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话唠
进了办公室，肖捷语气平稳地说道：“你是老员工，要给新员工做个榜样，公司现在改制，也是为了适应市场发展，昨天你要是返回公司，或是等到下班点再离开的话，别人也没话说不是吗？”
这话堵得方凌心里跟猫抓一样，他跟进来是要吵架的，可是肖捷不给他任何吵架的由头，而且话说得入情入理，让方凌无从反驳。
肖捷又说道：“田晶刚刚接手管理，还不太适应，这也可以理解，况且她一开始并没有点名，只是强调一下工作纪律，你要支持领导的工作才对嘛。”
这句话让方凌抓住了切入点，冷声说道：“她不是我的领导，她有什么资格领导我？”
肖捷倒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我是说你要支持我，我是你的领导，田晶是我任命的，她只是传达我的决定，但她还需要磨练，要注意方式方法。”
方凌又被堵回来了，果然，谁比谁傻一分钟，肖捷现在并不急于把方凌赶走了，而是要用规章制度来逐步限制方凌，让他自己受不了提出辞职。
方凌说道：“好，我知道了，这次是我工作失误，我检讨，以后我会遵守公司规定。”
方凌不是怂了，而是这回他不占理。不占理还要耍横，那就是脑有病。所谓来日方长，走着瞧。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毅说道：“我下个月就拿证了，我开始找下家，没工夫跟他们扯淡了。”
“嗯。”方凌沉闷地答应了一声，说起来，还是因为自己的学历低，找不着下家，否则就能像孙毅一样，高兴就干，不高兴就走。
孙毅心有灵犀地说道：“你别发愁，新招来的人都不咋地，能咋地的也不会来，你还是大拿。”
方凌笑了知，说道：“我找下家不容易，肖捷心里也明白，我这个大拿，威慑力并不大。”
孙毅沉默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两天，肖捷给方凌安排了一个新人，美其名曰‘助手’，名叫张旭。并且希望方凌能将他带出来，教会他编程。
方凌很郁闷，不仅是因为被人盯了梢，还因为这人的名字。方凌上学时主动追求的第一个女生，名字就叫张旭，那是一个温婉娴静的漂亮女孩，性格冷傲，肤白胜雪。
再看这位也叫张旭的大男孩，黑得发脏，瘦高个，跟通烟囱的杆子似的。还话唠的不行，追着方凌一个劲说，都是一些方凌感到无聊的话题。
方凌跟他说了三次：“我想安静一会儿。”
可张旭就是绷不住，每次方凌说完，他忍不了三分钟又会开始自说自话。
方凌去找肖捷，直截了当地说道：“肖总，给我换一个人，张旭太话唠了，我烦他，而且他这个样子，会影响我工作。”
肖捷不经意地露出一抹阴笑，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方，你也三十多了，不要闹孩子脾气嘛，小张刚刚大学毕业走上社会，肯定不比你这样的老江湖，你多体谅一下嘛。再者说……”
“肖总。”方凌打断了他，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初恋女友就叫张旭，我看见这个张旭就恶心，您要非让他跟着我，那我向您保证，我不仅什么都不会教他，而且我去任何项目，都不会让他坐我的车。”
肖捷愣住，愕然看着方凌，他考虑过很多种方凌用来拒绝的借口，但做梦都没想到方凌会这样说。
方凌又说道：“您如果不相信，可以现在就给露露打电话，问问她，我的初恋女友是不是叫张旭。”
肖捷哑然失笑，说道：“好吧，给你换个人，你就一个初恋女友吧？”
方凌答道：“我追过的女孩很多，但初恋肯定只有一次。”
肖捷当即给方凌换了个人，是跟张旭同时进公司的新员工，叫赵新创，一米八多的个子，二百多斤的体重。
方凌又开始担心他那个小车的轮胎和油钱，对肖捷说道：“我申请增加交通补贴，否则就让小赵坐公交。”
肖捷哭笑不得地说道：“可以，每月加二百。”
周末，方凌叫着孙毅出来吃饭，没带王露露，孙毅问方凌：“怎么没带露露一块来？”
方凌答道：“她更愿意在家玩游戏，而且不带她，咱俩还能找地方多玩一会儿。”
点了菜，孙毅问道：“咋了？看你精神头不好啊。”
方凌答道：“没事儿，就是累，跟了条尾巴，只能用下班时间去中心广场改单子，而且那个尾巴特烦人，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那么话唠呐？”
孙毅调侃道：“要是给你换个漂亮的小姑娘，再话唠你也不烦。”
方凌说道：“是，你说得对，问题是有吗？”
孙毅笑着说道：“行了，不耽误挣钱就行呗，我觉得肖捷就是在算计你，但人在屋檐下，总要低低头嘛。”
方凌嗤了一声，冲服务员说道：“快上菜。”
服务员眨了眨眼睛，走过来说道：“先生，您刚点完菜，厨师正在做。”
方凌说道：“金钱肚也要做吗？不是提前备好放在那儿，有人点，倒上红油就行了吗？我点完菜有一会儿了吧？你家的金钱肚是现切的？还有夫妻肺片，现去买材料吗？”
“马上就来。”服务员眼神慌乱地转身向后厨走去。
孙毅笑着说道：“你冲人家服务员撒什么气呀。”
方凌说道：“脑残，我让她上菜，答应一声就完了呗，非得说我刚点完，哪那么多废话。”
孙毅笑着问道：“你教小赵编程了吗？”
方凌答道：“我教他妹的编程，丫把我的车都压跑偏了，我还教他编程？我咋那么喜欢他呐？”
孙毅笑意更浓，问道：“那肖捷问你咋办？”
方凌答道：“爱咋咋地，本事在我身上，教不教是我的事，有种他就不用我了，早把我开了。”
孙毅倾着身子，伸出手来拍了拍方凌的肩膀，说道：“行了，别掉着脸了，你不是叫我出来玩的吗，吃完了饭我请你唱歌。”
方凌说道：“不唱歌，就咱俩唱给谁听啊？打台球去。”
第77章：见家长
另一边，胡丽丽带着新交的男朋友到了方凌家。
胡丽丽在北京没有亲人，就把王露露当亲姐姐，新交了男朋友，确定了关系，就带来见家长了。
男方叫程成，比胡丽丽大五岁，不是北京人，户口在河北燕郊。
聊到快晚饭的时间，胡丽丽抬头看挂表，问道：“我哥怎么还不回来？”
王露露答道：“他跟同事玩去了，最近公司给他安排了一个学徒，他烦得不行，咱们去吃饭吧，不等他了。”
胡丽丽说道：“你给我哥打个电话问一声。”
王露露笑，拿起手机打给方凌，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方凌答道：“快到了，丽丽要走啊？”
王露露答道：“那行，等你一会儿，丽丽和她男朋友来了，正说要出去吃饭呐。”
实际上胡丽丽一来，王露露就不动声色地给方凌发了短信，既然是见家长嘛，长兄如父，还得方凌回来看人。
只不过王露露不想把事情做得太明显，毕竟跟胡丽丽没有血缘关系，说到底也只是朋友，如果做得太明显，可能会让程成有想法。
一刻钟后，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胡丽丽歪着身看走廊，程成赶紧站了起来，王露露看了程成一眼，也没有说话，心里觉得这人有些做作。
王露露有着处女座典型的星座性格，就是擅长分析细节，程成虽然表现得很有素质，也很恭敬，但王露露却觉得他有些过分了。
所谓过犹不及，什么事但凡过了头，难免就会掺杂着演戏的成分。
当然，第一次见家长，拘谨也很正常，但通过观察程成的言谈举止，王露露确定他不是拘谨，只是在演戏。
所以，王露露很不喜欢这个程成。
看到方凌，胡丽丽也没有起身，只是笑眯眯地唤道：“哥，回来了。”
胡丽丽跟梁欣不一样，梁欣总想着有机会把方凌推倒，甚至还开玩笑似的说过，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高兴就好这种话。
而胡丽丽是实打实地把方凌和王露露当成哥哥姐姐，所以胡丽丽反倒没那么殷勤娇作。
程成赶紧伸出双手跟方凌握手，微躬着身说道：“哥，我叫程成，是丽丽的男朋友。”
方凌微笑着说道：“你好。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们今天要来，要是丽丽提前打声招呼，我今天就不出去了。”
程成笑着说道：“没事没事。”
出去吃了顿饭，表面上相谈甚欢，吃完后把两人送到地铁口，看到两人一进去，王露露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方凌笑着说道：“真拿自己当姐姐了？她不是你亲妹妹。”
王露露微微皱眉，问道：“那就是不行呗？”
方凌转身，拉着她往家走，说道：“我真是有点想不通，丽丽为什么总把姿态放得那么低？其实除了没有北京户口，她的条件并不输给任何一个北京女孩，甚至还要比大部分北京女孩优秀。”
王露露说道：“户口是硬伤，没有户口，好多条件也就不成立了，你所谓的条件好，只是个人素质，毕竟现代人不仅要生存，还要生活。况且即使是古代，也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方凌笑，王露露说道：“说说，那个橙子为什么不行，哪儿不合适？”
方凌笑着说道：“橙子？他长得有那么甜吗？”
王露露失笑，说道：“口误。”
方凌淡了笑意，说道：“现代社会虽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但依然延续着低娶高嫁的习俗。其实这也是有道理的，男主外，女主内，男强女弱，婚姻状态会更稳定。丽丽的条件……个人条件，要优于程成，而其他条件，程成又不比丽丽优越多少。”
“程成是事业单位的科员，虽然算得上稳定，但收入也稳定。丽丽自从去了那家公司做销售以后，月收入都快要追上我了。女方的收入高出男方这么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实际上，男人比女人更小心眼，因为受社会习俗约束，男人的脸面要比女人更重要一些。”
“还有程成的家庭环境，他有一个哥，居然是北京户口，还在北京结了婚买了房。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他的父母更偏心大儿子，所谓买猪看圈，这么偏心的父母，必然不会通情达理，而程成自己一无所有，也证明他自己没有什么反抗精神，甚至都没有独立精神。一旦丽丽跟他结了婚，来自婆家的压力肯定不会小，甚至还会受到蔑视。”
王露露说道：“我跟她说。”
方凌说道：“你不能说。”
王露露看着他，方凌说道：“千金难买我愿意，丽丽已经深陷其中，就像病入膏肓一样，你说也不管用了，还会伤你们之间的感情。要是管用，我刚才就当面说了，我是典型的摩羯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给人留面子。”
王露露问道：“那就眼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方凌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以婉转地劝诫她，比如说年龄差得有点大，共同语言会少一些。再比如说两人都没有北京户口，将来孩子上学会很麻烦。诸如此类吧，但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姻缘天定，就算真是火炕，那也是她前世的业报。”
王露露嗔道：“你这话说的，既然姻缘天定，那还劝屁呀。”
方凌笑着说道：“我是在告诫你，劝可以，但是不要过分，虽然古人常说姻缘天定，但是现代人不是常说人定胜天嘛。”
王露露嗔道：“正话反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那我说什么？”
方凌笑着答道：“你可以选择不说话。”
王露露嗤了一声，拿出手机打给胡丽丽，说道：“明天下班你来找我，自己来……别问，必须自己来……好，挂了。”
挂断了电话，方凌问道：“他俩怎么认识的？”
王露露答道：“熟人介绍的。”
方凌愕然说道：“谁这么欠呐？都什么年代了，还干保媒拉纤的事，这俩人将来要是过不好，算谁的？”
第78章：实话实说
周一上班，肖捷问方凌：“小赵怎么样，还行吧？”
方凌平淡地答道：“吹牛是把好手，挺没眼力见的。”
肖捷又问道：“你教小赵编程了吗？”
方凌答道：“最近没有编程的活。”
肖捷说道：“你可以虚拟一个数据嘛。”
方凌答道：“不想干多余的活，又不会多挣工资。”
肖捷露出厌恶的表情，方凌斜着眼睛看着他，肖捷转身回办公室了，因为这次对话，连例会都取消了。
肖捷在办公室憋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把田晶叫了进去。不一会儿，田晶出来，对方凌说道：“有个项目需要改数据，你带着小赵去一趟吧。”
方凌问道：“带着编程机去？”
田晶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等下。”
田晶又进了肖捷的办公室，过会儿出来说道：“这个项目特殊，公司没有数据备份，你这次去把数据拷回来。”
方凌问道：“要收费吗？”
田晶又愣住，随即有些恼火地说道：“你怎么不一次问？”
方凌平淡地答道：“我刚想起来。”
田晶恨恨地咬牙，转身又去了肖捷办公室，好一会儿才出来，将一张字条放在桌上，冷声对方凌说道：“这是项目名称、地点、联系人姓名和电话号码，收两千块，现金支票都可以。”
“好。”方凌答应一声，拿起字条，大声说道：“小赵，找田主任领编程机，然后跟我走。”
田晶恶狠狠地瞪了方凌一眼，然后去给赵新创拿编程机。
下了楼，方凌先给联系人打了电话，然后开车去了项目。到地方后，直接进了中控室，一个挺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霸气地对中控室的人说道：“这是洪美的，我找来的，改数据。”
听声音是联系人，方凌看着他问道：“您是刘总吗？”
那人斜了方凌一眼，说道：“是我，我跟你们肖总认识，改吧。”
方凌说道：“刘总，这次改数据是收费的，两千块，您是付现金还是付支票？”
刘总瞪着方凌问道：“什么意思？你赶紧改数据。”
方凌说道：“先收钱，后做事，这是我们公司的规矩。”
刘总凶巴巴地问道：“你知道我吃一顿饭就得花多少钱吗？”
方凌答道：“不知道，我又不开饭店。”
刘总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方凌，方凌的眼神开始变凶。从小跟人打架，为了少挨打还练过几年武术，方凌从来不怵别人挑事儿。
对视了一会儿，刘总嗤笑一声，说道：“我一个公司的老总，还差那两千块钱吗？”
方凌说道：“你差不差钱跟我没关系，先收钱后开工，这是我们公司的规矩，要不你就给肖捷打电话，只要他给我来个电话，别说先开工，就是不收钱都没关系，反正一分钱也落不到我兜里。”
刘总带着满脸不屑和尴尬地笑容，掏出钱包拿出厚厚一沓钱，数出二千块往桌上一丢，说道：“数数。”
方凌一张一张地往起捡，捡了二十回，然后递给赵新创，说道：“一人为私，二人为公，你再数一遍。”
刘总黑着脸在一旁看着，等赵新创数完，方凌才拉开包，拿出编程机，利索的把数据改了，赵新创根本就没看明白操作流程。
回公司的路上，赵新创问方凌：“方工，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教我？”
方凌坦然答道：“是啊，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一没背景、二没靠山，就凭这点本事吃饭，我要是教会了你，我还怎么混呐？”
赵新创沉默，方凌又说道：“你跟我只是同事，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社会就是这样的，利益优先，你可以把我刚才的话告诉肖捷，本来我就不想带学徒，是肖捷把你硬塞给我的，跟着我只会浪费时间。我实话实说，你也别有什么想法，我这也是为你好。”
一路上，赵新创再没说过话，回到公司后，赵新创先找田晶交了编程机，然后进了肖捷的办公室。
方凌把收回来的钱放到田晶桌上，转身到门外抽烟去了。
肖捷没有找方凌谈话，从第二天开始，赵新创也不再跟着方凌，而是去跟葛鑫元了。
周五下班前，葛鑫元走到方凌旁边坐下，对方凌和孙毅说道：“咱们明天找个地方聚聚啊？我请客。”
方凌和孙毅一起笑，葛鑫元说道：“笑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方凌说道：“你有事儿就说呗，何必破费呐。”
孙毅拍了下方凌的肩膀，说道：“他是MG，周末忙得很，我约他都难。”
方凌扭脸看着孙毅说道：“MT。”
葛鑫元说道：“那一会儿吧，咱们吃个饭，随便聊聊，这里聊不方便。”
方凌点头说道：“行。”
方凌给王露露打了电话，下了班，三人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川菜馆，葛鑫元去洗手的时候，孙毅笑着跟方凌说道：“今天主要是为了跟你聊，我是陪衬。”
方凌笑着问道：“怎么说？”
孙毅答道：“川菜馆，你的最爱呀。”
方凌笑意渐浓，孙毅说道：“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你把小赵扔给他的事。”
方凌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小赵不是我扔给他的，是肖捷扔给他的。”
孙毅说道：“一回事，你要不把小赵给剔了，肖捷也不会扔给他。”
方凌说道：“我倒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没把小赵扔给你呐？”
孙毅说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肖捷肯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你就看他做事的方法，他就不像个正常人。正常人哪有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短处的？上赶着把自己的把柄暴露给别人，就不怕被人使绊子吗？”
方凌嗤笑一声，说道：“使什么绊子，他就是个私人公司的副总，什么什么都不沾边，顶大是闹起来离婚呗。而且他也不是明星，他就是离八回结八回，有人关心吗？”
孙毅笑，说道：“我发现你生气的时候就喜欢用脏话骂人，可心平气和损人的时候，一个脏字都不带有的，还比骂脏话更恶毒。”
第79章：吐槽
方凌笑，看到葛鑫元走回来，低声嘱咐道：“说话注意点，毕竟小葛是周军带过来的。”
孙毅答道：“明白。”
葛鑫元走回来坐下，直截了当地说道：“老方，你太不仗义了，你不带小赵，肖捷就把他扔给我了，还让我必须教会他编程，你说这事咋办？”
方凌笑着说道：“你还没喝呐，就高了？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吗？带不带小赵是我的事，把小赵扔给谁是肖捷的事。再说了，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啊。”
葛鑫元说道：“我要能跟你一样就好了，你知道我现在一个月拿多少工资吗？”
方凌和孙毅同时一愣，方凌问道：“什么意思？”
葛鑫元说道：“说了你们都不相信，我是按轻工算钱，一个月才两千四，公司也不给我上保险。”
这话让方凌和孙毅颇为意外，顶着项目维保工程师的名头，按轻工算钱？
孙毅问道：“那你怎么还干呐？”
葛鑫元答道：“这是当初周军定的，说先按轻工算，要不然进不了公司，说等我学会了，就给我转成正式员工，可现在也两三年了，老方，你说，我现在算不算学会了？”
方凌答道：“当然算呐，你能独立编写程序，能独立处理项目上的事，如果这样都不算学会了，那公司的人就都属于不会的。”
葛鑫元说道：“对吧？你都这么说，肖捷也不给我转，我找他谈，他也不搭理我，说我现在还没有独立承担项目的能力。”
方凌觉得好笑，问道：“既然他觉得你没有能力，怎么还让你带小赵啊？”
葛鑫元瞬间提高了音调：“是啊！你说他脑袋是不是让门挤了？”
方凌和孙毅相对失笑，在两人的意识里，葛鑫元一直算是肖捷的‘自己人’，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这顿饭，基本就是葛鑫元不停地吐槽肖捷和周军如何的不仁不义，方凌和孙毅既不插话，也不劝导，只是偶尔应和两声。
但是葛鑫元很谨慎，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透露他跟周军到底是什么关系，方凌和孙毅也试着旁敲侧击，但都被葛鑫元把话题岔开了。
吃完了饭，葛鑫元说道：“去歌厅吧，咱们喝点。”
方凌说道：“我不去，我家远，我得回家了。”
孙毅说道：“我也得回家了，这两天我媳妇情绪不太好，我可不想大周末的跟她吵架。”
回到公司楼下停车场，各自上车，孙毅打来电话：“有话说吗？”
方凌答道：“没话说，谁知道这货说得是真是假。”
孙毅说道：“其实应该跟他去歌厅，灌他两杯就知道了。”
方凌答道：“无所谓真假，又不牵扯利益，没时间跟他浪费。”
孙毅说道：“那就这样？”
方凌答道：“就这样，回家。”
孙毅答道：“好，挂了。”
“等会儿。”方凌说道：“上回让你打听田晶的事，有信儿了吗？”
孙毅先笑，然后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原来田晶在一家工程公司做文员，是肖捷介绍过去的，老板是个女的，跟肖捷有一腿，后来人家知道肖捷跟田晶搞上了，就把田晶开了。”
“哦？”方凌有些意外，说道：“那就是说，肖捷不是有意要把田晶弄到公司来，而是田晶失业了。”
孙毅说道：“即便是这个原因，我也还是觉得肖捷脑有病，他混了这么多年，认识的老板多得是，完全没必要把田晶弄到公司来。”
方凌答道：“是脑有病。行了，挂了。”
回到家，王露露问道：“聊得怎么样？”
方凌答道：“不怎么样，小葛就是找我俩吐槽的，也没说出什么有意思的事来。”
王露露嗤了一声，说道：“真是浪费时间。”
方凌说道：“不过老孙倒是打听着了，田晶原来在一家工程公司上班，肖捷跟那个公司的女老板有一腿，后来人家发现肖捷跟田晶也有一腿，就把田晶给开了。”
王露露嗤笑，说道：“一个女老板，要钱有钱，要脸面有脸面，不去找帅哥，居然看上肖捷，也是够有病的。”
方凌说道：“肖捷才最有病，非得把田晶弄到公司来，难道除了公司就没地方去了吗？”
王露露说道：“你不明白，等哪天你真的有了小蜜，你就懂了。”
方凌看着她，王露露笑着说道：“肖捷已婚，田晶未婚，田晶怎么就那么爱他，甘愿没名没份的跟着他，田晶不得找人吗？还有，田晶在人家公司上班，有什么事，人家女老板能不清楚吗？闹成这样，那个女老板就算是为了出口气，也不会说田晶的好话。肖捷这是把田晶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怕自己被戴绿帽。”
方凌愕然问道：“你怎么懂？”
王露露答道：“我是女人啊，我可以换位思考啊，你是男人，而且还大男子主义，你当然不可能跟女人换位思考。而且你的性格是不喜欢的人连眼都不带䀹一下的，你根本就不关心，又怎么会去深入分析呐。”
方凌哑然失笑，说道：“的确有道理。”
王露露说道：“赶紧上线吧，要打势力战了。”
九月，秋风乍起，连着上了几个月的正常班，方凌已经烦得不行了，虽然肖捷并没有再找他麻烦，但田晶在公司的地位已经基本定型，而且越来越有领导气势了。
孙毅也辞职了，因为孙毅辞职的事情，肖捷还跟方凌聊过，过后方凌跟孙毅吃饭，也证实了肖捷并没有说瞎话，甚至都没有添油加醋，孙毅就是暴力辞职的。
那天孙毅做了报备要去项目，但田晶又打电话让孙毅早上去公司，孙毅没搭理她，还是先去的项目，结果回到公司，田晶就发飙了，孙毅就给丫骂了，然后肖捷就跳出来了，孙毅把肖捷也给骂了，当时结了工资就走了。
而那天方凌不在场，是因为这么无聊的上班上烦了，所以隔三差五的请病假，反正方凌做过手术，有借口。
第80章：急转直下
孙毅去了一家集团公司的工程部，做了高工，月薪过万，事实证明，学历和证书真的很有用，即使回报来得晚一些，但在方凌看来，却足够丰盛了。
方凌去过那栋大厦，整个大厦都是那家集团公司的，孙毅请方凌吃工作餐，指着一个穿挎栏背心的老头说道：“那个就是董事长。”
方凌失笑，说道：“这也太随意了吧？一丁点儿成功人士的形象都没有。”
孙毅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他除了开会，平时在公司都是这么邋遢，谁敢对他不恭敬？”
方凌感叹道：“是啊，穷酸才要靠外表去伪装，就怕被人看不起。”
公司又进了新人，姓陶，年纪不小了，人很随和，据他自己说，他本来在一个事业单位，后来公司重组，他就下岗了，在家待了两年，待得身困体乏，到了要吃中药调理的地步，于是他母亲便找了肖捷的老婆，肖捷就把他带进公司了。
又是一个肖捷的自己人。
老陶一进公司就被重点培养，肖捷亲自教他编写程序，亲自带他去项目实践，还让田晶教老陶制作CRT。而老陶虽然年纪不小了，却也不是跟肖捷同辈，所以学得很快，对电脑操作也不陌生。
方凌意识到，自己所倚仗的本事，正在变得不值钱。
十月，梁欣和常军举行了婚礼，王露露咬死了不告诉方凌给了多少份子钱。但从婚礼以后，梁欣开始跟他们疏远了。
方凌也不以为意，结婚前梁欣太张扬了，结婚后应该收敛，过自己的正常生活，只不过王露露却很介意，还恨恨地说梁欣是个没良心的小浪蹄子。
方凌估计王露露给的份子钱不少，否则不会这么心疼。
十一月中旬，中心广场传出消息，鹏程的项目经理李显国因聚赌被抓，公司把他开除了，而朱伟会重回中心广场，接任项目经理职务。
王露露恨恨地说道：“今年犯太岁呀？这都什么情况啊！”
方凌倒显得很轻松，说道：“我在中心广场也挣了不少钱了，这一波的改造也已经接近尾声，再想等到下一波大范围改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况且中心广场的主机快到使用年限了，最近半年故障频发，这个雷快要炸了。”
顿了一下，方凌又说道：“原本肖捷他们考虑要给中心广场有偿换主机，但是听说宏镁那边也在争取，而且那边还重新开发了一版CRT，比洪美这边的好用，并且已经得到了物业的认可，可能准备更换，我看肖捷他们可能是知道拼不过宏镁，所以说了两天又没信儿了。”
王露露坐了下来，看着方凌问道：“这么快？那中心广场要是被宏镁签走，你在公司的地位就会大幅下降了。”
方凌笑了笑，说道：“原本也没什么地位了，自从老陶来了以后，肖捷就重点培养他，而且中心广场一直是个鸡肋，老赵很在意，但是肖捷并不在意。”
王露露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坚定地说道：“辞职吧。”
方凌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王露露说道：“中心广场的钱要是挣完了，留在那么个破公司没有任何意义，你到现在税后都不够三千，而且上班也不轻松了，每天必须朝九晚五，咱们住得远，路上又那么堵，每天上下班就要两三个小时，就为了每月不到三千的工资，太不值当的了。”
方凌沉默，王露露说得不无道理，现在就算去超市打工，一个月也能挣到两千往上，而且还是上对班，有一半的自由时间干别的。
如果是在家附近的超市上班，连车都不用开了，虽然车还要保留，但花费肯定会大幅降低。
再一个就是，不用起大早赶着去上班，可以多睡一个来小时。
没有了中心广场，就算死抱着洪美公司不放，每个月的工资也负担不起越来越大的开销，是应该提早做个决断了。
王露露又说道：“当家的，你不用担心，老天爷这么心疼我，就算是为了让我过得舒服，他也会保佑你的，洪美没什么好留恋的，树挪死，人挪活，趁着年轻，咱们赶紧换窝！”
方凌笑，趁着年轻？三十五了，已经不年轻了，虽然按国际卫生组织的标准来说，的确还很年轻，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能是因为做手术的缘故，很多人都说，做过手术的人都不如普通人身体好，那是因为把身体划开了，泄了元气。
方凌说道：“再等等，看看中心广场的情况，毕竟老贾还在呐。”
王露露叹了口气，劝道：“当家的，单子越来越少了，你也说，这个雷快要炸了，万一出点事，你这些年挣的钱都不够赔的，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呀！”
方凌也叹了口气，仰倒在沙发上，沉闷地说道：“我上个月问了几个人，现在改政策了，想当项目经理，必须要有证书，早知道我就考一个了。”
王露露沉默，考项目经理有学历要求，不是想考就能考的，其实跟考工程师一样，非本专业人员考证，不仅要求学历，还要求相关工作经验，说白了，不是方凌不想考，或是懒得考，而是没有资格去考。
手机响，是孙毅打过来的，方凌赶紧接了起来，他拜托孙毅找陈浩帮忙打听一下中心广场的情况，虽然陈浩已经离开了中心广场，但还有哥们儿在那。
孙毅告诉方凌，据可靠消息，中心广场还没有决定更换主机，因为资金问题，至少一年以内不考虑，而宏镁那边也没有做中心广场的CRT，只是做了一层的演示而已。
方凌点头答道：“知道了，回头请你吃饭。”
挂断了电话，方凌把情况告诉了王露露，王露露问道：“那就是说，你至少还想再干一年？”
方凌说道：“虽然单子少了，可也比工资多，这个钱不能不挣，除非现在就收拾东西回西安。”
第81章：更换CRT
王露露跟方凌生气了，她所担心的是安全问题，方凌干的是私活，真要是出了纰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方凌却坚持自己的想法，一定要把中心广场的钱挣到不能挣了为止。
两人说不通，互不想让，王露露拿起包回娘家了。方凌也不追她，到晚上八点来钟，王露露给方凌打电话：“你大爷！过来接我！”
方凌笑问：“为啥？”
王露露也笑了，说道：“地方太小了，我妈还不停地叨叨我，我都要爆炸了，赶紧过来！”
方凌开车过去，接上王露露就往家返，王露露问道：“你真不怕出事吗？”
方凌答道：“我仔细想过，最大的问题就是主板或数据卡有烧掉的危险，那都值不了几个钱，应该问题不大，我现在都是让老贾或是王召开关机换卡，即使出现问题，大不了就是被公司知道，不会闹到法律层面的。”
王露露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自己一定要心里有数，但凡情况不对，一定要及时收手。”
方凌笑着说道：“放心吧，老天爷这么心疼你，会保佑我的。”
临近元旦，某银行的CRT出了问题，这家银行用的CRT是最早的一版，方凌都没见过，田晶虽然见过，但早就没有制作和安装程序了。
肖捷把方凌叫到办公室，和蔼可亲地问道：“小方啊，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呐？”
方凌答道：“换新的呗。”
肖捷又问道：“那你觉得收多少钱合适？”
方凌有些明白了肖捷的用意，问道：“电脑谁出？”
肖捷答道：“这个再谈，咱们现在就说CRT的制作及安装费用。”
方凌说道：“一万吧。”
肖捷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事情你来负责吧。”
方凌看着他微微皱眉，肖捷说道：“田晶主要负责22版CRT制作，21版CRT她没有你熟悉。”
方凌说道：“行，我做。”
肖捷说道：“这个事呐……是这样，X银行最早是宏镁的项目，后来他们就不跟宏镁签了，找了一家小公司，这家小公司没什么背景，就是认识当时的工程部经理，所以这家公司一直很受宏镁限制，以前偶尔碰到改造的情况，都是跟郝辉联系。”
方凌一直在听重点，重点就是X银行为了省钱，找了一家小公司做维保，因此得罪了宏镁，当初郝辉跟肖捷是一势的，所以郝辉做私活，肖捷睁只眼闭只眼，现在郝辉去了宏镁，就是竞争对手了。
方凌问道：“这次那家公司为什么不找郝辉？”
肖捷答道：“他们当初找过郝辉，希望可以换成新版CRT，但是郝辉太贪了，因为旧版CRT需要不断的维护，所以郝辉一直不给换。前段时间郝辉找过我，想跟咱们公司买一套21版的CRT，但是我没有卖给他。”
顿了一下，肖捷问方凌：“郝辉没有找过你吧？”
方凌答道：“没有，这版CRT原先是史勇负责，郝辉要找也是找史勇，不会找我。”
肖捷笑了笑，说道：“其实他找谁都没用，这一版的通讯板已经被咱们公司买断了，市场上不允许出现。”
方凌点了下头，肖捷又说道：“宏镁那边实行承包制，他们的CRT也是由公司控制，卖给个人，而且价格不菲。”
方凌点头，难怪没什么本事的人都跑来洪美吃大锅饭了，宏镁那边做得还真够绝的，把员工都变成小老板，全凭个人的人脉和本事吃饭。
方凌问道：“跟谁联系？”
肖捷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字条递给方凌，方凌接过来看了一眼，问道：“支票现金都可以？”
肖捷答道：“最好是现金，支票太麻烦，账务还得专门去一趟银行入账。”
方凌笑了笑，说道：“知道了。”
方凌明白了，肖捷想要这一万块钱，还说什么支票麻烦，公司入账，支票比现金省事，看来肖捷的隐形花费不少啊，一个公司副总，连一万块钱都这么上心思。
方凌给联系人打了电话，联系人叫张中，是维保公司的老板，人长得瘦瘦小小，皮肤黝黑，怎么看都像是种地的。
张中请方凌喝咖啡，点单的时候，方凌并没有看饮品单，只是说道：“随意吧。”
方凌从来不轻视种地的人，没有种地的人，哪来的各种食物？但长相跟职业相去甚远，方凌就会加小心，而且要试探，这是星座习性，更是工作习惯。
张中笑得有些尴尬，说道：“我常喝这种三十八的咖啡，我觉得味道挺好的。”
服务员的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但没敢表露出太多的不屑，因为方凌在张中说话的时候，目光瞟向了她。
三十八的咖啡，是最便宜的一款，而且是速溶的，在咖啡店喝速溶咖啡就是吃饱了撑的，还不如去超市买那种三合一的即溶咖啡，回家冲一罐子抱着喝。
但是方凌并不介意这种寒酸，他找到了张中的底牌。张中没什么钱，连撑场面的钱都要算计，那自然不会接受郝辉的报价。
虽然方凌并不清楚宏镁那边的CRT报价，但多年的经验让方凌确信，肯定不会低于两万，而且如果是郝辉提供CRT，那么电脑也要配套卖，而电脑也会加上一笔不小的利润。
服务员端来了咖啡，方凌拿起奶杯，倒了一些奶进去，然后搅了搅，端起来喝了一口。
张中学着方凌的样子做，喝了一口后皱起了眉头。
方凌说道：“我喝咖啡不习惯放糖，您可以加两块糖。”
张中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方工，那个CRT的事？”
方凌问道：“先说电脑的事，您是打算自己购买，还是委托我公司代为购买？”
虽然方凌明白肖捷的心思，肖捷也希望全套加利润。但方凌可怜张中，可怜这样辛苦奔命的北漂，因为他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分子，所以方凌引导张中谈判，尽最大可能为张中省钱。
张中两眼放光地问道：“电脑可以我自己买吗？”
第82章：年终奖
方凌暮然涌起一阵心酸，不知这些年，张中被郝辉压榨得有多惨，仅仅是能自主购买电脑，就能让张中这么兴奋。
方凌说道：“可以自己购买，但是有要求，主板要带有ISA插槽。”
张中眨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方凌，方凌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电话，是我一个哥们儿，他是卖电脑的，你可以直接找他买，也可以找别人询价。”
张中的兴奋之色消退，有些心虚地问道：“方工，这样一台大概多少钱？”
方凌答道：“四千左右就可以了，包含显示器。反正只是运行CRT，如果配置过高，中控人员就会利用电脑玩游戏，那样反倒失去了CRT的意义。”
张中的眼中再次亮起兴奋的光芒，说道：“方工，那你帮我买吧，可以吗？”
方凌答道：“我帮你买就违反公司规定了，你还是自己找我哥们儿吧，我可以先给他打个电话，把配置告诉他。”
张中说道：“我给您加钱。”
方凌失笑，说道：“我要想挣钱的话，直接跟您谈配套多好呐？我也是北漂，知道在这儿漂着不容易，所以想帮您省点钱。”
张中的脸色变得尴尬，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谢谢。”
方凌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说制作费用和通讯板费用，这两个费用没商量，一共是一万六千块，要现金，不开发票。”
张中有些为难地问道：“不开发票呀？”
方凌说道：“张老板，电脑我至少给你省了三千块钱，一万六千块钱，能有多少税？况且如果是别人做，也不会只要这点钱。因为咱俩都是北漂，也因为这个钱落不到我手里，所以我才这么不计较。况且你从我这里拿了货，是要卖给X银行，也不是白送。张老板，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人要懂得知足呐。”
“是是是。”张中连连点头，尴尬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方凌答道：“没合同。”
张中一愣，方凌说道：“既然不开票，就不应该存在任何文案形式，有句话叫查无实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年之内有任何问题，我负责免费维护。”
张中又显出为难之色，方凌说道：“老爷们儿做事，吐口吐沫砸个坑，信我就做，不信就算了。”
张中连忙说道：“方工不要误会，那就这么定了！”
方凌利用这次机会，跟肖捷要了二十天的自由时间，实际上仅用了五天就把CRT图文做好了。
嗨玩了半个月，春节前，方凌到X银行把CRT装好，收回了一万六千块钱的现金，全数给了肖捷。
放假前发年终奖的时候，肖捷特意把方凌叫进了办公室，给了方凌一个厚厚的信封，说道：“辛苦了。”
方凌接过来，入手的份量大概在一万块钱左右，说道：“谢谢肖总。”
回到家，王露露数了钱，诧异道：“一万？肖捷丫的脑抽了吧？”
方凌嗤笑一声，说道：“他这是公器私用，我给他挣了一万六，他用公司的钱分给我五千。”
王露露翻开记账的小本，查了一下说道：“对哦，这两年你的年终奖都是五千。”
顿了一下，王露露又骂道：“X他大爷的！才五千，连双薪都算不上！”
方凌笑着说道：“怎么算不上，双薪指得是加上本月工资双薪。”
王露露嗔道：“你闭嘴！”
方凌笑着说道：“有钱就不错了，宏镁那边早就没有年终奖了。”
王露露问道：“你替他挣什么钱了？”
方凌答道：“就是X银行啊，我不是在家待了二十天呐嘛。”
王露露愕然说道：“那个呀？丫居然敢私吞？”
方凌笑着说道：“又没合同，又不开发票，有什么不敢私吞的。”
王露露说道：“通讯板是有记录的啊，他怎么报账？”
方凌失笑，说道：“你真是在家待傻了，随便报一个项目的正常损耗不就行了吗？反正是田晶报，肖捷签字，左手换右手的事。”
“哦……对。”王露露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在家待傻了……当家的，我想出去找工作。”
方凌说道：“找工作就算了吧，挣不了几个钱，还得搭时间，没准还会受气，你那个损友不是说瑜伽好吗……”
“什么损友？”王露露不高兴地嗔道：“怎么就成了损友了？”
方凌笑着说道：“从我的角度来讲，给你支招花钱的，就是损友。”
王露露嗤了一声，方凌接着说道：“中心广场有一个瑜伽馆，我去帮你看了一下，环境还不错，一年的学费是七千……”
“七千！”王露露瞬间炸了锅，嚷道：“快赶上半年的房租了！他怎么不去抢？”
方凌笑着说道：“健身房便宜，一年才八百，你好好去吗？丽丽从健身房走了以后，你压根就不去了，八百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我也看出来了，让你干什么事，要么得碰上跟你对眼的人，要么就得把钱花到你肝疼。”
王露露摇头，说道：“我不去，要是这么花钱，我就不是肝疼了，我得睡不着觉。”
方凌问道：“你知道现在感冒打个点滴得多少钱吗？”
王露露鼓嘴，方凌说道：“你的气色越来越差，再这么待在家里死玩游戏，你可能就会英年早逝了，那我以后挣的钱就得换人花了。”
王露露嗔道：“你大爷！我死了你还想再娶呀？我做鬼也得跟着你！”
方凌笑，说道：“过完年我就带你去，你再准备三千块钱，他那儿一年七千，两年一万三，三年一万八，我觉得交两年学费吧，别太长了，万一丫再倒闭了。”
王露露眨着眼睛问道：“真去呀？”
方凌答道：“当然是真去。”
王露露说道：“这么贵，又那么远，我还得坐地铁！”
方凌说道：“总比生了大病，拖累我强吧？咱们本来就混得不容易，再要有个什么三灾六病的，那可真是一丁点盼头都没有了。”
第83章：谈价钱
王露露迟疑道：“你现在的工作状况这么繁杂，咱们不能再这么花钱，我还是去健身房吧，我保证天天去，你可以查岗，我也可以写保证书！”
方凌说道：“不行，其实丽丽辞职以后，你不再去健身房，我也没有追着让你去，也是因为怕你自己练会有损伤，还是得有专业的人指导才行，况且瑜伽与中医的导引术类似，可以通经活洛，强健体魄，尤其适合女人。”
王露露说道：“我可以练五禽戏。”
方凌说道：“我都练不好，你练个屁呀。我还指望着你学了瑜伽之后，回来帮我印证一下呐。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X银行的事表明，肖捷还是离不了我，整个公司，除了我没人能办成X银行这件事，所以只有我炒他，他不会炒我了。”
王露露琢磨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奇怪，他就不怕你找老赵告状吗？”
方凌笑着说道：“有合同吗？有发票吗？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肖捷私吞公款吗？红口白牙的去说，谁相信？告也是诬告，就算告到法院，不是也得要证据吗？”
王露露哑然失笑，说道：“我是得多出门走走了，真是越来越傻了。”
过完了年后的第一个周末，方凌带着王露露去瑜伽馆报名，交钱的时候，王露露咬着牙盯着那一万三千块钱，差一点又伸手抢回来。
肖捷对方凌的态度有了转变，不再总是黑着脸，应该是也发现了方凌的额外作用，所以方凌的压力骤减，连田晶对方凌都开始睁只眼闭只眼，方凌偶尔迟到早退，田晶也全当没看见、不知道。
方凌终于等来了朱伟的电话，约他见面，还颇有些骄傲地在电话里说道：“我又回来了，咱们是老熟人了，一起吃个饭吧，聊聊单子的事。”
方凌去了中心广场，还是那家川菜馆，还是那个位子，朱伟先聊了几句闲话，然后说道：“小方啊，咱们是老交情了，而且现在的单量也少得多了，要不就定个价吧，五百，你看行吧？”
方凌答道：“不行。这个价格您还是找肖捷谈吧。”
朱伟笑着说道：“小方，你在中心广场做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如果我去找肖总谈，就算我什么都不说，肖总也会有怀疑吧？这几年对于你们公司来说，中心广场的改造量肯定很低，如果突然改造量增多……谁都不是傻子，是这个道理吧？”
方凌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说道：“是这个道理，但是没有证据，肖捷也不敢动我，他离不了我，全公司只有我能帮他平事儿。干咱们这行的，谁的底子都不干净，乌鸦站在猪背上，谁也别说谁。”
“况且都是混饭吃，没有永远的仇怨，只有永远的利益，你找肖捷是公对公，肖捷落不着半点好处，况且他不见得会换掉我，因为除了我，已经没有人能玩转21版CRT了，尤其是中心广场这么复杂的项目。”
朱伟脸色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我说小方啊，你还挺有意思，年纪不大，身上的江湖气倒是挺重，说话都像是跑江湖的。”
方凌看着他说道：“我本来就是跑江湖的，我背景离乡来北京闯世界，这跟以前的跑江湖有区别吗？无非就是新时代新叫法，本质上其实还是一样的。”
朱伟说道：“那你要这么说，咱们就不说官话，小方，咱们是有交情，当然，也有过矛盾。你刚才也说了，都是混饭吃，没有永远的仇怨，只有永远的利益。中心广场的改造已经接近尾声，大头你已经都赚了，现在我回来管事，你是不是也应该分我一口？”
方凌答道：“是。但你不能太黑，吃独食会遭天恨的。”
朱伟深吸了口气，说道：“那这样，咱们算细账，十个点以内五百，十个点以上一千，但不管单子大小。”
方凌垂下了眼皮，在心里算计，朱伟又说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的改造了，你不吃亏，只是给老朋友一个面子。”
“好。”方凌答应，因为据王露露的统计，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确已经没有大面积的改造了，现在超过三十个点的单子都算是大单子了。
朱伟露出笑意，方凌又说道：“但你得保密，这是咱俩之间的交易，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一旦有人来找我问，你以后所有的单子全都走公司。”
朱伟说道：“这你放心，规矩我懂。来，吃菜。”
吃完了饭，方凌直接开车回家了，而且把手机给关了，以免田晶给他打电话，这样就算找后账也没用，可以说手机没电了。
到了家，方凌把情况跟王露露说了一下，王露露嗤道：“撑死丫的！”
方凌笑着说道：“他已经很怄得慌了，最火爆的时期他被调走了，现在跑回来吃剩饭，当然要锱铢必较了。”
王露露点了点头，方凌看了眼时间，说道：“你该去上课了。”
王露露嘟嘴，说道：“你都回来了，我不想出门了。”
方凌笑着问道：“钱又白花了？一万三。”
王露露抿着嘴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换了衣服，拎上包走了。
王露露刚走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方凌过去看门，以为是王露露落了什么东西，结果门外站着梁欣。
梁欣一脸官司地推开方凌，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你今天又没上班啊？”
方凌敞着门说道：“露露不在家，上瑜伽课去了，刚走还没五分钟呐。”
梁欣顿住脚步，咬着嘴唇转回身，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方凌问道：“那我要是想在你家坐会儿，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方凌失笑，说道：“坐可以，但不是坐会儿，得等到露露回来你才能走。”
梁欣爽快地说道：“那没问题，别说等她回来，就是等她吃晚饭都行。关门，不怕飞苍蝇啊。”
“才几月呀就飞苍蝇，你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吧？”方凌一边说，一边将门关上。
第84章：失业了
?
回到屋里，方凌坐在电脑前面看着梁欣，问道“什么情况。”
梁欣笑眯眯地答道“想你了，来看看你。”
方凌说道“好好说话，你已经不是姑娘了，没有撩我的资格了。”
梁欣炸锅道“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哈？还姑娘？你一个中年油腻大叔，你还惦记姑娘？你配吗？”
方凌笑，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梁欣撅了撅嘴，把茶几上的干果盘拉到面前，一边剥开心果一边说道“没事，就是在家待着心烦，想来跟露露待着，没想到露露不在，你这货在家呐。”
方凌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对了，你怎么没上班啊？今天不是周末呀。”
梁欣抬起头看着他问道“露露没跟你说吗？”
方凌反问道“说什么？”
梁欣说道“我失业了，我们公司倒闭了。”
“啊？”方凌备感意外“你们公司注册资金上千万，说倒闭就倒闭？你们老板赌钱去了？”
梁欣叹了口气，说道“他倒没赌钱，他把公司给卖了，卖了五千万，结果人家还没把钱打过来，丫个白痴先把法人给过户了。35xs”
方凌诧异地问道“你们老板这么二，他是怎么干起来的？”
梁欣答道“家里有钱呗，富二代，一亿以下不是钱。”
“我去！”方凌感慨道“早知道他这么好骗，我去骗他好了。”
梁欣摇头，说道“你不行，我们老板没那么傻，骗他的是他哥们儿，骗了他就不露面了，手机也换了。我老板去他哥们儿家里找，结果人家把房子早卖了，就是憋着骗他呐。”
方凌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不是朋友，哪来的背叛。”
“嗯。”梁欣点头，说道“我老板也说，世态炎凉。”
方凌问道“那怎么办呐？”
梁欣答道“那能怎么办，先跟家待着呗，老板说他再找生意做，到时候再让我回去上班。”
方凌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梁欣听他没了话，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即将一颗开心果丢向他的脸，嗔道“想什么呐？不是只让我一个人回去，是我们公司所有人！你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龌龊！你都在外面学坏了！”
方凌笑着说道“我说什么了？我一个字都没说呀。你急什么眼呐？心里有鬼呀？”
“我弄死你！”梁欣蹿起来冲到方凌面前，伸出双手掐住方凌的脖子，但也没有真使劲。35xs
方凌掰开她的双手，笑着说道“别闹，我妈睡午觉呐，去，坐那儿接着吃去。”
梁欣坐回沙发，略有些尴尬，冲着一直盯着她的大白嗔道“你总盯着我干嘛？替你妈看着我呀？我就算想干点什么，你管得了吗？”
大白收起舌头，耷拉着尾巴走到阳台卧倒，粗重地叹了口气。
方凌笑着说道“它是跟你要吃的呐。”
梁欣嗤了一声，说道“我自己都不够吃。”
方凌断了话，因为没啥可聊的了，他又不会聊什么家长里短，又不想跟梁欣说他工作上的事，所以没了话题，便转身打开游戏，准备去做日常任务。
梁欣嗔道“你不是吧？就说我不是姑娘了，不值钱，好歹也是秀色可餐吧？你居然丢下我玩游戏？不带你这么伤人的。”
方凌笑着说道“你也可以玩啊，露露的电脑不是空着呐嘛，再说了，咱俩聊啥呀？我又不知道什么八卦新闻。”
梁欣拿起干果盘走过来，放到电脑桌上，然后把对面的电脑椅拉过来坐在方凌身边，说道“你玩吧，我看你玩。”
方凌问她“你怎么不玩？你日常都做完了？”
梁欣答道“心烦，不想玩，你先做，做完了上我号，给我把日常做了。”
方凌上了线，一边玩着一边说道“有啥可烦的，你们老板那么有钱，又说了再找生意做，你无非就是休个长假嘛。”
梁欣答道“不是烦这个，我是烦我不能像露露一样，在家有人养着。”
方凌笑，说道“你当在家待着轻闲呐？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还得照顾我妈，换你，你干吗？”
梁欣答道“我干呐。”
方凌怔了怔，哪有这么聊天的？净往沟里带，这不是把天聊死了吗？说道“你干我还不干呐。”
梁欣扭脸瞪着他嗔道“凭什么？”
方凌笑着答道“就你这大小姐脾气，我还怕你给我妈气受呐。”
梁欣翻着白眼嗤了一声。
四点多，王露露进了家门，没见人先闻声“累死宝宝了！”
及到门口，看到梁欣坐在方凌身边，王露露斥道“小浪蹄子，趁我不在家，跑来想爬我床啊？”
梁欣笑眯眯地答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爬呐，我这正跟他培养情调呐。”
王露露拍了梁欣一巴掌，方凌站起来推开梁欣，把王露露的包接过来，问道“这么累啊？”
王露露散了架似的坐在沙发上，说道“我走错教室了，上了个中级课，就上了一半，差点死过去。”
方凌笑，拿来拖鞋，一边给她换鞋一边说道“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大大咧咧的？”
梁欣酸溜溜地说道“真会秀恩爱，我家军儿都没这么伺候过我。”
王露露说道“没事儿，让我当家的伺候你，顺便摸摸你的玉足。”
梁欣笑着伸出脚说道“行啊，来吧，随便摸。”
方凌也没搭理她，问王露露“饿了吧？歇一会儿下去吃饭。”
王露露说道“我可不去，你带她去吃吧，给我和妈带回来就行了。”
梁欣兴奋地说道“好啊好啊，我要吃酱香骨。”
方凌回头问她“你不回家做饭呐？常军快下班了。”
梁欣嗤道“做屁，我让他在单位吃完了饭再回家。”
说完伸出双手，接着说道“你摸摸我的手，像是做饭的人吗？”
方凌笑，王露露说道“你也不行啊，都这么多年了，连手还没摸过呐？”
梁欣怔了怔，问道“你说我啊？”
第85章：态度
王露露笑着答道：“我当然说你呀，得你主动摸我当家的呀，要是反过来，那不成耍流氓了吗？”
梁欣说道：“早摸过了，不光是摸手，脸也摸过了，下午还摸来着，你没看见而已。”
方凌神色坦然的给王露露泡茶，他早就习惯了这姐妹俩的荤段子，每次见面好像不说点这种话就没意思一样。
五点半，方凌带梁欣下去吃了饭，然后带了外卖回来，王露露先把饭给方凌母亲送过去，回来后坐下问道：“梁欣干嘛来了？”
方凌答道：“说跟家待着没意思，想过来跟你待着。”
王露露嗤了一声，说道：“也不先打个电话，真以为我就是家庭主妇，天天在家待着呀？”
方凌笑着说道：“你吐槽的点是不是不对呀？”
王露露说道：“有什么不对？吐槽你们俩吗？要睡早睡了，还用磨叽到现在？”
方凌笑，问道：“你没告诉她你上瑜伽课的事啊？”
王露露答道：“她不是失业了嘛，不想刺激她，你跟她说了吧？她什么反应？”
方凌答道：“没说，她都没问。”
王露露嗤了一声，说道：“也是，好容易逮着个我不在的机会，哪还有闲心管我的事，光顾着跟你腻歪了。”
第二天上班，刚一进办公室，田晶就问道：“方凌，你昨天去哪儿了？”
方凌答道：“中心广场。”
田晶答道：“你待到几点？”
方凌答道：“五点。”
田晶问道：“有服务单吗？”
方凌答道：“有。”
田晶说道：“给我看看。”
方凌答道：“在车里，月底一块交给你。”
田晶说道：“现在下去拿上来。”
方凌坐下，看着她说道：“使唤谁呐？月底交单子是规矩，你想提前看也行，我想起来了，就顺道给你拿上来，让我特意下去拿一趟？就凭你？”
田晶气得有点哆嗦，尖声问道：“你手机为什么关机？”
方凌答道：“没电了。”
田晶提高了声调：“你知不知道昨天紫竹大酒店有事找不着人，最后是我跟肖总去的！”
方凌勾了勾嘴角，说道：“出什么事了，还要劳动你跟肖总一块去？主机和CRT都坏了？”
所有在场的人，脸上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田晶气得脸发白，快步走进了肖捷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肖捷出来，黑着脸叫方凌：“小方，进来一下。”
方凌进了办公室，肖捷吹胡子瞪眼地质问道：“田晶管服务单审核，她要看单子有错吗？”
方凌答道：“月底交单子，等我交了她随便看，况且她态度有问题，我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当奴才的，有脾气回家耍去，我不惯这臭毛病。”
田晶嚷道：“你最近电话总关机，一有事就找不到人！”
方凌说道：“我去中心广场跟你报备了，现在是统一调度制，我昨天报备了中心广场，那我就在中心广场，别的项目有事，你应该安排其他人去，找我干什么？难道说上班按调度制，有事就按项目分担制？那你还有没有个准主意了？”
肖捷说道：“开会的时候我说过了，虽然改成统一调度制，但是项目还是有负责人的，项目上没有问题的时候，配合其他人工作。你是紫竹大酒店的项目负责人，不找你找谁？”
方凌说道：“我昨天在中心广场，我有事在做，即使我电话没关机，他们找到我，我也一样是去不了，还得是田主任安排别人去，对吗？”
田晶尖声问道：“你电话为什么总关机？”
方凌答道：“电池老化了，跑电。”
田晶嚷道：“你不会换一个？”
方凌斜了她一眼，说道：“你出钱呐？”
肖捷斥道：“方凌！你这是什么态度？”
方凌眼神变凶，瞪着肖捷说道：“她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
肖捷说道：“那她要是工程部部长呐？”
方凌说道：“那我就不干了。”
肖捷也没了话，田晶恨恨地瞪着方凌，方凌看着肖捷问道：“还有事吗？”
肖捷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上回那个误报点还是有问题，他们让咱们想办法解决。”
方凌说道：“我去看看。”
肖捷点了点头，方凌转身要走，田晶问道：“你这一走，手机不会又没电吧？”
“有可能。”方凌拉开门走了。
下了楼，方凌给葛进打电话，问道：“什么情况啊？”
葛进说道：“现在那个误报点常挂在屏幕上，昨天总经理下来巡视看见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我只能给你们公司打电话。”
方凌说道：“常报警的话，就一定得换线了，问题是你们那个高级客房能换吗？”
葛进问道：“要是把线掐断行吗？”
方凌说道：“那万一着火了怎么办？况且主机不报警，责任就是我们公司的，我肯定不会同意掐线呐。”
葛进说道：“那你过来一趟吧，到了再说。”
方凌说道：“我还是先做个方案吧，过去说什么呀，还不是白跑一趟。”
挂了电话，方凌又上了楼，田晶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方凌答道：“做个方案拿着去，要不然就是白跑一趟。”
田晶问道：“昨天的服务单拿上来了吗？”
方凌答道：“没有。”
田晶瞪眼问道：“你下去了为什么不拿上来？”
方凌吼道：“我不想拿！”
田晶有些害怕了，坐下不再理方凌，肖捷也没从办公室里出来。
方凌坐下写了个处理方案，然后去找肖捷确认，确认后让前台秘书打印出来，盖了公司的章，拿着走了。
紫竹大酒店是高档酒店，消防设施绝不能出任何问题，方凌一直担心这个误报点，只是因为酒店的特殊性，所以一直没有解决。
但现在误报点变成了常报警点，那问题就很严重了，再不解决，万一真发生火灾，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而方凌确信凭他的口才并不能说服紫竹大酒店，所以只能以正式公函的形式通知紫竹大酒店，讲明利害关系，先把公司和自己择出来。
第86章：试行方案
到了紫竹大酒店，看到处理方案，葛进笑着说道：“这么认真呐。”
方凌说道：“不认真不行啊，消防关乎人命，谁也担不起呀。”
葛进把方凌拉到旁边，低声说道：“你发文也没用，你给我们发了文，我们不管同意不同意，都不会给你们公司回文的，到时候真出了事，谁会认账？”
方凌微微皱眉，他想过这种可能性，低声问道：“你们不怕出事吗？”
葛进低声答道：“当然怕呀，我们是做酒店的，而且还是高级酒店，入住的客人非富即贵，怎么能不怕呐？可正因为如此，你这个处理方案才行不通，那间客房是长包房，住的是一个跨国集团的行政董事，你动不了这个房间。”
方凌皱眉说道：“那又怎么了？他就是美国总统，现在有安全隐患，他也不会不讲道理吧？况且他自己也有危险呐。”
葛进说道：“对喽，就是安全隐患。如果让客人知道酒店存在安全隐患，退房了，这个损失谁来承担？”
方凌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叫什么话……这不是穷矫情吗？那万一着火了呐？我得拍张照片，留个证据。”
葛进拉住他，笑着说道：“拍什么照啊，拍了照也是你们公司主机的故障，你也赖不到我们头上啊。”
方凌失笑，说道：“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葛进笑着说道：“问题要解决，但你这个方案肯定通不过。”
方凌沉默，葛进问道：“能不能从一头系上线串出来？那样的话，最多半个小时就能离开房间，我们就可以说成是例行检查。”
方凌答道：“那要看你们的预埋管是否通畅，这么多年了，如果中间有异物堵塞，或者是有断裂破口，不仅会影响到穿线，还有可能划伤新线。”
葛进说道：“先试一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方凌问道：“哪天弄？”
葛进说道：“哪天都可以，主要是得晚上六点半到八点之间。”
方凌愕然问道：“为什么？”
葛进答道：“因为只有这个时间，那位客人才会到餐厅吃饭。”
方凌问道：“这什么人呐？天天跟酒店客房里窝着，还就晚上出来吃饭。”
葛进说道：“这咱就不知道了，你回去定时间，提前通知我，我再让客服部通知客人。”
方凌回了公司，把情况告诉了肖捷，肖捷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来安排。”
两天后，方凌下班快到家时，葛进打来电话，问道：“方工，你怎么不来呀？”
方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肖捷派人去紫竹大酒店了，但是连说都没跟他说。
方凌问道：“谁去了？”
葛进答道：“肖捷带着一个姓陶的工程师，还有两名工人。”
方凌说道：“老陶是肖捷的亲信，现场这一块，肖捷不希望我插手。”
葛进说道：“行吧，你们公司也够一说的，那我挂了。”
方凌答道：“好，挂吧。”
回了家，方凌嗤道：“肖捷个傻X，连穿线都不让我去，这种破事儿有什么技术含量吗？”
王露露问道：“穿什么线？紫竹大酒店那个常亮点呐？”
“嗯。”方凌点头答应。
王露露说道：“不让去更好，要不你还不定几点回来呐，让他们干去吧。”
方凌说道：“肖捷是想让老陶替换我。”
王露露说道：“真能替换的话，迟早会替换的，顺其自然吧，想得多也没用。”
方凌看着她说道：“你练了瑜伽要成仙儿啊？”
王露露答非所问地说道：“丽丽要结婚了。”
方凌问道：“跟程成？”
王露露叹了口气，答道：“还能跟谁？那丫头是个死心眼，被程成哄上床了，丽丽说不跟他不行了，再跟别人，就算不计较，恐怕心里也会有疙瘩，就这个吧。”
方凌说道：“等会儿，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呐？丽丽是知道程成不咋地，还跟他发生关系了，还是发生关系以后才知道他不咋地的？”
王露露说道：“甭问了，木已成舟，先结了再说吧，大不了离呗。”
方凌说道：“失身虽然不太好，可也比二婚强吧？”
王露露答道：“问题是她一根筋，不听劝，要不你去说？”
方凌翻了个白眼，说道：“关我屁事。”
王露露说道：“怎么不关你的事？人家一口一个哥地叫你，不比你表妹跟你亲？”
方凌说道：“不一样。”
王露露嗤道：“无非就是丽丽没有梁欣好看，所以你就懒得管丽丽。”
方凌说道：“什么话，这跟长得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丽丽就是个杠头，你都劝不听她，我说有什么用啊？再说了，咱们对程成的评价过于主观，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佐证，有什么可说的呀？”
王露露叹气，方凌停了一会儿又说道：“任何事都是由喜欢开始的，丽丽既然选择跟程成，那程成必然有让丽丽喜欢的因素……”
“无非就是老男人会疼人呗。”王露露打断了方凌，不屑地说道：“再会疼人，能比你会疼人吗？”
方凌斥道：“屁话！什么事都拿我比，那我娶丽丽，你让位呀？”
王露露嗤了一声，没再说话。
方凌问道：“什么时候结呀？”
王露露答道：“五一。”
方凌点头，王露露问道：“给多少份子钱？”
方凌答道：“你看着办吧。”
王露露问道：“闹心了？”
方凌答道：“我是怕你闹心，我怕将来他俩过得不好，丽丽总来找你诉苦。”
王露露沉默了片刻，说道：“我问你个问题，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你说要做夫妻，得回多少次眸？那不得看烂了？”
方凌哑然失笑，问道：“你就知道这一句是吗？”
王露露怔了怔，问道：“还有别的吗？”
方凌说道：“当然有啊，光看管什么用啊，光看那不成照眼儿了吗？那得打起来，还怎么做夫妻呀。”
第87章：闺蜜
王露露饶有兴致地看着方凌，说道：“说说你知道的。”
方凌说道：“五百次的回眸，换一次擦肩而过。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换一次相遇。五百次的相遇，换一次相识。五百次的相识，换一次相知。五百次的相知，换一次相爱。”
王露露开始数手指头：“回眸、擦肩而过、相遇，这都好说，可一辈子只能相识一次，也只能相知一次，那要做夫妻，得一千年，天呐！真的是千年等一回呀！”
方凌失笑，说道：“前三样一辈子能做完呐？可能吗？”
王露露问道：“那得多少年？”
方凌笑意渐浓，说道：“理论上至少两千五百年，但这些话的用意不是让你做数学题，而是告诫世人要惜缘，要善待别人。”
王露露眼中波光流转，看着方凌说道：“咱俩修了两千五百年，今生才做了夫妻。”
方凌心里一酸，眼眶发热，笑着点头说道：“是啊。”
王露露扑进方凌怀里，抱了一会儿后突然坐起来嗔道：“那你跟别人也在修啊，你跟梁欣和丽丽这一世也算相知呀。还有那个金薇，你俩修得更近，差一点你俩就成夫妻了！”
方凌笑着说道：“这么复杂的问题，咱们就不要讨论了，我脑仁儿小，算不过来。”
“嗯~”王露露掐着方凌的脖子，晃方凌的脑袋，撒娇道：“下辈子我就得跟你重修了，你一准娶那个金薇！”
“晕！晕！”方凌按住她，说道：“别扯淡，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些话的用意是告诫世人要惜缘，下辈子我还娶你，咱俩还做夫妻。”
“嗯。”王露露嘟着嘴倒进方凌怀里，抚着方凌的肚子说道：“你这腰还能回去吗？”
方凌叹了口气，说道：“估计难了，打从做完手术，就跟吹气儿一样起来了，我的二尺三呀，好怀念啊。”
王露露说道：“甭怀念了，现在这样还有人惦记呐，真回到二尺三，那我就别干别的了，整天就跟着你吧。”
第二天早上九点刚过，王露露被手机铃声吵醒，是梁欣打来的，王露露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死啊？这么早打电话干嘛？”
梁欣说道：“你还没起呐？方凌又没去上班啊？”
王露露答道：“你别惦记了，他今天要去项目上，早就走了，不定几点回来呐。”
梁欣说道：“他上班你还睡懒觉？不用给他做早饭呐？”
王露露斥道：“下面那么多卖早点的，我为啥还得起来做早饭？你少挑事儿。说，给我打电话干嘛？”
梁欣说道：“我去找你。”
王露露嚷道：“你别来！我还没睡醒呐！”
但是梁欣在她把话说完之前就挂断了电话。
王露露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感觉刚一闭眼，手机又响，王露露拿起手机，发现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接了电话喂了一声，梁欣说道：“开门呀，你又睡着了吧？我敲门也没人理，我也不敢使劲敲，怕吵着阿姨，快起来给我开门。”
王露露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去开了门，回来后又往被窝里钻，梁欣拽住她说道：“别睡了，刷牙洗脸去。”
王露露挣扎着往被窝里钻，说道：“我又不亲你，你管我洗不洗脸，刷不刷牙。”
梁欣不放手，王露露直接横着趴在了床上。
梁欣坐到床边上，拍了王露露一下，说道：“你怎么这么懒？”
王露露答道：“我昨天上瑜伽课，回来时都累散架了，你又不是没看见。”
梁欣问道：“你上瑜伽课多少钱？”
王露露答道：“两年一万三。”
梁欣震惊道：“这么贵！方凌可真舍得，钱多了烧的。”
王露露蜷起来，回过头看着她说道：“方凌好像是我老公，我没记错吧？”
梁欣嗔道：“谁跟你抢老公了？我说你呐。老话说，男人是挣钱的靶，女人是管钱的匣。你就这么管钱的？你还买不买房了？生不生孩子了？”
王露露坐起来，瞪着她说道：“你个小浪蹄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我生不生孩子关你屁事？你怎么不生？等着跟我老公生呐？”
“我倒想呐，你答应吗？”梁欣直接怼回去，哼了一声才又说道：“我才刚结婚，生什么孩子？我又不是专管下蛋的老母鸡。倒是你，你比我大六岁呐，你还不生啊？”
王露露叹了口气，说道：“给我接杯水去。”
梁欣站起来接了一杯水拿回来，王露露接过去喝了两口，然后说道：“我们不像你们，你们有户口有房子，我们什么都没有，生了孩子，孩子也得跟着我们受罪，我和方凌都不希望孩子长大以后恨我们，与其拖累孩子，不如干脆不要。”
梁欣说道：“可是方凌挺能挣钱的呀，只要有钱，房子总会有的，至于户口问题，现在新闻上不是总说要放宽落户政策吗？应该也快了吧？”
王露露摇了摇头，说道：“方凌现在是挺能挣钱的，可他挣的钱是有限的，他这份工作已经日薄西山了，而我们还没有找到可以延续的收入。”
梁欣咬住了嘴唇，王露露停了一会儿又笑着说道：“不过方凌说了，如果北京的钱挣完了，我们就回西安，好歹西安有自己的房子，不用给别人房租，里外里就算找个普通的工作，也相当于中等收入了，而且他的文笔一向很好，最近他正计划着要写小说呐，也不知道能写个什么鬼出来。”
梁欣垂下了目光，脸色沉暗地静默着。
王露露歪下头看她，调侃道：“哟，听我说要回西安，心里难受了？那我可得问您一句，您是舍不得我呀，还是舍不得我家方凌啊？”
梁欣斜眼瞪着她说道：“都舍不得。”
王露露笑着说道：“先别急着难受，回不回的还不一定呐，没准方凌还找着更好的下家呐，就像你说的，没准过两年，落户政策放宽了，我们还把户口挪过来了呐。”
第88章：经验
方凌回来的时候，王露露和梁欣正在打本，梁欣回眸一笑，即刻又转回去盯着电脑屏幕。
方凌笑着调侃道：“今天这是咋了？这么文静的，还回眸一笑百媚生，让人打神经了？”
梁欣瞬间冷了脸，说道：“我想咬他。”
王露露说道：“咬吧，别破相就行。”
语音里死星星说道：“来咬我吧，我不怕破相。”
梁欣斥道：“滚！”
方凌放下包，走过去摸了摸梁欣的头，然后俯下身看着她问道：“咋了？什么事啊？”
梁欣冷着脸答道：“没事。”
“打完这波怪停一下。”王露露说完关了语音，说道：“小欣，把语音关了。”
梁欣按了语音关闭键，死星星在语音里问道：“要说啥呀？还怕我们听见。”
王露露对方凌说道：“我跟她说咱们计划要回西安，她心里难受了。”
梁欣立刻争辩道：“我没有！是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招我生气了！”
方凌笑，但也没什么可说的，走回沙发边坐下，语音里死星星嚷道：“露露！怎么不加血了？”
王露露说道：“小欣，开繁音急节，咱俩把怪清了。”
半分钟后，梁欣转回身瞪着方凌，语音里死星星嚷道：“操！你俩拿我们当炮灰使啊？连T都倒了，有这么玩的吗？”
老四说道：“大秀是牛X啊，两个一起开繁音，瞬间就清场了。”
死星星嚷道：“扯淡！要没咱们抗着怪，她俩清个屁！”
二姐说道：“你瞎呀？繁音一开就OT了，人家俩自己扛的怪好吗，双加血没看见呐？”
死星星嚷道：“那我咋倒了？”
老四呵呵笑着说道：“你太脆。”
死星星骂道：“你个XX，你不脆？那你跳房顶上去干嘛？还让怪撵着腚追，要不是露露一个长袖把怪秒了，你得比我先倒！”
语音里对骂，梁欣和王露露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方凌，方凌尴尬地笑着说道：“干嘛呀？你俩要给我开批斗会呀？”
梁欣说道：“晚上我要吃水煮鱼。”
方凌答道：“行。”
梁欣转回身说道：“打本吧，他都回来了，他的号还没打呐。”
王露露笑着问道：“这就完了？你也太好哄了吧？”
梁欣嗤道：“那怎么办？他是你老公，我也不是姑娘了。”
重开语音，死星星问道：“说啥了？这么快就说完了。”
王露露说道：“梁欣让方凌晚上请她吃水煮鱼。”
死星星说道：“就这事还用关麦呀？”
老四呵呵的笑，二姐说道：“死星星，今天我才发现，你可真是凭实力单身呐。”
晚上方凌并没有请梁欣吃水煮鱼，因为王大宝打电话来，说想跟方凌聊聊，方凌本来就觉得尴尬，于是就借着由头走了。
梁欣也没吃水煮鱼，而是等王露露给方凌的母亲做好了饭，端上桌，然后拉着王露露去了烤翅店，说今天请王露露吃。
到店里坐下，点了烤翅，王露露笑眯眯地说道：“铁公鸡拔毛了，说吧，有什么话想问我。”
梁欣笑嗔道：“你用不用这么精明啊？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
王露露说道：“这你可说错了，我不是跟方凌学的，我本来就精明，只不过方凌脾气不好，我才刻意隐藏了我的性格和本事，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抽烟、喝酒、泡吧、打架，没有什么我不敢干的事，后来跟了方凌，他属于那种偏文艺型的，所以我把以前那些事都戒了，免得吵架。”
梁欣愕然看着王露露，王露露笑着说道：“让我猜一猜，你今天请我吃烤翅，是想问我，你跟方凌腻了这么多年，我为什么非但不管，还一次比一次放任，对吗？”
“嗯。”梁欣点头答应。
王露露笑，说道：“我先问你，你跟方凌腻了这么多年，他跟你腻了吗？”
梁欣摇头，王露露笑着说道：“不是你没有魅力，也不是他坐怀不乱，而是因为我在掌控他的情绪。男人光靠管是没用的，哪有猫不偷腥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只能做为应急手段，不能成为常态，否则用不了几次就不管用了，不仅是不管用，还会惹人厌烦，可能本来他心里还有些愧疚，让你这么一闹，他反倒铁了心要跑了。”
梁欣快速地眨着眼睛，王露露抚了下她的脸蛋，说道：“你现在也结婚了，我就给你分享一下我的驭夫之术吧。”
梁欣郑重地点头，王露露说道：“就拿你来说吧，初见你时，你还是个姑娘，比我小六岁，长得好，身材好，占尽了优势，如果你后来不主动联系我们，我是绝不会联系你的，更不会让方凌联系你，他要是敢联系你，我拿话就能损死他，因为你对我造成的威胁太大了。”
梁欣嘟着嘴眼神闪烁。
王露露笑着说道：“都这么多年了，咱俩也成了姐妹了，既然我说要教你，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别有什么想法。”
梁欣摇头，答道：“不会，你说。”
王露露说道：“你后来主动联系我，我就知道你心里喜欢方凌，而且你是那种敢想敢干的性格。那我就不能强行阻断，否则一旦把你俩转入地下，我就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就掌控不了了，对吗？”
梁欣哑然失笑，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
王露露说道：“恋爱是一种极其美妙的感觉，尤其是一见钟情的恋爱。但是这种感觉有时效性，当这种感觉退潮之后，要么就是分道扬镳，要么就会转为亲情。如果分道扬镳，那就没事了。如果转为亲情，那就进入安全期了，谁也不会再想着睡谁，因为没有了恋爱的感觉刺激，大家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梁欣若有所思地点头，王露露笑着说道：“你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三天两头地叫你来吃饭吧？”
梁欣看着她答道：“是啊。”
王露露说道：“我那样做，就是要把你俩恋爱的感觉尽快磨灭。让你俩要么变成相看两生厌，要么变成长兄如父。”
第89章：阴狠
梁欣愕然说道：“王露露，你可真阴呐！”
王露露笑着说道：“我不阴行吗？方凌长得帅，能挣钱，会疼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子不算高，脾气有点臭，但这点缺点不影响什么。这么好的老公，想不让人惦记都难，我当然得阴，我得比任何人都阴狠，否则我怎么保护我自己？你跟我说实话，你当初有没有想过鸠占鹊巢？”
梁欣态度坚决地答道：“没有，绝对没有！”
王露露笑，说道：“你猜我信吗？”
梁欣提高了半个音调：“你凭什么不信呐？我这么好的条件，干嘛死盯着一个结了婚的呀？”
王露露笑了笑，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又说道：“我主动把你们聚到一起，让你们尽情地欣赏对方，让你们随心所欲地释放情感，但你们却只能发于情而止于礼，反正现代社会是一夫一妻制，不能纳妾了，你们聊出大天去，也只能享受一下恋爱的感觉罢了。”
梁欣尴尬地嗤笑了一声，说道：“其实你想多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只把我当个小妹妹。”
王露露笑着说道：“你又错了，他是跟你接触了半年多以后，才把目光锁定在你脖子以上的。”
梁欣愕然看着王露露，王露露笑着说道：“我的男人我了解，他的性取向很正常。而且我是旁观者，我看得最清楚。”
梁欣低下了头，说道：“别说了，我都开始怕你了。”
王露露说道：“好了，不说这事了，说你们家的情况，你不能总对常军盛气凌人的，你要知道，你现在青春貌美，可到了四十岁，你就人老珠黄了，而男人就变成一枝花了。”
顿了一下，王露露语重心长地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什么时候都不缺勾男人魂的小姑娘，你要让他觉得你好，虽然你不如那些小姑娘漂亮，可你比她们好，比她们懂他、理解他，这样的话，男人即使偶尔动了花花肠子，他也还是知道回家。”
梁欣若有所思地点头，王露露说道：“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就是你没嫁给渣男，否则你就算吊死在他面前也没用。”
梁欣嗤道：“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王露露幽幽说道：“你当然不会，我另一个妹妹就不好说了。”
方凌打电话来的时候，王露露跟梁欣还没吃完，方凌只能到烤翅店找两人，刚一坐下，梁欣便劈头盖脸地问道：“你当初有没有想过睡我？”
方凌被问得一愣，随即满脸尴尬地看着王露露问道：“你俩吃啥了？她犯什么病？”
王露露笑，问梁欣：“你看他这样，信了吧？”
梁欣嗤了一声，白了方凌一眼。
王露露问方凌：“王大宝找你干嘛？”
方凌答道：“跟媳妇吵架了，心里憋得慌，就找我聊聊。”
王露露问道：“为什么吵架？吵架就在家吵呗，找你聊什么呀？”
方凌笑着答道：“他让他媳妇从家里撵出来了。”
王露露问道：“吃饭谁花的钱？”
方凌答道：“他花的钱，点得菜我都没吃两口。”
梁欣转头唤道：“老板，把烤翅热一下。”
王露露笑着说道：“今天你小蜜请客，多吃点。”
方凌不接话头，说道：“王大宝想吃黄花菜，他媳妇不给买，俩人就吵起来了。”
王露露和梁欣一同愕然看着方凌，梁欣问道：“我没听错吧？”
方凌不看梁欣，看着王露露说道：“其实不是黄花菜的问题，王大宝弟弟结婚，他给了他弟弟十万块钱，说是贴补买房。”
王露露恍然说道：“那是，这要换了我，别说黄花菜，烂菜叶子都没得吃。”
梁欣扇方凌胳膊，扇一下嗔一句：“你不理我！你心里有鬼！你臭不要脸！你个大混蛋！”
方凌抓住她的手腕，说道：“过分了啊，疼着呐。”
梁欣嘟着嘴瞪着方凌，王露露说道：“你才过分了，还不放手？人家现在是有老公的人了。”
方凌赶紧放手，梁欣又照着方凌肩膀狠杵了一下。
吃完了饭，王露露说道：“先送我回家，然后你送小欣回家。”
梁欣说道：“不用了，你们回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王露露说道：“不行，你家那条胡同太黑了。”
方凌说道：“一起去呗，消消食儿。”
王露露说道：“我不用消食儿，我明天还有瑜伽课呐，您可怜可怜我，别折腾我了。”
把王露露送回家，方凌陪着梁欣往家走，梁欣问道：“你知道露露今天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方凌答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掐指一算就什么都知道。”
梁欣说道：“别贫，我心情不好。”
方凌侧目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你要不要跟我说说？”
梁欣就捡了几个重点复述了一遍，方凌笑了笑，没说话。
梁欣问道：“你知道她的心思？”
方凌答道：“我不知道，但我们是夫妻，我能感觉到，跟我感觉得差不多。”
梁欣问道：“那她今天晚上为什么要让你单独送我回家？”
方凌答道：“惜别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已经做好了回西安的准备，只看我能否找到可以延续下去的下家或是项目。”
梁欣说道：“她知道军儿今天晚上值夜班，她就不怕我把你领回家？”
方凌微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你敢吗？我半个小时之内不回家，她会给我打电话，问我的位置，然后重新计算时间，超出时间，她就会给常军打电话。”
梁欣哑然失笑，说道：“你们俩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方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让我抱一下吧。”
“嗯。”梁欣应声靠近方凌。
方凌搂住她的腰，两人依偎着走了十几米，方凌松开手，梁欣挪开了距离。
从那天之后，梁欣突然一下疏远了，或许是预见到了必然的离别，又或许是被王露露吓着了。
而王露露再没有主动跟方凌提起过梁欣，好像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一样。
第90章：意气消沉
方凌按部就班的上着班，虽然心里堵得慌，却没有意气用事。
首先，中心广场的钱还在赚，虽然被朱伟砍了一半，但老贾那边依然给力，大多数改造都让老贾接了去，朱伟占不到三成。
其次，方凌的境遇还不如刚来北京的时候。刚来北京的时候，他是个无名之辈，凭着一点手艺，找个活干不难。
而如今的方凌名声在外，圈里甚至圈外相关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心机深重，手段阴狠的角色。
方凌想屈就，没人敢用，而想高就，他的学历又不够，尴尬之情不减当年。
王露露似有意似无意地嘲讽方凌：“你说你，这些年你撩的小姑娘够组建一个加强排了，怎么就没想着撩个女老板呐？连肖捷那种货都能撩上，你却连点边儿都不沾，可见光看脸蛋儿和身材是没有前途的，全是赔钱货。”
至于谈项目，方凌能谈下来的项目屈指可数，而且都是一些舍不得花钱，又想找明白人接手的地方，利润并不丰富，还要担极大的风险，连孙毅都劝方凌：“这可不行，这些老旧项目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们要是肯花钱，也不会弄成这样，一旦你沾上，万一有事，你就麻烦大了。”
方凌自己也心里没底，这些项目虽然用得是宏镁的产品，但多年没有维护过，无论是主机状态还是线路状态都极差，甚至有的项目换了几个物业，连最初的线路图纸都丢失了，仅排除故障就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而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这些项目都舍不得花钱，都想把这些问题全部包进维保费用中。
方凌感叹自己时运不济之余，也后悔自己这些年虚度光阴。因为拥有中心广场，方凌厌倦考学拿证，不屑去接触小项目，即使在宏镁公司全面改制以后，方凌也没有意识到整个市场的变化，那自然到最后剩下的，就只能是这些谁都看不上，也不敢沾的烂项目。
老话说得好，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方凌倒是不算穷，可即将面临坐吃山空的局面，就因为他少了对时局的算计。
而且国产品牌也似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一个个粉墨登场，拼性能、拼价格、拼服务，能拼的都拿来拼，宏镁这轮盛极一时的骄阳，正在急速地向山谷坠落。
看到方凌开始意气消沉，王露露又劝方凌：“当家的，你想多了，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起三落方到老。大不了咱们就回西安，哪方水土不养人？回了西安咱还是‘此地人’呐，也享受一下此地人的待遇，我都快忘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方凌沉默着不应答，他明白道理，他只是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终究老赵信任的人是肖捷，他就算再有本事，老赵也看不到眼里去，而且已经快两年没见过老赵了，即使是年终聚会，老赵也没有出现。
王露露倒进方凌怀里，抱了一会儿后问道：“当家的，你有没有想过做国产设备？”
方凌答道：“当然想过，可国产设备利润低，工资自然也低。我问过，人家倒是想用我，可给的工资并不比现在高多少，刨了房租和吃喝也就不剩什么了，况且国产设备的厂家不以卖设备为主，主要做的就是维保和二装，去了也就是拿死工资，还比现在辛苦得多。”
王露露说道：“我也出去找工作吧，就算去超市当收银员，一个月也能挣个两千三千的。”
方凌看着她问道：“就为了待在这么个什么福利都没有的城市？现在没问题，将来呐？咱们总会老的呀。”
王露露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方凌沉默了片刻，反问道：“就为了养老吗？”
王露露说道：“不怕，你不是还要写小说嘛。”
方凌笑，说道：“写容易，想挣钱难，咱们都已经年过三十了，不能再拿着臆想当憧憬了。”
王露露嘟嘴，过了一会儿说道：“当初真应该好好考自考，最起码拿个大学文凭。”
方凌勾了勾嘴角，却没有说话。
或许吧，如果当初他们都考了文凭，或许路会走得宽一些，但一想到公司里新来的大学生，什么都不会，整天跟在方凌屁股后面干小工的活，方凌又觉得文凭没有想像中那么值钱。
有人敲门，王露露站了起来，走到门前看了一眼，开了门，问道：“怎么是你？你不用上班吗？”
常军脸色尴尬地说道：“单位黄摊儿了。”
王露露愕然问道：“不是吧？”
方凌说道：“进来，别堵着门口说。”
常军进来，方凌站了起来，说道：“坐吧，好久没见了。”
常军笑了笑，坐下，方凌也跟着坐下。
王露露关好门回来，问道：“小欣呐？”
常军又一次脸现尴尬，答道：“回她爸妈家住了，她爸妈家离她上班的地方近，早上能多睡一会儿。”
王露露问道：“那就你自己住这边啊？”
常军的脸色更尴尬，答道：“我也不是总住这边，我就是偶尔过来住一天，我平常也回我爸妈那儿住，小欣周末会过来住两晚上。”
王露露眼神异样地看方凌，方凌不看她，拿起烟递给常军，常军沉默着接过去，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借着缓缓吐烟，继续保持沉默。
方凌问道：“怎么说黄就黄了？”
常军答道：“本来效益就不好，前两年就说要解散，一直抻着，上个月解散的。”
方凌点头，难怪从一个月前，就很少见他们两口子上游戏了。
王露露伸手去拿手机，方凌用眼神制止，但是王露露还是拿了手机，给方凌发了一条信息：你瞪我干什么？
方凌回道：先别联系梁欣。
王露露不经意地露出笑意，把手机放下了。
方凌问常军：“那你们单位不给你们重新安排岗位吗？”
常军答道：“本来就算是三产，给了点钱，直接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