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谎言是经不起推敲的
“在你的谈话记录里，你说你亲眼看见我的当事人杀害死者林白首，那么，你可以跟我说一下我的当事人杀人的过程吗？”
“我那天从医院回来，去卧室的时候听到书房传来争执声，便走过去看，就见她拿着水果刀往她父亲脖子上割了过去。”
林禾说着，目光凶狠的朝着林心的方向看了过来。
林心似感受到了什么，抬眸，在林禾愤怒目光里，勾起了一个肆意妄为的笑。
“他们在争执什么？”欧阳全余光朝着林心看了一眼，问道。
“我没听清。”
“你能拿这支笔跟我示范一下她是怎样杀的被害人吗？”欧阳全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一支钢笔，说道：
“你可以把我当成被害人。”
“就，就这样。”林禾握着那只钢琴对欧阳全的脖子左边示意了一下。
“那他们两个当时都是站着的？距离也跟我们一样近吗？”
“是的。”
欧阳全在她握住钢笔的右手看了一眼，眼中有一丝异样的光从中闪过，他问道：
“那我的当事人也是右手拿的水果刀吗？”
“是的。”
“你撒谎！”
欧阳全忽而指着林禾喊道，那苍老的声音在法庭上威严而震颤：
“我的当事人在当时是左撇子！”
莫言琛不由看向林心，是啊，他记得林心那个时候是个左撇子，右手完全是一只废手。
他觉得欧阳全“不败神话”的称号真的不是浪得虚名，他下的每一棍都打在了要害。
欧阳全那声音几乎震的林禾加速的心脏都不由漏了一拍，在面对如此威严的欧阳全，林禾有那么一瞬间开始谎了。
她不在去看欧阳全，而是望着那高高在上的法官，急厉的辩解道：
“法官大人，我没有！她真的是右手拿的水果刀！”
“法官大人，试问，在以割喉这样的杀人方式，哪个凶手会用自己并不常用的右手去杀人？
在者，如果是以一个面对面的情况，杀人者一般都会以捅的方式，而不会以割喉的方式。更何况我的当事人用的还是不常用的右手。”
“因为她要威严一个自杀的假象。”林禾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开口说道。
“法官大人，这是死者生前的各项身体检测报告以及他学过，参加过散打拳击的一些比赛，还有他长年锻炼的证明。”
欧阳全的助理将材料递交了上去，他继续道：
“被害人生前从小就开始练散打，跆拳，拳击，每个星期都会去一家拳馆打拳，在我的当事人与被害人间隔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以被害人的身手完全可以挡下我当事人拿刀的右手。”
“那，那是，因，因为……事发突然。”林禾从交织的脑海里找到了一个解释。
“如果是事发突然，在一个人情绪非常激动的情况下，那么她杀人的方式会更加直接了当，她会直接捅而不是割喉。”
“割喉这样的方式，拿刀的手必须抬起，而对于一个参加过散打，拳击这样的人来说，在对方抬手时，他就已经能够察觉了。”
欧阳全那双苍老的眸子迸发出一股燃烧的怒火来，没人比他更了解林白首的身体情况了。
因为当年林谭启这个孙子并不怎么带林白首，而他们两家当时就住在隔壁，林白首几乎就跟林灏一样，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林白首所学的东西，都是他亲手教的，在林白首18岁的时候，他甚至送他去过地下佣兵团里锻炼。
他的身手如何，没人比他更清楚。
有时候，他们还会在一起打一场。
“她，她当时的手没有抬的很高，事发突然，白首，他，他来不及反应。”林禾目光闪躲道。
“在来不及反应，以他的身手挡住我当事人并不常用的右手压根不成问题。”
对方的律师突然起身对法官说道：
“法官大人，犯罪嫌疑人有几年的时间并不在林家生活，这几年的时间里，她完全可以训练出右手，而如今，犯罪嫌疑人惯用的就是用手。”
“那请问对方律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在那几年的时候训练了她的右手？”
“因为犯罪嫌疑人现在常用的就是右手。”
“现在用右手也不能代表她杀害被害人时惯用右手，那完全有可以是在死者死后才用开始用的右手。
就像我的当事人在被害人死前并不需要争夺林家掌权人，而她现在又想要争夺林家掌权人一样。”
“你……”
“肃立。”法官敲了敲法锤：“对方律师可有实质的证据证明犯罪嫌疑人在被害人生前用的是右手？”
“我……”对方律师看向了林禾。
“法官大人，我可以证明。”林禾忽而说道：“她失踪以后，在回到林家的时，吃饭用的就是右手。”
失踪？
莫言琛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不由微震了一下，他无声低喃了一句，林心什么时候失踪过？
为什么会失踪？
不在林家的那几年，是失踪了吗？
“林禾，这里是法庭，不是你可以信口雌黄的地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欧阳全一手握着拐杖，在地上轻轻的剁了一下。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说谎，法官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
“你又在撒谎。”欧阳全冷着一张脸，字字句道：“你压根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见到她用什么手来吃饭，还有……”
“法官大人，她根本就没有看到整个被害人被杀的过程！”
林禾吞咽了一下，背上早已是湿冷的一片，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就听到欧阳全说：
“我有证据证明她在说谎。”
欧阳全又重新递交了一份资料，资料里是一个u盘，里面是一份监控录像。
“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当日晚上十点二十八分。
而从监控录像里可以看到林禾从医院回到进入林家大门的时候是当晚十点二十五分，从林家的大门口去往林家三楼的书房除非是用跑的才能在三分钟内到达。
而刚才林禾说的是，她是在去卧室的路上听到书房传来争执声，在走过去看的，所以，她达到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死者死亡的时间。”
林禾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想要自己销毁的监控录像又会重新出现在法庭上。
谎言是经不住推敲，它会在那些字里行间里，透出蛛丝马迹。
最后在一个个活生生的证据面前，无所遁形。
137 出现新的证据
“法官大人，杀人动机不存在，证人的证词里有不可信因素，我认为，被害人就是自杀。”
“那你如何解释凶器？”对方的律师站了起来，说道：
“凶器上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纹，被害人的血液，林禾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杀人过程，可她仍旧是第一目击者，也亲眼看到犯罪嫌疑人手握凶器。”
“法官大人，凶器上并不仅仅只有我当事人的指纹，还有被害人的指纹，也许当时的情况是被害人想要杀我的当事人，在双方争执的情况下，出现了意外。”
“漂亮！”
邓一名不由喝彩了一声，两手手肘支撑在双膝上，说道：“真不愧是天城地下佣兵团的领主，不过，说来也奇怪……”
他双手半交握道，侧头看向旁边的人，问道：“欧阳家明明拥有这个实力，为什么却排在了贵族第二圈？”
“如果你不知道欧阳家背后的秘密，你会觉得他们一个靠嘴巴吃饭的人会是地下佣兵团领主？”
齐老那双略带笑意的眼眸落在欧阳全的身上，人人都知他乃律师界“不败神话”。
知他有一双巧舌如簧，能辩能答的嘴，可又有几人只他那一身本事远比他这张嘴更厉害。
这……或许也是她为什么选择欧阳家作为亲家的原因吧。
“也是。”邓一名听着点了点头，说道：“当年白家为了找到天城地下佣兵团的领主是谁，费了多少年功夫。”
“可惜，却被别人抢了甜头。”齐老呵呵的笑道，端着保温杯喝了一口，可保温杯已经空了。
“给我去打杯水。”齐老将杯子递到邓一名面前，说道。
“你不会自己去啊，又不是断手断脚了。”邓一名没好气道，总爱使唤他，他最讨厌被人使唤了。
“嘿，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三天不打，想去医院躺？”
“怎么？要送我去医院？”邓一名挑起了左眉，将手递到齐老面前，语气顿时一变，恳求道：
“你赶紧打吧，最好是把我这手寸寸筋骨敲断，找点送我去医院。”
“……”
齐老一口气沉在了胸口，真想拿着保温杯砸到他这副不要脸的嘴角上去！
他那点小心思他能不知道，他现在巴不得自己出个重大意外事故，正好有理由见林心了！
而林心看到他受伤，定不会坐视不管。
他脸色难看的看着邓一名，咬字道：“真真厚颜无耻！”
“真真是谁？”邓一名望着起身去打水的齐老，不耻下问道。
“闭嘴！”
铛！
邓一名敏捷的一躲，看着那砸在墙壁上又掉落沙发上保温杯，呼道：“好阴险啊。”
转身就扔，半句废话都没有。
“这叫兵不厌诈。”
“哦。”邓一名拾起沙发上的保温杯做了一个要扔的姿势。
可齐老纹丝不动，仿佛是猜到他那是个假动作。
“你怎么不躲？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扔？”
“不是以为，是明确。”齐老一副【我早已看透你的表情】说道：“你要是真砸过来，你大概的得回炉重造。”
“……”
邓一名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道：“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让让我？非的有来有往？礼尚往来！”
他气他一次，他就得气炸他一次。
齐老看到邓一名这小孩气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你说你这么年轻，不能让让我这个半身入土的老人？”
“能啊。”邓一名眉眼亮道：“你要是能点头同意我娶她，我每天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比以前还要好！”
齐老呵呵呵的对着笑着：“让我同意啊？”
“嗯嗯？怎样？如何？行不？”
邓一名满脸期待的看着齐老。
齐老那张笑意和煦慈祥的脸刹那拉长一黑，伸手将保温杯从邓一名手中拿了过来，斩钉截铁道：
“下辈子吧。”
“为什么？”
邓一名拉塌着肩膀，说道：“我与她乃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共患难过，交过命过，怎么就不行了？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儿时伙伴，老时来伴，我们彼此知根知底，你跟我哥怎么就不同意了？”
“因为……”齐老看着邓一名那倔强的脸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她不喜欢你。”
“我不在乎！”邓一名道：“我只要她在我身边，她爱谁，心里有谁，我都可以不在乎。”
“不可能不在乎。”齐老道：“你要是不在乎，你就不会对莫言琛有敌意。”
邓一名垂了垂眸：“我可以忍着。”
“你为什么就非得娶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呢？”
“因为我喜欢。”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开不开心？”
齐老眼中流过些许酸楚与疼痛，他自然也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彼此相爱，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
可在爱情里，不是你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就一定会喜欢你。
“阿凡啊。”
邓一名身体一震，多久没有听到有人喊他这个名字了，他似乎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
齐老无声的长呼了一口气：“我跟你哥不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只是，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们只希望，她能够开心。”
他说完，又补充一句：“真正的开心。”
邓一名心里只觉得像堵着一块烙人的石头，怎样都不舒服。
为什么能让他快乐的那个人不是他。
齐老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抬手在邓一名头顶上揉了揉：“其实你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不是。”邓一名撇开头，闷声道。
齐老轻笑了一声，食指在他脑袋旁边点了一下：“这种口是心非还是说给莫言琛听吧，因为，就他会信。”
邓一名努了努嘴，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看了一眼齐老的背影又将烟给放进了口袋。
“抽屉里有口香糖。”背对着邓一名打水的齐老慢悠悠的道。
“我就是突然不想抽了，不是因为你。”邓一名脸上有些不自在，说道。
“哦。巧了，那口香糖也不是为你备的。”齐老回头对他呵呵一笑，说道。
“这两人，怎么现在还是这么爱拌嘴？”美妙趴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里的两个人，吐槽道。
“大概是习惯了吧。”阿宇笑了笑，说道。
“齐空这老家伙是想要把校长的位置留给他吧？”
“他是有这个意思，但阿凡他……”阿宇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弟弟，只怕那份痴情终将会害了他。
“他还小，没看明白齐空这步棋的深意。”美妙说道：“不过，齐空既然有个想法，那就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了。”
因为在它认识的人里面，最霸道的人有三个人里，齐空就是其中之一。
他终究还是宠爱他这个关门弟子的。
“什么深意？”阿宇不解道。
“就是……”
“法官大人，我这里要上交一份新的证据。”
138 大义灭亲
“法官大人，我要上交一份新的证据，这是治安队刚刚获得的。”
当对方律师突然提出要重新上交物证的时候，欧阳全第一时间看向了林心。
林心对他摇了摇头，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
但欧阳全看她这样，气的想要扔拐杖砸她！
“怎么突然有了新的证据？”
黎哥看着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得到了一份新的物证的许微，愣呆的道：“哪来的？”
刚才那个新的证据他肯定是许微交给覃律师的，因为他们治安队就来了他们两个人。
要是是治安队其他工作人员送过来的，一定会有保安过来找他们，让他们出去一趟。
所以，这个证据压根不是治安队的人找出来的。
许微扯了扯衣袖，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得贵人相助。”
黎哥顺着她那个方向看去，眼中震惊，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他压低嗓子道：
“林，林少？”
“别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许微抬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五分钟之前，她从洗手间出来，林灏说他手中有一份物证，想要请她看一下。
她自然不可能会拒绝，毕竟，这场官司到了这里，林心已经有百分之八十以上会以证据不足，动人动机不明而无罪释放。
而她能感觉到了林灏说的那个物证一定是可以让他们翻身的一个物证。
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物证会是……
“等会还有更惊讶的，做好心理准备。”许微用手背拍了拍黎哥的胸膛，提前给他打了一针预防针。
法官大人先是自己看了一遍，在让人将物证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那是一段视屏录像。
那个角度虽然不是正脸，却仍旧可以清晰的看出被害人林白首的侧脸与犯罪嫌疑人林心的侧脸。
他们正如林禾所说的那样，面对面的站着，唯一的不同是，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茶几。
视频里先传来的林白首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着林心扔过去。
林心没有躲，茶壶重重投掷在了她额头上，一抹鲜红的血液从她额淌下。
莫言琛那一下手都不自觉的握住了前面的椅背，那五指渐渐的泛起了青白。
林心轻笑着，抬手擦了擦从额头上流淌下的血液，她望着那衣袖上被沾染的血液，笑着笑着，那笑就变成的大笑，渐渐的疯魔了起来。
让人听着就觉得她疯了。
她可怜又可悲的看着林白首，说道：“没错，就是我害了她，我不仅害了你的妻子，我还害的你儿子，你的父亲！”
“怎么？很生气？很愤怒？很想杀了我是不是？”林心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递给林白首：“你要是算个男人，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你别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林白首绕过茶几，只是他刚碰到水果刀，刀忽而往他脖子上又快又狠的割了过去。
鲜红的血液从他脖子间涌出，人重重的到了林心的脚边。
这个视屏录像里，清晰，明了的让所有人都看到是林心握着水果刀往莫言琛喉咙上割了过去。
而林心确确实实用的就是右手。
视频到了这里就没了，法庭上传来了持久的沉默，莫言琛目光有些艰难的从大屏幕上移到了林心身上。
他蹙起了眉宇，眼中露出了很深很深的震惊。
?????黎哥都懵了，兴奋的连同血液都在燃烧：“这证据，她不得死定了？”
“嗯。”许微啧了一声，心道：真是大义灭亲了。
“欧阳律师，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法官问道欧阳全。
欧阳全刚准备开口，林心却忽然道：
“法官大人，我认罪。”
欧阳全忍着一股气，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说道：“法官大人，我请求休庭一个小时。”
法官看了看林心，又看了看欧阳全，他与欧阳全相识数年，私下是有深教的。
“覃律师，你可否愿意休庭？”
“对方律师，我一把年纪，休庭这一个小时无伤大雅吧。”欧阳全说的时候目光朝着大屏幕看了一眼。
大有一种，你们都得到这种证据了，要是怕休庭这一个小时，肯定是心里有鬼怕我查出什么。
覃律师余光朝着许微看了过去，许微微点了一下，他道：“同意。”
“全体起立。”书记员喊道。
法官敲了敲法锤：“休庭。”
林心从犯罪嫌疑人坐的位置走了出来，侧身时目光从观众的座位上晃了一下。
但并没有看到莫言琛的身影，她垂了垂眸，心想：这下，他该信了吧。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林家却行其道而反之。”黄楚河坐在休息室里，端着一杯茶，吹了吹说道。
“要说我啊，还是这林少狠啊，这简直就是把井口上盖的一个塑料盖拿开，让井低下的人看到希望，却亲手搬了一块大石头盖住了井口。”
坐在黄楚河旁边的陈仲金渐渐称奇道。
“本来还以为林少终究是不忍自己的妹妹坐牢，没想到他是想要直接送她一程。”
莫云缬说着，摇头道：“这一手大义灭亲的举动，我还是第一次见。”
“莫老何必谦虚呢？”林灏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温和道：
“先是将二少赶出族谱，后是放弃大少，现又培养新人，论起这大义灭亲，我还得跟莫老学学。”
莫云缬听着这刺耳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又不得不维持着该有的和平：“林少谬赞了，是我该向林少学习学习才是。”
“不过，林少既然有这样的证据在手，当年为什么……”
林灏翘起来二郎腿，弹了弹裤腿，莞尔道：“莫老真的是老了，这我爷爷的遗嘱刚才才看过，怎么就忘了。”
莫云缬恍然大悟，原来林灏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手中握了这样的证据！
他呵呵笑道：“是老咯。”
“林少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陈仲金端着茶壶给林灏倒了一杯茶，说道。
林灏嘴角上扬，说道：“谢谢陈叔。”
也不知道是谢谢陈仲金给他倒茶，还是谢谢他的吉言。
莫言琛蹲坐在马桶盖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挂在脸上的眼镜被他放到了身后，耳朵上挂着耳麦，他道：
“视屏录像我发你了，休庭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他说完，将耳麦也扔在了一遍。
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着。
滴！
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了他笔记本电脑。
莫言琛气的往抬手砸了一下门板，果然是她自己搞的鬼！！！
看到那份证据的时，他是很震惊很震撼。
可他震惊的不是视频里林心杀了林白首。
震惊的是她既然给自己准备了这样一份证据来污蔑她自己！！！
139 那是永远也无法痊愈的伤
“她可真够狠的啊，既然在‘死结’上面还加上她独有的‘医学迷宫’！”
邓一名看着电脑屏幕上面前密密麻麻的东西，飞奔在键盘上的手停了下来，不可思议道。
齐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藐视了一眼邓一名，慢悠悠喝了一口养生茶，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你是第一天认识她吗？”
“她技术谁教的你不知道吗？”
“你以为她会给别人打破她的计划的机会吗？”
“莫言琛天真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天真了。”
邓一名忍了忍，深吸了一口，抬腿朝着齐老的小腿轻踹了一脚：
“别说风凉话了，赶紧过来帮帮忙。”
齐老半磕着眼眸，指了指笔记本电脑：
“她在目前最难破解的‘死结’代码上动了手脚，你让我帮，那我二话不说。”
【死结】代码是目前网络世界里最难破解的一个代码，虽然它原本的代码已经被破解了，可破解的程序相当复杂，以邓一名得手速都得花上半个时辰。
这还不算破解林心在上面动的手脚。
他继而道：“可她还在‘死结’上加了只有她知道的‘医学迷宫’，你让我怎么帮你？”
齐老唉了一声：“不是老朽不愿出力，实属无能为力啊。”
他说完，在邓一名非肩膀上拍了拍，大有一种【不行咱就放弃，何苦为难自己】的意思。
邓一名起身将笔记本电脑放到他面前，说道：“行，那你就帮我处理‘死结’。”
“真当我年事已高，老眼昏花看不出她在两个代码之间用的是双密吗？”
所谓双密，就是两个代码之间相铺相成，不能单独解密，必须两个同时进行。
“烦死了！！”邓一名两手在脑袋上胡乱的抓了抓，呐喊一声后，把笔记本电脑移了过来继续干活道：
“我真是不明白了，她干嘛要这样做？”
齐老没说话，他扭头看向了窗外，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末了。
微风一起，树叶便簌簌而落。
即便不甘，即便不愿，可仍旧无法对抗这应有的宿命。
齐老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明明那胸腔里装的是一颗慈悲之心，却偏偏披着一件冷血疯魔的战甲。
*
“别走了，让你那拐杖休息一下行不？”
林心按了按额角，看着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已有半个小时的人，终于是无奈的先开口了。
她真怕他那条腿今晚会疼的睡不着。
“你还知道担心我的拐杖，你怎么不顺便担心一下我的小心口？”
欧阳全拿起拐杖指了指她，一张脸是又气又委屈道。
林心：“……”
她看着那恨不得怼到她脸上，又恨不得把她打一顿的拐杖撇着头看他：
“那等我出去回去，给你做个系统的治疗？”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欧阳全的拐杖在地上剁了剁，终于落坐在了林心旁边的沙发上，两人之间间隔着一个小小的扶手。
他苦口婆心的说道：“我说宝贝，你到底想干嘛啊？”
“我没干嘛啊。”
“别跟我装傻。”
欧阳全压低着嗓子，一手搭在了扶手上，往林心这边倾了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视频是你搞的鬼！”
“那你可真冤枉我了。”林心也凑了过去，一脸‘坦荡荡’的说道。
欧阳全用着非常怀疑的眼色看着她，眼中没有一点相信她话里的意思。
“真不是我。”
林心又解释了一句，见欧阳全仍旧不信，又道：
“凶器我承认是我弄的，但这个视频我真不知道。再说了，你是我亲外公，我在怎么不孝顺，也不能让你这几十年保存下来的“不败神话”毁在我手上吧！”
欧阳全望着林心的眼眸，见她言辞恳切，目光坦荡，表情认真，心里不免打起鼓来，蹙眉道：
“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
“你发誓，你要是骗我，就让你亲外公不得好死。”
“……”
虽说林心并不相什么神佛，可她仍旧不愿意发这样的誓言。
她对着欧阳全竖起了大拇指。
这张嘴，她也是真的干不过。
全打在人的七寸上。
“怎么，不敢说？”
欧阳全轻哼了一声，语气里颇有一种【小样，我要去说不过你，我就真的是白担这个不败神话虚名了。】
林心提着一口气，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巴，半响，提着一口气，沉吟道：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宁可让你觉得这个视频是我搞的鬼。”
欧阳全哼哼了两声没理她，完全不因她这句话有所动。
“第一，我为什么要安装这样一个摄像头？
第二：那个时候的我哪来的时间跟机会去安这个摄像头？
第三，我又不是如来，怎么可能会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林心对着欧阳全分析道，跟欧阳全这样的人说话，只能是用理说服他。
而站在她的角度，她真的完全没有必要去安置这个摄像头。
而且，她这话，说的也是实话，摄像头还真的不是她安装的。
这事，她最先也并不知情。
欧阳全眉宇深锁了起来，那个时候的林心，确实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去安这个摄像头。
要是有这个时间……
“那你说，摄像头谁安装的？”
“首先可以排除林禾跟林悠然。”
林心分析道，如果她们两个拥有这样的证据，早就拿出来了，她沉吟了一会，又道：“这样，就只剩下林灏了。”
“嗯？”欧阳全侧头看向林心：“为什么不怀疑佣人？”
林心望了一眼自己交织在一起的手，抬眸轻笑道：“如果是佣人的话，这个视频也不会被压制这么久才被人拿出来。”
欧阳全从那淡然的笑意里感觉到了里面几分隐藏的轻嘲。
那一刻，他的直觉告诉他，安装摄像头的这个人是他很意外的人。
开庭时间到了。
欧阳全出去时，忽而回身对林心说道：
“虽然你说物证不是你准备的，但你一定知道它的存在，所以，礼尚往来，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哦。那我拭目以待。”林心完全用着无所谓的语气道。
林心进去法庭时，目光扫了一眼观众席，并没有那个她熟悉又想见的身影。
她垂了垂眸，心想，应该是走了吧。
“开庭。”
随着法槌的落下，欧阳全完全不打算浪费任何时间，开口道：“法官大人，我有一份材料需要提交。”
他从助理手中接过拿了一份材料，那份材料在他手中很沉，明明不过几张纸，他却觉得自己仿佛是要拿不起来了。
他将这份沉甸甸的东西亲手递给法官，那从始至终都中气十足，威严朗朗的声音却在此时露出了倦态与沉重：
“我有证据证明……”
他顿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让他需要某种重大的力量才能说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被害人曾对我的当事人进行长达一年多的囚禁虐待。”
140 被删除的三秒真相
“被害人曾对我的当事人进行长达一年多的囚禁虐待。”
莫言琛刚从门外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当场就愣住在了原地，脑袋瓜子跟着就是一懵，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林心那刚刚还在莫言琛身上的心思，随着欧阳全这句话，全给拉了回来。
她目光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欧阳全，不，林灏手中会有这样一份材料。
会有当年那段阴暗，恐怖，让人无法喘息的过往。
她看着欧阳全看过来的目光，摇了摇头，眼中既露出了一丝恳求。
可欧阳全只是深痛的看了她一眼，这段过往不仅是林心的伤，也是他们所有人的伤。
没人愿意亲手将伤口撕开，暴露在众人面前。
可欧阳全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深知林心想要做什么，她想要认罪，想要应了他们的话，想要
以一个伏罪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他不想，即便她不会真的死去，不会真的消失，她会以新身份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但他也不愿意，因为没有了林心这个身份，她就不在是他完完整整的亲外孙女。
在林心那略带恳求的眼眸里，欧阳全回了她一个慈爱的笑意，那笑意里传达了一种让她放心的意思。
传达了他会站在她身后与她共同面对。
观众席上的人，除了林家的人，无人不震惊。
而随着法官将那些证据一一放到大屏幕上时，法庭上再次鸦雀无声了起来。
那只是几张伤情的鉴定报告，以及一张没有色彩打印出来的图片。
图片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林白首正在操控着一个仪器，仪器上的线路连接在了椅子上的人身上。
若不是林心的那张脸太过有辨识度。
只怕没人会相信那个坐在椅子里被囚禁双手双脚囚禁脖子遍体鳞伤，只露出半张脸的人会是林家的大小姐。
“长达一年多的囚禁”代表着什么？而这件事，他们既然无人知晓。
王生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当年欧阳默患有精神疾病对林心的虐待也是通过林心坠河才被世人所知晓的。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事既然在十多年后又发生在了她身上。
他不由的想，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恨才会让自己的亲生父母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法官制止了要去拿他面前的那些彩色照片放入到大屏幕上的工作人员。
彩色的照片里更加明了房间里的情况，甚至能够更加清晰的看到座椅上女孩那旧伤与新伤重叠在一起的伤口。
他将那些照片重新放回了袋子里，伤情报告跟这些照片已经足以让被害人构成犯罪了。
但没有必要再让这些照片被其他人看到。
莫言琛此时此刻才彻底明白欧阳全当年为什么能够将这个案子如此轻松的转换于林心患有精神疾病而无罪释放了。
那不是什么巧舌如簧，那是真正的真凭实据，换作任何一个人经历这种事，精神上都会出现问题。
他不明白，不明白身为人母的欧阳默，身为人父的林白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怕打雷，怕拐杖声，就是这样来的吗？
莫言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握紧拳头的手，指甲都已经陷入到了肉里。
他此时此刻既然有一种想要将林白首的尸体从墓里挖出来，一鞭子一鞭子的将那些伤给他一一还回去。
那些他曾受过的伤林心都知道。
而她受过的那些磨难他却此时此刻才得知。
那个时候的她，到底是如何熬下来的？
他的目光不由渐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些万千宠爱是真的，那些遍体鳞伤是真的。
可它们无法相等，无法抵消，无法代替。
“法官大人，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在长达一年多的囚禁里心灵与精神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而在那段视频的录像里我们可以看出，他们两人事先有过非常激烈的争吵，被害人行为激动的先打伤了我的当事人，因此，我的当事人才会受到刺激……”
“欧阳律师。”欧阳全的助理突然打断了欧阳全，走到了欧阳全的面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欧阳全神色一变，低声询问了一句，他的助理点了点头，并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欧阳全。
法官大人，我刚刚得到消息，我怀疑对方律师提供虚假物证污蔑我的当事人。”
“欧阳律师，这里是法庭，讲的都是证据，而非你一个人的直觉。”不等对方律师开口，法官已经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欧阳全将手中的一个u盘交给了法官，说道：
“对方律师提交的物证里被动了手脚，这份，才是原版，也是整个事件的真相。”
法官先看了以后，将两份物证交给了一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人拿着物证走了，大家都知道，这是让人去查验物证的真假。
欧阳全也退回到了位置上，助理立马将笔记本电脑往他这边倾斜了一点，低语道：
“这是我复制下来的。”
他关了声音，这才打开了视频。
欧阳全看完后，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他沉思道：“谁发来的？”
“我不知道。”助理说：
“对方的称呼上写着**。但发邮件的人一定是个高手，否则，这邮件压根发不进来。”
欧阳全心想：若不是高手，怎么可能会将缺失的视频复原呢？
“欧阳全难不成也得到了一份视屏录像？”黎哥心里不免谎了起来，物证没有经过调查，查证直接提给法官本就不妥。
要是真查出什么来，只怕……
“应该是。否则法官不会让人去查验。”
许微蹙起了眉宇，她觉得整个事件的走向还是往她的直觉上走了。
可是谁，会突然给欧阳全提供证据呢？
而且，那份证据跟她得到的那份证据一样突然。
那些人明明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终究还是欠了这东风了。
“哥，外公他拿到什么证据了？”林悠然心跳加速低声问道林灏。
如果林心被无罪释放了，但她出来对付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母亲。
“我也不清楚。”林灏蹙起眉宇道。
“别担心。”林禾拍了拍林悠然的手，安抚道。
半个时辰后，工作人员带着两个物证进来了，并在法官耳边低语了两句。
法官敲了敲法槌：“继续开庭。”
他说完，对着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
大屏幕上又重新出现了林白首的脸，还是那一幕，茶壶重重的投掷到了林心的额头上。
整个视频只比治安队提供的视频多了三秒。
而被删除的三秒便是整个林白首死亡的真相。
141 做好事不留名
林白首在握住了林心手中的水果刀时并未抢过来，而是直接握住了水果刀。
视频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林白首手肘往自己那边带过去的动作。
如果治安队能够提前得到这份视屏录像，有时间重复的看一遍就会发现，林白首在倒地时，嘴角上是挂着笑意的。
同样的视屏录像，缺失的三秒纪录，让在场的人又一次鸦雀无声了。
欧阳全将那份材料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时，林心都没觉得有现在这样生气。
因为她知道，就算欧阳全以她患有精神疾病而让她无罪释放是堵不住那悠悠众口的。
很多人只会觉得是欧阳全牛逼厉害，说不定还会以为那份她被囚禁虐待的材料都是作假出来的。
但现在不同了。
计划被打破的那一刻，林心心胸烧起了一团明黄的大火来。
这足以证明，欧阳全提供的所有材料都是真实的，她不在乎别人知道她被人虐待过，被人囚禁过的这些事。
她只是害怕有人会顺着这条路而查出她那些心理上的存在的阴影，查到她的弱点。
林心蹙起了很深的眉宇，会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解了她设下的双密？
那平方在膝盖上的手无声的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根据双方所提供的证据，本庭依法宣判，被告林心无罪。”
咚！
随着法槌的落下，林白首死亡案件之事落下了最终的帷幕。
“真不知道是该说林心这命好，还是该说她命不好。”陈仲金起身说道。
“命好不好那是上天的事，但林家一家人都是疯子这事，我算是知道了。”黄楚河经过他身边时，说道。
本以为林家出了欧阳默跟林心两个疯子也就算了，可没想到，继而出现了林灏这样的圣人君子大义灭亲，又出现了林白首囚禁虐女。
真是一家人还真是疯子啊。
王生听到黄楚河的话，不由开口说了一句：“我记得林心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黄楚河回头道：“当年林心在学校的时候怎么整莫言琛你忘了？后来不还把人撞成了植物人吗？”
王生：“……”
陈仲金啧啧了两声，说道：
“说来这莫言琛的命倒是真的不好，爹不疼娘不爱，无人宠无人帮，当了三年植物人好不容易活了吧，又偏偏摊上了林心，真不知道他这次能在林心手上活多久。”
莫云缬听到陈仲金这略带感慨的话，说道：
“要怪就怪他自己，随了他娘，长了一副狐媚的样也就算了，还不知好歹，不懂局势，惹了一个疯子。”
其他人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怀心思的相视一笑，也不在好继续说下去了。
“少爷。”林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喊了一句。
林灏朝着那几个出去的人看了一眼，都自身难保了，却还有心思八卦。
转身朝着另一边的出口走了。
林悠然看了一眼正在跟欧阳全说话的林心，目光里是不甘，她认定那份视频是动了手脚，因为她无法相信，林白首会自己自杀。
林禾拉了一下林悠然，两人跟着林灏出去了。
“上帝？”林心看着发邮件人的称呼：“他怎么不多写一句，拯救世人？”
“……”助理闷头收拾东西。
明明无罪释放了，可他觉得大小姐不仅不开心，还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大概是等着你回吧。”欧阳全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回完，不由轻快的哼起歌来。
“呦，许队。”他抬眸，就叫许微跟黎哥走了过来，热情的喊了一句。
许微：“全老真不愧是法律界的神话啊，短短时间内，就能找出证据的破绽，我一个治安队的，都惭愧不如。”
“许队说笑了，许队有贵人相助，我有好人做好事不留名。”他笑了笑，指了指天上：
“这，都是天意。”
许微笑了笑，点头赞同欧阳全说的话，半转身对林心道：“林大小姐，恭喜啊。”
“我也恭喜一下许队。”
“我，何来之喜啊？”许微朝着黎哥看了一眼，笑道。
“恭喜许微即将面临一场记者会。恭喜你去监察部做客。”
“林……”黎哥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许微给拉了一下。
“不过，我还要跟许队倒一声谢谢。”
许微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监察部的人调查，从她接受这个案子，破例将林白首之死一路走绿灯转为刑事案件时，她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
她神色如固，笑道：“哦？这谢，又从何说起呢？”
林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手兜在了裤头里，微倾身在她耳边道：
“你，做的很好。”
许队心里噔了一下，抬眸看向林心。
林心双手正了正她肩膀上的制服，抿唇一笑：“许队，自然是多谢关照了。”
她说完，朝着欧阳全道：“老头，走吧。”
“许队，我们要不要提前准备点什么？”
黎哥有些担忧的道，如果监察部的明着来，按照事实来，他倒是不怕什么，许队也最多就是被降职处理。
可他就是怕监察部……
许微望着林心的背影有些出神，那个电话难不成是她打的？
“许队，你给句话啊。”黎哥见许队没说话，不免更加着急了。
许微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宽慰道：“放心吧，林大小姐还不至于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
“当真？”黎哥有些不信道。
“当真。”
“唉，你去哪啊？不跟我回家吃饭啊？”欧阳全看着并不上车的人，拉着她的手臂，说道。
“我得去找上帝，好好请上帝吃饭，毕竟，我能无罪释放，靠的是上帝。”
林心伸手将他的手扯了下来，呵呵道。
欧阳全：“……”
所以，他出的是什么？
“我怎么感觉林大小姐不是要去找上帝吃饭，而是要把上帝变成真的上帝？”
站在欧阳全旁边的助理想起林心刚刚说话的样子，吞了吞口水，那嘴角明明是在笑，可那眼神分明是想杀人！
欧阳全看着林心的背影，眼里担忧的目光总算是散了，她现在心思都在这上面，就说明，心里也不在乎那些事了。
不过，这上帝既然能够破了她的局，又岂能这么快就被她找到。
欧阳全哼哼了两声，说道：
“别人不都说是上帝？你见过活的上帝？”
142 姑爷还在外面跪着
“姑爷，大小姐回来了。”阿娟听到门口车子的响声，朝着二楼喊了一句，跑到门口去迎了。
美妙刷的一下从莫言琛房间冲了出来，四只爪子又在门口来了一个急刹车，扭头朝着站在露台：
“走了，人快到门口了。”
它说完，一个箭似的冲了下去。
夕阳的晚幕在遥远的天边留下了一圈深浅的暗红。
莫言琛两手搭在露台护栏上，静静看着那辆行驶在暮色中的小轿车渐渐离他越来越近。
“大小姐。”阿娟站在门口又开心又害怕的朝着林心喊了一句。
“嗯。”
林心稳稳的接住了跳过来的美妙，在它脑袋上揉了一把，低喃道：“要减肥了。”
美妙不满的用尾巴在她手臂上打了一下，爬上了她的肩膀，在她脖子上拱了拱。
林心正准备进去时，就听到莫言琛喊了她一句。
“大小姐。”
她往前预迈的脚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抬眸朝着露台上看了过去，撞在了莫言琛的眼眸里。
他站在夜幕下的黄昏里，风吹着他额间的发微微拂动，狡黠的笑意里映着玩世不恭的淘气：
“我要去从这里跳下去，大小姐能接住我吗？”
林心：“……”
美妙：“……”
阿娟：“……”
阿宇从地下停车场过来就听到莫言琛这仿佛被门夹了脑袋的话。
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目测了一下露台与地面的距离，以及莫言琛自由落体与林心过去的距离跟重量。
数字与公式从美妙的大脑里计算着，它垂着的尾巴动了动，在林心耳边道：
“能接住，不过你手肯定得受伤。
不接，他也死不了。
综合考虑，选择后者。”
林心在沉默的时间里，也在估算距离，时间，跟承受的重量，她低声问道：
“理由。”
“正好送去医院看看他的脑袋。”
林心轻声一笑，但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姑爷，你可别乱来啊。”阿娟跑了出来，终于说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劝说的话。
结果她这话刚落音，林心平静的道：“不会。”
“……”
莫言琛瞬间拉着一张脸，就像要不到糖的小孩一样，指着她肩膀上的那只狗：“你都能接它了，为什么不接我？”
林心侧头看了一眼美妙：“他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美妙用着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莫言琛，说道：“大概是看你回来太开心了。”
“哦？是吗。”林心意味不明的轻声笑了笑，转身走了。
“唉，大小姐，你别走啊……”身后莫言琛那从露台传来的声音。
“姑爷，你，你小心点啊。”阿娟看着整个身体都探出来一半挂在露台护栏上的人。
“阿娟，你帮忙叫下大小姐。”
阿宇朝着莫言琛看了一眼，伸手拉着阿娟往门口走了：“别理他。”
“阿宇，姑爷要是……”
阿娟这话还没说完。
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两人对视一眼，迟疑了两秒，猛的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草地上躺着一台四分五裂着笔记本电脑。
两人步伐一致的朝着二楼看去。
只见刚还在门口的林心正站在露台上，而莫言琛不见踪影了。
就在阿宇跟阿娟纳闷的时候，莫言琛从他们旁边冲了出来，他看着已经被毁了的主板，悲痛的喊道：
“我的电脑……”
他里面存了好多东西，这下好了，全没了！
阿宇见状立马拉着阿娟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大小姐，你扔我电脑干什么啊。”莫言琛双手颤抖的拿着电脑的碎片，抬眸朝着二楼看去，一脸欲哭无泪的道。
“给你看看从二楼跳下去的下场。”
“……”
这能比吗？
林心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了书房的书桌前，面前的台式电脑正开着，邓一名的脸突然出现在电脑里，问道：
“都说好了给你接风洗尘了，怎么能临时放鸽子？”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林心眼眸都没抬一下，伸手翻了一页。
邓一名：“……”
这话好耳熟。
?坐在椅子里的齐老闻言一笑，对邓一名道：“我早说了，别信她，她这人对吃饭这事何时言而有信过？”
哦，不只是吃饭。
上一秒答应，下一秒看看，最后不去。
上一秒这个餐厅，下一秒另一个餐厅，最后回家去吃。
上一秒吃火锅，下一秒吃烤肉，最后只能选自助餐。
?“她的善变在吃饭这个事情上了显现的淋淋尽致。”邓一名颇有感悟道。
“我听莫言琛说，今天视频的双密是你解的？”林心将书一合，食指在眼镜框的中间推了推，抬眸看向视频的两个人道。
邓一名微愣了一下，心思一转，说道：“这功劳我可不敢居，我要是有这本事，还能被他欺负？”
邓一名抬手搭在齐老的肩膀上，示意了一下“他”指的是谁。
齐老笑而不语的轻咳了两声，拿着保温杯起身去打热水了，退出了视频的范围之内。
心想：就知道她突然发视频过来一定有鬼！
“哦，这么说，他是在诓我了？”
林心似笑非笑的道，那语气里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无事闲聊着。
邓一名心道：他有没有诓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肯定是在诓我。
“那你得问他了。”
这事他不是不想居功，而是林心了解他的能力，要是给他点时间，他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里，他办不到。
林心笑了笑，一手搭在了书桌上，人往前稍微倾了一下：“感谢你的配合。”
邓一名：“！！！”
艹！
草率了！
上当了！
她压根不是想一个破解双密的人是谁，她只是想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视频里有双密这一回事！！！
只要确定了这个，就说明，他们拥有那份视频，只有拥有了那份视频的人才会知道视频里有双密的事！
继而……
可破解双密的人是谁呢？
“完了，她不会又会几年不见我吧。”
邓一名看着齐老，双手扯着自己那短短的头发，简直要哭了。
齐老看着他：“你还是赶紧给你哥打个电话吧。”
???“莫言琛呢？”林心从书房出来，坐到餐桌上，问道端着菜出来的阿宇。
刚刚她在房间看了一眼，莫言琛并不在房间里。
“大小姐，姑爷还在外面……”阿宇想起刚刚接的电话，又加了三个字：“跪着呢。”
“他奶奶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跪过吧。”
阿宇：“……”
?阿宇拿起碗给林心舀了一碗汤，看着林心的脸色，试探性的问道：
“那要不要叫姑爷进来吃饭？”
???
143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真完了，搞不好了。”
莫言琛真的要哭了，他真的是跪在地上的，只不过面前不只有破碎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堆七七八八的工具。
他正在试图拯救他的笔记电脑，他的全身家当都在里面了。
那些什么监视林悠然，陈沫沫的东西没了也就算了，可以重新植入。
可里面还有他新创的一个程序，很重要的程序！！
美妙趴在莫言琛被灯光照射下的影子里，看着已经足足在这里捣鼓了三个小时的人，劝道：
“真的是无力回天了，就算我主人来，也没用。”
林心摔的时候，就冲着毁他笔记本电脑去的。
“她要摔可以摔我，摔我电脑干嘛。”
莫言琛看着怎么都无法恢复的笔记本电脑，肩膀彻底的拉拢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腿上，说道。
“我看离她摔你也不远了。”阿宇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什么意思？”莫言琛回头问道。
“大小姐她……”
阿宇还没说完，阿娟跑了出来，说道：“姑爷，大小姐叫你进去吃饭。”
莫言琛看了一眼阿宇的表情，直觉上就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心下一转，说道：
“那个，我今晚不饿，你跟大小姐说，我先去晚跑，回来再吃。”
他拉着阿宇的手臂，腿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走，阿娟说道：“姑爷，那个……”
阿娟朝着大门口指了指：“大小姐说，你要是现在不吃，那在明天太阳出来之前你都别吃了。”
莫言琛：“……”
什么情况？
“我这腿麻了，你先进去，我等下就进去了。”莫言琛揉了揉发麻的腿，说道。
??“姑爷，你还是赶紧进去吧，别让大小姐等久了。”
莫言琛本来是打算把阿娟支开，问下阿宇出什么事了。
结果……
看到阿娟这表情，便大概也能猜到林心此时此刻的那张脸有多可怕了。
“你小心一点。”阿宇只能在莫言琛耳边匆忙的低声嘱咐一句。
“把你兄弟葬了？”
莫言琛刚坐下，林心端着水杯，开口问道。
“没，刚在修。”莫言琛瞄了一眼林心，面无表情，语气平静，不温不火……
这，让他有些不好估摸了。
“修好了没？”
“没，修不好。”
“知道修不好为什么还修？”
“只有修了才知道能不能修好。”莫言琛抬眸看向林心，仿佛是意有所指似的，说道：
“万一，修好了呢？”
林心目光微垂了一下，没有焦距的落在餐桌上，岔开了话题：
“今天什么时候走的？”
“下午。”
莫言琛端着碗扒了一口饭，他决心要快点吃饭，怕吃慢了，林心说不定突然就不准他吃了。
“邓一名的手里的那个视频是你发给他的？”林心转着手中的水杯，看着狼吐虎咽的人，问。
莫言琛吃饭的动作微顿，心下一转，说道：“不是我，我今天什么都没带，怎么发给他？”
转着水杯的东西停了下来，林心食指在水杯上轻轻敲了一下。
叮。
一声清脆的微响，让莫言琛目光朝着她那只手嘘了一眼。
那敲在水杯上的手像是在他心里敲了一下，让他恍然间觉得自己答错了。
林心轻笑了一声：“可他跟我说，他手里的视频是你发给他的。”
“他这分明是诬陷我。”莫言琛语气徒然增高道：“你让他来当场跟我对峙！”
“你知道有一种人在说谎的时候会提高音量还掩饰自己的心慌吗？”
莫言琛深吸了一口气，对上林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语气平和道：“视频不是我发给他的。”
林心与他对视了三秒，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翘起了二郎腿：
“邓一名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同意你请假让你来看这场庭审，所以……”
“不是你，会是谁？”
莫言琛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咽下来口中的饭菜，不得不说，林心对邓一名还是很了解的。
他将口中的饭菜吞干净，更正道：“不是我找邓一名请假的，是他让我请假的。”
“事情是这样的。”莫言琛将碗里最后一口饭扒干净：“我先去装个饭。”
他起身去厨房装了一碗饭，坐到饭桌上的时候，一碗饭已经被他吃了三分之二了。
可他坐下便夹着菜，吃着饭，仿佛就忘了要说的事。
林心没有开口，她静静的看着莫言琛把那碗饭吃完了。
????莫言琛又连续喝了两碗汤，在给林心倒水的时候，目光看到林心正看着他，他仿佛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没说：“哦，对。”
他放下茶壶，说道：“齐老不同意邓一名请假，也不准他换了代课什么的，邓一名就找上了我。
他让我去看你的庭审，还给了我一副眼镜，说是让我给他现场直播，我这才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前面并不打算去看今天的开庭？”
一时之间，莫言琛觉得自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我本来是想看来着，但那里不是非的要什么贵族上层，亲属关系才能去吗？”莫言琛说道：
“我想着，我们之间这关系……我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便不打算去了。”
林心听着，点了点头：“倒是想的周全。”
“那可不，我好歹也……”
“可是……”还没等莫言琛说完，林心打断道：“邓一名和我说，是你特意去找他请假，因为请不到假才想出给他直播这个办法的。”
莫言琛：“……”
这真的是邓一名说的？
还是林心根据他说的反猜测来炸呼他的？
莫言琛心里暗暗深呼吸了两下，一时之间有些猜不准……
“他说谎！”莫言琛只能是硬着头皮道，不管是邓一名真的说了还是林心炸他的，他都不能承认！
“明明就是他找的我好不好？”
“可齐老也说，是你去邓一名办公室找的邓一名。”
一说到这里，莫言琛秉持着做的多错的多，说的多漏的多的道理。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看着林心，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有一种，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林心深看了他两眼，拿起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水，语气仍旧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慢悠悠的问道：
“知道我为什么摔你电脑吗？”
“为什么。”
“因为……”她附身，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上帝。”
144 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上帝”
“嗯？上帝？”莫言琛透着很深的困惑，一脸懵的表情：“我电脑跟上帝有什么关系？”
林心又往后靠了过去，望着莫言琛那双困惑的眼眸，吐到：“你是。”
“我是？”
莫言琛眉宇蹙的更深了，他将林心说的话，连起来想了想，猜测道：
“你的意思是，你摔我电脑是因为上帝，而上帝是我？”
他自己说着，脸上的神情从困惑变成了难以理解。
林心点了一下头。
餐桌之间传来短暂的沉默。
“什么意思？”莫言琛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上帝了？”
“知道治安队门口的墙壁上写着什么吗？”
莫言琛摇了摇头：“写了什么？”
“到手机上查查。”
“我没带手机。”莫言琛说：“大小姐告诉我不就成了？”
“查到了，在来找我。”
林心起身说道，朝着二楼走了。
莫言琛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微沉。
“大小姐在吃饭之前问过一名了。”阿宇这时走了出来，边收拾碗筷边道。
莫言琛咬着牙：“……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跟我说？”
阿宇：“我给你发信息了，谁知道你没带手机。”
莫言琛：“……”
所以，到头来，还是他的错了？
阿宇端着一堆碗，转身正欲离开时，又回眸道：“哦，对了，治安队的门口的墙壁上写的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莫言琛一把扶着额头，很是无语的看着阿宇：“这个用你说？”
真是该说的不说！
“那你，好自为之吧。”
莫言琛：“……”
明明都是共犯，莫言琛却有了一种他是头犯的感觉。
美妙看着在房间已经转了n圈的人，说道：“早死早超生。”
“大哥，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的。”
莫言琛唉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坦白肯定是要坦白的，可坦白多少就得好好计算计算了。
他可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英雄，才不会凭借一己之力把这事全部揽到他身上呢。
不过，最让他烦的不是林心知道他们试着破解那个视频的事。
他烦的是林心后面说的话。
莫言琛磨磨蹭蹭到了晚上十一点才动身去敲了敲林心的房间，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小姐，你睡觉吗？”
他往门口扒，门开了一条缝。
门既然没关！！
莫言琛看着微开的门，大吃一惊！
他伸手推开了一些，像是第一次进来似的，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房间光线很暗。
只有一盏床头灯开着的，孤零零的照着床头柜上的一本书。
床上很整齐，没人。
但那玻璃门打开了一些。
莫言琛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往玻璃门里面望了一眼，可以看到里面玻璃门透出的一抹微光。
他转身退的时候，枕头不小心碰到了玻璃门，玻璃门往后滑了过去。
莫言琛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玻璃门。
咔。
莫言琛目光仿佛是下意识的闻声望了过去。
通道黑暗尽头透着微光的玻璃门被人打开，光从里面倾斜而出，“仙气”簇拥这一个人从光里赤脚而来……
莫言琛当既呆若在了当场。
林心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只是愣神了那么一秒，目光在他抱着的枕头上看了一眼，转身拿衣服：
“是要进来看的更清楚吗？”
莫言琛立马转身，耳朵红成了西红柿，他磕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动作，莫言琛大脑里联想出了一部动画片。
林心将掉落在地上的浴衣拾起扔进了一边得篮子里，拿起干发器戴在了头上。
“进来怎么不敲门？”
她伸手放在了装有手表的玻璃柜上，玻璃上浮现出指纹验证的标志。
玻璃上显示指纹通过。
玻璃便消失了。
林心将手腕上戴着手表取了下来，放在了里面一个空缺的位置上。
柜子并不大，一排排的放着都是手表，一共十五块。
消失的玻璃又重新覆盖在了柜子上。
“我敲门了。”
莫言琛听到身后没动静，偷偷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又立马扭头过来：“门没关，我就……”
林心将干发器取了下来，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不到十秒就干了，她直接将干发器放在了玻璃上：
“说吧。”
声音突然响起在莫言琛耳边，惊了莫言琛一下。
他回眸，就见林心靠在另一边玻璃门门口，双手环胸的，静静的看着他。
莫言琛往后退了一步，面对着林心，说道：“我错了。”
林心手一抬……
莫言琛立马将枕头挡在了自己面前。
林心将头发绑在了脑后，目光扫了一眼莫言琛，摇了摇头。
大有一种，这智商已经无可救药了。
莫言琛见林心只是绑头发，呼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将枕头拿了下来：“大小姐，我就是担心……”
莫言琛还没说完，反应快速的抬手一挡，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即使自己格挡了一下，却仍旧还是被林心突然袭过来的腿风打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他暗自甩了甩自己刚刚格挡的手，现在才知道，在林少生日宴会，林心对他的殴打，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林心揉着手腕从里面走了出来。
莫言琛直往后退：“大小……”
称呼都还没说完，莫言琛连忙侧身一顿，被迫与林心交起手来。
“大小姐，我真知道错了。”
“你大人大量绕过了我这一次吧。”
还不到十招。
碰！
莫言琛被林心一个过肩摔直接摔在了地上，整个背疼的他呻吟了一声。
林心蹲在他身边，一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他微抬了起来，居高临下道：“你以为，我是来让你认错的？”
“上帝不是我。”莫言琛一手支撑在地上，一手握住她拽自己衣领的手，说道。
“会想办法破解双密的人，只有你们，邓一名跟齐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破解。”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林心垂眸轻笑了一声，拽着他衣领的手不由将他又往上提了提：
“当真觉得我不会真的杀你是不是？”
莫言琛呼吸猛的一滞，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他喊道：
“我说，我都说！”
林心撤回了手。
莫言琛从地上坐了起来，往后摞了摞，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说道：
“是我找的邓一名，直播也是我提议的，视频是我让林少给我的。但那个视频用了很高级的程序，邓一名跟齐老用了很多办法都没破解，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莫言琛望着林心道：“开庭时间很快就到了，可我们仍旧没有解开，就在开庭过后的几分钟，我接受到了那个叫上帝发给我的视频。
我怕视频有问题，还特意发给了邓一名看。
他们确认过后没有问题，我才把视频发给了欧阳全助理的电脑上。”
莫言琛说完，一脸欲哭无泪道：“但我真的不知道上帝是谁！”
“你觉得，我会信了你这鬼话？”林心脸上的阴冷如同地狱浮现的阴气，她咬着牙，开口说道。
抬拳朝着莫言琛挥了过来。
莫言琛眼睛一闭，吼道：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碰！
145 往事从未消失，记忆一直鲜明
碰！
莫言琛只觉得耳边刮过一阵强烈的劲风，劲风撞在了墙壁上，在他耳边炸了。
他心跳都跟着那一声巨响漏了一拍，他猛的侧头看向那一拳打在墙壁上的手，心里冒起了小火苗：
“手给我看一下。”
他伸手去拿那只手时，林心的左手已经收了回去：
??“莫言琛，你到底又几句话是真的。”
??“我说，手给我看一下。”在林心收回手的那一刻，一抹红光从莫言琛眼眸里触地而过。
????林心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目光阴冷道：“回答我！”
“手给我看一下！”
莫言琛心里那团火蹭蹭的往头顶上冒，他一手打落了林心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回吼道。
伸手就要去拿林心垂在身侧的左手。
只是他刚动，衣领就被林心再一次拽住了，林心语气里染了几分鲜少的怒火，咬着牙喊道：
“莫言琛！”
“林心！”
莫言琛也真的恼了，他伸手就拽住了那只拽着他衣领的手。
手臂上的筋脉，血管因为用力而根根分明的鼓了出来，那力量让林心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宇。
他奋力吼道，声音比刚才还要大声：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不明白你为什么认罪！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还你清白的那个人当成仇人！”
莫言琛的怒吼充斥在了整个房间，震在了林心的耳膜里，深入到了她的心脉。
趴在门口拿着听诊器的一人一狗连忙将挂在耳朵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都不由揉了揉耳朵。
一人一狗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美妙道：他这是觉得自己死的太慢了吗？
阿宇道：我觉得莫言琛发火也挺可怕的。
????“因为你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懂！”
那股震荡在她心里炸开锅，怒火沸腾到了她整个血脉，血红渐渐的侵染到了她的白色的瞳仁里。
“我怎么不懂了！”莫言琛整个身子都不由朝着林心微压了过去，愤怒燃烧了一切理智：
“林白首对你做的所有事本就是死有余辜！他却在他死的时候还要陷害你，他压根就不配做一个父亲！你为什么还要把他的本就该死的罪业压到你自己身上？
你三岁的时候，欧阳默精神失常对你从小虐待，亲手将你推到西城的河里。”
莫言琛抬手一指，仿佛那个方向就是西城：“而那个时候正值惊蛰，西城护城河下是激湍的河水……
要不是你命大，要不是你爷爷就在天城，你以为你条命还能有多长？
就他们这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抵消他们的罪业！”
莫言琛伸出的食指朝着地上指了指，压着一腔怒火的吼到：
“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林心目光复杂的看着莫言琛，意外的沉默了下来。
她没想到，莫言琛就会知道这事，更没想到，莫言琛既会调查那个几乎快没有人记得的欧阳默。
“怎么不说话了？嗯？”莫言琛看着沉默的林心，语气低沉的质问着。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
林心那含着怒火的眼眸忽而黯淡了下来，她松开了莫言琛衣领的手，像是一下子没了生气似的，低声道。
原本被压制下来的怒火因为这句话再次在莫言琛心口炸裂了。
他伸手就拽住了预备起身的林心，剧烈起伏的胸膛让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音量再次震荡在了四周：
“那你说啊，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林心将握住她的那只手愤怒的一甩，仿佛那积压在她心里几十年的秘密终于别人点燃了火线。
理智崩塌了。
“你不知道那个监控摄像头是林白首自己安装的，不知道林白首他是一心寻死，想要借着我的手让他身败名裂！
不知道欧阳默压根没有虐待我！不知道她并没有将我推下去，而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情绪在崩溃的那一刻就像海水决堤，淹没了一切。
她颓丧的跌坐在地上，赤红的眼眸里仿佛侵染了那西城的之下的湖水。
氤氲在她那双眼眸里，却又带着强烈的倔意，迟迟不肯掉落。
往事从来都没有被岁月掩埋过，它一直如此清晰而又明了的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只不过是，真正的真相在此时才真正的拉开序幕。
“林禾与林家是有点疏远的亲戚关系，也因为这点关系，她当了林白首的秘书，也成了欧阳默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林白首见她对与欧阳默关系好，能力也突出，便放在身边重用，这一做，林禾就当了林白首十年的秘书。
??可林禾这样的关系里，爱上了林白首，她嫉妒欧阳默，又深爱林白首，便用了一些手段，对林白首用了药。
林白首知道这事后，将林禾直接赶出了天城，林禾也并没有缠着林白首，乖乖的走了。
可林白首不知道林禾的计谋里，就是怀上他的孩子。
所以，林禾在怀着八个月林悠然时候去找了刚刚身产的欧阳默。
欧阳默本就因为身产体质虚弱，又因为这事，受到了很大的创伤，昏迷了很多天。
她醒来后，精神失常，记忆混乱，忘了自己生了第二次小孩。
林白首怕自己实话实说让欧阳默想起林禾。
于是，林白首撒谎了。
他说那个小孩因为被父母虐待，他看着可怜就包养回来了。
欧阳默信了，可谁也没有想要，她不止存在记忆性混乱。
她有时候会一觉醒来，时间就会倒流到昏迷醒来的那一天。
所以，她会不定时的询问林白首，这个孩子是谁？
林白首会不厌其烦的撒着那个慌，只是小孩的时间，从出身一个月到三岁。
林白首原本也想把那个孩子送走的，可欧阳默的病情时时都在变化，她有时候又会想起林白首收养的那个小孩。
于是，这个谎言只能继续，小孩也没办法送走，为了让那个谎言变得真实，林白首会在那个小孩身上留下被虐待的新鲜痕迹。
并严禁林家上上下下的佣人不得将此事传出去。
欧阳默对她很好，在她记忆不错乱的时候，在她记得她的时候，她会给她买漂亮的新衣服，会亲自下厨给她做好吃的。
小孩长大了。
可她是在那个谎言里长大了，她也以为自己就是林白首捡来的孤儿。
因为没人告诉她她的亲生母亲是欧阳默，她的亲生父亲是林白首。
她只知道，那个叫欧阳默的女人不正常，她会忘记她是谁。
她也逐渐的明白，林白首打她不是因为她不听话，而是因为那个不正常的女人。
那天，欧阳默又忘记她，她因为她身上的那些伤可怜她，说要带她去西城护城河看烟花。
那天的西城很多人，小孩让欧阳默抱着她坐在护栏上，这样，她看到的才是烟花，是星空，是脚下激湍的河水。
小孩累了。
她想，是不是跳下去，就可以结束这样的生活了。”
146 从未这样疼过
莫言琛的心碎了，碎成了很多很多片，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那燃烧在胸膛的愤怒顷刻间成便转了方向。
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筋脉与血络，骨头与灵魂。
简直要把自己烧成了灰了。
太疼了。
?他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疼过。
??他跪在地上，双手有些无处安放，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落在她身上的那个位置。
他仿佛看到她浑身是伤，鲜血淋漓，他无从下手，怕自己一碰到她，她就会疼。
他声音沙哑道：“我不想知道了，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他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他只想要林心回到以前，回到那漫不经心，戏谑撩拨他的样子。
林心却仿佛听不到那恳求的声音，她陷入了那段阴暗而深沉的回忆里。
“可小孩被救了。
小孩恨欧阳默，她觉得自己之所以被打，被虐都是因她而起。
于是，她也撒谎了。
她说，是欧阳默推她下去的。
她说，她身上的那些伤都是欧阳默打的。
她说，她有病，她是疯子。
欧阳默的精神因为此事再次受到了冲击，她想起了林禾，想起了自己生过一个女儿。
想起了林白首一次次的因她而起的那些谎言与对自己女儿的伤害。
她以为自己真的因为精神失常把自己的女儿推了下去。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更加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她憎恨自己深爱的男人，可她又无法去伤害那个人。
所有的事最终将她逼向了一个终点。
于是。
她给林白首留下了一份遗嘱，仿佛是对林白首的一种惩罚，遗嘱里她要林白首娶林禾。
她烧毁了自己身前的所有东西，并花了重金让黑客将她在网络上的任何痕迹都销毁掉。
要不是那天林白首提前回家，或许连欧阳默的尸体都要保存不了。
她希望自己不曾来过这个世界，仿佛这样，就能就将那些伤害也一并抹除。
欧阳默死后，林谭启收到了她的另一份遗嘱。
她希望林谭启可以带那个小孩去往天羽生活，并把她自己身下拥有的欧阳家的股份全给了那个小孩。
她希望他们仍旧能够继续那个谎言。
告诉那个小孩，她是从孤儿院抱回来的。
她的亲生父母从她出生时就死了。”
“林心，我们不说了。好不好？不说了，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了……”
莫言琛抬起的手都在轻微颤栗着，他拇指轻轻的擦拭着那滑落脸盘的泪水。
泪水像火球，烫着他指间生疼生疼。
可林心仿佛好像感觉不到自己在哭，她睁着眼眸，望着莫言琛，痛苦的神情浮现在她眼里：
“那个小孩没有想到自己撒了一个谎，却害死了一个人。”
“不是你的错，林心，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欧阳默是因为对你的愧疚，自责，无颜面对你才会选择结束这一生的。”
林心摇了摇头：“你知道林白首为什么会囚禁我吗？”
林心压根不等莫言琛回答，便自顾自的说道：
“因为林白首真的爱惨了欧阳默，他把欧阳默的尸体从坟墓里挖了出来，存放在了他卧室的密室里，并用了冰封保存着。
他认为林谭启是故意没有救她，认为林谭启是为了报复他。
他囚禁我，其实是为了让我救欧阳默。”
莫言琛不由的大吃了一惊，真正疯的那个人，是林白首。
他道：“欧阳默都死了，怎么可能还能救活？”
林心凄凉了笑了笑，目光落在了莫言琛身后的那面壁画上。
上面那沉重而压抑黑暗色彩描绘的其实说的就是这个故事。
她喃喃的底吟道：
“可以救的。”
“只要在她脑袋里装上一个东西，她就可以活了，她就会变成像美妙那样的，成为赛博格人。”
“可我没有救她。”林心目光回落到了莫言琛脸上：“我是不是很狠心？”
“不是，我相信，你一定有你不救她的理由。”
莫言琛将她左眼掉落的泪擦拭，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他这才感觉到了，林心身上是那么的冷，他将她紧紧抱着，仿若她会从他怀里消失一样：
“林心，你不要自责，也不要愧疚，你没有罪，也没有错。
如果是我欧阳默，我只会感激你，因为是你，让她得意从噩梦中脱离。
我相信，当她得知一切，知道你还好好活着的时候，一定很感激上天。”
“我有罪。”
林心将额头深埋在了莫言琛的肩膀上，他听到她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更咽了起来。
“哥哥要不是为了带我逃出来，为了救我，他就不会被车撞，不会断腿。
莫言琛，该死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
要是没有我，欧阳默不会自杀，哥哥不会断腿，林白首不会死，你不会成为植物人，也不会被家族赶出。”
莫言琛现在才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为什么林灏车祸的事会不了了之了。
明白了林心为什么会害怕拐杖声，为什么她害怕雷电声。
为什么她看烟花不会去西城的护城河边，为什么家里没有水果刀。
为什么她从不自己开车了。
他突然多希望这些为什么他都不知道答案。
曾经那么迫切的希望林心可以对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感到愧疚，羞愤，自责。
希望她可以亲口承认那些对他的伤害，希望她郑重其事的说一声对不起。
可从林心口中第一次得知了当年她对于自己的这些内疚时。
他希望她可以忘记，希望她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甚至希望她仍旧拥有那一颗她欺负他就是理所当然的心。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顺着，低声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你不在天城的这几年，我都好不习惯。”
自责与愧疚何尝不是同样蔓延到了莫言琛的全身，他没有想到，这个故事既会如此的沉重。
故事里的每个人，都活在了无尽的愧疚与自责之中。
谎言与错误没有随着欧阳默的离开而终结。
独活的林白首没有随着当时的欧阳默离去，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想办法救活欧阳默。
只是当一切悲剧终究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时，身在梦中的人才幡然醒悟。
??????这一刻，莫言琛明白了林白首为什么要亲手拿着林心的手杀了自己了。
又为什么这么自相矛盾的要装那些摄像头了。
因为，正如林心所言的那样。
林白首一心求死。
可亲手了解自己无法让那些自责得到一个放下的理由。
他对于林心的那些愧疚深于心中，他比任何都知道，林心有多在乎这个宠爱她的哥哥。
所以。
他希望自己能够死在她手中。
他希望他在她手中身败名裂。
莫言琛想起了林白首倒地时嘴角上挂着的那个笑意了。
原来。
那个笑意并非得逞的意思。
而是。
结束的欣慰。
147 她像是忘了发生的一切
林心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人间地狱，是一个个魑魅魍魉的鬼，而那鬼面之下，是一张张她熟悉的脸。
她手中握着刀。
刀上沾着他们的血。
一声急促而着急的喊声在林心耳边响起。
“林心！”
梦，醒了。
莫言琛看着头顶上熟悉的天花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他侧头看着旁边熟睡的人，昨晚不知道她是不是累了，还是怎么。
既说着说着就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把她放到床上时，她直接拉着他的手，力气很大，不停的喊他：
“爷爷。”
莫言琛没法，只能是靠在床头哄着她睡着，又怕她半夜醒来，便一直没走。
他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伤，药膏效果很好，已经结痂了。
他附身在她额头轻浅的吻一下，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他出去关门时没有看到床上的人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这样的热搜频率跟热搜程度只怕好多明星花钱也买不来吧？”
阿娟一边抹着桌子，一边说道。
“大小姐要是去演艺圈只怕好多明星要失业了。”阿宇拿着吸尘器看了电视正在报道的事，回道。
“姑爷，你醒了。”阿娟回身就看到站在二楼护栏上的莫言琛。
阿宇跟趴在沙发上的美妙动作一致的朝着二楼看去。
莫言琛一手扶着腰，对阿宇道：“阿宇，去帮我拿瓶药来。”
背上都快疼死了，加上又是靠着睡了一晚，更疼了。
美妙刷的一下从二楼冲了上去，比莫言琛还快的进了房间，跳到了床上，看着扶着腰慢慢走进来的莫言琛，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后来怎么没声？”
“你主人的墙角你也敢偷听？皮紧了？”莫言琛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道。
美妙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莫言琛手腕上的一圈青紫，抬起爪子按了按。
“我艹……”莫言琛立马嚎了一句：“兄弟，你干嘛呢？”
美妙眨了眨眼：“我看看是不是真伤。”
莫言琛：“……”
阿宇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药，关上门小声说道：“我跟美妙还以为今早要替你收尸呢，伤哪里了？”
“我说你们怎么就好意思光听着我被打而不进去帮忙呢？”
莫言琛支起身，看着两个听墙角的人说道。
美妙跟阿宇异口同声道：
“怕死。”
“……”
莫言琛张了张嘴，憋了半响：“背上。”
阿宇看着那整个背上的一片青紫，啧了一声：
“当真没有手下留情。”
莫言琛想起昨晚的事，嗯了一声，趴着便不在说话了。
“你忍着点啊。”阿宇说了一句，动手给他擦药。
“大小姐她，怎样了？”
阿宇将药揉搓在他背上，用了力，这样才能让药渗入他的毛孔里，起到活血化瘀的作用。
莫言琛额头立马渗出了细小的冷汗，他忍着疼，说道：
“出了气，就好了。”
他不知道阿宇他们知不知道那个故事，但不管知不知道，他都不想在对任何人说起那个故事，说起那件事。
“那就好。”阿宇道：“幸好这段时日子锻炼的有效果，不然，肯定扛不住大小姐那样打。”
他们昨晚听到莫言琛吼完以后，就没敢在听了。
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莫言琛趴在床上侧头看着被拉着窗帘的落地窗，没有在回话。
他想起林灏的那个车祸，他记得林灏车祸的那个事不了了之的另一个因素是那辆车是无人驾驶的车。
车上并没有其他人。
所以，林灏的车祸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有人知道他们会逃，车是冲着林心去的，只是林心被林灏救了。
而林灏之所以不愿意在继续追查下去是因为林白首已死，他也不想林白首对林心的事被翻出来。
让舆论对林心对林家再次造成伤害。
或许，他知道蓄意谋杀林心的那个人，是谁。
他应该单独见见林灏了。
“你这手要不要去检查一下？”阿宇看着他的手臂，直觉上，这手会有骨裂。
“要去。”莫言琛说：“除了去医院，我还要去买电脑。”
“要不要送你？”
“不用，你把你的车借我一下。”
阿宇将钥匙给他，又拿了一张卡给他：“买台好点的吧。”
莫言琛不客气的接过了卡，当然要接了，他昨晚可以替一群人抗了揍。
莫言琛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林心从房间出来。
林心目光扫了一眼他的着装：“去哪？”
“去买电脑，去上课。”莫言琛反手关门，贴着墙慢慢的往外面移动了几步。
仿佛是很怕在揍他似的，乖巧的垂着眸。
林心目光往他反手关门的左手看了一眼，在他右手上短浅的落了落，“嗯”了一声，越过了莫言琛下了楼。
莫言琛暗呼了一口气，他好怕林心会是那种因为知道她秘密而杀人灭口。
莫言琛这口气刚出，林心突然回身，让他这口气又给吸了回去。
“对了，你回去告诉一下邓一名，让他帮我去查一下那个上帝是谁。”
莫言琛有些木纳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看到林心下楼的背影，眉宇渐渐朝着眉心靠拢。
她怎么好像像是忘了昨晚发生的事了，怎么还查上帝是谁？
莫言琛坐在医院等的时候给邓一名打了一个电话。
“她让我查？”
“你不信你自己打电话问她。”
“行了，我知道了。”邓一名靠着椅背，问道：“你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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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说话的声音，感觉不严重啊。”
“托你的福，还活着。”
邓一名笑了一声：“给你加学分，你好好看病。”
莫言琛挂了电话，心道：还算有点良心。
“关于林家大小姐林心弑父一案于昨天一审结束，治安队因对证据疏于调查，让有心之人将假的证据作为了呈堂供词。
林心无罪释放。
而今晨九点，监察部得到匿名投诉，治安队有人贪污受贿，治安队队长以及多名工作人员正接受调查……”
莫言琛正看着大厅里电视播放的最新时报新闻，新闻里并未报道林白首对林心做的那些事。
他想，治安队在面对记者的时候，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而进去法庭的新闻记者应该是欧阳全或者林心自己打过招呼。
但莫言琛知道，这件事只是不会被这样大肆的报道出来，而舆论还是会有的。
“155，莫言琛。”
护士过来喊人，莫言琛应了一声，起身跟着护士进了诊疗室。
“你说这治安队那许队长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这种诬陷人的事的钱也敢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然，这不是白白冤枉了一个大好人。”
“要说还是欧阳全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到证据的漏洞。不过，你说到底是谁想要陷害那林心呢？”
“这贵族里的事，就像那狗血的言情剧里面的家族争斗……”
“电视剧来源于生活。”
“你们难道你没听说吗？这林白首其实疯了，他把他女儿囚禁一年多。”
148 我是不是很可笑
莫言琛一进去听到几个医生在闲谈此事。
只是还没等那几个人问一问刚刚那个医生说的虐待，一个有些年长的医生走了进来。
一群人便一蜂窝的全散了。
“怎么伤的？”医生帮他看了看手，问道。
“跟人打架。”
“倒是实诚啊你。”医生笑道，一般跟人打架的过来看伤，很少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
“要拍个片子看看。”
“21岁，都上大学生了，还跟人打架？”医生看了看他挂号的基本信息说道。
“跟我老婆打架。”
“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医生不免讶异了，一般像这种家庭打架的，鲜少有男的来看病。
一般被打的都是女人。
而且，这种被女人打了的男的就更加不会说了。
面子啊。
可他看他一点也没觉得被自己老婆打有什么丢面子的，反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嗯，怕她跑了。”莫言琛接过医生手中的单子，说道。
医生一句【这是家暴，要不要给你报警】的话被他这句话给堵死在了口中了。
“哎呀，怎么这么帅的小伙子这么早就结婚了啊。”引莫言琛进来的护士不免感叹了一句。
“所以，找到了就不要挑三拣四了，好的啊，早就让别人在学校挑了。”
莫言琛将单子递给拍片的医生，医生看着单子，似乎在确定什么，问道：
“莫言琛，是吧？”
“昂，我是。”
“去55楼。”
“55楼？”
“嗯，你的拍子要到55拍。”医生抬手一指：“往那边走。”
莫言琛进了他们职工的电梯，按了55楼，电梯上升的时候他才发现刚刚那个医生并没有把那个单子还给他。
叮。
电梯很快就到了。
莫言琛一出来，就有一位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黑衣人：“莫先生，这边请。”
他跟着黑衣人来到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因为楼层高的原因，整片的落地窗外是一层层云海。
金色的阳光撒在上面，仿若处身于天上。
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他挺直的背，一手杵着一根银色的拐杖，在听到动静时，回身看了过来。
他彬彬有礼，温和一笑，对莫言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莫先生，请坐。”
莫言琛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林灏对他的态度有所不同。
昨天他们见面的时候，他虽然也是如此，可行为之中透出了疏离。
可此刻，莫言琛既感觉到了一种亲和。
林灏走到了茶水那边：“喝什么？”
“我来我来。”莫言琛看着他放在一边的拐杖，走了过去，说道。
“哥，你喝什么？”
林灏被莫言琛这声【哥】喊的有些懵，他目光里也不知闪过什么，拿起旁边的拐杖道：“咖啡。”
“要加糖加奶吗？”
“嗯。都加。”林灏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两盒药，递给莫言琛：“先把药吃了吧。”
莫言琛一看上面的logo，就知道这是什么药了，跟上次林心给他的那两盒药是一样的。
“谢谢哥。”
莫言琛到了一声谢，打开药盒子吃了几粒。
林灏看了一眼他，温柔里的目光也不知闪过什么，回身坐到了沙发上，问：“林心喝咖啡吗？”
莫言琛将药吞下，动手做咖啡，说道：“她以前喜欢喝咖啡，现在只喝白开水，不过，她还是喜欢焦糖。”
莫言琛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林灏。
“你对她，倒还了解。”
“以前林心喜欢带我出去玩，出去吃东西，每次出去，都会告诉我，她喜欢什么，并让我记住。
就连出去喝奶茶，放几分糖，什么奶茶是常温，什么奶茶要加冰，菜要几分辣，牛排要几分熟，都必须让我记得一清二楚。”
莫言琛夹了方糖放在咖啡里，又倒了鲜奶，拿了一瓶矿泉水，端着咖啡走过来，笑道：
“我记得我当时还随身带了一个小本子，专门记这些东西的。”
林灏很讶异，因为这与莫言琛拒婚那天所表现出的样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他以为莫言琛提起林心，一定会是恨。
可没想到，莫言琛提起她时，眼中带着笑意，那笑意里有对那些回忆的想念，他甚至从那些语气里，听出了几分他隐藏的宠溺。
林灏拿起勺子搅拌着咖啡，问道：“就没恨过她？”
“恨过。”
莫言琛望着林灏的眼睛如实的道：
“可当她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恨的，不是她对我的伤害，是她在我世界里不告而别。”
林灏看着那双眼睛：“你喜欢她？”
莫言琛忽而沉默了下来，他垂眸，望着手中的水，自卑又自怜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对，我喜欢她。”
他抬眸，看向林灏，问：“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既然会喜欢上一个曾经对我造成过重大伤害的人。”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拒婚？”
“因为这事不是林心提出来的。”
林灏那一刻确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莫言琛的眼神却在告诉他，他没有说谎。
他垂下眸，忽而不知道该用一种怎样的神情来回应那双眼眸里的东西。
他端着咖啡浅尝了一口：“木木小时候受过一些伤，因此，我们对木木都极度宠爱。
不过，她虽任性妄为，行事乖张，但她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至少，不会明目张胆的去撞一个人。”
莫言琛立马就领会到了这段话的意思，他蹙起眉宇道：“你的意思，当年的车祸，有其他原因？”
林灏点了点头：“她原本只是想要把车停在你面前，可刹车失灵了。”
如同一道雷击劈在了莫言琛的天门盖上。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会是意外呢？
“事故我们调查过，但一直没有找到是谁动的手脚。”
莫言琛打开水喝了几口，收拾了一下心情与情绪，说道：
“哥，我今天过来，是想要问你一些关于你当年车祸的事的。”
“你想问什么？”林灏蹙起了一下眉宇。
莫言琛明显感觉到了一股隐藏的敌意，他立马道：“我没有任何恶意，我来找你，问你此事，皆是为了林心。”
“我知道你当年是为了救她才出的车祸，林心因为此事，心理上一直有些遗留的后遗症。
我想，这，你该知道吧？”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林心告诉我的。”莫言琛眼眸里染上了心疼：
“林心因为这件事一直很自责，她想要惩罚自己，所以才会把这个修改过的视频给你。”
“你看来知道不少事。”
“对。”
莫言琛没有畏惧林灏刚刚语气透过来的威胁。
他既然来找他，那自然不仅仅只是为了林灏车祸的那一件事。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欧阳全命不久矣。”
林灏那双柔和的眼眸立马阴沉了下来，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林心不可能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莫言琛没有理会那阴沉的目光，他知道，要是无法让林灏信服，他将走不出这个办公室的大门。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治好欧阳全，你信吗？
??如果我说，我来自三年后，而三年后，林心会死，你信吗？”
149 我已尽力听天由命
“刚刚一名打电话过来问，你怎么把上帝的事交给他查了。”
阿宇端着一杯清水放到林心桌边，说道。
“为了让他提高警惕。”林心转着手中的笔，正在看着那本【老黄历】，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大小姐觉得这个上帝是天羽的人？”阿宇心里噔了一声道。
“不是。”林心停了手中的笔，说道：
“此人能在短短一个小时里破解我的双密，说明这人不仅是的黑客高手，而且，医术也很高明。”
“大小姐是想要让他找到此人，为你所用？”
“我身边不缺人才。”林心又重新转起笔来：“他在程序上还有进步的空间，但他这性子你也知道，总需要人去逼一逼。”
阿宇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是一回事了，他道：“是齐老给大小姐打电话了？”
“嗯。”林心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连串的阿宇看不懂的字符，说道：“知道怎么回了吧？”
“知道了。”阿宇正欲退出去的时候又被林心喊住了。
“莫言琛去学校上课吗？”
“去了，电脑上显示他正在男生公寓。”
林心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这才发现已经是响午了，她将手中的书合上，起身道：
“我出去一趟。”
“大小姐，不吃饭了？”
“不了。”
林心刚走，阿宇就给莫言琛打了一个电话，但那边一直没人接，他只能是发了一个短信过去。
心道：我已尽力，听天由命。
莫言琛穿着白大褂，眼睛正对着一个仪器，双手正在仪器里操控着。
他正在林氏那个神秘无人知晓的研究室里，虽然也曾设想过无数次这个研究室是怎样的。
见到时，他还是吃了一惊。
除了各项仪器设备的先进之外，那些白大褂上绣的那些名字，这些人，都将是未来出色的医学人才。
林家，不仅在为整个医学做出贡献，也在为未来培养更多的医学人才。
他手机并没有带进来，他知道，要让林灏相信，那就必须真刀实枪的在他面前露一手。
为什么他会心疼那个电脑，里面他研究的那个程序，就是研究欧阳全身上抗老化细胞的。
所以，当有人告诉林灏，大小姐来了的时候，莫言琛慌了一批。
“不能让她知道我在这。”莫言琛立马说道。
“你还要多久？”
林灏目前还没有相信莫言琛说的话，但莫言琛那胸有成竹的样，让他不由不多想。
“半个小时。”莫言琛说道。
“你在这里。半个小时带他到后面躲一下。”林灏对进来的一位研究院的工作人员说道。
“好。”
莫言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自己手中的事，好在林心在医学这条路上对他非常严厉，不然，他此刻还真的淡定不下来。
?????“木木，今天怎么过来了？”林灏出去迎接，问道从门口进来的人。
“我从爷爷留下来那本笔记本里找到了一些想法，就想过来试试。”
林心换了鞋子，站在全身消毒设备里，出来时，问道：“你今天怎么也在？”
“我没事做，就过来看看。”
林心也没有在多问，她了解林灏，以前他没事就喜欢呆在研究院里。
林心接过林灏递过来的白大褂，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想到了什么。”
“我倒是想问，但问了你也不会说，你每次都喜欢先研究出了一点东西，这东西有迹可循了，才会说。”
林灏带着林心往实验室这边走，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一个研究院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说道：
“大小姐，我，我仰慕你很久了，你，你能帮帮，帮我看看我新，研研……”
林心看他卡在那个研字上半天，不由接嘴道：“研究的东西？”
“对。”那人被人说出心中想法，如释重负道。
“你还收结巴？”林心回眸看了一眼林灏，问道。
结巴被林心这么一说，不由红了脸。
“这位大小姐，我们林氏研究院只看才能与品行。”
“啊，这样的。”
林灏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下，说道：“好不容易来一次，为你的迷第指导一二吧，他真的，仰慕你已久了。”
林心忽而皱眉道：“奇怪，我会医学这事，他怎么知道的？”
“大小姐，是，是这，这样的，我，我曾，曾曾有幸去，去去过奥里德堡大学听，听过你的课。”结巴回道。
“你既然去过奥里德堡？”这下轮到林心讶异道。
“嗯，这小子前几年有一个提案，被你们奥里德堡的一个教授看上了，虽然那个提案后来失败了，不过，那个教授人很好，让他在奥里德堡学习了一个月。”
“这样啊。”林心笑了：“如此，那我还真的得去看看你研究的东西了。”
结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林灏看到林心跟着结巴去了另一个实验室，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拄着拐杖也跟了进去。
“咦，这个默尔木萄合成的细胞我同事正在研究，老师怎么知道的？”
那个陪着莫言琛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员看到旁边打印出来的数据，指着那个默尔木萄细胞说道。
而且，这个东西目前只有他们研究院的人知道，它还在分离合成做数据的阶段。
可这张纸上的数据，好像已经是到了合成的地步了。
莫言琛抬手擦了擦额头汗珠，现在就只要静待结果了。
“你们林少提供给我的。”
“可，我们目前研究院的数据还没到合成的最后一步，可老师这里却……”
莫言琛：“……”把这茬给忘了。
默尔木萄合成的细胞在半年后才发表到了报刊上的，它可以修复于器官衰老以及各种药物引起的器官病变。
但莫言琛发现，只要在它的基础上加上另一种材质，它能分离出正常细胞之中存在异常的细胞。
他今天来，就是来做这个实验的。
“因为我这个实验需要这个东西，所以我直接合成了，这个数据不能作为你们那个参考数据。”
莫言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脱下手套扔在了医疗垃圾桶里，他拿起一支笔，在那张纸上写了一个时辰，递给研究员，说道：
“你把这个纸交给林少，他看了自然会懂。”
??????“好。”
“小结巴是个天才。”林心说道：“一旦这个细胞研究出来，造福的便是大多数人类。”
?“还要看后续的情况。”林灏说道，看到实验室里空无一人，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半个小时，一分不差。
“你今天做实验了？”
“没啊。”林灏随口就答道。
一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他也看到了医疗垃圾桶里的手套了。
150 大小姐是不是想我了？
“有个研究员要做一个实验，借我这里用一下。”
林灏在林心质问的眼眸里，淡定从容的回道。
“那个朋友，该不会是莫言琛吧？”林心笑了笑，舌头在左边脸颊上抵了抵，说道。
“莫言琛？”林灏眼里透着大大的疑惑，蹙着眉宇道：“我什么时候跟他成了朋友了？”
“这我怎么知道？只是，我前面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背包了。”林心好整以暇的道，似在看林灏怎么编这个谎言。
“……”把这茬忘了。
林灏神色未变，轻笑了一声，靠着身后的实验桌：“就因为一个非限量版，人人都买得起的背包，就觉得莫言琛他在这里？”
林心勾着唇角漫不经心的哼笑了一声，她两手踹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朝着实验室的后面走了过去。
林灏想要叫住林心，但这时也不能叫了。
他心想：等下他就装糊涂。
林心抬手打开那个后门，门后其实是一个放置东西的杂房，但这是这个实验室里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
杂房的灯闻声而亮，房间里堆积放着很多资料，可里面并没有人。
林灏看着没有人的房间，微愣了一下，对林心的行为颇为不理解的道：
“你到底为什么觉得莫言琛会在这里？还认为我还会把他藏起来？”
“有没有藏，等下就知道了。”
林心看了一眼房间，要是真人有人想藏在这里面，站在门口这里，还真的未必就能看到。
她手指抚摸过带在手腕上的表。
“在哪？”
“我艹，吓我一跳。”
耳边传来莫言琛很大的惊叹声，但显然，这样惊讶的声音并非从房间里传来。
莫言琛看着自己的手环，那表情简直是在怀疑人生：“怎么你打电话给我，我都不需要按接听的？”
他刚刚就是感觉到手环震动了一下，林心的声音就突然出现在他耳边了。
吓死了人。
“回话。”
“在车上啊。”
“具体位置。”
“汇成路的红绿灯。”莫言琛汇报完以后，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手指敲了一下，暧昧不明的道：
“大小姐，你这突然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想我了？”
“嗯。”
“嗯？”
莫言琛愣神了，他看了一眼手环，觉得自己刚刚听错了，心脏那一刻没有来的加速了起来。
“想今晚是把你挂在那里晒干。”
“……”
莫言琛深刻的感觉到了自由落地的厉害，心脏一下就恢复了正常。
“不是，大……”
他还没说完，那边挂了。
???林心在手表上看了一眼莫言琛的定位，确实跟他说的一样。
他的行动路线图是从天城大学出发的，当然，这种行动路线图对于一个很厉害的黑客来说，是可以更改的。
林灏看了林心好多眼，一副犹豫要不要开口的模样，右手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了两声，问道：
“木木，哥能问你一个问题不？”
“嗯。”
“那个，你，是不是喜欢莫言琛。”
“不喜欢。”
“不喜欢你为何还要把他留在你身边？”林灏问完，见林心开口，又立马补充道：
“别用爷爷那档子事搪塞我。”
林心给了他一眼，那眼神再说：我压根没想说爷爷的事。
她道：“当沙袋。”
“可以当你沙袋的人多的去了。”
“这个沙袋跟其他沙袋不一样。”
“哪不一样？”
不都是被打吗？
“这个沙袋能自动升级。”
“……”
??能自动升级的“沙袋”还在无语的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手环电话。
果然，她送的东西也跟她人一样霸道。
电话不用你接，它自动接听。
电话不用你挂，她想挂就挂！
他扫了一眼放在副驾驶上正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心想，幸好他对她足够了解，加上，他还有内应。
不然还真的是死翘翘了。
他将车停在了路边，买了一些鸡爪跟鸭爪，他记得阿娟挺喜欢吃这个的。
“今天这么早就下课了？”阿宇正在前院弄他的花，看到才下午三点就回来的莫言琛有点讶异。
“邓老师见我不容易，大发慈悲的放我半天假。”
“我发的短信你看到了没？”
“看了。”莫言琛很是感激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喊道：
“阿娟。”
“姑爷，你回来了。”阿娟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
“我自己来。这是阿宇托我给你买的，快去吃吧。”
莫言琛拦住了她要给他拿鞋的动作，将一包鸡爪鸭爪递给阿娟。
“多谢姑爷。”阿娟红了脸，垂眸道谢。
“谢我干嘛，我就是个跑腿的。”莫言琛换上拖鞋，指了指门外的那个人：“谢他。”
阿娟本就红了的脸更红了，连着耳朵都红了，她偷偷朝着阿宇看了一眼，匆忙忙的说了一句：“谢谢阿宇哥。”
转身就跑了。
“没想到阿娟还挺害羞的啊。”莫言琛朝着门口道，伸手将那张卡抛了过去，说道。
“女孩子都这样。”阿宇接住卡，道：“谢了。”
“礼尚往来咯。”莫言琛将背包往肩膀上提了提，说着，不由啧了一声：
“我都没见过大小姐害羞的样子。”
他趴在门口，不由有些稀罕道：“唉，你说，大小姐要是害羞起来是不是跟阿娟一样啊？”
阿宇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大小姐自幼跟其他女孩不一样，她要害羞的话，应该也会打人吧。”
莫言琛：“……”
林灏坐在实验室外面的休闲区里，把刚刚带莫言琛躲起来的那个研究员叫了过来。
“他人呢？”
“走了。”
“走了？”
“嗯。”研究员说：“那个老师说：大小姐的嗅觉比狗还灵，他要是躲在实验室里，必死无疑。”
林灏：“……”
还真的是挺了解她的啊。
“林少，这个老师是不是得罪过大小姐啊？”研究员问道：“我看他好像挺怕大小姐的。”
“嗯。”林灏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道：“长的好看，被大小姐惦记上了。”
研究员：“……”
您老这是在开玩笑吧？
“他走时有没有说什么？”
“有，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研究员把那张数据纸递给林灏。
林灏看着数据，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拿着手的纸在微微的颤栗：“他还说什么了？”
研究员看林灏那激动的神情，有些心慌的摇了摇头：
????“他说，你看着这张纸就会明白了。”
林灏这才注意到纸下面写的时辰，他看了一眼手表，迫不及待的又朝着实验室走了过去。
他一进来，就看到林心站在了刚刚莫言琛用过的那台仪器面前，手中正拿着仪器刚刚分析出来的报告单。
林心看着进来的林灏，将手中的那份报告单递给林灏。
林灏不用看，只要看林心的表情就知道莫言琛说的是真的。
林心双手环在胸前，目光落在报告单上，问道：
“所以，刚刚过来做实验的那个研究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