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为了正当权益
江山原本计划去梁院长办公室去游说，让其帮忙向大王总求情，不要开除张丽。晚上去办公室加班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梁院长，然后江山颇为激动的把张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遍。江山说，梁院长，你说张丽冤不冤？梁院长说，你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江山说，梁院长你的意思是？梁院长说，成人之间的事情没有冤不冤，就像成人之间没有对错一样。江山说，梁院长，你的意思哪怕大王总错了，我们也要执行？梁院长说，江山你这样假设就有问题，刚才我不是说了嘛，成年人之间没有对错，只是利益，只是各人的目的，只是谁更有话语权。江山说，梁院长，说实话，我还是不理解。梁院长说，公司要开除张丽的目的你知道吗？江山说，难道不就是因为她采购不及时。梁院长说，我们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也去大王总那了解了张丽这件事，但是绝对不是你我想的那样的。职场上的事情，你知道的，表面上是在说这件事，其实在这件事背后，你知道还有可能牵连着其他人和事，特别是咱们这样的大公司，创立了很多年的公司，甚至还有山头背景、历史纠葛等等。江山知道梁院长的意思，之前自己确实听到过类似的传说，说公司的确有很多老人，不要随便得罪任何人，说不定谁的七大姑八大姨，就有总经理、副总裁一样的亲戚在，也有很多历史遗留问题，比如宿管员阿姨。江山说，这样，看来张姐这次离职是离定了。梁院长说，职场就是交易，看开点吧。江山说，老实说，梁院长，我心里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梁院长说，说到这里我要提醒你，江山，你看待事情不能总停留在自我阶段，就是总是你感觉你认为，哪怕书中就是那样写的，但是你知道书中写那段话的前因后果吗？你要全面的看一件事，更有从经济学的角度去看一件事，更要从生意的角度去看一件事。江山虽然还是不懂，但是没好继续问下去。事后江山再想品味起梁院长的话，虽然梁院长没有明说，但是江山仿佛嗅到了这其中的味道。有时候我们在人群中仿佛进入了一种怪圈，如果一些事情经手的环节特别多，特别是最有话语权那个环节，他不告诉我们，我们很难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江山仔细复盘了张丽这件事的各个环节。要说判断这件事，还得从各方面得来的消息源来分析，特别是各个关键人物对这件事的态度。想想那些人对这件事的态度，特别是大王总对这件事的动机，突然江山觉得很悲凉，很消极，这样的公司还有待下去的必要吗？江山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想呢？虽然很多南郢人，甚至行业内的人，站在局外，都觉得一二三智能集团是家少有的优秀的公司。哪怕是江山在内部，在过往很多时间，很多管理环节上，甚至细化到很多制度、通知上，江山也承认集团公司确实很多都做的比较到位，但是在处理张丽事件上，让江山感觉到寒心。本来集团的优势就是以制度来推动管理，现在大王总一句话，让谁离职就离职，而且完全不管不顾劳动合同法，这就让人寒心了。这明显的典型的人治嘛，明显的情绪化管理嘛。你错了，给你改正的机会，你需要台阶下，也有人送上了台阶，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关键还是领导人，这就让人不得不为这家分公司的未来担心了。其实让江山感到沮丧的，也是因为人治带来的影响，这不是一般人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就比如一个团队我们该追求什么？肯定是追求真理，不是简单的服从领导。否则对的事情，可能也不敢在，不对的事情，领导安排了你也必须去做，这样的工作氛围实在不是有志之士追求的了。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姗姗就被宋夏叫到了办公室。宋夏说，姗姗，你去张丽办公室，让她赶快办理交接手续，然后过来你这边办理离职手续。姗姗说，如果她不来呢。宋夏说，你不去怎么知道她不配合你。姗姗说，我不是说如果嘛。宋夏说，你别如果了，你先去做再说。姗姗听到宋夏这话，气的肺多要炸了了，心想多奇葩的领导，没来由的大早上就给人气受。
姗姗到了张丽办公室，说明了情况。张丽说，姗姗，我们同事几年，我也不难为你，你看这是我找人写的劳动仲裁，你可以和宋夏说。姗姗说，大家都不想搞成这样，你也知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张丽说，所以我说了，我也不想难为你，你回去直接和宋夏这样说就好了。姗姗说，好吧，我们都是干活的，看领导怎么说吧。
宋夏办公室。姗姗说，张丽说了她不会移交，也不会办理离职，他会直接走劳动仲裁。宋夏说，劳动仲裁？意思好像在说什么鬼？姗姗说，是的，她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宋夏说，我知道，我是想说，为什么她会走劳动仲裁？姗姗说，她对公司对她的处罚不服呗？宋夏说，我知道，我的意思，她走劳动仲裁能赢吗？姗姗说，谁知道呢。宋夏说，你喊江山、程帅、李韬进来，他们都是专业学人力资源出身的，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虽然姗姗出来喊他们仨了，但是心里却鄙视起宋夏来，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当的哪门子人家领导，搞笑。
待江山、程帅、李韬和姗姗一起到了宋夏的办公室。宋夏说，你们谁对劳动仲裁比较熟，听姗姗说张丽准备走劳动仲裁了。江山说，宋部长是这样的，我们大学学了这块，但是我是没有实操经验。程帅、李韬也是这么说的。宋夏说，那这样吧，既然江山你对这块熟悉，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有啥异议你再向我汇报。江山说，好，我先搞清楚状况。宋夏说，那你抓紧去处理这件事吧。
第077章 虚不虚只有自己知道
出了宋夏办公室，姗姗就对江山说，是刚才我说的吧，遇到这样的烫手山芋，宋夏肯定会甩锅给你。江山来不及想甩锅不甩锅的事情，江山在想怎么更有水准的处理张丽劳动仲裁的这件事，一方面要体现自己的专业性，另一方面要尽可能让张丽得到她应得的利益，毕竟那是自己的老乡，也是给公司付出很多年的老功臣，江山内心在思忖，按照流程首先自己应该熟悉县里劳动仲裁的流程以及公司赢的概率，其次就是应对张丽提的劳动仲裁，最好是好合好散，大家做到适可而止。
江山说，娇姐，你平时去劳动局比较多，接触过那边负责劳动仲裁的吗？娇姐说，这个我倒是没有接触过。江山说，娇姐，你看你这边方便问下谁负责这块的业务吗？我去咨询下，像张丽这样的例子，真的走起仲裁来，我们公司赢的概率有多大。娇姐说，好，我现在就给你问。江山说，好的，那麻烦娇姐了。娇姐几个电话完说，江山，你记下这个电话，去找他就好了，他是负责这块的杜主任。江山先是电话，确定好现在可以去拜访，就带着李韬直奔劳动局。到了劳动局，找到对接人。江山说，杜主任你好，现在我们公司有这样一个员工，然后把张丽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杜主任说，你的问题是？江山说，我想问，如果张丽真的走劳动仲裁，我们公司赢的概率有多大？杜主任说，这名员工和你们公司签订了正式劳动合同了？江山说，是的，她在公司三年了。杜主任说，她这次犯的错就是采购任务没有及时完成。江山说，可以这么说。杜主任说，你们公司这次是口头开除还是发文开除的。江山说，是我们人力资源部出的处罚通报加开除决定，而且昨天就张贴到了公司公示栏。杜主任说，如果是这样，你们公司赢的概率是零，你们都把小辫子都交到员工手里了，还不等着输嘛。江山说，杜主任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出的开除的通报。杜主任说，不然呢。江山说，类似的案例，公司赢的是哪些呢。杜主任说，这么说，一般劳动仲裁，赢的都会是员工。江山说，好的，杜主任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回公司给领导汇报下情况。
从劳动局出来。李韬说，师傅，看来这次王总和公司草率了。江山说，站在他们的角度也能理解，你也知道，以往公司想开除人不都是这个套路嘛，出个处罚通报，罚款并作辞退处理。李韬说，以往那是不懂法，以往那是没有遇到像张丽这样较真的员工。江山说，看来，公司以后要开除人，而且不想赔付补偿金，还真的费点神了。李韬说，张丽这件事，如果公司输了，我担心以后员工都会效仿她，临走敲公司一笔。江山说，你提醒的对，极有可能，那公司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张丽谈好合好散，不让事态扩大。李韬说，我觉得不可能。江山说，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之前公司一直这样强势惯了，不到南墙肯定不回头。李韬说，对的。江山说，不管怎么样，回去我们先征求下领导的意见。
回去后，江山、李韬把情况及建议向宋夏一一进行了汇报。宋夏说，没想到这个事情这么棘手，这样吧，我也想小王总汇报下。待宋夏把事情向小王总汇报了后，小王总说，你的建议呢。宋夏说，我的建议就是和张丽谈，能在谈判桌上解决的，最好不要走劳动仲裁。小王总说，张丽已经走了劳动仲裁，还是只是把这个文给你看下。宋夏说，她只是把这个文给姗姗看下。小王总说，你分析了没有，为什么她不直接走劳动仲裁呢。宋夏说，估计她还想这件事有回旋余地，比如继续留在公司，估计她内心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估计她也在拿这作为要挟公司的筹码。小王总说，留在公司肯定是不可能的了，王总的意见已经非常明确的了。宋夏说，那我们只能和她谈好合好散。小王总说，你们先去谈吧。宋夏说，好的，王总，只是底线在哪呢？小王总说，底线就是让她接受公司的处罚，不要和公司闹，否则她下一份工作人家作背调对她影响也不好。宋夏说，我知道了，王总。然后就准备出门。小王总说，宋夏你赶快把那个对张丽的处罚通报撕掉，以后类似的事情我们得注意了，不能再在这个方面栽跟头了。宋夏说，好，我这就下去撕掉。小王总说，做人力资源你们是专业的，以后类似的事情，领导安排了，但是对公司有风险的事情，你们要及时提醒领导，不然你们还有什么用。宋夏说，王总说的是。小王总说，由此事也可以看出来，人力资源很多方面，你们还是不专业，你们部门还得加紧这块的学习。宋夏说，好，好，王总。
宋夏离开小王总办公室，就往公司公示栏走。宋夏原本是想让姗姗去撕掉的，他感觉自己去撕掉没有面子。但是宋夏又担心错失了撕掉的良机，别趁这会，张丽去自己撕掉留作证据。思来想去，宋夏还是自己亲自去撕掉了那张处罚通报。尴尬的是，现场还有不少人在驻足，包括自己部门的程帅。宋夏说，程帅你在这干嘛。程帅说，我看看有没有和我们部门相关的通报。宋夏说，浪费时间，有关于我们部门的通报我早就告知你们了，抓紧回去工作。程帅吐了吐舌头说，好的，宋部长。接着宋夏直接看准那张通报，撕掉后直奔自己办公室。留下现场很多人一脸错愕的表情，他们怎么会知道宋夏的心理活动呢。
第078章 光明正大你怕什么
宋夏办公室，张丽、姗姗、江山、宋夏四人。为了防止谈话无人作证，宋夏找张丽谈话，特意叫了姗姗、江山进来。宋夏说，张丽，公司移交了吗？张丽说，没有移交，我为什么要移交工作。宋夏说，张丽，现在的情况，你大概也清楚了，你最好的结果就是办理离职。张丽说，你叫我过来就是说这个？宋夏说，如果你好好的办理离职，公司就给你开正常的离职证明，相信你下一份工作也不会太难找，听说你男朋友也在沙城，你去沙城公司不也很好嘛，毕竟你在我们公司这段履历还是会给你加分的。张丽说，我下一份工作的事情就不劳你为我操心了。宋夏说，我只是想告诉你，离职不是一件什么大事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估计公司留你，你在公司也待不下去了。张丽说，你这句话说对了，我走可以，但是公司必须要付出公司应该付出的东西。宋夏说，你是指？张丽说，我们都是明白人，我男朋友也做人力资源的，既然不是我自愿离职的，既然是公司主动开除的我，那公司就应该把离职补偿金给我。宋夏说，如果你说的是按照你写的劳动仲裁提到的补偿金，那你这个要求过分了，你在公司那么久，你也知道，公司从来没有没有为谁开过这个口子。张丽说，公司有没有这个规矩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国家有这个规定就好了。宋夏说，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张丽说，完了。宋夏说，既然你配合，那我们只能按照规矩办了。张丽说，那就等着瞧。然后张丽就气呼呼的走了。宋夏说，看来张丽这次要闹得鱼死网破了。姗姗说，那我们怎么办。宋夏说，我再考虑考虑，你们先出去工作吧。
宋夏所谓的再考虑考虑就是向小王总求助，小王总虽然之前也对劳动仲裁不熟悉但是他善于学习，自从那天宋夏过来汇报说张丽要走劳动仲裁，他就开始找这个方面的书，网上查，找劳动局相关熟人咨询，几个小时后基本上脑海中就对劳动仲裁这个新名字梳理好了逻辑脉络。小王总看着面前一脸无助的宋夏，是又气又想怼他，气的是怎么遇到这点事就这样，一点也沉不住气，想怼他是因为宋夏也快三十岁的人了，遇事心里怎么一点谱都没有。
小王总说，你觉得张丽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宋夏说，最怕公司和她来硬的。小王总说，硬的怎么个来法。宋夏说，张丽不是本地人，她现在住在公司宿舍，如果公司强制不让到办公室，强制不让她住宿舍，她就尴尬了。小王总说，完了？宋夏说，我能想到的就这些。小王总指了指宋夏，说，你啊你啊。宋夏说，王总多指点。小王总说，你刚才只说到了表现，关键还没有指出来，张丽现在最怕的是我们和她打持久战，劳动仲裁她可能会赢，但是公司拖得起她个人拖得起嘛，再说了，她要是去沙城了，每次从沙城过来她不嫌麻烦。宋夏心想，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我们具体怎么执行呢。宋夏说，王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她呢。小王总说，你这样，先和她谈，把这些道理都和她说清楚。宋夏说，我们谈了，但是她好像不吃这套。小王总说，你提醒她如果仲裁，到时候会拖很久，特别是这个场景你和她说了吗？宋夏说，这个倒是没有。小王总说，就是了，做一件事不是做了就好，要做到位，要做成。宋夏说，王总批评的是，只是我们和她谈的底线是什么。小王总说，什么底线？就是让她离职。原本宋夏还想问，到底公司能为张丽这件事付出多少，因为按照张丽目前的态度，特别是她还有个做人力资源懂行的男朋友，如果公司不掉点毛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看小王总的态度又不想说了。小王总说，哦，对了，你安排宋夏处理这件事，你有没有考虑到江山和张丽是老乡这层关系。宋夏说，这个我倒是忙忽略掉了，我当时只是考虑我们部门也就江山适合做这件事，原本我想让姗姗负责的，但是姗姗说她处理不来这样的纠纷。小王总说，也好，正好考验下江山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宋夏说，王总，你的意思这件事继续交给江山处理？小王总说，我什么都没说，你部门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宋夏说，王总，张丽要走劳动仲裁的事情要不要再给王总汇报下。小王总说，王总只看结果，关于张丽的事情有结果了吗？宋夏说，我知道了，王总。
回去的路上，宋夏盘算着怎么处理张丽。现在就叫她过来太着急了，小王总不是说要打持久战嘛，回去自己再好好梳理一遍，晚上再找何霞讨论下，听下她的意见，虽然她不懂人力资源，但是听听第三者的看法，或者哪怕自己就只是单纯的说说她听听宋夏都感觉踏实很多，想到这里，宋夏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真爱，恋人大多数时候不就是在一起说说知心话的嘛，除此之外哪怕亲人父母职场这些东西也不好给他们说，不仅他们不了解他们更难理解。
晚上江山宿舍，程帅、李韬过来闲聊。程帅说，张姐这次看来待不下去了。李韬说，都闹成这样了那怎么待，哪怕公司撤销对她的处罚，她也待不下去啊。江山说，撤销处罚肯定是不会的，她只有一条路走。程帅说，师傅，她还是你的老乡，你怎么这么说。江山说，老乡归老乡，但是理性归理性。李韬说，我认同江哥的说法，公司肯定不会撤销处罚的。程帅说，公司就这点不好，有时候太强势了。李韬说，这怎么叫强势呢，说的严重点这明明就是知法犯法，我们都是学人力资源管理出身的，难道我们不知道嘛。江山说，大家说话注意点，防止隔墙有耳。李韬赶忙打开寝室门看下，发现没人。程帅说，怕啥，这话放哪里都可以说，哪怕开人力资源部会议都可以说。李韬说，就你胆子大，江哥提醒的对，在公司上班最忌讳的就是传播负能量，你啊，是没有吃过这方面的亏。虽然程帅说不怕，但是接下来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江山说，你们是不知道，自从我来公司两年的时间，因为乱说话离职的员工可不在少数。李韬说，程帅、江哥，从个人角度来看，我倒是觉得张丽这件事对我们是件好事。程帅说，好事？李韬说，你细品。这样说，程帅就明白了。程帅说，是啊，这就是活生生的案例啊，如果我们以后谁再遭受到这样的不公待遇，就可以照例走劳动仲裁了。李韬说，这样看，我们都应该好好感谢张丽。程帅说，是的，是得感谢张姐，是张姐教会了公司怎么做人做事，是张姐教会了大王总，做什么事单靠强势是不行的，要懂法。说完大家都笑了，好像被压抑的太久，井喷一样的笑了。
晚上宋夏宿舍，宋夏找何霞来讨论张丽的事情。宋夏说，我现在好尴尬，公司让我处理张丽的事情，但是又不告诉我底线。何霞说，现在公司摆明了就是让员工不要有任何的反抗，公司想怎么样，领导想怎么样大家就怎么样就好了。宋夏说，如果一名员工想继续在公司做，公司和领导这样的要求也许没有毛病，关键是张丽现在不想在公司做了，她才不管这一套呢。何霞，说那是肯定的。宋夏说，还有，小王总不让我和大王总汇报处理张丽的过程，我担心到时候又是我背锅。何霞说，那你明天就把该说的都和张丽说了，如果她还执意要走劳动仲裁，我觉得你应该向大王总汇报。宋夏说，按照目前的状况，公司肯定要掉点毛的，公司不肯掉毛肯定摆不平的。何霞故意问，为什么这么说？宋夏说，张丽的男朋友懂劳动仲裁，知道张丽如果走劳动仲裁，公司肯定会输，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何霞说，看来什么事情还是得看专业，也不知道哪天我在公司遇到这种不公，某人会不会挺身而出。宋夏嘴上说那是必须的，但是内心迟疑了，如果真发生那种事情。何霞说，如果真走出那一步，让保安强迫张丽不让她进办公室，不住她公司宿舍，确实挺难为情的。宋夏说，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毕竟开除张丽是大王总的决定，提出这一招的又是小王总。何霞说，我是说，如果张丽是车间员工还好，大家都是办公室的，平时都是平起平坐的，关键是宿舍住了那么多外地的，如果公司这样做，别人会怎么想，别人会不会觉得公司太无情了，别人会不会引申想到自己，比如觉得以后公司也许会这样对待自己。宋夏说，都有可能，关键要不要这样做，那就看领导的意思了，作为我们部门，作为我们办事的人员来说，领导怎么要求我们只能去执行。何霞叹了口气不想再多说话。
第079章 准备走仲裁
第二天上午，宋夏又把张丽喊到办公室，把走劳动仲裁时间久的问题说了，也把公司行政部可能强迫她不让她进办公室，甚至不让她住公司宿舍的尴尬情况也说了，但张丽并没有表示退缩。张丽说，如果公司这个态度，我今天下午就把劳动仲裁书交给劳动局。宋夏说，如果你非要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张丽说，不是我要把事情往坏的方面引，是公司犯错了公司不仅不承认，而且还不想承担后果。宋夏说，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态度，那我们就没法聊了。至此，两人的谈话又不欢而散。
张丽走后，宋夏又上楼给小王总汇报。宋夏说，王总，如果公司不作出相应的赔偿，估计张丽真的会去劳动局走仲裁。小王总说，她如果非要执意去，就让去呗。宋夏说，如果她走劳动仲裁公司赢的概率很小。小王总说，我们是公司，开公司的还怕她个人。宋夏说，这个事情有必要给大王总汇报下吗？小王总说，到时候我来汇报吧。那一刻宋夏在犹豫，该不该再坚持要给大王总汇报，想想还是没说就下楼了。宋夏到了办公室刚坐下就接到大王总的电话，这下可算搭救了宋夏内心的纠结。大王总说，宋夏，现在张丽的事情你们处理到什么进度了？也不见你们给我汇报。宋夏知道自己这时肯定不能说小王总暂时不让给他汇报。宋夏说，和张丽已经沟通了三次，张丽不愿意妥协，她现在执意要走劳动仲裁。大王总说，那你们赶快解决好。宋夏说，目前来看公司如果不对她进行离职补偿，她肯定会走劳动仲裁了。大王总说，毛病，公司什么都不会给她的，她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我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来。宋夏还想解释，一般这样的情况，公司胜率几乎为零，但是这时王总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大王总挂掉电话后，宋夏由于担心小王总怪自己单独向大王总进行汇报，于是又上楼把大王总给自己电话的事情告诉了小王总。宋夏说，王总，你看现在我们怎么办呢。小王总说，我说了吧，王总肯定不愿意支付这个钱。宋夏说，那我们现在只能等着看张丽怎么做了。小王总说，你们还是找她谈谈，不然的话就不能怪我们对他用强制性离职离司了。宋夏说，现在只能这样了。
到了自己办公室，宋夏又打电话让张丽过来。同时又喊了姗姗、江山进来，以防张丽作出冲动的举措。宋夏说，张丽，我最后劝你一次，你最好还是主动离职，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好做。张丽说，就这些？宋夏说，看来你还是不想配合我们的工作。张丽说，你是在搞笑嘛，我配合你的工作，谁解决我的损失。宋夏说，你也知道，你不犯错，公司也不会开除你。张丽说，到底我该不该被公司开除不是你说了算的，那就让劳动局去解决吧。宋夏说，你这样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领导让我们抓紧解决这个事情，我们只能强制执行了。张丽不说话，气冲冲的夺门而出。看着张丽离去的背影，宋夏提醒姗姗、江山，你们看到了吧，既然张丽说好的不听，那就怪不得我们了，但是你们接下来要密切注意，不要让她作出什么冲动的举措来。宋夏觉得不放心，又把这话在办公室说了一遍。
然后宋夏又打电话把保安队长喊过来。待保安队长把张丽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宋夏说，队长，这件事还得麻烦你们，倒时候你派人把张丽从办公室请出去，包括宿舍。虽然保安队做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强迫办公室的离职还非常少。队长说，也不让她住宿舍了？宋夏说，领导就是这么安排的。队长说，好吧，但具体什么时候呢。宋夏说，等我们的通知吧。队长说，好，那我等你的通知了。
张丽出了宋夏的办公室，就打电话和男朋友王超说了这件事。王超说，既然他们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么我们就真的烫烫他们，烫疼了他们就知道了。张丽说，那我现在怎么办？下午直接把劳动仲裁书交给劳动局。王超说，现在只能这样了，你们公司既然不老实，只能这样对待他们了。张丽说，好吧，那我下午去劳动局。王超说，要不你下午就来沙城吧，把你在那边的行李打包下，我担心你再待在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张丽知道，自己现在多待在中研公司一天，就多一天的煎熬，现在每天度日如年，太尴尬了。张丽说，明天吧，今天下午我先去劳动局，再把该寄的大件行李寄了。王超说，亲爱的，那就辛苦你了，可惜我不在你身边，不能一起帮你分担，你订好了票告诉我，我明天请假去汽车站去接你。张丽说，不用，我尽量订明天下午晚点的票，我自己直接到你那边去。
中午张丽查了下劳动局的上班时间，下午便带着提前打印好的劳动仲裁书到了劳动局。张丽到了劳动局问了几个办公室才知道劳动仲裁书给递给谁，找到杜主任的时候，杜主任明知故问，套路式的怼了张丽几次。先是让张丽回去考虑清楚，张丽说已经考虑清楚了，再又是说张丽写的劳动仲裁书不规范。待张丽让她男朋友在他办公室重新修改一遍又交给他的时候，他又说具体答复时间不定，然后就打发张丽回去等通知。
张丽从劳动局出来又给男朋友王超打电话。张丽说，刚才他们接受了劳动仲裁书，就这样就好了？王超说，是的，现在就等着了。张丽长舒了一口气。张丽说，总算告一段落了。王超说，那你抓紧收拾下行李，多的话找个同事帮你收拾。张丽说，还是我自己收拾吧，现在这个时候敏感，找谁都不好，还是少给其他人找麻烦。王超说，就你为其他人考虑，公司倒是不给你考虑，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公司那么累，每天加班，而且我们每天异地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早都受够了，现在正好可以逃离那边了，所以离职了也不全是坏事。说完这话，王超内心突然纠结起来，张丽以后过来沙城天天在自己身边，自己不就不自由了嘛，不就不可以出去随便耍了嘛，隐隐的内心又患得患失起来。张丽说，是啊，我也早就不想做了，谁知道坚持坚持着，一拖再拖，都在这边三年多了。王超说，那就及时清零内心，重新开始。张丽说，是该重新开始了。王超说，你的工作简历我都帮你修饰好了。张丽说，现在先不着急，等我明天到了沙城再说吧。王超说，好，亲爱的，那我就洗白白的在沙城等你了。张丽说，滚一边去，现在没心情听你说这些。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第080章 太寒人心了
张丽从杜主任那离开后，杜主任第一时间就电话告知了小王总。小王总说，杜主任这个事情接下来是什么流程。杜主任说，最好就是你们找她谈谈，让她撤掉劳动仲裁书。小王总说，如果她不撤呢。杜主任说，那我只能拖着她，比如拖到过完年再开始调节，也许那时候她就不在我们这边，然后她觉得麻烦，也就不出庭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小王总说，没有特殊情况就按照你这个建议来，根据我对张丽的判断，她暂时是不会撤诉的。
挂掉电话，小王总第一时间通知了宋夏，让他到自己办公室去商量对策。小王总把刚才杜主任和他说的情况，又和宋夏复述了一遍。宋夏说，张丽果然是铁了心要走劳动仲裁了。小王总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嘛。宋夏说，那我现在去找张丽，给她继续谈，争取公司付出最少，比如赔偿她一个月的工资，让他撤诉。小王总说，你觉得有必要吗？王总这样反问，宋夏反而心里发虚，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宋夏说，那我回去，让我们部门在各个环节找她的过错，要找肯定能找到她以前犯过的错的。小王总说，这个你去试试，当前张丽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公司的态度也非常明确了，公司是一分都不会赔偿张丽的，而且公司也会坚决打击这种讹诈公司的行为，如果你这个时候降低身段去谈赔偿，不是正好说明公司没有底气嘛。宋夏说，我欠考虑了，王总。小王总说，你通知保安了吗？限期让她离开办公室离开厂区。宋夏说，找是找了保安队队长，但是具体时间还没有下来，我也不好通知他们去做。小王总说，现在还不通知什么时候通知，张丽都把劳动仲裁书交给劳动局了。宋夏说，这样逼急了我担心会出问题。小王总说，我们现在不逼她，她如果把公司的材料拷贝了泄露出去，或者损毁了公司的财务，谁能付得起这个责。宋夏说，这个层面的问题我倒是没有考虑。小王总说，要知道，人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做的破坏是很大的。宋夏说，我这就去办。
宋夏回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保安队长，让其赶快阻止张丽继续到办公室、厂区。第二步就是安排部门的人员，开始全部发动找张丽的茬，看看她以往有没有哪些错误。人力资源办公室的人接到这个任务后，大家都在鄙视宋夏这种人贱不催的行为，本来嘛，人力资源就是上传达领导的精神，下面为他们争取权利，宋夏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舔狗，典型的坏人作风。
当张丽回到厂区，过一道安检的时候被保安拦了下来。张丽心想，这速度够快的啊，明显就是劳动局有他们的人，不过这做的也太绝了吧，我人还没走茶就凉了，用凉这个词都太轻，应该说人没走茶就冻上冰了，太冷酷绝情了吧，不用想，能干出这么恶心事情的一定是宋夏或者小王总，毕竟公司也就他俩人品最败坏，像男朋友王超说的，这种人就是欠收拾，这次一定一次把他们收拾到位，一定要让他们感觉到痛。
保安小哀说，不好意思张丽，我们也是按照公司规定办事。张丽说，我理解你们，但是你们总得让我把我的私人物品搬走吧。保安小哀说，你理解我们就好，如果我们现在放你进去，我们会被罚款的。张丽说，你们不需要这么狠毒吧，如果这样我就打110报警了，说你们不让我带走我的私人用品。保安小哀说，要不这样，我打个电话，如果领导同意放你进来，我才能放你进来。然后保安小哀就给队长打电话请示。保安队长听完属下小哀的汇报说，那这样，你跟着她，让她去办公室、宿舍拿东西，拿完就走。小哀虽然觉得这样不好意思，但领导的指示他只能遵守，特别是在一二三智能集团，特别是在中研这样纪律严明的公司。
然后张丽在保安小哀一路严密监督下，先是把自己的私人办公用品搬走，接着又把寝室自己的私人用品搬走。这一幕一时成了中研公司一道少见的奇葩怪事。张丽心想，中研公司的人看着这一幕只会笑公司绝情，不在理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到这里，张丽反而多了几分气势在。这时倒是难为了保安小哀，小哀这时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国民党的刽子手一样，到处射来的都是民众的愤怒之情。特别是在张丽在宿舍整理私人生活用品的时候，张丽说，小哀难道我整理私人生活用品你也要盯着监督？小哀原本还想电话请示队长，又一想自己莫不是傻了吧，人家一个女孩子，肯定有不方面让男生看到的生活私人物品，再说了公司的员工宿舍除了床、柜子等也没有什么重要的物件。小哀连忙识趣道歉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不用监督，你先整理着，我在门外楼道候着，你整理完了，就我帮你扛下去。张丽知道想难为自己的不是保安小哀，他也只是奉命而为，没有必要和他一名小保安置气。张丽说，那我先在这里谢谢你了。说完，小哀退出了门外。
没有想到小王总知道了这一幕，特意夸奖了保安队，他认为这是对公司人员的一种警示，谁和公司作对谁就不会有好下场。公司其他员工看到这一幕，纷纷窃窃私语，发表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大多数都是在埋怨公司没人性的负面评论。就连人力资源部内部员工，都觉得宋夏、小王总、公司做的太过分。程帅说，事情非要处理成这样嘛，太没人情味了吧。李姐说，你现在才知道公司没有人情味。姗姗说，集团这么有名，没有想到被某人祸害成这样。娇姐说，这件事处理的实在不智慧，估计后面会有人遭报应。李韬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程帅说，我怎么感觉到好可怕，不会哪天自己也遭遇这么一波吧。姗姗说，别乌鸦嘴。程帅说，你们难道没有这个担心嘛，再说了，人家张姐不就一个采购任务没有及时完成嘛，又不是犯了多大的事。娇姐说，程帅，你还是太年轻，你就不好好想想，怎么可能就因为一个采购任务没有完成就会被开除。李姐说，我也这么觉得，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件事。程帅说，还能因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公开说还因为其他事。娇姐说，程帅，所以我说你还年轻嘛，在公司有些事只能暗里做不能明说，有些事只能明说而不会去真做。姗姗说，快快快，娇姐的经典语录赶快记下来。李姐说，江山，张丽的劳动仲裁是你负责的，你怎么也不发表下意见。娇姐说，江山一向不都是这么稳重嘛。江山说，几位姐姐，这个时候就别笑话我了，我正在发愁这件案子怎么处理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劳动仲裁的案子我也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处理啊。姗姗说，再加上张姐是你的老乡，更不好处理了吧。江山说，还是姗姐最能体谅我。李姐说，你处理没有处理过的事情多了去了，到最后，哪件事不是被你处理的妥妥当当的，我们对你都有信心，大家说是不是？说完还鼓动起办公室的其他人来，其他人顺势说，是啊，对啊，一片认可的声浪鼓噪起来。
江山对于公司这样野蛮的处理张丽，内心比任何人都气愤。毕竟张丽是自己的老乡，而且平时张丽也特别照顾自己。江山想到在上海的同学李敏，于是打电话过去问李敏关于这件事的看法。电话过去才知道，原来李敏也是刚离职。李敏说，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张丽蛮勇敢，要知道大部分职场人士，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江山说，确实，她行动力确实强，但是有什么用呢，不还是被公司开除了。李敏说，对于公司来说，开除她不就相当于踩死一个蚂蚁一样嘛，能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江山这时才想起来问，你为什么离职？李敏说，制造型公司加薪太慢了，互联网才是未来的趋势啊。江山说，说是这么说，但是很多人还是做不到。李敏说，有时候也不能只怪个人，做不到知行合一，主要是大环境是这样。江山让李敏细说。李敏说，比如张丽的事件，我相信大部分人都觉得是她过分了，哪怕她做的事情是合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葩的认识呢？无非就是她是少数派。当下的用工环境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想离职，那么《劳动法》规定的东西哪怕知道享受不到，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当然了，如果想离职了，公司欠自己的才可以去诉求，但是大多时候个体也不想搞出这么多事。江山感同身受的说，确实是这样的，难道在上海也是这样的？李敏说，上海稍微好点，但是只能说好点。听到李敏这样的精确用词，江山心里怎么会不明白。
第081章 坏事传千里
这天李韬在工作内部群里发个疑问，意思怎么一下子把候选人的信息都导入到EX表里。江山把@了姗姗，意思姗姗在这个方面有经验。姗姗说，只能联系人家网站客服，统一让后台统计出来。李韬说，人家客服说公司不允许。程帅说，可以一个一个复制、黏贴。李韬说，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江山说，自己想办法解决。李韬说，能想到办法，我干嘛还要在群里问大家呢。江山看到李韬这样的回复，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无奈。突然江山意识到，李韬和程帅在这点上差距真的很大，遇到问题，面对其他人的建议程帅会主动的清空自己的主见，试着接受别人的意见，而李韬呢，每次看似他很会分析问题，也很会提意见，但从来都是说的多建议更多，自己主动解决的问题却很少。再后来，江山才知道，原来李韬早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张丽整理完所有的物品，就让提前联系好的物流公司到了厂区大门外。原本江山、程帅让张丽搬家的时候喊他们的，但是张丽考虑到对他们影响不好，真正开始搬家的时候还是没有喊他们。最后一起帮着搬家的还是宿管员孙姨和保安小哀，特别是小哀，这个小伙子特别不错，还是很讲诚信的，连着帮着一起运了好几次的大件物品。临走时，张丽还到孙姨的小店买了零食和饮料来感谢孙姨和小哀。孙姨说，张丽，你太客气了，我帮你也不是为了这个。张丽说，我知道，虽然我买这点东西也不能表达我对你的谢意，但真的就是一点心意。孙姨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说，今天到沙城的大巴车已经停运了，那你今晚住哪里。张丽说，一晚在哪里都好凑合，我到县城随便找家酒店就好了。孙姨说，多好的孩子，公司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张丽说，孙姨，谢谢你看得起我走了。于是和孙姨打招呼。路过大门口的时候，张丽还特意向小哀表达了谢意。张丽说，你帮我运行李，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小哀扬起他那当兵时的练操动作，颇带男子汉气概的说，这你不用担，我还怕他们这个。张丽说，如果真给你带来麻烦，那就不好意思了。小哀说，不会的，我们队长也是没有办法，在公司都要听从领导的安排。张丽说，我理解你，也理解队长，再次谢谢。说完，下意识的鞠了躬，然后就上了一辆出租车。小哀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想，公司这波操作太狠了，比我们军队训练还要狠心呢。这一行为被旁边的保安发现，他说，还看，还看，今天就是一幕英雄救美啊。小哀说，别瞎说，你看公司办的都是什么事。那名保安说，别操心那么多了，回头你今天的行为别受处分就好了。小哀说，处分就处分，做人不能没有一点底线吧。那名保安撇撇嘴说，呦呦呦，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我们小哀是这么一名有情有义的男子汉呢。小哀说，懒得和你说。
晚上程帅宿舍，程帅、李韬、梅梅在。说起张丽下午遭受公司保安监督离职离开宿舍的事情，梅梅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梅梅说，你们做的出，张丽也是老员工了，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程帅说，你这气没有撒对，又不我我和李韬让保安这么干的。梅梅说，那谁让干的。李韬指指脑门说，你懂的。梅梅想了想，说，哦哦哦。程帅说，所以了，你指责的范围还可以更小更集中一些。梅梅说，你说，如果我们谁犯了错会不会也被这样对待。程帅说，那是肯定的，还要想。李韬说，我觉得娇姐说的对，这次张丽的事情绝对不是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梅梅说，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内幕。李韬说，肯定有内幕，但是具体是什么内幕，就不是咱这个级别有权知道的了。梅梅说，这么复杂。李韬说，不是复杂，是大家级别不一样，肯定得到的信息面也是不一样的。梅梅说，你说的太玄乎咱也不懂，我就是想说，如果公司可以随意这样对待一名老员工，那这样的公司也太可怕了吧。程帅说，你放心，你肯定不会这样被对待。梅梅说，为什么。程帅说，因为我们太渺小了，根本没有达到那么重要的地步。李韬说，算程帅说的对，学了法律都知道，有些罪不是谁都有资格犯得。梅梅说，比如呢？李韬说，比如泄露国家机密罪，你、我，程帅，有这个资格犯这个罪嘛。梅梅说，明白了，但是公司这样处理张丽，大家看着都很气愤，你们没有听到嘛，今天公司好多人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李韬说，如果议论能有作用，就不用法律了，就不用飞机大炮了。梅梅说，我发现李韬怎么这么冷血呢。李韬说，这不叫冷血，这叫理智好吧。程帅说，不过确实说啊，公司这样的处理确实让人气愤，别说其他部门了，我们人力资源部都看不下去了。梅梅说，不会吧，你们内部都开始分裂了。程帅说，我们内部从来没有团结过啊！李韬说，程帅，你又乱说话了。程帅赶紧装着闭嘴的害怕状说，我的错，我的错，该掌嘴，该掌嘴。梅梅说，只有我们三个，怕个啥。程帅说，是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梅梅说，想想张姐现在一定很痛苦，如果她男朋友在公司兴许还好点。李韬说，梅梅，现在终于知道有男朋友有靠山的好处了吧。梅梅说，我早就知道，但是男朋友又不是靠想出来的，那也得靠缘分呢。程帅说，啥缘分，要不我和你凑合凑合。李韬说，我看行。梅梅说，别闹。然后李韬在旁边又是一番鼓动，发现梅梅完全不接招，也只能停止这个话题。事后，李韬还耍贫嘴。李韬说，程帅，你看，我已经在梅梅面前积极推销你了，可惜人家不接招，如果你再对人家有想法就得靠自己努力了。程帅说，哥们懂。
晚上张海宿舍，这几天他老婆又过来了。张海知道老婆肯定知道了张丽今天经历的全过程。张海说，老婆，今天看到了张丽的遭遇了吧，是不是你那颗愤愤不平的内心突然冷静了不少。张海老婆知道老公话里的意思，说，没想到啊，这些人渣整人的本事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啊，老公有时候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说这些人难道不是爹妈生的嘛，怎么整起人来就那么狠心呢，难道他们不会换位思考嘛。张海说，这就是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这就是大家的三观不一样。张海老婆说，我就做不出来这一套。话赶话，张海说，所以你就坐不了那个位置。听到老公说这话，张海老婆立刻愣住了。张海赶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慈不带兵义不掌财，也不对，不过你现在不是很好嘛，工作压力不大，而且老板对你也不错，何苦在这边受苦受累还不落好呢！张海老婆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说，老公你说的对，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在这边上班。张海说，可能我也不适合在这边上班，等我再赚几年的钱，我也要考虑退路了。张海老婆说，你别瞎想，我们还有那么多年的房贷还有车贷，你不还想要老二呢嘛，暂时你还不能离职，再说了，公司爬到你这个位置，你以为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嘛，你现在又不是刚毕业，干什么事不能冲动。张海故意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老婆，说，老婆，你慢点说，你还是你嘛。张海老婆笑着，爱意满满的打了老公脑袋一下说，我不是你老婆，难道我还是天仙不成。张海说，你不是天仙，今晚的你是我妈。张海老婆突然若有所悟的说，有时候我们爸妈他们的话也不是全都不对，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不经历，有时候不跳出自己的这个小圈圈，是很难看清自己的。张海又是故作认真的一番打量自己的老婆，然后严肃的说，老婆，我突然又发现你今晚变成了大哲人了。张海老婆说，你这话说对了，生活中大家都是哲人。张海说，你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我发现以前我真看错你了。张海老婆笑着说，现在看清楚也不迟。张海说，老婆大人，小生受教了。张海老婆说，出息。然后两人大笑起来。
晚上孙姨家，孙姨和她老公边吃饭边聊天。孙姨以前是中研公司的行政部保洁员，在食堂工作过，也干过厂区换位，在仓库也做过一段时间，虽然还不到退休年纪，但是由于身体不好，就没有继续上班，由于和一二三智能集团董事有亲戚关系，一直社保挂在公司名下，而且也还保留着宿舍住，他老公在县城的工地上打零工。孙姨把今天张丽的遭遇讲了一遍给老公听，老公说，你又犯了老好人的毛病了。孙姨说，我怕啥，人家小孩子遭遇这样的打击，我帮这点小忙算什么。孙姨老公说，帮这点小忙算什么，你知道你做的这些又会惹某些人不高兴了。孙姨说，我怕谁，我又不在公司上班了。孙姨老公说，还是注意点好，在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有些人喜欢拿这些小事说事，怪罪人。孙姨说，你提醒的也对，这边公司就有那么一小撮人整天最喜欢搬弄是非，最喜欢唯恐天下不乱，最喜欢打小报告。孙姨老公说，所以我说，还是小心为妙。孙姨说，小心，小心一辈子了，还得小心。孙姨老公说，现在好多了，小心也没有什么不好，不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孙姨说，是啊，自古就是和这样说。
第082章 人心难测
小王总办公室，小王总拿起桌上的电话给保安队长电话。小王总说，听说你们保安队今天表现很亮眼，特别是那个保安叫什么，小哀的，很具有男子气概。保安队长知道小王总这是正话反说，忙解释道，王总，他知道错了，我刚批评完他。小王总说，批评就完了？队长说，王总，依你看，该怎么处理他呢？小王总说，你的人，我怎么知道？队长说，那我知道了。小王总说，你真的知道了，不会又给我添什么麻烦吧。队长说，王总，你看我这样做好不好？对小哀，我不作明面上的处罚，但是我会处理他，而且在队内会让大家知道，像小哀这样不识相，不顾公司利益的行为，在公司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小王总说，还是那句话，你的人，你处理吧。队长说，好的，王总，我知道了，以后队内的事，我肯定会更严格要求大家的。小王总说，我一直强调，保安队伍一定要懂公司文化，要保持高度的思想统一，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透彻我说的话。队长说，经过这件事，我对你说的思想统一，我又加强了深刻的理解。小王总说，我看，光是理解还不行，要去做，我要的是结果。队长说，我懂，我懂，王总，你就看我后面的表现吧。
张丽选好酒店开好房，走进房间把随身带的五个大包小包随意一扔，然后在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床上，颇为无助的哭出了声。虽然张丽工作四五年了，她自认为不管是职场还是生意场上，各种老板各种成年人的尔虞我诈都经历过了，但是今天再次被现实深深的上了一课。想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仿佛也不是大事，怎么就闹出今天这步了。这时男朋友王超的电话进来，张丽原本此时是不想接的，但是又担心王超会一直电话不停，犹豫再三还是接起来了。
王超说，亲爱的，现在在哪里？张丽说，在酒店。王超说，酒店？于是张丽就把下午从劳动局回来后的遭遇复述了一遍。王超说，好啊，没想到，实在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二三智能集团这么大的名气，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张丽说，我也是没想到，当时我都被震惊住了。王超说，我说刚才一接起电话，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对，现在好点了吗？张丽强作坚强道，没事了。王超说，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扩大，然后发到贴吧、论坛里，我倒是想让你们公司你们集团都看看，你们王总是什么东西。张丽说，不要吧。王超说，这你就不管了，细节我会处理好的。张丽说，我是担心影响不好。王超说，哪怕是影响不好，也不是对我们影响不好，我们堂堂正正的怕个啥。张丽说，我觉得这事已经够疲惫的了，别再整出其他什么事。王超说，我知道的，我肯定不会把你给他送礼的事情说了，我发了对你倒逼着他们给解决你离职赔偿金也是有推动作用的。张丽说，这样啊。王超说，你不用管了，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你看我怎么把他们搅的天翻地覆的。张丽说，你自己也注意点分寸。王超说，你的行李都寄过来了吧。张丽说，已经打包交由物流公司了。王超说，好的，这就好，你也别想那么多，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你这次从中研公司离职，也不都是坏事，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本就不应该再待了，哪怕没有出这件事。张丽说，好了，我洗个澡，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见面了再说吧。王超说，好的，那明天再联系。
这时江山的电话打进来，张丽迟疑了下还是接通了。江山说，张姐，你现在在哪里，我来看你。张丽说，我在酒店住下了，还是算了吧，别影响到你。江山说，你这说的哪里话，现在是下班时间，怎么安排下班时间大家都是自由的。张丽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也不早了，你也上班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江山说，下午的事情我知道了，之前我还说你搬家的话我帮你，谁知道你没有通知我，我知道你担心影响我的工作，但是今晚咱不聊工作，就当做给你践行了。张丽说，好吧，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发完地址，张丽把刚才随意扔下的包包整理了一遍，然后又照了照镜子，稍微打理了下自己，花了点淡妆。张丽不知道为什么，这时突然又有点期待江山过来看自己，特别是在酒店单独的过来看自己。想到这里，张丽心想，刚才忘记问他是一个人来还是几个人来了。又想，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这个时候其他人也不会想凑这个热闹的，也只有江山这个小老弟，还算重情重义。
待江山到了酒店，前台说，在这过夜吗？江山说，不过夜，上去看看同事就走，然后示意手里提来的水果和零食。前台说，过夜就要备注，不过夜也要登记。江山说，好，配合你们的工作。登记完，江山感觉前台又仔细审视了自己一番才让自己上去。坐上电梯，江山又想起刚才前台的问话，在不在这过夜，哪跟哪啊。在这过夜，和张丽，不敢想象，虽然自己大学的时候一直喜欢姐姐类型的，但是对张丽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前台今天这样一问，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竟然会往这方面想。再说了，哪怕自己对她有这个想法，今天也不能有任何越界举动，不然真成了趁人之危了。想到这里，江山打了下自己，这思想飞到哪里去了。这时，江山才意识到，已经到了7楼了，赶忙出了电梯。
到了张丽住的707，江山敲门，听见里面张丽问谁，江山说，我，江山，张姐。张丽开了门，看见江山手里提的大包小包的水果、鸭脖等零食，张丽说，你看，不让你来非要来，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江山说，我想你明天在路上吃。张丽指了指自己的行李说，你看我已经带了这么多行李了，我一个女生还怎么带得下这么多。江山说，没关系，明天你几点走，我来送你，只要带上车就好了。张丽说，待会你还是带回去给程帅他们一起吃吧。江山说，带过来了哪还有带回去的道理。张丽说，年轻人哪有这么多讲头。江山说，不行，现在就吃点，也给明天减点负。张丽说，好，这个建议好。说着开始和江山一起吃起零食。江山看张丽状态不佳，说，张姐，你受委屈了。张丽说，这些不算啥，这些年在外地打工，什么没经历过。江山说，你看，我们作为同事，又作为老乡，你的这件事我也没帮过什么忙，感觉挺抱歉的。张丽说，说这些干什么，大家都懂的，你有你的难处。江山说，有时候在公司上班，真的感觉不是自己，做什么都要考虑太多。张丽说，你比较成熟，很多话我就不多说了，不管怎么说一二三智能集团都特别适合年轻人，特别是应届大学生，你的表现一直都不错，将来在集团肯定会有大展拳脚的那一天的。江山说，谁知道呢，还是做好现在的事吧，不过你怎么打算的？张姐，到沙城找工作吗？张丽说，还没想好，大概率以后就在沙城工作了。江山说，是啊，也在考虑结婚的事情了吧，到时候结婚日期定了一定要通知我啊，我是要去讨杯喜酒喝的。张丽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早还早。江山说，不早了，在老家，我这个年龄都结婚了。张丽说，现在人生活压力多大啊，不赚点钱怎么敢结婚。江山说，你男朋友不是沙城的嘛，我听说有房有车，再说了，赚钱不都是男人的事情嘛。张丽说，别说他家没有，有也是他的，还是自己赚来的踏实。江山说，张姐，看来你还是女强人的习惯啊。张丽说，你不知道，有时候不是自己想当女强人，都是被逼的，那句玩笑怎么说的，如果可以靠颜值谁还靠努力啊。江山说，张姐就是那种又有颜值又努力的代表。说到这里，空气中突然有了暧昧的气息。江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言了，忙没话找话说，张姐今年回老家过年吗？张丽说，王超是让我去他们家过年，我还没想好。江山说，去他们家也好，提前认个门。张丽说，他们家我去过一次，不想去，你知道的，现在过去哪哪都不自在，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啊。江山说，男的不如女的的，以后结婚了，王超家就是你家了。张丽说，你真会说话，应该说，结婚了，女的老家就没有了。江山说，都一样都一样。这时酒店前台打来电话，张丽接的，又在问江山在不在这过夜，张丽听到这话侧面瞬间变的绯红。虽然江山距离电话有一定的距离，也猜得出前台的问话内容，又看了手机时间。江山说，张姐，不打扰你了，没想到都十一点了，你早点休息吧。张丽说，好，谢谢你今晚来看我，到沙城了一定联系，到时候我请你吃饭。江山说，好，保持联系。张丽说，把你带的零食带回去。江山不肯，然后就匆匆的走掉了。
这天上午大王总难得闲下来，原本想上网浏览下新闻。大王总和几位副总的电脑是连接了外网的，这是小王总安排给IT部的秘密工作。突然大王总就看到了王超发的，关于自己如何通过卑劣无耻的手法强迫张丽离职、离司的故事，虽然故事中没有点名道姓，但是明确说了是一二三智能集团的中研公司总经理，那不是自己又能是谁，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看到这里大王总暴跳如雷，立刻打电话喊了宋夏，把宋夏大骂特骂了一顿，意思宋夏就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宋夏被骂的体无完肤，但是还没忘记向小王总汇报。小王总又向IT部咨询，看有什么办法把帖子删除。IT部虽然尝试了很多办法，但是都没有解决。最后IT部也被大王总打骂了一顿，意思平时倒显得能耐大的很，没有想到这点小事都办不了。就在这时王总才隐隐觉得，难道自己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人。但是大王总没有被吓到，反而变本加厉的告诉小王总、宋夏，说，一毛钱的好处都不能让张丽得到，看张丽还能想出什么歪招损招，他不怕。
第083章 爱情进展神速
自从那天媛媛主动责怪江山，怪他不主动联系自己，接下来几天江山只要晚上有时间，就开始主动联系媛媛。两天后，媛媛又开始对联系的频次不满。媛媛说，你们那么忙嘛，怎么中午都不联系我。也不是真的那么忙，只是江山觉得刚认识，没必要那么热烈，于是江山只能找借口汤色过去。在恋爱方面江山属于慢热型的，在江山主动联系了媛媛几次后，媛媛就放下自己的刻意，然后就开始主动联系起江山。线上联系了两个星期，趁一次去沙城招聘的机会，江山便约了媛媛。一起吃晚饭，晚饭后便一起逛街。两人并肩走，手不自觉的碰触到一起，便又自觉的牵住了彼此的手。虽然江山只谈过一次恋爱，而且还是异地恋。但江山觉得牵手是两人确定正式恋爱关系的开始。
第二天晚上，江山给爸爸打电话。正好，哥哥一家也在爸爸那。原本江山想告诉爸爸自己交了女朋友的，但发现哥哥一家都在，担心热情的嫂子问东问西，江山就选择了闭紧嘴巴。哥哥、嫂子都在一个工地打工，哥哥是个建筑工地的组长，嫂子给他们那些工人做饭。他们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都在他们住的地方边上幼儿园，一个读大班一个读小班。在老家，这么小的孩子都是父母带的。小学之前，最多读下学前班，江山不知道学前班是不是老家的独有发明，而且这个学前班还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在老家流行的。之前自己读书的时候，记得那时候小学连板凳都没有，自己读一年级还是搬着自家的小板凳去上的学，有时候一对比，不得不感慨时代发展太迅速。在上海，由于夫妻两个都要上班，才送去幼儿园，主要还是让老师顺带帮忙照顾下孩子。幼儿园是他们领导帮忙介绍的，收费很优惠。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江山又和爸爸打电话。妈妈说，儿子，你哥哥都两个孩子了，你也可以找个女朋友了。爸爸说，他们公司都是男生为主，我看还不如你给她介绍一个上海的女生。妈妈说，上海人眼界都高到天上去了，你能给介绍成功，整天就想好事。爸爸说，我儿子又高又帅还有学历，真想找也不怕找不到吧。妈妈说，你还真别说，我们房东，她女儿听说明年就毕业了。爸爸说，你还真别说，好像前几天听他们说，她现在在市里一家单位实习呢。妈妈说，儿子，你大二那年来上海过年不还见过呢嘛。江山说，你们别乱点鸳鸯谱了，那时候见她不是很小嘛。妈妈说，不小了，人家好像就比你小四岁。爸爸说，那丫头90年的。妈妈说，我听她妈妈说好像是的，读的好像是师范大学，还没有谈男朋友呢。江山说，爸妈，今天我就是和你们说，这两个月刚谈了一个女朋友。爸爸说，真的吗？她是哪里的？江山说，南郢本地的。爸爸说，村里的还是城里的？江山说，城里的。爸爸说，他们父母都是干什么的？妈妈说，你看你都问些啥，也不问人家女孩子多大了，长的好看不好看？爸爸说，你问的不俗，好看不好看儿子喜欢就好了，儿子喜欢的不好看也好看。江山说，她爸爸是老师，她妈妈提前退休了。爸爸说，他们家就她一个女儿。江山说，是的。爸爸说，那以后家产不都你的。江山说，爸，你说啥呢，这才到哪，将来能不能在一起还不好说呢。妈妈说，怎么你们谈恋爱没想结婚。江山说，妈，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那要看后面彼此的感觉。爸爸说，是的，他妈，现在年轻人不都得谈几年才结婚嘛。妈妈说，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结婚啥时候结婚。爸爸说，年轻人的事，我们就管不了了。江山说，他们家还有订婚的习俗，哪怕结婚，也得先订婚。爸爸说，这个也正常，每个地方规矩不一样，我们肯定要尊重人家。妈妈说，啥时候带给我们看看。江山说，到时候了肯定会带给你们看的。妈妈说，到时候是啥时候。爸爸说，你别急啊。江山说，我也不知道，看处的阶段呗。妈妈说，过年能带回来嘛。江山说，那肯定不行，这才处多久。妈妈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理解，你哥和你嫂子经人介绍的，不到一个月不就带回家了嘛。爸爸说，人家读过书的，读过大学的，能一样嘛。江山说，爸妈你们不要着急，我今天不是先给你们报备一下嘛，后期有具体进展，比如需要你们参与进来的，我肯定会及时通知你们。爸爸妈妈笑着说，那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呗。江山开玩笑道，你们准备好财力就好了。爸爸说，读完大学还要啥财力，钱不都花在你读书上了嘛。妈妈说，儿子，不要听你爸的，他就是抠门。
和爸妈聊完天，江山和媛媛线上说起见爸妈这件事。媛媛说，那还要去上海。江山说，你想去上海，顺便玩下也是极好的。媛媛说，你爸妈在上海到底开什么厂。江山说，你别听李姐说，我爸妈就在上海收破烂。媛媛说，收破烂。江山说，是，就是在上海农村典型的夫妻店，每天就是白天黑夜加班辛苦的收些泡沫加工。媛媛说，这样啊，还以为你爸妈在上海开那种小型加工厂呢，那边不是开这种厂子的很多嘛。江山说，那是浙江那边的农村，我爸妈哪有那本事。媛媛说，你家里怎么想着给你在老家县城买房，不在沙城买呢？毕竟你将来大概率会住沙城的。江山知道，李姐肯定又在说谎。江山说，其实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爸妈买了，我们一家人住的，包括我哥哥一家，现在是谁去县城，谁就住几天。然后那天晚上两人没说太多，媛媛就借口说困了，然后就下线了。江山今晚说的他爸妈收破烂，和媛媛、妈妈之前从李阿姨听到的江山家在上海开厂子，这中间的信息差太大了，打从心底来说，媛媛一时还接受不了。
憋了一夜，第二天晚上，媛媛还是没忍住，和爸妈说起江爸爸妈在上海收破烂这件事，当然也说了房子不是江山独有的。妈妈说，你李姨还说他爸妈是在上海开厂子的，有实业，原来就是收破烂的啊。爸爸说，你们也是偏听偏信，都不问清楚就介绍女儿谈恋爱，收破烂的和开厂子的能是一码事嘛。妈妈说，那现在怎么办，再问我那表妹。爸爸说，肯定的啊，肯定要问清楚。妈妈说，他们家本来就兄弟两个，还是皖北那边的，以前我们怎么称呼那边的，都是要饭的，如果还是收破烂的，这样的家庭，如果要把女儿嫁过去，我们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了。爸爸说，有什么就问什么，不比以后我们女儿越陷越深好，你那表妹到底靠不靠谱。妈妈说，虽然我这表妹平时喜欢炫耀，但是我看人家那孩子江山，不光是人长的一表人才而且人家讲话也是一板一眼的。爸爸说，你们就是不会看人，到时候拉过来看看。妈妈说，女儿，你和江山也接触一段时间了，你感觉他怎么样。媛媛说，我觉得江山蛮好的啊，阳光，身上有很多优秀品质。爸爸说，比如呢？你不会只看上人家的容颜了吧？媛媛说，比如他爱运动、爱读书、说话不说大话、做不了的事情不乱承诺。妈妈说，别让她说了，我看她是迷恋上人家了，情人眼里肯定出西施了，我看我回头还是再问清楚我那表妹吧。爸爸说，我看这个事情事不宜迟。妈妈说，那我现在就问。
打通电话，妈妈就带着责怪的语气问起话里。妈妈说，表妹，关于江山的家庭，你给我透个底。李姐听到表姐这么严肃的问话，电话这头也警惕起来。李姐说，你说，我知道的肯定如实和你说。妈妈说，江山家，就是江爸爸妈在上海到底是做什么的？李姐说，开小厂子啊！妈妈说，开什么厂子呢？李姐说，就是我们平时包装用到的泡沫，他爸妈从那些收破烂的那里回收过去，然后再粗加工。妈妈说，我怎么听江山说，他爸妈在上海收破烂呢。李姐说，这样啊，那是江山自己说话谦虚。妈妈说，怎么说，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误差呢。李姐说，你见过收破烂的一年赚百儿八十万的嘛。妈妈说，你怎么知道人家一年赚那么多，江山说的？李姐说，你自己算，他爸妈开的那个泡沫加工厂，虽然没有长期请人，偶尔太忙也会请人帮忙，好的一天利润三五千，差的小一千，我们平均算吧，一天两千，你算算人家一年多少利润，你家女儿媛媛也是在银行，她应该清楚，一般的企业一年利润有多少。妈妈快速的在脑海中算这笔账，好像确实是表妹说的这样。妈妈说，那他们家在上海买房了吗？李姐说，这个我没有问，这个就应该让媛媛问了。妈妈说，这样说还好嘛，那也是小康家庭了。李姐说，表姐，你放心好了，我给媛媛介绍的对象，肯定不会是那种家庭很糟糕的。妈妈说，我说也是，我不是虚荣的人，但是表妹你也知道，如果家庭太差，女儿也是会跟着受罪的啊。李姐说，表姐作为妈妈，我怎么能不理解你呢。妈妈说，那打扰你了，回头你来沙城请你这个大媒人吃饭。李姐故意说，感谢就算了，能给你们介绍成功，你不兴师问罪我就皆大欢喜了。妈妈抱歉的解释道，不好意思，表妹，今天我冲动了，这样，哪天你过来我们全家一定好好招待你。然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媛媛妈妈把和李姐对话的内容和她爸爸、媛媛复述了一遍。其实他二人站在旁边，也听了个大概，从妈妈表情变化也能大致猜出谈话的方向。爸爸说，对的嘛，结婚恋爱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糊里糊涂的呢，一定是要了解清楚的嘛。妈妈说，这些应该是女儿了解清楚的，这样问表妹还是挺尴尬的。媛媛说，虽然我和江山现在是在恋爱，这个阶段问这些，不也是很尴尬嘛。爸爸说，是的，我们尴尬总比让女儿尴尬好。妈妈说，好吧，你们说的都对。爸爸说，我们是不是该给你表妹买点礼物。媛媛说，是的，我听江山说，他答应了介绍成功给媒人买衣服的。妈妈说，应该的，这也是我们这的规矩嘛，今天的事本来就蛮不好意思的，最后她说反话我也听出来了。媛媛说，买多少钱的好呢？一千左右的？妈妈说，我表妹那气质，一千多的也穿不出来，我看买五六百的就差不多了。媛媛说，好，那下次江山再来沙城，我们就给她买了。妈妈说，让江山买。媛媛说，也没多少钱，谁买不一样。爸爸说，这事得让男方来，不是多少钱的问题，是态度问题。妈妈说，对，是主权问题。爸爸说，你妈这个比喻好，就像一个国家一样，主权问题寸步不让。媛媛笑着说，好好好，都听你们的。
第084章 小人长戚戚
这天晚上，宋夏突击检查了程帅组织的一场企业文化培训。到了现场，检查了几项培训实施工作，便气不打一处来。教室里学员坐的东倒西歪的，培训签到表填的也不完整，满意度调查表也没有发，等等一大堆问题。宋夏想想，培训正在进行，现在发飙也不合适。待程帅培训完，一回到办公室，便被宋夏大吼着进了他的办公室。针对刚才他观察到的问题，宋夏一一责问了程帅。程帅也老实，全部都承认了下来。宋夏说，不要以为快过年了，心就散了，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培训工作无小事，现在这些做的不足的地方，到时候被检查到，补资料都补不过来。程帅低头不说话。宋夏说，给个反应啊，我说的哪里不对。程帅说，对，你说的都对。宋夏说，那现在怎么办？程帅说，我改，保证下次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然后宋夏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见程帅闷着头。宋夏说，好吧，也不知道你是真知道，还是敷衍我，我还以为这些基础的事情，不需要我再督查了呢，愁死了，为你们。看着程帅离去的背影，宋夏心想，都是农村出来的，怎么就看不出一点，吃苦耐劳，埋头苦干的精神呢。
出了宋夏的门，程帅就在心里骂开了。小人，就是小人，不就是下午开会，顶撞了下他嘛，没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果然是应了江哥那句话，人品差的人千万不能得罪，因为他特记仇转念又想，骂他有什么用呢，人家现在是领导，还是江哥说的那句话，小人总是喜欢以权压人的，现在人家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骂是不起任何作用的。那天晚上，程帅对自己今天的遭遇也作了反思。自己在这里上班，目的是来学本事的，今天也确实学到了。打心底讲，哪怕自己工作真有错，宋夏这样的领导，这样的官僚作风，总还是让人不容易接受。想想，如果自己部门的领导是江山就好了，自己肯定愿意为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年前，人力资源部组织了小范围的一次拓展活动，也算是对一年的总结。说是可以带家人，于是办公室的有伴的，都带了另一半。姗姗带了曾山，娇姐带了他老公孩子，就是李姐没有带任何人。李姐只是说她老公，原本想带他来的，喝醉了，一身酒气，看着就烦，省的扫兴，就没有喊他一起过来。
去了一个古镇，由于小王总参加了，大家都没有玩的尽兴。因为职场都知道，凡是有领导参加的活动，大家都要处处照顾领导，处处彰显领导的伟大，在这样的马屁中，大家慢慢就失去了游玩的真正乐趣。在加上现在的古镇，说是古镇，大部分都是人造的，那种古色古香的味道又少了几分。倒是回来分享彼此的照片，成了大家更为喜欢的事情，特别是经过江山的金手指一修，很多人就把这些照片当做了自己的各种头像。江山不喜欢把自己的照片当头像，到时候喜欢挂在网上，当然，遇到人物照，自然要和主角提前确认好。
说到这里，江山还闹过一个笑话。记得大学有一次运动会，江山无意间拍到了一名接力赛的女子照片，江山特别喜欢这个作品，于是就挂到了人人网网。那些年，江山的作品大多数都会放到QQ空间、人人网、天涯论坛等。结果就爆了，后来那个女生加了江山的私信，问江山为什么不经过她本人的允许就曝光她的照片，吓的江山赶紧认错，谁知道那女孩还不依不饶，非要江山请她喝奶茶，后来江山真的请了，原来是那个女孩想捉弄他，好在虚惊一场，自从那次事故后，江山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把人物作品放在网上了。
自从媛媛一家确认了江山的家庭环境后，媛媛和江山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如果说两个恋爱之前是的牵手阶段，那么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热吻阶段。从两人约会之间做的事情也可以充分体现这一变化，比如之前两人在一起就是吃饭、逛街逛公园、看电影，现在这个阶段两人已经发展到旅游、闯私人密室、见彼此的朋友了，比如那段时间沙城适合小情侣去的地方，比如橘子洲、博物馆、游乐场全都被江山、媛媛耍了一遍。在得知江山在摄影方面是专业的后，媛媛甚至还让江山，帮他们同事修照片。
快过年那段时间李韬请假了两次，这让经常负责员工离职面谈的江山起了疑。一次私下里就江山和李韬两个人的时候，江山还是问了李韬。江山说，李韬，你最近老是请假，是工作有异动还是真像你在办公室说的那样，去相亲去了。李韬说，江哥，既然你问起来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但是这个阶段你还是要替我保密哦。江山说，你说。李韬说，这两次请假我是去沙城集团总部那去面试去了。江山说，还是人力资源部。李韬说，是的，还是招聘这个岗位。江山说，可以理解。李韬说，江哥，你说我们公司在这个县城，作为年轻人来说实在太煎熬了，要娱乐没娱乐，赚钱都没地方花；个人要发展没发展，作为我们这个岗位，招人又难得死，公司管理又那么没人性，哪怕就是吸引两个人才来估计也待不长久；这个决定，我是和家人充分商量后做的选择，与其在这熬着不如往上走走。江山说，可以理解。李韬说，师傅，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江山说，大家都是年轻人，也不用说漂亮话，人往高处走，你既然说是去总部，这完全可以理解。李韬说，那师傅，说好的，你要替我保密哦，现在嘛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这次内部竞聘上岗可以应聘成功，我就申请调过去，如果应聘不成功我就再在这个地方熬个一年半年，然后再离职去沙城另找他处。江山说，李韬，不得不说，作为刚毕业没多久的你来说，现在就对自己有这么清晰的职业规划，我觉得非常难得了。李韬说，师傅，没有想到你看的这么开，很诧异，还以为听完怎么你都得给我讲讲心灵鸡汤的，因为一般领导这个时候不都要说一通大道理嘛。江山说，你觉得有必要吗？我觉得一个人，一个成年人，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直都很清晰，这绝对是好事，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多废话的呢。李韬说，也不是，有时候我也挺迷茫的，毕竟也不知道这一步走的是不是太着急了。江山说，迷茫的时候就多多书、多运动运动，多听听那些大咖、一步步怎么过来的访谈。李韬说，我记下来了，哦，对了，师傅，以后你去对面学校跑步喊着我，既然打球我不会，但是跑步还是可以跟着你混的。江山说，这没问题。李韬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愿意和江哥你在一起，不愿意和宋夏一起多待的最大原因，你通透，宋夏他老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江山说，少来，少给我灌迷糊汤。李韬说，真心话，师傅。江山说，咱们之间看表现，看结果，不听这些。李韬说，结果当然是要的，但是心里话总还是要让人说的。江山说，你好自为之。李韬说，好嘞，师傅。然后两人就散了。
第085章 又是一年过年时
用江山老家的话说，今年过年江山既有面子又有里子。有面子的是江山公司过年发了很多年货，不仅外面看着很亮眼，一大礼包里面几十种小零食，包括南郢知名的烟酒也有，关键都是品牌货。这样一大包摆在家里，老家的人又喜欢串门，看到江山公司这么舍得，再加上江爸爸妈介绍他们集团公司的名气。很快，半个村子都知道江山所在的公司是多么知名的一家集团公司了。
这年过年在老家，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江山记忆犹新。记得大年二十九那天下午，江山的表姐大霞过来自己家串门。江山这个表姐是舅舅家的大女儿，就嫁到自己村，而且距离自己家就只有一条河的距离。江山家住在河的北岸，大霞家住在河的南岸，两家住的位置都在河的中部位置。说是一条河，确切的说就像小溪，因为平常水面就只有两三米宽，每年也只有到夏天丰水期的时候，水面才有四五米宽。小时候由于特别冷，过年的时候这条河就会冻实，很多人就在上面耍。这个时候，江山、江湖去表姐大霞家，去奶奶家就不用绕到河两头了，直接踩着冰就过去了。现在这几年，天气明显变暖，河里结冰的情况虽然有，但是结冰结实的情况几乎就没有了。也由于她公公那些年一直在村里做村长、书记，家境就显得比村里一般人家好。在自己小时候的印象中，她们家好像总是在做宴请招待，去的人有镇里县里来的领导，也有各个支队过来攀附关系的小组长以及各类村里想找点好处的小人物。所以去她们家，经常就会得到很多零食，虽然爸妈不让多去，但是幼小的心灵里还是有这样的印迹，她们家富裕，去了就有好处的。这个大表姐性格也好，心肠也好，每次去不仅拿最好吃的出来，走的时候总还愿意往自己和哥哥兜里塞。虽然有时候遇到她婆婆甩脸子，但是大表姐总会不管不顾，私下里还和江妈妈妈说，她那婆婆就那样，公公和她老公不在意就好。
在江山的皖北老家，过年前后，村里的人总喜欢到比较亲近的人家去串门，这多少也算是个习俗。可以说到谁家串门的人越多，越能说明这家的人缘关系越好，一般这个时候主家都会把家里最好吃的零食拿出来进行分享。今年过年，凡是来家里串门的，江妈妈妈都会特意把江山公司发的年货给大家分享。
大霞看到姑姑给的高档年货，再想想这几年自己家在村里的地位变化，落差感极大。如果说之前自己家的家境在村里是金字塔的塔顶，现在呢，连腰部都不一定能算上了了。
大霞说，姑，你家现在在村里属于上上等了，算是最发达的了。江妈妈妈假装谦虚道，有啥发达，现在赚钱的门路多了，你没看村里的人，这几年不都富裕起来了嘛。大霞说，是的啊，不能再在老家熬了，你看那二拐子，听说他今年包工地，又赚了五六十万。
大霞姐说的二拐子，其实是个外号，村里人老一辈的，基本都不会叫大名，要么叫小名，要么叫外号，几乎人人都有外号，这样一来，基本上每个人就有了三个名字。二拐子这个人也是村里的能人，初中都没有读完，但是愣是自学成才，可以看到建筑图纸，这可不是一般泥瓦匠可以学到的本领。二拐子的现在的身价在村里，至少排名前五，毕竟每个人家里有多少钱，由于各种不方面的原因，大家都不会实话说出来，都是外人瞎传的。其实前两天，江山家里就讨论过这个人，江妈妈倒是看不上这号人，听说二拐子有了钱，在村里这些年，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妇女，甚至是大姑娘。农村人说两性之间的事，其实比城里人还赤裸裸，就像菜市场上砍价一样，说的人和听的人，其实都不会当一回事，无非就是闲聊时的乐子。但是大家都默认一个潜规则，就是不能当着当事人，或者当事人另一半说这事，否则出了任何后果，比如喝农药上吊等，一切有说者自负。
大霞见姑姑不说话，大霞又解读道，虽然说都能出门赚钱了，但是那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其他人只是打工，赚那几个死钱，你和姑父在上海的生意越做越大，那是其他人自然比不了的。前两年，早早的就在县城买了商品房。江山这个表弟读了大学，公司又那么好，你看发的年货都是高档的。江妈妈妈说，你们没有想做点啥生意。大霞说，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又没有啥手艺。再加上我那公公做官做久了，思维还没有转变过来，他还想让我们继续走他的老路呢。江妈妈妈听到大霞说她公公的理念想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老思想呢。现在的时局，就是谁能赚到钱，谁在村里才最有面子。这两年回老家越来越能感觉到，谁一年在外面赚的钱多，谁说话的声音都显得特别响亮，当然大家也都愿意多和你交流下。江妈妈妈说，在村里赚钱是指望不上了，你看现在村里有钱人都是经常往外跑的。大霞说，谁说不是呢，现在我也是看透了。想赚钱，要么做生意，要么做包工头，你看三拐子这几年做包工头，不也赚的盆满钵满嘛。江妈妈妈说，是，是得转变观念了。大霞说，到时候还得指望姑姑一家帮衬着呢。江妈妈妈说，你看你说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样说就客套了。然后大霞又问了姑姑家生意怎么做的，江山集团有没有在AH办厂的打算，村里人就是这样，都是亲戚拉亲戚，在很多沿海城市，基本上一个小区域也都是内地同一片地区的。
第086章 买房
说起江山家在县城买的房，背后还有很多故事呢。大三那年过年，江山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在县城买了套商品房，三室两厅的，将近一百二平米，二十万多一点点。为什么买三室两厅的，江爸也是有打算的，两个儿子和自己夫妻各一间嘛。买完房，江妈颇有失落感，说，也不知道这房子该不该买，攒了那么多年的钱，一下子全花完了。江爸爸就特别乐观，说，赚钱不就有花的嘛，大家赚的钱都不花，国家经济还怎么运转起来。说完又感叹，真不敢想象，放在以前，谁敢想我们可以住商品房，我们在县城也算有了家了，竟然也在县城买房子。其实买房的决定，江爸早前两个月吧，就征求过江山的意见。江爸说这几年家里赚了点钱，在考虑是在县城买房，还是像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在村里造楼房。现在江山家一直住的是平房，这些年村里的人，都流行出门打工赚钱，手里先赚到点钱的，都在老家造新楼房了。哪怕有的人家的平房，新造连十年都不到，也不惜拆掉造楼房，在外面打工住楼房习惯了，也觉得建楼房有面，要知道在早十年，村里唯一就村长家建了楼房，那时候村里大喇叭开会，村长就喜欢提在他们家二楼会议室开会，既是通知，好像又在示威一样，看吧，村里只要他有资格当村长吧，因为只要他家有楼房，其他人家虽然各种心里的都有，攀比、报复、极度混杂在一起，但是没有办法，兜里没钱，想比也没资格。现在不同了，虽然手里造楼房的钱，不全够，可以问亲戚朋友再借一点嘛，手里有大头的预算，心里就不慌，在农村这样也习以为常了，谁家办大事不需要借钱呢。当江爸爸把这个想法和江山说了后，江山问，为什么想在县城买房？江爸爸说，他有个朋友推荐的。江爸说的这个朋友江山知道，自己当初去县城读书的决定，爸爸就是听从他的建议，毕竟那时候大多数村里的同龄人，读书的轨迹都是在镇里读书，考的上县里的一中就继续读，考不上就出门打工，当时这个朋友就强烈建议江爸要送儿子及早的到县城读书，关键是江爸被说动了。江山说，这倒少见，你一直不都是很自信的嘛，这么大的事怎么就听你朋友的呢。江山是有意这么问的，因为在江山心里，他一直好奇，那么执着的爸爸怎么那么信他这个朋友的。江爸说，我一直比较佩服我这个朋友，不承认不行，人家就是有眼光，那些年大家手头都紧张，他就把家里四个孩子都安排在县城读书了，前些年都考上了大学，这几年增值回报明显，虽然大多数村里人都选择在老家造房子，但是他坚持在县城买房才是大势所趋，说在县城的房子有升值空间，家里造的房子就像汽车，买了就贬值。江爸爸现在的疑惑是，买小产品房还是买商品房的问题，哪怕是同样的面积，价格却差了两倍。江山说，既然买就买商品房，有房产证，小产权房最终谁知道会有什么政策下来呢，买了商品房，哪怕到时候不想住，还可以卖嘛，名正言顺的卖。江爸爸最终还是买了商品房，在这个事情中，江山还是非常具有成就感的，江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重要性，家里这样的大事，爸爸已经开始和自己商量了。买完房的那年夏天，就把房子装修好了，原因说来搞笑，江妈妈听小姐妹说，装修的材料要涨价，既然早装修晚装修都要装修，何必不早点装修呢。这些年，一般情况下，江爸爸妈一年回家两次，一次是暑假，因为太热，不管是供货的，还是自己一家生产的，都受不了，生意自然不好，再加上上海限电，一般这个时候江爸爸妈就回老家一两个月。地是不种了，虽然家里也有十几亩地，早已租给其他人种花生了，五百元一亩。一次当然是过年，在农村的人眼里，再没有什么事比得过过年的重要性，虽然这些年过年越来越没那个氛围了。
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今天到家里写对联的明显多了起来，但是相比较往年还是少了很多。江山把一屋子爸爸写的对联，随手拍了几张发给了媛媛，媛媛好奇怎么写那么多，这打开了江山的话匣子。在江山的记忆里，江山说很多都是帮助左邻右舍写的，这还不算多的，才一屋子，记得自己读小学、初中那些年，每年小年过后，找爸爸写春联的人，络绎不绝的开始拿着红纸找到家里来，一年中那几天是爸爸最忙的时候，几乎一天都脱不了身。写的最多的时候，家里三个房间都摆不下，因为刚写好的春联，要晾下，最少得晾半天，否则就粘会在一起。那时候村里能写春联的，大家公认的就两个人，一个是爸爸，另外一个是自己小学的校长。媛媛说，那不赚翻了。江山说，想啥呢？！都是免费的，还得搭上自己家的毛笔、墨汁，亏本赚吆喝才是的，不过爸爸特开心做这些事，虽然累，晚上肩膀、背，哪哪都疼，但是内心很有成就感很快乐。这几年，上门找着写春联的，明显的少了很多，因为大家都嫌麻烦，直接在街上买现成的了。
还没到大年三十，江山看妈妈大方的把自己公司发的年货基本散了一半了。江山和江河开玩笑道，哥，你说如果我和咱妈说了这些东西的价格后，她会不会就不这么大方了。江河连忙拒绝道，别别别，你说了，凭着咱妈的性格，她肯定会怪你，问你为什么不提前提醒她这么贵重。江山笑道，是啊，妈那一代人都是穷惯了，她那样的行为并不难理解。江河说，所以说，有些事情我们只能做不能说，而且还要有美丽的谎言。这时嫂子凑过来问，什么谎言？两兄弟俩说，你听错了，不是谎言，我们再聊我们村的黄燕。嫂子看到两兄弟不怀好意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他们忽悠了，丢了句，懒得和你们说，就去干自己的活去了。江山突然意识到，在当下物欲横流的大环境下，没有什么还能比有一个和谐的家庭更重要了。一家人能够相互理解，换位思考，那么家永远是正能量的源泉。
晚上一家人吃饭，江妈妈妈说起大霞一家的变化。江妈妈妈还是非常自豪的，不是那种看到别人家不如自己家的优越感。而是自己家这些年通过不断的努力，得到了一定物质汇报，特别是村里其他人家的认同的成就感！江山也自问过自己，虽然骨子觉得自己的快乐不应该简单的建立在单纯的比某人某些人好的基础上，但是有时候又难免去比较，比较一番后发现自己家还是不错的，又难免有那种优越感。矛盾啊，人生，虽然江山经常告诉爸妈要有一个好的心态，但是遇到这种事，哪怕是自己，从知道到做到，这中间的距离太大了，都不是一朝一夕轻而易举就修炼到位的。
有里子的事情是，过年期间，江山和他女朋友之间达到了另外一种境界。由于江山和媛媛二人是各回各家，原本这对于热恋中的两人可算是一种煎熬，但没想到，就是因为距离隔开了，心里却绑定到了一起。江山、媛媛也终于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内涵。在过年这7天时间里，一般两人是这样过来的，早上起床，互相发消息打招呼、问早安，然后江山一般会拍下皖北老家窗外的雪景发给媛媛，然后遭到在沙城过年的媛媛羡慕嫉妒恨一番，再然后媛媛说今天要和哪个亲戚、哪个同学聚餐、吃饭。整个白天，两人一边按照自己当地的风俗习惯过年，一边再把两人在当地过年的所见所闻分享给对方。这里两人才发现，原来恋人不是一个地方的，还有这样的新鲜感。晚上两人又开始把这一天发生的重要事情，或者觉得有意义的事情而白天自己恰好又忘记告知对方的，做个补充。基本上面整个流程走一遍，两个分开两地过年的恋人才觉得内心可以放过彼此。当然只是发信息还不够，两人不时的还要传照片、发视频。多少年后，江山还这么认为，热恋中的男女，短暂的分开，特别是过年这样特殊时刻的分开，不仅不会冲淡彼此之间的感情粘合度，反而这样的时刻会成为双方感情升华的催化剂。
第087章 礼物的背后
年快过完了，一天晚饭时间，江爸爸突然问江山具体什么时候走。为什么说突然问，因为江山订票那天，就把这事和爸爸说了。江山满腹疑惑的答应完，江爸爸又“多此一举”的问，你走的时候，给你们公司里的同事，带点咱老家的特产吗？特别是她。这时江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爸爸这话里隐藏的几层意思。经过再深度交流，江山突然发现，在爸爸面前，自己还是太嫩了。江山说，是得给媛媛准备点。江爸爸说，那你赶快和你妈妈提前说。说完，还给江山一个特殊的眼神。不巧的是爸爸这个眼神，还是被一旁的妈妈发现了。江妈妈说，打什么暗语，还挤眉弄眼的。一家人只是笑，并不多做解释。越是这样，妈妈越想知道，江妈妈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嫂子把爸爸的意思说了，听完，转而妈妈就开始埋怨爸爸，说落他一直都是这样，做人小气，不够大方。爸爸倒是坦诚，承认自己这个缺点。这时江山才意识到，原来爸爸是在埋怨妈妈，因为年前年后，来家里的亲戚朋友特别多，妈妈又特热情，散发给大家太多年货了。不管是江山带回来的年货，还是妈妈自己亲手做的老家特产，这时江爸爸担心不够江山带的，还是嫂子聪明。江山说，好，吃完晚饭，我就提前打包。江爸爸爸说，公司领导的，你考虑了吗？江山说，我们现在上班，都是靠本事吃饭，不靠送礼那套了。爸爸说，人情世故在中国，到啥时候都少不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说完，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突然江山说，爸，你还真别说，我得给我们研究院梁院长带点我们家的特产。研究院对爸爸算是比较陌生的部门，爸爸问，他是你们领导？还是你们公司的高层？瞬间江山就知道爸爸问话的意思，江山说，梁院长是我们公司的领导不假，但是不是我的直属领导，只是我一直比较敬重他，他也比较照顾我。听完儿子这么说，江爸爸有点失落，又有点欣慰。江山坦诚的说，老爸，可能是遗传，我也不会给领导溜须拍马送礼物，给梁院长送咱家特产，是我真心实意的。爸爸说，看来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的，江河就会。江河说，这有什么难的。江山知道，哥哥没有明白自己和爸爸话中话的意思，但是这种场合下，又不好解释，只能作罢。
还没过完年，江山就订了提前一天到沙城的火车票。这个行为还惹的嫂子开玩笑说江山太思念女友了。江山也不好反驳，事实就摆在那里，每天不停的给女朋友汇报自己的过年的情况，以往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总是觉得在家过不够，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开就开工上班。看到江山的样子，哥哥开玩笑道，能有这样的感觉赶快享受吧，因为以后他再也不会这样想了。江山问为什么，哥哥说，因为以后你只会想着逃离，你只会想着安静。江山虽然内心不同意哥哥的说法，但是也不想当面和哥哥因为这个未知的话题去争执什么，没有意义，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何必要把自己的感受强加给他人的，原本就是没有对错的话题。
过完年大年初六，江山到沙城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媛媛早已在火车站出站口翘首期待着，有人等待的出站口才是最靓丽的风景线。想想，之前自己每次从老家回沙城，内心都是无奈，要么就是五味杂陈，反正不是期待，现在有了女朋友了，突然就那么想回来，突然就这么期待看到出站口的站牌。所以每个人的对出站口的感觉怎么样，单就出站口本身是没有错的，关键看每个人带着什么样的感情去感知这个世界。
很远江山就看到，媛媛为了这次的相见，特意换了新衣服，新年新气象嘛。而且媛媛手里还提出手提袋，到眼前江山才知道，原来媛媛带来了他们家的年货特产，想让江山带好公司宿舍尝尝。当然，江山也没忘记给媛媛及她的家人带皖北的年货以及土特产。
奇怪的是，两人见面后并没有像平常的恋人那样，许久不见，见面就是来个大大的拥抱，江山、媛媛反倒是比之前还冷静，平时线上交流的多激烈。双方只是都羞赧的报以微笑，然后手挽着手去找有特色的饭馆。其实要放在平时，在沙城街头找饭馆是不需要花太多心思的，因为虽然不能说沙城每家饭馆做的饭菜的质量上限有多高，但绝对下限都是超高的。但是今天不一样，由于刚过完年，开业的店其实并不多，两人只能随意的吃了些东西。吃完中饭，江山说，媛媛，现在我们去哪里？媛媛说，你说了呗。江山说，想去看电影吗？媛媛说，电影就算了，能看的过年期间基本都刷完了。江山说，那沙城还有你想去玩的地方吗？媛媛说，要说沙城特想去的地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了，我想应该没有了吧。江山说，要不我们开个酒店，休息下？媛媛说，你好坏。虽然媛媛话是这么说，但是行为不会骗人，媛媛还是非常期待的和江山去了一个稍微高档的酒店、开了房间。然后两人就开始在酒店房间研究起彼此的身体，至此，两位恋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又到了另外一个新高度。
过完年第一天上班，中研公司像往年一样，放鞭炮，放一排很长的鞭炮，公司全员都集中在小红楼门口的空旷场地上，举行开工典礼。开业典礼完，就开始发开门红包，今年的开工红包每人包了200元。这些事情都是行政部负责的，这些内幕也都是娇姐告诉江山他们这些新人的。
开工典礼完，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由于第一天上班，不管是车间还是办公室，特别是上午，基本上做不了太多实事，无非就是打扫下工位的卫生、收下心，领导心里都明白，领导清楚的事情，哪怕是磨洋工，也不算是真正的磨洋工。
那些办公室外地人占比较高的部门，一般这会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那些外地人把从老家带回来的年货、特产分享给大家，然后放在一起，就像龙王比宝一般，看谁老家的年货得到的夸赞最多。当然这是在那些办公室氛围比较和谐的场景下，针对这项仪式，一般前一年刚来的新员工比较积极。比如今年的人力资源部，李韬、江山、姗姗从老家带的年货纷纷都被程帅带来的年货给比了下去。实诚的程帅直接从湘西老家带了一化肥袋子腊肉，那可是装粮食都可以装100多斤的化肥袋啊，那可是在湘西散养的家猪熏的腊肉啊。看到这一大袋土猪熏的腊肉，把办公室知道湘西腊肉价值的娇姐、李姐开心的，她们俩忘情的夸着程帅豪气、舍得、又派，一面又语无伦次的胡乱答应着要给程帅介绍女朋友。江山算是看出来了，人在激动的时候就容易乱答应别人条件，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办到了。
第088章 湘西腊肉
姗姗说，程帅，你怎么那么实诚，带这么多腊肉，一路上应该不好带吧。李韬说，他带的还不止这些呢，昨晚他还提前给了财务部梅梅一些。然后大家都起哄说，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好事将近啊。程帅说，我妈说，大家都没有尝过我们那边的腊肉，正好今年我们家杀猪，熏的腊肉也多，就让我多带一些给办公室里的哥哥姐姐们尝尝，要知道我们湘西腊肉哪怕在南郢都是有一席之地的。娇姐说，何止有一席之地，湘西腊肉在南郢敢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自己第一的。江山是外地人，不懂行情。江山说，今天又涨见识了，不过根据地理区域，在湘西养的猪品质好，应该还是有一定逻辑道理在的。姗姗说，江山，李韬和我要腊肉是因为我们在寝室经常开火、做饭，你要腊肉干什么。娇姐说，姗姗，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人家江山在沙城不是有女朋友的嘛，人家可以把这些上等的腊肉送给丈母娘啊。姗姗说，娇姐你不说我都把江山现在也是有女朋友这茬忘记了，江山，你看，你给李姐这个大媒人的礼物也买了，但是好像要请我们吃大餐这件事还没办吧，你不会忘记了吧？娇姐说，是啊，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告诉你女朋友，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你爸妈不在这里，我们办公室的可都算是你的娘家人，你女朋友我们可是一定要见见的。李姐说，江山，虽然在女朋友这个问题上，我已经替大家把关了一部分，但是这请吃饭的事情我就不能给你代劳了。江山说，我懂我懂，放心好了，媛媛最近如果有时间，我就让她过来，近期就会给大家安排上。姗姗说，不准忽悠我们，我们可记下了。江山说，你们最近就锻炼好身体，空着肚子吧。姗姗说，说起给丈母娘送礼物，我们家那位一年都难得给我爸妈买一次东西。江山说，这不应该，哪天我得和曾哥说下，特别是现在这个阶段，平时给丈母娘、老丈人的小礼物还是不能少了的，这也算是生活的仪式感吧。姗姗说，你说的太对了，每次和他说这个，他都说，要不我给你钱，你买，大家说说这能是一样的意义嘛。
这时宋夏从外面进来，宋夏说，大家新年好，怎么刚过完年就有什么大好事，这么开心。大家都不说话。
宋夏说，江山、程帅，你俩到我办公室来下。
宋夏办公室。宋夏说，江山，劳动局那边昨天一上班就联系我，说张丽没有撤诉的打算，那这样你就要提前准备的应诉的资料。江山说，宋部长，你也知道，这个案子公司没有一点赢的概率，你说我能准备些啥嘛。宋夏说，你说的我难道不知道吗？事在人为，你要知道，在公司做事，有时候不是看我们能做到什么，而是看我们实际做了什么。江山说，宋部长，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懂了。宋夏说，既然懂了，那就出去好好准备去吧。
回到位置上，江山问程帅，腊肉你给宋部长准备了吗？程帅说，没有，怎么？从老家带的年货，也一定要给他准备啊？听到程帅这种挑衅的口吻，看到程帅一脸强势的脸色，江山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记得那时候，程帅和李韬培训完，第一次到办公室报道，李韬倒是一脸自信，程帅明显的就显得，有点低声下气，甚至还有点猥琐的感觉。慢慢的半年下来，熟悉了工作，程帅身上的气质明显的都改变了。也就在那个时候开始，江山暗自便有了保护弱者之心，就想着以后工作中多带带他，因为江山特理解，从村里走出来的大学生，哪怕经历了四年大学的洗礼，工作时也比城里人要晚熟很多。
江山说，这是肯定的，办公室的既然你都送了，他还是领导，如果不给他，哪天被他知道了，肯定没有你好果子吃。程帅说，江哥，给你讲心里话，自从来到我们部门，我就看不上他。江山说，看不上归看不上，他是我们的部门领导，面子上还是要留有余地的。程帅说，那现在怎么办，刚才都分完了，送出去的东西问谁要都不好啊。江山说，正好你刚才给了我三块腊肉，你就把给我的两块送给他吧。程帅说，这不好吧，你不是准备送给嫂子的嘛。江山说，我已经给她带了我老家的年货，再说了，她又不知道你带了腊肉，多点少点她也不知道。程帅说，江哥，我看，要不算了吧，就不给他了，看他刚才进门颐指气使的样子，看着就心烦。江山说，程帅，不是我要批评你，你说你都正式工作第二年了，怎么说话做事还这么欠考虑。程帅说，好吧，要不我就拿一块送给他。江山说，我少给丈母娘一块没啥，但是你送给他，对你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啊。程帅说，好，师傅，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办，那就谢谢了。江山说，说的什么话，本来就是你带过来的腊肉。程帅说，我觉得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江山说，别说那些没用的，就按照我说的办。又退给程帅两块腊肉，让他送给里面办公室的宋夏去了。
待程帅要走，江山又叫住他。江山说，程帅，办公室的几位小姐姐偶尔会向宋部长发脾气，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怎么看的？程帅说，他做人做事差劲，正常人都会向他发脾气的。江山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看程帅一脸迷茫，江山知道他压根就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江山说，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有的人可以向他发脾气，比如排序如下，娇姐、李姐、姗姗；有的人不能向他发脾气，比如你我还有李韬。程帅刚问完为什么，突然收住了嘴，好像明白了一样。程帅说，江哥，你的意思是，每个人的地位不一样。江山说，你记住我说的话就好了，至于原因你自己好好想想。
中午，江山回到寝室就把程帅送的腊肉拍照发给了媛媛。媛媛说，腊肉？江山说，下周去沙城送给丈母娘好不好？媛媛说，谁是你丈母娘？江山说，媛媛妈妈。媛媛说，谁承认了？江山说，我单方面预订的。媛媛说，哪里来的腊肉？江山说，程帅送给我的，据说是他爸妈自己在家养的那种土猪熏的腊肉。媛媛说，程帅不是湘西的嘛。江山说，你记性真好。媛媛说，湘西腊肉名气很大，还是土猪肉熏的，那质量肯定上乘。江山说，办公室的几位姐姐都这么说。媛媛说，以后可以不要这么肉麻嘛。江山说，只是顺嘴说说嘛，你不喜欢，我以后就说是办公室几个婆姨这么说的就是。媛媛说，你应该这样说，办公室几位堂客就是这么说的。江山说，这里面可也包含李姐哦。媛媛说，他也是堂客嘛。江山说，那我告诉她们你喊他们堂客了。媛媛说，你敢，看你回家我不打你屁股。江山说，她们说，要让你过来，我们一起请他们吃饭。媛媛说，你想公开了。江山说，答应了。媛媛说，那最近我看时间，如果允许我尽量早点去。江山说，那这腊肉丈母娘会喜欢嘛。媛媛说，必须的，湘西的土猪熏的腊肉她肯定喜欢的。当然，这里江山并没有说原本程帅给了三块，自己装好人送给了宋夏两块。想到这里，江山突然想到，这个事情还得嘱咐下程帅，省的他哪天和媛媛见面说漏了嘴，这就是典型的说了一次谎话，或者有了一次隐瞒，就得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这个谎言。
晚上，江山给梁院长送了自己家的特产，程帅把自己带的腊肉给宿管员阿姨一份，李韬提醒道，你俩还是注意点，想想吧，如果被小肚鸡肠的宋夏看到了，他肯定会记恨你俩的。程帅说，管他呢，这又不是必须给谁的，想给谁就给谁，再说现在是下班时间。只是江山觉得李韬说的再理，毕竟嘛，换做自己，如果下属给其他人送自己家的特产不给自己，自己也会难过的。真像莫非定律说的那样，越是怕啥越是来啥，江山给梁院长送礼的时候，在梁院长家门口的走廊里，真就碰到了宋夏。幸好江山反应快，江山说，宋部长，待会你在寝室吧？给你送点我们老家的特产。宋夏也显得有点尴尬，但是还是诚实的说在的。没有办法，江山只能把自己那份，尽可能的挤出来一大部分给了宋夏送去。待江山到程帅、李韬寝室说这件事，程帅说，师傅，你瞧李韬那张臭嘴，果真把他说中了。江山笑道，大家都在一栋楼里住着，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李韬说，程帅，你真该注意点，估计你送那么多人腊肉，没给他的事情，他对你早已记恨在心里了。程帅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江山也提醒程帅，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毕竟人性如此，这种情况换做谁都会记仇的。程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忙说其他事情，转移开话题。李韬摇了摇头，就像那句话，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此时李韬心里是特认同这种感受。
江山、媛媛两个人刚开始接触的那段时间，江山是有工作需要去沙城才约媛媛一次，后来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每个月江山去一次沙城和媛媛约会，最近只要是大周，一般江山就去沙城和媛媛约会。江山这时才意识到南郢的四月份实在糟糕，因为总是下雨。下雨不是不可以出去玩，但是去很多地方就湿哒哒，明显降低了很多氛围。这天两人约好了是去黄兴路步行街，刚从酒店走到公交车站牌就下起了雨。江山只能对媛媛说，媛媛你在这等着，我回去拿雨伞。回酒店拿雨伞的路上，江山突然想起来关于把雨伞当礼物的寓意，江山心想，今天为何不送媛媛一把有纪念意义的雨伞呢。想到这，江山心情突然豁然开朗起来，开始有点喜欢这连绵的雨季。那天两人在步行街，江山有计划的引导媛媛去一家挂饰店，然后顺带提议给媛媛买了一把雨伞。虽然媛媛说她已经有了两把雨伞，但是男朋友非要买，自己也只能遂了他的意收下。
第089章 内部调动
从培训教室回来，路过公司奖罚通报栏，程帅远远的，就看到处罚通报上有梅梅的名字。程帅担心的走进仔细看，才知道处罚的原因，原来因为梅梅工资算错返工，耽误了一天发工资的时间，就这就被处罚五百元。看到通报的第一时间，程帅觉得不可思议，延迟发工资不是对公司有利嘛，怎么还会罚款呢。程帅又想，梅梅这下肯定又不开心了。带着复杂的心情，程帅回到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程帅就立马凑到江哥面前。程帅问，江哥，怎么迟发工资还会被罚款。江山说，你不知道啊，这是公司的规矩，几乎他们财务部每年都会因为这个事情被罚款一两次。这时李韬凑过来说，江哥这还没听出来，程帅这是为梅梅烦恼呢。程帅说，去去去，我就是觉得纳闷，迟发工资不是对公司有利嘛，怎么反而还会被罚款呢。李韬也表示疑惑的说，还记得之前去一家重庆的公司实习，那时候会计都是和老板合起伙，故意找各种借口迟发工资的。江山说，你们来公司那么久了，应该知道公司的规矩，公司一向在这个方面还是非常守规矩的。突然江山意识到，其实公司这样完全可以理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中研公司的总经理在集团级别只是总监级，距离老板的位置还差很远，最多只能是个高级的职业经理人。不按规定时间发工资，其他人会怪公司，甚至会怪到他这个总经理头上，但公司出了处罚通报呢就不同了，一方面可以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向全员说清楚，另外一方面可能被错怪的责任就可以推卸掉。关键公司不是自己的，自己也只是打工的，工资也都是公司发的。李韬揶揄着程帅说，程帅，还不赶快去安慰你家小公举去，人家此刻肯定难过的很。程帅说，又乱策，又乱策。然后李韬、江山不自觉的相视一笑，散去。
晚上，江山宿舍，李韬、程帅都在。李韬说，江哥、程帅，向你们通报一件事。程帅说，什么事，搞的还这么严肃。这时江山大概猜出了李韬要说的事情。李韬说，我可能要被调到总部去了。程帅说，李韬你没开玩笑？江山说，确定了？李韬说，确定了，可能这一周就会发调令。江山说，本部招聘岗，还是集团总部。李韬说，集团总部招聘岗。程帅说，好啊，李韬，没有想到这样的事都被你做成了，赶快说说经验，希望我也能有你这好的运气。李韬说，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劝你还是在这安心的工作。程帅说，无非就是多几轮面试流程呗。李韬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程帅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李韬说，有机会再和你们说。程帅说，你说你，在这里我、江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李韬说，有些东西你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江哥应该可以理解我说的话。江山说，程帅，李韬既然这样说了，咱就不逼他了。李韬说，能说的时候，到时候我自然会和你们说的。程帅说，师傅，今天我们是在私下里说，针对你这个说法，我还是持保留意见的。李韬说，到那边我先去给大家探探底，到时候合适的机会，我再引荐你们过去，我知道让你们在这里确实委屈了。程帅说，李韬你这样说，还算有良心，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江山说，李韬，你考虑好了吗？比如总部下了调令，这边宋部长、王总他们不同意怎么办？李韬说，总部的调令，他们还能不同意。江山说，据我所知，之前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就是我们这个部门，之前我接替的那个人，据说这边公司也是有这个权利的。李韬说，那他怎么又调走了呢。江山说，听说人家关系确实够硬，所以。李韬说，这样啊，看来在没有调走之前，还真的要小心翼翼处理这件事。江山说，中国人嘛，什么时候，小心点都是没错的。李韬说，师傅，怎么听你说这话，你给我的印象怎么突然让我想到我爸妈那一代人了。说完在场的三人都笑了。程帅说，你现在才发现，我刚来不到一个月就有这样的感觉。江山说，好啊，你们两个竟然变现骂我老。李韬说，师傅，我们这明明就是夸你成熟好吧。程帅说，是啊，你到公司走访看看，公司哪个中高层不夸你成熟。虽然是赞美之词，江山知道，如果宋夏知道大家这样看自己，这对自己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走后，江山和媛媛说起了这件事。江山说，没有想到李韬那么厉害，来这边公司不到半年就被调到总部去了。媛媛说，哥哥，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调到总部并不难，只是很多人觉得难。江山说，应该不会，虽然李韬没有说到底有多难，但是听他所说确实不容易。媛媛说，不管怎么样，今年你都要尝试下调到这边。江山说，试，我肯定会试的，结果就不能保证了。媛媛说，你在那边也工作两年了，从工龄上来说是该动动了。江山说，媛媛，我不是这么想的，现在我在这边不是几年的时间问题，现在我觉得在这边可以学的东西越来越少了，现在我这个年龄，在民营公司，如果不能学到东西，不管在哪个城市哪个公司哪个岗位都是在浪费时间。媛媛说，哥哥这样说，我认同。江山说，今年会是个转折的一年。媛媛说，树多死人挪活。江山说，希望吧。媛媛说，希望今年我们可以结束这两地分隔的痛苦。江山说，应该是两地分居吧。媛媛说，谁和你居。
接待李韬从总部下来的调令，宋夏就着急往小王总办公室汇报。宋夏说，王总，你看我们驳回总部下发的关于李韬的调令吗？相信李韬在集团应该不会找到，像江山前任找的那么硬的关系。小王总说，原因呢。宋夏说，这不明摆着呢嘛，一我们部门人手本来就短缺，按照去年的规划，今年又是我们部门压力最大的一年，今年公司可能人数要翻番；二李韬刚培养半年，招聘工作刚可以上手，正是好用的时候；三影响不好，江山女朋友也在沙城，如果李韬被调走了，江山肯定也想走这条路，后面还有程帅。小王总说，你说的都是理由，但都是泛泛的原因。宋夏说，王总觉得我们没必要拒绝这样的调令？小王总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没有必要。宋夏说，如果形成习惯，这样怎么能行，我们刚培养一个人，本来我们公司在县域这边招聘人才就难，不声不响就这样又被总部调走了？小王总说，宋夏，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李韬表现一般嘛。宋夏说，现在他要被调走，形势就变了，表现一般总比没有员工用强吧。小王总说，宋夏，你要搞清楚，李韬人家那不是调，应聘上了；再说，现在整个社会不都这样嘛，又不单单是我们这个集团这个公司是这样的，记得那时候我还在教师行业，大家都在抱怨说，在镇里教的好点的老师都去了县里，在县里教的好点的老师都去了市里，在一般地级市教的好点的老师都去了省城，难道他们原来的用人部门就想放手嘛，不想，但没用啊，说大点这是大势所趋，我们想拦也是拦不住的，再说集团文化不是一直再强调我们做人做事要有大格局、大气度嘛，虽然在我们目前的形势下，我们中研公司不能鼓励李韬这种往上走的行为，但是我们也不能阻碍人家这种行为吧。宋夏说，看来以后还是要招聘那种不要有那么多想法那么大野心的，或者感触就多招本地的。说完，宋夏又想到自己也是外地过来的。小王总说，你做了那么多年人力资源管理还不知道嘛，开公司人来人往很正常，我们关注的是适合我们的，愿意留下来的，如果不是我们的人，我们花时间在他们身上不是浪费时间嘛。宋夏说，王总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但是有时候心里还是一时难以接受。小王总说，这就是你内心的执念了，你自己看不透最终难受的还是你自己，我看现在你最好还是多想想怎么派人填李韬走的这个坑吧。宋夏叹了口气，就准备下去让李韬交接工作。宋夏原本以为小王总会同意自己的想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霸道的小王总，这次怎么那么顺当的就同意签发了李韬的调令。宋夏怎么会知道，原来这个阶段正好是小王总晋升考核的关键时刻，小王总不想因为一个基层员工李韬的调令，就让集团总部感觉自己没有气量，像李韬这件事，往小了说是正常调动，如果自己不同意，被好事者扩大化就可以说领导自己有地方本位主义。
第090章 下班之后的时间
待李韬拿到了一层层领导签字确认的调令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想破脑袋李韬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的直属领导宋夏，原本是那么的决绝不同意自己调走，更不会知道小王总这么爽快的签发自己的调令终归还是在考虑平衡他自己的利益。
当大家都知道李韬要被调动集团总部了，姗姗说，好啊，李韬，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被调动总部了，而且还是集团总部，还不是我们事业部的本部，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在我们中研公司，很多人努力了几年都没有达成。然后姗姗就举了几个例子，包括IT部的主管，哪怕他本来就是沙城人，都一直没有实现这个目标。李姐说，李韬，你诚实说，你年前请假说是要相亲，那时候到底是不是，就是去总部面试的。娇姐说，李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李韬说，关于因为这件事保密，我向各位前辈道歉，也希望大家理解，那时候关于调令的事情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嘛，我也不好声张嘛，这样，今晚我就请大家吃大餐，权当给大家赔罪好吧。姗姗看江山不说话，姗姗说，李韬，你调动总部你是开心了，你看你师傅，满脸倦容，哪怕和女朋友现在处于热恋期，也只能两地分居着。娇姐说，我怎么觉得江山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呢。李韬抢过话来解释说，江哥也就前两天我刚和他说的，他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江山说，人家李韬人往高处走，咱也不好半路拦截啊。娇姐说，江山，你什么意思？你意思说我们这是低处了。江山说，我的错我的错，今晚喝酒我先自罚一杯。至此，李韬才感受到自己的一纸调令，会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波澜，看来之前很多事情确实欠考虑了，像江哥说的，考虑问题自己确实还不成熟。
吃饭的地点依然选择老地方，娇姐家的酒楼。谁知道那晚大家一起吃散伙饭，最忧伤的不是江山，而是程帅。虽然刚开始大家不理解，但是仔细想想，也情有可原。江山嘛，一直都比较成熟，轻易不夹杂个人感情。程帅和李韬一起入的职，他俩平时交流也最多，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中两人都像一对连体婴儿形影不离。现在李韬调走了，一种无形的失落感包围着程帅。李韬也特别感伤，虽然来这边不到一年，但是人要走了，开始回忆起在这边点点滴滴，内心深处竟然有一种莫名酸楚，有不舍更有离别的伤感，也有对即将去的陌生环境的担心，那可是集团总部，那可是管理严苛要求极高的一二三智能集团的总部。大家喝了不少酒，到最后，李韬看着师傅江山、程帅都动了情，李韬心里暗暗下定主意，到集团总部一定快速适应那边的环境，快速成长，有机会一定要推荐这两位好兄弟也调动到沙城，哪怕不是到总部，调到本部，哪怕不是人力资源岗都行，毕竟大家又可以共同奋战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下，彼此之间总是最容易产生感情，比如一起当兵的、一起同窗的，在中研公司这样的公司环境下也是一样的。
吃完饭，宋夏、何霞要去逛街。江山、姗姗、李韬、程帅四人原本准备打车回宿舍，这时娇姐提议要送大家，姗姗见娇姐确实不是客套，就让大家上车了。回到公司厂门口，程帅拉着李韬到门口附近的超市买东西，江山知道程帅估计是想给李韬明天路上买点吃的。姗姗说，江山，李韬一走，你的压力又大了。江山说，没有办法啊，刚培养出来，又走了，这些都不是我们个人能够控制的了的。姗姗说，你知道为什么娇姐今天非要开车送我们？江山说，李韬要走了，她想表示下呗。姗姗说，错，你没看她看的是辆新车嘛。江山说，还真没有注意，我只看到是红色的了，原来这是她新买的啊。姗姗说，是的，听说四五十万呢，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开这么贵的车。江山说，让你们家曾山赶快赚钱给你买一辆。姗姗说，靠他？估计这辈子我都开不起了。江山说，在我们这边上班，也就是糊口，真想赚大钱要么做业务，要么出去自己做。姗姗说，大家都知道，但是真能跨出那一步的，还是少之又少。江山说，如果真想赚大钱，还是得折腾。姗姗突然转移话题问，江山，你是不是也觉得女的开红色的车特别搭？江山说，没有啊，我反而觉得红色很土，土红土红的。姗姗说，你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一般人都会觉得女生适合开红色的车。江山说，各花入各眼吧。
周末晚上十点，江山从沙城回到宿舍，发现钥匙忘在媛媛包里了，于是给程帅电话，江山之前把钥匙放在了程帅那里一个。给程帅电话完，才知道他在网吧，意思让江山直接到网吧找他，他把他们寝室的钥匙给江山，江山去他们寝室拿自己的钥匙。问他在哪个网吧，程帅把具体位置描述了一遍。由于江山从来没有去过厂门口的网吧，竟然不知道经常聚餐的饭馆旁边还有这样一个网吧，其实仔细想想也有印象，只是这个网吧下面开的门比较小，里面却别有洞天。到了程帅的位置，看程帅玩游戏玩的正在兴头上。江山提醒说，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早操。程帅应付道，就回去，就回去，打完这一把。江山知道此时程帅正在兴头上，多说无益。回去的路上，江山想，也许因为李韬走了，他失落，上网玩个游戏，找下寄托。但是回忆了下，不对，他应该经常到网吧玩游戏，记得有次在培训的时候，听到他和车间的工人聊天，好像都是多年的重度游戏玩家，说起这个游戏两人聊得甚是热乎。记得那时候，大学寝室也有一个喜欢玩游戏的，也是类似的，不喜欢在寝室玩，说寝室的网不好，也没有那个氛围，还经常熬通宵，这能不影响休息嘛。大学的时候，江山也在网吧熬过两次通宵，后来江山再也不去了，网吧环境太糟糕，各种烟味、臭脚味、槟榔味、饮料味，好多天不洗澡的，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大多数网吧通风也有问题，这些味道只能内循环，流通不出去，而且身体吃不消，熬完通宵甚至两天精神都不好。江山知道程帅家庭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如果他从大学就玩游戏，再加上抽烟，开支肯定少不了，老话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看来老话也有不对的，比如路遥写的《人生》，男主一家也是很普通的农村人，但是对他们的儿子高加林呢，感情也是溺爱的过分，说他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苦，嫩皮敕肉的，应该程帅家里和高加林很像。不行，明天还是说道说道他，把时间都浪费在游戏上，自己怎么提升，怎么强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