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牢中审讯
骑兵营长找不到更好的话来表达什么,更多的言语也比不上行动。他下令部队马上将战士们的遗体进行合葬,对于军区那边,营长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带着压抑的情绪,全营将战士们遗体安葬在一起,全营敬个礼,带上仅存的生还者,奔回军区总指挥部,先将人带回去,下一步听候调遣。
日军特别行动队沿途追击八路部队,七团已经走去半天,行踪找不着,剩下的三团的残兵余党的行进速度也令他们感到吃惊,愣是追去一两小时,也没有发现太多的足迹。
他们在路上找到的绷布和一些伤兵留下的血迹追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他们相信以此速度定是能赶上的,可惜在一条溪边,他们追丢了。
溪很浅,溪的两侧疏松的泥地上还留有清晰而深的部队脚印,沿伸进山林里的去。
脚印的湿润程度上看,已经是踩过数个小时,特别行动队对情况有新的认识。残兵前进的速度远超乎他们的想象,可以说,他们在转移过程中,是急行军,或者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只是不停地在赶路。
一路追来,留下的迹象很少,这让行动队的跟踪产生巨大的困难,林子中岔路多,根本不晓得八路会往哪走。既然是要转移,那他们的目的地绝不可能让人摸清规律。
淌过溪水,行动队还是往前试着追寻近二十分钟,最后在茫茫的一片林子中彻底放弃希望。
这里是深山的入口,再往前便是数不清的山脉纵列在他们面前,广袤无垠,犹如大海捞针。
无奈之下,只得撤兵而回。黑岗没有过多的责怪,任何想要求生的动物,都会暴发出惊人的力量以付诸行动。哪怕是特别行动队再追个数天,恐怕也难以从深山老林的再探出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也尽力而为了,还剩下一个残兵败将的八路部队,就交给井藤去解决好了。
得胜而归的黑岗没有马上对抓来的秦木进行审问,他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再与井藤一起进监牢中审讯。
秦木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看守的普通日军士兵全都撤换走,改成日军特别行动队的队员。犯人是个身手极好的人物,普通士兵难免遇到不测,一切守备均是行动队士兵,以防犯人脱逃。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员轮岗,保证不出现任何空当。秦木也试图挣脱,可是近在咫尺的守卫士兵让他打消这个念头,稍有任何动作,他们的枪头可能会令他难以消受。
“你就是那个八路神枪手不,确却的说,应该是个狙击手,你的能力很强,身手很好。”黑岗问道。
听完鬼子翻译官的话,秦木冷笑:“就因为如此,你们才不杀我,押我回来”
“你对我们日军威胁很大,杀害高官,还有我们的狙击手,酒井君,就是你在树林里的对手。”
“那又怎样,凭什么你们可以杀人,我们杀死侵略者,还有错吗”秦木有点想挣扎,木架抖动起来。
“你的名字你的番号”井藤接着问。
“名字:狙神,番号:八路”
“你简直要让我来硬的。给我打。”
两个士兵一人一个拳头打在秦木腹部上,他顶住口气,撑住士兵那又硬又狠的拳头,几拳下去,他还是受得了。
井藤自以为几下功夫就可以让他难堪,不过他错了。
“你的名字你的番号”井藤继续。
“名字:狙神,番号:八路”又是一样的回答。
黑岗哼笑一声:“狙神不错,你是个厉害的狙击手,干掉过我们大日本的狙击精英,可是还配不上神的称呼,支那人永远是支那人,是不可能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任何国民相担并论。要说是神,也只能是你们支那人当中自己给自己的定义罢了。”
秦木学着黑岗的样子也哼笑一声,回应他:“在四亿亿同胞中,我就是个普通人,但是你们小日本鬼子眼里,我就是神,永远是潜伏在你们周围,可以杀死你们任何人的神,让你们惧怕,让你们恐慌。”
“给我打狠点。”井藤发话。
“不,没我命令,谁也不许动手。”黑岗喊退士兵,“这小子挺有意思的。井藤联队长,你要知道,对待胆小的人,疼痛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对待勇士,打,就是最低级的办法。既然我们抓住他,就要好好利用他,将那些愚蠢支那人的希望彻底粉碎。”
井藤似乎有点理解而又不理解地看着黑岗,真有点道理的模样。
“那黑岗君要怎么做”
“智胜而不是蛮斗。过三日,便是赶集,镇里会非常的热闹。”
井藤不得不佩服,作为特别行动队队长的黑岗,军事上展现的才能已经略高于他人之上,而在计谋上的策划与运用,同样相当出色。看来作战不仅仅是单纯的武力对抗,他的智慧已经在战场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的意思是,以他作锈饵”
“不,八路已经没有什么能力,更谈不上进攻和夺人,也没必要大费周张。我说过,要彻底粉碎八路的希望,从精神上打击他们的士气,这对以后我们的作战和提高本军都大有好处,你说呢,联队长。”
“好,不错,是个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做,我们也来做个宣传,这就是个活招牌。”
二人一致达成共识,人已在手,就不急着杀他,待所有的价值利用完,才是真正去除的时候。
秦木听着俩人在谈笑风声般,定打的不是好主意。他只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好在也杀了不少鬼子,算值了,至少为抗战的历史贡献力量了。
黑岗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尊敬你是个勇士,不过你还是得死,我会在你死后留个全尸,刻上你的名字,至少不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仔细想了下,秦木也没啥可说的,自己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个小小的军人,也没啥可留恋的。
“我叫秦木。”他义正严辞地说出,他为自己的名字感到骄傲,因为他是一名八路战士,杀过鬼子,死也足惜。
第一五三章:轰动全城
审讯完,黑岗和井藤满意地离开监牢之中。 网
不出几个钟头的时间,日军将印好的告示分派给士兵执行粘贴。
清水镇还是那么普通的一天,日本兵在街上执行粘贴告示的任务,再不常不过的事。只不过此次出动的士兵数量大于平时,而且告示数量增加好几倍。
大街小巷,墙角门栏,至少百步内定会有告示粘贴。
百姓们在日军贴完后,一窝蜂围上去,看着告示又有啥新鲜事。永来客栈的老板最近生意有些冷清,他正无趣算着账,一天到头盯着钱子,日本兵也在他的店门外张贴张告示便离去。
客栈老板冷冷看下贴完告示的鬼子士兵,冷哼一声:“死崽子,早点滚走,回家种田,省得隔三差五就出个什么馊主意,我的生意十有都是给你们害的。”
寻思着一会,老板还是有好奇心的,告示还得看,就如饭每天都得吃一样,万一有个什么特大消息或是又整个什么政策,好歹他得做个准备。
待老板走出去,客栈门前已经挤些百姓,店里的客人也好奇跑出去凑热闹。
“枪决”显目的字亮在上边,客栈老板下意识地叹口气,“枪决枪决,小鬼子就没少杀过人,多一个少一个还能有什么区别,我看再过十年,我们也就都被杀光了。”
嘀咕着,老板继续往下看去,他有点不相信,揉了揉眼睛,心跳扑通扑通提升个档次,好久没跳这么快,头有点晕。
小二在老板身后,看到情况不对,扶住老板的身体。
“掌柜的,怎么了,不舒服,要不先进去休会”
“不不不,你给我大声念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看错了。”
按照老板的吩咐,小二大声念道:
枪决
的神枪手秦木,不断破坏我大日本中亚共荣圈和平,危害百姓和军民安全,扰乱治安,杀害仕官,现已被我大日本帝国精锐部队所逮捕,将于三日后于城门处枪决,以敬效尤。
小二也张大嘴巴说:“秦木不会就是上回住在我们客栈里头的那位英雄人物吧”
老板挺起身,苦笑着:“除了他,还能有谁杀得了鬼子的军官。”
“小鬼子,真是专杀好人,多好的英雄,要是我也有此等枪法,也会入伍参军。”百姓说道。
“那可不,那可是我们清水镇响亮的人物,可惜英雄年少,乱世当中不免一死。”
“一杆枪在手,甭提小鬼子吓得屁滚尿滚,遗憾呀,遗憾”
百姓们都在讨论着清水镇英雄秦木的事迹,都替他感到悲哀。客栈老板更是感同身受,秦木在他的客栈里呆过不少日子,也算是有过交情的人,他那么多年的小店也没办过什么大事,唯独镇里大英雄秦木给他的客栈沾些光彩,也就这拿得出手。
自从秦木走后,老板有事没事便到提起英雄人物曾在他的客栈呆过,小二的耳朵没听出茧子来,老板却怎么也不腻,只要人们想听故事,便会来店里头坐坐,老板自是不亦乐乎,讲得也带劲,一来二去,店里生意多少是好些。
近来,不知怎么的,生意冷清不少,想想原来早有预兆,大英雄身陷险进,他的客栈可是沾他的光,现在能好起来才怪。
看下四周,鬼子都走远,不见踪影,老板才有底气骂道:“要是我有枪在手,我立马把鬼子的脑袋打个洞,看他是铁打的还是石头做的。秦木可是我们清水镇英雄,替我们出过多少恶气,他在一天,鬼子就多死几个。我要是有办法,定把他从鬼子手里救出来。”
“掌柜的哦,你一间小客栈,有什么能力去和鬼子拼咯。你以为就你想,我们大伙有谁不想,只恨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替我们出气的英雄葬送枪下。”百姓们叹气不迭。
又在重新审视下告示,客栈老板憋不住冤气,把小鬼子祖宗都骂完一通,才算走回客栈去。他重新算着他的账本,来来回回折腾一袋烟的功夫,算错好几次,干脆直接盖上账本,算盘也没好气地丢到柜台上。
“哟,掌柜的,还在和鬼子呕气呢,伤的是自己的身体。”在厅堂里的食客见着老板言行举止也猜出什么事了。
走上前,老板和食客一同坐下,带着一份浓重的正义感说道:“其实吧,我这人也没什么本事,混了大半辈子,也没什么妻儿老小值得牵挂,称得上是碌碌无为吧。虽说鬼子咱是打不过,也没那本事,自从秦英雄替我们清水镇百姓出了恶气,拳打鬼子真可谓梁山水浒好汉,我也是打心底敬佩。别的咱不说,住过我的店,跟我也算是有短暂的交情,我也认他这人,为人豪爽,不拖泥带水。
可谁没个霉运呢,前些天还是英雄,隔些天就要被枪决,我是不服气啊。说句实在话,要是能救出秦英雄,帮助他,就算是卖我这店,豁出性命,那我也不眨个眼睛呀。”
“来来来,掌柜的,冲你这份胆量,我们先敬你一杯,祝鬼子早死早超生。”食客们举杯对碰上老板。
永来客栈里老板还在说个不停,一个普通着装的日本人拿着公文包从他的客栈前匆匆走过,命运就是如此的巧合,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和这间客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就在前不久的街上,他同样读过那通告示,内容极具针对性,公开枪决一个犯人比较少见,还弄得人尽皆知,必然是有意向八路宣视着一种威严。
街道上,所有人的情绪还在浮动,枪决的消息不是重点,而是枪决的对象令他们婉惜。男子从路上百姓们讨论的话题和激动的情绪之中,也看出了那份人心所期盼的结局。
他觉得是时候该做点事了,他也听过秦木的名称,整个清水镇有谁不知有谁不晓。从个人角度上,他还是很欣赏秦木的勇气与民族气概。
不过要从牢中救出秦木,不是易事,他决定了,自己正面出场的时候到了。
第一五四章:鲜为人知
男子名叫坂康一郎,在井藤联队服役,他即不需参加战斗也无指挥战斗,他不是军官,只是负责一些事无大小的杂事琐事,成日坐在办公室内。;;;;;;;;
坂康已回到家中,他一日往常般,在路上会时不时微妙地观察四周的人群,是否有人跟踪他。虽说是井藤联队中的一员,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态他依然保持着。
关上院门,坂康进到房间中,推开墙后的隔板,进入一个小小的密室,平日他的秘密工作都是在此完成。
从一个锁着的木柜中取出一个电台,轻轻放在桌上,摆弄上设备,带上耳机发报。已经有半年之久,坂康再没有动过电台,日军对电台监控可谓严,频繁使用必然导致他的身份暴露,如若没有大事,他也不会使用电台联系,现在的情况有点急。
哒哒哒,一通发送出去后,坂康坐在桌前静静等待着回复。
联系得很顺利,五分钟后他收到回复,立马抄写下来,再用对应的密码进行破解。
“救,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回复的话简短明了,坂康看下,沉思一会,这是条不归路,别无他法,只能以身试险,救得出来,自己牺牲下也算不得什么。
收回电台设备,坂康走出密室,他躺在床上,琢磨着方法。
陈司令在坂康发来消息时,也已经有其它方面的人员向他汇报,一时之间,关于清水镇要枪决八路的精锐枪手的讯息弄得人尽皆知。
军区方面第一时间几乎都是在讨论着秦木的事情,现在对三团和七团还联络不上,暂且搁置一边,返回的骑兵营带来的坏消息是三团建制已被打残,余下残兵正在转移之中,具体情况有待查明,救回的仅是严三一人。
手中两杆代表着战场利刃的狙击枪,陈司令也没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它身上。
“枪是好枪,没人来驾驭,再好的枪跟废铁有什么区别。其它方面先放放,给我重点关注下秦木的情况,坂康已经来电,我让他务必要想尽办法救出秦木。”陈司令认为秦木是三团的宝,现在三团就剩下可能不到一个营,可不能再把秦木给断送。
“司令,我怕坂康暴露的危险性很大,现在只能保其一,无法两面照顾。”参谋长说道。
“一切都是造化呀,是生是死,也全看他们的命,哎。”陈司令说着走到屋外,他想透个气,太行山接连出现的情况都不太妙。
下午,坂康收到士兵传来的讯息,井藤大摆全宴,款待这几日特别行动队剿灭八路的功劳,各层高级将领都会出席,他也是受邀人之一。
“知道了,如果到时有空,我会去的。”坂康只是随意附和下士兵。
没过多久,他突然想到,或许宴席是个不错的机会。他回屋里,洗澡梳理一番,换上新的着装,前往宴席处。
酒宴于六点之后,直接在指挥所外的大院和其他厅里承办,参加人员绝大多数是此次参战得胜而归的特别行动队士兵,外加小部分几桌的日本军官。
坂康走进厅内,日本军官们依次向他打着招呼。他为人处事较为低调,平日里也少与他人来往,除了日常工作的地方外,就是自己的住所,两点一线的生活是他的轨迹。职位也不算高,是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过的职员,没人会对他注意,他对其它人也没更多的影响。
现在出席宴会,军官们还是们出于礼貌或是某些程度上的原因,向他招呼,他也是浅显地一笑应合着。
他的另外身份就是井藤的弟弟,他们相对年龄不过三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和井藤相比,坂康的个性与之截然不同,没有井藤的野蛮与杀戮之心,他更擅于同情他人。
自从来到中国,坂康熟读中国的古诗词和历史,他的中文讲得相当好,对于这些,也只有坂康自己知道,他未曾向他人透露过,包括自己的哥哥井藤。
井藤别无他求,自己的弟弟坂康只要不涉及战争,也不用入伍,安稳当个小职员,度过余生,还是挺好的,至少他不瞅吃穿,也不用担心任何压力,日子还是挺快活的。
可他并不了解,坂康内心的真正想法。
宴席就绪,大桌的美酒佳肴,所有人都吃得不亦乐乎,太行山八路剿灭一支,意味着将会给他们后续的工作减轻非常多的麻烦,谁能不开心。
井藤也破例打开肚皮尽饮,他们的宗旨是尽情痛饮,当然,负责值班看守的士兵还是正常执勤。
坂康观察着大家,他喝得很少,却是不停地敬着大家,和他平时内向的性格不太相符。井藤看了也挺开心,自己的弟弟有点长进,还懂得人情世故,不用太替他操心了。
黑岗喝得最痛快,他应得到这份宴席的最高荣誉,是一场专门替他举行的欢庆会。
每次,坂康只轻微泯几口,一小杯的酒,他敬过好几个军官,大家都知道他的酒量不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己一饮而尽。
他们预计整晚闹腾,喝到两个多小时,却也不太胜酒力,清酒空了一瓶又一瓶。
见着都有些身形不稳,坂康也站起摇晃不稳的躯体,跌跌撞撞,被几个军官扶着起来,而后几个人一同摔在地上,井藤看着狂笑,然后自己也从椅上一个不稳也跌去。
“我要去解手。”坂康嘴里的话含糊不清,他一个人吃力爬起身,“我自己去就好了。”
顺手还抓了壶酒,往嘴上碰上,醉后的姿态不慎雅观。走出来后,士兵们也喝得差不多,该醉的也都醉了,清醒得也没几分力气,都趴在桌上,嘴里还在说个不停。
坂康用水洗了个脸,把酒瓶放在旁边,环顾下四周,没什么人,才偷偷从衣服里拿出个纸包,白色粉状物体倾泻倒入酒瓶中。
“份量够倒一头牛吧。”他摇匀清酒,往监牢的方向走。
那份醉酒的姿态全是装出来的,没有人看出他是伪装的,就像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熟读古诗词和流利的普通话一般。
第一五五章:以身试险
坂康独自前往监牢中,没有接到命令,该犯人是不可轻易视探,对方又是联队长的弟弟,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士兵有些犹豫,坂康提着个酒瓶,伪装成醉酒生气的样子。
“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拉出去枪毙了,我是谁,放大眼睛认清楚。”
士兵见他面色泛红,言语不清,和平时的坂康完全判若俩人,既然是井藤联队长的弟弟,见见又有何不可,都是自己人吧,坂康顺利从门卫那通过。
监牢里,几个特别行动队士兵正在享用着宴席上送来的佳肴,他们没能尽性在酒宴上吃,遗憾还是有的。
“你是谁”
坂康像是个醉鬼般跌撞着走来,士兵举枪示警,马上有人把枪口按下。
“他是坂康一朗,井藤联队长的弟弟,放下枪。”
士兵立即道歉,过去扶着坂康,反倒被推开,士兵们都不知道这家伙跑来干什么,可能是代替井藤过来巡察下情况吧。
“井藤联队长,我哥,让我过来看下牢里的情况,你们都没偷懒吧”坂康笑意很浓,不像是来探查,更像是来玩耍的。
有知道坂康性格的士兵,现在反而没那么奇怪,一个人醉了酒,什么性格都会改变,更何况是坂康,男人都这样。醉酒壮胆,酒大胆大。
坂康把酒瓶递交给士兵,他摇晃着有些力不从心,从牢中选根棍子,然后冲着士兵们哈哈大笑,有如疯子。
秦木看着坂康,面无神采,随他怎样,事不关已,要打要杀,放马过来。
“他谁啊他,听说是个八路重犯。可笑,居然还活着,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都要死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大家也只当坂康说的都是酒后的醉话,不过看他手持棍的架势,酒意真是冲昏头脑,拦也拦不住。
他甩着棍子,往秦木的腹部打去,一身肌肉的他挡下坂康的一棍,看似酒后大力甩过来的木棍,怎么打着软弱无力,一点都不像个男人该有的力量,看坂康的样子,也没多大劲,又醉酒来胡闹。秦木只是这样想。
“坂康,他是重犯,过没多久就要枪决的,你可不能打死他。我们是奉命在看守,时间也差不多,你该回宴席上了。”几个人拦住他,解下他的棍子。
坂康知道有这么支特别行动队,他一直没跟军区汇报,这几年来,他接触到的信息并不多。井藤的作战计划有时只有少数人知道,甚至有些作战汇报,他也不晓得太多,对于特别行动队,他一知半解。
特别行动队作战消息几乎是封闭,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出没的地方以及打击的对象,独自行动时,井藤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去哪。
这样一支强悍的部队,部队的人都听说过,但也仅仅是听说过,他们是干什么的,实力有多强,都是什么样的人,军事素养如何,坂康知之甚少。
军营中或多或少有听说过特别行动队的事迹,他们神出鬼没,只要出现,就有死亡,他们像是死神一般,极具攻击力和破坏力。
当然,他们进攻的目标都具有很强的重要性,平日训练,只有接到任务时才出动,属于一支不为人知的部队。
“我不要去酒席上,我就要在这里喝酒,说好的,让我来探查,我就要负责这里。”坂康推开他们,要过酒瓶,坐在地上。
“愣着干什么,都坐下,吃东西啊。”
士兵们也都爽快坐下,反正有这么多人看着,谅犯人死也逃脱不出去。
地上除了送来的烤鸡之类的佳肴,还有一瓶空了的清酒瓶,坂康瞄一眼,还是有机可趁的。
一瓶酒哪够管爽,八成是不让看守喝那么多,坂康的酒来得正是时候,他的迷药下得足,估量着喝上一口下肚,昏不了,也让他倒地爬不起。
“干吃菜,多没劲,你们酒拿出来啊。”坂康叫道。
“酒喝完了,还要看守犯人呢。”
坂康起身,有点不耐烦,对着那个喝光的空瓶子一脚踢开。
“那么多人,喝一瓶哪够。我的酒拿去,每人一口,即不影响,又可以爽口。”
士兵看了下,确实那一瓶酒下去,酒瘾蹭蹭就上来,外边的人都在大口喝酒,他们就着一瓶小酒,每人分点。要么不喝,喝下一口,便是有点难忍酒劲的爽口,一点也不带劲,连醉意也没有。谁愿意大热闹的来监牢里看犯人,连酒都喝不够。
接过坂康的酒,反正也喝不多,一也就一口,一圈轮完,酒也就光了,碍不着事。
四五个士兵每个一大口,轮流喝着过去。
“坂康君,好爽啊,好久没喝个过瘾,改天要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喝好几瓶。你看我们几个一人一口,一瓶也就没了。”特别行动队士兵们喝得畅快。
“要是想再喝,我去外面再弄几瓶,多叫些菜。”
“不必了,够多了。”
“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精神都去哪了,混蛋,这哪叫喝酒,等我回来”坂康三步一摇,扶着墙壁走出去。
士兵们一哄而笑,大家都在讨论着坂康醉酒后的样子很滑稽,不过却是因此有酒吃,还是挺幸运的。
谈不到三分钟的功夫,药性后劲爆发得很快。
“酒的劲头好大,我头好晕。”
其它士兵也是相同的症状,明明还好好地,一瞬间就如有千斤重的脑袋,打得晕头撞向,连东西都是多重影,牢中似被翻转过来,一个士兵倒在地上。
士兵们想喊人也喊不出,他们站起身又倒下,不到二十秒,全都昏迷。秦木也是奇怪,人怎么都不行了,管那么多,先想办法弄开绳子再说。
外边有人进来了,秦木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是坂康。见着刚才进来又出去的男子,秦木想着自己要逃脱的希望是完蛋,要是他发现士兵都倒了,又该叫新的士兵来换班。
“我是来救你的。”第一句让人怔住的就是坂康说出的中文。
“你不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井藤的弟弟,叫坂康。我是来救你的,八路军区方面的陈司令让我务必要救出你。我作为卧底潜伏在日军当中,他们不会注意到我。”
听到陈司令,秦木半信半疑,却见坂康给自己解开绳子,又醉倒士兵,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跟着他走。
“赶紧把他们的服装换上吧,出去方便。”坂康说。
从牢里走出来,门卫看着,一个特别行动队士兵搀扶着醉酒的坂康出来。坂康的嘴里还在说着胡话,乱七八糟,言语不清。
就这样,凭借着坂康的身份、醉酒不清的现状再加上行动队员一身的军装,轻而易举离开指挥部大本营。
走出不到三分钟时间,坂康把酒瓶一丢,动作回归到正常,戏演得真看不出来。
谨慎的黑岗也不忘派人询班探查,秦木逃离指挥所时,前脚迈出,后脚就已有人去监牢视查。警报声旋即回响,酒宴氛围被打破,犯人逃脱了。
井藤面红耳赤,但他仍有意识,第一时间电话通知城门守卫,不许放走任何人,凡是有人靠近,一律逮捕起来。
日军行动速度快,一会的功夫已经召集人马准备全城搜捕。日军警笛声作响,士兵们整装待发。
坂康知道大事不妙,明明计划进展得挺顺利,怎么就被发现,一定是监牢方面出现情况。倘若一切相安无事,他便可以和秦木,凭借自己的身份,骗过城门守卫,出城而去。
既然日军行动,城门那边是百分百暂时过不去,只得先避避。酒席之中,就他一个人离开,还一去不返,带秦木去自己的家中躲避,一定会第一时间被抓住,前功尽弃。
“你有没有什么可靠的地方可以躲下,日军一搜捕,我们全都会被抓住,别说出城了。”
秦木想想看,清水镇他也就呆过一段时间,要说什么地方,他还真不知道,唯一能想起来的,便是自己当时住过的永来客栈。
“我只知道永来客栈了。”秦木说道,“我住过一段时间再那里,掌柜人还不错,其它地方八成是没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吧。”
“事到如今,那就去吧。”
他们跑了半天的路,坂康对清水镇还是熟门熟路,身后已经有日军士兵破门而入,进行挨家挨户搜查,他们得尽快。
永来客栈厅里还亮着光,小二正在收拾桌椅,掌柜的依旧在柜台上摆弄着算盘和账本,听到日军似乎有什么动静,老板跟小二抱怨着,八成又是鬼子要找事,好不容易停休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又不让人安宁。
二个人闯入客栈内,一个是鬼子军装模样的人,只是这套军装有些特殊,掌柜也是没见过,第一眼瞅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又要来搜店,掌柜却只能笑脸相迎。
“掌柜的,还认识我不,我是秦木。”
掌柜看下脸蛋,小二也凑着过来,还真是秦木,没错,就是他本人。
“怎么是秦英雄呀,不是听说你被鬼子抓住,我们还好担心你,怎么你就”掌柜有点激动。
“我逃出来了,现在鬼子搜查,想借你客栈躲下。”
第一五六章:掘道而行
掌柜万万没有预料到秦木的出现意味着考验的来临,他略微犹豫下,然后握紧拳头说道:“你是大英雄,为我们百姓出恶气,我一直想帮你,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对着小二说道:“带他们去后院的柴火房的隔板后面,那里鬼子找不到。”
永来客栈今晚客人们入睡得早,街上没有人影,老板伸出头看下外边,有灯光再窜动,日军搜捕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家家挨着,哪个角落都不放过。
老板先是把门关起来,听着外边的动静,心里忽然慌张起来。也活了半辈子,第一次干了件大事,心愈发蹦得厉害,用袖头擦下额头,焦急地望着后院,小二咋还不出来。
日军的声音也逼近,眼看着士兵凶恶的叫门声已在不远处喊起,店小二从后院回来了。
“事情办得都还好吧,可千万不能出错。”掌柜担心不是多余的。
店小二低声在耳边附语:“掌柜的放心,剩菜剩饭我都解决了,清理得干干净净,保证不会弄脏。”
老板听后舒口气,小二的话没有半点漏洞,就算隔墙有耳听到他的一番话,也不会有任何疑心,老板明白其中的含义,这是只有他俩才听得懂的暗语,事情办得妥妥的。
“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可歹管好嘴,生死攸关,弄不好全部的人都得死。”再三咛嘱着店小二,“你跟着这么多年,可不能出卖我,我也只有信你了。”
“掌柜的,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从小孤儿一个,要不是掌柜好心收留我,让我在店里帮忙,衣食无忧,我早就饿死街边。我知道你待我如您儿子,出卖的事,是畜生干的。”
“好,好样的。”
日军在门外粗鲁地敲起门,老板打开门,一队日军二话不说把老板推开,东踢一下,西砸一堆,被弄醒的房客们从楼下赶下来,衣衫不整。
楼下搜到楼上,后院也自然成为搜查的目标。由于后院有些杂乱,鬼子折腾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枪上的刺刀挑开一些杂物,一会的功夫,破坏的差不多,能藏人的地方被搓上几刀,最后方才罢休。
“此人是犯人,窝藏的人,会一起枪决,有情报告知,会有重赏的。”日军的翻译再一边解释,随后将秦木临时绘出的画像粘在墙上,以示众人。
“我们都是良民,不敢不敢。”掌柜迎送走日军,房客们骂骂咧咧也回到房中,短暂装模作样收拾下被弄乱的地方,掌柜又迅速掩上门,并着店小二赶去后院。
把木柴推倒在地上,打开厚重的隔板,俩人缩在里边。
“掌柜的救命之恩,我秦木会记住的,他日有机会报答,我一定奉上大笔的钱来给你。”
城内日军还在搜捕,城门搜查也严,一时半伙多少还不能出去,暂且呆在永来客栈避避才是最好的办法。
“出城至少也得到天亮,现在出去无疑送死。”坂康看下隔板,“看来还得呆一晚上。”
掌柜又说出条秘密。
“其实吧,我这个隔板是条密道的入口,曾经开这小店时,就替自己备好万全之策,如遇危险,便可从这里逃脱,现在还可以使用。”
指着隔板下面,掌柜踏几脚:“听见没,其实也是空的,我已经用板封上,木板拆开,下面就是地道,年轻时挖了一年,从没让人发现过。”
“不过呢,就是秘道还有最后一节,没给挖通,特意留下来。如果要用它,还得向外挖一段才能通到外边。”
秦木看到柴房里的小把挖掘用的工具,说道:“掌柜的,交给我就好了,一晚上打通没个问题。”
“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等会送来。”掌柜和店小二走开。
搜捕进行到下半夜,毫无进展。
井藤的弟弟坂康不见踪影,根据调查,监牢看守的门卫均见到坂康进出过监牢之中,并且是唯一个进出的人,出来时还有士兵搀扶着他出来,样子醉醺醺的,走路都不稳,还要人拖着。
被迷晕的特别行动队的士兵,至今还未苏醒,下的迷药量大,都还睡得死。
黑岗气急怪井藤的弟弟,都是坂康坏了好事,好不容易抓到的重犯,现在被逃脱了。
“联队长,你的弟弟为会此付出代价的。”黑岗厉声说道。
井藤无法将自己的弟弟与八路联想在一起,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被胁持走的。
“坂康向来不擅与人交道,八路扮成士兵,胁迫他出逃的,可能性很大。”
“胁迫请你解释下迷药又是从哪来的为什么坂康半路离开,而后我的士兵又昏倒”
黑岗说得句句在理,事情来得有点仓促和奇怪。坂康的性格,从理论上,绝对没有可能会去平白无故做出违背自己的祖国,与正在被侵略的支那人的国家站在一条战线,或者出于某种原因帮助他们。
井藤也只是胡乱想想,再未查明真相前,他对自己的弟弟的清白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我会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未得到任何确却的证实前,我会保证坂康的安全。”
二人的谈话也到此为止,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处理,黑岗负责搜索逃犯,井藤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和相关涉及人员进行仔细盘问。
酒意让他们还是撑不了多久,下半夜快至天明,二人小小的休憩没几个钟头。
井藤还没穿好军装,从梦中而醒,他猛然想到一些细节线索,可能对搜捕会有些帮助。他喊来士兵,让人调查下秦木的底细。
一个多小时之后,士兵呈上一份字数少得可怜的资料。纸上写下的多数信息是不详,那些都不重要,字数虽少,却也是字字如金。
唯一的资料便是秦木曾经在清水镇中,击败过日本武士当时摆下的擂台,而在清水镇百姓中名声远传,是个民间英雄人物。事情也就发生在日军中佐被狙杀的那段时间里,看来此人真是早有预谋。
而在下一句,更是直切要害。秦木曾居住在永来客栈,百姓都晓得,客栈老板对此津津乐道。
“看来线索可能就在此。去喊黑岗君过来。”井藤命令道。
他起身着好军装,动作很急,对着镜中作着简单的整理,换上军靴,黑岗正要去找井藤,士兵来报,他跟着走去。
“黑岗君,我得到些重要线索,城门守备严,他们短时间内定在城内躲藏,跑不了的。”井藤把资料交给黑岗看。
“你的意思是,秦木极有可能藏身在之前住过的客栈中”
“除了那里,我们也没有其它地方有更多信息。”
“那个地区已经搜索过,虽然没发现什么,不过听联队长这么一说,倒是挺有可能。”
“我就是要邀你一起去搜捕。”
“那就走吧。”
永来客栈还是和往常一般,偶尔几个人进出,掌柜在柜台中心不在焉,眼睛盯着街边,他们现在在刀尖上走,难免心都在提着。秦木一刻没离开,他就担心一刻,昨晚的事件,折腾他整宿没休息,眼圈呈现出微黑。
店小二笑脸迎迎,走到门边处,送走结账离开的客人。日军闹得动静很大,实丰没睡安稳,客房也被日军掀得乱七八糟,房间凌乱成一团,到今早,好多人都不住,大家怕在清水镇多呆,万一又发生个什么大事,连累到自己,就凶多吉少。
“”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小二冲进来,”日军又来了,带了好多士兵,朝我们这来的,我看气势挺凶的。“
”稳住,一定给我稳住,我去后院通知下。“
秦木开挖整晚只休息过几次,把剩下的一小节秘道快挖透,他敲着土,能感到另一边是空的,再一铲下去,已经开个洞来,外边的亮光照射到黑暗的秘道里。
”鬼子来了,就在店外,你们赶紧走吧。“掌柜跑来报信。
坂康知晓迟早会被察觉,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我们就走,掌柜保重。“坂康钻入地道中,跟着秦木穿梭下去。
重新拿块木板,掌柜盖上,用钉子封实秘道,再将隔板用同样的方法封住。抱起木柴,堆放好,俨然看不出痕迹,便立刻奔回柜台。
井藤和黑岗已经在店里,看到掌柜满头是汗的,士兵已经重新对楼上楼进行检查。
”你从哪里来的额头冒汗。有没有见过秦木我听说过他之前可在你们客栈里住过,千万不要骗我。“翻译官说完井藤的话,掌柜连连点头哈腰。
”不敢不敢,是曾住过,那都是过去的事,要是看到,一定马上告知。“
”后面是哪里“
”后院,用来堆放些木柴和杂物,又脏又乱,除了蚊蝇也没什么其它。“
”没什么其它“井藤质疑下掌柜,他看到掌柜低着头,不敢看他,他的紧张,不像是因为怕他,看起来更像是由于撒谎的害怕。
”来人,给我把后院仔仔细细搜一遍,一个细节也不准放过。“
士兵转向后院,井藤和黑岗也一并去后院巡查情况,掌柜咬了咬牙,要是秘道被发现,可会影响秦木逃跑时间,得想办法拖住死鬼子。
第一五七章: 死得其所
永来客栈的后院并不大,前前后后也就四五个房间,除了老板和伙计的日常起居的睡房外,就是柴房和杂物房等。
日军重新对后院搜查一遍,房间成了重点对象,床板也给掀翻,柜子拆开,能动的东西也差不多给捣鼓得彻底。掌柜看着日军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心里也还是挺安慰的,至少他们的柴房没有太大兴趣。
“这两间也给我仔细搜查下。”井藤指着柴房和杂物房。
“里面所有无关的东西都给我搬出来。”黑岗说道。
掌柜和店小二互相下,都难免心慌,鬼子对他们不太信任。
“长官,你看下要不要先去前厅坐坐,我给你们泡上壶好茶,这里又脏又乱的,怕给你添堵。”掌柜想趁机支开二人。
现在是办大事,哪有心情泡什么茶,黑岗一脚踹开掌柜,他的脚劲大,掌柜连带着翻滚,胸口发闷,嘴唇变紫。
谁见到日军不怕,掌柜和小二的也怕,可黑岗毫不客气的一脚已经把掌柜心里那团火给掀起。
店小二扶起掌柜,坐在地上,呼吸着慢慢恢复下身体,毕竟身体受不了那么重地一踹,吃不消咯。
杂物都被搬出来,还是没有太多发现,井藤和黑岗巡视下两个房间,他们在柴房之中盯上那块被钉子封上的隔板。
“这是干什么的”井藤敲敲板,有空洞的响声,木板后面不是墙壁,而是空的。
“来人,把板给我敲开。”
士兵们上前就要拆解开隔板,掌柜也没什么可再说的,隔板一开,日军就会发现秘道,他也躲不了兴师问罪。秦木兄弟已经逃脱,可难免时间不够,他能争取一秒是一秒,横竖是死,也该死得有所价值。后世没人记得永来客栈,也该会记住他这个为抗日作出贡献的老板。
冲上去,推开日军们,掌柜挡在隔板上,不让日军拆开。
“里面都是我苦了十几年存下来的积蓄,可不能让你们就这么给挖走。”掌柜死死不走。
“给我拉走他,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藏人还是藏积蓄。”
强行被士兵拖开,店小二再接着拦住,也一起被拉到一边。
“别拆开木板,里边已经绑上雷,一拆开,我们全都得死。”掌柜继续说道,他依然不放弃任何能阻止日军的理由,这一条,却让他们挽回不少时间。
日军们果断退后,井藤看着掌柜骂道:“混蛋。”
“工兵,立即派工兵过来检测下是否有雷。”井藤不能冒着被炸得危险来拆开隔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掌柜的,你就给我老实呆着,要是真有雷,第一个我就要让你死。”
掌柜现在可不怕那么多,他已把性命赌上,再没有比死更可怕的。日军退到院子中,等待着工兵而来。
又过一段时间,工兵跑来,几个人带着探雷的工具对着隔板进行扫测,一不注意间,掌柜连同店小二,商量着冲上去,抢夺工兵的工具,他们扭打在一起,掌柜拼力又打又踹,就要弄垮那玩意。
工兵脱开身后,掌柜不顾一切地挡在隔板面前,他已经尽力了,再也找不到更多阻止的办法,唯有以命一搏。
“我看你们就是八路,找死的。”黑岗拿出枪,“给我让开,交待实情,秦木去哪,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就等着去地府见阎王吧。”
“好人上天当神仙,坏人才下十八层地狱,跟你们侵略者站在一边,才会下地狱。”
黑岗气得窝火,他开了一枪,打在掌柜的腿上。第一次,掌柜知道,被枪打中原来只是痛,可他不怕,他心里想到的是民族大义,可能自己天生就是个有气概的人,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时机,现在不正是个时候嘛。
时机来得有些迟,他的英雄梦想也在他的人生过去快半辈子的时候。活到现在,他一直在和钱计较,生活并没如有所愿,客栈生意也是普通寻常,算不得是个土财主,是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
秦木的出现,让他知道原来能打鬼子的,也可以是普通人,他同样可能帮助英雄逃跑,不正是件伟大的事。
又是一枪,店小二冲向黑岗时,被打死。
掌柜望着地上的店小二,他至少死得不会那么痛苦,不用像他还在忍着疼痛。
“杀人偿命,你们迟早会付出代价。”掌柜恶狠狠骂道,他第一次用坚决的态度回应着鬼子,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无比的畅快,再也不用看他们脸色行事。
“偿命该偿命的是你们支那人,统统都得死。”黑岗枪头指着掌柜。
“谁没一死,今天我也不怕,除非我死,不然你们别想打开隔板。虽然我爱钱,但我更爱国。”掌柜带着最后的民族大义,微笑着被枪打死,他做到问心无悔。
血腥满屋,日军拖开尸体,扔到院内,经过倒腾,最后隔板还是被小心地拆开,井藤气急地朝着掌柜的尸体上连续放着枪,直到手枪的子弹完全打光。
“根本没有什么雷,敢骗我。”
隔板内空空如也,不大不小的位置,能够挤得下两个人藏身,黑岗猜得,秦木当时如果和坂康在一起,二人就躲在隔板内,所以才未被发现。
他们注意到,整个空间的脚踩的下方,又是一块隔板,同样被盯牢封死。
“给我一起把它也拆开。”
士兵们撬开隔板,一条秘道出现在他们面前。
“人一定是从这里逃走的,客栈老板死命不让开板,想必再拖延时间,是看到我们来了,人才离开的,现在追,或许还能发现点线索。”黑岗让士兵下到秘道,先行探路。
洞口小,一次只容得下一人通过,秘道很黑,要趴着身体往前爬前。
士兵一个接一个进入,井藤和黑岗在队伍中间进到洞内,顺着漆黑的秘道,洞内有些窄,四肢爬行不见得多快,绕过几个弯,十分钟后他们看到到达洞底。
有东西挡在洞前,是装着重物的麻袋,堆得严严实实,由于趴着洞里,最前的士兵用尽全力也没能将洞口堵住的重物推开,前进也不是,后退更不行,就这样僵持在洞中。
秦木不忘搬些重量实足的麻袋挡住洞口,多争取时间。那些堆放在洞口边上的杂物,全都在短时间内移到洞口处,洞本身并不大,将没人注意到的洞口死死封住。
洞口的地点就在一间废弃的多年的仓库边上,长着杂草放着弃物,是些乞丐要饭时常会来光顾的地方。
当秦木和坂康和洞口出现时,挡在洞口前的破旧空木箱和从推动,秦木觉得有些沉重,一声鬼一般地尖叫冒出,几个乞丐还以为碰见鬼了,身下的东西还莫名其妙动起来。
出来后的秦木,几下的功夫就把最重的麻袋和东西都堵到洞口,坂康扔些碎钱给乞丐,让他们继续呆在这里,死死堵住洞口,不让里面有任何人出来。收到钱的乞丐自然心里乐,有钱就收,不问出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收钱办事,天经地义。
一堆庞然的杂物之下,坐着几个乞丐,他们谈笑风声,坐在身下的杂物稍有些晃了下,有人在推着它们,本着敬业精神,他们把牢好,那些重物就够洞里人受得了。
“我受够了,呆在跟狗洞一样的地方。”井藤憋得难受,狭窄的秘道一直停滞不动。
士兵告知洞口有麻袋堵住,挪也挪不开。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五分钟之内,一定要给我打开洞口,不然剖腹见天皇。”
拿起刀,士兵割着麻袋,里面露出令人作呕的腐烂物质,都是些烂东西在里面。
实在没办法,士兵们唯有用枪顶着麻袋,前后几个人伸出一只手,一齐用力顶向物体。
总算将洞口挪开几厘米的位置,黑岗也有不耐烦,到底是有多难的事,弄了半天。
费心苦心,日军从洞口推出个半米宽的位置,冲上前的士兵用身体顶开,乞丐们一哄而散,都跑开。浑身是土,从洞口爬出来的日军,来不及整理着装,他们知道秦木定是想逃出城,部队朝着城门奔去。
坂康和秦木没有走太快,沿街都是日军的士兵,他们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到达城门时,守城的日军还未放行,百姓们依然出不了城。
二人商量下,如果混不出城,那就实施另外一套计划。
日军见到二人来到城门,轰赶着到一边检查下。坂康甩了士兵一巴掌,引来守城其它人员的注意。
“请你看清楚我是谁”坂康说道,他的身份还是个不错的通行证。
虽然士兵仍没有认出来,但那一巴掌也不是随便打的,想必是个有身份的人。而后又有士兵前去,对着坂康敬礼,拉开不明事理的士兵,对他说道:“坂康君,他是联队长的弟弟。”
“我现在要出城办事,给我放行。”
“有重要犯人逃脱,联队长命令我们要守住,没有命令,谁也不能通过。”士兵有点抱歉地说道。
说话间,他看到站在坂康身后的秦木,看起来不像个日本人,不过似乎在哪见过,有种相识的感觉。
“画像”没错,就是犯人画像上。
第一五八章:大义灭亲
对于犯人的画像和模样,士兵们已经阅览过数次,秦木也没想到,自己一下就被认出来。
“你就是逃犯”士兵提高音量的同时,拨枪就举,其它士兵也枪头直指着他。
坂康想要凭借着自己特殊的身份过去,现在看来还真不行了,看来只能用另外的计划。
秦木一手勒住坂康,贴紧自己,手里的刀放在他的脖子上面。
“你们要开枪,我们就一起死,大不了多拉个垫背。”
日军面对的是井藤的弟弟坂康,他们不能开枪,犹豫着,又不愿就此放行。
“还不让开,他会把我杀了,快点让开路。”坂康配合着喊道。
迫于威胁,日军们只好打开城门,持着枪看着秦木带着人质迅速往城门外撤去,城头上的机枪也没闲着,目不转睛盯着他们。
“楼上的机枪给我撤走,打死人质我可不管。”秦木叫道。
机枪手呆了会,还是妥协,暂时收起机枪,日军随后跟上,紧跟着秦木踏出城外。
到了外边,秦木就像逃脱笼子般,外面很大,他想怎么躲都可以,至少不会像在城里那么被动,整个镇都是日军的地盘,走到哪也都还在镇内。
而井藤和黑岗火速赶到,他们看到日军们正持枪对秦木在城门外对峙,秦木步步远离,即将逃出。
“别让他跑走,就算死,也得给我把尸体留下。”井藤喊完,日军们往城外涌去新的一批,数十支枪朝着他。
“开一枪试试,别忘了,谁还在我手上。”
见到坂康被当作人质,井藤担心他的安危,立即制止,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黑岗想象的情况和现在可一样,坂康应该和他是同犯,怎么会
“黑岗君,你也亲眼看到了吧,八路是利用坂康君去探查监狱时逃脱的,威胁强迫他,我还是相信我的弟弟,眼见的总不会有错吧。”事情真相如井藤预期,他的弟弟没有背叛,而是被胁迫。
秦木走得急,他有坂康这个人质在手,就算有上百支枪在他的面前,也伤害不了他。
“都别再过来,再过来一步,谁也别想活了。”
坂康配合得很好,跟着秦木快节奏的步伐连连后退,离日军越来越远。黑岗却也急了,他的特别行动队怎么说也是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才抓到个活的,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坂康作为人质,而让重犯再次脱逃。
“联队长,要是再拖下去,恐怕也难以再捉到,对方可是个高手。”黑岗逼迫着。
除了见到敌人愈发远去的身影,井藤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一个是重要的犯人,一个是自己的弟弟,熟轻熟重,答案显而易见,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敌人而去害坂康,他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他要保护好。
“八路逃了,可以再抓,但我弟弟坂康,死去就不会再复活。黑岗君,如果你也有亲人,我想你的做法会和我一样的。”井藤凝重的神色盯着渐小的身影,犯人在地平线露出半个身体。
坂康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对秦木说着:“你快走吧,要是我们一起走,谁也走不了。他们不会对我怎样,我留下来拖住他们。”
“你的身份一暴露,那就是死啊。不如我们一起走。”秦木自从知道坂康的真实身份,对他肃然起敬,人也是有好坏之分,一概否定,是极端的方式。
“身份迟早是要暴露,能在此之前,做些有用的事,那我的牺牲也是值得。”他推开秦木,让他快点走。
“井藤是我哥,不会拿我怎样,别管我,快走。”坂康对秦木撒了个谎,他的身份暴露,即使井藤手下留情,军事法庭也不会放过他。
秦木跑开了,他沿路狂奔,附近的山林都有些低矮,他需要再跑远些,找更开阔更深更大的林子躲藏,相信不久,日军也追赶来的。
井藤带着部队追上去,半道上坂康站在那里,他平静如常,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恰似这份平静,又让井藤觉得有些不对劲。
远处秦木已经逃开,正在狂奔而去,人有点渺小,士兵们准备开枪射击,被坂康挡在前面拦住。
“不许开枪,要么先把我打死。”
“坂康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井藤吃惊地压低声音说道。
“如果没猜错,就是你帮助八路逃跑的吧”黑岗明白,所谓的胁持,不过是一场以假乱真的戏。
既然事情已至此,坂康已经没必要再隐瞒,该知道的,永远也瞒不了多久,他的任务也完成,不需再偷偷摸摸了。
“哥,从一开始,我们俩性格就毫不相同,永远是向着两端发展的两条线。你的性格残暴凶狠,而我天性善良,我试图阻止过你,自从你参军后,你的残忍已经令我厌恶。
或许是同父异母的原因,导致我俩性格之间的巨大差异,不管怎么说,你参军后的几年后,我也参军。
参军前的时间里,我参加了反侵略战争同盟。”
“反侵略战争同盟”井藤竟没有想到,坂康居然是此同盟的一员,他一定是被洗脑。
“是的,确却说,应该是反日抗战同盟,里面有很多日本同胞,也有很多你们口中说的支那人。
战争是残酷的,最终伤害的都是两个国家的人民,胜利总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如果我们再执迷不悟,会有更多的生灵涂炭,谁也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井藤怒了,什么反日抗战同盟,要是被他知道在哪,一定派一支联队,全都抓进牢里,让他们受尽酷刑。
“坂康,你疯了。弱肉强食,难道你不知道,谁有本事,谁就该拥有更好的资源。支那人懦弱无能,我们大日本帝国强大无比,不出多久,我们会征服这片广袤的土地。”
“不,你们这是侵略,是不可能获得胜利的。”
黑岗听到这里,他再也听不下去,坂康的真实身份确实让他大为震惊,不过真相可以在之后再来了解,秦木还在奔跑,他看到那一丝身影。
从士兵手中拿过枪,黑岗瞄准远方那个人点,已经很远,不过黑岗的枪法自然问题不大。
他扣下扳机时,坂康突然就跃身挡在枪口前方,他拼死也要护住秦木。中弹后,坂康倒在地上,他的锁骨下方被子弹射入,流下一片血,他并不喜欢血,有血就有死亡,和平的世界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状态。
“坂康,你居然为一个八路,一个支那人,一个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敌人挡下子弹。”井藤身体颤抖着,他发怒,也在替坂康悔恨,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他完全不认得。
挡完那颗子弹,秦木也消失在地平线上,没了踪迹。
“坂康君,你不配做一个日本帝国的勇士,你是一个叛徒,背叛国家,也背叛你的哥哥,站在敌人的一边。”黑岗不解气地骂道,全盘计划让谁都不会想到的坂康给破坏了。
坂康淡定一笑:“从没想过会活着,生死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为和平,谋求非战争的生活和理想,才是我一直苦苦追求的,什么叛徒,什么勇士,都是杀人犯替自己找得一堆借口。”
凭着最后一口气,坂康把要说的话尽数说出,他的身份众人已经知晓,不需要在隐瞒什么,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井藤联队长,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再教你什么吧。”
黑岗递过一支手枪,井藤愣了愣,看下黑岗,他不敢接下。
“以坂康的身份,将会以叛徒处死,或是交由军事法庭裁决,结果都是一样的。或许军事法庭那边,等待他的会是更残酷的过程,既然他是你的弟弟,还是由你亲自送走他,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握住手枪,井藤第一次面对杀人时,他的心软下来,说什么都不该是由他来结束坂康的生命。
坂康笑着面对,能有他的哥哥来解决,他也没有什么可求的,至少等待他的不是冰冷的牢房和残酷的军事审判。
“来吧,往我额头上打一枪,让我痛快地死去。我不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后悔,现在也不后悔。”
杀人如麻的井藤面对亲情和战争时,他的泪水不免溢出眼眶,尽管他也有自己的一已私欲,唯一的亲人背叛自己,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闭上双眼,井藤掉下两滴眼泪,枪声也响起,坂康死在他的枪下。
通红的双眼下,井藤盯着远方八路,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马上给我以最快的速度追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士兵们冲去,留下井藤跪倒在坂康的尸体旁,他的体温还有余热,握着他的手,也只有那一丝的余热安慰井藤,坂康还未离去。
当滴泪打湿坂康穿的衣裳时,井藤咆哮着,那是他来征服这片土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得撕心裂肺。
狂奔的秦木,知道日军已经行动,他看到后方有人影出现在地平线上,他可和鬼子玩不了持久战。
数骑马蹄声踏在土地上,秦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只听得在他的侧面有人喊道:“秦兄弟,快上马。”
第一五九章:闲谈村事
寻着声音的方向,秦木扭头看去,几匹快马正从他的侧身驶来。
“鬼子要来了,快上马。”当头喊道的人,便是上回在黑刀寨结识的大当家黑刀,他那把鲜明标志的黑刀随身而带。
马儿呼啸着从秦木身边急驰来,他加速与马平速并跑,黑刀伸手一拉,秦木借势跃上,坐上马背,黑刀寨的弟兄们接完秦木,扬长而去。
鬼子跑了段长路,连个影子也没见着,犯人速度也太快了吧,怎会半道看不见人。随后有摩托骑出,沿路追击十几公里,还是见不着人,只得退兵归城。
两条腿哪比得过四条腿的马,鬼子赶来时,秦木已乘马跑出几里公外,他们只是扑个空。
“黑刀老兄,怎么那么赶巧,撞上你们,否则又该没命的狂奔了。”
秦木看下周围,几匹马上的黑刀寨的弟兄们,并没有带什么武器。
“秦兄弟,说凑巧也凑巧,说不凑巧也不凑巧吧。你被鬼子抓的消息,全清水镇都知道,三日后要枪决你。我们赶来,就是想弄清情况,瞅个机会救你。
还好上天保佑,出门前烧得高香没烧错,半道上,兄弟们发现城门那边有动静,有人跑过来。近了一看,才看清是秦木兄弟你。”
黑刀把马一驾,直逼山寨山角下。
“你们的救命恩情,我秦木是不会忘记的,有机会,会加倍奉还。”
“客气啥,见外的话,我们可不爱听。”
众人骑马欢笑,成就一桩美事,不费吹灰之力,心情大好。
骑至山脚下,黑刀邀秦木上山一聚,许久没见,怎么都得再续下交情,喝上几天的酒,摆上多日的宴,也好好把酒言欢,说说近来的事。
“谢兄弟们的好意,只是现在我是鬼子追捕的人,要是被发现我所在之处,那黑刀寨不都得跟着受牵连。”推辞美意,秦木现在也没心情再欢聚,团部的覆灭和为救出他而牺牲的那些人,有太多他需要静下来好好去缅怀。
“鬼子要敢来,真刀真枪也干上一回,虽说我们占山为王,也不是什么正规军,战斗力却也不弱。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没有两把刀,黑刀寨岂不成鸟窝。”
执意回绝下黑刀的好意,秦木坚持地离开,他现在与部队失去联络,不知道团长怎样,七团又转移到哪里,交给严三的任务,他是否完成
“那我也不勉强秦兄弟,要是有难,黑刀寨举尽人力,也会帮忙到底。既然要走,那秦兄弟把马带上,枪也给你,路上防身用。”
秦木本想接过枪,细细琢磨,可能真不行。
“我看枪就不必,沿途保不齐会遇上鬼子检查,要是带着枪,准又要暴露,还是给我把刀好,杀人防不胜防,又好携带,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行吧,秦兄弟说什么就是什么。”黑刀扔过把刀,“也不是什么宝刀,不过能防身能杀敌。”
“足矣,谢黑刀兄了。”秦木扬马而去,直奔向前,他也不知道该去哪,不过先暂时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团长稳定下来后,他再去找找。
沿途休息过几小时,奔到黄昏,秦木只觉口干舌燥,体力消耗的让他胃欲大增,是时候找个地方,弄点吃的东西。
他就近在一处村庄中走去,牵着马匹,一脸疲惫,风尘仆仆往村里走去。
他边走边瞧,看到个年长的老婆婆,站在家门口扫着门前的灰,动作缓和,样子看起来平易近人。
“老婆婆,我路过本村,有点渴,能否要口水喝”秦木的语气很礼貌。
老婆婆停下手里的事,转过身看下这位年轻的小伙,看起来不仅只有渴。她和蔼轻声又带点关怀的语气问道:“小伙子,天色这么晚了,还有地方住吗”
黄昏临近,天色一暗下来,就是山野,以天为盖,以地为床,别无其它地方可去,秦木摇摇头。
“正好我家也有空位,我儿子外出做工,我一个人在家也是闲着,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住一夜。”
老婆婆的热情给秦木本来疲惫的身心找到一个容身之处。
“老婆婆,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堵。我姓秦,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就叫我李婆婆吧。别光站着了,马牵进院子,进屋休休,正好也吃饭时间,我多弄点菜。家里来客人,我很开心,至少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
李婆婆安排好秦木进屋后,就在院子里忙乎起来,夜色来得快。家里也没什么好酒好菜可招待客人的,乡野风俗,就怪不怪。
清粥米饭配着味道可口的几道小菜,份量倒是不少,也够秦木吃个饱饭。
“没什么好菜,但是管饱。”
“味道可口又能管饱,够了。”秦木大口大吃地咽下去,被日军关押的日子,连个好饭也没吃上。“李婆婆平日就你一个人在家呀”
“是的,家里现在就剩下我一人,我就一个儿子,现在在外边挣大钱,苦是苦,好歹有个盼头,他说今年春节要回来过年,给我买好多好多东西。”
李婆婆说着笑起来,她在想着儿子归来时,那份喜悦。
“你儿子有出息,现在去挣大钱啦,将来你有福气了。”
放下碗筷,李婆婆已经吃完,她叹口气,接着说起。
“自从我儿离开后,有半年时间没给家里稍过信、带过话,我还真不放心他。怕他在外受苦受人欺负,也不知道情况怎样,做母亲的,能不担心嘛。”
屋里灯光还算亮堂,秦木见得李婆婆的眼里有水珠,折射出光来。
“你别担心,要是挂念,改明或什么时候,我陪你去看看你儿子,这不,我带了匹马,多远也能给你送到,你看行不”
热情的李婆婆好心待他,现在稍有困难,怎么不令人可怜,秦木尽力为之,成全桩美事也好。
“小兄弟,谢谢你了,年纪大,不中用,怕经受不了旅途奔波。我走了,家也没人照顾,要是儿子临时回来,见不着我,那可不担心。再说了,村里的黄泥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收税钱,要是我不在家,他找不着人,房子都会被拆了。”
从李婆婆的口中流露出的是多方面的担忧,最明显的就是所谓的税钱。
“黄泥巴税钱李婆婆都是啥回事,还收什么税钱。”对于像李婆婆这样大岁数的老人,秦木很难理解,居然有税钱一说。
“黄泥巴,做事特别拖拖拉拉,跟泥巴一样,拖泥带水;他收税钱的时候,倒是动作快,从不拖,为人跟泥巴一样,又脏又臭;因此村里头人们都叫他黄泥巴。”
听到绰号,秦木倒觉得有趣,形容得生动形象,和本人真是符合。黄泥巴,还真是泥巴一样的人。
“那税钱又是怎么回事我可没听过,有什么税钱一说。”
李婆婆取过件衣服,秦木帮忙窜上针线,借着光,李婆婆边缝衣边说起税钱的来历。
“黄泥巴的父亲绰号是黄鼠狼,为人歹毒,办起事来没安好心,也得了这绰号。他家有钱有势,钱来自村里每家每户的税钱和自已负责的一个矿场。势力则是勾搭起日本鬼子,没人敢惹他,要是哪家让他不开心,准会受难。
轻则拆屋打人,重则会报告日军,说此家是八路,抓进牢中,酷刑逼供,所以啊,税钱不得不交。”
窝火的秦木怒骂道:“吃人不吐骨头,仗着鬼子,来坑百姓的血钱,真是畜生。”
“能有什么办法,不顺从,就得家破人亡。这年头,只要合家平安,一切都好就行。我打算等儿子瓒钱回来,就搬出此村,找个安稳的村庄过后半辈子,恶人我们可惹不起。”
“你的愿望准能实现。”秦木安抚道,“等你儿子出息,就是你老过好日子的时候。”
李婆婆微叹下气:“也不知道能不能瓒够钱,他临走时说好的,每月来信,可也没见着过,我不知道今年他还能准时回来过年不。
我儿走时,我也会担心,毕竟他是去给黄鼠狼做的工。”
“甚么李婆婆,那可是坏人,怎么你儿子还给人家做工,能靠得住吗”
放下针线,老人干瘦的面庞皱起深刻的条纹。
“黄鼠狼是不好,不过当初招工时,他说他的矿场极需工人,并且开出高额的工钱,比在城里打工还高出五倍,有谁不动心。而且每家男丁都报名了,他提前支付一笔不少的钱给我们,大伙也就放心跟着去矿场做工。”
“他负责的矿场招工”
“是的,确却的说,那是日本人的矿场,黄鼠狼只负责日常一些招工工作,其余也不归他管。只要肯吃苦,就能拿高工钱,村里的男丁都奔着钱去。黄鼠狼承诺,每月他们都会给家里来信,可半年过去,没有一家人收到来信,也有村民找去理论,结果被打残回来。”
说到此处,李婆婆想到自己苦命的儿,他能吃苦,为家尽心尽责,至今为娶,也没能为家里留下一脉香火,列祖列宗们可对不起他们咯。
秦木登时觉得是场骗局,村里的男丁都被骗去当苦力了。
第一百六十章:受人之托
秦木怀疑,黄鼠狼是借着招工的名号,说不定和鬼子窜通好,将村里的男丁都卖给矿场劳作,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知识中,多少知道些。世道乱,免不了有些畜生做些非人道的行为。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也不能完全断定,一定是被黄鼠狼给卖了,李婆婆年纪大了,直接说出口,万一老人家,受不了,可啥办。
“小兄弟,你再想什么呢”看到秦木陷入深思,李婆婆问道。
“没什么。”
“我现在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帮这个忙,我代替全家感激你。”李婆婆开口求道。
秦木也猜出一二,多半是关于她儿子的事情,既然老人家开口,作为军人的他,能有什么理由不去保家卫国,不去帮助百姓呢。
“好,你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拼尽全力。”
“我儿自从去矿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未收得他的信。如果你有幸经过矿场,帮我带封信给我儿,他的名字叫王实,右脖子有颗痣。”
“好说,冲你的热心,就算我没经过矿场,我也会去,信我是会送到,话我也给你稍上,一样不落下。”
李婆婆有些激动,没想到年轻人心真好,说帮忙就帮忙,她可挂念自己的儿子了。
“还有一事,我识字不多,你帮我写封信给我儿,代我问好下。小兄弟,会写字不”
秦木从屋里拿来根毛笔,笔杆落满灰,一直没人用过的模样,李婆婆倒点水,在研墨,边研墨边嘴里念念有词。
润了润笔,照着李婆婆的口述,一五一十地将字记录下来,最后不忘重新将信中所写再念一遍。
“很好,谢谢小伙子了,有你带信,我也安心。”
陪着李婆婆唠叨一宿,秦木才睡去。
闻着饭香而醒的秦木,第一眼便是一桌喷香的早饭,料虽单一,却也能作出不俗的滋味。
“小伙子,你醒啦。等会要上路,我给你多弄些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小婆婆年纪大,待人处事依旧是纯朴热情的作风。
用过早饭,秦木一早就踏在路途,他把李婆婆的信放入怀里,根据描述,往黄鼠狼负责的矿场找去。;;;;;;;;
听说矿场是日本人,黄鼠狼只是负责打理,免不了要碰上些鬼子,秦木把脸搓脏,就算矿场有他的画像,有不至于马上认出他。他要替百姓主持公道,什么黄鼠狼,什么黄泥巴,他倒要会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问着过路人,七打听八问话,矿场的地点也弄清楚了。
令秦木奇怪的是,周边见到的多是妇女,当提及到黄鼠狼负责的矿场时,她们都劝说秦木最好不要过去。
前面几人都只是说不要去,再问及具体原因时,妇女们东张西望有些慌张,怕是会被人发现一般,没有再多说,好言相劝几句,便走开。
直至碰上一人,带着孩子的妇女,提到矿场,她有苦说不出。据她的描述,黄鼠狼几乎是用同样高工钱的诱惑,让村里能劳动的男丁都去矿场打工,价格开得高,自然多数人都情愿过去,并且是付了订金给他们的。
对于黄鼠狼的名声,还是有人不愿意为着钱去冒险。
黄鼠狼会安好心怕是没这个命吧。总有那么些人,放弃金钱的诱惑,拒绝去矿场打工。
原本以为相安无事,没想到,黄鼠狼可不干,不拿这钱也得拿,凡是村里有能力的男人,不肯参加的,都一律强行带走。
也就这时,他才露出狐狸尾巴。每月,他都会带人来招工,周边村民见到他们都会怕,自己丈夫孩子跟着去矿场打工,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见有工钱托人稍回家,黄鼠狼更是对这些劳工们绝口不提。去过矿场的人,如同人间蒸发。
从妇女的口中得知,矿场需要的劳动力极大,男丁已经满足不了需求,黄鼠狼还在不断招工,听说过矿场的事后,人们惧怕见到他,避而远之,可总免不了有男人被强行带走,几乎月月发生。
当听得秦木要前往矿场,好心的妇人带着孩子,她劝说秦木赶快离开,要是被黄鼠狼的人发现,也会被抓去矿场。
她的丈夫一年多前被带走的,还没回过家,她想尽办法也打听不到,没有人敢靠近矿场那里,更见不到里面都是什么情况。
“看来黄鼠狼是铁了心跟着日本鬼子干事,专门祸害百姓。”秦木的腮帮已经紧绷。
“是非之地,赶紧走吧。”妇女擦了擦泪水,带着孩子也走了。
当地有恶人,要是团长在,不,哪怕是任何普通的士兵,谁都不会善罢干休。要是团部还在,直接领一个营,干翻矿场。现在就秦木一人,他不会放任此事不管,至少得对得起一个当兵的使命保家卫国护民。
不管是黄鼠狼,还是黄泥巴,亦或是小鬼子,我秦木不会让你们好过。
骑马奔去,路人们和李婆婆所描述的矿场就在眼前百米开外,四周依山围起一道宽而高的木墙,门外有哨塔和士兵,鬼子模样,穿着军装,防守并不严,还在抽着烟。
进林中,拴好马,秦木徒步过去,走不到几十米,士兵们发现有人来,黄鼠狼正好从门出来,他带着凶神恶煞的打手,拦在秦木面前。
“小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能是你乱来的吗真是算你不走运。”为首的就是黄鼠狼,一副肥得像猪的模样,与秦木所想象的黄鼠狼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来给人带信来的,把信当面交给人就好了。”他说得很冷静,似乎没有把黄鼠狼当一回事。
说也奇怪,黄鼠狼还是少见到有人不怕他。出于两种原因,要么他是个疯子,亡命之徒;要么他还没听过黄鼠狼的名号。
秦木都不属于两者,他只想当面狠狠给上黄鼠狼硬拳头,让他满地找牙,再打断他的腿,分光他的财产。
黄鼠狼看下秦木,不觉他真是个无知的小伙子,只作恶狠狠哼一声:“送信也不打听打听,矿场是我黄鼠狼负责的,我只知道活人进,死人出,还没听过给人送信,当我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道听妇女的说辞,秦木也料想到黄鼠狼会不择手段抓他进去,可正不这和他意。
“不然你想怎样”秦木冷言冷语激下黄鼠狼。
“把这臭小子给我带走,嘴巴挺厉害,身子骨也壮实。再牛的人,到了矿场,不出一年半载,我也让你成废人。我不打伤你,留着你的身体和力气,好好替我干活。带走”
抬起秦木就往矿场里送,秦木也不作太大反抗,顺从着黄鼠狼的意思,他大大方方的进到矿场中,还是被人抬进来的。
矿场比秦木想象得要大,四周都有哨塔,日军的士兵是矿场主要的守备力量,掌握着矿场的一切。他们拿着枪,时常在走动,还有鞭子木棍一类。
到处都是石块,还有几座房屋。矿场四面是山壁,高不可攀,根本不用担心有人可以逃跑,到处都是劳动的地方。整个地形就是个盆地,里面俨然就是个小世界。
重重被人丢到地上,日军走过来,没说太多,丢下把锤子。
“小子,学着其它人的样子,好好干活,不然日军可不放过你。折磨你的手段有很多,不过不会弄死你,会累死你。”
黄鼠狼大笑几声走开,不用花钱的劳动力,连订金也不需给,更不用跑大远的到周边村子招人。
日军盯着秦木,手里的枪随时准备对他动手。拾起锤子,在日军的带领下,他跟着工人们一起干活。
走到矿场中间,放眼望去,上百来号,抵得上两个营的劳工们在劳作,鬼子不时喊骂着稍有想要休息的工人,鞭子作响,打在肉背上,工人们会在疼痛中猛然拼尽全力干活。
将秦木交给带鞭的日军,他看下秦木,脸上的笑很猥琐。
不由分说,就是一鞭子打下来,秦木一手直扯住鞭子,瞪着鬼子。他力大,鬼子拉扯不过,数个工友围过来,劝秦木放开,鬼子不是人,要是敢反抗,会死得更快。
动静闹大了,可不好,其它鬼子也要过来。秦木只得松开手,任由鞭子猛地抽着自己的后背,刺痛感胜不过他的愤怒。
硬生生,不避也不喊地挨着鬼子十通鞭子,解了气的鬼子方才离开。
“快干活吧,不然又得吃鞭子,现在你身体好,挨十鞭子没事,要是再过段时间,重活会榨干你的身体,别说十鞭子,一鞭子下来,你也不得不乖乖认栽。”工友提醒道。
秦木举起锤,发泄地砸着,没想到里面的世界,尽是那般非人的地狱。
“小伙子,留着力气,别太卖力,表面要有力,是装给鬼子看的,实际别真用力,用得大,累得快也死得快。凡是新来的劳工,鬼子都要抽上几鞭子,算作是吓马威吧。”
“大叔,你这么大年纪也被抓进来啦。”
“我进来时只有三十岁出头,来这里才半年多,繁重的体力活,让我一下衰老不少。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矿场的残酷让秦木意识到,这里可能是比战场更加弥漫着没有血腥味的别样杀戮地方。
第一六一章:恶劣条件
日军不仅在战场上打击,剥夺资源和压榨劳动力的方式更是冷血无比。
秦木很快适应矿场上的劳作,他听着身边的工友跟他说起矿场上的规则,哪些不能碰,哪些必须做。作为新人,不知道矿场上的规矩,免不了出事惹祸。
低沉的号角吹响一声,也仅仅只有一声,所有的工人们第一反应便是丢下手中的工具,所有的人群一起向着一个地点奔去,他们动作很快,像是听到号令的猎犬。
工友扯下秦木的衣袖,说道:“东西丢下,快跟我走,开饭时间到了,晚了可能就吃不到。”
吃饭,人类最基本的求生本能,在一个无人靠近的矿场中演绎的淋漓尽致。他们没有权力决定吃什么,吃多少,什么时候吃,所有的一切由日军进行制定。
争先恐后的工人们你争我夺,在前去路上竞速而跑,快到指定就餐地点时,立即站好队伍,一个接一个,队伍拼接成长龙。要是有人滋事,不站好队伍,鬼子便会用枪杆在他的胸口或是脑门上,给他来上一杆,让他记住深刻的教训,甚至会被拖去暴打一顿,忍饥挨饿一餐。有过前车之鉴的工人们,老老实实照着规矩来,犯错的,多数是新招来的工人。
秦木排在队伍的后头,他看到前排队伍的最前面,领完饭的工人们端着一碗粥和一个馒头,蹲在地上解决起来。他们的眼中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食物,重体力的活动带来的不是同等份量的用餐量,鬼子提供的只够满足他们繁重体力活后的四分之一左右的量。
鬼子的想法简单粗暴,又极为有效。保证足够量的食物,会使他们有力气想着逃跑或是引起反抗。少量的食物还能节约金钱,用最低廉的方式来换取永久免费的劳动力,何乐而不为。
“怎么就只有一碗见不到米的稀粥,一个馒头,俺在家一口气能吃至少五个,再多给俺几个。”某个工人伸手就去筐里抓馒头。
他的言语和行为在其它人看起来就是找死的行为,没有人教过他应该说什么,做什么,规矩是什么,他也只是今早刚亮,黄鼠狼送来的一批新人中的一个。
看样子有点傻头傻脑,体格倒是不错,估计是受黄鼠狼的高工钱的诱惑,给骗过来的。
鬼子暴喝声,一手拍下工人手中多抓起的馒头,大骂喝斥几句。有其它鬼子也跟着上来,一个鬼子长官人物听到动静,缓步走来。
“怎么回事”他看下不知好歹的工人,问道士兵。
“报告,他乱拿提供的食物,说不够他吃。”士兵说道。
鬼子长官瞅下这个工人,个头蛮大,四肢粗壮有力,有点愣头呆脑。
身后的工友们都焦虑地看着他,既然触犯到规矩,鬼子可不会轻易饶过他。矿场就像是死亡坟墓,没有哪个人最后还可以像正常人活着。他们每日劳动,吃着跟狗一样的食物,食不果腹,除了劳动以外,别无其它价值。
“吃饱好,我就让你吃个够。按住他,有多少东西,都给我塞给他。”长官挥挥手,士兵们上前抓住工人。
按住他屈膝跪地,鬼子抱起馒头,捏开工人的嘴巴,馒头硬着往里塞去。他的腮帮鼓起,还没等咬一口,就给硬吞下去。动手的鬼子狰狞地笑着,馒头已经塞不下去,还是用力填满,只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工人就已经手脚软下去。
鬼子停住手,放开他,工人后仰着头倒地,眼睛瞪得比谁都大,嘴里的馒头还在,再也咽不下去,窒息而死的。
“拖下去,扔了。”鬼子长官对他的手段很满意地笑下,看下支那工人们的反应,若无其事的走开。
没有比现场的酷刑手段更加能给工人们树立一个恐怖的形象。
秦木登时看得是面呈怒色,他早就要去阻止,被善良的工友们前拉后拽,算是给扯住。
“小伙子,别冲动,这样的事情早见怪不怪。不是我们不想帮,多一个帮忙,也就多一个死人。矿场是什么地方,就是坟墓,每天都会有人死,能熬一天是一天,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鬼子不把劳工当人吗只是件小事,也要处死人”
“小声点,别被鬼子找茬了。”
秦木跟着工人们一步步挪进,领了碗粥和馒头,他没什么心情吃,把食物给了工友。他坐在地上,看着矿场整个地理环境和兵力分布。
矿场里的鬼子兵力不算多,三十个人出头,哨兵站在哨塔上,视野覆盖矿场全方位。在场的东北角方向,是鬼子驻军的地方,劳工们严禁涉足此地,周围也有鬼子警戒。
大门是木质的栅门,封锁得严严实实,一没武器,二没人手,单凭秦木一人之力,若想搞毁矿场,还是难以想象。
休息不到十分钟,鬼子集合起工人们,休息时间到。
跟着工人们一起走向住所。所谓的住所,严格意义上讲,不过是一个能遮风避雨的洞穴罢了。
鬼子站在洞口,有多个洞口,工人们也是分队伍进入。随着最后一人进到洞穴中,鬼子哗当拉上铁门,挂上锁。
洞内也算大,阳光没能全部照射到,越往里越显得阴暗潮湿。洞里除了四面石壁,没有床,所有的工人们席地而睡,一排排过去,铺满地面。
秦木跟着老工人挑个位置睡下,每人能占到的位置仅有半米来宽,手碰着手,躺下就听见四面响起的打鼾声。重体力的劳动,使得他们昏昏欲睡,充足的休息确保他们下午的再次劳作。
躺在地面,有些凉意,连根铺地而卧的稻草或木板都没有,生存条件的恶劣让他无法想象日军对待人的残忍究竟还能达到什么程度。
两侧的工人都睡着,他侧卧翻个身,衣里还有临行前李婆婆交给他的信,心情无比的沉重。
日军粗暴的喊声叫醒大伙,又到开工时间,他们睁开睡眼,从地上爬起,毫无生气地走着。
“快点,支那猪。”
虽听不懂日军再讲什么,还是能从粗俗凶狠的语气中听出谩骂的成分。
第一六二章:子承父业
经过下午几个小时的劳作,疲惫的工作算是即将告一段落。在老工友的经验教授之下,秦木学会着表面用力,却实际并不用太大的力气在干活。能省多少体力就省多少,过分的消耗会加速身体衰弱,饥不饱腹将进一步淘汰这些无法承受住的工人们。
细心的秦木整个下午紧瞄着日军的布防,矿场并不是什么军事要地,他们没有太过严密的防守。士兵总会有换岗的时间差,他默念数着时间,大致三分钟为鬼子的换岗时间差。换岗时,士兵总喜欢叼着根烟,跟其它人聊上一会天,才不紧不慢回到岗位上。他们从房屋里出来,走到哨塔上,中间一段路让鬼子能够尽情享受一根烟的时间。
在要攀爬到哨塔时,他们会将抽完的烟头扔到地上,踏灭,再上去,时间把握得好,哨塔下的烟头已经堆积不少数量。
干了一会活,秦木便又换个地点,重新干着。他有目的的往不同方向去查看鬼子的情况,几个小时足够他掌握矿场最基本的情况。
本以为相安无事的一天,会在一会晚餐结束后归于平静,但是大门还是不安分地打开了。
没有新的劳工送进来,而是一个瘦小,面色蜡黄,霸道模样的人,跟着几个家丁进来。
他朝着鬼子长官走去,说了什么,手舞足蹈指着自己身体某个部位。鬼子长官乐呵呵大笑起来,紧接着他朝劳工们走去。
鬼子的集合号声吹起,放下工具,他们集中起来。
“小伙子,注意了,那个瘦小蜡黄面色的小子,就是把你弄进来的黄鼠狼的儿子,绰号黄泥巴。”工人向他介绍道。;;;;;;;;
好小子,原来就是李婆婆口中听得的黄泥巴,长得和他老子一个德性,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没准又来祸害人。
“黄泥巴来干啥,找茬的”
“他一来,准没好事。”
工人们集中在一起,黄泥巴目视众人,满面的火气。
“那个叫二虎的人给我出来。”黄泥巴重重喊道,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矿场之中。
名叫二虎的人眼睛猛然瞅过去,干瞪着黄泥巴,不知道开口。一个工人才被鬼子的馒头塞死,现在的他胆战心惊。
“二虎,你给我出来,没听到老子再喊话嘛。”
恍过神的二虎,从人群中哆嗦地举起手,立刻被士兵带到黄泥巴跟前。低着头,弯着腰,他不也直面黄泥巴,父子俩人都是心肠狠毒,进了矿场的工人们,才算是真正认清父子俩的真实面目。
黄泥巴甩过一巴掌,叭得打在二虎的脸上,二虎因为害怕没有太大感到疼痛,倒是黄泥巴的手给打疼。他甩着手,再踢下二虎,没想到二虎体型壮硕,黄泥巴自己给踢退几步。
“抬起头,看着我。”黄泥巴心情坏极了,他正是来找二虎出气的。
慢慢抬起头,二虎眼里尽是恐惧。
扯过二虎的衣领,黄泥巴露出半黄半黑的牙齿,指着脖子上仍留下的血迹,怒道:“你知道脖子上的是谁咬的吗给老子咬痛,还咬出血来。”
印迹很深,可见咬的人一点也没留情,二虎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对黄泥巴下此狠手,怕是也活不了多长。不过可跟自己没关点关系,他遵守规矩,来矿场没惹过事,也是个良民,不至于自己无故趟上祸吧。
二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是谁咬的。
“要我告诉你是谁咬的吗”黄泥巴推开二虎,食指朝着他的鼻梁,“是你家臭婆娘干的好事。”
胆小的二虎最疼自己的媳妇,还在心惊的他,听到和媳妇有关,浑身的惧怕都烟消云散,自己主动上前靠近了黄泥巴。家丁怕是二虎动手,上前拦在前面。
“我媳妇是个好人,她不会干这事的。”二虎紧张起来,要是自己的媳妇咬了黄泥巴,她可自身难保。
“她怎么就不会啦。我今就是来找你算账的,你媳妇的账,我可记着,她的债,由你还。”
二虎搞不清状况,对于媳妇的为人,非但他,全村人也是明白的。
“黄少爷,可不能弄错,不能冤枉好人。”
黄泥巴顿时火又冒起,他指指那到现在还有作痛的咬伤,泼口骂道:“你婆娘就是不听话,老子好说歹说,死也不从我,逼我霸王硬上弓,想跟她亲热下,可她恩将仇报,把我咬成这样。”
工人们掀起低声的议论,对于黄泥巴的畜生行为人神共愤,秦木不晓得这对父子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竟也能将错归咎于他人身上,理由之冠冕堂皇,实在非人所为。
生性有点胆小的二虎,唯一最不能忍受的即是媳妇被人欺负。他可以受尽屈辱,若提及媳妇,他可以和任何人对干一场。
听到媳妇被黄泥巴欺负,气就不打一处来。
“黄泥巴,你不是人,侮辱我媳妇,倒还血口喷人。你把我媳妇怎样了”二虎的情绪激动,他挺起胸膛,两拳也是握得紧紧的。
有家丁在和日军在,黄泥巴可不怕,也不想想他的身份是谁,敢动他一根先发,那就是找死的命。
“好你个二虎,敢对本少爷大呼小叫,我看你活得耐烦。你媳妇咬我,你说我能这样,叫人把她打个半死不活,我还踹上几脚,没死也去半条命,怎么心疼啦”
“畜生,老子弄死你,替我媳妇报仇。”
二虎体壮人大,家丁一起上去,还不够他一手提一个扔去。二虎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就是径直往前,靠着块头大,身体的力量,撞开那些不争气的家丁,一伸手便拽住黄泥巴的衣领。
“反了你,想干什么。”黄泥巴也怕起来,二虎发起火来,六亲不认。
“送你去西天。”
瘦小的黄泥巴一把被连人拽到二虎跟前,冲着他来的是如石块般铁拳,家丁们一点也没发挥保护的作用,跌在地上。挨上拳头的黄泥巴,不堪一击,滚在地上,眼睛刺疼,肿疼半边。
“工人要反了,反了。”黄泥巴救命地哭喊着,工人们全都看着二虎再次上去,就等着怎么弄死黄泥巴。
日军率先开枪,数声枪至,二虎还上怒目看着黄泥巴,连放几枪才倒地死去。
惊魂未定的黄泥巴被家丁扶起,带去休息治伤。
“二虎,我会替你和你的媳妇,弄死黄泥巴。”秦木暗自发誓。
第一六三章:洞中商议
日军长官走上前,二虎已经没了呼吸。;;;;;;;;;;;;;;;
“黄少爷,如你所愿,那个叫二虎的人已经给你叫来。现在人死了,矿场的劳动力又少一个,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被家丁扶起,黄泥巴还在回忆起二虎动手的一幕,拳头好生厉害,还好是矿场里,要是在村里被他碰上,现在躺在地上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一手按住被打肿的眼睛,客气地说道:“好枪法,多亏相救,不然被狗奴才害惨了。今我的仇也报了,改明一定再奉还一个人给你。”
“不,我要俩个。”日军长官笑道,“二虎身强体壮,一个顶俩,你要招人补他的空缺,没有俩个是不行。”
鬼子说俩个就俩个吧,咱可惹不起,反正靠卖这些廉价的劳动力挣钱,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行,我让我爹带人时,从总数里再扣除俩个。”黄泥巴歪着嘴答应下来。
不想久留,眼睛肿得疼,还是先回去敷药吧,拜别日军,黄泥巴丧气地回家去,仇是报了,自己也伤了,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长官看下尸体,似乎有点可惜的神情,而后想到工人有的是,不够就再去招。他冷语道:“尸体拖去扔了。”
士兵拽起二虎沉重的躯体,一前一后,往矿场的周边方向走去。;;;;;;;;;;;;;;;
“鬼子怎么处理尸体的”秦木问下他的工友。
瞄下鬼子,工友低声附和他道:“那里有个地洞,垂直向下,洞口不算太大,能容得下一个半的人进去。一团乌黑,洞很深,死的人都直接拖到那里丢下去,解决起来很轻松,连挖土焚烧都用不着。”
秦木低垂着头,悄悄向鬼子拖尸体的方向,用眼角的余光扫下。走到矿场一角的周边,尸体松开一放手,一下就掉到未知深度的洞坑里。
“鬼子丢了多少人去地洞里”
“至少也有一百人,不,可能一百多,可能二百也有吧。就我所见,估计是一百多,再我之前来时,死的人,可就不晓得。”
好家伙,看来还真是个大地洞,秦木琢磨着,矿场进来的工人,也就是活着进,还没死得出,死也在矿场里。只要矿场一天没完,就会有陆续进来的工人,再大的地洞也会有填满的时候,那得是用多少尸体铺满的代价。
黄昏的来临,也就是一天工作的尾声,用过那少得可怜的饭,工人们照例被驱赶到洞穴之中。白天洞穴往里纵深还略显黑暗,入夜后一切都是亮光。
为了防止工人们干些逃跑之类的事,洞穴内都有灯光,很亮堂,日军每隔半小时或一小时便会进来巡逻。
现在的洞内,才是工人们最活跃的时候,他们会对着一天内发生的种种事情议论纭纭,不幸死去的工友和新招来的工人,他们都热情打成一片。他们像群居动物,受尽非人的虐待后,在此找到一丝共同点。
听着大家的说话,秦木能够感受到他们不甘工作至死,每个人都有燃烧的,只是还没有人点燃那根导火线。庆幸的是,秦木来到他们之间。
“我说兄弟们,你们都来多久了,都被黄鼠狼给骗进来的”秦木作为新工人,他的话引起大家争相抢答。
“那可不,这里哪一个不是被骗来,要么就是强行抓来。现在我们村除了孩子和老人,就没什么男丁,一家老小还等着我拿高工钱回家添置些过冬的年货,怎想到,入了虎口。”来到这里已有几个月的老工人哀叹不已。
“大伙有没想过逃跑呀。”
工人们却是又引起一阵阵的骚动和亢奋状态,洞内嘈杂的声音让洞外看守的士兵感到不满。鬼子用枪托重重砸在铁门上,叫嚣着全体人员安静下来。
声音压低后,工人们又回归之前的讨论。
“刚进来的前几日晚上,有不少人想逃跑,结果逃的人都被机枪扫死,我们手无寸铁,拼人数,一人一脚也可以踢死鬼子,上百号人也不是吹的。可人家有枪,一把枪顶十个,子弹一打,有谁不都得倒下。”
从大家的脸上,看得出逃生的人人都有,他们尝试过,付出惨重的代价使他们不再敢轻易冒险。
“我才刚来第一天,多亏有大伙照顾,也算幸免于难,没有惹祸上身。本是受村里一户人家所托,带信而来,也来弄清矿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曾想,鬼子歹毒的计划坑害大家,既然干活迟早会死,何不尝试集中全体工人的力量,给鬼子个教训。”秦木的话语很有号召力,渐渐地,连洞穴内侧的工人们侧耳倾听间也被吸引过去。
他用手在半空中虚划出一个矿场的大致形状,将自己看到的鬼子驻兵的房子,哨塔、大门和丢尸体的地洞地点都描绘出来。
“小伙子,你才来一天,观察得很仔细,是不是有计划”一个工友看出秦木是个不简单的人,心底该是盘算着某项行动。
呵呵一笑,秦木低语着对他说道:“那是当然,难道你们想受尽苦力,被虐待而死。家里的妻儿老小,哪一位不是等待着你们回来。我知道是黄鼠狼害了你们,如若不除去他,他还会再来危害大家。我都想好了,要是有机会出去,我第一个铲除黄鼠狼,替民除害。”
“好”众人不自觉沉浸在秦木的承诺之中,响起轻微的掌声。
吱当,铁门打开,鬼子士兵气凶凶走进来,他听到有什么动静,工人们又不听话了。两名鬼子一前一后,拨开保险,巡查着洞内的骚动。
“老实点,都去睡觉。”鬼子嘴脸很凶,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话,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
工人们退缩到角落,中道上鬼子一步步走去,秦木又在默念数着鬼子巡查的时间,有个大致的时间,心中好歹有个数。
没过多久,鬼子见工人们安分下来,未发生什么事情,也离开,铁门关上后,往洞里瞅下,也不见什么其它事情,便二个守卫挤到一边洞穴旁,静静吸上根烟,享受烟带来的爽感。
第一六五章:直捣黄龙
外边已有凉意,洞穴内无风人多,些许的温热令鬼子巡查的很慢。;;;;;;;;
工人们都规则着,安安静静,表示得算是不错。
“我的地盘,你别挤过来,闪边去。”
“凭什么就你的,老子也想睡这里。”
还在心里暗想着工人的良好表现,两名工人无缘无故闹起嘴角,火药味浓烈。
“长官,你看看,他抢我地盘,弄的我睡不好觉。”
“不,长官,地盘该是我的,他才抢我的。”
鬼子喝斥下,工人们没有停止矛盾,愈发激烈,甚至动起手。俩人抱在一起,拳头双脚,扭打不成模样,其它工人们试着围上去帮忙,可还是分不开二人。
“快来帮忙。”鬼子朝着同伴说道。
二名鬼子气凶凶走上前,就要扯开二人,周围的工人们见到时机成熟,秦木使个眼色,数十人分工合作。
这出双簧唱得妙,鬼子一上钩,就得等死。
有夺枪的,抱腿的、抓手捂嘴的,大家一用力,片刻的功夫,两名鬼子死得也够惨的。发不出声的鬼子,便是有种重势压顶而下,什么脚啊,拳头啊,就是往身上打来,数十人的齐发殴打,受尽鞭打虐待的工人们自是得报仇,有多少力就用多少力。
秦木上前检查鬼子生命特征时,呼吸没了,体温下降,血从口出,内脏该是被打爆了,身体部位的骨头也有多数变形甚至是断成多段。
缴获他们的枪,秦木换上鬼子军装,再让另外的工人的换上军装,扮成鬼子站在洞穴外执勤。
理了理被浑身沾满脚印的军装,秦木推开铁门,工人们把鬼子尸体拖到洞内的最里边,看着秦木往哨塔方向走去。
另外洞穴中的鬼子也到点例行检查,工友们按照一样的方式,妥当干掉守卫,换了军装守在铁门外。
秦木转脸过去瞅下,守卫跟他笑着打了个手势。
“不赖嘛,那么快也干掉鬼子了。”心里盘算着计划执行得蛮好。
摸下鬼子口袋里,除了子弹就是一盒烟,从烟盒里抖出根烟,秦木来到哨塔下。大门两旁两座哨塔,仅十米之隔。
拿着支烟,在哨塔下晃了晃,士兵看到了,嘴脸笑得厉害,示意秦木赶快上来。 网把帽子往下又拉了拉,秦木往哨塔上去。
另外的哨塔士兵看到也跟着乐乎,今晚还真是悠闲,除了抽烟还是只能抽烟。
登上哨塔,秦木眼睛被遮去一半,他瞄去隔壁哨塔的哨兵正笑嘻嘻看着他们,于是背过身去,把烟放到哨兵嘴里,假意从口袋里找火。
他摸了会,先一下捂住士兵口鼻,一把尖刀直刺心脏。对面哨塔看着秦木背景的动作,怎么有点奇怪。
红刀抽出,秦木转身甩手掷去尖刀,插在对面哨塔的士兵头上。
一口气干掉两个,马上有两名工人爬上哨塔顶替鬼子的位置。他们随意打转着探照灯,顺便换好军装。
大门一侧,往鬼子驻兵的地方还有段位置,那里布防着鬼子的机枪,上回就是不知道情况,趁夜溜出的工人人被一侧猛烈的火力打得七倒八歪,全成了蜂窝。
鬼子驻兵的房子灯火通明,还可见楼上走廊处有士兵在来回走动,一个灯光照射出来的影子。
守夜的鬼子很少,大多数都集中在房子里。
秦木下了塔,慢悠悠往机枪手走去。他们正倚在沙袋上,饮着小酒,吃着肉,见着有士兵过来,带着酒味喊着:“快过来,一起来一杯。”
酒不多,只是一小瓶,也够在乏味的夜晚度过几个小时的时光。
反手握住刀柄,藏在袖子里,秦木上前,二话没说,借着军服的伪装,靠近后就给他们一起上手一刀。
低声喊来工人们,都带了枪,伏在机枪处。
还有二十来个鬼子在房子里,凭着几条枪,可是放不倒他们。工人们也没多少人懂开枪,不过,有这一挺机枪,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声令下,哨塔上的工人们把探照灯集中对准日军房子上,走廊上的士兵只觉得一强烈的光束照射而来,眼睛刺痛的遮挡下,呯的枪声放倒鬼子士兵。
突兀的枪响让房内所有的日军意识到情况的危及,迅速冲出房内,耀眼的光束直射而来。仅存的鬼子们从房门里出来,秦木握着机枪,强力的火力对着房屋狂射起来,带着工人们亢奋的情绪呐喊不止。
冲出来的鬼子被机枪扫倒,房屋里到处打入子弹,四处破碎,屋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待机枪熄火,工人们一涌而上。
秦木率先冲进屋里,对着地上受伤的鬼子开一枪,一脚踏入房内。房子不算大,工人们收拾起鬼子的尸体,往埋人的地洞里抬去丢下。
有一台联络用的电台,秦木朝它开了火,电台冒出青烟,再往屋里搜去,人都死光,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库存的武器和**。
“不能留给鬼子,我要全都炸了。”
让工人们搬出**,矿场上所有的地方都安放上,抽屉里的少许钱财也都被掏空,得到释放的工人们拿起劳作的工具,还未等爆炸,就已将怒火发泄在哨塔上。几十人乱砍一通,两座哨塔在巨大断裂声中,轰然倒塌,大门也被砸坏。
安好**的秦木领着工人们离开,他们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之前承诺过的,找黄鼠狼一家算账去。
走离矿场时,身后爆起巨大的火焰,黑夜明亮异常,工人们拍手叫好,没想到咸鱼也有翻身的一天,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爆炸过后,燃烧着火焰,矿场被炸成废墟,想要修复,又得大费周张,想必鬼子不会再去要这座矿场。
人人手里握着武器,都是干活时的铲子、锤子之类,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在秦木的率领下,往黄鼠狼的家奔过去。
炸完矿场还不算,没有把黄鼠狼这个害人精灭掉,还得遭秧。作为最直接的受害者,工人们哪里肯放过黄鼠狼,只要有机会见到他,谁都恨不得扒他的皮,也让他在矿场干一辈子活,天天被鞭打,喝稀粥,睡洞穴。
有熟门熟路知道黄鼠狼家的人,前面带头,夜很暗,人们的心却是明亮的。能有机会亲手教训黄鼠狼,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为民除害,以免他再祸害村民。
奔走一个多小时路,几百号人已经在黄鼠狼家门口的树林子边蹲点。
黄鼠狼业大家大,门前的田地都是他自己的,一座略显豪门的宅邸座落于此。
前是良田百亩,后是茂密的山林,风景一家独好。
门前依旧是两尊石狮子,在夜色下模糊不清,宅邸的面积很大,两名家丁正在彻夜把守。
“前面就是黄鼠狼的家,压榨我们百姓的血汗钱,建造那么大的家,养了十来个媳妇。”有知情的百姓述说着黄家情况,“去年让我打野味给他家送去,十几只山鸡和野兔,到了他家里,都给抢去,一分钱没给我。”
秦木拍拍这位村民的肩头,转身对大伙说道:“我知道,受害者不仅他一人,你们中每一个都是受害者,今天我们有幸死里逃生,也绝不能让黄鼠狼好过。大家手里都有家伙,冲进黄家,值钱和东西都拿走,把黄鼠狼的家给我拆毁了。他要吸我们的血,那我们就要拿回属于我们的那份,打倒他黄鼠狼。”
“好。”大伙吼起一声。
门前的家丁朝树林里看过来,他们好像听见什么动静,也不好确定,只是夜色下这般漆黑,让人毛骨悚然。
家丁拿起手电筒,照射下周围,也没见什么野兽,好端端地,该是什么动物的鬼叫吧。他们握紧下手里的棍子,往门里退下,还是有点害怕。
家丁打个寒颤,背后凉凉嗖嗖的,看着同伴说道:“你说刚才那林子好像有什么声音,是人还是动物还是”
“哼,你是胆小鬼吧,这么黑的夜,除了动物才会出来,还能有谁,难道是鬼呀。”
吓得家丁靠向同伴过去,“也对也对,只要不是那东西就好,黑灯瞎火,怪阴森的。”
又是打开手电筒,往林子里来回照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才是稍有放心。
“黄老爷也真是的,夜晚天都转凉,还要我们在守夜。也不想想他是谁,有哪个人敢打他的主意,真是不想活了。守夜真没意义,倒不如回屋里睡觉去,省得站在外边受罪。”家丁抱怨着。
“那可不行,要是被黄老爷发现我们偷跑回去睡觉,你说他能不把我们送去矿场当苦力嘛。”
也就这么一说,同伴想想也怕,矿场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们可不想进去。
“算了算了,守夜老是我们俩,就当是赏月。”家丁紧了紧衣领,搓搓手,风刮过,不觉还是有点冷。
秦木溜墙根后,听着家丁们的谈话,一步步靠近。
走出墙根,仅俩小喽啰也没什么的,秦木径直奔上前。
“你是谁”
家丁们威吓着黑夜中从他们身边冷不防窜出的人,手里的棍子握得更紧。
“打”
扬起棍棒就往秦木打来,却见得棍棒打到躯干上都断成两段,一手一个家丁,抓着脖子,往后一甩,给丢了出去,上来的村民们一人一脚,踩晕他们。
第一六六章:复仇暴动
解决完门后俩名家丁,从正大门突破直入,像是洪水猛兽般涌入黄鼠狼的家中。少许村民见着两头石狮,心里有口向来咽不下的怨气,合伙扛起工具,对着石狮子,就像是在矿场中干活一样,敲打着狮身,一块块往地上脱落。待人群起至一半,狮子被破坏的已不成样。
“我呸,黄鼠狼,忍受你很久,先弄烂你门口的狮子,败败你的运气。”诅骂一通,继续对着石狮猛敲。
涌入的村民们顺着黄氏的院内,分批往不同的道走,有屋就进,有财产就拿,见东西就砸。
家丁从转角处走出,撞上村民,还没来得及看是怎么回事,被围着一阵乱打,直至血流一地。
“你们这些畜生,平日里帮着黄鼠狼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狗仗人势,现在有债还债,有命还命,天经地义。”
村民们骂着狗奴才们,打得他们牙齿满地,直呼求饶。哪能轻易此般饶过他们,抓他们进矿场,也有他们的功劳,没往死里打,村民不甘心。
黄家院内屋多,下人也多,再多也抵不上百来号村民。看到有人闯入,部分家丁们迅速操起棍棒,冲到外面与来人对峙。
万万没想到来者数量之多,让他们骇然,攻击势头已经展现,村民们与黄家家丁对战起来,不出一回来,在数量的压迫下,家丁们被打得满头是血,蜷缩在墙角根,吐血的吐血,抽搐的抽搐,没一个能完整站起身来。
秦木淡然地走在人群之中,看下被打趴下的家丁们,自言道:“作孽太多,下辈子好好做些功德事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家丁们也是跟着黄鼠狼整日欺善怕恶,这些年头里,没少坑害村民,凡是受过害的人,哪能不替自己,替遭到伤害的家人出气。
跑来的家丁多数被打个半死,四处喧闹声在黄家大院中传来,黄鼠狼十来个媳妇中,早听见外面闹烘烘的动静,吵得睡觉也不得安宁,跑起床,叫来丫环。
丫环们知道外面闯来一大帮人,吓得脚都软下来,被村民们看见,逼在墙角。见是个女人,也不与她计较,放过丫环,让其离开黄家,其余人直奔房间内。
黄鼠狼的媳妇们叫喊半天也不见有丫环过来,外面又是乱,生怕出个乱子。 网慌忙起身,简单披件外套,就想瞅个什么情况,门才刚开,一群村民撞开房门,把黄鼠狼的媳妇顶个狗滚地。
灯被点上,原来是黄鼠狼的小妾。
“不用说,黄鼠狼不是人,他的小妾也是个害人精“。不过毕竟是个女流,村民们也不予计较,冲着他的小妾也是怨念一番,让其赶快从眼前消失,离开黄家,别在跟着黄鼠狼害人。
小妾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自己的夫君黄鼠狼也可称得上有钱有势的一族,家大业大,背后又有日军做靠山,在当地还没有哪个人敢动他一下,怎就一夜之间闯来那么多人,各个凶神面煞,手持工具,就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只是迅速起身,拉着外套,头也不敢回地往外跑去,发现竟有黄鼠狼其他的小妾也一起从房内奔出,姐妹几个一起跟着跑走。
院内一片狼藉,怒火抑不住的村民们,用手中的工具在大院内,所见之处,大肆的破坏。辛苦得来的血汗钱竟被黄鼠狼构建豪宅,心理上的巨大差异全都宣泄而出。
黄泥巴正在趴在被窝里熟睡,外面的吵闹还没唤醒他,仆人也都消失,当门又村民们粗暴地踹开后,黄泥巴顿时从梦里吓醒,还没恍过神来,已经被人拖出外边。
他的老爹黄鼠狼则机灵的多,正和大老婆睡着,听到外边一片砸东西的声音,推开房门,住在二层楼的他看见院内全是成群的村民,他们怎么就从矿场里跑出来
没有多想,保命要紧,黄鼠狼让老婆呆在床上不许动,自己钻到床底下去。
踏着木制地板,黄鼠狼已听见人群快速走过楼板的踏步声,门开了,涌进来几十个人,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黄鼠狼的老婆,黄鼠狼则不见了踪影。
“黄鼠狼去哪了“村民们问道,”告诉我们他在哪“
“我不知道。“
“不知道“村民指着房内的外衣,”那黄鼠狼的衣服怎么挂在这想要欺骗我们吗“把锤子往檀木的桌上使劲一砸,桌子开裂成数块,垮倒下去。
“你还敢说不知道“
女子吓得哭泣而出,手指向下,默不作声,只是指着床底下。
“黄鼠狼,我们知道你在床底下,要是再不出来,到时和桌子一样,给你砸扁了。“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这就出来。“
威逼之下,黄鼠狼还是爬了出来,村民拽着他的脚,拖出房门,往厅堂内集中而去。
打倒家丁,赶走所有的丫环、小妾,剩下黄鼠狼和黄泥巴,二人穿睡衣,赤着脚,浑身的肮脏狼狈,被抓在厅堂里审讯。
情绪不安却又嚣张不减的黄泥巴在厅堂里又打又闹,百号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对他们作着最后的审判。
当聚集完父子二人,审判也拉开序幕。
“爹,他们低贱的村民,怎么敢对我们动手,天一亮,一定要让你们在矿场受尽鞭刑。“黄泥巴的态度很强硬,没有任何惧怕,公子的脾气改不了。
“混账,你少说两句,没看到现在情况嘛。“恨铁不成钢的黄鼠狼嫌弃儿子的不争气与不懂事,大难临头,还嚣张个什么劲。
被老爹一凶,黄泥巴怏怏闭上嘴,满脸的不服气尽写在脸上。
喧闹的黄家也安静下来,村民们将府上值钱的玩意都搜刮一空,多少补偿下这些年头里被强行缴纳的税钱和受到迫害的损失。
“钥匙交出来。“秦木伸手找黄鼠狼要去,”我相信你个老狐狸,一定把钱藏在某个地方,告诉我们地点和钥匙。“
秦木知道,像他老奸巨滑的家伙,财产不可能只是眼前所见这些小钱,大钱定是藏在某个地方。他可不想让村民们翻箱倒柜,挖墙角,费大周张,浪费时间。
哭丧着脸,黄鼠狼哀怨道:“英雄,英雄,我可真没有了,所有的家产你们都看见了。求你们放了我,从今往后,我改过自新,如嫌钱不够,改明等我弄些钱完,再双手向每家每户奉上,只求你们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可有良心,说这话也不怕天雷轰顶,你的良心早被狗吃了。”任凭谁听见黄鼠狼的话,也会心生火气。
“不交出来,吊死你。”
“要烧死,溺死。”
黄鼠狼跪到地上:“我可是真心改过,求大伙给个机会,让我和我儿,好好做人。从明就三跪九叩,去庙里积德行善。”
秦木也听烦此类的说辞,他打停住那套不具任何说服力的话,斩钉截铁说道:“要么交钱出来,要么死在我们棍棒之下。”
眼见个个是狠角色,今天不掏出家底子,怕是过不了此关。
“我说,我说,就在后院墙角下,向后五步,掘地二尺,便有一木箱,里面是我的家底子。求乡亲们能放过一条生过。”
“爹,干什么告诉他们,那可是我们自家的财产,不是他们的。”黄泥巴说得理直气壮。
一个手影飞地往他脸上盖过,打得黄泥巴晕头转向,麻木的刺痛乍时钻入他有脸皮中,捂着作痛的脸颊,滚在地上喊疼。
秦木的手掌用劲足,打得是后劲有力,黄泥巴嘴都歪去半边,只顾叫疼。
“你的钱你可看清楚,是你们从乡亲们身上挖下来的肉和血,居然敢开口说是你的钱。”
村民们使劲地叫好,不争气的黄泥巴死不悔改,无药可救。
人数上的优势,让村民们以较短的时间掘地挖出一口足以装下俩人的木箱,沉甸甸的份量,五人合抱才吃力地抬到厅堂内。
放下木箱,箱头挂着一把大琐,还没拿到钥匙。秦木也不说话,伸手朝着黄鼠狼要。
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黄鼠狼乖乖把脖子上随身挂着的一个香囊递上去。解开后,是把钥匙,插入孔内,转下,琐头掉下,满箱子闪耀着光的钱堆在里头。
黄鼠狼的目光紧盯着他花半辈子存和积蓄,一夜间从土豪变为乞丐,他的心纠着疼。如今他只盼大家能放他一马,让他瞅得机会,定会联合日军,再把钱给弄回来。
他没时间去想为什么村民们从矿场里逃出来,现在最关键的是活下去。
被一巴掌盖得头晕脑涨,还在犯着糊涂的黄泥巴,见着家里的宝箱怎么被打开,临死不屈,突然从地上起身,扑向人群,暴力推开村民们,护住财产。
他的行为引来村民们的反抗,一铲子从他的脑门上砸下,脑壳咚的闷响,红色的液体流到地上。翻倒身体的黄泥巴,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大洋,眼睛看向他的老爹,黯淡无光。
第一六七章:如假包换
嚣张一世的黄泥巴,面对众人的围攻,任拼死一搏,倒在血泊中的他,到死也未有悔改之意。;;;;;;;;
“爹,贱民杀了我,你得替我报仇。”临终前,黄泥巴说得最后一句话。
“孩子,你醒醒,我一定让日军都灭光他们,全都抓到矿场干活至死。”黄鼠狼抱着儿子的尸体叫喊着。
村民们没有怜悯他们,这样的畜生不需要任何的怜悯,黄鼠狼说的话更倒是引起全体人的暴怒。
还未等大家动手,黄鼠狼自己倒是先动起手来,他疯狂地冲进人群中跟村民们为拼起来,体胖多肉,横冲直撞。
“别让我逮住机会,一定会让日军屠光你们每个人的家,让你们沦为奴隶。”他边打边骂。
哪敌得过众人的合力围攻,凌乱不一的工具往他身上砸下,眨眼之中,黄鼠狼硕大的身躯也经不住,像是过街的老鼠,却见密麻的武器打得他是头破血流,面容俱毁。
肉身被血色掩盖,秦木纠过一块厅堂内华丽的布,盖在黄家二人的尸首之上。
”罪大恶极的人,死不悔改,真是死不足惜。能死在自己的家中,也算是对得起你们。环顾下村民,人人脸上蛮是得意。“别愣着,把属于你们的那份财产都带回去,取之于民,用之地民,从今不会再有黄鼠狼和黄泥巴来欺负大家,都回去过安稳日子吧。“
大伙不慌不乱,依次根据队伍前后顺序,各往木箱里的钱抓一把放入衣兜里,谁也没有乱,谁也没有争。秦木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干了件造福于民的事,他心里蛮是欢欣。
除了钱财外,黄家院内值钱的东西可不能落下,走前,象征着当地最为繁华的黄氏宅院,琳琅满目的陈列也都一扫而空。大院凄凉无人,唯有黄氏的主人还是厅堂内静静地躺倒在地上,无人问津。
”黄氏祸害大家,干脆放火烧了宅院,以解心头恨,省得被日军占领或是有新的恶霸占院为王,继续祸害大家。“有村民提议到。
幕后黑手的黄家已除,黄氏大院也没存在的必要,经过一致的同意,临走前,点上火,全院在一片火海之中,燃得是大伙心里的喜悦。
纵使门前良田百亩,背靠悠静山林,风景一家独好,此刻在熊熊火焰之下,也是化为灰烬。受伤的家丁们搀扶着奔离,丫环小妾们也相继逃开,一直庇护着他们为非作歹,享受荣华的院宅已消失。
闹腾一晚上,又是炸矿场又是毁黄家,伴随着天明就要来临,百来号村民回归自己家中,附近各村皆大欢喜,意外之中,一觉醒来,自己的儿子、夫君推门而来。
带着久逢的相聚,于早晨的时光,全村家家户户开门迎新,鞭炮声音如雷中天,喜庆的红色鞭炮屑炸满一地,预示着相逢与好运到来。杀鸡宰牛,互送东西,怀里兜着从黄家分来的钱财,今年过冬的年货的钱是有了,还挣不少。
死里逃生后不忘感谢恩人秦木的搭救,他带领着大家一起密谋,得以逃出,又替民除去黄家的威胁。
步入村内,沿入是村民们热情的招待,秦木下意识地摸下口袋里的信,李婆婆交待的事还没办成,大伙都解救了,不知道她儿子的情况怎样。
走至李婆婆家门口,她正在院里炖着鸡汤,一股浓重的香味飘来,门是半掩着,并未琐上,家家户户都是开着门,欢庆天大的喜事。
”李婆婆,我回来了。“秦木在门外边叫喊一声,推门而入。
”大英雄大英雄,你终于来了,我还怕你不来,没机会感谢你救了大家。“李婆婆忙得是焦头烂额,全因高兴,她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一抹,干净后,握紧秦木的手。
”你别这么说,我都没找到你儿子,没能把信交给他,顾着解救大伙了。“
正说着间,一个小伙从屋里走出来,脖子上有颗痣,不就正是李婆婆说的,儿子脖子上有颗痣嘛。
”秦兄弟,真感谢你解救大家,我也解救出来,跟着一起灭了黄家,太痛快了,快进屋来,喝碗鸡汤休息下。“李婆婆儿子王实的感谢,令秦木不得不拒绝。
进屋小坐,热情的村里人瞅见秦木进了李婆婆家,也一个跟着一个,端着家里招待客人的东西进来。并不太大的屋子一下涌入十来个,院内还站在几十个待来感激的人。
乡里乡亲不还这份恩情,他们便觉内心亏欠。
屋里屋外挤满了人,村头村尾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都来好好搭谢秦木,气势挺不小,赶得上欢送队伍的宏伟阵容。
秦木走到屋外,对上到访的人村民表示感谢,对于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小伙子长得此般俊俏,村里的姑娘要是哪个你让你中意上,那是上半辈子修来的福分呀。“
话语一出,惹来众人的闹哄,秦木只是婉转地拒绝下,自己无德无能,都是些力所能及,这样的说辞有点夸大他。
”对了,还没有问英雄的名字,敢问怎么称呼“一个大婶问道,”来了半天,光顾着其它,没问上你名字,至少得让我们大伙知道恩人的姓名吧。“
”我姓秦,单名一个木字。“
知道名字的人连夸名字取得好,大伙满意一笑,只不到几秒的功夫,又得怔住。记忆的思绪中冒起另外一个名字,与之有高度的重合。
”你真的叫秦木“有村民质疑。
”是的,秦木。秦朝的秦,木头的木。“
众人掀起一片哗然,李婆婆也是带着几分诧异,当然,知道此事的多是村中的女子。男子们主要在矿场囚禁,收不到任何消息,唯有这几日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十里八村,多少知道些状况。
若问有何怪异之处,那便是听闻与所见甚有出入。
”若非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的人极少,是消息错了。“
”不可能呀,鬼子可是当众枪决的。“
”都静一静,待我们先问问秦兄弟,到底怎么一回事,一切便知晓。“众人回过身去,是村中那位德高望者有老先生,有文化有学识,村中树有不错的地位,也是村里孩童的教书先生。
老先生开口,四面让开条路,待老者缓慢走上前,看下秦木,问道:”秦木我们听说此人是八路,前些日,也就是你们从矿场即将出来的日子,清水镇里头,日军枪决了此人。人,是当众枪决,镇内百姓亲眼所见,敢问阁下,是同名同姓,还是就是本人“
”枪决“秦木觉得可笑,他好端端的活着,哪来的枪决一说。
”我就是秦木,如假包换,没错,我是一名八路。“既然村民都听说自己,那也不用再隐瞒什么,都是同胞,同仇敌忾。
”我相信。昨晚,可是秦兄弟首发一枪,干掉鬼子。当时我还纳闷,他怎么会用枪,还打的老准,原来就是八路中那个神枪手呀。“有一男子回忆起昨晚的事件解释道。
老先生低下头,思考着,而后抬头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日军诈骗之计,借机树立威信,其实秦木是真活着。“
他的话就像是金玉良言,颇有威信,村民们个个坚信老先生的话。
自从在清水镇内大肆宣传枪决一事,已经弄得人尽皆知。日军想借此提高本来略显低迷的士气,同时打击八路的作战士气,一举两得的办法。
不过,秦木的意外逃脱和坂康的死亡,好的事情发生巨大的变故。
黑岗拍案而起:”计划得照常,要是失了信用,岂不丢大日本帝国的脸,士气不能再降。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枪决是一定要执行,找个身材相当,蒙上脸就行。“
井藤沉浸在坂康的失落当中,逃脱的秦木也不是那么容易再抓回来,说好的执行,那就执行。他从狱中挑选个死刑犯,一切照常,不对外透露任何秦木逃跑的消息,就连上级也没有汇报。
他们的本意是好的,秦木对日军是个意外之中的神枪手,不,用他们的话说,是一名极具专业水准的狙击手。他的枪法师承何处,此人的来历家世,全都一无所知,唯一让人猜测到的,就是和千千万普通的八路士兵一样,他可能来自于某个不起眼的小山村。
枪决的那天,镇内多数的百姓赶到现场,假犯人押送着到指定地点,人们涌动,日军派出不少人员控制在场的人群,从他们中表现出的是渴望解救上犯人的冲动。
井藤和黑岗站在远处,看着枪决和涌动的人群,心里是万分的遗憾。
”百姓的情绪越激动越好,人一死,他们的心也会死得更彻底。“黑岗冷冷说道。
”只可惜,不是本人,要不然,我会亲自上前执行枪决。“井藤看一眼,转身回去。
枪决后,人群安静下来,秦木真的死了,血也留下来,由十个士兵执行的枪决,十发子弹打在身体各处,任红色流满周边,才将尸体拖回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