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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那颗酸酸的糖     种田女城主txt下载     种田女城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2章 制盐

    楚大夫给陈帆诊脉,露出了一抹笑容。许嬷嬷立即开心地问道:“是不是又怀上了?”

    章辞的神色瞬间变得忐忑。楚大夫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恭喜老爷,恭喜夫人。”

    章辞神色复杂地说了一句:“大家都有赏”。

    许嬷嬷乐不可支:“真好,又可以添一位小公子了,多子多福,夫人你赶紧躺下休息休息,我去给夫人做点吃的来补补身子。”

    许嬷嬷脚不沾地出去了,楚大夫说:“年底衙门封印,正月里没什么迎来送往的事情,夫人正好可以静养。”

    章辞关上门,将脑袋埋在陈帆怀里:“为夫又要苦熬了。”

    陈帆好笑:“那怎么办呢?”她不能开纳妾的玩笑,怕章辞生气,也怕他当真。

    章辞闷闷地说:“这胎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以后都不生了。夫人也不用辛苦怀孕喂奶,冒着风险生孩子。”

    陈帆拍着他的背:“抱这个大孩子,正好。”

    章辞趴了一会儿,抬起头来:“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不能瞒着我们啊。”

    “还好,有点累有点困,都不算什么。前两胎我都有福,没多少孕吐反应,腿肿了还可以找夫君。”陈帆柔柔地看着他,“夫君是我最大的福气。”

    章辞哼了一声:“肉麻。你是不是要对为夫好一点?”

    “当然,我现在给你头上揉一揉,估计你正头疼。”陈帆笑着往他头上按了两下。

    章辞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陈帆羞得踩了他一脚。

    过了年,墨笺和缃简就带人去了矿区。十天后,他们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是火药制出来了,用纸包了几层,点燃后确实能炸开;二是在元朔县西北荒地发现了地下盐矿。

    陈忠檐两眼放光:“矿盐多吗?”

    缃简说:“目前发现勘探的范围都有井盐,还未提炼,不知品质如何。”他将采来的盐岩放在三人面前。

    这是陈帆第一次看到原生态盐岩,很丑,褐色的灰色的黑色的,就是几乎看不到白色的。

    陈忠檐看向章辞:“我们各自把提炼方法写下来,如何?”

    章辞欣然同意,陈帆也加入了。

    三人把方案摆在一起,陈忠檐皱了皱眉:“都有过滤和蒸煮的步骤,又都有所不同。切一些岩块过来,把这三种方法都试一试吧。”

    “不用,把三种方法融合一下。”章辞说。

    第一步是磨碎,用石磨用石臼的都有,统一为用石磨。

    府里就有石磨,侍卫转动石磨,矿粉像豆渣一样从石磨边缘缓缓溢出。侍卫把矿粉收进木桶,加水后用木棍搅拌。

    过滤这一步陈帆是粗犷派的,在木桶上蒙三层细麻布;章辞和陈忠檐是精致派的,用细麻布做成绣花绷子一样的过滤网,想叠几层就可以叠几层。陈帆抱拳致意:“佩服,不愧是世家公子。”

    过滤网的尺寸也是精确的,正好扣住木桶边缘。侍卫把饱和的盐溶液慢慢地倒进木桶,麻布上渐渐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矿渣。

    揭下三层过滤网,大家发现桶里的溶液不是黑黑的,是褐色的。忠檐兴奋地说:“看起来干净多了。”

    章辞比较淡定:“杂质还是很多,还要过滤。”侍卫又在另一个木桶上叠了三层过滤网,再次过滤,溶液呈现出浅浅的褐色,还带着一点点红,比刚才更透明更纯净。

    “这颜色好漂亮。”陈忠檐到底是小孩子,每做一步都在那儿欣赏一会儿。

    陈帆其实也很激动,看得比他还起劲,只是端着架子装稳重。

    第三步是脱毒。这个朝代木炭和草木灰的运用已经非常广泛。侍卫们把木炭砸得粉碎,用四层细麻布包好塞进漏斗,塞得严严实实,固定在一个窄口木桶上,让溶液缓缓倒进漏斗,流进木桶。

    陈忠檐舀出一勺溶液,看起来是淡青色的。他舔了舔,立即皱眉:“好咸,但是好像没什么涩味了。”

    第四步就是熬煮,由厨娘们负责。锅里的水渐渐烧干,锅底留下了厚厚一层盐锅巴。

    “成了吗?成了吗?”陈忠檐激动地看着章辞。章辞用勺子挖了一点点给他馋,陈忠檐再次咸得皱起了眉,嘴里却在喊着:“成了!成了!”

    随即他又喊了一句:“这些都是我的!”

    这小子是不打算把盐矿的事情汇报给皇帝了?

    章辞给他递了杯水:“虽说这块地赐给你了,大事情还是需要上报的。为臣为子,主动永远比被动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元朔县有井盐矿的事情很快就会被朝廷知晓,也会被其他皇子知晓。早点上报给皇帝,也相当于寻求保护,不让其他皇子来争夺。

    陈忠檐点头:“我马上写奏折,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可以先开采一批,毕竟范围不明,需要先勘探。”章辞说。

    陈忠檐去找司兵,和他一起去兵营安排士兵采矿之事。

    陈帆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章辞苦笑:“谁知道呢。朝廷肯定会派一批人过来,和陈忠檐分成。我们的去留就是个问题了。”

    陈帆叹了口气:“这里已经是封地了,谁做县令都不重要了吧?我们留下不碍事吧?”

    章辞摇头:“元朔县大治,你这个县令已经没什么大用了。是让你留这儿享受成果,还是去一个新地方发挥新作用,说不准。”

    陈帆抚摸着腹部:“我现在就想好好养胎。”

    她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作为县充,她要去州城向刺史汇报三年来的工作;作为封地官员,她可以归六皇子管。

    章辞带人去了一趟矿区,运回来几车盐。

    “这些是我们的。不论朝廷怎么管盐区,怎么对待我们,这些盐我们必须捏在手里。”

    陈帆把盐都收进了空间,说:“这些盐不多啊,想要做点生意远远不够呢。”

    章辞说:“我先运些过来,后面还会有人送过来的。那片盐矿很大,要开采就彻底开采一块,说是挖了很多地方才发现盐矿的。”

    陈帆在心里笑了笑。章辞也被逼到这份儿上了。

第393章 任淳州刺史

    朝廷效率很高,一个月后,就来了一支军队,接管盐矿开采工作,连陈忠檐这个六皇子,都只分到了一小块地。

    同时,朝廷还下了一道调令,陈帆任淳州刺史。

    陈帆不开心,她一辈子呆在元朔县也照样可以为国富民强作出贡献,没必要再去接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女人做官本就引起了很多大臣的不满,看在她懂种田的份上大家还勉强接受她做一个县令充实粮仓,可现在还让她做刺史,那些官员的敌视情绪会更加强烈,说不定刺史府的人也会向她扔木头,甚至扔砖头捅刀子。

    陈帆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劝自己别生气。

    陈忠檐气得攥紧了拳头:“这里建得差不多了就要走吗?你们那些开垦荒地,种草肥田,兴修水利的做法其他官员做不来吗?非得给你换个地方?”

    章辞笑了笑:“我还真希望陈帆不做这个县令,我们靠着你这个六皇子混吃混喝,自由自在。”可他们作不了自己的主,他们就是朝廷的工具人。

    曹德正也没什么愉快表情:“若是换作其他人,下官定会恭喜他高升,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可陈大人和章师爷一心为我大襄朝粮食高产辛劳,为百姓谋福祉,这刺史的位置未必好做事啊。”

    昌平乡君到元朔县是受欢迎的,这里实在是太穷太看不到希望了,陈帆和章辞来了,粮食产量提高了,市场活跃了,读书人有出息了。可是淳州刺史府的人在乎这些吗?愿意配合吗?

    衙役们哭得像个孩子。这三年他们已结下了深厚的哥们情谊,还学到了很多本事,现在青笈等人都要走了,他们舍不得。

    青笈说:“你们可以再招十个衙役,和你们组队,你们每人都可以做队长。”

    张二牛呜呜地说:“我就想跟着青大哥,带别人我也不会。”

    青笈笑着捶了他一拳。

    墨笺把一套工具送给了仵作:“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仵作喜欢那套工具,又遗憾墨笺他们的离去,双手接过工具,说:“我真希望永远都用不上。”

    章辞把酒坊转给了曹德正负责。

    许嬷嬷忧心忡忡:“怎么又是在怀孕期间出门啊?这时候颠簸很危险的。”

    陈帆安慰她:“现在修了水泥路了,走起来还是比较平稳的。”

    “那也还是颠簸的。”许嬷嬷仍然不痛快。

    冯夫人接到消息,丝毫没有升官的喜悦,忿忿说了一句:“尽把她放在火上烤。”

    陈雅看到书信气得挥起手臂高呼:“我要……算了。”

    陈忠柱叹气:“元朔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陈忠檩说:“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大姐和姐夫这些年太辛苦了。”

    陈忠楣看着手中的刀具:“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不要让大姐和姐夫担心。几年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我们必须越来越强大。”

    陈帆召集了一批瓜农,给了他们一批西瓜籽,让他们育苗。

    三天时间,陈帆他们就交接完工作,收拾好东西,陈忠檐陪着他们出发了。

    此时已是春分,沿途都有百姓在田间忙碌。

    淳州和祥州的政区安排都不太好,都是一长列的,不像其它州那样簇拥在一起。淳州的征和县和永淳县就在元朔县隔壁,祥州的其它县反倒是叠方块一样往北延伸。往东过了征和县,淳和县,就是淳州城。如果再往东,就是临崖县,那座曾经的匪窝琅山所在地。再往东经过淳宁县,就到了元丰县。

    还有一个正淳县,就在临崖县和淳宁县的南面。

    章辞带着逢山去永淳县传达指令,陈帆他们下午到达征和县衙。

    县令柴靖西领着官吏们迎接。陈忠檐把他们的姓名、年龄和家人情况都抄在纸上。

    陈帆说主要了解三个问题:一是各种农作物耕种面积和收成;二是该县能否推行各项补助;三是有哪些项目是想做却没做好的。

    柴靖西是新来的,前任县令被贬到别处去任职。他说征和县穷,去年受灾又严重,今年没法实行补助,沿江地区经常发洪水。

    “没筑好江堤?每年的劳役分别做了哪些事?”陈帆觉得奇怪。

    柴靖西说:“每年都修筑,可是经常被江水冲毁。”

    陈帆告诉他:“我去过很多地方,或沿江,或沿湖,或沿海,堤岸边往往就是道路,行人就在堤岸上看风景。”

    柴靖西不以为然:“那些地方水势都比较缓。”

    陈帆问他耕种面积,他看向县尉等人。县尉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陈帆又问渔民生活如何,这回是县丞比较了解。

    江边大片范围地势很平坦,都是农田。墨笺说:“那边有条裕河,是从鸢湖流经元朔县,征和县,在淳和县注入长江。”

    陈帆默默地听着。河流通,航运并不通。

    陈帆问柴靖西:“江水泛滥时到哪个位置?”

    柴靖西用手指了一下,那片范围内还有些农田。

    陈忠檐看了一眼:“堤岸可以离江面远一点啊,多留点滩涂,让渔民和水鸟活动活动。”

    柴靖西觉得奇怪:“你们不是一直鼓励百姓开荒吗?为何让正在种植的土地荒着呢?”

    陈忠檐说:“江边少一些地,可以在别处多开垦一些地啊,把别处的地补给农民。”

    柴靖西有点为难:“本县山多,土层多含砂砾,很多丘陵地带都是裸岩,土壤肥力差,换别处的地,百姓未必乐意。”

    陈帆看着他:“多含砂砾可以种土豆,红薯,山药,芝麻,花生,甚至西瓜。而且征和县也不全是山地啊,耕地占三分四分还是有的吧?”

    柴靖西不作声。

    陈忠檐说:“现在已春耕,让百姓继续种,抽空在腹地垦荒。”

    马车在沿江地带行驶了一会儿,章辞说:“沿江堤可以修一条水泥路,渔民和农民都方便。”

    柴靖西很为难:“去年主要官道修建水泥路已经花费巨大,暂时怕是没法完成。”

    大家没再聊工作,就聊聊沿途看到的花草树木。

    他们到达一处码头。柴靖西说:“这处码头靠近淳和县,两县船运的货物大多从这个码头流通。”

第394章 航运

    陈帆点头:“船运便捷,商品流通,照理经济也应该发达。”

    柴靖西苦笑:“你买我的布,我买你的油,商品流来流去就这么些人群,种田的除非卖粮,还是没钱啊。”

    陈忠檐问:“山里的木材、果子和野味不能卖到外地?”

    柴靖西说卖得不好。

    陈帆也不深究,继续路过。

    午饭是在路上吃的。柴靖西一路陪同他们到达淳和县衙。

    在淳和县只是问了些情况,第二天,他们就到了刺史府。

    州城的百姓都听说了,很多百姓聚在街上,想看看女刺史是什么样的,但是他们只看到了马车。章辞和陈忠檐也窝在马车上。

    前任淳州刺史去了工部,司马暂代刺史一职。他看到陈帆,神情有点复杂。

    淳州面积大,属于上州,府中官员一大堆。陈帆挨个儿把人认了一遍,说:“淳州情况我慢慢了解,眼下着力做一件事:航运!”

    长史任佳扬说:“淳州虽临江,可是航运并不通畅。淳州到淮水需要绕道景州,路途遥远,部分江面有急流。”

    陈帆说:“本官在昌平乡的时候,从清溪河等河流可以到邗沟,可以入淮水,这里周边几县的河流都不通吗?”

    元朔县航运不畅她不急,这淳州临江却不能把货运往京城,资源有点浪费。

    司马李维智说:“淳州和熙州虽然河道众多,但是很多河道不宽,不深,无法行驶大船。陈大人的昌平乡能通航运,是天大的福气。”

    陈帆没说什么,下了班她就安排逢山等侍卫去顺着河流行船,一个月后再回来汇报。这三年忙着元朔县和山那边的事情,没派人去好好地勘探河道。派缃简去寻找土地作官田。

    陈帆靠在椅背上,对章辞说:“淳州矿产很丰富,其中有铁矿、铜矿和煤矿,不像元朔县,大多是花岗岩。”

    章辞没什么兴致:“已开采的老矿跟我们没关系,朝廷,官吏,乡绅,都已经盘根错节。”

    陈帆捏了捏他的鼻子:“哪里的矿跟我们有关系?”

    章辞答非所问:“陈忠檐很是郁闷呢。”新发现的盐矿是朝廷的,他只分到一小块玩玩。新发现铁矿什么的,各方面势力都会插足。

    陈帆说:“琅山要去好好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章辞笑了:“占山为匪?”

    “也不是不可以。”

    陈忠檐住了两晚就回去了。缃简在州城外找了处山坡,大约两百亩,草长得比人还高。他雇了些百姓除草,翻地,施基肥;还雇了些人盖房子。

    章辞仍然是陈帆的师爷,和陈帆一起盘点淳州的情况,派侍卫们去调查。他还带着分管教育的官吏定期到州城各个书院去讲课,了解教学情况。

    到三月中旬,谷雨时分,州城和各县的人口调查表都送过来,逢山他们回来了,种田团队也过来了。

    “我们今年在山坡上种西瓜。”陈帆对瓜农们说。

    瓜农们没意见,陈帆说在哪儿种,他们就在哪儿种。

    近两百亩地,可以种十几样蔬菜和农作物。

    侍卫们把一张张河道图铺在桌面上,图上的符号和颜色清清楚楚,地势高低一目了然,旱涝严重的地方都有标注。逢山和逢水逐一介绍各条河流。

    章辞说:“其实河流不是问题,几条主要大河都可以通航,问题是河与河之间的联接,以及河上的桥,有些简易桥影响通船。”

    陈帆让官吏们说一说河道开凿和水利建设的看法。侍卫们跑了一个月,把各处山林和村庄也都摸清楚了,对于淳州的水利和道路建设提供了丰富详实的第一手资料。

    官吏们都说做工程很难。陈帆笑了笑:“你们是不记得我的身份背景吧?我一个妹妹贵为太子良娣,一个妹妹嫁于骠骑将军作正妻,一个妹妹是户部尚书的嫡孙媳;两个弟弟都是少年进士,分别入职翰林院和刑部。你们觉得自己的后台比我硬,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吗?”

    官吏们不吭声。

    “或者,你们觉得盘踞多年,是强龙压不住的地头蛇?本官一上任元朔县,就打掉了一条地头蛇。”陈帆扫了他们一眼。

    官吏们还是不作声。

    要说官吏们不讨好她,是假的,他们都想着请吃饭,送礼物,可陈帆需要的不是这个,也懒得跟他们拉帮结派虚以委蛇。她这一个多月以了解情况为主,没去插手他们的具体事务。但是现在,她需要大家做事。

    陈帆说:“把这些图挂在墙上,三天时间,你们找出重点需要筑坝的或者疏通的地方,今年的徭役需要做这些工作;找出可以沟通河道的地方。这三天只需要你们找,具体方案是下一步的事情。找得好,有赏。”

    楚大夫给陈帆诊脉,说状态挺好,他可以出去找药材了。

    许嬷嬷笑着骂了一句:“你转半个月也没见什么药材带回来,哪里去找药了,是去游山玩水了吧?”

    楚大夫辩解:“见根草就拔,你一天也能拔一大堆,那有用吗?淳州那么大,考察药材分布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知道分布又如何?没见你带多少山参沙参何首乌回来。”

    楚大夫起身:“我说不过你,躲着你。夫人和老爷调养身体的药材家里都有,近期照药方调理就好。”

    许嬷嬷乐呵呵地看着陈帆:“夫人吃得进东西,是个有福的,可是别太劳累了,对自己和胎儿都不好。你要多休息,凡事有老爷顶着呢,让墨笺他们多做做。”

    陈帆笑了:“墨笺他们天天都在忙呢,领了那么多月钱好像也没时间花钱。”

    许嬷嬷道:“那还是夫人和老爷大方宽厚,方方面面都照应着,他们吃穿用度不愁,看病治伤不愁,哪有什么用钱的地方。”

    官吏们琢磨了三天,还真的提出了很多有效建议。长史和司马没辜负他们的职位,陈述具体,见解不凡。

    陈帆一人奖了块玉石,说:“今天李大人和任大人请本官吃饭,愿意吗?”

    众官吏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

第395章 送人

    李维智和任佳扬愣了一瞬,马上点头:“荣幸之至!恭贺光临!”

    散会后,两人过来找陈帆,李司马说今天晚上他请客,明天晚上任长史设宴,陈帆同意了。

    章辞笑着看她:“这半天时间整个宴会,真是给人添麻烦。”

    “可以了,人数又不多,也不用赏花游湖。”

    下了班,陈帆和章辞回府抱了抱儿子,就换衣裳,收拾妆发。

    李维智的母亲还健在,陈帆备的礼物中有暖玉和沉香。给其他人的礼物是从御赐之物中挑选出来的。给任家的礼物也是如此。

    宾客中有淳州的老牌世家和新晋贵族。陈帆以养胎为由躲了一个多月,现在还是要出来面对这些夫人小姐。

    司马夫人四十几岁,戴了满头的珠翠。她笑眯眯地看着陈帆:“妹妹真是天生丽质,又是这般年轻,真让我们羡慕呢。”

    妹妹?你是做奶奶做姥姥的辈分了。

    陈帆像背台词似的:“夫人雍容华贵,我还是太稚嫩了。”刺史或许一任两任,司马做十几年不挪窝的都有,妥妥的地头蛇。

    旁边一位夫人捂嘴笑道:“你喊她妹妹,那你女儿如何称呼她呢?”

    说话的是一位富商的妻子,家里有矿的那种。

    一群夫人交谈,一个个都在攀比炫耀,却又没什么重要信息都泄露。这时代马车都是分等级的,再怎么限量版超豪华,地头蛇也越不过朝廷官员,她说镶了一车的珍珠玉石,你也很难判断那些珍珠是东海的还是南海的,是龙眼大的还是鸽蛋大的。

    章辞那边是公事私事搀杂着聊,还有人给他送通房丫环,理由是陈帆怀孕不方便伺候他。

    章辞抿了抿唇:“我这些年不沾其他女子,不是因为妻子善妒,完全是我这人身体有异于旁人,只能接受一个女人。把她们送给我,肯定是配给我家侍卫和小厮。”

    众人面面相觑。若全是丫环也就罢了,这其中还有官宦之家的庶女啊,让庶女去配小厮?他们丢不起这个脸啊。

    有人还是想送:“只要章师爷高兴就好,几个丫环而已,她们能在章师爷府上伺候,是她们的福气。”

    更有甚者,把几个清秀少年推到了章辞面前,说让他们贴身伺候。

    章辞问:“他们会琴棋书画吗?”

    那些人纷纷点头,说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舞姿更是优美。

    章辞点头,连人带身契都收下了,叫李维智另外备了两辆马车送到府上。

    陈帆看了看院子里的六个丫环和两个少年,说:“你今天收了,明天的宴会还会再收几个的,两天的宾客肯定是不重合的。”

    章辞面无表情:“无所谓,多养几个人而已。让墨笺和楚笙调教他们,给他们安排点事情做做。山那边和山坡那边需要人手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别到时候破坏了几个家族。”陈帆有点担心。

    “楚笙他们会安排好的,只是做些杂活而已。”

    第二天长史家的宾客果然是完全不同的,同样也送了丫环和少年过来。

    陈帆觉得好笑。若是章辞任刺史,为家主,他们用这招或许有效,陈帆顶多忙于宅斗;可现在是陈帆任刺史,他们塞人,明摆着是让刺史大人不痛快。

    章辞说:“留几个在府上绣花,扫地,其他人都送走。”

    洗漱后,陈帆指着屋内的空地说:“这地方,有两人跳跳舞,定是极好的。”

    “你想都别想,想听曲子我给你吹笛弹琴。”章辞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我想看人跳舞啊。”

    “你可以看我。”章辞衣裳半敞,站在她面前。时近立夏,居家穿着比较清凉,章辞这般还颇有某种意味。

    陈帆抚着他的衣襟:“这房中为何有股酸酸的味道?”

    “你有孕在身,吃点酸的胃口会好一点。”

    陈帆失笑,偎在他胸前:“夫君跳支舞助助兴?”

    章辞咬牙:“你还惦记着哪?”

    “不是夫君把人带回来的么?身边是不是要留两个?”

    “你这酸味好像更浓,还有点辣。”章辞含住她的唇。

    司马和长史得了刺史大人的青睐,在一众官吏面前的地位更高了,对他们更加巴结。他们俩做事也积极了点。

    陈帆给了他们两个任务:一是制定具体的水利工程方案,付工钱的那种;二是航运通商方案。淳州和景州相邻,景州是五大富裕州之一,淳州却给人又穷又乱的印象。淳州与谯国沿江而居,却没做到多少谯国的生意,更不要说江对岸南江国了。

    李维智说:“水利工程完全可以无偿劳动,给百姓付工钱,府衙承担不起。”

    陈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淳州这么穷?元淳县数万人修路,财政也能周转,还带动了元朔县的经济。”

    确实有很多外地商户涌进元朔县,可是元朔县的产品也流向了外地啊。淳州商人也做到了很多生意呢。

    李维智想了想:“要不也支付粮食?”

    陈帆点头。

    任佳扬说:“淳州的船只过江太危险,景州是有大船的。下官去问问去过谯国的商人,写份报告给大人。”

    两人像挤牙膏似的,隔一天送点消息过来,过两天写点文字过来。陈帆收到一点就聊几点,反正具体内容还有墨笺他们去查。

    淳州有矿,按理应该有大船,可他们都选择了马车和小船运输。

    白策开着大船过来了,停在江边,柳二老爷和柳怀安也来了。

    李维智两眼放光:“这船好,大肚能容,楼层又不高,一般的拱桥都能通过。”

    章辞笑道:“这船是当初朝廷送人运货的船,能不好吗?”

    章辞带着官吏们上了船,缃简带着两个侍卫把蔬菜和肉运到船上,送给船工。李维智说:“这些船工都是跟随几年了吧?”

    章辞点头:“他们和船一起来的,在昌平乡买房落户。”

    大家在船上转了转,章辞说:“柳家的生意做得很大,这次就让他们跑一趟谯国。”

    任佳扬点头:“元丰柳家,久仰大名。”

    “任大人过奖,只是一介商户,赚些薄钱。”柳二老爷谦虚。

第396章 是拉拢,也是内耗

    大船在江上行驶,李维智问白策:“景州那段有点危险,你们从那边过来的?”

    白策点头:“船工们经验丰富,他们知道怎么过。这船开着也比较稳。”

    李维智和任佳扬放心了,在甲板上吹着初夏的风,心情越来越爽。

    柳二老爷说:“元朔县可惜了,沿江都是乱石,做不了码头。”

    章辞笑了:“是的,这三年净忙着地上的事情了。”

    船没有走太远,这趟只是带他们感受一下。从江边到州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任李两人兴致勃勃地和柳家聊生意。

    晚饭是男人们一起吃的,一边喝酒,一边继续聊生意。

    柳家人带着护院去了谯国,逢山和逢水跟过去保护。

    李维智说:“若是淳州有昌平乡那样的酥梨和水蜜桃就好了,这边的葡萄长得也不好,葡萄和葡萄酒的生意都做不起来。”

    章辞笑了笑:“丝绸,布帛,绣花,首饰,只要有不同的,总归能做生意。”淳州因为矿产比较赚钱,就忽略了生产。可是矿产的钱都集中在官吏和乡绅手中,从刺史府和县衙,到平民百姓,都穷。

    傍晚回到家,三个儿子站在门口接他们。陈帆一看到他们,全身的疲劳都感觉消失了。

    她抱起小儿子亲了几下,章辞抱着双胞胎逗他们玩。

    许嬷嬷在边上唠叨:“夫人抱一下就好,不用抱起来,当心身子。”

    “没事的,我这点力气还是有的。”陈帆笑着又亲了下儿子,坐了下来。

    双胞胎叽叽喳喳地跟章辞聊天,小儿子比较安静,揪揪发饰,拍拍衣服,再捏捏脸。许嬷嬷乐呵呵地看着:“小公子,娘亲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啊?”

    “胖了。”小儿子冒出一句话。

    陈帆被她逗笑了:“哪儿胖了?”

    小儿子摸了摸她的脸:“胖了。”

    “娘亲肚子里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许嬷嬷这问题已经问过几遍了。

    “弟弟。”小娃娃的答案还是和以前一样。

    章辞现在已不跟他纠正,装作没听见。

    “弟弟要是和骁儿长得像一点,也可以当双胞胎一样。”陈帆觉得这胎是儿子也好,可以经常和骁儿作伴。双胞胎成天形影不离,又比他大了两岁,他就显得有点不一样。

    “那还得生个女儿,四个哥哥宠妹妹,把宠上天。”章辞颠覆了自己只生三胎的话。

    “士兵们应该已经到瓜地了吧?”陈帆问了一句。

    “差不多。”西瓜地隔三差五就有人去溜达,问东问西的,顺手牵羊的,逢河等侍卫天天忙着打架。长史今天就派了一队士兵去保护。

    刺史府的开河筑坝方案几经讨论,勘察,终于确定了。在油菜和小麦收割之后,司马和长史总负责,召集了上万劳力,先在临崖县境内进行施工,沟通河流。

    柳家人回来了,他们带去的货物都卖得很好。

    官吏们觉得稀奇:夏天卖棉衣棉被?

    柳二老爷说:“冬天的时候贵,很多人没舍得,现在价钱便宜点,他们就买了。”

    功曹从事皱了皱眉:“淳州种植棉花不多,自己都不够供应,每年都有很多人从外来商人手中购买。”

    陈帆没问为什么不多种一点,无非就是种不好,收益小不想种。

    柳二老爷说:“明年多种一点就可以把这个生意做起来,昌平乡和元丰县每年都种数万亩棉花,不种小麦也要种棉花。”

    “所以这两地富裕啊,这几年的棉花生意很赚钱的。”兵曹从事被刺激到了。

    景州的棉花种得也不多,他们油菜和芝麻种得多,油的生意让他们富得流油。

    柳二老爷对陈帆说:“棉布很受欢迎,他们那里还不会用棉花纺纱织布。”

    淳州官吏们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又被刺激到了,淳州的纺织业不太发达。

    章辞说:“我给你们画几张图,你们找木匠做出来,到时候让柳家卖到别处去。”

    官吏们精神一振。

    端午前夕,陈帆带着官吏们到了瓜地。山坡呈现的景象比平地更壮观,大家看着一大片绿油油的瓜田,表情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只不过都是官场的老狐狸,没在那儿嚷嚷。

    沈庄头过来迎接大家。行过礼问过好,沈庄头说:“各位官爷可以亲手摘一个瓜,看看熟不熟。”

    老狐狸们跃跃欲试。

    沈庄头拨开稻草,跟大家讲解看花纹板看瓜蒂,拍瓜听声音的要领。然后摘下一个瓜,用刀切开,鲜红多汁的瓜瓤呈现在大家面前,有些瓜子颜色已经很深了。官吏们不由得喔了一声。

    一群大老爷们弯腰撅臀,拨开稻草,这个拍几下,那个拍几下。

    选好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拿刀切开,挑到熟瓜的哈哈大笑,挑到生瓜的表情就丰富了。沈庄头又跟他们讲了一遍,有些人就再去挑。

    官吏们吃着西瓜,询问卖瓜的利益分成。

    陈帆说:“这里有三十亩西瓜,瓜农们占两成,六亩;十五亩归州府财政;九亩是你们的。”

    有人不满足:“瓜农分两成太多了吧?那么贵的西瓜,他们能得很多钱。”

    陈帆说:“西瓜难种,他们得两成是应该的。没有他们来种,淳州的西瓜还长不到这么好呢。”

    官吏们不吭声,似乎在盘算着九亩地西瓜怎么分,怎么卖。

    陈帆说:“马上就是端午了,在职在编的,每人十个西瓜,从州府瓜田摘。杂役们每人两个。这是福利,福利是统一发放的。”

    午饭后,官吏们就去了田间,琢磨那九亩瓜田。

    陈帆暗自叹了口气,以往种西瓜哪里要这么麻烦?现在还得划出九亩归他们自己折腾,是拉拢,也是让他们内耗。

    陈帆对司马说:“辛苦李大人,把各自的面积和位置都登记一下。”

    李维智笑着应下了:“等范围划分好了,我们就抓阄。”

    瓜农们摘了一批瓜,章辞带着侍卫去给士兵们发福利。

    瓜都是排列整齐的,就算亩数不能平均分,他们也能数一数,每人分几排。这群大老爷们做事还挺较真的,小棒,彩带,标记得明明白白。

    这么一分,估计各家都要派侍卫来看守瓜田了。

第397章 冲突迟早是要爆发的

    马车队浩浩荡荡地回到府衙。家里的粽子和咸鸭蛋煮好了,绿豆糕也做好了。墨笺带人送了过来,给府衙每人发了一份。

    初六早晨上班时,官吏们来一个说一个:陈大人家的粽子真好吃,里面的赤豆比家里的赤豆好吃,咸蛋黄特别好吃;绿豆糕好吃;咸鸭蛋好吃。陈帆笑着一一回应。

    李维智说:“这粽子里的咸蛋黄,和蛋黄酥里的咸蛋黄,是一样的做法吗?”

    陈帆点头:“差不多。”

    “京城的蛋黄酥和咸鸭蛋卖得特别火,可是这么多年了,淳州的这两样生意始终都成不了气候,养鸭的也不多。幸好那年蝗灾擦着边儿过去了,没侵袭淳州,不然淳州就惨了。”

    陈帆含笑不语,那是淳的运气,蝗虫沿着广运县、昌平乡和元丰县一路过去,却正好避开了南面的临崖县和淳宁县。

    “那年鸭子立了大功,你们也没想着多养点鸭?”陈帆想不通,北方从蝗灾过后就开始大量养鸭,淳州和祥州依然如故。

    李维智不以为然:“淳州还没养鸭,反正蝗灾几年才一次,发生过了就没事了。”

    陈帆气笑了:“转眼又几年过去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蝗灾,多养些鸭子可以吃鸭肉,吃鸭蛋,不是什么坏事情。”

    李维智不在意。

    瓜田那边人满为患。各家都派了人去看守,看守就得搭棚子,山坡上增加了好多棚子。守瓜的人相互之间要聊天,串门,一言不合就吵架,脾气爆的还打架。

    瓜农们退避三舍,被使唤的时候就去指导一下;负责看守的士兵也都隔岸观火,别动府衙的瓜就好。

    各路豪绅也来抢瓜。他们不去动官吏们的九亩地,一来就摘瓜农的,摘府衙的,士兵们上前劝阻,那些人嘴上说着看错了,走错了,手上的动作仍然不停,丝毫没把士兵放在眼里。

    官吏们派来守田的都跑进了屋。他们老爷官不如刺史大,势不如乡绅强,赶紧躲。

    士兵们不敢太强硬,那些人都是有后台的。逢河他们的鞭子上场了,卷一个扔一个,扔一次不服的,第二次甩重一点。对方若是动刀,逢河他们也动刀。

    瓜田人数突然暴增,乡绅家的打手来了一批又一批。墨笺吩咐沈庄头和百夫长向明生:“士兵们保护好瓜农,都进屋,不要出门。”

    有人嚣张地喊道:“小子欸,知道爷爷在这里混了多少年吗?你们刚来,就想在这块地上作主?”

    墨笺说:“做人要讲规矩,这块是官府安排人种的。你们想要西瓜可以自己种。”

    打手们哈哈大笑。

    嚣张的人继续嚣张:“识相点站在那儿,别弄破爷爷们的西瓜。”

    打手们伸手去摘西瓜,侍卫们的长鞭扫过,一排人倒在地上。

    几个打头头头火了:“臭小子,竟然敢动手!”“抄家伙!”说着就拔出腰间的刀。

    打手们不顾脚下的西瓜,冲了上来,墨笺他们迅速退后,掠出数丈远,随即山林中射出无数箭矢,打手们倒下一片。

    他们够狠,能爬起来的很快就爬起来了,能往前冲的继续往前冲,又一轮箭射了过来,将他们射翻在地。

    胆小的瓜农们吓得浑身发抖,胆大一点透过门缝看着外面。士兵们都很惊讶:侍卫们居然直接动手弓弩,技术还比他们军队里的厉害。

    有打手不服:“有本事就上来打啊,放暗箭的都是孙子!”

    嗖地一声,一支箭飞了过来,扎进他的大腿,他嚎叫着跌坐在地上。还有继续往前冲的,又被箭射倒在地。

    几轮下来,打手们害怕了,慢慢地往后退。

    向明生若有所思:“看那些人退后的速度,他们都是有轻功的。”

    “轻功?”很多士兵眼神一亮,“怎么练出来的?”

    向明生摇头:“我们是练不出来了。那些人从小经受训练,都是高门大户才养得起的。”

    士兵们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他们是陈大人家的,还是章师爷家的?”

    有脑子转得快的,当即就说:“肯定是章师爷家的,陈大人当初就是在乡下种田的。”

    “对对对,”有人应和,“章师爷教出那么多举人和进士,一定是高门大户出身,或许是遭受什么变故才入赘隐藏身份。”

    向明生啪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别说出来啊。你们知道吗?”

    士兵们齐齐摇头。

    有士兵头硬:“他肯定是哪个世家的公子,或者是侯门公府的。”

    向明生朝他拍了一下:“别说出来。”

    还有人倔强:“那么好的功夫,居然后退了。”

    向明生手都拍疼了:“多少钱养出来的,破块皮都是损失。除了保护主子,任何事情都不值得他们受伤。”

    这下没人吭声了,全场安静。

    打手们退到了马车上,往城里驶去。

    墨笺吩咐:“就地吃饭休息,派放哨。”箭不用去捡,几乎都被人随身带走了。

    巡街的衙役李老四跑回府衙报信:“不好啦,瓜田那边打起来啦。”

    陈帆问道:“什么情况?”

    “有人去摘瓜,结果都中箭回来了。现在很多大户都派了人往瓜田那边去了。”

    陈帆倒了杯茶放在面前:“喝口茶缓缓神,谁去摘瓜?”

    李老四激动地一饮而尽,平了平呼吸,报了几家姓氏,把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陈帆点头:“你去休息吧,我们会安排的。”

    李维智和任佳扬着急地赶了过来,又在一旁听到了几句。李维智说:“他们都是淳州的地主,乡绅,盘踞多年,势力很大。他们手下的人受了伤,定会恼羞成怒,反复陈大人的。”

    陈帆嘴角一弯:“冲突迟早是会爆发的,他们动手,我正好动手。此事与府衙无关,就是江湖纷争。”

    地方势力总归是要动一动的,陈帆和章辞就等着这一天呢。

    任李两人还想说什么,陈帆笑了笑:“你们放心,士兵会保护好瓜农。”

    任李两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真的没事吗?

第398章 工程承包,陈雅婚事

    士兵和瓜农们出门收拾残局。望着那些破裂的,砸烂的西瓜,瓜农们捶胸顿足:

    “造孽啊!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瓜,烂成这副样子。”

    “都是钱啊,几十贯几十贯的钱啊!”

    “这么多心血都白费了啊!”

    心疼,愤恨,忙碌,他们心中的恐惧倒是渐渐淡了,消失了。

    有几个瓜农往山上瞅了瞅:“我怎么不知道山上有那么多人?”

    旁边有人接话:“我也不知道。我昨天还在山坡上走了两趟呢。那些人什么时候来的,藏在哪里的?”

    “估计是藏在树上的吧?”

    “不怕虫子?树上还有毒蛇呢。”

    “他们晚上睡哪里?不会还是在山上吧?”

    “谁知道呢。那些人都是有本事的。”

    沈庄头安排人烧了几桶开水,又蒸了些馒头和肉,装在盆子里。墨笺安排人手,把食物和水都带走了。

    晚上居然挺安稳,没有人过来动刀放火。

    第二天上午,州城驶出辆辆马车,其它地方也有马车队伍向着官田行进。

    乡绅们是明的,侍卫们也是明的,屋顶上坐满了人,箭弩和箭囊一应俱全。

    乡绅的手下也有弓箭,瞄准屋顶。

    “这距离会不会太远?”有打手担心。

    “放心,我们有神箭手,力气大得很。”一个络腮胡子说道。

    距离是有点远,力道弱的中途落下了,少数力道大的直逼屋顶,却被挥舞的长刀砍落。

    “他们也射不到,轻功好的,射箭就弱了。”络腮胡子很有信心。

    一排弩箭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向他们袭来,越过前排打手,射倒了中间位置的。

    “这么远?”打手们惊呆了。

    络腮胡子脸上阴沉得可怕:“先撤,等他们摘了瓜,再动手。”

    “可他们要是派兵保护,我们该怎么办?”有打手提出疑问。

    袭击士兵,是可以当造反谋逆论处的。

    络腮胡子冷笑:“淳州折了多少刺史,他们没听说过吗?”

    “可陈帆是有后台的。”有打手提醒。

    “后台?后台离他们千里之外呢。”络腮胡子冷笑。

    乡绅们的手下不乏武艺高强,轻功卓越的。当晚,刺史府就来了一批夜袭的。

    毫无意外,全被捉了。

    缃简甩了甩手:“这么多年了,我都几乎忘了刺杀是什么情况了。”

    红枫撇了撇嘴:“弄脏了地方。”

    刺史府再次签发货运文书,柳家人摘了一批瓜装上马车,运往江边。一队士兵随行保护。

    打手们跟了一路,始终没敢动手。

    陈帆发话:想做生意可以,付钱买瓜。

    乡绅们气鼓鼓地同意从瓜农手中买瓜,一个西瓜六贯钱。州府卖出的瓜也跟着定价为六贯,这笔钱专门用于水利和道路建设。

    乡绅们还想承包一些开河造桥工程,陈帆同意了。刺史府官员制定合同,让乡绅按路段承包,不得苛扣工钱,不得虐待劳工,合理安排做工时间。做得好的,以后继续合作。

    此时已到夏至,待农民们把秧插好,就会有更多的劳力投入。

    谯国实行郡县制,与祥州接壤的是清宁郡。大船往返三趟,十五亩地西瓜全都售给清宁郡,再由清宁郡的商人销往谯国各地。青笈等人每次都随行,办了很多事情。

    淳州各县动起来了,投入开河的人数一度超过十万。州府和县衙的官吏们定期巡视,青笈领着侍卫们各处抽查。

    章辞收到了京城的消息,陈雅正在议亲,对方是国子监祭酒的嫡孙,十九岁,去年中的进士,在京城应文书院教书。

    陈帆很欢喜:“十八岁的年轻进士,非常有才华,去教书,是不打算走仕途了吗?”

    章辞点头:“大儒之家,有为官的也只是编撰,所以没什么权势,这没什么要紧。孟家人容貌出众,有才华,品性也好,对陈雅来说是一门好亲事。”

    这几年他们不在京城,陈雅的亲事都是冯夫人和陈月她们在帮着张罗。太有权势不合适,明显属于哪一派的更不合适,还要考虑男方的家世、人品和才华等因素。

    陈月在信中说,陈雅同意这门亲事,征求大姐和姐夫的意见。

    陈帆同意:“先传简信过去,我们再写一封正式的帖子派人送过去。请娘带着陈月和陈忠柱张罗,把信物和庚贴交换一下。贵重物品家里有,让他们酌情挑选。”

    章辞笑了:“陈忠柱也十九岁了,他也该议亲了。”

    “不急,才十九。他若是有意中人,娘肯定会告诉我们的。现在娘和陈月都没说,他就是没什么意向。陈家男儿不求高娶,首要看家风和人品,狂妄的自卑的都不合适。”

    信送过去了,三天后来了回信。章辞先看,脸色一沉。

    “夫人看到这消息,会不会气坏身子?”缃简有点担忧。

    “不能给夫人看,很危险的。”楚笙说。

    缃简有点为难:“后面肯定还会有消息过来,一直不给她看?事情瞒不住的。”

    章辞叹了口气:“还是要跟她讲一下的。”

    晚饭后,章辞把一张纸条给了陈帆:“老祭酒生病,孟家暂时没上门提亲,或许要耽搁几天。”

    “没事,孩子还小呢,后面就是走走程序的事儿。”陈帆看了看纸条,“大雕飞一趟就送这么一张小纸条,又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章辞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有必要传一趟。不然十天半个月一晃,想到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啊,也不清楚情况啊。现在说了一句,我们慢慢等着就是。”

    陈帆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

    章辞命人将楚大夫叫了过来,给陈帆诊脉。楚大夫和陈帆都觉得奇怪,早晨刚诊过,怎么吃个晚饭突然就要诊脉了?

    许嬷嬷看了眼章辞:“老爷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大夫和我们都在,可以照应着。”说着把茶壶放远了,没倒茶。

    陈帆也看了眼章辞:“有什么不对劲吗?”

    章辞清了清嗓子,把事情说了一遍。

第399章 有苦说不出

    淳州开河的事情传到了京城。何中胜弹劾陈帆劳民伤财,可御史台站在陈帆那边。

    南方虽然水网纵横,可是堤坝年久失修,河道淤泥堵塞,河流发生变化等情况都是存在的,旱灾和洪灾经常有。陈大人重视水利是好事情,她任上修建的水利工程都让所辖之地不受旱涝之苦。御史台都不弹劾,何中胜这么起劲干啥?

    何中胜说:“她那是为防旱涝吗?她是要把几处河段连接起来,让船走个新航道。现成的河流可以走船,为何还要人工开凿?她就是喜欢奴役百姓,挥霍钱财。”

    工部尚书唐超营问道:“那邗沟和灵渠也是奴役百姓,挥霍钱财?”

    何中胜嗤笑:“淳州的区区几段河流,好意思和邗沟、灵渠相比?唐大人可真看得起她。”

    皇帝没说何中胜弹劾得好,也没说陈帆开河开得好,只是听着。但是下了朝,他就让人拟旨,将陈雅赐给何中胜的某个儿子。

    拟旨官员提醒了一句:“陈家姑娘好像在和祭酒家的嫡孙议亲。”

    “定亲了吗?”皇帝问道。

    “微臣不太清楚。”

    皇帝派了个太监去孟家询问。老祭酒说已经口头定亲了,媒人都上过门了;因为姑娘的大姐和姐夫都不在京城,他让长子去淳州一趟,以示尊重,聘礼还未正式送到陈府。

    陈帆震怒:“欺人太甚!”她很想飙粗话。

    朝云暮雨已经把一些小木块放在她手边:“想砸就砸,砸了痛快一点。”

    陈帆没砸,就她和章辞两人可以,当着外人的面,她还是要控制情绪。她看了看屋顶,章辞立即说:“没有外人,尽管骂。”

    陈帆的飙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豪放:“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何中胜从始至终都在针对昌平乡,打压陈家,她在元朔县的事他都在朝堂上贬低过,现在淳州的事也是如此。皇帝给她三个妹妹赐了婚,现在还要把仅剩的一个妹妹赐给对头的儿子恶心他们。他这么喜欢赐婚搞事情的吗?

    老祭酒确实生病了,被赐婚消息气的。

    陈帆看向章辞:“孟家人在路上,怕是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章辞摇头。

    许嬷嬷说:“口头定亲也是定亲,应该不好强制取消吧?”说起来是这样的,可是圣旨大过天,谁知道呢。

    楚大夫诊过脉,说没事,散散步消消气。

    “我想去浇花,拔草,铲土。”陈帆不想散步。

    她拔一棵草就往地上摔一下,嘴里还骂一句,渲泻情绪。章辞找来了小铲子和喷壶,她铲了几下土,又给花儿全都浇了遍水。

    陈帆问他:“你先看了信是什么反应?”

    “练武。”章辞回答,“可你不能练武,铲土挺好。”

    陈帆洗了手,在院子里绕圈。

    “他是什么意思?”陈帆问章辞。

    不论何中胜儿子的人品如何,单凭何家对陈家的态度,何家人就不可能善待陈雅。

    章辞笑了笑:“你懂的。”

    是的,她懂。利用她和章辞是真的,给他们找不痛快也是真的。她和章辞作出的所有贡献,都是体现帝王胸怀宽广,知人善任的明君作为。赐婚这种小事,史书提不都提,百姓转身就忘。

    陈帆看着天空:“我突然觉得,只想着一座城,太小了。”

    章辞在身后抱住她:“不急。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至少,百姓都知道昌平乡的高产粮,元朔县的水泥路。”

    “故乡的时间,或许只经过几天吧。”陈帆看着渐渐浓重的夜色,轻轻地说。

    章辞抱着她:“或许只过了几个时辰,可我又希望已经过了很多年。”

    官吏们找工匠做好了一批儿童座椅,儿童车,以及各种玩具,装了满满一船。

    李维智说:“这儿童三轮车真是神奇,小娃娃蹬几下,居然可以前进。我这还没开始出售了,自己家先做了两辆。”

    任佳扬说:“我家也做了几个儿童座椅,一个有,个个都要有。京城那边有这些吗?”

    章辞说:“有儿童座椅和摇篮,款式不太一样。儿童车是四四方方的,底下四个轮子,需要大人推着才能走。”

    那就不影响他们产品的新奇感,官吏们放心了。

    大船驶往清宁郡。老祭酒的长子孟学致来到了刺史府,比预想中的提前了。

    章辞说的一点没错,孟学致容貌俊秀,风度儒雅。大家行礼相互介绍了一遍,就坐下来喝茶叙话。

    孟学致把书信递给陈帆,将事情说了一遍。章辞也把京城的事情告诉了他。

    孟学致说:“我在路上的时候,家丁快马加鞭赶上来,找到了我,告知此事。可我赶到这里也已经很多天过去了,京城那边如何了?”

    章辞说:“圣旨未下。”

    “那我们这边?”孟学致看向陈帆。

    陈帆说:“如果您愿意结这门亲,我们就把三书六礼走一走。京城孟陈两家定亲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暂时应该不会受到什么阻碍。”

    在舆论上,冯家和陈家都是不愿落下风的。

    孟学致说:“陈雅姑娘我们都是在宴会上见过的,对她都很满意的,我儿也中意。信物和庚贴我都带过来了。”

    孟学致说话并不那么深奥,通俗又爽快。陈帆笑道:“如此一来,我们可就得罪了圣上。”

    孟学致义正辞严:“君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陈大人和章师爷一心为民,为我朝普及高产粮种和作物,我孟家岂是贪生怕死,趋炎赴势之徒?只要你们看得上孟家,这亲孟家就结定了。”

    陈帆点头表示同意,大家又聊了些别的事情。

    章辞当晚就把信送了出去,孟家收到消息可以上门提亲了。

    孟学致归心似箭,只住了一晚就说要回京。章辞与他交换了庚贴和信物,把送给孟家的礼物装了一马车,让逢山和逢水送他回京。

    陈忠柱收到消息,清早就派人去孟府送消息。

    孟家动作也很快,老祭酒的次子带人上门送聘礼。但是,当天圣旨就上了门,将何中胜的女儿指婚给陈忠柱。

    之前的赐婚消息只是一小部分人知道,这次的圣旨却是明晃晃的。街巷的主导言论是陈家深受圣恩,当事人却有苦说不出。

第400章 平了一座山寨

    陈帆看到消息,砸了两个小木块,抓起铲子就去院子里铲土。

    “太过分了,欺人太甚了。”陈帆还是没法飙脏话,只好说着恶心可恶之类的词。

    章辞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我要去山里,我要踏平两座山!”陈帆挥了挥手臂。

    “冷静冷静,”章辞急忙劝他,“别做大幅度动作,这个月份温和一点。”

    陈帆叉着腰深呼吸。

    “那个何中胜你不用当回事,有他泼冷水泼脏水,我们不至于功高震主。”章辞劝他。

    “官场上可以这么想,但是过日子不行,两方家长这种对立局面,孩子们怎么办?”她不能直接把对方女孩认定为不好的,可是想到她是何中胜的女儿,她就不爽,就生出一种恶婆婆的心思,要整一整对方。

    “我们是男方,是她嫁进来,你担心什么呢?她心在陈忠柱身上,愿意和陈忠柱好好过日子,我们自然可善待她;她若是怀有什么目的,养着她就是。”章辞在劝她,也是劝自己。

    陈帆叹了口气:“叫我们做这种冷落女孩的事情,我怎么感觉有点造孽呢。”

    章辞抱住她:“所以还是心软的受煎熬啊,生怕委屈了别人。”

    “我心软吗?”陈帆嘴硬,“我也是下过手的。”

    “你不心软就不会这么生气了,直接就想着怎么磋磨那个女孩了。”章辞笑呵呵地说道。

    “还笑?”陈帆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气消了一大半。

    章辞将下巴搁在她肩上蹭了蹭,陈帆又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在院子里呢,让人看见多不好。”

    章辞继续蹭:“夫妻恩爱有啥不好?都是自己人,看见又怎样?再说了,她们会转移视线不看的。”

    “陈忠檐这小子在忙什么?这几天都没信传过来。”陈帆问道。

    章辞笑了笑:“估计是想几天的事情凑一起说吧。冰块的生意是和齐王合作的。齐王问我们的人,从哪儿得来这么多冰,我们当然是让他想啊,他想不出,我们就告诉他硝石。他还是不知道硝石和冰有什么联系,我们就把方法告诉了他。”

    陈帆点头:“他也知道想出这办法不容易?”

    “齐王豪爽,给了我们一笔钱,买我们的硝石。白策安排人在一些小县城打制刀剑和箭矢。”

    “其他王爷呢?有钱大家赚啊。”

    “那肯定是要寻求一些合作与平衡的。怎么处理钱的分成,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陈帆想到了崔玄风,问他现在如何了。

    章辞告诉他:“他还是跟着齐王,升到副将了。”

    陈忠檐的信虽迟但到,说他带人占了一座山寨。陈帆惊愕:“他受什么刺激了吗?突然就带人去平山寨,还不跟我们讲。”

    章辞沉思:“他受的刺激肯定是来自于圣上。圣上做什么了?我们只知道他赐婚。”

    “他为陈雅和陈忠檐的事情生气就去平山寨?不至于吧?”陈帆觉得不太像。

    章辞在她头上揉了揉:“你不是也喊着要踏平两座山么?”

    “我就喊两声。”陈帆辩解。

    “挺着个大肚子还想踏平两座山。你这几年要不是怀孕,哺乳,你不跑到山那边去?”

    陈帆不服气:“那几个地盘都是你们打下来的,我还没出力呢。”

    “你出钱了呀,钱可是非常重要的。”

    “钱也是大家一起挣的。”

    “寻常种田,远远挣不到那么多钱。你还拿出那么多金银珠宝呢。”章辞又在她头上揉了揉。

    陈帆只能说好好写封信给他,再让章辞送些东西过去。

    陈忠檐站在山顶,拿着望远镜眺望湖面。侍卫银灿站在他身边:“前面还有两座山呢。”

    陈忠檐把望远镜递给他,他拿过来一看,震惊:“目标就在眼前?”话音刚落,望远镜就被陈忠檐拿回去了。

    银灿说:“即使得了湖边寸地,北面还有庐国呢,航运也无法直通啊。”

    陈忠檐嘴角微扬:“一个州而已,那些帮派能行船,我们也能行船。”

    银灿提议:“我们把盐卖给他们?”

    陈忠檐摇头:“就那么一小块盐田,总共才出多少盐?还是在军队的眼皮底下。先找人运些种子过来,帮助山民种田,做生意。”

    章辞到了皇子府。

    “姐夫还有空出远门?”陈忠檐给他斟茶。

    章辞把信给他:“大姐很担心你。你突然冒出这么一件事。”

    陈忠檐看过信,沉默了一会儿,将信折起来,说:“我一切都好。元淳县和山那边有货物往来了,士兵们盘查严一点就好。”

    章辞点头:“挺好的。淳州和谯国的生意也越来越频繁了。”之前基本上是矿产,现在商品内容丰富多了。

    陈忠檐说:“中秋的时候我会过去。”

    “真好,中秋佳节就是应该团圆。”章辞的笑容很灿烂。

    “离湖边还有两座山。”陈忠檐看着他。

    “先把这块地种好,把生意做起来,那边就是顺带的事情了。”章辞并不着急,“骨头多炖一会儿,不用你啃,肉就自己掉下来了。”

    陈忠檐哼了一声:“你是想留给大姐玩玩的吧?不是还有那么大一片湖么。”

    “你觉得她是去跟人打架,还是跟人谈判?”章辞看着他。

    陈忠檐笑了笑,没作声。

    章辞来去匆匆,稍微坐了一会儿就往回赶。

    中秋前一天,陈忠檐来到淳州。

    陈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长高了?长好看了?”又把肩膀、后背和手臂捏了捏,“真的没受伤?”

    “没伤也被你捏出伤来了,等会儿给你看一下,手臂上肯定有淤青。”陈忠檐一脸严肃。

    章辞啪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这么大块淤清够不够?来抱一下双胞胎,看看你实力如何。”

    四岁的双胞胎长得很结实,但是陈忠檐抱得稳稳的。

    “舅舅大力气。”两人在他脸上一边亲了一下。陈忠檐神色怪异。

    陈骁抱着陈忠檐的大腿,想往上爬。

    章辞把他抱到陈忠檐背上:“经得起吗?”

    陈忠檐笑了:“经不起又如何?到时候摔跤的又不是我。”

第401章 可以直通京城啦

    陈骁抱着陈忠檐的脖子,双腿紧紧勾在陈忠檐腰上,开心地喊着:“舅舅好棒!”

    陈忠檐稳稳地走进屋,把双胞胎交到章辞手上,把背上的小娃娃抱在手上。

    “要是还在王家墩就好了,也不用昌平乡,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陈忠檐坐在椅子上感叹。

    章辞笑了:“那肯定很热闹。五个舅舅和三个外甥,能把屋顶的瓦都一片片掀了。”

    陈忠檐一昂头:“那可不止,还有姨和姨夫呢。”就算女子出嫁了,也有带着夫婿回来的时候。

    陈帆捂着嘴直笑。是啊,不用做什么乡君,他们在王家墩的日子就可以过得很富足很热闹。她以为会在那里住几十年呢。

    刺史府的人都领到了月饼和绿豆糕,大家都很开心。

    陈忠檐说:“我住到大姐生了孩子再回去。”

    章辞挑眉“那还要好多天呢,那边没人找你?”

    “无所谓,元朔县那些人你们清清楚楚,没有谁需要我留在那里应酬。”陈忠檐满不在乎。

    陈忠檐是以弟弟的身份住下的,住得很自在,天天带着三个小外甥玩。

    八月底,陈帆生下一个儿子,许嬷嬷是最开心的那个人。章辞给陈帆擦着额上的汗:“娘子辛苦了。”

    陈帆虚弱地哼了一声:“也就这么一句好听话。”

    “那我多照顾照顾娘子。”他抱过儿子给陈帆看:“又是一个胖小子,比三个哥哥都好看。”

    陈帆忍痛笑了笑:“不怕三个哥哥生气?”

    “他们也说很好看,说以后小妹妹是最好看的。”章辞满脸笑意。

    “你出去。”陈帆佯装生气。

    章辞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先睡一会儿,我把儿子带出去喝点水。”

    陈忠檐给了四个大红包,三个外甥很惊喜:“我们也有?”

    “当然有,每次都有。”陈忠檐说。

    陈骐问:“三弟出生的时候,我们有红包吗?”

    陈骥想了想:“好像有?不记得了。”

    章辞在他们头上揉了揉,也出了四个大红包:“当然有。你们那时候还小,时间长了不记得了。你们出生的时候,这个舅舅来看过你们呢。这三个红包是你们的,还有一个是弟弟的。”

    陈骁有疑问了:“我出生的时候,舅舅来看我了吗?”

    陈忠檐说:“那时候舅舅在很远的地方,没能赶过来。”

    大雕带着喜讯飞走了。章辞得意地说:“我哥哥姐姐都得嫉妒我,我这么快就有了四个儿子。”

    陈忠檐满脸嫌弃:“他们会嘲笑你,还没儿女双全。”

    章辞呵呵一笑:“你外甥们说了,小妹妹是最好看的,他们很快就会有小妹妹的。”

    “你还是先把大姐照顾好吧,她要自己哺乳,过后还要上班。”陈忠檐说得郑重其事。

    陈帆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她看着儿子,觉得有点恍惚。

    她才二十五岁,名义上十九岁,就已经生了三胎了,若是在故乡,她还是工作单位的新人呢。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一趟京城,看看亲人呢?”陈帆很想念他们。

    几处河道已经连接,刺史府的官吏们激动地坐在船上,看着船儿驶离州城,一路驶进清溪河,驶进邗沟,如果不是时间限制,他们还想一路驶往淮水。是个人都渴望建功立业,他们当初对这工程有多抵触,现在就有多欢喜。

    “以后淳州的商船就可以直通京城啦,哈哈!”李维智朗声大笑。

    “工程还未完工呢,还有部分县的河道未连接呢。以后州城到江边也方便了。”章辞比较平淡。

    “快了快了,年底就可以完工了,到时候元朔县的船只也方便了。”李维智觉得胜利就在眼前。

    任佳扬说:“如果能从淮州那边走,不是更便捷吗?”

    李维智瞅了他一眼:“你还真敢想啊,你觉得那些州就在北方,可是走起来很麻烦的。当年昌平乡的大船也没从那边走啊。”

    任佳扬揉了揉鼻子。

    一直到冬月底,规划中的水利工程全部完工。刺史府把锣啊鼓啊都抬出来了,官吏们都亲手敲了一通,再交由那些仪仗人员去热闹。

    陈帆这个刺史没在场,她怕吵着孩子,让司马和长史做老大去主持庆典也很好。

    李维智觉得豪情万丈:“想不到一年时间就把这项工程完成了。”

    章辞淡笑:“全靠诸位大人通力合作,领导有方。”

    “章师爷过奖了,是陈大人有魄力,坚持要做这件事。”李维智谦虚地说,“还有那些提供技术支持的,大家都是功臣。”

    “到时候会有庆功宴,有功的都会受到嘉奖。”章辞说。

    整个州县的水利工程量很庞大的,涌现出了大量能干的官吏,和出色的技术人才。各县的主要官员和立功人员都来了,陈帆出席了庆功宴,发奖状,发奖金,发物资,很大方。人才是很重要的。

    很多乡绅的表现也很好。他们的的办事能力是很强的,想赚钱无可厚非,陈帆就是多花些钱而已。一些想捣乱的,想干昧良心事的,自有墨笺他们揪出来,供刺史府杀鸡儆猴。

    报告不用陈帆操心,也看过之后盖章就好。

    到年底,她给官吏们发了丰厚的年礼,安排相关事宜,就去元朔县和陈忠檐一起过年了。

    陈忠檐很惊喜:“我怀疑,你们是惦记这边的房子。”

    “当然,你给我们留了院子,不来住多浪费啊。”陈帆笑着说。

    孩子们喜欢府里那片大草场,嚷嚷着要骑马。陈忠檐还真给他们牵来了几匹小马。

    陈帆跟着章辞他们上了山顶,拿着望远镜看到了远方那片大湖。

    “嚯嚯嚯嚯!”陈帆开心地大笑。陈忠檐看向章辞:“大姐还正常吗?”

    章辞含笑不语。

    陈帆把视线移近,看着那些山,和山间的房子。

    “百姓过得好吗?”她问道。

    “比以前好。粮食产量高了,种的东西丰富了,商品流通了,还实行了各项补助。”章辞笑着回答,尽管这些事情已经说过了。

    “明年筑道墙,把这些地方都围起来吧。”陈帆的视线在各处转了一圈。

第402章 内卷,羊毛衫

    陈忠檐和章辞相视一眼,齐声说道:“好主意!”

    “你们早就想这么做了吧?”陈帆说道。

    “是的。”两人齐齐点头。

    陈帆笑了:“那么多山,围哪儿呢?”全围起来是不可能的。

    陈忠檐说:“我们可以去转转啊,现在道路相通了。”

    陈帆摇头:“大雪还没化呢,你们带我上山已经是大本事了。”

    就算山脚下的雪没那么多,那边也通了水泥路,行走还是不方便。孩子还在吃奶呢。

    “我还真想放烟花呢,可是那样动静太大了。”章辞的语气有点遗憾。军队就在盐田那边,他们不能这么冒险。

    陈帆踩着雪:“如果不是怕湖边那帮人琢磨出来,我还想把烟花卖给他们呢。”

    正月初四就立春了,陈帆看着府中的树木,好像在数嫩芽。

    章辞也站在她身后,和她一起看:“虽然这是弟弟的府邸,但是也能算我们的一个家,一晃很多年了,没在家中看这些风景。以后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陈帆笑道:“说不定就让我们回家了。”

    他们能做事,可也招人妒。

    “父亲什么时候寄些苹果来给我们吃吃呢?”陈帆问他。

    “说不定今年就有了。”章辞笑道:“那边已经很繁华了,我还挺想去看看的。”

    陈帆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你可别乌鸦嘴。去北方要么浪迹江湖,要么就是一道调令。”

    南方挺好的,现在几个穷州慢慢也富裕了。

    年后上班,陈帆就把各项补助推行了,县衙出七成,州府补贴三成;明年全部由县衙财政负责。经济跟不上的,今年想办法提高财政收入。

    陈忠檐看着陈帆:“你又让他们内卷?”

    “是的,我从小卷到大。”陈帆点头,“官员每年都要汇报政绩,每三年都要来一次大的考核,他们也想要成绩啊。只是以前卷得没那么厉害而已。”

    陈忠檐呵呵:“熙州和平州这几年富起来了,刺史都是被昌平乡卷的;祥州跟着元淳县卷;淳州是被你带着卷。你是龙卷风吧?”

    陈帆一本正经:“是个男人都渴望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内卷是激发他们的斗志啊,于国于民都有好处。你看看这些年的读书人,也一批一批出类拔萃。”

    “庆州景州云州宣州崇州要恨死你了,本来他们的读书人是非常出色的,这些年那几州考中进士的少了很多,名额都是被你们挤占的。”

    陈帆两手一摊:“他们也可以卷啊,凭着那几州的底蕴,很快就能碾压这边的。”

    毕竟这边才刚起步,他们只是措手不及而已。论长远,这边的教育真的能跟老牌强州县抗衡吗?

    章辞在一旁笑:“淳州人现在看根草都在想着能不能卖钱,能开花结果卖钱的都当宝贝似的养护着,各地的卫生状况也越来越好了。”

    陈忠檐撇嘴:“卫生也搞评比,估计有些大臣会说妇人之见,把内宅家务那套搬到政事中来。”

    陈帆再次两手一摊:“无所谓,我乐意看着街巷道路干干净净,明年我还要多建一些公共厕所。”

    昌平乡和元朔县都是在她直接管辖之下,可是淳州不一样啊,得推行到各个县衙去做。

    陈帆真的提出了公共厕所计划。州府和县衙都很乐意,毕竟做工程就有收入嘛,修路,造桥,建厕所都可以。那些乡绅也很开心,工程基本上都是由他们承包的。

    柳家人送来了一批毛线。章辞拿着手里捏了捏,很软。

    “这都是羊毛做的?真有意思。”章辞玩线团玩得不亦乐乎。

    “你小心一点哦,别弄断了。”陈帆心疼,纯羊毛线有点难伺候。

    陈帆定制的织针送到了府上。她去了柳家的织坊,教她们织毛衣。

    女工们很稀奇,但是不多嘴,跟着陈帆学。一个月过去,她们熟练地织出了几款羊毛衫,然后开始传授给徒弟。

    陈帆给章辞织了一件,他欢喜地穿上了。

    “这衣服真有意思,两根竹针就织好了?”章辞觉得很新奇,“为什么到现在才纺出羊毛线?”

    陈帆笑道:“纺线太不容易了。百姓会用棉花纺线,我才让那些工人去用羊毛试着纺线。”她自己不想尝试纺线,就让羊毛搁在那儿这么多年。

    “或许可以早点让别人试试啊。不过,那时候羊太少了。我们还没形成气候,别人说不定就抢占市场了。”章辞想得很多。

    淳州连着元朔县卷了一年,各种作物都丰收了。种西瓜的人多了,油菜、花生和芝麻也都种了很多,百姓卖得了很多钱。菜籽油、花生油和芝麻油在谯国很受欢迎,开榨油坊的都赚钱了。

    以前传到谯国的高产种子基本上是大户在种,普通百姓的日子比较苦。淳州人把种子卖过去很多,种田团队也去清宁郡帮着种地。清宁郡的农民也富足了,商人生意好了也很高兴。

    普通棉花销售不限,但是长绒棉都卖给了柳家以及和柳家交好的,由他们织成棉布出售。养殖业发展得很快,淳州、祥州和谯国羽绒服的生意很火爆,鸭肉馆开了很多家。

    陈家在京城的铺子推出了羊毛衫,京城再次轰动了。

    “羊毛衫的颜色真好看,还有各种图案呢。”

    “我穿了两天,真的很暖和。”

    羊毛衫很贵,可是京城有钱人多啊,又轻软又保暖的羊毛衫,富人们都喜欢。

    群臣面面相觑,陈家这是攒了多少年的羊毛,才在今年推出来?为何要在棉衣和羽绒服之后推广?

    皇帝和太子都没吭声,他们之前也没见陈家人穿过啊。

    陈芳英对太子说:“我们没穿过羊毛衫啊,我们穿着棉衣和羽绒服就很暖和了,还有动物皮毛呢。”

    “那你们以前杀了羊,会把羊毛收集起来吗?”太子问道。

    “那肯定啊,一根麦秆大姐也能做成吸管呢。就算是一时想不出有什么用,过后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陈芳英说,“就是羊儿实在是太少了,舍不得经常杀,所以存的羊毛少。”当然买还是可以的。

    陈帆看着京城的消息,很欢喜,对章辞说:“明年让那些女工去北方,去父亲和你那些学生的管辖地教人织衣服。”

第403章 铁矿,说有人要盖房

    章辞笑着摇头:“不论是她们去北方,还是北方派人来这里,女子出远门都很危险。而且这些羊毛衫花费了大半年时间,让北方直接卖羊毛就好。”

    陈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还是夫君想得周到。”

    章辞哼了一声:“我若是不这么想,会不会被你嫌弃想得不周到?”

    “怎么会?我抛砖引玉。”

    当年土豆在京城火了几天,那些商人就迫不及待地去北方购买土豆。现在羊毛衫举起,北方的羊和羊毛也会大卖。

    一些人到铺子里打听,这些羊毛衫是怎么做出来的。掌柜的统一回复:目前忙于销售,且羊毛供应不足,等开春人手空一点了,就教大家。春天和秋天也都可以穿的。

    这届秋闺的名额又缩减了,整个淳州只有十五个名额。辖下六个县,居然都是每县两名举人,州城中了三人。章辞笑了:“陈大人看看,你让这些县卷成什么样了?”

    “均衡发展,可喜可贺呀。”陈帆仿佛嗅到了内卷州的味道。

    李维智说:“今年的举子都请求早日开始集训,他们回家报个喜,收拾一下就过来。”

    陈帆愣住了,要不要这么拼命?集训会让他夫君更忙的。

    她看着李维智:“举人们都跑州城,学堂里的教学怎么办?”

    “各县会有办法的。”李维智不以为然。

    他的一个儿子今年中了举人,他当然希望早点开始集训,争取明年考中进士。

    陈忠柱今年二十岁了,但是他没去参加考试。他自己想等一等,陈帆和章辞也不急。

    何中胜竟然跑去问他为何不参考,陈忠檐柱两手一摊:“我资质愚钝,考了也是落榜。万一我考上了,陈家风头太盛,何大人岂不是又要弹劾我陈家?”

    何中胜向来都是踩着陈家提意见,这次却被准女婿怼了,非常气恼,上了道奏折,说陈家的羊毛衫脱的时候有火花,身上有刺痛感。

    唐超营给大家做了几个摩擦起电的小实验,把天上的雷电和世间的电说了一遍。

    何中胜冷笑:“唐大人懂得真多,还能和天上的雷电扯到一块儿。”

    唐超营说:“你不懂避雷针,就否认电的存在?扇扇子有凉风,是空气流动,形成了风。药材和药村一起熬,就能治疗疾病。世间很多事,都是有联系的。”

    何中胜听得云里雾里,冷笑:“真是东拉西扯。”

    群臣都不吭声,那么多工具一样一样研制出来,不都是利用某些原理么?有人懂得多,有人懂得少而已。

    户部尚书很感兴趣:“那这电能不能一直有一直有?这样晚上就比点蜡烛点油灯亮多了。”

    唐超营摇头:“我也只是想到一些皮毛。”

    皇帝说:“众爱卿有兴趣可以试一试,成功了有奖。”

    大臣们没当回事。那得试到什么时候?手头工作不要做了?

    章辞和陈忠檐也说了羊毛衫起火花的事情,陈帆说那是静电。

    章辞很会联想:“你们那边,对电的运用到什么程度了?”

    陈帆笑了笑:“我没那个本事。”蒸汽革命还在电力革命之前呢。

    衙门放假了,学子们也都回家了。陈忠檐来淳州和他们一起过年。

    山那边的几个寨向元朔县购买了大量花岗岩,说要盖房子。军队头领就把这件事一并汇报给了皇帝。

    陈忠檐说:“我回答圣上,只要有钱赚,我当然乐意。我和县衙还卖了很多石头给祥州和淳州呢,还卖到清宁郡那边去了。我还说,和山那边搞好关系,也能减少匪患啊。”

    陈帆看着眼前这个匪患,笑了笑:“其它三国什么动静?”

    元朔县南北距离很长,折合七十公里。山那边谯国清宁郡的清阳县,南北只有二十几公里。中间三十几公里就是丘陵地带,章辞和陈忠檐占了一部分,最靠近谯国的那片山,和最靠近庐国的那片山,都还不是他们的范围。再往北十公里平原区,就是庐国岩州临南县的领地。

    中间山区那么大的变化,真的没引起他们的注意吗?

    章辞和陈忠檐一直也没详细说。

    陈忠檐笑了:“不论那两片山是被占据的,都是外人地盘。”

    陈帆看了他一眼:“往西还有两座山呢,我们相当于三面都被人包围。”

    陈忠檐神色不变:“相对平衡就好。我们中间那带平地很多,利于种植,周边那些山,无所谓。”

    “正好做屏障。”陈帆在心里帮他补充了。

    青笈过来汇报,说琅山那边发现了一座铁矿,在临崖县境内。

    陈忠檐呵呵笑了两声:“到现在才发现?”

    青笈挠了挠头:“外围都是岩石矿,往里才是铁矿。”

    “开采难度大吗?山里那些人手够吗?如何隐藏?”陈忠檐问了一连问题。

    陈帆笑了笑:“明年我打算在淳宁县办一场商品展销会,邀请东边五个富庶州的商人来做生意;再办个美食节,吸引一些人过来品尝美食。”

    陈忠檐看了她一眼:“不带平州和熙州?”

    “带啊,那边过来也很近的。”陈帆点头。

    “场地?”陈忠檐问她。

    陈帆说:“淳宁县城内有大片空地,搭些棚子,就可以了。听说有几家两层楼三层楼的酒楼生意不太好,把他们地方租来用一用是可以的。”

    陈忠檐轻笑:“淳宁县靠近元丰县和昌平乡,那些人是怎么把酒楼生意弄得做不下去的?”

    章辞说:“因为有些人的生意做得更好,他们就慢慢败下阵来。”

    陈忠檐来了兴致:“怎么做?”

    “就是摆摊啊,请很多人来摆摊。”陈帆把一些铜板挨个儿摆好,“平时零零散散来一些商户,商品的流通还不够,多请一些商人过来,各州的蔬菜水果,糕点美食,衣裳布料,珠宝首饰,都可以放在一起展示。”

    陈忠檐搓搓手:“大开眼界啊。”

    章辞笑了:“光想着开眼界?感兴趣的可以买一点,再卖到别处去。”

    陈忠檐点头:“可以分一下区域,比如这座楼是美食瓜果蔬菜,那座楼是衣裳首饰。”

    “聪明。”章辞在他头上揉了一下,陈忠檐炸毛:“头发乱了!”

第404章 展销会很成功

    除夕守岁,陈帆三人打牌。陈忠檐吐槽:“这牌玩了几年了,也没见大姐把它做成一门生意。”

    “你可以做啊,我不反对。”陈帆出牌。

    “我不想做,自己玩玩可以,万一有人拿着开赌场呢?”

    陈帆伸手在他头顶悬空转了一圈:“我们开个赌场?”

    陈忠檐直摇头。

    章辞年初二就要去集训,陈忠檐也去指导了几天,跟学子们讲京城和其它州县的事情,引导大家理解律法和政策。

    双胞胎已经六岁了,陈帆上午教他们读书,下午教柳家作坊的人织毛衣。孩子们在一起玩。

    许嬷嬷心疼地唠叨:“大过年的你还操劳,这些花样晚点教也不迟啊。”

    陈帆笑道:“衣服的款式有很多呢,春天要有新衣裳推出来,她们要早点学会啊。”

    除了羊毛,麻线也可以,春天的毛衣款式更是要追求好看。

    陈帆给了青笈一箱铜钱,让他安排采矿的事情。粮食和蔬菜可以让农庄送过去。缃简去淳宁县送通知。

    正月十六上班,淳宁县令和主簿也来了,还带过来一份详细的材料。陈帆就在新年计划中把设想跟大家讲了一遍。官吏们觉得可行,就一起讨论方案。

    第二天,州府请了一些商户过来,继续讨论方案。

    然后,长史任佳扬组了一个代表团,去淳宁县实地考察。

    州城先举行了一场小型美食节,让各个商家在城东一处广场上摆摊,不收摊位费。

    摊位上有些复杂的菜就做不来,百姓也不会在路边摊上吃精致昂贵的菜肴,因些糕点小吃和饮料占了上风。

    板粟、玉米、土豆、红薯、花生……单是这些东西做法就很多,国人骨子里的美食天赋被充分激发,广场上的吃食五花八门。

    有人用薄薄的石板烤肉烤菜,有人已经用上了炭炉,和现代烧烤很接近,用一根根细竹签串着。

    各种糕点很多,茶果茶花种类繁多,还有类似于关东煮和麻辣烫的。陈帆看着暗自惊叹。

    她也吃了些东西,朝云在身后帮着付钱。

    美食节连着办了三天。第四天,商户们过来汇报总结。官吏们也重点认识了几家生意好的。

    第四天第五天是小商品,玩具炊具厨具家具应有尽有。大家照例对商品种类和生意进行总结反思。

    连续五天的热闹,大家都对商品展销会有了信心。陈帆让辖治下的几个县也办几场,活跃经济,积累经验,重点准备一些项目参加展销会。

    陈家商铺开始教人织毛衣,基础手艺两百文钱,每种织法一百文钱,复杂的一百五文钱。百姓又在议论:光是教人织毛衣,也能收很多培训费的。

    京城的一些商户从北方买来了很多羊毛,都是洗净晒过的。但是怎么把羊毛纺成线?有人自己琢磨,有人就直接到陈家来付钱学习。

    十天后,考察团回来了,带回来一份详细报告,刺史府继续讨论,制定方案。衙役和商户代表出去送邀请信,联系各地县衙和商户。

    陈帆给淳宁县拨了一笔钱,让他们开始准备。其它县也开始整治环境,做好迎接游客的准备。

    应考的学子出发前往京城,他们把展销会暨美食节的消息带到了京城。

    四月下旬传来了喜讯,淳州、庆州和宣州的考中人数是最多的,都是七人,祥州也有五个。

    章辞名师大儒的美誉已经传开了,展销会的消息再次随着各位回乡学子四处传播。

    司马李维智大宴宾客,他儿子考中了进士。其他六家也很热闹。

    此时已是农忙时节,农民们正忙着夏收夏种。陈帆抱着章辞,说庄稼丰收,人才也丰收。

    “孩子也丰收。”章辞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陈帆打趣:“四个孩子只能算小有成果吧?妻妾成群儿女成群才算呢。”

    “瘪谷再多也没什么用,孩子少一点,好好教才是正理。”章辞在她身上捏了两下,“我家可是一门四进士,父子双探花。”

    陈帆还手:“不知章大儒祖籍何地?师从何人?”

    “反正没个明确说法,随他们怎么猜。就算有人猜到了,也没什么。”章辞并不在意,“还能多一层神秘色彩。”

    商品展销会定在六月廿八,立秋第六天。淳宁县的街道都和场所都已修整,打扫得干干净净。

    从立秋开始,外地的商户和游客们就陆陆续续来到淳宁县。他们发现,淳宁县城的街道很雅致,家家户户门前都有鲜花,客栈的环境也别有一番风味。展销会还没开始,他们就开始四处消费。

    开幕这一天,陈帆和章辞都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位是种田传奇,首位女县令,女刺史;一位是指点出众多举人进士的年轻大儒。他们随便说点什么,都能引燃一波热情。

    几乎全国各地都有人来,甚至谯国、滁国和庐国也有人来。这么多商机同时展现,商户们都觉得眼前好像有铜钱在哗哗哗掉落。

    陈帆专门训练了两批人:一批是引导员,在展销会上负责引路,介绍摊位;一批是导游,带着人游山玩水,逛吃逛喝,顺便介绍淳州。想去江边也很方便,新筑的江边大堤吸引了很多人。水泥路和花岗岩广场让那些还只有黄土路的外地游客非常羡慕。

    这时节的新鲜瓜果很多,随便哪条路都能看到一箩筐一箩筐的瓜果,还有一些农户让游客自己采摘,然后付钱,有些思维,古今都是相通的。

    展销会持续了十天。准备很充分,老天爷很赏脸,阳光不烈,还常有凉风。即使下了两场雨,也不耽误室内和棚内的生意,路上的人也能及时躲雨,或者买到雨具。

    冰块这时候发挥了巨大作用。陈帆让丫环们和柳家人一起卖冷饮,生意相当火爆。

    十几万人涌进了淳宁县,大量土特产和商品被运往各地,供销合作谈成了很多。游客们的吃穿住行购都给百姓增加了很多收入。

    营业税是打折优惠的,但是数额也相当惊人。还有些人想在淳州买房买铺开作坊,淳州经济形势一片大好。

第405章 何去何从

    刺史府每天都在接待各地官员,他们想来看看展销会的情况,看自己州县的产品卖出去多少。

    北方来的官员都是先夸一顿,南方山好水好读书好,再感谢展销会帮助他们卖出了很多农产品,接着寻求一波指导与合作,刺史府的小官小吏们成就感爆棚。

    崇州和景州的官员就是有点酸溜溜的,说淳州和祥州考试考得好,让他们压力很大。

    司马和长史应付他们还是很有办法的。

    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在昌平乡见过的官员们几乎都已经不在南方了。可陈帆也没在北方来访的官员中见到他们。

    她和章辞只遇到一个老熟人姚守正。他在升平县做了六年县令,然后是余州司马,再到余州刺史。年纪不老,可是头发已经白了很多。

    章辞陪他喝了点酒。

    “恭喜姚大人,升平县和余州都繁荣兴盛,百姓安居乐业。”陈帆以水代酒,向他表示祝贺。

    姚守正很欢喜,又有点害羞:“多谢陈大人和章大人提携和教导,这些年姚某一直追随大人的脚步,不敢懈怠。”

    陈帆说:“姚大人一心为民,也当注意身体,莫要操劳过度。大人还要为朝廷,为百姓多奉献几十年呢。”

    姚守正朗声笑道:“多谢大人关心,姚某定当注意。有些事情,确实要注意一下方法和节奏。”

    姚守正是个实干派,但是他没有章辞那么强大的侍卫队伍,受乡绅的制约比较多。陈帆也是暗示他,别一根弦绷太紧。

    三人久别重逢,从地理环境到农林产品,再到基建办学,交流了两州的很多信息。

    姚守正说:“这次的商品展销会帮了余州大忙。我们余州向来被人认为是穷州,一些商品也不如庆州云州那边精致。但是这次展销会让外地客商看到了余州的特色,让余州多了些生意。真的很感谢陈大人和章师爷。”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章辞也陪着他一饮而尽。

    展销会圆满落幕,陈帆给州县所有官吏杂役普发了一笔奖励。

    李维智问道:“这次的展销会很成功,以后是否可以每年举办一次?其它州县也会跟着做,我们怎么办?”

    陈帆笑道:“可以和各县商量一下,每年轮流举办,选准特色,打出名气来。其它州县办并不影响淳州,我们也可以去参加的的,让其它地方的人看到我们淳州的产品。”

    李维智表示懂了。

    任佳扬说:“淳宁县的位置比较好,现在航运又畅通。其它县可能比较偏僻。”

    陈帆摇头:“偏是相对的。征和县与永淳县是在最边上的,但是与祥州和熙州交往很方便,可以和他们加强合作。找准每个地方的特色,宣传出去,全夏国的人都可以吸引过来。”

    李老太太对陈帆普发奖金意见很大,对着李维智吐槽:“你鞍前马后做了多少事,功劳最大,为何所有人都发钱?那些什么事也没做的得便宜?女人做官就是不知轻重。”

    “娘你小声一点,非议朝廷命官可是大罪。”李淳维智好声安抚。

    李老太太偏要提高声音:“你才是淳州最大的,没有她来搅局,你就是淳州刺史了。”

    李维智慌了:“这是圣上的旨意,圣上的,别再说了。”

    李老太太闭了嘴,李夫人嗤笑一声:“这陈帆一点不如刚来的时候懂事,那时候还知道孝敬老太太,过后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成天叫老爷忙东忙西,到头来发个普奖。”

    李维智脸一沉:“这种混帐话你也说得出口?道理早就跟你们说过,你们都忘到脚后跟去了吧?”

    李夫人吓了一跳:“老爷是最大功臣,就应该老爷奖励得最多,其他人只是跟着沾光。”

    “这么大展销会是我一个人做的吗?州府县衙所有人都在做事,你瞧不上的那些赶车的扫地的都在做事,一个环节出点纰漏都会酿成大祸。她普发奖励,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用,都死心塌地做事。你要是想说她有手段拉拢人心,你有这手段吗?”

    李夫人仍然嘴硬:“总归有做得多,做得少,重要的不重要的。”

    “我要是没事情做了,就是靠边站了。你们多想想清楚吧。”李维智懒得再解释,起身拂袖而去。

    许嬷嬷惆怅地给陈帆端来燕窝,陈帆不由得笑了:“嬷嬷还在盼着京城那边来人?”

    “盼了半年了,以为这么多人过来,他们也可以来。”

    陈帆淡笑:“我和夫君也一直盼着呢,可越是这么多人过来,他们就越不方便过来。”

    李嬷嬷惆怅:“想是这么想,他们来不来我也知道,可就是每天眼巴巴地盼着。”

    章辞说:“冯家明着来不方便,孩子们要读书要上值。这次来的各路眼线也不少呢。”

    许嬷嬷叹了口气:“转眼又三年了。”她端着碗走了。

    陈帆和章辞相视一眼,他们懂许嬷嬷这半话的意思。这三年一满,他们继续留在淳州,还是去别处?

    章辞的语气有点沉重:“你做官,百姓有福。可是福兮祸所依……”她不适合再留在官场了。

    陈帆偎在他怀里:“王家墩也回不去了,归云居,云难归。”

    章辞抚着她的背:“我们可以去元朔县。”

    他们已经把户籍落在了元朔县。有陈忠檐这个六皇子在,他们总归能过点安稳日子。

    可是圣意难测,他们何去何从?

    秋收进行得很顺利,新垦的官田收仓一万石粮食和十万斤红薯。这是州府额外的收成。

    李维智很兴奋:“想不到新垦的田这么快就有出息了。十万斤红薯该怎么保存呢?挖地窖也不现实啊。”

    陈帆很平淡:“先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多弄些箩筐。”

    “我懂,让他们多做些架子,一层一层放置,这筐坏了也不影响其它筐里的。”

    任佳扬说:“一千多亩官田,得七成,才一万石粮食;每亩地两斗粮,需要十万亩地,才得两万石粮。当初一个小小的昌平乡,是怎么做到交一季稻谷三百万斤,交一季小麦三百万斤的?”

    陈帆含笑不语。

    任佳扬说:“开了田要有人种,可昌平乡总共才多少人口?以前听着只觉得是传奇,现在自己收一遍才知道多么不容易。”

    李维智已经平静下来了:“除了留些口粮,几乎全都交上去了,就为早日普及高产粮种。大义啊!这些年……”话没说完,被陈帆示意不能往下说了。

第406章 苹果,炒瓜子

    司马和长史收到了调令,去北方任刺史。两人神情有点复杂,不知是忧是喜。

    李夫人眉飞色舞:“夫君早就可以做刺史了。”

    李维智瞅了她一眼:“北方你很熟?你住得惯?”

    李夫人愣了愣:“有什么住不惯的?淳州那么多东西卖到北方去了,有钱还有什么买不到吗?”

    李维智皱眉:“李家在淳州经营这么多年,可到了北方就是人生地不熟。”

    “哪个刺史不是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陈帆一个女人还跑了那么多地方呢。到了北方依然可以经营我们的势力啊。”

    李老太太问他:“我可以留在淳州吗?我年纪大了,冬天出门怕不适应。李家宗族都在这边呢,我这把老骨头留在这里,也能给你爹烧点纸,上柱香。”

    李维智面露哀痛之色:“娘这么多年辛苦了,儿子去了外地,就不能在膝下尽孝了。”

    “你还有几个弟弟在呢,都是娘的儿子,哪能不孝敬娘?”

    李维智点了点头:“儿子离开之后,娘一定要约束好宗族中人,不可做出违法犯罪之事。”

    李夫人变了脸色:“我一想到那件事我就恨得牙痒痒,那陈帆真不是东西。”

    李维智瞪她一眼:“又提那件事?不过是你娘家不知道隔了几千里的一个远房亲戚,竟敢仗势欺人,做出那等作奸犯科之事。”

    “那又怎样?抓了他就是不给我家面子,不给老爷面子。”李夫人吼道。

    “我的面子?”李维智气笑了,“一个勉强算得上的远房亲戚,拿面子来威胁我?”

    他一直都清清楚楚地记得,陈帆画了个图摊在他面前,对他说:“你看看这人和你的关系,绕得比琅山里的路还复杂。这种勉强算得上的远房亲戚,还敢拿面子威胁你?你堂堂一州司马被这种人绊手绊脚,还怎么作出大成就?”

    李维智跑去和任佳扬喝酒。任佳扬看了眼街上的人群,说:“或许是我老了,我竟然毫无升迁的喜悦。那可是一州刺史啊,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

    李维智喝了口酒:“我也是,我看着那婆娘喜滋滋迫不及待出发的样子,我就觉得心里累。她今天又把那件事翻出来了,对陈大人咬牙切齿。我就想着,我去了那地方,遇到那种事,甚至瓜田那种场面,我该怎么办?”

    “是啊,三年前叫我们任刺史,我们肯定是豪情万丈,祖宗面前多敬几柱香。可现在觉得,政绩肯定远不如陈大人,对付地方势力也不如陈大人,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任佳扬叹了口气。

    两人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

    喝到微醺,李维智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跟着陈大人混的,怎么能说丧气话呢?来,干一杯,我们超过隔壁州还是没问题的。”

    “干!”

    陈帆提了两名官员分别代任司马和长,让各个县令来述职,给他们都打了优等,把报告一起送到吏部。

    他们还写了两份报告,陈帆请求辞去官职,去元朔县种田。章辞说想去元朔县办个书院教书。

    缃简来汇报矿区的事情,说人员都安全,有受伤的也不严重,都及时医治了。

    “有残的吗?”陈帆问得很直接。

    “没有。柳家那些人都像当过兵似的,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该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夫人吩咐做的安全帽也很好地保护着他们。”

    陈帆点头:“他们在山里过年?”

    “是的。”

    陈帆叫冯管家准备了一箱铜钱,一批布料和一些金豆子,让缃简送到矿区。

    陈帆看着章辞:“确定都安全?”

    章辞安慰她:“我们又不做那虐待矿工的事,也会做好医治和补助工作。”

    苍云带人来到了淳州。

    章辞很意外:“云叔还亲自跑一趟?”

    苍云说:“大人让我来看看你们,顺便带点苹果和葵花子来。”

    陈帆又惊又喜:“苹果可以吃了?”

    朝云暮雨洗了几个苹果送过来,陈帆拿起一个苹果削皮。

    苍云很稀奇:“还能这样削皮。”

    陈帆把削皮的分给四个儿子,没削皮的切成块由他们几个大人吃。

    “小孩子不能吃皮吗?”苍云问道。

    陈帆说:“怕小孩子不适应,大人也有可能不适应。果皮和果肉的营养都很好。”

    苍云吃了苹果,说:“苹果在北方已经有很多人在吃,今年选了些好的,运到京城。可是瓜子吃起来有点麻烦。”

    陈帆笑了笑:“我炒些瓜子给你们尝尝。”

    府中有铁砂,和瓜子混在一起炒。陈帆炒了锅原味的,一种五香味的,还炒了花生和粟子。

    苍云笑道:“还是夫人做的糖炒粟子更香一点。”

    花生和瓜子冷却一下,就可以吃了。陈帆嗑了几颗瓜子,问大家:“你们看出来了吗?”

    大家试了一下,各种状态都有,互相嘲笑。

    陈帆又细细演示了一遍。大家嗑得越来越熟练。

    “这瓜子好像能上瘾,我嗑了一把还想再嗑一把。”许嬷嬷说。

    陈帆笑着说:“是这样的,嗑几个时辰的都有。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很热闹。”

    苍云:“京城有很多瓜子,带人去炒一下,正好可以赶上过年。这生意放在谁家呢?”

    章辞不假思索:“就由冯家来做,无需藏着揶着。陈家暂时先避一避,我们炒坚果的生意已经火了很多年了。”

    苍云带来的人练了几天,练得非常熟练,就随着苍云前往京城。

    练手的瓜子留下了很多。陈帆办了个宴会,带着女眷们嗑瓜子,再每家送了一些。

    京城的苹果生意有很多人在做,价钱有高有低。冯家和陈家的苹果都准备自己吃,再送一些给亲戚朋友。

    炒瓜子的大铁锅架起来了,炒得热火朝天,整天都有人围着看。把过年的气氛都炒热了。

    二十文钱一斤,很多人都买得起。伙计们当街示范嗑瓜子,行人就在街上嗑瓜子,会嗑的又带着别人嗑,场面甚是热闹。

    嗑了一会儿,伙计们就会提醒一句:“好吃不可贪心哦,多嗑了会上火哦。”

    大家一时没在意,只顾着嗑得欢。几天时间,就有些人嘴唇上破了,或是长泡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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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女城主介绍:
她飞机失事,穿过时空裂缝,跌入另一方时空。她想挣个户籍,盖一座房,种一块田,有一个家。他惹怒天颜被迫远行,依然心怀天下。两人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一路携手升级强大。盖房种田,挖塘养鱼,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让更多百姓吃饱穿暖,过上了更好的生活。想平平静静种田,却深陷各种势力漩涡,那就过关斩将,一路发展,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范围……种田女城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种田女城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种田女城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