副,老子就是天,你们都给我等,看我好好宰杀你们的气势。

    “慢慢玩,我看你到底能输多少!”秦木哼笑后,看下赌坊的手下,转身离开。

    男子们手拿账本,站在牙子身后,每次呐喊下注,他们都提笔在账本上记下牙子所叫的下注金额,每次的亏赢也都逐一记录在册。

    “我要十个大洋,压大压大。”牙子叫道。

    “我的娘呀,怎么给老子冒出个小呀,不行,二十个大洋,我再继续压大压大。”

    “天杀的,老子就不信邪,我也不傻,我要再来二十个大洋,跟小了。”

    “哈哈,终于也让我牙子赢一把,有钱的感觉就是爽。”

    “别别跟我抢,我五十个大洋,压大,压大,越大赚越多。”

    整间赌坊充斥着牙子一人实足有力而又持久的呐喊,走了一波赌徒又来一波,他也只是喝口水,立着赌桌上没移动半步。

    亏了又赢,赢了又再亏,多半处于亏损状态,有着巨额本钱的牙子可不在乎那点小钱的份量,只要赢上一回,够他乐呵数把。

    当秦木踏入院中,王实瞅得独有秦木一人归来,问道:“秦兄弟,牙子那家伙是不是又惹事了,他的事还要你来处理,真是多有麻烦。”

    “不碍事,他生性恶习,怕是也难以改正,若让他继续下去,恐怕你们家一日也不得安宁,谁都不希望这样的结果。我也算是送佛送到西,给他个重新生活的机会,你们也要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王实大喜,有秦木办事,他再信任不过。“只是秦大哥如何还债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秦木只说道一句,便走开,任王实想半会也没琢磨出个道理。

    夕阳已过山头,天色犯黑,赌坊终于来人,请秦木过去一趟,算是办理下最后的事情。

    他让王实跟着一起去,也让王实明白明白。

    赌坊还是人源不断,在带领之下,二人进入赌坊的里间,牙子半坐在地上,披头丧发,面色惨淡,连续整日的消耗,让他精气神都下降到极点。

    “牙子,都赌尽兴了吧,输了多少?”秦木进门便兴致勃勃问起。

    打个哈欠,牙子挠着头,把脸背对去,面向墙壁,不肯说话。

    “天啊,秦大哥,牙子又赌钱,那肯定输惨了。”王实惊呼。

    “不用说话,只要看我来处理即可。”秦木对他说。

    “我这位牙子兄弟到底赌输多少钱,你们可有一笔一划全都记录清楚吗?”秦木问着。

    此时崔老板也走来,好生客气,请秦木入座,便邀一起用晚饭,算是敬点礼数,毕竟都是当过兵的嘛,同道中人。

    “吃饭倒是不必,我就想弄清欠的钱。”

    崔老板接过账本,草草浏览数页,将页目翻到尾页,稍作喜色的看下数字,然后用食指比个一字。

    王实不再说话,变成青绿色的脸,死牙子,真是要害死他,一百个大洋,可不是闹着玩。而秦木额头微皱起,并没有满意的神色,轻度摇下头。

    眼见情形不对,崔老板开口道:“别误会,别误会,我说的是一千。”

    话音一落,秦木有些好转,颇有意境地点下头,道:“具体数目是多少?”

    “是一千五?不对,是一千八?也不对,数目有些大,会有些出入,赌注下得太快,又是输又是赢,手下也没来得及,站了一天,脑子都犯蒙,最后记录的数字也不是太确定,也是刚才急着做完账,有几笔数字有出入,也就大致写个金额范围下去了。”崔老板客气地说。

    “可能是一千五,也可能是一千八,也可能是一千七,对吧?”

    “是的,就是这样的,具体数目真不好说。”

    秦木利利索索地上去把账本扯过来,看一眼,便道:“就芝麻绿豆的小事,还算不清,就按一千八来算。”

    “你说一千八就一千八。”崔老板连点头不迭。

    面壁的牙子扭过头,什么?算一千八,八路兄弟是不是害我呀,不往低的说,还故意挑高的捡,就怕还不够高吧。

    虽说王实被所见所闻弄得是一惊一乍,他仍保持平静的心态,换作平常,早已晕过去。

    “我已经写好,就待牙子兄弟签个字或按个手印,欠债也算还是抵了。”崔老板递过一张古黄的纸,写满白纸黑字。

    窝在墙角像条死鱼似的牙子,谁想崔老板竟然承诺按个手印就可还债,简直是遇到神仙了。牙子又是在抱怨自己得个天大的机会,有翻身的资本,还在幻想着从中大赢一把,成为当地一夜暴富的有钱人,谁想,又是时运不佳,倒赔了一大笔钱。

    当然,重点并不在于此,而是秦木。他的出现,便给他平白带来大额的下注本钱,再一出现,连崔老板也可让他抵去欠债,堪比摇钱树。

    秦木把纸交给牙子,“话你也听见了,崔老板可是亲口说的,全屋的人都可作证,不信,你也可让王实作证。谁都会撒谎,就他是不会。”

    牙子一跃而起:“放心放心,崔老板金口玉言,他的话哪能不信。只要我签字或按个手印,我欠的一千八的大洋,算是有得抵咯。”

    大字不识的牙子,哪看得懂那一窜的白纸黑字,只要能抵去他的债,那就是好事。

    “没错,我崔某人,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这不有凭证,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有它,任谁也不会乱扯道理。”

    “我牙子不认字也不会写,要不就按个手印吧。”

    他按下红泥,重重在纸下摁下那纹路明晰的指纹,拿起纸在灯光下,看得如痴如醉。

    事情彻底办成,秦木默然领着发愣的王实走开,牙子却要跟着一起离去。

    “站住,谁让你离开,你是要呆在赌坊好好工作的。”崔老板吼道。

    牙子半颗心给吓出来,“崔老板,啥回事,不是说抵用欠债了吗,怎么不肯放我走。”

    “是抵用欠债了,你不知道上面是契约吗?一千八百大洋,你下半辈子都得给我呆在赌坊,好生工作,或许才能还清一部分。”

    “那不是相当卖身契,我下半辈子可搭在里头。”牙子惊叫。

    秦木补充道:“那可不,欠那么多的钱,给人家崔老板干活,你还成天呆在自己喜爱的赌坊里,那岂不快活。换作是其他赌坊,铁定斩断你的双手双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赶快感谢崔老板。”

第一七三章:后续策划

    牙子扑上去抱住秦木的大腿哭喊道:“大哥,大大大哥,你可不能丢下我呀,一个人独苦伶仃于此,你忍心吗?”

    抖开无赖牙子,秦木道:“你早上可是说过,我提供钱与你,输赢是你的事,输了算你,赢钱也是你,我也分不到半分,现在倒好,又要拉上我。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跟着崔老板好好干,表现好,说不定他还能让你赌上几把,过过瘾。”

    带上王实走开,牙子叫苦连天跌坐在地上,后悔自己心下得太狠,玩得过火。

    -------

    王实手舞足蹈冲出赌坊,牙子还想赖在王实家中,有事没事的蹭个地方住,混些吃的,再不然拿些家中值钱的物品便卖换几个钱,去赌坊一把,现在全都不可能了。

    “秦大哥,我打心底相信你办事,多亏你,我一家才免去牙子的祸害,如若不然,我娘身体也不好,年纪大,事事操心。现在可好,咱家再也不愁担忧那小子耍无赖。一千百八啊,我看他下辈子还得在赌坊中度过。”夜色下是王实铺天盖地的呼喊,他此些年的来心头石,稳稳地给放下了。

    备好晚饭的李婆婆在门前看着二人回来,唯独少去牙子,她又担心会不会再出什么大事。见着儿子老远就传来的声音,更多表达的是一种喜事,她也舒心不少。

    “终于回来,赶紧去吃饭吧,牙子怎么没跟着回来,不会又赖在赌坊吧?”

    “娘,甭担心他,我们这辈子甚至是下辈子再也不欠他什么了,倒是他欠赌坊老板一大堆呢。”王实进门就告知喜讯。

    李婆婆听得云里雾里,待三人就位,边吃边聊。没明白儿子的话,李婆婆咽不下去。

    王实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一个细节也不放过的说完,李婆婆多日的愁色也褪去,而后质疑问:“这样不太好吧,要不跟崔老板商量下-----”

    秦木打断李婆婆的话:“李婆婆,你就是心太好,太让牙子得寸进尺。要是不这么做,牙子早晚会害死你们全家,倒时也赔自己进去。我这么做,也是为大家好,算也是为他找个正经的活干,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的母亲若知道,也是地下有知,深感安慰。”

    “也是也是,还是秦兄弟懂得道理多,有办法,希望牙子能改恶归善,不要迷途不返。”

    欢声笑语中,亮着灯火的屋内,恢复前几日那般融洽和谐的氛围。

    -------

    次日,秦木动身就要离去,村里头知道消息,也赶来送行。大大小小的东西了表心意,秦木礼貌地婉拒。有人牵来他当日留下矿场外边的马,王实从家中院中一个其他人想不到的角落中拿出他带回来的枪,简单的几样物品,就是路上最有用的东西了。

    骑上马,他才不得以收下几个极热心村民的干粮,也能在路上饥饿时添饱肚子,至少不会在荒野中挨饿。东西也是不少,秦木没有多拿,他只带上几天的干粮亦够了。

    马儿缓慢踏着蹄子,村民在身边随行,两边欢送祝福的话语一个接一个从村民口中说出。王实扶着母亲也紧跟其后,作为搭救她的儿子,又想办法赶走牙子,他们将秦木视为亲人。

    走至村头,秦木让大伙勿在行进,挥手别离,王实和李婆婆擦下眼泪,朦胧之中秦木的身影渐行渐远,待完全从地平线上消失,所有人才留恋不舍地返回。

    远在清水镇的井藤也在不久前,收到某处矿场疑似遭遇袭击的报告。矿场多日未与总部联系,派人查看,才知道出事了。

    士兵已经现场进行查看,并没有八路部队的痕迹,上回被特别行动队打垮一支,另外一支部队元气大伤,根本没有可能再来无缘无故攻击他们的矿场,完全不符道理。

    矿场内储存的炸药引爆起来,所有的士兵当场阵亡,尸体炸得是七零八碎,连验尸官也不得不摇摇头,真的无法再检查下去。死亡得均是日军,抓来的工人并无一人伤亡,井藤很生气,再三强调起来。

    “中国有句俗语,小心驶得万年船。翻船的地方往往不是急流的水域,反而是平静一往无常的水面。它让人们失去警戒,才导致更多的事故。

    我们就是把太多精力放在大事上,反而对一些小事严加疏管,才致使矿场被工人反抗而起,炸毁的矿场已经不需要再去打理,浪费人力物力。”

    其他军官汇报:“当地负责招工人的那位支那人,也在矿场爆炸后,被人彻底抹杀,家中被烧,财产无一留下,唯有两具烧焦的尸体。经过审查,确认为与我们合作的黄氏二人,很明显就是那些支那暴民所为。他们痛恨黄家,侥幸逃出矿场后,报复黄家。”

    “侥幸?我看那些工人并非侥幸,他们也是有智慧有能力的。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矿场里所有的人,人心所向。”

    “我看是有人带头,有预谋的策划。我们士兵有哨塔,有巡查,还有机枪守卫和一个屋子士兵。哪怕是支那工人尽数逃走,也无一人死伤,未免太奇怪。”

    “又有何奇怪,支那人胜利后,会带上同伴一起走,当然就算有伤亡,也找不着他们的尸体。倒是他们是如何干掉我们的小队,我是想不通。”

    桌前士官们都在讨论着矿场一事,井藤听着他们的分析,最后发表自己的观点。

    “对于矿场一事,没什么可再探究,与其将时间浪费在一些琐事之上,倒不如把目光放在更大更长远的事情之上。此事告诫在座的每一个人,千万不要小瞧支那人民,他们的力量不可小视,作好每个地方的防守,才是最关键的。”

    在座的士官们点下头,联队长说得极是。

    “矿场的事就先且过去,如今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做好长远的策划,迎接山本将军的前来。再过不了三四个月,入冬时分,届时山本将军会来太行山地区,我们要保证将军的一切安全,包括饮食起居,出行等,不可有任何失误,否则你我全部剖腹以谢罪。”

    这是井藤用最严肃的一次口吻说道。

    山本将军,将军级别可谓有着极高军衔的人物,井藤也比不上半分。此次来到太行山地区,也算是对近几年作战的考查。此地是日军要打通的至关要点,兵家必争之地,敌情也是颇为复杂。

    他们盘踞于此多年,跟着八路和国民党军大小仗无数次,双方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此次特别行动队除去太行地区的八路部队的元气,使得山本将军的出访受到更多的保障。

    “八路和国民党军如若知道消息,定会对山本将军不利,我的要求是,在我的辖区内,不得出现任何敌对势力,包括一兵一卒,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联队长,我一定会将所负责据点周边进行清理干净,不会让任何支那人的残余力量出现。”

    “我也会定期进行排查,对大小村庄内可疑人员盘问审查,宁可错杀十万,也不会放过一人。”

    井藤对他们的态度表示认同,同时他又提示大家,重中之重的关键点。

    “你们一定要记住,普通部队是不可能突破我们严格的守卫,唯有八路那名叫秦木的狙击手。他神出鬼没,枪法如神,此次枪决此人的行动虽说失败,也只有在座的大家知道,我不希望除此还有其它人知晓。

    要保证将军的安全,士兵的士气也要提升,此人一天不除,将军就有危险。

    现今的重点是,凡是发现此名狙击手,不惜代价,也要在将军抵达太行地区时,给我干掉。他杀死过我军多名重要军官,危害不浅。”

    士官们议论一番,确实秦木的名声在日军之中**连涨,上至高级将领,下至普通士兵,太行地区的驻兵多半听说过此人。秦木自己俨然不知,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日军首要的狙杀目标,被列为比团长级别还要高一级的人物。

    “通过上回的扫荡,我军的兵力损失不少,华北和东北战事紧张,我们非但未能补充到足够的兵力以支撑在太行地区的军事动作,反倒还要派送部分士兵前去支援其它联队和地区的作战,司令部的做法,是至我们于不顾。山本将军一来,兵力的缺失,难免导致有所漏洞,我再想,是否能向司令部请求,增加兵源。”

    “联队长,我也赞同。现在兵力是我们最紧缺的,八路部队已被打垮一支,可还剩下一支,威胁依然存在。保存实力,兵强马壮的国民党军也不可不防,两相比较之下,若没有足够士兵,一切显得纸上谈兵。”

    井藤也非绝没想到,自从扫荡时,从他联队调派走士兵时,他就已经怒不可遏。司令部只顾着其它地区的作战,也没考虑到太行地区也是军事要点,他们的形势稍有待好转,又来个困难,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事。

    井藤看下大家,宣布道:“此事我也向司令部电联过,经过慎重思考,山本将军此次出行不能有半点疏忽,如到时有必要,会派黑岩阁下一同前来,以保护将军本人的安全。”

第一七四章:英雄救美

    归心似箭的秦木踏上寻找部队的途中,他恨不得万里之行,亦能片刻即达。

    路过一片林子,稍作停留,取出村民送来的干粮,喷香有味。见到地上散落的树枝,再看看身边这杆普通的枪,秦木两相一结合,带着枪上路,太过惹眼,尽可能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为主。

    咽下最后口干粮,拍拍手,往地上拾起那些干树枝,达到一定数量,把枪也一起放入其中,扎成一捆干柴。往地上一放,后退几步,随眼一看,也瞧不出什么明堂,隐藏的挺好。随即背上木柴,上马而行,离牙子所告知的地点也就不远了。

    “救命---救--”

    马儿路过一片林子旁,悠静的林子里冒出的呼救声被戛然而止,听声音是个女子。秦木把缰绳向后一扬,马身一跃,前蹄凌空踏动,停了下来。

    抓起干柴往背后一搁,秦木急步往林子内走去,他知道有什么坏事发生,可能是某个女子林中遇险。

    数十步开外,身着军装的三个士兵正在林子中,秦木先是把脚步停下,确定对方原来是伪军,他们的出现,无非是欺负善良的百姓。

    “啊!”

    是伪军中一名男子疼痛的叫喊声,他右手紧握住左手,前手臂那血迹渗出的伤痕。女子推开男子,向前跑几步,又被另外两名士兵扑倒在地。

    “放开她。”

    伪军们被悠静林中乍现的吼声给震住,对女子也半松开手,看下四周,唯有一个背负着柴火的百姓徒步前来。

    “真是扫大爷的兴,没事出来逞什么英雄。”

    “看样子就是个樵夫,弄死他跟弄蚂蚁一样。”

    伪军们把枪拿起,他们对着来的秦木喝斥道:“哪来的滚哪去,别惹大爷不高兴,小心送你吃枪子。”

    秦木视若罔闻,仍步步靠近,待走近时方才看见一个美貌清雅的女子,身边的各类中药药草零乱地掉在周边。女子的面容因为惊吓而苍白,依旧掩不了本来微润的色泽,衣裳干净而又紧致地贴于身上,经过刚才的斗争,才弄得几片枯枝落叶沾到衣上,更是楚楚动人。

    “你快走,去叫人救我,你打不过他们的。”女子此刻并没有急着要求秦木来救她,现在的情况很明了,他们三对一,还是有枪械的,没有胜算。

    “给我安静点。”一个伪军捂住女的嘴。

    “喂,让你别过来听到没有,子弹无眼,别逼我开枪。”伪军已经拉开保险。

    “不行。”另外的伪军按下枪头,“现在一开枪,万一惹来麻烦,不好跟上级交待,弄不好还得受军法。谁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部队经过,不要为了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把命给赔进去。”

    权衡下问题严重程度,伪军抽回枪,扣上保险,把衣领解下颗扣子,挽起衣袖,抖抖肩膀,看来得给这个不识相的樵夫颜色看看。

    “他怎么还走近,是个聋子吗?”

    “打死他!”

    秦木气势如宏,背负的柴火往伪军胸口一掷,将上来的人打得翻倒于地,另一名也出拳过来,被秦木狠狠一个过肩摔也撂在地上,背部猛烈地震动和冲击连连呛气哀嚎。

    再上前一脚把那刚才的伪军给踢到外侧,人给蒙住。

    “见鬼,什么人。”

    捂住女子的伪军眼见形势逆转,抓起自己的步枪便要射击。他方才拉开保险,秦木已跳至他的前头,端举着枪的伪军被踹来的直脚,连枪一起撞向胸口。

    厚实的木枪托打得他是五脏俱痛,体内热血翻滚,有种火辣辣的燃烧感往咽喉涌起,“扑”,大口吐血而出,将临近的树皮染上星星点点的红色。

    这些伪军的身体素质太差,完全比不上鬼子的一半,没几下的功夫就都爬不起来,能活动的都只剩下嘴巴。

    “英雄饶命,小的多有得罪,岂求留下条命。”

    “小的们一时色迷心窍,已知悔改。”

    那些都是死到临头才来的求命之词,女子被秦木扶起身,道几声感谢,弯腰去拾起那些药材。在秦木的救命下,离开林子。

    “感谢救命之情,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女子拨下头发,语声温和,似小桥流水。

    “我叫秦木,顺手之便,应该做的。”

    “秦木?岂不是清水镇被枪决的八路神枪手,此人该是同名同姓吧。”女子心中默想,也不好打听太多,可能只是一种巧合吧,受过方才伪军的惊吓,女子的还是有些许的害怕。

    “那你呢,叫什么名字,住在哪?”秦木关切地问下。

    “我的全名是柳下樱美,你叫我樱美就好了,我就住在前面的村庄中。”女子微微一笑,伸出手与秦木握手。

    下意识的微怔一会,才僵硬地伸出手与樱美握下,说道:“你是日本人?柳下樱美,是日本人的名字。”

    “是的,我就是个日本人。”

    待樱美承认一切,秦木四下环顾周围,难道附近有日军的守军?

    樱美也看出秦木忧虑之处,解释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的。谢谢你救了我,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你打了那些伪军,自己要小心。以后别逞强,那些人都不是好人,有枪。”

    流利的中文水平和语调,完全看不出樱美是个日本女子,她比普通女子更多几分随和与友善,第一次给秦木丝丝心动的感觉。如果说外表的美丽让人先占几分好印象,那樱美的单纯与善良给她的气质添加一层更艳丽的色彩。

    解除担心后,秦木说:“我也正要去前面的村庄,我有马,带上你一程,更快些。万一路上再遇上些伪军,那就危险了。”

    樱美纯然笑道:“我愿意和你交个朋友,要是不介意我的身份,我很愿意与你同行,草药得赶紧送过去呢。”

    “我不介意身份,只介意好人与坏人的区别。”秦木爽朗而笑,伸手邀请樱美上马。

    同乘马骑行,直奔秦木的目的地村庄。

    ---------

    来到村庄,下了马,樱美再次感谢完秦木的好意,提着草药走入村庄内,她急着要去处理草药。虽然不知道她干什么,秦木也不好再细问。

    牵着马,马背上负着干柴,他寻找自己部队可能驻扎的地方。和普通村庄一样,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左思右想,秦木在想会不会部队早已转移去其它地点,又或者牙子是否告知的是真话。他决定要把村庄周边都找个遍,哪怕找不着部队,也得向村民问出个蛛丝马迹。

    把马停在屋边上,秦木上前问个正家做事的老大爷。老大爷很小心地打量下秦木,对事情一无所知,看来口锋倒是挺紧。

    一只大黄狗冒出,对着秦木的马儿乱吠开来,压低身板,咆哮着,攻击态势很明显。

    “阿黄,快回来,快回来。”主人叫几声,阿黄无动于衷。

    马儿小退几步,阿黄吡牙咧嘴,得寸进尺。马儿也被逼极,发出独有的嘶吼,秦木快步上前要控制住马儿,晚了一步。它扬起前蹄,要踏扁狗儿,跃起身子,背上负着的柴火甩翻而去,阿黄像是遇到劲敌般跑开。

    甩去的柴火连同那杆子夹在其中的步枪给掉在地上,秦木看着枪,心想着寻找计划看来是完蛋了。

    百姓们也都齐目看来,目光聚集一处,登时空气都如凝固般,声音静止。

    “不许动。”

    从屋中冲出便衣的士兵,从藏着的草垛中,从那门板后,几个士兵已经围上去,动作很快,全都是预先备好的家伙。

    下一刻,秦木双手举过头顶,两支步枪顶着他的后背,还有士兵缴过他的枪,牵走马。

    “又是间细,还带着枪。我们前不久才转移至此地,现在鬼子的兵就找上门,动作倒是挺快,得赶紧让团长知道。”士兵说着。

    “兄弟们,别开枪,我是秦木啊。”缓慢转过身子,秦木由衷的开心,没想到见面的场景竟是一场误会。

    接下来的场景应该如秦木所想,归认部队,大家欢喜,士兵们放下枪,与他来个热情的拥抱,然而都没有发生。

    冷冷地哼声道:“现在鬼子还真是笨?杀了秦木,弄得人尽皆知,现在还派个假秦木过来,要不要把我们当白痴。”

    “你老实点,秦木不是你能叫的,不配!”

    “班长,我瞅着此人是有几分像秦木。”小兵向班说道。

    “呸,你之前见过秦木?”

    “班长,我倒是和秦木有过一面之缘,瞅着神似,体型也差不多多少。”

    班长犹豫下,断然说道:“说你是新兵,刚入伍不到一年,就想和我这个在战场上当过三年的老兵比吗。要是你是敌人,派来假的秦木,肯定是要找个样子差不多的,才能蒙我们呀,你说是不是?”

    小兵拍下脑门,顿悟:“确实如此,小鬼子太贼,差点把我给害了。”

    “啥也别说,带去见团长,看要怎么处置。”

    秦木被顶着枪走,没人信任他,可他才是真实存在的秦木呀!

    “发生什么事,你们为什么抓他?”樱美从人群中出来,她看见四下枪头指着秦木。

第一七五章:暗生情愫

    秦木可是救过她一命,绝不可能是坏人,她不会看错人的。

    士兵看一眼,原来是樱美姑娘,说道:“他可是冒充我们八路神枪手秦木的奸细,带回去要让团长处置。”

    樱美想起,这小子确实对她说过,他叫秦木。“他不像是奸细,我来时路上,在林子中遇到伪军,要不是此人搭救,早被轻薄非礼,我还没来得及回报他呢。”

    八路们回过神看着班长,他最能从中找出线索,逐一击破,好在班长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樱美姑娘,你在林子中遇到多少伪军?人多吗?”

    “不多,也就三个,不是部队,看样子他们是碰巧途径此地。”

    班长得意的表情下已经猜测出破绽出来:“好小子,竟作得滴水不漏。假借救人之名,来混进村里,实在阴险。我看那些伪军,全是事先安排好,就待有人经过,作场戏罢了。”

    “不会吧,不可能的事呀。”樱美不敢相信。

    “樱美姑娘,你正好遇难,而此人正好途径,又是一打三赢了,伪军难道不会开枪吗?一切都太凑巧了吧,他身上还带着枪,岂不是最好的证明。”

    无话可说的樱美短暂回想下所遇之景,从秦木的举止和言行,他绝非此等人,八路兄弟的话很在理,可她仍持有很大的怀疑成分。

    “倘若是真的又如何?”

    班长被问倒,秦木枪决的消息那可是千百人民亲眼所见,亲眼所闻,血都出来,浑身都扎满子弹,真枪实弹,还能有假?他不相信有鬼神一说,更不会信任有死而复生的歪理。

    “樱美姑娘,你就是太天真,死人怎会复活?”

    秦木感激樱美现身对他的信任,说:“谢谢樱美姑娘,是真是假,见到团长就知道。”

    “你小子死到临头嘴倒是挺硬,我们团长为秦木的死还伤心着,要是知道有人冒充他,我看他非亲手断了你的命。”士兵推下秦木,往前走去。

    争执期间,听到秦木的讯息,周子云和张立明放下酒,不管是真是假,总得见上一面。周子云最是心急,酒劲还上头,过门时,险些被自己给绊倒,落得些狼狈。

    “不是说了被枪决,怎么还活着。老张,你说我们转移至此没多长时间,秦木能找得到?会不会是鬼子的计。”周子云酒已上头,说话带着酒气,头脑却还是几分清醒。

    “我的心也乱着,谁知道啊,先去看看再说吧。”

    随行的警卫排紧跟其上,犹如急行军,着急的速度之快,已至村头。士兵押着秦木才与樱美姑娘争执完,未及五步远,团长们就赶来。

    班长报告说:“团长,我已抓到冒充秦木的奸细,他拒不承认。”

    团长们没理会士兵,走上前,离秦木仅数步距离,双方僵持住,周围士兵为护团长们安全,持枪警戒。

    “全部把枪放下。”只听得张立明一声极大的怒吼,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枪支全都立即收起来,可把士兵们给怔住,到底是真还是假呀?

    二人目光打量下秦木,都有些木讷,情绪翻江倒海般波动往胸口一阵又一阵撞来。

    “团长,我来了,我听到有秦木的消息。”

    身后又跑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严三。

    在部队转移完成后,电台也紧张地修复,最后与军区那边取得联系。陈司令知道部队所在地点后,为支援残余兵力,调派严三领一个连的兵力,前往汇合,给部队作兵力补养。

    “严三,快过来,快点。”

    拉过严三,周子云问道:“快瞅瞅,你眼睛放仔细了,别给我看走眼,他真是秦木吗?”

    周子云和张立明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心中给出自己的那份答案,谁都没有第一个说出口,或许都是太过难以自信吧。

    现在倒是三人僵住,秦木只字未开,他正等着团长和严三们与自己相识。

    抹下泪珠,挽袖擦拭,严三哽咽下道:“团长,不会有错的,就是秦木。”

    与此之时,他们一把将秦木拉过来,拥在一起。

    “你个小子,大难不死,好样好样的。”

    “原来是着了鬼子的道,把我们给耍了,我就说你可是我们八路中有名的神枪手,哪能被鬼子给弄死。”

    皆大欢喜之下,士兵们也同乐起来。方才还满口说辞的班长,被自己的行为和自认为了不起的推理给羞愧的红到耳根,却也为秦木的归来心生喜乐。

    “团长,我可算是归部队了。”秦木象征性敬下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立明拍下秦木的肩头,万分感慨:“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周可是要成天喝闷酒,把自己喝死咯。”

    “难怪我闻着团长身上浓重的酒味。”

    众人扬头大笑,全数沉浸在欢乐和谐的氛围之中,连百姓也抚掌而乐。

    秦木回过头时,樱美也在人群之中,向他竖个大拇指。

    团长见到,拉过樱美姑娘说:“你们俩认识?”

    “秦木大哥救过我一命,也就在我经过一片林子时,还好有他。”樱美语气带着钦佩与感激。

    “秦木呀,好小子,还没见着我这个团长,就先把最漂亮的姑娘给见着,我这个团长的份量是越来越轻,手下士兵都不听话咯。”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樱美也轻声笑出,带着几丝甜美与优柔。

    “哪的话,我一直都是团长的兵。”

    ---------

    白天沉浸在秦木归来的喜悦之中,周子云不在颓废于整日因为部队被打垮以及损失秦木一员精兵的悲怆,部队士气显著提高,茶饭间谈得尽是秦木中的英雄事迹及如何从鬼子手中大难逃生。秦木在士兵中的形象一跃往上继续提升,成为标榜极人物,是每个人学习模仿的对象。

    回归部队后,白天欢庆,晚间秦木向团长们述说起自己一路而来的各类遭遇。话锋一转,他提及到那位美如天仙的樱美。

    “你说樱美呀,我们初见时,也还不知道她是个日本人,倒是她自己主动承认。”周子云抖下烟头,“她说她是十年前便到这里学习,她热爱这里,在北平上过学。起初,我们还怕是奸细,为此特意电联军区,核实北平学生的档案中,是否有柳下樱美的情报。没想到,还真有。”

    秦木静静听着,时不时点下头。

    周子云突然意识到秦木不抽烟,自己吐着烟气难免会令氛围不好,也掐灭烟头,继续道:“她的父亲就是日本人,母亲是太行山人,她是个半血统的日本人。她的父母听说也在战争中逝世,怪可怜的孩子,为人真是善良。”

    张立明也插上话:“樱美呀,厌恶战争,我们刚来这里,都是她帮衬着,又是救治伤兵,自己上山采药,又是做饭洗衣,能做的事,她是样样不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日本人---,不,她也不算是日本人,也就半个,身上还是留着日本人一半的血液,性情却是一点也不像。”

    秦木想起个人,他说道:“我觉得樱美和坂康是一样的,他们都厌恶战争,坂康为救我出来,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奉命潜伏在日军作卧底很长时间。万万没想到,还是有很多爱好和平的人士与我们为伍。”

    “你可别说,樱美就如当地的姑娘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长得太美了。”坐在屋内的他们笑声一片。

    门被敲响,进来的正是樱美。

    “说曹操,曹操到。”

    樱美露出洁白的皓齿,两只明眸闪动下,“周团长我可听得懂这话的意思,你们刚才定是在讨论我。”

    她手捧着一双新鞋,送来给秦木,“秦木可被团长们盼回来,我也来表下自己的心意,也没什么好东西,前几日做好的厚底鞋子,耐穿耐走,接下来天也要转凉不少,正好合适。我看鞋子大小和秦木大哥穿的差不多,就拿来给他试试。”

    “我就说了吧,樱美姑娘除了美以外,其他还真和我们当地的姑娘没什么区别。秦木,你可要感谢人家的好意,不管合不合适,你也得给老子穿下去。”张立明打着趣话。

    脱鞋一试,还真是正好,底也厚,穿起来也舒服。

    “樱美姑娘,那可真得谢你。”

    “有啥可谢的,你救了我,我送你双鞋,我可占了便宜,真该谢的人,反倒是我。”

    互相感谢后,樱美也告别大伙,天色晚,也该回屋睡觉。

    “樱美姑娘,你稍等,我让秦木送送你。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哪怕是村子里走,也不好。安全第一,小心为上。”周子云说。

    秦木应了团长的话,送樱美姑娘回自己的家去。

    夜色下,月亮还是皎洁如光,今天日子正好是十五,又大又圆,与团圆团聚正好相符。

    二人走得很慢,樱美先前就对秦木有所了解,反倒是秦木对她知之甚少。

    哨兵见至二人漫步而行,也是心生笑意,美女配英雄,本该如此。

    送至樱美归家后,秦木的心呯然一跳,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好像在做梦。

第一七六章:取消番号

    由于前段日子,秦木被枪决的假消息一度传开,周子云整日醉酒度过,他的三团打得剩下不到一个营,其他三个营全部覆灭。(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张立明的七团也是侥幸逃生,建制算是完整,兵源也大幅度缩水,没了往日的兵强马壮。

    军区方面知道了,陈司令除了重重地感叹外,送了一个连的兵力算是多多少少弥补下损失,毕竟各地战事都紧张,兵力的问题一直是敌我双方都在忧虑的事。战争一打响,必然都会面临损失,谁的兵力多,便会在消耗中取得一定的优势。

    这是一场旷日的持久仗,须做得长久的准备,眼看冬季没过几个月便要来临,到时太行山地区又是白茫茫一片。

    陈司令跟着参谋长商量**,硬是从初升明月商量至黎明日起,两人在屋内,烟头都掐了几根,警卫排长劝了不下十回,陈司令倔强不肯先行休息。他的决定关乎到太行山地区今日敌我力量的对比,一步错,千招错。

    瞅着三团在太行山也是打拼过多年的主力部队,它与七团都是兄弟部队,现在如今,一个剩下半条命,一个几乎是缺胳膊少腿,完全没有余力再去面对一场百人以上的战斗,唯今之计,只得一切从头开始。

    死灰也有复燃之时,种子是留下了,那就该保存最后的肥料,使之茁壮成长。

    围绕着番号一事,陈司令痛下决心,向俩只部队下达了命令,还是陈司令亲自致电过去。

    俩支部队已无力再支撑后续的战斗,敌人稍有进攻,可能再度覆灭,既然三团的建制被打残,那就取消三团的番号,剩下不到一个营的兵力与七团合并一起。往后,太行山暂且只有七团一支番号的部队,周子云任副团长,拥有与正团长一样的职权,仍掌管自己的部队。

    当听得命令时,周子云只是淡淡地应了声“是”,没在其它想法。张立明伫在听筒旁,人都僵住,支吾半天说不出话,还是陈司令在电话那头大叫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觉得是自己对不住三团,要不是三团为掩护自己的部队转移,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落败,更不会取消番号与之合并在一起。最后在放下电话时,张立明知道司令员已下决定,不好再多说,也只是回答了个“是”。

    内心愧疚的张立明找周子云谈话去,他失魂落魄,也听不得进去,对于合并于一起,周子云没有任何意见。他俩是兄弟,出生入死,部队也是兄弟部队,谁归谁,都是一码子事,没必要多去计较。他恨的是自己看着鬼子进攻时,眼前的兄弟一个个死去,又无能为力,都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兵,一仗下来,该死得也都死了。

    伴随着撤去番号而来的是秦木枪决消息,更让周子云陷入低谷中。起起伏伏,也到了上升之时,有幸见到活着的秦木,周子云心中的战斗**顿时蔓延开来。

    今天是秦木归来的第二日,之前的日子只顾着沉迷醉酒,一切事务都是老张处理,他现在要着手重整旗鼓。

    现在的七团,团长张立明,副团长周子云,虽有主副之分,权力却是一样的平等,任何一位团长发号施令都是可以的。他俩也不客气,没有见外,反正都是从死人堆中一起打拼到现在的,无所谓级别大小高低,能打赢鬼子就行。

    “上回鬼子的进攻,可见不一般,都是些精兵猛将,打心底我是极其佩服这样一支精锐小部队。可以说得上是用一个点的力量,突破全局,打通道路出来。正是由于这股子力量太过强大,我们两个团才被打得如此惨败,不得不吸取教训呀。”周子云对着前来开会的班长级以上的干部说道。

    张立明起了个身:“现在已经没有三团和七团之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我的话也是周团长的话,昨夜也商量许久,好好听周团长讲话,牢记心中。”

    干部大喊一声:“是!”

    秦木也被叫来,看样子会议总结很是重要。

    “我个人和老张都持有一致的看法。”周子云看下众人,“那就是,我们也要像鬼子学习,不能整支部队只会打仗,太没有特色,要组建自己的精锐部队。”

    众人似有顿悟,都微微点下头。秦木也有对其有着同样的看法,他之前就盼望着,部队以能有一支出神入化,斩敌于突然之间的精锐。

    “大家仔细想想,我们遇到的鬼子,都是些身手好,不论是枪法还是格斗,甚至是协同作战,远胜于日军其它,甚至是井藤联队。要换作是鬼子其它部队,哪怕是二倍于我们数量的部队,也绝不可能有如此伤亡,战斗更不会再短时间内被攻克。一支精锐部队的重要意义可想而知,所以我决定,由秦木亲自担任此精锐小队的指挥人员,负责成立一支能与敌人相对抗的部队,在重要时候,从局部打开一个点,突破进去。”

    大伙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秦木,掌声响起,理所当然的不二人选便是他。

    “团长,自从此役结束,我也很希望团部能组建一支精锐小队,不仅仅鬼子有,我们八路也能有自己的精锐,这对打击鬼子时起到很好的狙杀作用。我愿意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秦木毅然答应下来,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他不想再让部队如之前那般被打得抱头鼠窜,是时候给鬼子来点颜色看看。

    “好,我会和老张配合你,尽力拨给你一个营的士兵,你就是营长,今后此营就叫神枪营了。”

    “团长,不需要这么多人,有个三五十人足已,精锐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多了反而不容易达到最好的效果。至少士兵,由今后训练中,我进行挑选便可,不瞅你费心。”秦木感谢团长的一番好意。

    张立明也应和道:“就照你说的办,那事就这么定下来。我们给你一年时间,一定要打造出一支虎狼小队,啃鬼子的肉,吸他们的血。”

    “倒可不必,只要有人才,数月有余便能出师。”秦木回答。

    “还有一件事大事。”张立明宣布道,他额前的纹皱得深,看来事情来头不小,“再过几个月,也就是冬季时,军区截获消息,日军的山本大将会来太行山,军区要我们尽可能击毙此人。如能办到,会对整个华北战事有着重要的影响。”

    他深深吸口气,说得并不轻松。

    “纵观部队的战斗力量,我们很难有直接正面进攻的机会,因此主要的作战方针将会以秦木的狙杀为主,再配合以部队其它方面的助攻,暂时作战计划为此。头一次碰上日军高级的大官,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有可能,就算搭上全团,我也想要除掉此人。”

    周子云补充道:“现在我们还很弱小,必须加紧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士兵操练一天也不能断,我们的目标只是一个,干掉山本老家伙。”

    “你们都明白了吗?”团长最后问道。

    “明白。”

    “全都没吃饭,还是昨夜都**去了,比娘们还娘们。我问再问一遍,都明白了吗?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干掉山本老家伙。”

    “再说一遍。”

    “干掉山本老家伙!”

    会议就此解散,士兵进来报告说,赵指导员已经回来,还带着不少人。

    “是吗,看不出这小子打仗哆哆嗦嗦,连拿枪都不稳,宣传方面的功夫倒是挺厉害。走,我们一起去瞧瞧,弄了多少人回来。”

    赵救国自从跟着七团一同转移后,醒来时已经在担架之下,他环顾下四周,脑袋有点蒙,自己冷不防就失去意识,还记得炮火枪声连天,现在的环境却是格外宁静,扬头能看到的是直向天穹的大树。

    士兵们急着转移,他问了人,才知道自己正在转移途中。也就在七团驻扎稳定下来,才觅得三团后续转移过来小部队的位置,赵救国有点愧疚,自己没能和部队突围,听说打得只剩下不到一个营,他要去接应三团回来。

    他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全营狼狈落魄的模样,他们使出浑身解数,硬是没休息过片刻,一路急行军赶来,总算是把鬼子彻底抛在大山之后,山海之中,任凭再大的本事,飞禽也不易发现密林中的目标。

    知道这是最后一批活着下来的人了,三团其余尽数崩溃,赵救国的心一下给跌到谷底,实在太惨,超出他的想象。将三团迎接到七团所在村落时,赵救国主动请命,带上一个班的士兵去附近的村庄招募有志之士,一同加入队伍中抗日。

    在团长的允许之下,赵救国当日即便出去,临走时,张立明对赵救国的看法稍作改观,没想到这个指导员,觉悟倒是蛮高,能力不怎样,只有用心,也算好。

    没想到几日过去,他竟然还真招募些人数,那可真得看下到底弄来多少人。

第一七七章:状况百出

    团长们走到村头,赵救国率先迎了上去,略带点孩子气的成就感显露在脸上。

    “报告团长,我在附近的小村庄中做了实地考查,并宣传正确的指导思想,有不少百姓志愿加入到我们八路的队伍当中,人数差不多有一百来人。”赵救国笑着报告。

    看着足有一个连的人数配置,足实又再添不少作战能力,对赵救国这几日的辛苦努力,团长抚掌鼓励。

    “救国,干得不错,部队又要壮大不少,多亏你的努力,觉悟还是蛮高的。我们俩个团长还在来的时候夸奖到你。”

    赵救国第一回做了件自己特有自豪感的事,也是自己入伍来第一件最具有意义的事,虽说行军打仗他是个外行,不过内政方面倒是颇有几分建树。北平出来的学生,嘴皮子能吐墨水,要拉拢百姓入伍,也非什么难事。

    一身百姓着装的新兵们,正在兴奋而又好奇地张望着八路团长们,他们人头涌动,都在低语说着些什么,更有些稚气未脱。

    周子云看着都是普通着装的百姓新兵,再看下已经渐冷的气候,对老张说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必须大量的扩大部队力量,也就意味着要大幅度增加士兵,军装可是个大难题。要是夏天也就罢了,现在冬天要来,天寒地冻,军区不可能有那么多补养,得靠我们自己去弄些面料过来,可不能让士兵们穿着单衣过冬。”

    “你说得对,眼下趁着温度还能将就,马上把士兵操练起来,否则到时截鬼子物资,说不定还有硬仗。”

    新兵均匀分配到各个连当中,由老兵带新兵,一对一指导,确保每位新兵都能再最短的时间内熟悉最基本的作战要领。

    ---------

    过了几日,新兵们也都穿上军装,现在仍是单衣,气候还未严寒,也合身舒适。经过最基本的体能训练,还有枪械的使用,根据个人本身擅长的方面,将他们安排在步兵、炮兵、机枪手等作战位上,发挥个人的优势所在。

    团长带着秦木来看下新兵们的实操训练,由于有老兵带着指导,进步并不慢,现在战事随时都会爆发,不加紧不行呀。

    “团长,体能方面应该再加强下,否则跑到目的地,还没修筑工事,我看他们也快不行了,更别说要瞄准枪头打仗了。”秦木看下新兵们现在的体能说道。

    “要是换作以往,这样的水平算是不错,虽然有待改进,毕竟时间不紧。现在可不一般,既然团长要我帮忙监督下,我会让他们尽量在保证有效的训练之下,最快的提升作战能力。”

    张立明摆摆手:“没事,有问题你就提,训练场上一桶汗,战场之上少流血。”

    秦木指下新兵们再说道:“看看,刺杀训练也是不够,都是些刺杀的技能,实际和鬼子拼杀时,新兵是很难一击刺杀命中的。多数情况要先做基本的防御格档,这方面的技巧还是要先作为前期的主要训练项目进行操作。”

    “说得好。”周子云满意地喝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雄兵的崛起的蓝图。

    “当然还有一点便是,最真实的实战。”秦木视野扩展到全部战士中去,“不少新兵一听到枪炮声,吓得手都拿不稳,身体也立不直,各样的弊端展现无疑,凡是经过几次战斗下来,也能够适应战斗上的情况了。”

    俩位团长沉思下,打仗就是个硬活,没有拉上去打它一回,训练三年也只能是新兵。

    “老张,你看法如何?安排个实战?”

    “倒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怕太急,没多久的功夫就拉去打仗。”

    “团长,我们不一定要打鬼子,就找伪军这种三流战斗力来当实战项目就好了。”

    当晚,张立明召来秦木,他和周子云琢磨一下午,总归在地图找个不错的地点。

    从他们的所在地向东北方向延伸过去二百多里的地方处,有个伪军的库房,部分兵力驻守于此,是伪军的军服面料储存地,有情报显示,近期有调动的情况,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作棉衣的面料。

    秦木看下距离,够长,看来要奔过去,得累坏。

    伪军即使是三流战斗力,附近还有鬼子一个据点,使得库房的安全得到实质性的保障。日军驱车也就二十分钟,步行小跑半个钟头也就抵达,从支援时间上,是极为有利他们的。

    “那好办,派一个班的士兵在鬼子支援的路上,摆上些地雷,阻止鬼子的汽车。同时佯攻扰乱鬼子,拖个十来分钟问题不大。

    此地甚远,从距离上可以很好锻炼新兵的体能素质,对手不强,让新兵跟伪军打一场,一来损失不大,能在实战中得到提升,二来也能截获些面料,何乐而不为呢?我完全支持这个方案。”秦木表明自己的态度,并愿意跟着陪着新兵,也好有个策应。

    团长们也有此意,三人拍案同意,通知部队,集中所有的新兵,并配合一个连的老兵,向伪军二百里地外的布料储存点发起战斗准备。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新兵队伍并着老兵们集合在村头,等待出发命令。

    严三给秦木送来狙击枪,他有事,不能跟着一起外出作战。

    “老大,你的任务我妥妥地完成了,枪在,人在;枪亡,人亡。我一直谨记,军区的陈司令也说过了,再好的枪,要是没有你这样的人才使用,也只是一支废铁、烧火棍。枪就不研究了,反正是个先进货,管它哪来的,怎么弄的,能干掉鬼子就行,特此让我把它们转交给你。”严三递上布包裹好的枪。

    有些日子没碰狙击枪,枪身还是崭新油亮,顺滑的手感摸上去一种熟悉的触感传至手尖。

    “好小子,完成的不错,平日经常擦拭吧,保养的不错。要是有什么战利品,回来送给你。你小子有啥重要的事,都不跟我一起执行任务去?”

    现在依旧是任营长,只不过变成七团的二营长张九告秘说:“严三这个傻小子,来村里头的第一日,就喜欢上村里程大爷家的程姑娘,每日有事没事往她家跑。要是跟你出去执行任务,没个几天回不来,他心里可等不及咯。”

    几个人嘲笑着严三,看他有点害臊,说话支支吾吾。

    “都别笑,我也是想跟着出任务,只不过程大爷家最近屋顶没修好,家中几处地方要我去修理下。你们也知道,天凉了,要是再下个雨,屋顶漏雨,可对不住老人家身体。团长不是说了,我们要和群众打成一片,能帮忙的要多帮衬着不是嘛。”话里头带着委屈,严三看下团长,希望得到些安慰。

    秦木听到严三有喜欢的对象,也为他高兴。

    “看不出来,喜欢人家姑娘,还想方设法搞定她爹,有出息啦。”

    一阵玩笑之后,张九和秦木,带上新兵出发。他挑选那把九九式狙击步枪,射程偏远些,也非什么厉害的对手,都是些伪军。

    在团长的目视下,新兵们终于也走出视野外,有老兵照顾,希望能通过此仗提高最基本的战斗能力。

    ------

    二百多里地的路程,单是小跑而去,算得上是远距离跋涉。加入部队没几日的时间,新兵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遥远的地点打一场简单的实战。

    团长口中说的简单,在他们看来还是不能不令人紧张,真枪实弹到战场上和训练相比,又是另番别样的体验。有血有死亡,哪个不害怕,都是说混话。

    二营长一路上讲着他当年如何从一个战壕里听到枪声就缩起头脑的小兵到现在见到鬼子就恨不得杀得眼红的营长。他的说话方式简单粗暴,新兵听得笑声不止,他意图通过亲身体验的经验来传授新兵们接下来要遇到的实战情况。

    整整一个早上过去,直到日头正午时分,秦木方才令部队进入林子中休息用饭。几个小时的连续小跑,不少新兵也是扛不住,在秦木和张九的催促下,他们硬是跑完一个上午的时间,几个呕吐不止的士兵泛着苍白的脸色,还有些眼冒金星,坐在地上休息就要晕过去。

    除了老兵外,新兵们各有各的状况,初次的长距离长时间奔跑,身体哪能吃得消。卫生队在逐一检查有状况的新兵,老兵则已用起干粮。

    “秦木,你看看新兵,再照样跑下去,明天到得了,也没办法战斗。”二营长有点担心,他叉着腰,只吸了烟,也还没吃饭。

    拿起口干粮,咬上,慢慢咀嚼,秦木道:“本来就没打算那么快行动,体能过不了关,以后任何仗也别想打,连逃跑都跑不了。我的计划是到达地点后,先让士兵们先休息半日,到时天一黑再来进攻,也方便撤退。”

    “兄弟坚持住。”卫生员喊道。

    个别新兵出现脱水现象,还有几个昨夜着凉感冒,跑了一早上,现在正拉肚子,腿都软下来,张九扔下烟头,重重踩灭,情势不容乐观。

第一七八章:三流战力

    新兵们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于是多安排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待多数人都差不多,继续上路。由于身体状况原因,行军的速度放慢不少,秦木的要求是,速度慢些没问题,就是不能半途停下来。

    夜幕拉下,行军结束,小跑了一天的新兵们总算可以正儿八经的休息下。经过调整,他们累极,身体也不再那么般上吐下泄,只是疲惫的身躯令他们胃口不好。

    山里的夜凉,又有风起,林子中的他们生起火,士兵们围在火堆旁,温热下凉风中的身体,顿感暖意,好了不少。

    秦木四下查看下,新兵们都已靠在树杆上,昏昏欲睡,确实一天奔波下来老兵都会累。没吃几口干粮,新兵再也消受不了,互相搭拉着肩头也鼾声作起。

    张九和秦木走到林子外,看着夜色有些拨凉,气温降得可真快,要是赶上冬天还不得冷死。张九呼出的气在夜色和微光下,已经显露出淡薄的白气,他正要从兜里掏支烟,手伸到一半给停住。

    “秦木,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张九在旷野的宁静中察觉到不一样的动静。

    “是卡车!”

    “鬼子?”

    二人跑到林中,对着士兵们喊道:“全都灭火,都灭了。”

    从睡梦中惊醒的新兵吸下口水,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树枝叶盖灭火,用脚踏灭,再脚下些水,彻底连余烟也没留下。

    “鬼子卡车经过的声音,都安静。”

    嗡嗡--几辆卡车闪着车灯,在不平坦的山路上颠簸驶去,秦木瞅着外边不远处的山路,有惊无险。

    “今晚都不许生火,天气凉,大伙都靠紧点,怎么暖和怎么睡,千万别着凉,明还得赶路。”

    火是不能再生了,没了火焰,四周的温度开始趋同,士兵们把手缩进袖子里,十来个人一组,互相合拢在一起,靠着互相产生的体温安然入睡。

    天亮得有些晚,秦木也不着急催促,让新兵们多休息个半小时。一觉起来,新兵都腰酸腿痛,抖擞下精神,今天还得赶路。

    和前一日一般的日程,总算在下午时赶至目的地。

    张九下令让新兵们好好休息,他和秦木则带着一个班的老兵,前去看看周围的情况。临近黄昏,至少不那么寒冷,有阳光的下午带些暖色,新兵们枕着暮光,赶着睡个饱觉,晚上就得进攻咯。

    四百米之外的距离,秦木伏在并不算高的山丘中,狙击镜头瞄准到伪军的面料仓库,张九望远镜也在眺望着。

    此时,刚好一辆汽车正停在面料库房前,不断有面料被送入车中,几分钟过后,装满面料的车驶离而去。果真跟消息说的一样,伪军近期面料都有所调动。

    驻守的伪军仅仅有十来人,库房两侧各伏着两挺机枪,其余是步兵,看身上的枪支都是不错的货。送走完卡车,伪军们正在仓库前的一桌子上,围上一起掷着骰子,赌钱为乐。

    此地配合有日军,据点又近,无所忌惮,平日里除了整些玩意过日子,也别无他事。即不用上前线拼个你死我活,也不用听从日军的调派,四处执行任务。他们只是后勤保障,脱离了战火的喧嚣,有酒有肉有烟抽,也无人管,赛过活神仙。

    偶尔一两个士兵挂着枪,走到附近的草丛里撒泡尿,然后点上枝烟,提上裤子后就吐着烟圈。笑呵呵地走到同伴身边,拿出烟,示意也来一根。同伴摆手不要,自己也掏出一包烟,我的也还没抽完呢的意思。

    “这都是什么伪军,日子过得比鬼子还油光发亮,晚上进攻时,老子一定要把他们的香烟都捞回来。”张九看着望远镜中的一切,龇着牙恨恨不平。

    秦木安慰下张九说:“我说二营长啊,急个什么劲,到时该有的都是你的,看到左右各两挺机枪没,连个机枪手都没有。不拿回来,对不起团长咯。”

    “就差个大炮,就算齐了。”

    退下山丘,秦木返还,留下一个班的士兵继续蹲点,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他们瞅着伪军的架势,连个区里的县小队土枪麻炮都能打得伪军叫爹娘,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好说歹说,也是给新兵练个手,拉次实战,张九就不抱太大的战斗**。

    黄昏一落,一个班的老兵带着土制地雷前往半道上掩埋,阻止日军的援兵赶来,拖住时间。其余的士兵则往伪军的仓库中做好战斗备战。

    他们擦拭好手中的枪,拉下膛,一切都顺利,没什么意外发生,除了身体还有些酸痛,心跳还没能平稳下来。

    张九说道:“紧张是好事,都是新兵,等会看着老兵怎么放枪。他们开一枪,你们也学着开一枪,瞄准后再打,不要浪费子弹,争取三枪内放倒一个伪军。伪军有一流的物资,二流的战斗装备,却是三流的战斗力,他们听到枪声比你们还害怕,尤其是我们八路。他们视生命比谁都重要,狠命地招呼他们就对了,他们可瞄不准你们,所以放心地打。”

    “营长,我看他们好像有机枪,那家伙可厉害,听说一个劲地吐子弹出来,声音也怪可怕,能把人打成蜂窝。”一个新兵说出自己的心声。

    张九目光如炬,他扫视下大伙,知道定不是一个人怕机枪。

    “那玩意要是放在鬼子那,是个厉害家伙,可到了伪军手上,就是个门面子,光打枪,不伤人。看到秦木没有,手里那杆子叫狙击枪,可比机枪厉害一百倍,指哪打哪。都甭担心机枪那玩意,有秦木在,分分钟搞定那玩意,待会都是我们团的东西,一样搬回家去。”

    听着张九霸气横生的话,新兵也是铺了个底,紧张是紧张,有老兵罩着,还有那传说中指哪打哪的神枪手秦木,自是多添几分保障。

    伪军的仓库亮起灯火,有伪军不知道从哪弄来支烤鸡,看样子是从临近的村搞来的,也不知道是花钱买的还是仗着一惯的作风要来的。往桌上一摆,碗里倒上酒,哥几个四下乐乎着对碰,一碗下肚,喊乐声中七手八脚撕开烤鸡。

    张九把望远镜中看到的情况对着新兵们说一通,弄得他们本来累一整天,身体有点吃不消,随便叭啦几口干粮,现在听着肚子都叫唤起来,谁都想咬上一口,心里也没那么多紧张感,状态也好不少。

    这不像是打仗,更像是一群难民要抢土豪的财产。

    自己打开保险,拨起标尺,张九头一个先瞄准起来,他的枪声一响,就是全连开火的信号。

    桌前密集的伪军,谁也不经会想到,仅百米开外的林子中,呯的第一声响就中了弟兄的脑袋,残余的烤鸡上洒上飞溅出的血滴,惊声中全连跟着开火,噼里啪啦的跟着枪声都起来了。

    “有敌人,有敌人。”

    “不,应该是八路,是八路。”

    他们意识到,除了八路,不会有其它部队找他们的麻烦。乱窜的伪军们捡起在地上摆开的步枪,胡乱先抓一支,管他是谁的,半蹲点进行还击。

    拉开枪膛,扣下扳击,伪军叫苦道:“他--娘是谁的枪呀,连颗子弹都没上。”

    “我个祖宗的,这把是谁的,多久没动过,卡壳啦。”

    慌乱之中,管它那么多,丢下枪,先从身上抓个手雷,往那火光冒出的林子中扔过去。

    “你小子傻啦,八路距离咱也有百米,你个手雷顶多不到五十米,有个屁用呀。”伪军互相抬扛起来。

    子弹打来,桌上的瓷碗碎地满地,木桌木椅在子弹中木屑横飞,几名伪军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又是哭又是叫,动弹不得,直到几发乱窜的子弹打中他们。

    鬼子机枪手跑着到了机枪上,手慌脚乱要安插子弹排上去,被秦木一个点射给爆头,吓另一名同伴伏在地上,半天才插好弹排。他抓起机枪,按住扫射,闭着眼睛边打边喊,全身跟着机枪都在颤抖,然后在狙击枪的镜头下,也倒下。

    “我就说伪军不行,还没预热,人就死得差不多,不耐打。都给我冲,别怕。”

    张九带着全连冲出去,新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上,一跃而出,因为紧张也学着老兵放声大吼,还挺凑效,能解紧张还能给自己长劲。

    走到仓库前,枪火熄声,人都死光,伪军还没来得及放几枪,给挂光。秦木几脚猛踹,直开了仓库的门,灯光下,里面全是面料,还存有夏季的单衣没来得及运走,冬季的厚实面料也一并在仓库在存放。

    “看来今天伪军的车是来运送面料回去,还好来得早,伪军们也赶着制作,怕是再晚来一些天,都给运光了。”

    一行人陆续进入到仓库中,能扛多少面料就扛多少,不要剩下。张九搜下伪军身上的香烟,刮来好几包,自己先点着一支,味道就是比自己的香。

    而后抱起机枪,使上一唆机,还不错,都是新货。

    “动作快点,待会据点的日军就来了,快!”

第一七九章:小胜而归

    日军据点附近响起的枪声,很快被侦察人员发现,据点内的鬼子迅速集结,坐上卡车出发。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从张九的第一声枪响到结束战斗,中间过程不足三四分钟,伪军的两挺机枪完全是摆设。扛着厚实有重量的面料,新兵才结束短暂的小型战斗,第一次的实战感觉和其它人是一样的,是紧张是害怕还有新鲜感和成就感。

    热血沸腾起来,看着仓库里满满的面料,扛上肩头那种带劲感,描述不出来的亢奋。第一次把心目中为非作歹的伪军干掉,第一次真枪实弹操练上一回。

    挤进仓库不到十分钟时间,里面的布料已被搬得差不多,仅存下用不着的夏季单衣的面料,人人肩头都已扛上东西,没法再搬。

    秦木从伪军身上拉响颗手雷,丢进库房中,转身之后木制的仓库垮塌下来,燃起的火光带着布料瞬时烧得猛烈,背后涌来股热流。

    待撤回后,鬼子的卡车已到接近,前头卡车在夜色下压在土制地雷上,猝不及防的爆炸把车头给炸起,剧烈的震动感将车头掀起几厘米的高度而后掉下,有火花从车前闪现。

    驾驶员在爆炸后一下踩住刹车,鬼子从后方跳下,举枪环顾周围,八路又给设下地雷。一个班的老兵瞅着鬼子准备开枪,通讯兵跑来,营长那边完成的非常顺利,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和鬼子耗,火速撤退。

    收起枪支,士兵们再看下搜索着地雷的鬼子,暗自溜开。

    路上耽误一会的日军还是赶来,伪军驻守地还在烧着大火,原本储存面料的库房已经烧成灰烬,火光很亮。日军指挥官走来,检查是否还有人存活,无一例外都被打死。

    他对于战斗感到奇怪,枪声异常的短暂,似乎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便已停止,可见前来进攻的敌人,人数上是多的。可是明明有机枪,为什么还能如此快的崩溃。

    指挥官似乎在现场找到能解释的理由,他看到的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的桌子上残余着沾着血滴的烤鸡,没想到伪军们的伙食情况相当不错。有股酒味,他找下地上,发现酒坛碎片,捡起块瓷碗的碎片块,凑近鼻尖一吸,是酒没错。

    他的眼里映着身旁仓库的火光更是自己的怒火。从烤鸡和酒来看,发生战斗时,他们一定在玩忽职守,若不然不会被解决地被么快。

    细细地往地面扫视,令指挥军更奇怪的是,发现的弹壳竟不到五枚,他怀疑自己看的结果,命令士兵将所有地上残留的所有弹壳作个大概统计。

    结果是除了几枚步枪弹壳外,机枪的弹壳也只有少数几枚。被压在身上一支浸在血里的步枪被指挥官拾起,用布擦拭后,拉动枪膛,试着找了一枪,子弹卡壳了!

    他生气着就把步枪扔在火中,怒怒骂道:“伪军,都是些废物,玩忽职守连枪械都保养不好,还提什么战斗。”

    登时就上了车,连尸体也未打扫,带着士兵离开,返回据点之中,向井藤联队长作此次的报告。

    倍感自豪的新兵们,扛着战利品一路上也没休息,嘴里唠念个不停,张九也跟着乐,他的乐是因为有不少的烟抽。

    “我说秦木呀,回去可别跟团长提到我缴获鬼子烟的事,我留下两包下来,都给两个团长,剩下的归我自己,好兄弟,算求你个事。”张九叼着烟,在夜色下一个明亮的燃点在他的嘴前。

    “我说张九,要我答应也可以,你抽完根烟,回去的路上别再给我抽了,我厌恶这味道。”秦木说道。

    “行,我最后一根,抽完就掐,说话算数。”

    有了一次成功的实战,新兵们对战斗有提高不少认识,没啥可怕,无非是扣动扳机,该瞄哪里瞄哪里。

    又过两日,迎着初升的太阳,小队人马已至村头,团长早已恭候多时,挂着望远镜几百米外远就瞧见那士兵们肩头上的面料,看来新兵的冬装问题是解决了。

    “干得漂亮。”团长对新兵们的仗直言夸奖,“全都回去好好休息,你们打一次实战,可比呆在这里训练一个月都强。”

    缷下面料,一件件堆在地上,足已高高团长的个头,看得他俩是心里又乐又暖,村民们也围上来。

    “军装这种事,还得交给百姓来,我们团里都是大佬爷们,哪会干这活。已经跟村里头的姑娘和大妈商量好,她们极其热情地要帮忙缝制过冬的军装。”张立明命令士兵将面料分配给前来领取的村民们。

    “这么多的面料,冬衣是够了,还会剩下不少。凡是剩下的面料,百姓们统统拿回家,给自己过冬作件新衣,也算是我们八路的一点回报。”

    军民同乐,八路有了村民的帮衬,缝制不是问题;村民又获得面料做衣服,伪军送的礼物真是雪中送炭呀。

    樱美也到了村头,她正忙完手中的事,从屋里顺带碗凉茶给秦木稍上。

    “喝吧,上山采的药草,正好炖着些凉茶,给你带上一碗。”樱美递过碗去。

    秦木将手往身上一抹,自认为算是干净了,接上凉茶一口给灌下去,碗边的水都顺着脖子流下来。

    “哪有你这样喝水,要慢慢喝。”

    再用肘部蹭下嘴巴,说道:“渴了,习惯大口下去,味道很不错,谢谢樱美姑娘的水。”

    她看下面料,心生想法,问道:“秦大哥,你说面料也给我一件,我也学过缝衣,想做件衣服。”

    走过去抓起件面料,伸手就交给樱美,“一件面料,别客气,想要的话,我再拿些给你。”

    周子云重重咳下,表情故作严肃,带着威严的口吻对着秦木质问道:“谁给你的权利擅自动用面料,答应樱美的。你完全没有把我这个团长放在眼里,违反军纪,先押回去面壁。”

    “团长不是他的错,我归还面料,你别怪罪秦大哥,我只是----”樱美为难,语气几欲尴尬,她不想弄巧成拙,倒让秦木被团长怪罪。

    却见周子云大笑数声,腰都弯了,秦木看着樱美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解释道:“我们团长开玩笑的,他要是没有我,饭都吃不下,成日就会喝酒消愁。”

    周子云起身指着秦木:“我说秦木,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这么做人,可不像条好汉。”

    几个人围着说笑逗乐,樱美笑起来可灿烂,像是今早的阳光,温暖人心。

    站在面料旁的赵救国看到樱美,心里也为之深深触动下,随即又摇了摇头。国难当头,怎么会有如此的思想,自己可是高等学府出来的,怀着报国之心,成家立业是驱除鬼子后该想的事。

    况且樱美是个半日本血统的女子,可她又完全没有日本人的残暴与血性,骨子里是善良与温和的。赵救国想了想,好人没有地域和国家之分,这么一想,对樱美又有更好的解释了。

    再看下秦木,他和樱美走得倒也挺近的,嘻嘻笑笑,让人看见多不好。他拳头一捏,有空一定要当着团长的面,好好严肃下部队的纪律问题,尤其是个人作风。

    回头一想,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他俩只是在说笑,团长也在说笑,如果这么说来,那团长不也是有个人作风问题。赵救国在心里头争执一会,不行,太小题大做,事情还没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想想也就罢了,先盯着,要是秦木今后还和樱美关系走得太近,那他可就得整顿整顿了。

    “团长,严三这小子跑哪去了,回来半天也没见他的人影?有人姑娘,也没把我这个老大当一回事,我得好好树立下威严才行。”秦木笑道。

    周子云挠下后脑,眼睛往上一斜,想道:“想起来,严三这个混小子,平时也是机灵,手脚也利索。谁想在程家老爷子面前,跟个怂包一样。那天去帮程家修屋顶去,没修还好,越修事越大,折腾到半夜要睡觉时,把自己弄得从屋顶摔下来,没帮人家修好还弄得要照顾他,反而捅了个大窟洞。你也是知道的,这几日风大夜凉,屋顶又挂着个大洞,程老爷子一不小心就给着凉生病,现在还躺在**上。”

    秦木合手拍道:“糟了,看来他和程姑娘是没戏了。”

    “那倒没事,程老爷子心好,看着严三怪实诚的,也是打心底喜欢。我们还派人要去帮忙修屋顶,严三硬是不让,说他以后包了程家的事,他要在程老爷子面前树立良好形象,谁也不准帮忙。”

    “严三现在还在程家?”

    “我看他没多久前还抓了只鸡,八成现在在程家院中炖鸡汤,给老爷子补身体,我还真怕他把鸡汤也给搞砸了,那他的事,肯定也没戏了。”

    秦木一丝紧张像是触电般从皮肤上掠过,“我去瞅瞅,别让这混小子把终生大事给弄砸了,关键时候,还得老大亲自出马呀。”

    樱美也一乐:“要不我也跟着去,程姑娘和我是好朋友,我也去探听下她的心意如何,毕竟我是个女生,也好说话。”

    “你们去吧,我还得负责面料,别给我们八路丢脸啊!”周子云说道。

    赵救国看着二人离开,心里头不是个滋味。

第一百八十章:终身大事

    在樱美姑娘的带领下,未至程家院中,已在门外闻着一股浓重的鸡汤香味,味里更是五味杂陈,不知放了啥配料进去。

    “好浓郁的鸡汤味。”秦木的鼻尖一吸,吮吸着味道。

    却是颇有生活经验的樱美味出端倪:“怎么味道有点怪,好像有加些补药进去了。”

    门未关实,樱美敲下门,在外边叫唤了声,程姑娘见着二人,赶忙迎了进来。

    院中一角,严三正把着火候,他时不时添几根细柴进去,用把蒲扇往小炉里呼赤地扇着,飘出的不仅有鸡汤的香味还有黑烟冒出。

    他呛了口气,往面上扇几把,然后起身迎樱美姑娘。

    “老大你怎么来了?我正在炖鸡汤,要给程老爷子补身体,他着凉感冒了。”一脸焦黑的严三,像是从火堆里跑出来的模样。

    他并不擅长做饭菜,就如秦木第一吃上他的菜一般,透着满院子的焦炭味和抹黑一般。

    “看你笨手笨脚,过来帮你下。瞧你脸上黑得跟什么一样,去洗把脸,我们帮你把下火。”

    程姑娘笑起,领着严三去洗把脸,“要是被我爹爹知道,肯定要笑话死你。”

    “没事,笑笑身体好。”严三自嘲道。

    樱美接过蒲扇,微微扇下火,炉子上的鸡汤向外冒着水汽,她捏过盖子打开一看,差点没把瓷盖掉到地上。秦木也跟着探身一看,好家伙,当归、党参、枸杞、半片灵芝还有些许滋补的中药材。

    “傻小子,身体不是这么补的,真是个大老粗。程老爷子怕是要被他折腾死咯。”

    樱美也是不经而笑,她拨了拨药材说道:“好在份量不是特别多,都只是少许,要是再多些,那可就反害了人。”

    “照严三这么下去,有戏也给他折腾成没戏。”秦木说话间严三已经过来。

    他正得意自己的杰作,闻着鸡汤的味道自夸道:“有这些药材,可是够滋补的,还没有谁像我这样疼程老爷子,怕是把他都给感动了吧。”

    “放你的屁。”秦木斥责道,“哪有像你放这么多类滋补药材的,要害人不成。看你平时还算机灵,怎么到了此等关键时刻,脑袋跟泥巴作得一样。”

    见着严三被斥责,程姑娘解释道:“秦大哥,你说得对,那些药材是太补了,因此我在其中加了些其它药材进行中合,药性便也不会太猛烈,是温和的。”

    严三不好意思地挠下脸颊,看来又弄胡一件事,还好程姑娘懂得多,给自己摆平。

    倒出鸡汤,严三端着往屋里送,众人也一起进去看望下程老爷子。

    见着有人来看,欲要起身,樱美扶下程老爷子。

    “程老爷子,身体还好吧,我特意炖碗鸡汤,你趁热喝喝。”严三端过鸡汤,用嘴吹了吹,才小心地喂到程老爷子嘴前。

    轻轻地抿几口鸡汤,稍作夸赞几句,老爷子喝下一口,咳咳呛了几下,程姑娘递上手帕。

    “就是太油腻,要是有碗豆腐脑就好了。”程大爷随口说下。

    “我去镇上给你买碗豆腐脑回来,只要你想吃就行,再远我也去办。”严三瞅着时机对了,要来个表现立功。

    “那真是太好了,就麻烦严三了。”程大爷和蔼的笑笑,他的脸上还留着感冒之下的黯淡。

    严三像火急的人,前句话出,后句话已跑出门外,“我会尽快回来的。”他随即在门外喊道。

    秦木和樱美来此的目的简单,看下老爷子,主要还是帮着问问看严三和程姑娘的事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未及二人开口,程大爷坐起身,程姑娘给他批件外衣,他盘膝而坐,一脸的端详看着大伙。

    “其实我并不太想吃豆腐脑。”程大爷如实说道。

    “那爹你-----”程姑娘不解。

    轻轻咳下,程大爷说:“我是有事跟你们说清楚,怕严三在,他听了受不了,所以想就此交待个明白。”

    程姑娘似乎知道爹爹要说些什么,她的小手食指互相捏在一起,大拇指又抠食指,咬着嘴唇,像是等待着一件庄严事情的宣布。

    “程老爷子,你说吧,我们都听着。”秦木搬张椅子给樱美坐下。

    “哎。”老爷子一如即往先是长叹口气作为话题的开口,这一叹,也奠定接下来的格调,大伙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家姑娘和严三,他俩对彼此如何我还看得出来,老了,可我心还亮着,自己的闰女,哪有不了解。”

    程姑娘顿时通红,她站起身,想找点事来避开直白的话题:“爹爹,我去外面看下鸡汤还有没剩下。”

    “你坐下,鸡汤不要紧,现在说的是你的终身大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啥害臊的。”程大爷往下挥手,让闰女坐下。

    秦木插句:“严三也跟着我不短时间,他为人我最清楚,头脑机灵,手脚也灵活,做事也妥妥的,尽心尽力,是我们八路的好士兵。”

    说完连秦木都觉得自己在说昧心话,严三修的屋顶,炖的鸡汤,没一样办好。

    老爷子深邃的目光盯在闰女身上,他说:“我个人是蛮喜欢严三这个小伙人,为人实诚,个性也好,他为我们家做的一切,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八路个个都是好战士,为民打鬼子,一点也不含糊,这是公道话。”

    程姑娘的脸上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脸颊带些红润的色泽,微微低下头去,咬了咬嘴唇,是开心的样子。

    “可是”

    老爷子加重是语气,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他的嘴上,一句转折的开头,足以否定严三的努力。

    “可是他是你们八路的士兵,单凭这一点,我是不赞同他们在一起的。”老爷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樱美学过很多知识,她也看过许多的历史典故,两情相悦本是值得开心的事,总会有不少阻挠。她问道:“程老爷子,为什么严三是八路就不肯让他们在一起。八路多好,保家卫国,没有他们,怎么有我们的安心过日子。”

    程姑娘稍有抬起头,她的神彩黯淡下来,眼睛湿润之下,几欲夺眶而出。

    “我们是山里人,就想过个安稳的日子。我和我闰女二人相依为命十几人,我希望以后有个能安心稳定照顾她后半辈子的人,可是严三做不到。”老爷子伸过手握紧闰女冰凉的手,“我就这么一个闰女,我答应过她娘,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再也不让她吃苦。你说,八路成天没夜的打仗,子弹跟家常便饭,哪能保证某一天不成为烈士。我听说你们刚我们村子时,部队可是伤亡多数士兵啊,我怎么放心把闰女交给严三。”

    作为一个爹的心理,樱美还是很能理解,她不知道该如何辩驳,辩驳赢了又如何,打消不了老爷子心中的一直顾虑,她自己也沉思起来。

    秦木一言不发,老爷子说得句句在理,哪有不死人的仗,哪能保证好好地活下。既然当了军人,就做好流血断头的准备,成家,似乎在他们眼里,显得过分奢侈。

    程姑娘终于开了口,她要替自己争取下幸福的权利。

    “爹,我明白您的初衷,可我们是两人互相倾慕,情投意合。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八路,我只知道他是个好人,对我好,也对你好,那就足够了。”

    程姑娘的泪珠还是掉了几滴下来,落在程大爷干枯的手背上。

    “闰女,爹也是为你好,我不想你成家后,一个人守寡,爹不敢想象,怎么去和逝去的娘交待啊!”大爷也哭丧起来,他的心里也并不好受。站在从闰女的角度考虑,他还是狠下心,做了自己的决定。

    “大爷,你别着急,我们再看看,严三的事情等他回来再好好商量,你看行吧。”秦木搭句话,借此想缓解下本来抑郁不行的氛围。

    “其实我很感激你们八路为民作的事情,只是我接受不了我的闰女往后过着忧虑的生活,更不想她守寡。我已下定决心了,以后严三不要再到我们程家来了,如他还是要来,我会向你们的团长说明情况的。”程大爷坚定的口吻宣布着,令全屋的氛围严肃到极点。

    程姑娘泪也止不住,一个人冲到外边,秦木和樱美告别下大爷,也跟着出去安慰下程姑娘。坐在空荡荡的屋里,程大爷不住地摇头,他也流下几滴泪,为了闰女的未来,自己就得狠下心。

    樱美上前抱住程姑娘,好生安慰着她。伏在肩头,泪像是决堤般流着,她说着好多伤心和抱怨的话。樱美让秦木先行离开,她会照顾好程姑娘。

    本想作件美事,不曾想原来程老爷子早已下定决心,关于严三的事,秦木没有多想,跑去找团长商量,看有什么办法能劝程老爷子回心转意。

    周子云和张立明正在商量着事情,赵救国在一边听得认真,秦木走了进来,他们也正商议完毕。述说完严三的事,团长们也觉得有些棘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只懂打仗,其它事情便是无从下手。

    赵救国却拍桌怒起:“团长,这样还像什么话!”

第一八一章:搭档遇险

    赵救国近来的表现一直不错,也为部队作了许多事,本以为他能和大伙打成一片,身上那自认为刚正不阿的作风又在此时展露出锋芒,令他格格不入。

    “救国,你是啥问题,这么激动?有事慢慢说。”张立明没想到,合并成一个团后,赵救国现在就是团里的指导员,以后还得共事,日子好不到哪去。

    赵救国推下镜框,眼神中像似有仇般紧盯秦木,说道:“严三同志的所作所为,不是一个八路战士该有的行径。军人,使命是战场上保家卫国,而不是谈婚论嫁。除了团长外,好像没有人有有资格考虑此事。”

    秦木不解气哼声,气从鼻孔冒出:“什么话。士兵也是人,为什么没资格,两情相悦,互相喜欢,有何不可。千千万万的八路军士兵,是不是都得独孤终老。”

    “秦木。”周子云有意地咳下,示意秦木别和赵救国硬着来。

    也就秦木敢老是与他顶撞,赵救国从秦木的话语里,仿佛听出他是再替自己争辩。脑海里已经有一幅秦木与那位漂亮天仙的女子,正在亲密无间地漫步在村庄小道上,夕阳下二人的背景被拉成老长的拖在地面,又是酸楚刺激而来。

    他指着秦木的鼻尖,毫不客气地指责道:“秦木同志,我就事论事,不要以为你有掩护部队转移的功劳又从鬼子手里死里逃生,团长对你有所偏心,你可以胡作非为。我是一名指导员,有权改正部队的不良风气,我这里警告秦木同志一次,请你以后注意下个人的作风问题,我不想再看到有第二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说得不是很明白,团长们却也听出其中所指的人,“团长,我还有事要去做,先去忙了。”敬个礼,走开了。

    “我个人作风有问题?笑话,我看你脑子有病吧。”秦木嘀咕着骂了几句,也不知道赵救国指的是哪件事,可能是他帮助严三说媒的事吧,他这样想到。

    周子云望着离开的赵救国,再看下不满的秦木,便道:“多大点事,到时严三要是真成了,我上报军区,一定让批这喜事。”

    “有团长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旋即秦木坐下来,心里头还在想着程老爷子说的那番话,怕是军区同意,程老斧子也是个不小的槛呀。

    临近黄昏,秦木到程家门外,问话程姑娘,严三还未归。他算是时间,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不对劲吧。

    他又跑去团长那里,也说没见严三,去邻近的镇上买个豆腐脑,最多下午也该回来。

    “严三外出离开部队时,是有跟我打过招呼,说去镇上给程老爷子买豆腐脑,我还批准了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先别急,我可有让负责侦察的士兵盯住,如若有消息他们就会来报。”

    正当秦木要亲自去找时,有士兵回来报道:“团长,严三在镇外附近的据点,让鬼子给带走。”

    “好端端地,怎么会让人给带走了?”

    “我当时负责那里的侦察,根据你的安排,乔装打扮和严三同志一起去买豆腐脑,借此侦察下附近的敌情分布。出了镇,就在鬼子一个据点附近,鬼子在半路设卡,过往的行人都要检查。严三同志的豆腐脑被日军看到,鬼子瞅着嘴馋,借着检查之便,无理地喝了严三的豆腐脑,严三性急,起了冲突,我是拦不住,连人被抓走。我也跟了一段路,就关上里屯庄据点内。”

    张立明有点苦恼地哎一声:“混小子,还真是被冲昏头脑,为了碗豆腐脑,被鬼子抓走。”

    “里屯庄,距离咱这不算远,六十里地,是个鬼子的小据点。驻守的鬼子也有一个小队的兵力,楼内也机枪,若是正面攻击,以我们现在的战斗力和弹药能力,不太有可能。”

    秦木管不了那么多,强攻不行,那就得巧取。

    “严三被关在里头,我不可能弃他而不顾,说什么我也得去救他出来。”

    “集结兵力,目标里屯庄据点!”张立明直接下达命令。

    部队进行快速集结,樱美此时正在帮忙给八路伤员换药,听说有外出任务的命令,她问了士兵情况,才知道原来要去打里屯庄。

    院子里,团长们正在筹划着里屯庄周边的地势,如何利用黑夜的优势条件来拿下它。

    他们谁都没有把握,战斗一打响,鬼子的援兵速度很快就能前来,他们已无更多的兵力分散出去阻敌增援,现在的方案是集中优势兵力,来一次大的突破。

    秦木擦拭碰上狙击枪,调整着瞄准镜,夜里为防暴露,他使用的是不会有火光的九七式狙击枪,心头盘算的是严三能否顺利撑到他们到来。

    赵救国自是对此次作战表示一百个不赞同,商量间,他已经带着杀气迈进院中。

    “团长,我反对此次作战任务,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你可知道我们现在的战斗力,新兵才来,弹药也不足,要是被鬼子援兵包围,想再撤退恐怕很难。我们已经打完一个团,难道还要再去消耗兵力,再过几个月,山本将军亲临太行山,那才是我们的重点。”

    团长们抬头看下赵救国,他的话语句句点出关键,从逻辑上和优势分析来看,作战任务理应结束。

    已经擦拭完枪身的秦木,拿起狙击枪试了下瞄准镜,枪头对准赵救国,吓得他连退三步。

    ”秦木,你想干什么?“赵救国有点怔住,后背发凉。

    对着胆小的赵救国放下枪头,他只不过是吓吓他,看他再这么嚣张。”赵指导员,倘若你身陷鬼子营中,我们也一样会去营救你,不管我们兵力是强是弱。山本将军我们是要干掉,现在的我们还是要救出我们自己的同志。不知道团长是否有向你说过我们团的原则?“

    ”什么原则?“赵救国扭头看向周子云和张立明。

    二人突然放出微笑,好一个原则,虽说上回鬼子特别行动队的进攻是次例外,向来他们都谨记此原则。

    ”决不丢下团里任何一位战士。“张立明说道。

    ”是的,我们不会丢下任何一名战士,不论是之前的三团还是现在的七团,都是一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救不救得出不打紧,关键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而不顾。救国,这一点你还需要再好好体会。”

    巧言善辨的赵救国一时语塞,纵有满腹经纶,此时在大义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决不丢下团里任何一位战士。”他登时被触动,不断放映着这句话,反反复复。

    他顿时无法再劝说团长们取消行动,而是问道:“鬼子据点兵力不少,我们万不能硬拼,得想办法。”

    樱美走进院子中,黄昏黯淡光线下勾出纤细的背景,像是画卷中的线条人物,模糊而又美艳,带着脱俗的气质而来。

    “樱美你有什么事吗?”团长问。

    “我知道你们要去攻打里屯庄的据点,士兵已在外边集结起来,只是我怕以现在的兵力出征,有点-----”她把话又止住,转而说道,“里面有不少我照顾过的伤兵,他们旧伤还未完全复原,现在又上战场,九死一生,鬼子据点不好攻克。”

    “樱美你的担心是对的,现在我们也在想办法,就是还未想出怎么个智取?最好能有人混进鬼子据点,里应外合,到时定能救出严三。”

    见至樱美姑娘来了,赵救国腼腆地把脸作低下状态,他觉得直直看着会令他脸红,不想被人发现他深藏的情感。我是一名指导员,我是一名八路战士,他不断暗示自己,抛开不切实际的想法。

    拨动下被微风吹过的头发,樱美竟然说道令大家都吃惊的话。

    “或许我能配合大家,一起打入鬼子据点,我会日语。”

    连赵救国的也从低头的状态中抬起,他想对樱美说不要,太危险了,成功率太低,万一失败,那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行,太危险,万一鬼子拆穿你,岂不多搭上条命。”秦木紧张着,他不能让一个女子去冒险,更何况是一个善良而又美丽的女子。

    团长们也摇摇头,不是会说两句日语就能蒙混过关,鬼子可没那么傻。

    “我知道都替我担心,可我也在日本呆过,对军队还是有所了解,要蒙混进去,我还是很有把握,就怕大家都不信任我,毕竟我是个有一半日本血统的女人。”

    赵救国很想冲上去告诉樱美,他从来没有把她当作过一个日本人,她也是个和他一样流有同样民族的血液呀。他留过洋,思想观念自是能接受哪怕是异国的人种,即使樱美就是个日本人,可她是个好人,其它便也再不重要。

    “我陪樱美一起去吧,要是有情况,也好有个照应。”赵救国鼓起勇气,他现在还不能在这样一个国难背景下表达个人的情感,至少他能够为默默做些事情。

第一八二章:名望家族

    赵救国意外的话颇使人惊讶,秦木的眉尖压低,不知道赵救国弄哪出名堂。

    团长们尤其是周子云经过接触,对赵救国还算是了解,他是个枪拿不稳,打仗见鬼子都会发抖的人,现在居然还能勇气主动提出前往鬼子据点,一改往日作风呀。

    众人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赵救国,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吧,他能上战场,那岂不是母猪都能上树。

    先是樱美诧异而后眼神里掠过一丝紧张,赵指导员要是也会日语,岂不是能听明白她与日本的谈话,到时多作解释也难说不清了,况且她不想更多人了解她的身世。

    “赵指导员,谢谢你的好意,部队也需要有人管理,你还是留下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好交待。”樱美委婉拒绝道。

    周子云也不想赵救国去,他天性带些胆小,碰到鬼子,能把胆都吓破。本来好好的事,可不能就砸了,要是陈司令怪罪下来,他责任有些沉重。

    “我说救国呀,你去能行吗?要是再碰上鬼子,你又哆嗦,要计划全都泡汤了。”周子云执意让他在部队就好。

    接连被人置疑,赵救国难免失望,他余角瞄下樱美,确实这位女子让他自己也难以置信会说出此番话,或许是某种力量吧。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秦木的话打断。

    “团长,我跟着樱美姑娘一起去,到时有个照应。”

    大伙点下头,如此一来便好。秦木身经百战,各方面能力突出,他去准行。

    “那就秦大哥跟我一起好了。”樱美答应下来。

    放在身后的手给暗自捏拳而起,赵救国自认有些丢人,本想作出点贡献,没想到竟被人置疑还被抢了功劳。

    “那我先回屋,换身着装,也好骗过日军。”

    团长应了声,樱美回家准备。秦木把部队中仅存的几件日军军装换上,虽然有些肮脏,几点血迹在上面,也并不太明显,转移过程中有些急,碰上些伤兵血渍。

    部队集中在村头,里屯庄据点并不好攻克,智取为上,部队决定只派一个排的兵力过去配合秦木他们,其余的依旧驻守村中。

    备好几十匹马,于今夜火速赶去里屯庄据点。

    十分钟后,大伙已经骑于马上,坐等樱美前来,部队就可出发。黄昏刚下,夜色暗下来,一位奇装艳服的女子走入众人的眼帘。

    赵救国连续推下镜框,想从中获得更清晰的视线,士兵们引起一片哗然,目瞪口呆,表情一致的诧异而后转为欣赏。

    樱美缓慢轻盈走来,一身典型的日式和服着装,清雅脱俗的气质配以和服的华丽更是令人想想都能流口水的女子。

    “小鬼子的服装还真他娘的好看。”张立明夸赞道。

    带着士兵们的掌声,樱美害羞地低下头,她走至秦木的马下,秦木扶她上了马,自己也一跃上马背,坐在她的身后。

    还可以闻到樱美头发中一股植物的芳香和肌肤的清淡。她存放这件和服已经很久,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

    赵救国也跟着部队去,周子云没再多说什么。当他看到秦木和樱美靠得更近时,眼光都犀利不少,就盼秦木从马上摔下。他又猛然察觉自己怎么会这种不好的思想,于是又抬起头看前方,那个曼妙清艳的女子那身和服装扮,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急马而驰,他们已然来到里屯庄据点,探照灯明亮的灯光有如白昼,城墙上巡逻和门前把守的鬼子紧密注视着附近。

    据点内一楼炮楼内,几个黑洞洞的窗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从窗口里,唯一能出来的就是机枪的子弹,周子云安排好士兵们静观计划实施,必要的时候掩护秦木撤退。

    半道之上,一位日军紧跟在一名和服女子身后,光线昏暗,他们走至据点门前,鬼子例行拦住检查,探照灯炙亮的光线打在他们身上,秦木用手遮住眼前。

    日军持枪挡在他们胸前,喝斥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更多的目光是放在这位美丽动人的和服女子身上,他的妆容令鬼子们不由自主地盯着,很少遇到如此美艳的同胞,喝斥的语气之下是一颗被触动的心。

    秦木半低着头,站在樱美的身后,他听不明白鬼子和她再说些什么,只要能混进据点便好,他只是担心樱美一个女子,第一次来据点,个人安危是他最忧虑的。

    樱美沉稳而不失慌张的语气答道:“我是来见下你们的长官。”

    鬼子有点疑心,看样子有几分来头。

    美丽的外表并不能让他轻易放过一个不相干的人进入。“你是谁?前来何事?”

    樱美面色一冷,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我是柳下家族的,还不赶快让我进去,一定要让我等下把你抓起来处置吗?”

    “柳下家族?”士兵怔头一想,他知道这个柳下家族的来历,任军队中有谁不知道,只是单凭她口头一说,又有何能证明。

    犹豫一下,士兵跑去向另外的士兵附耳说些什么,另外的士兵走上前,用打量的目光瞧下美艳的女子,有点不太相信她的话。

    他头向后微扭下,对同伴低声说道:“不要被骗了,柳下家族现在理应在日本,怎么可能会跑这里来,八成是伪装的,先探探底再说。”

    “敢问小姐前来可有凭证或通行证,我并未接到上级任何讯息,你要前来。待我和上级联系,确认身份后,再放行。”士兵很机灵,要揭穿此等把戏并不难。

    樱美早料想士兵们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只作个不满的神色,从腰间取出块佩玉,往士兵眼前一晃。

    二人傻了眼,他们的所有怀疑与傲慢再此佩玉面前荡然无存,他们点头哈腰,要求能否仔细观查下佩玉。

    “只可近看,不许用你们的脏手触碰。”樱美厉声道。

    “是!”士兵们恭敬的回答,还弯腰示意。

    秦木冷不防抬高脸,那是何许物件,竟能让士兵如此恭敬,没有了任何锐气,像是见着军官一般,看来樱美对日军真是有所了解,知道他们的要害。

    稍作几秒的查看,士兵们确定那就是柳下家族独有的佩玉。见到它,就如见到菊花军刀一样,都象征着权利与地位,高高在上。

    “抱歉,让你久等了,小姐请!”士兵万分恭敬地让开道路,据点门大开,鬼子大呼几声,所有警戒暂时没了,全体鬼子庄重致敬,目视着樱美走入据点。

    “樱美,还真有你的,你那是啥东西,把鬼子整得服服贴贴。”秦木在身后得瑟地昂头跟紧。

    “一物降一物,对付鬼子,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走入据点内,日军军官已慌张理下军装,出来迎接。他的神色不稳,衣领松开,内衬的白色衣服已经可以看到,见至樱美来到,满头是汗地站在门外迎接。

    他万般没想到,大日本最有名的柳下家族的小姐竟会亲自观临,他连基本的着装还没有理清,嘴上不断抱歉着。

    “把你的衣服收拾干净。”樱美步入屋内。

    军官慌乱收拾一番,确定衣裳整齐才赶跟上樱美的脚步,他只是抬头看过一眼,便不敢继续直视,半低着头。

    “柳下小姐前来何事?我未接到通知,有失远迎,是属下的错!”

    坐在椅子上,樱美看下周围,道:“我就随便来看看,算是突击检查吧。我的消息称,在你们据点内,今早捉了个人,我倒是挺好奇的。”

    “是是是,小姐消息真是灵通。支那百姓拒不服从检查,与我军发生冲突,现已关押起来,正欲准备教训一顿,不想小姐来了。”军官语气很谦卑。

    秦木环顾周围,屋内只剩下他们仨人,也就这个军官是据点内最高职位,他竟也能对樱美恭敬得有点过头,难道真是她未告知的特殊身份。

    “把人给我带上来,我正好要利用他给我办些事。”

    “好的,我马上派人带人过来。”

    不出三分钟,士兵果然押解严三前来,他的样子有些落魄,看来还是不免受到些殴打。第一眼看到樱美,连他自己也吃惊,美艳的女子首先映入他的眼帘。

    秦木怕坏事,上前一步,纠起严三的衣领,眉尖一挑,严三有所会意,原来如此。

    “八嘎!”秦木也学着最简单也是最粗暴的一句,骂完松开严三的衣领,却见樱美轻咬下嘴唇,差点没笑出来。

    “人我带走了,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樱美质问。

    “小姐要人直接带走,属下没有任何意见,只要用的着的地方,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尽力而为。”军官紧张之余,心情也是激动的,万一能得到柳下家族的赏识,他前程似锦,再也不用担任小小据点的长官了。

    “此事甚为机密,我不想被人走漏风声,现在敌人的眼线多,我不想计划被破坏。”樱美走至门外时嘱咐句。

    “请柳下小姐放心,今晚之事,我会格外吩咐据点内的士兵,你放心,我们这里不可能会有敌人的眼线。”目送着仨人消失在远去的夜色下,军官还未平缓下心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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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特种狙神介绍:
【中国梦征文参赛作品】
现代特种狙击手意外穿越回到抗战时期,凭借超乎常人难以想象的枪法,一越成为轰动一时的狙神。
杀日军,毫不在话下,潜入日军总部,暗杀重要军官,乔装打扮,揪出叛徒。
多抗战出一份力,完成特种兵的铁血使命,无论哪个年代,军人的使命不可忘!
抗战特种狙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战特种狙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战特种狙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