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遁神
每天辛辛苦苦写书,不知道有木有人看。点击推荐什么的,全都没有。每个新人作者总会有这样的经历,不单是我。
今年暑假,我在家里无事可做,便想构思出一部小说来。每有新的想法,就记在笔记本上,如今已经记了许多东西,包括人物,设定,情节等等。
我也尝试着写过三十章,不过后来被我全部删除重写,因此一个暑假里面,真正的小说内容没有多少。作为新手,写文的表达能力不是一天就能练成,所以文中还会有许多不顺之处,相信通过我的努力,会慢慢改善。
在写书之前,我的动力很简单,就是为了把自己的想象世界写出来,拿给大家看。但是,事情往往会变化,慢慢地,我也开始关注点击推荐,因为从某种程度上,那是读者对我的认可。但是数据惨淡。
我想把书写完,坚持下去,尽管本书得不到认可。见过许多人放弃写了几十万字的书,没了希望,便放弃了。可是我不想重头再来,因为我的设定,我的结构有了雏形,虽然还不尽完善。
刚开始的时候,恰逢课程设计,两头忙,其中的痛苦更是不言而喻。
冥冥真意,不过是一朝顿悟,写书之体会。
造化神机,不过是一朝得道,写书之机遇。
风云四起,不过是一场争夺,写书之竞争。
睥睨天地,不过是一时幻想,写书之结局。
点击,是过往烟云,淡。
推荐,乃现世雨雪,寒。
月票,亦未来洪流,猛(梦)
上架感言
《遁神》三十九万两千字,终于上架了!将近四十万的免费章节,也够肥了。
感谢二组主编长天,签约编辑笛子,责编锐利。三万多字签约,之后一系列的推荐,莫不是编辑给的。
一路走来,实在不易。刚开书不久,就遇上课程设计,也正是在那时,我的书《遁神》签约了。心里面很感激编辑们,也很激动。
新书签约有推荐,感谢编辑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给了我多次推荐。最好的一次是【分类频道强力推荐】,由于这次推荐,《遁神》才有了这么好的数据。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容易。若不是编辑的鼓励,读者的支持,我还真难坚持下去。
有一批读者,如樱枫三道、长亿饿违反、尔城、破苍猩猩、天使爱蛋糕、殇小生、荷叶亲妈、穷诸、牛城男孩儿,感谢他们长期以来的支持。还有巴莫、辛老五、红尘有爱、青龙梦凌君、金沫儿、顾安心、天南小小声、泪如烟花、小刀郡主、以诺之名、今日何时、鸣谢刀仔、小示申等等,不能细数,感谢他们给与投票、点击、书评等支持。
有了这些读者的支持,书友的建议,还有网站的推荐,《遁神》才能一路走到今天,才有了现今的收获。
作为新手,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实在诚惶诚恐。自己的书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文字平平。不过,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写出更多的好章节给大家欣赏。
非常感谢大家支持,辛辛苦苦码字,能够得到大家认可,我也非常高兴。每天两更,中午和晚上各一更,若是没有突发情况,绝不断更。
各位书友若是对本书有什么看法,请在下面留言,我会慢慢改进,写出更好的文。
我的苦和累,若是能换来大家的欢和笑,便已满足。只是希望,当你快乐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另外,感谢起点论坛封面制作组范儿女青年倾心制作的精美封面!
无需宣言,不做太监。
第一章 父亡后再遭遗憾
诗曰:冥冥真意,造化神机。风云四起,睥睨天地
正值春寒料峭的时节,在万姓国元光城洪家镇外的一个酒馆外,一个头发花白身穿蓝袍的人醉醺醺的唱道:
“世人皆醉我独行,竹林茅舍访刘伶。冰雪焚身难洗耻,年年梅开泪不平。”
“做个凡人有什么不好,想喝酒便喝酒,照样逍遥快活……”
“你们别小看了人,哼,现在的繁华,不还是先辈们的功劳。”
此时酒劲上来,他已经彻底醉了,左右摇晃,站都站不稳。但是他还是沿着道路向前走去,但是却走上了斜道,直到被一块石头绊倒。残阳,天逐渐暗了下来,只剩一抹霞光。
“老爷—老爷―”一个穿着寒碜的丫鬟喊道。她出来找外出未归的老爷,这是她每天的任务。她在路上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不禁急道:“要是找不到老爷,夫人会骂...到别处去看看。”沿途问行人,一个人指着岔道说:“好像在哪里。”丫鬟急忙寻去,走不多远,就见一个人倒在地上,那正是老爷。
“老爷醒醒……老爷……”老人叫不醒了,丫鬟心里一阵恐慌,用手指试试老人的鼻息,不禁叫出声来:“救命啊……”
一日后,洪蒙从外面回来,刚到门口,只听见家里一片哭声。他满脸疑惑,同时又分外紧张。
门口及院中站了不少人在观望,有的在议论着什么,话语中常常出现“洪老爷”三个字。
“爹……”洪蒙喃喃道,同时心里一咯噔,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堂中,洪云的牌位静静地立在案上。
“父亲----”洪蒙不敢相信地望着父亲的牌位,忍不住痛苦地喊道,同时跪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你……还不快跪下!”冯双见不成器的儿子回来了,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儿子,不争气也就罢了,还到处招惹是非,简直就是个败家子,有钱时挥金如土,没钱时借钱如江水。现在冷云亡故,她又该靠谁呢?想到这里,她又痛哭起来。
邻居们闻讯赶来,在一边不停地劝:“冯夫人节哀啊……”同时他们也明白,洪蒙是靠不住的。
待母亲的情绪稍微平静了几分,洪蒙才走到母亲身旁,小心问道:“娘,爹他平日里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你爹是被你气死的!”冯双叹了一口气,呵斥道。
“哎,你们父子没一个争气的,父亲吧,废人一个,还被家族排斥,这倒没什么,我也能接受。但是你也这样无志无向,整日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把家里的钱都拿了出去,你断绝了我们的希望啊!“
洪蒙闻言,沉默不语,自己做的事,自然自己最清楚。
“看你这样,还是不开窍啊!”
“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从新做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父亲的死,让洪蒙有一种隔世的感觉,曾经教导过自己的人,不声不响地走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我不想死,更不想让身边的亲人离我而去!”洪蒙在心中怒吼。虽说以往的自己,依靠家中,但此后,将会打拼自己的事业,让身边的人,过上快乐无忧的生活。
“现在家道衰落,小小的洪家镇又算得了什么,所以我想让你去城里的洪家,不知道你去不去?”沉思了一会,冯双望着儿子那坚毅的神态,方才提出建议道。她知道,想要让儿子成长起来,必须让他吃些苦头,而在城里面,鱼龙混杂,定然可以让儿子见识大世界。
“城里的洪家?”关于那个城里的洪家,洪蒙倒是听说过,只是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去过,而自己的父母也不允许自己去。小时种下的神秘的影子,终于要揭开了。
“我听娘的。”
“恩,好,想必你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去元光城,现在,我就把实情告诉你。”
“那是咱们的本族,本来你父亲和我也住在那里,但是自从你爷爷失踪后,那里的人便容不下我们,就把我们送到了洪家镇。虽说洪家镇是咱们的,但是,情况你也清楚,这里相当贫瘠,不然也不会落到咱们的手里。”
“爷爷失踪?”有关爷爷的事,洪蒙很少听父母提到,到了这时,他显得有些激动了。
“恩,当年你爷爷跟着一群人走了,而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至于原因,连我也不清楚。”冯双回忆着当年的情景,缓缓道。
她曾想过,如果不是身为族长的公公失踪,恐怕还没有人敢把自己流放到这般偏僻的地方。
“其实,如果你父亲能像他们一样,或许,就不会那么早就走了。”
“他们?洪家的人?有什么不同吗?”听到母亲话中的感慨之意,洪蒙不禁问道。
“他们是可以修炼的人,可以活上许久,甚至可以成仙。而你父亲,则不是那一类人,他只是个凡人,向我一样的凡人。”
“你爷爷当年不知道发了什么糊涂,全族的人都能够修炼,而偏偏禁止你父亲修炼,结果他一走,我们也跟着来到了这里。”冯氏的话语中,透露出几许责怪之意,而她的面容也透漏出几丝气愤之色。
“竟然有这等事。”洪蒙一脸惊讶,自然不明白爷爷的用意,而作为族长的爷爷,偏偏禁止自己的儿子修炼,这可是一桩怪事。
洪蒙还了解到,自从爷爷离开后,本来在元光城强盛一时的洪家,在后代的领导下,逐渐趋于没落。如今,洪家在元光城勉强算得上一个二流势力,远不如以往的名声地位和实力。
“我爷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提到这位神秘的爷爷,洪蒙不禁发问道。
冯氏略一沉吟,道:“是一个厉害的人。至于如何厉害,我也不清楚,因为他从来没有展示过。而只有你祖父的同辈才知道。”
“厉害的人。”洪蒙喃喃道,心中却是不明了。
两人聊着,天色便已经黯淡了下来,洪蒙准备为父亲守灵,也不管城里的洪家为什么不来人吊念,只想再送一送父亲。而脑海中,竟然涌出许多奇怪的念头。比如洪家人的修炼,比如长生不老,这些都深深地吸引了他,令他不得不身心向往着。
凉风吹起,卷走几缕纸灰,而后飘散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生命么……说走就走,说散就散,难道就没有真正的永恒吗?”
“身,终究免不了化为尘土;心,自然锁不住刹那永恒。这就是凡人之道吗?”
用手拍了拍脑袋,洪蒙尽力止住这些胡思乱想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即将面临的,不就是所谓的修炼吗?
我身不死,我心长存!
强烈的愿望,在洪蒙的心头猛然突起,这一刻,他迫切渴望去元光城的洪家,去那一个更为宽广的世界,去那个可以实现愿望的世界。
“阿蒙,快去睡觉吧。”
就在洪蒙思索着日后的打算时,母亲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身旁,并且有些心疼地看着跪着的洪蒙。
“娘,我先不睡。”为父亲守灵,是为人子应该做的,洪蒙自然不会推辞,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浪荡公子,而是变了一个人,将恶习恶性抛弃了去。
冯氏说了三次,见儿子执意不睡,便有些欣慰道:“难得你那么有孝心。不过我希望你把灵柩送到元光城去,毕竟你父亲是族长的兄弟。”
“好,我去。”洪蒙也明白,家里凄楚的境地,已经让人瞧不起,但为父亲做的最重要一件事,他一定要做到,而且还要完美无缺。
“好儿子……”冯氏也是感叹于洪蒙的变化,最初不听话的十六岁孩子,如今开始听话了,而且还会为家里分担忧虑。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说完话,冯氏转身走了,但不一会,就见她手中拿着两本纸张发黄的书籍,递给迷茫的洪蒙。
“这是你祖父留下的,或许对你有帮助。你父亲说,你爷爷就是凭借这两本书,在当年叱咤风云。现在我把它们交给你。”冯氏以往对自己的儿子不放心,所以迟迟不肯把它交给洪蒙,以免犯下不可挽救的错误。
接过那泛着历史光芒的书籍,洪蒙心中感动不已,这样重要的东西,母亲竟然在这时交给自己,可见母亲对自己那是一百个放心,更是一百个期盼。
略微翻了翻,洪蒙看到这两本书籍皆是图文并貌,更有一些手写字体,那一定是祖父的手迹了。
两本书,一本《易数》,一本《星术》。从那些字里行间,洪蒙隐约感到那曾经的辉煌,曾经的称雄天下的霸气。
这是不可多得的宝典秘籍,凭借它们,即使是个蠢才,只要肯用心,定然可以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微微颤抖的双手,捧着泛着书香的秘籍,洪蒙此刻无比激动,无比兴奋,因为那个愿望即将开始实现了。
洪蒙的手臂由于长时间捧书,已经有些发麻,于是就趴在桌子上看书。
时间一分一刻地过去,洪蒙疲惫的双眼,慢慢合上,而手中的书籍则掉落在了地上,但那坠地的声音,反而使他愈发昏睡了。
直到半夜,一股烧灼的味道,将洪蒙唤醒。待洪蒙定睛一看,原来母亲正在烧书,而那被烧掉的书籍,正是《易数》《星术》。
“娘,你……”洪蒙的声音有些颤抖,更有深深地不解和疑问。
冯氏有些愧疚地看了看洪蒙,而后将手中的最后一页纸张,递给洪蒙,道:“你祖父因此而成名,也因此而失踪,它是害人的东西,我害怕你再离我而去……我就你那么一个儿子”
“你父亲郁郁终生,如今烧给他,也算了却他的一个心愿。”
“娘,”洪蒙泣不成声,既恼怒,又感动,竟不知说什么好。
“这最后一张娘留给你,不会再烧了,等你以后有了本事,就来我这里拿。”说这话,冯氏其实恐怕儿子再也不会来,故而这么说。
“恩。”
“明天还要赶往元光城,快睡吧。”
第二章 进城时偏逢阴雨
天还是灰蒙蒙的,梦中的人们睡意未消,就听到大街上传来轰隆隆的马车的声音,一个个虽有怨言,但看到是洪家的人马,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虽然洪家镇的洪家势力不如以往,但好歹也是城中洪家的嫡亲,很少有人去招惹这些大家族出来的,没人敢保证他们永远都不能再回到大家族呢。
“是洪家的人,他们难道要进城?”早起的卖馄饨的老太一边包馄饨,一边对烧火的老头说。
“他们本来就是城里的人,死了再回去是理所当然,落叶归根啊。”老头正在生火,可弄了许久都点不着。
“老头子你今天怎么回事?还没点着火吗?”老太瞥见被烟熏得连咳三声的老头道。
“嘿嘿,连老天爷也可怜他们母子两个喽。”老头子漫不经心道。
“别瞎说,要是被他们听见可了不得,咱们只是卖馄饨的。”老太瞪了老头一眼道。
骑在挂满白幡的白马上,一身重孝的洪蒙恰好听见老头老太的对话,眼神微动,一股凝重的神色出现在脸庞之上。看来父亲的死对这里的影响还是很大,不管什么说他也是这一镇的镇主,但也只是在这里有说话的权利。可是在那个从未去过的洪家,父亲没有一点说话的权利吧。
“馄饨,就是被人煮的么——”洪蒙感慨,更多的是凄楚。
回头看了看马车上的母亲,洪蒙也是放心不下,今后就靠自己撑起这一片小天地了。
“母亲肯定不放心,一定要跟着去,哎,处处为难啊!”昨晚的事,整整两本书,虽然只剩下一页,但洪蒙也不计较,只是又要劳苦母亲了。
听母亲说过,父亲和城里的洪家的人不一样,他只是个凡人,而城里的人是修仙之人。这样的差距,更加让父亲丧失说话的权利,更不可能在哪里占有一席之地了。
洪蒙不知道为何父亲没有像城里的洪家一样,修炼成仙之术,那样的话,恐怕父亲的修为也应该不低了吧。只不过,母亲却是知道一点原因。自从父亲很小时,别的堂兄弟都是可以修炼的,可是唯有自己的祖父坚决不允许父亲修炼,不知道什么原因,别的祖辈任务也都没有劝阻祖父的做法,和那不可动摇的决定。
等到洪蒙的父辈一个个成长起来时,也正是祖辈离开时,在他们鄙视的眼神中,洪蒙的父亲承受着巨大的耻辱,还有没有修为不能自保的压力,浑浑噩噩地生活,直到洪蒙的母亲快要生产时,堂兄们终于露出了势力的一面,将怀孕的母亲和懦弱地父亲打发了出去,父母就被带到了还算富饶的洪家镇。
灰蒙蒙的天空中,此刻聚集着大片的乌云,星星点点的雨滴不时落下,打动了高大树木上的绿叶,而后浸入沉闷的泥土中,化为乌有。
感受着空中的寒凉气息,洪蒙才觉得自己的回忆断断续续,没完没了起来。望着阴沉大雨即将到来的天空,他把这天气的突变,当成是天为父亲的悲哀,而那时而爆发出强烈的破坏力的雷电,则是老天爷在为父亲鸣不平。
“娘,天快下雨了,咱们到什么地方避一下雨?”洪蒙望着天空,眉头紧皱道。
洪蒙的母亲掀开马车的帘子,走出来看了一下,方才说道:“再走一段路程吧,到了长亭在那里避雨。”
洪蒙听到母亲的话,忙把手一挥,带着洪家众人赶路。
沿途,洪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经意发现从洪家镇开始,洪家镇那里是一片小小的丘陵,和大部分的平原。自从出了镇,眼前的山越来越高,越来越壮阔。浓郁的深林覆盖在弯曲的山体之上,每当山体从某一部分断开,那里就有一大片年代久远的森林。一座座山丘像是有规律地排列着,蜿蜒而进,直到那最远处的最高的山峰那里,才像是被斩去了头颅似的戛然而止。
元光城,是一座小小的实力一般的小城,在万姓国中根本排不上档次,此刻,它静静地立在最远处山峰的后面,也就是山峰的北面,普普通通,也很少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只是多年以前,洪家的祖辈和皇城附近的天宝城有一些联系,只不过在洪家祖辈消失后,元光城也就恢复了平静,依然不入大势力的法眼。
“前面就是长亭,大家把父亲的灵柩抬进去,小心一点。”洪蒙的目光先是注视着长亭里的几个避雨之人,而后视线移向洪家家丁道。
“是,少爷。”众家丁齐声道,而后就忙着抬棺材。
洪蒙下了马,竟向长亭里面的几个人走去,而后一拱手道:“几位,家父的灵柩需要一些空间,所以要是给众位带来什么不便,还请原谅。”
“切,真晦气,大清早就碰见这事。”一个二三十岁的汉子不满道。
“这死人怎么能和活人比?死都死了,还要连累我们,恐怕这里不是让的地方。”说话的人头戴斗笠,此刻将斗笠掀开道。
听到这两人的毫不恭敬的话,洪蒙怒从心上气,当即变了脸色道:“我是洪家的人,还请看在洪家的份上,就请暂移尊驾,先到别处避雨去吧。”
“哟呵,竟然搬起洪家来压我们来了,你们不就是被赶出来的吗,还敢提洪家,真是可笑啊。”戴斗笠的人往长亭正中间一站,说道。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嘿嘿,你看那里正好有棵大树,你们不正是要找大树依靠吗?”二三十岁的汉子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大树道。
“你——你们,”洪蒙刚想开口大骂几句,可是刚说了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本来稀稀疏疏的雨点渐渐密集起来,洪蒙和众家丁虽说身披雨衣,但是冰冷的局势让洪蒙不住心寒。原来一个人的死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仅什么都带不走,而且还会留下一大堆的问题。
对于父亲生前手的屈辱,洪蒙从没有体会到,但父亲死后洪家收到的屈辱,他确实深深的体会到了。一个没有权势,没有修为的人,又和地上的那些卑微脆弱的蝼蚁有何区别?唯有修为,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让自己不再受歧视,和那些不公道的欺辱。
“我们还是庆家的客人呢。”带斗篷的人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庆家的客人么,”洪蒙喃喃道,只怪自己运气不好,竟然碰到这样的有修为的硬钉子。
洪蒙好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步入了两难的境地。眼眸中一寒,洪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总不能让父亲再受屈辱吧,他的两条腿慢慢弯了下去,仿佛有着千万斤压力似的,迟迟不能跪下去。
“蒙儿,你还要为你爹丢脸吗?”
马车上的冯双早就掀开帘子一角,观看外面的局势,当看到洪蒙和亭子里的人争执不下时,她也是禁不住地擦了擦眼泪,嘴角不断颤抖,好像就要哭出来似的。而后又看到洪蒙那无奈的样子,并且即将要跪下去祈求时,再也忍不住这莫大的屈辱,急忙开口制止洪蒙。
洪蒙犹豫了大半天,正要跪下乞求亭子里的骆家人时,忽然听到母亲的质问声,连忙直立而起,再不敢有半点屈服的念头。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受辱,与其再次自求欺侮,还不如严阵以待,静静地守着,再也不能丢下尊严。
“咱们走吧,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戴上斗笠。”
正当洪蒙决心不再乞求时,一个老者的声音突兀地好似命令着,在他耳边响起。洪蒙愣了一下,连忙向老者施礼道:“多谢前辈。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老夫汪华。”
没等洪蒙道谢,老者已经冲进倾盆大雨之中,老者的回答而后在哗哗的雨声中回荡。
洪蒙放下心中的感激,连忙帮助家丁小心翼翼地把父亲的棺材抬进长亭中。长亭空间不大,但还可以站一些人。洪蒙就把母亲背到长亭里,不让她沾上半点泥浆。还有一些家丁把身上的雨衣斗笠,盖在大雨里的马背上,好带让马少受一点苦。而后他们就站在棺材的另一面,只有一个可以放得下脚的地方,一半身子浸在雨里,一半身子在亭子里。
众人在长亭里呆了大半个时辰,只见空中虽然迷迷蒙蒙,但是雨点已经小了不少,就准备出发了。而洪蒙则看到,远远地哟一个人骑着马,那马跑得很慢,向这边走过来。
“启禀夫人,少爷,”来人真是昨晚上洪蒙派出去城中的家丁,此刻他也是疲惫不堪,加上淋了一身的雨,有些狼狈地道:“那边的大长老说不许进城,也不许把老爷葬进祖坟。族长闭关了,所以是大长老管着家里。”
“什么!”
洪蒙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受过骆家客人的气,如今又受到宗族的气,肺都快气炸了,此刻竟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娘!”
洪蒙望着昏倒的母亲,大滴眼泪夺眶而出,心中暗暗下决定,自己一定要变强,超过所有人,而后再也不收人欺负。
“一定要去元光城!就要让城里人看见,我洪家的人如今的境地,和我以后的成就。”
第三章 藏风聚水好安葬
被雨水洗涤过的空气,新鲜而明净,虽没有朝阳的冉冉升起的气魄,但天空中的乌云褪去了不少,只有几朵稀松的不像样的云彩,懒洋洋地挂在天边。
泥泞不堪的通往元光城的大道上,一队车马缓缓而行,当头之人正是洪蒙。自从受到骆家客人的侮辱,他的心里一直被愤怒占据着,久久不能平静。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与修仙之人对抗吗?自然有,那边是天,那便是道。可是,凡人的境地又有谁在乎呢?修者的战斗力极其恐怖,呼风唤雨,毁灭山河,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凡人,则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人形蝼蚁罢了,随意一个念头就可以毁灭一个国家。
“少爷,刚才我忘了说了,大长老还派了一个风水师给老爷寻找风水宝地。这一会应该已经找好了吧。”刚回来的家丁有些害怕地说道。
“找好了吗,”洪蒙低声喃喃道,而后神色凝重起来,“你去歇着吧。”
那名家丁如获大赦,连忙退到后面慢慢地跟着。
“哼,连祖坟都不让进,还这么假惺惺地找了个风水师,肯定没安好心。”
洪蒙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堪忧,好像好城里的洪家有着莫大的仇怨似的,再也难以解开。若是因为祖父的事,他料想当年其他几位爷爷肯定同意了才会去的,只不过没有证据。如今爹爹过世,他更加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洪蒙他们离元光城也越来越近,路上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有的还不住打量洪蒙的车马,甚至议论纷纷。
“那不是洪家镇的洪蒙吗?还有躺在棺材里的洪云…”
“这是去干嘛?难道要去葬进祖坟里?这有点不可能啊!“
“嘿嘿,要是那么顺利的话,我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被赶出去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去呢?他们这些个人极爱脸面,不会伸着脖子任由他们打脸。再说了,他们也是够可怜的,死了都不安生啊!“
“唉”洪蒙听到路人的议论,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心中不爽,但别人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半点谎话,或许过一会洪家的风水师就要让他难看了吧。
“娘,咱们到了南城门口了。”洪蒙无视周围的百姓,对着后面的马车喊道。
“哦”洪蒙的母亲听到儿子的声音,哦了一声,也下了车。
“你让我们进城吧!我们是洪家的人!”前面一个和把守城门的侍卫说道,“我家少爷就在那里,连夫人都来了,你就让我们过去吧。”这个家丁一脸诚恳,却没有一丝效果。
“恩?”洪蒙一眼撇过,看现了城门口的争执,旋即直接迈步过去道:“怎么,连洪家的人也敢拦吗?要是缺少这个,尽管开口就是。”洪蒙也是毫不客气,一把抓了五六个金币,塞进侍卫的手里,然后不再多说什么,只等着那名尴尬不已的侍卫回答。
“这——这,少爷,这可真是不好意思,”那名侍卫依依不舍地把钱又塞回洪蒙手中,结结巴巴道,“其实要是允许的话,不用说,我早就放你们进去了。可是昨天城主那里刚刚下了一条‘死命令’。”
“什么死命令?”洪蒙眉头一紧,道。
那名侍卫瞟了一眼棺材,而后才说道:“所谓死,就是针对死人的。城主说,死与生之道相背,所以死人不可进入生的界限内,只许出,不许入。你看——”
“什么狗屁命令!”洪蒙一听,顿时忍不住大骂道。
“少爷,这里可不能乱说话,您还是注意点,要是让城主知道了,这恐怕不好吧?纵然我不说,难不防他们些个人乱说。”侍卫说着,用那抓着金币的手指了指周围的人。
一股冰冷之色涌进洪蒙的眼中,随着他的视线在周围人群中扫过,那些看客不敢和他正视,一个个转过头去,似乎不再关心洪家的事。
洪蒙虽然不怕,和自己一样的凡人,但此时竟然再次陷入两难境地,进城进不去,回去的话太伤脸面。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一个沉重的声音从人群传过来。
“少爷,在下风水师杨凡。”那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身边的看客纷纷让路,而后略微一拱手道。
风水师,就是为那些大户豪门,寻找风水宝地的墓地的职业。但高级的风水师却不仅仅只会这些,有的甚至可以看穿地势,寻找惊世之宝。但想要有那样的成就,风水师必须是风水兼修,共同达到至高境界,才能在天地之间行走。
至于最高级的风水师,还没有人见过,甚至就没有出现过,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传说中,他们可以相山凿洞,在其中修炼,有的可以直通仙界。可是,这世上,没有一个真正的仙人,或者说他们根本不能出现在世间。
洪蒙望着大长老派来的‘帮手’,只见自称杨凡的风水师两眼闪着精光,略黑的脸庞透透露着能干精明,整个人虽无半点气势,却给人以敬畏的感觉。
“有劳杨先生了,”洪蒙也是学着杨凡,略微一拱手道,“不知先生选在了哪里?”
杨凡瞥见洪蒙那拱手的动作,嘴角顿时弯起一个令人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后面无表情地道:“在下选了三个地点,要把令尊葬在哪里,还是你们来决定吧。”
“哦?”洪蒙眉毛一挑,幽深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哪里最好呢?”
“有一处最佳,要是少爷不相信,可以随在下去看看。”杨凡说这话,眼皮微抬,瞥了洪蒙一眼。
“路还好走吧?”
“非常好走,”杨帆猛地睁大了双眼,而后瞬间便恢复原来透着精光的样子,“并且这三个地方也顺路,一次走过去就可以全部看完。”
洪蒙恩了一声,视线移到离大路十丈远的草棚子上,而后对着家丁一挥手道:“先把父亲的灵柩抬到草棚子里,然后在这等着。”
洪蒙的母亲望着洪蒙那询问的目光,沉吟了一下道:“你去吧。”
丛山峻岭之中,一队身着丧父的人在山间行走,他们看到大片的杂草,和杂乱的树枝,而后来到一个满地乱石的地方。
“这就是第一处?”洪蒙狐疑地望着杨凡道,“这么乱的地方也叫墓地?”
“少爷,这里虽然不起眼,但也是藏风聚水的好地方。”杨凡解释道,可他心里却是一阵嘀咕。这地方叫做乱石坑,葬进去的人得子孙每一个好下场,皆是在打斗混乱之中被人乱棍打死。
“这里不行,去下一个地方。”洪蒙也不多想,一脸精明的杨凡肯定盘算多时了。
随后众人又来到一个去处,入目之处,森森白骨在杂草中歪倒着,而在洪蒙的脚下,就有一个不知何人的头骨。
“杨凡你太过分了!”洪蒙刚来到这里,就踢到一个头颅。
“少爷息怒,听我解释,”杨凡却是不急不忙道,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这地方却是不错,要不然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埋在这里呢?”
“你——”洪蒙却是说不出所以然,只是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连半片棺材板都没有发现。这里是一块乱葬地!洪蒙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杨凡一眼,随后哼了一声就走开了。
“这是最后一个地方,”杨凡等人来到选定之地道,“少爷你看怎么样?”
洪蒙的视线慢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高大的山峰屹立而起,山的这一面上没有一棵树木,顺势而下,是一块较大的平地,只是洪蒙脚下的地方有些凹陷,地上稀稀疏疏地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杂草。
“这是山的背面,”洪蒙心想,“终年不见阳光,过于阴寒了吧。”
随后洪蒙的视线定在了那里,因为他看到远处的树梢上,有一个高大的山丘,只是这山丘多半像是人工堆砌而成。那些树木正好不再大山的阴影范围内。什么工程才需要这么大的气魄?心里想着,目光转向了肯定心知肚明的杨凡。
“少爷,你没看错,那就是你们洪家曾祖的坟墓。说起来,还是这里离祖坟最近。难道少爷你不想让父亲葬进祖坟吗?“杨凡看出了洪蒙的心思,故意道。
“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藏风聚水。龙头重地。”杨凡淡淡道。但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却没有说出来,因为整个山脉,没有所谓的龙头。
洪蒙虽然感觉不妥,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是看上去最好的。随即原路返回,留下几个人陪着杨帆挖坟。当快到城门口时,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庞大的木龙,立在草棚子旁边。走过去,木龙身上五颜六色,真是栩栩如生,竟然有着一丝灵活之气。木龙的中间腹部下面有一个矩形凹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阿蒙,”洪蒙的母亲突然打断了洪蒙的观察,“这是二长老偷偷派人送过来的。”
“这是龙架?”洪蒙以前听说过,家族中的长辈去世,才可以用龙架抬着送葬。这在家族中有着很高的地位。他没想到二长老竟然偷偷派人送来,莫非有什么居心吗。
“你父亲和族长,还有长老他们都是同一辈人。能用这龙架送你爹,即使不能进祖坟,我也心满意足了。”
洪蒙虽然没有去过城中的洪家,但此时对家族中的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第四章 火气木龙来送行
“啪”
洪家的议事厅上,洪家大长老洪钜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都摔倒了地上。
“洪钟,你太过分了!”大长老直呼二长老的名字,怒气冲冲地瞪着喝了一口茶的二长老。
“大长老,你也太不讲情面了,他洪云好歹也是洪家得人。”二长老放下茶杯,捋了捋浓密的胡子,瞄了大长老一眼道。
“哼,”大长老没好气的道,“我这大长老算是白当了,一点作用都起不到。说的话也没人想听,更不用说按我的意思去做了。”
二长老微微笑道:“大长老还请消消气,说不定族长马上就来了。”
大长老眯着眼望着二长老道:“看来族长的话就是有分量,难道他就不顾忌我这大长老的位置吗?
“你们两个又在吵架?“
正当两位长老争执不下时,一声洪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声音铮铮有力,震得房屋一阵颤抖,无数灰尘从天而降,弄得两位目瞪口呆的长老一身灰。
“族长你出关了?”两人同时诧异道,“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出关吗?”
族长洪铮一身灰袍,约莫五十多岁,眼下当门而立,隐隐约约有一股正气充斥其间,让人不可抗拒地相信他,并拥护他。
“修炼顺利,提前出关了。”
族长缓步移动,而后待丫鬟打扫完毕,方才在正中位置坐下。他那锐利的目光瞄了两位长老一眼,随即笑道:“趁我不在就吵架,你们这长老怎么当的?”
“族长,”大长老连忙一步跨出,拱手道:“二长老做事太过分了,全部把我这个大长老放在眼里,所以我就和他吵了起来。”
“哦?”族长有些吃惊地望着二长老,平常二长老办事最稳重,从来没有和大长老因为大事而发生争执,吵吵闹闹也都是在小事上,旋即视线移到大长老身上道:“到底怎么回事?”
“族长,二长老他竟然私自动用了龙架,去埋葬一个废物。你说他过分不过分?”大长老神色凝重道,一边又看了一眼二长老。
“二长老,你做事怎么不先和大长老商量?私自动用那龙架,可是族中大罪。”族长洪铮放过过于张扬的大长老,盯着二长老道。
“族长,事关重大,我不得不私自动用了龙架。”二长老有些生气的瞪了大长老一眼,方才对族长说道,“洪家镇的老弟洪云过世了,昨天晚上洪家镇来人说,要把洪云葬在祖坟旁边,大长老当即拒绝。”
“我那是应该的,”大长老打断二长老的话,“他一个被赶出去的人,不配。”
二长老没理大长老的话,继续道:“今天早上,洪蒙他们到了城门口,不知何时城主下了一条死命令‘死人只许出不许入’,他们就堵在了城门口。后来我就私自命人把龙架抬去,好送送那没有修为的老弟。”
族长沉吟了半晌,方才缓缓道:“二长老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不过,族中祖辈都已过世,洪云老弟也算有些分量,用那三十六人抬得龙架,勉强可以。”
“族长,可不能坏了规矩啊。”大长老忙道。
“既然他们已经用了就用吧,拿出去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再拒绝?”族长眉头略微一皱,有些不悦道,而后立起身来,“谁想去看看就去看看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二长老眼睛一亮,当即跟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瞟了大长老一眼,那状况,大长老像是要被孤立了。
高大的山峰背面,一座刚刚挖好的坟墓散发着森然的寒气,使得不远处的洪蒙不禁打了个寒战。三十六个抬着龙架的汉子,肩上是一根胳膊粗的圆木,个个半蹲在地上,在一个精瘦老头的指挥下,一起发力同时站起,瞬间将那庞大的雕刻精美花纹的木龙抬起,缓步向着那幽深的坟墓走去,一直走了一百零八步,恰好在墓穴上空停下。
“老爷——”趴在棺材上的洪蒙的母亲痛哭流涕,不住地喊着。
洪蒙也忍不住这最后一刻的诀别,也是趴在棺材上哭了起来。
“夫人,少爷,还是让老爷入土为安吧!”站在一旁的杨凡劝道,旋即右手一挥,四个家丁上前就把洪蒙和母亲拉了起来,而后示意精瘦老头继续。
“落棺——”精瘦老头一声长喝,旋即指挥那三十六个汉字慢慢蹲下,将棺材缓缓放进墓穴中。而后两人上前解开绑在木龙上的绳索,那三十六个汉子把木龙抬走。
望着那阴寒的土丘,洪蒙咬着牙把父亲的碑立起,而后长跪不起,心中则是隐隐发寒。这就是凡人的结局吗?一堆黄土,一石碑文,就能把认得一声概括的完吗?生则被人欺侮,死则无人在乎,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一生无成而人生照样过去,毫不因你是帝王还是平民百姓,只要你是个凡人。
“弟妹这些年受苦了,我来送一送老弟。”
在洪蒙哀痛之时,一个有些嘹亮声音在背后响起。洪蒙扭头望去,只见当头之人身穿灰袍,面庞白皙,两眼散发着带着威严的光芒,一群年轻弟子在其身后,背着双手,目光定在了母亲身上。
“族长你怎么亲自来了?我们可是受不起啊!”洪蒙母亲说的是实话,堂堂一族之长,竟然去给一个被赶出宗族的人送行,倒是稀罕事。
“洪云是我堂弟,我来送送他也不为过。你说呢,大长老?”族长说着,目光转向脸色有些难看的大长老。
“那是自然。”说着这话,大长老自己都觉得不自然了。
“拜见族长和两位长老。”大长老的话一落地,洪蒙马上施礼道。
“恩。免了。”族长一挥手道,旋即吩咐后面的年轻弟子,“你们都去给过世的叔叔磕头。”
那些洪家年轻弟子走在后面,一直在小声议论着洪云的身份修为等等,直到族长下了命令,才纷纷向着洪云的墓走过去。
“我不去!”就在那些年轻弟子迟疑时,一个身影娇媚,穿着华丽的女孩跳了出来,直接和族长对视,而且一点也不脸红。
“你——放肆!”族长被闪了脸面,气得双眼瞪着那个女孩,“兰儿,他是你叔叔,论辈分,无论如何你也得去!”
“我不去!他就是个废物,连一点修为都没有,不值得我尊敬!”那女孩正是组长的女儿洪芝兰,年仅十八,脾气非常倔强,常常和族长顶嘴。她的话一落,本来那些将要跪下去的身影,也慢慢直立了起来。
“住口!当着你婶婶的面也敢放肆,快去道歉,不然罚你三个月禁闭!”族长真的怒了,平常兰儿那丫头顶嘴,他也不伤心,皆是不了了之。但这一次,他的脸面,像是当着洪家众弟子的面,被沾着黄泥的脚踩过了一样,丢大了。
洪芝兰撅着小嘴,很憋屈似的,对着洪蒙的母亲微微施了一礼。
“算了,不用了,”洪蒙的母亲也是心寒,眼中充满了苦涩。
洪蒙听见洪芝兰那不堪入耳的话,当即气得两眼好似冒出火光,恶狠狠地瞪着族长口中的兰儿,如果过不是族长女儿的话,他可真的会拼命。只是刚刚一发怒,却想起自己什么都不是,一身空白,没有半点修为,加入就这么冲上去,吃亏的总是自己。
“看什么看?”洪芝兰刚刚惹怒了族长,现在又对洪蒙的怒目相向不满了,“再看本小姐,把你眼珠子玩出来,一个凡人,还敢这么无视我。”
“你——”洪蒙刚要破口大骂,可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望着嚣张至极的兰儿,而后看了看族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兰儿,回去先罚你一个月禁闭!”族长对于自己的女儿的做法,也是不能容忍了。
洪芝兰刚想再次顶嘴,只是望着族长那隐隐发寒的目光,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到了晚上,洪家的议事厅里,族长及两位长老分位而坐,右边就是洪蒙的母亲。还有一些洪家的嫡亲子弟,也在旁边立着,听写说话的内容。
“不知弟妹今后有何打算?”族长洪铮首先开口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洪蒙的母亲有些失神,对于今后的打算倒也迷茫,“今后我就在洪家镇,不再出去了,日日吃斋念佛,希望给我儿子祈求一个好前程。”
族长听罢,有些凄然,而后转向洪蒙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修仙,就像族长你一样。”洪蒙挺起胸脯,目光坚定地望着族长。
“恩?你想图谋族长的位置?”一直沉默的大长老突然发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洪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只是想修仙,希望将来能有族长那样的成就,并不是图谋族长的位置。”洪蒙说着,抹了一把冷汗。
族长略一沉吟道:“明天正好是族里年轻弟子实力测试的日子,那就明天再正式给你恢复身份。”
“什么?还要给他恢复身份?”大长老诧异道。
第五章 血脉平平号废物
当洪蒙听到族长为他恢复身份的话时,他心里刹那间洋溢着温暖,这是来自家族的温暖,第一次因为家族而欣喜。只是大长老那个处处阻拦的角色,注定他在族中享受不到好的资源,更加不可能和那些嫡亲子弟相比。
不过,能够恢复身份,他已经很知足了,毕竟曾经发生的一些事,令他们心中充满怨恨,那些都是祖辈们做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事情过去了许多年,也该淡化了吧。
第二天上午,洪蒙被人带到演武堂,那里是众弟子实力测试和比武的地方。此刻,那里早已聚集了大批洪家弟子,不论是嫡亲,还是庶出,还是家奴,都可以在此学习切磋武艺。另外,洪家对于庶出和家奴也是有着特殊照顾的,那些只要有这修行天赋的好苗子,或者是出现了世上罕见的奇特体质,都会受到洪家家族的庇佑。
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洪蒙自觉和他们在一起没意思,目光扫视过后,就躲到一个角落里,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些有些激动地年轻弟子。有时,他也忍不住侧耳倾听他们的对话。
“不知道那对双胞胎兄弟,今年修炼到了什么境地了。”
“这谁敢问啊,就等着这块水晶石检测吧。”
“恩。他们是年轻一代最为厉害的,族中未来的希望,可就落在他们身上啦。”
“那个族长的儿子洪艺凡的天赋真是不错啊,刚刚十九岁,就能和双胞胎相媲美。”
“他再怎么强也不行啊,这大长老有底气了,一个洪艺凡打得过双胞胎吗?”
“是啊,要不这族里怎么会不复杂呢。明争暗斗,嘿嘿,咱们等着看好戏。”
洪蒙隐约听到洪艺凡和双胞胎两个名词,这几个人都不简单,可谓是族里的天才。而且他们在这些弟子的口中,也是不可侵犯,简直就是年青一代的偶像。洪蒙心里盘算着,有这几个人压着,自己出头之日恐怕还是很远,或许族中快要永无宁日吧。
堂前,族长慢悠悠地站起,那目光扫视场地一圈,方才道:“开始吧!”而后再次扫视全场,直到发现躲在角落里的洪蒙,才慢慢坐下。
下面是一个十丈左右的擂台,擂台的中央,此刻放着一块一人大小的水晶石,水晶石晶莹剔透的,上面隐隐约约雕刻八个龙形线条,将整个水晶石分为九个区域。
台上的水晶石旁,大长老背着手站在那里,示意一个四十多岁的皮肤黑得发亮的汉子,开始点名。那汉子正是族中的洪铜叔,他心里不住嘀咕,往年大长老都是在台上坐着,今年怎么有兴致和他站在一起,莫非是来考察弟子们的真实水平的?摇了摇头,他才念道:“洪苍天!”
在人群的最前面,一个体格健壮肌肉发达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而后缓缓向着水晶石走去。快到水晶石那里时,方才轻声道:“爹。”
“恩。”大长老点了点头,而后有些激动地望着一手抚摸水晶石的洪苍天。
感受着父亲那有些期待的目光,洪苍天那滑动的右手突然一停,两眼散发出的寒光落在水晶石上,而后使出全力催动体内真气,只见本来透明的水晶石上突然燃起一团火光,那火光从水晶是底部慢慢升起,越来越高,伴随着场下弟子的惊呼声,毫不停留,没有半点凝滞,冲过水晶石的第八条线,直达水晶石的顶部。
整个水晶石在洪苍天的催动下,变成了光芒耀眼的火炎之石!场下弟子睁大了眼睛,望着那块透体通红的水晶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的震撼何其巨大,恐怕以后再也追不上大长老的宝贝妖孽了。
“火系——玄气后期!”台上传来洪铜那仿佛掷地有声般的声音。
台下的弟子因为这一判决性的话语而骚动,心中的猜想被印证,但有的弟子还是忍不住颤抖,尤其是和洪苍天有过矛盾的人。这翻身的机会,或许永远不会到来。
“玄气后期么,”洪蒙喃喃道。他从哪些弟子口中得知,修行的最初阶段叫做练气。练气分为三个阶段,即石气、元气、玄气,石气最低,玄气最高。石气就是依靠炼石决吸收原石中的精华,而后在自己丹田中形成一团稀薄的淡青色真气。元气比石气高了许多档次,在这个阶段,修者可以自己吸收天地间的精华,而后在体内形成金黄色的元气。玄气就是对元气的压缩淬炼,所具有的威力,不是元气可以比拟的。
在这三气中,每一气又可分为前中后三个阶段。境界的提升,莫不是以足够的真气,和修者的辛苦淬炼为前提的。修者体内的真气,由最初的散漫无常的石气,进化到精细浓郁的元气,最终化为汹涌澎湃的玄气,修者的实力突飞猛进,渐至妙境。
回过神来,洪蒙继续关注着台上的测试。
“洪芒海!”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汇聚到人群的前方,那里,洪芒海冲着洪苍天一笑,直接跳到台上,迫不及待地把手按在水晶石上。一片暗红陡然而起,不到一刻钟,整个水晶石再次爆发出火热气势,与先前的洪苍天一般无二。
“火系——玄气后期!”
台下的那些弟子好像是麻木了似的,再也不似先前那样的骚动,仅仅是引发一片叹息声。而在水晶石旁的大长老,则是满面含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恭喜大长老,你这两个宝贝儿子个个成才,真是我族的希望啊!”堂前的族长忍不住赞叹道,旋即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洪艺凡,有些期待,有些紧张。
“洪艺凡!”
洪艺凡一步一步走上擂台,目光先是不屑地瞥了双胞胎一眼,而后有些坚毅地望着族长,之后缓缓伸手,拍向那尚有余温的水晶石。只见石上慢慢泛起淡淡的绿光,随着时间的推移,绿光越来越盛,并且沿着刻好的龙形条纹,一步步爬上去,直到水晶石的最顶尖。
“木系——玄气后期!”
“恭喜族长,阿凡不过十九岁就能有这样的成绩,真是天才啊!”大长老有些妒忌地望着族长,但神色之中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自己两个儿子,哪一个不是天才?
就在台下的洪蒙也觉得麻木了,一族之中能有三个玄气后期天才,不知道其他族是什么情况,也许不多吧。他渐渐有些茫然,不知道留下来修行是对是错,不知道自己会是别人练手的靶子,还是虐人的狠手。不过,一想起父亲母亲的遭遇,他也不再犹豫,更加坚定了自己修行的决心,而那三个玄气后期高手,就是追赶的对象。
“洪芝兰,金系中期。”
“洪劳谦,土系前期。”
“洪若莲,水系前期。”
……
洪蒙刚到洪家不久,对于这么多人,他还真不认识。只得再次偷听别人得对话。从他们口中得知,洪劳谦、洪若莲都是二长老的子女,修为虽然比那双胞胎低了点,但也是族中的翘楚。还有一个庶出的洪萱儿,火系,只打到了元气中期,不过她已经欢喜不尽了。再有一个更为惹人注目的洪著名,一个小小的身份低微的家奴,竟然也有金系元气初期的修为。洪蒙的神经被狠狠地刺痛了,大长老连一个家奴都容得下,为什么就容不下自己呢?
“洪蒙。”
不知何时,测试已经走到了最后,而后就是为洪蒙测试体质的时候。
被众多弟子盯着,洪蒙感觉身上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叮咬似的,浑身都不舒服,不过没办法,族长选定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说什么。
“这人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没印象,好像是新来的,看他那一身空白就知道了。”
“果然是,一点修为都没有,他也敢在我们面前出丑?”
洪蒙没心情管这些,径直奔向水晶石,怕的一声把右手贴在上面。然而,令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水晶石安然不动,上面竟然没有一点异象!
他抬起头,望着那同样有点紧张的族长,目光里充满了不解,充满了疑问。难道没有修为,就不能让水晶石发生异象?
“果然是废物的儿子!一点用也没有!”大长老那蔑视的眼神,划过洪蒙有些呆滞的脸庞,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浮现在大长老的嘴角上。
台下的弟子自然知道那个废物是谁,因为大长老总是拿废物做反面教材,借此激励弟子们勤加修炼,不要像废物那样空度一生,浪费了大好时光。眼见废物的儿子竟然出现了,也都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的路是正确的,否则凄惨的后果就要临头了。
“洪蒙你过来。”族长忽然道,而后感受着周围人的气血中隐含的气息。
洪蒙不明所以,瞟了一眼正在得意的大长老,随后走到族长跟前。只见族长伸手一点,洪蒙的手指上破了一块皮,一点鲜血流出,不过神奇的是,那滴鲜血竟然飞到了族长那早已放平了的手心中!
仔细观察着洪蒙的一丝精血,族长本来还是有所期盼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无奈。而后大长老、二长老也是盯着血滴观察了半天,大长老又忍不住笑道:“我说嘛,废物就是废物,这血滴中一丝血脉也没有。”
族长怔了半天,方才道:“洪蒙,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的体质太差,况且血液中没有一丝我们洪家祖上的血脉,所以你的确不适合修炼。”
不待族长下判决的话,大长老冷冷道:“给你两条路,第一,离开,同时族里给你一定的补偿;第二,留下,继续浪费修炼的资源。”
第六章 混沌渺渺如山峦
洪蒙听到大长老的话,猛地怔了一下,一脸的茫然,随后不知所措地望着族长,希望族长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眼神中多了几许焦急的神色。
“唉,你的体质或许真的是传说中的混沌体。那样的体质根本不能修炼。”族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望着那愈发可怜的洪蒙。
“为什么会这样?”洪蒙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一遍遍问着同样的问题。
“混沌体,虽然可以吸收石气、元气,但是真气一进入丹田,就会化为混沌,再不可利用。如果强行利用那些混沌之气,轻则毁尽经脉,重则丢失性命。”
族长颇为无奈地说道:“本以为你爷爷是祖辈中最杰出的天才,你的天赋肯定超出常人,可是现在混沌体是个大难题,还没有人可以修炼成功。此类体质本就特殊,世上极为罕见,修炼不成则罢,与凡人无异。倘若修炼有成,那前景不可估量啊。”
洪蒙仔细听着族长的话,只觉得天意弄人。往常自己不思进取,倒没觉得什么;如今自己发愤图强,没料到老天爷如此无情,竟生生断绝了后路。他有心一试,自己能不能逆天而行,打破这个传说!
我身不死,我心长存!
“小子,我还是劝你,”大长老郑重其事地道,“不要枉费心机,也不要再浪费洪家的资源,好好回你那洪家镇呆着去吧,族里给你一些补偿,算是对你已故父亲的尊重吧。”
洪蒙虽然明白大长老的话是正确的劝告,但这个老头如此让人腻烦,没好气地道:“我就要试试,这传说中的混沌体,是不是难啃的硬骨头!我打算留下,但是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你——”大长老没想到洪蒙竟然反对,并且还是当着面,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别不识好歹!你要是能修炼,猪都能飞上天去!并且,那种近乎浪费似的消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够了!”族长哪能一直容忍大长老的僭越,大喝道:“他要试就让他试!”
“他那消耗会让真个族里一蹶不振!”大长老提醒道。
“他的修炼经费就让我来出吧!”早就站在一旁的冯双再也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道。
“娘,不行啊!你哪里有钱供我修炼?”洪蒙是在不忍再让母亲受苦,当即拒绝。
“镇上年年还有些收入,足够你的花费了。从此后,娘也决定以后素餐素衣,青灯古佛,专心念佛,为你祈求一个好前程。你只要尽心尽力,娘就知足了。”冯氏语重心长道,不知何时眼角已经挂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好——”大长老不禁拍手叫好,而后发觉自己严重失态了,方才掩饰道:“侄儿能有这般志气,真是我洪家的福气啊!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就学习洪蒙的这种敢于抗争,敢于向天讨公道的精神……”
总之胡乱说了一通,竟然糊弄了过去。很多人一时没在意,就把前面的好字,和后面的连在了一起,也觉得大长老的话甚为精湛,颇有点至理名言的味道。
洪蒙有些厌烦这个所谓的大长老,也没注意他说的话,只是想起母亲的话,就忍不住一阵心酸。沉默了半晌,方才安慰道:“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冯氏点了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些笑容,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安心修炼,没有其他的顾虑。这也是最后一搏了吧,若是失败,那么他们洪家这一支脉算是再无出头之日。
族长望着那小丑般的大长老,旋即视线转向众弟子,冷笑道:“大长老的话有理,你们也都尽力吧。我们洪家的复兴,或许不远了。”
族长洪铮又把目光移到洪蒙那里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洪家正式的一员,你可以在洪家居住、修行,并且可以修行家传功法,有着和别的子弟同样的权利。”
到了这一刻,洪蒙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道:“多谢族长!多谢两位长老!”
待到会议结束,洪蒙亲自把母亲送出南城门,而后就来到长老们平常讲道的地方——洪荒殿。那里有一些其他的弟子盘坐着,正在听他们口中的“铜叔”讲炼气方面的知识。洪蒙没有修炼过,也听不懂,只在后面捡了一个偏僻的位置盘坐下。
“哟,那不是号称混沌体的洪蒙吗?怎么有心情到这来玩啊?”一个弟子嘲笑道。
“人家是胸有成竹,要不然怎么会选这么偏僻的位置,肯定修为不凡啊,我等惭愧,怕是比不上混沌体啊!”另一个弟子附和道。
“唉,这以后就没我们的饭吃了,他那浪费的速度,大家绝对想不到!”
虽然洪蒙不主动招惹别人,但难免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他的周围,几个洪家弟子冷言冷语,丝毫不认他这个洪家人。洪蒙也不管这些闲话,毕竟他还惹不起,只是闭着双眼打坐起来。
“住口!没听见铜叔正在讲道吗?”一个面容清秀,口小眉长女孩瞪着双眼,怒喝道。
“嗯?”洪蒙被那清脆的怒骂声惊醒,睁开眼,目光望着那个扭着头,瞪着眼的女孩。
“原来是莲儿小姐。”洪蒙虽不认得她,但在实力测试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当即主动打起招呼来。眼睛撇过那些嘴脸丑恶的弟子,而后转向洪若莲道:“多谢小姐。”
听到洪蒙的话,洪若莲那本来生气的眼睛,突然变得充满了笑意,淡淡地道:“不客气。”她也不认识洪蒙,只是这个人称废物,又称混沌体的洪蒙,恐怕不想认识都不行。洪蒙那坚定地表情,有时却是无奈的眼神,都给了我她深刻的印象。
她不想讨好谁,结交谁,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意,自己的感觉对待每一个人。虽说不一定做得公平,但也是尽量保持不冷不热的关系,她不想惹恼谁,不想得罪谁。因为她的父亲只是一个不管事的二长老。
洪蒙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再和洪若莲说话。他觉得,这个洪若莲或许不想别人那样,因为她的眼神不似别人的蔑视或者是凌厉,倒显得很平和,全不像一个修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洪蒙有时集中精力听着一些内容,却发现根本听不明白,什么玄元石,什么浓缩淬炼,仿佛落在五里雾中,摸不着头脑。直到,铜叔讲完,他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立起身来,刚要走,眼角的余光瞥到冲着他笑的洪若连。
“铜叔讲的听懂了吗?”洪若连笑道。
洪蒙摇了摇头,而后望着那道妙影道:“不懂。”
“猜你也听不懂。”洪若连眨了眨大眼睛道,而后目光瞟了铜叔一眼,“铜叔可能有事找你,你看他走过来了。”
“铜叔。”洪蒙抬眼看见铜叔已经出现在面前,方才喃喃道。
“我先传你‘炼石决’吧,听好了,我只说一遍。”铜叔不浪费半点时间,话音一落就开始大声诵‘炼石决’,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似的。不到一顿饭的时间,铜叔的炼石决就已经传完,而后大步迈出去。但他的身影即将要在门外消失时,他却忽然扭头道:“好好练习吧!”最后消失在暮色中。
望着洪蒙那有些诧异的脸色,洪若连笑道:“铜叔表面上对人很冷,但他心里确实很关心我们。似乎对你有些期待。”
“是吗?”洪蒙淡淡道,他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只得随意点了点头道。
“其实我也对你有些期盼。”洪若连好像沉吟了半天似的,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我想看看混沌体会变成什么样。”
“你也来取笑我?”洪蒙倒觉得洪家大部分人都对他不感冒,听到洪若连的话,才有这么一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洪若连有些焦急道,“我真的只是——”
“我明白了。”洪蒙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而后目光中泛着坚定不移的光芒,“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会看到,站在山顶上的我。”
洪蒙不打算停留太多时间,盯着洪若连的娇笑的脸庞道:“我要吃饭去了。”
“一起去吧,我也饿了。”洪若连像是邀请似的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后再以新的面目,出现在你的面前。”洪蒙没有等待洪若连的回答,直接转过身去,去他那应该去的地方。
“我倒真想看看。”在洪蒙走后,洪若连独自喃喃道。
洪蒙该去的地方,自然是家奴吃饭的地方,庶出子女的住处,那里才是他目前应该在的地方,否则,和那些高贵的子弟在一起,只是自取其辱罢了。虽然吃的不好,住的不华丽,但是这种艰苦生活的影子能够活在心里,不忘耻辱,方为真人。
回到住处,洪蒙拿出家族里发放的原石,而后盘坐在床上,他的呼吸逐渐深沉,心里如湖水一样平静,放下一切,开始真正的走上修炼之路。
第七章 探混沌初闻力道
“恩?”
正在吸收石气的洪蒙,突然感到原石的石气渐渐减弱,而后彻底消失。“这才不过一刻钟,原石中的石气突然就不见了。”洪蒙想着,莫名其妙地望着手中有些开裂的原石。
此刻原石的表面已经布满蜘蛛网似的裂纹,再也没有一点灵气,和普通的石头一般无二。
“这速度,也太恐怖了。”望着那毫无生气的裂开的石头,洪蒙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如此下去,那得多少原石才能修炼到至高境界?初学修炼,族里一个月发放的原石对别人来说,足够了。但对自己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看来混沌体不让人省心啊。
洪蒙把开裂的原石没好气的扔到地上,只听啪的一声,那两块原石撞到地面,刹那间分裂而开,变成几块碎石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再也不动了。
“究竟什么是混沌?”洪蒙眉头紧皱,思考着这个并不陌生的问题,心里没有把握,不知道这块难啃的骨头如何下手。
洪蒙放下原石的事,敛神收心,集中注意力,启用内观心法,仔细检查自己的丹田。
只见如小碗小盆的丹田之内模糊一片,看不清任何形状的气体,也感受不到五行属性的真气,更没有那些奇怪的真气,只有那种似有似无、模模糊糊的虚空,或者是道家所谓的“无”。
这种混沌气团,每当洪蒙的灵识试图接近它,就被吞噬得干干净净,那里成了一块不可探测的区域,神神秘秘的。那丹田之上的模糊气体,就是混沌吧。
“听说混沌之气不可利用,我偏要试试。”洪蒙心念一转,试图从混沌之气上剥离一丝出来,只是那混沌之气诡秘异常,若是在表面探测尚可,当灵识深入混沌之气内部后,便被吞噬得无影无踪,使得洪蒙得额头上,泛起了一丝汗水。
洪蒙几次都不成功,打算从边缘地带再次下手,混沌之气果然难缠。那混沌之气,受到洪蒙意志的挤压,总算有一些松动,只不过仅仅是想着某一个方向滑了一下,如滑溜的泥鳅一般,并不是真正的变形。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洪蒙终于抓住那团气体的一个极小的边角,而后咬着牙并控制意念拼命拉扯,可是得到的却是自己丹田内的剧痛。“难道它是我的一部分?”洪蒙迷惑不已,这混沌之气明明是吸收原石后形成的,怎么会和自己的丹田融为一体,“这也太恐怖了吧?”若是修炼其他法门的时候一不小心,修炼出了差错,那样岂不是有可能毁灭丹田?
想到这里,洪蒙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开始修炼就出现这样的问题,以后或许也不是那么容易。若是因此而毁掉丹田,那才真是得不偿失。只是不进行试探,自己永远都没有控制混沌之气的可能。那一角被洪蒙牢牢抓住的混沌之气,绝不可能松手,只有慢慢试探,才能摸清混沌之气的奥秘。
又过了一个时辰,当洪蒙得额头不满汗珠时,他终于把那一丝混沌之气从母体上剥离出来,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它的游动范围,洪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那一丝混沌之气虽然渺小,但它那古怪的性子却让洪蒙头疼不已。它像是有着一丝灵性,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想着母体飞去。若不是洪蒙一次次阻拦,洪蒙那两个时辰的努力就算白费了。这小家伙很是活泼,即使原离母体,它也是上串下跳,唯独不听洪蒙得召唤。
洪蒙无奈,只得逼迫那小家伙进入自己的经脉,虽然他小心的再也不能小心,但是混沌之气一入经脉,洪蒙还没来得及观察此时经脉的状况,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而后便晕厥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失去了知觉,更是晕倒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洪蒙早早地起床,只不过脸色发白,精神萎靡,还有些失魂落魄地来到洪荒殿。那些个洪家弟子瞅见洪蒙那狼狈的样子,便又忍不住奚落洪蒙起来。
“怎么样?小子,混沌体的威力发挥出来几成了?”
“不错嘛,刚进来就得到族长的赏识,只是不知道你对得起族长吗?”
“还真是废物的废物,一句话也不敢说,哑巴了?”
洪蒙本不想搭理那群无理取闹之人,只是他们又提起自己的父亲,这让他怒吼道:“骂我可以,你们最好不要骂我父亲!”
“哟,混沌体发威了,大家快看啊!”一个弟子嚷嚷道,蔑视地望着洪蒙。
“你们会后悔的!”洪蒙咬着牙,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吃了那个相貌猥琐的弟子。
“嘿嘿,要怪就怪你爹把你生了下来,啊不,是你娘——”那名弟子仍是一脸嘲笑。
洪蒙忍无可忍,不顾实力的差距,心中的怒火喷薄而出,拳头紧握,依然冲向那名弟子。
“洪茂才!你怎么又在欺负人?”
就在洪蒙冲到半路上,人群后面突然走出一个靓丽的身影来,洪蒙定睛一看,那人正是二长老的女儿洪若莲,只见她娥眉微蹙,脸色中蕴含一丝怒意,双眼闪着寒光,盯着那位不断欺负洪蒙得弟子。
“洪小姐,这人——”洪茂才一手指着洪蒙,目光望着洪若莲道。
“就算是新来的,你也不能老是欺负人家,要不然我们洪家的声誉都毁在你手里了。”洪若莲冷冷道,目光却好奇地望着洪蒙那苍白的脸庞。
“阿莲,少管闲事。”又一道身影出现在人群中间。
“哥,我看不过,所以就多说了几句。”洪若莲低头小声道,眼角偷偷瞥了一眼那高大英俊的身影。
洪蒙听到洪若莲他哥,当即明白来人正是二长老的儿子洪劳谦,刚要说出“洪兄”两个字打招呼,但望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洪家弟子,却说不出话来。
“听族长说你和阿莲一样大,那就不妨喊我一声哥吧!”洪劳谦望着有些尴尬的洪蒙,他知道父亲在族里虽然是个二长老,但实际上没有说话的权利,故而在族中做事一直小心翼翼,唯独惹了那霸道的大长老。他这样说,也只是看在洪若莲的份上罢了。
“劳谦哥!”洪蒙听到洪劳谦的话,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声音里竟然掩饰不住欣喜的激动。这样一来,由于他和二长老子女的关系,他在族里的日子恐怕会减少许多麻烦。
“是谁在这里称兄道弟的?”洪蒙的话刚落地,一声凌厉的质问声在人群后面响起。
“呵呵,兰姐,你来啦?”听到话声,洪若莲连忙向着后面打招呼。
“原来是这个废物。”那人不用多说,正是族长的宝贝女儿洪芝兰,此刻她有些狐疑地看着洪劳谦,而后实现转向一脸惨白的洪蒙,也才吐了一口气。幸好是那个废物洪蒙,换了别人就可能有拉帮结派的嫌疑了。
“兰姐,铜叔快到了,咱们先去前面等着吧。”洪劳谦一直观望着洪芝兰的脸色,待发现没有重大问题,才对她说道。但他并没有特别提醒洪蒙这个“弟弟”。
洪芝兰没有回答,瞥了一眼洪蒙,而后朝着讲道台前走去。接着洪劳谦两兄妹也跟着走了,只有洪若莲不经意地回头看了洪蒙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洪蒙在一根合抱粗的柱子旁边盘坐下来,闭目养神,直到听到铜叔的讲道声,才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铜叔,努力记下铜叔说的每一句话。
“以己之力发力,以力证道……是为力道”
“你们现在听不懂,但若能悟出一丝力道来,你们的实力将会提高一大截。”铜叔仅仅提到了力道一词,但对洪家弟子来说可就麻烦大了,谁也不知道那是何物,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仿佛还很遥远。
“等你们突破到太虚境,可能会摸着一些门道,不过想要达到大成之境,为时尚早啊!”铜叔看着那些兴致勃勃的洪家弟子,不得不提醒道。
“人生即悟道,修真即修道,万法不离心。”
铜叔忽然来了几句五言句式,到让这些弟子赞叹不已,心目中的铜叔愈发显得高大,和永远不变的神秘莫测,还有那冷冷的但却准确的话语。
“铜叔,太虚境是什么?”盘坐在讲道台下的洪苍天忽然问道。
“你现在刚到了玄气后期,突破到太虚境还要一些时日。要突破到太虚境,必须控制丹田气海,使之化为无形,并呈现旋涡状。那时,你的丹田才算稳固,很少会因为使用一些法门,而出现丹田蹦碎的情况。一切还要靠你自己,他人帮你,其实是在害你,因为你没有独自凝聚真气的经验,更没有那种不畏艰险的毅力。你好自为之吧。”
众人有些诧异地望着铜叔,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铜叔,在这个问题上竟然说了一大通。虽然他们的实力尚未达到洪苍天那样的境界,但总归是窥到了下一个境界的一角。
“谁要是贪心,不听劝,可别怪我无情。”铜叔望着那露着贪婪之色的弟子,如以往一样,再次向众人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好好领悟。”铜叔忽然道,而后目光看着盘坐在柱子旁的洪蒙,“洪蒙你过来。”
“嗯?”洪蒙正准备离开,不曾想被铜叔叫住,当即快步走到铜叔面前,拱手道:“铜叔。”
此刻铜叔也站了起来,目光盯着洪蒙,忽然脸色一变道:“你试图掌控混沌之气了?”
第八章 解难题搜寻奇功
“嗯。”洪蒙点头道,虽然自己没有成功,但他也不想掩饰。
“自寻死路!”冷冷的几个字从铜叔的口中吐出,只见铜叔的脸色相当难看,隐隐约约还有一些愤怒之气。他忽然抬起右手,本来向着洪蒙左脸的手臂却突然停了下来。
“铜叔,我错了。”洪蒙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但看到铜叔那泛着狰狞的脸色,还有那停在空中的右手,不仅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而上,直到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你错哪了?”铜叔放下停在空中的手臂,质问似的问道。
“我不该妄图控制混沌之气。”洪蒙连忙答道,看铜叔的问话,他也就胡乱猜测罢了。
“唉,”铜叔叹了一口气,其中充满了悲哀之意,道:“我从洪家的藏书中看到过关于混沌体的一些事,那些案例皆是惨不忍睹啊!”
“请铜叔直接告诉我吧,我顶得住。”洪蒙听到铜叔的话,不得不先做好精神准备了。
“好吧,我就直接告诉你。”铜叔顿了顿道,“以往,凡是拥有混沌体的人,只要强行控制混沌之气,有三个下场。
“第一,痴呆。这类人经常用自己的灵识探测混沌之气的秘密,结果自己的灵识一丝一缕,被那混沌之气尽数吞噬。但由于每次被吞噬的灵识只是极少数,那些人都不在意。时间久了,等他们发现灵识的力量降低时,他们已经是半个疯子了,根本不可能放弃自己曾经为之努力探求的东西,结果,那些人成为了不会思考的痴呆之人。
“第二,暴体。这类人是用常人的思维来修炼的。他们以为,既然为混沌之气,那就不可能在被自己淬炼。而炼气期的修炼,则是压缩淬炼丹田内的真气。于是,那些猪脑子就直接压缩混沌之气,妄图以此晋级。没料到的是,混沌之气极难压缩,即便压缩之后,那些人的普通丹田,又怎么会承受得住混沌之气的膨胀之力!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统统暴体而亡。
“第三,经脉俱毁。这就是和你一样你尝试修炼的那一类人。混沌之气的侵蚀之力,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怎么?你还不知道它有侵蚀之力?真是胆大妄为啊!混沌之气,拥有着世上最为强横的侵蚀之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承受得住它的侵蚀。你把它引入经脉,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你有可以抵抗混沌之气的经脉吗?”
铜叔说了大半天,嗓子早就坚持不住了,虽然喝了几口凉茶,却不见效果。于是,打算走了:“要想修炼,就必须克服三个难点,即灵识、丹田、经脉,另外,合适的功法。首先告诉你,家族里可没有专供你修炼的任何混沌法门。有几个传说中的神仙,好像是混沌体。”
洪蒙听得仔细,望着铜叔那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不尽:“人人劝我放弃修炼,虽然是为我好,但是都是消极的观点。唯有铜叔,才真正的提出修炼的关键,克服的难点。这种魄力,就是放在全族中,都不会有第二个。可惜他为人太冷淡,与人关系不好,否则,这族里就又多了一个重中之重的人物。”
过了几天没有原石的日子,族里终于有发放了两块原石,洪蒙这次没那么鲁莽,直接把原石存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反正如今修炼混沌之气没有一点用处,还不如寻找一些奇异的功法,以此先行修炼着,等到日后时机成熟,再次修炼混沌之气。只是不知道所谓的时机,是个什么时候。
“也许族长那里有一些奇异功法,可以不用丹田,自可练成。”洪蒙想着,就打算直接去找族长。只是族中的势力分布,洪蒙还知道一些,想要避过一些人的耳目,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想来想去,也只有二长老那里颇为和善。
洪蒙出了卧室,直奔二长老一家人所住的小院。只是一走到门口,就忍不住激动起来,反复思量着见了洪若莲说什么话,见了二长老说怎么样的话,一时之间满脑子都是问题。
“你在这里来来回回干什么?”
洪蒙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惊了一跳,一抬头,却见洪若莲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我——我有点事,找二长老。”洪蒙望着洪若莲白皙的面庞,更加激动起来。
“呵呵,那你不早说。跟我来吧。”洪若莲看着洪蒙有些腼腆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找我爹有什么事?可以先让我知道吗?”
“我想寻找一样功法,”洪蒙跟在洪若莲的后面,“可以让我修炼的功法。”
“哦。”洪若莲淡淡地答道,她不知道洪蒙搞什么名堂,只觉得他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明明不可修炼的体质,为什么还要枉费力气?也许只是放手一搏吧,出身若此,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余地,更没有好的条件。
“到了。你先等着,我爹一会就来。”洪若莲让洪蒙坐在客厅里等着,而后飞也似的跑去找二长老了。
洪蒙在客厅里无事,也就观察二长老家的客厅。正堂中悬挂着一副泼墨山水画,画中一朵妖艳的白莲正在开放,花朵上立着一个点水蜻蜓,微风荡漾,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而那出水白莲也随之起伏着,煞是好看。
“原来是洪蒙你小子,丫头,你不是说来了贵客吗?”
洪蒙方正欣赏那副白莲图,突然背后传来二长老的声音,急忙回身拱手道:“二长老。”眼角余光瞟去,只见二长老脸色有些古怪,而洪若莲却是笑嘻嘻的。
“呵呵,罢了。有什么事直说吧。”二长老也不含糊,直接问道。
“我想找一门能够强化经络,不依靠丹田真气而修炼的法门。不知道族里有没有这样的功法?”洪蒙面色恭谨地问到,同时不住打量二长老的脸色。
“这个恐怕没有。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二长老摇头道,并且满脸的疑问。
“我自己胡乱想到的。”洪蒙怕自己再次修炼失败,倒是再次丢了面子,故而不愿说出真相。那样的话,即使自己不成功,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事放在自己心里。
“你还真是不死心。还不如直接去问族长呢。”二长老对这个一心想修炼的小子,有些无能为力。即使想尽办法,恐怕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况且,没有前人修炼成功的先例。
“族长那里人太多,嘴太杂,所以没去。要是长老以后遇见,或者是那些奇怪的功法,不妨先拿我来试。到时候我觉我怨言。”洪蒙并没有直接放弃,而是带着恳求的语气,让二老给自己找一些出路,兴许老天爷真的给自己一次机会。
“好吧。我有事先走了。”二长老答应着,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爹最近忙,你别怪他。”洪若莲望见父亲对洪蒙得态度有些冷,故而如此道。
“没事,我——”洪蒙本想说“我习惯了”这几个字,但只说了个我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在故意讨人可怜,甚至得到那些因为怜悯而施舍的帮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到这里,他才改口道:“我没事。”
“嗯。”洪若莲似乎明白洪蒙得处境,想到上次的事,自己也无从下手,免得多疑。只是忽然想到了那个地方,或许能够找到也说不定:“城中有个珍宝楼,想来那里应该能够收集到。不过其中的花费也是很庞大。”
“珍宝楼?”洪蒙念叨着这三个字,仿佛带来了希望是的,顿时眼睛一亮,道:“那里是专门收集奇珍异宝的地方?要是的话——”
“是的。那里收集的东西极为广泛,像各种药材、矿石、原石、武器、丹药等,都可以在那里购买。只是都是一些大家族,或者是别的城里的人过来淘宝的,除此之外,很少有像——我们这样的。”洪若莲此刻说话,也同洪蒙一样,小心翼翼的深怕无意中伤害了对方。
“谢谢,有空的话我就去看看。”洪蒙明白洪若莲的意思,知道对方无意伤害自己。
“你什么时候去?我也很——(久)想去见识见识。”洪若莲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明天下午,铜叔讲完道。你看——”洪蒙倒无所谓,因为铜叔讲的内容,他大都听不懂,所以征求洪若莲的意见。
“恩。好。”
第九章 珍宝楼上怪老头
第二天下午,洪蒙出了洪荒殿,在外面等着洪若莲。却见洪劳谦跟在洪若莲身后。
“我哥也想去看看,咱们一起去吧!”洪若莲望着洪蒙有些惊异的目光道。
“嗯。”洪蒙淡淡地答道,能后陪自己去就已经不错,他也没过多的要求。
几人出了洪府,径直奔向东门附近的珍宝楼,街上人不多,路上也没什么麻烦。趁着这段时间,洪劳谦讲了一些珍宝楼的详细情况。
珍宝楼,是元光城最大的物品交易地,其根基深厚,外连珍宝楼总部,实力非常强大,没有人敢冒死偷盗珍宝楼的东西。凡偷盗者,莫不被珍宝楼的守卫乱刀砍死,更有那些强大的人物,隐藏在某个人们不易察觉的角落里,以防不测。
珍宝楼的生意非常广泛,无论是极其罕见的灵药,还是极为难得的矿石,还是稀世珍宝,只要提出要求来,他们总会想方设法替你寻找收集。但是,只要寻到你需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不能白费力气,狮子大开口,要加颇高。故而寻常修者即使进去,也难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以物易物。经珍宝楼掌柜鉴定后,只要两者价值相当,就可以以物易物,不过,大多数人在这里都会吃些小亏。
珍宝楼共有六层。第一层专卖各类矿石和原石,第二层是草药、丹药的天堂,第三层则是各种法宝武器,第四层则是各种奇珍异宝,第五层才是武技功法的领域。
“劳谦哥了解的真多。“洪蒙感叹道
“那是,我哥是谁啊?”洪若莲娇笑道,目光却望着洪蒙。她和洪劳谦私下里讨论过洪蒙的事,洪劳谦不相信洪蒙真的可以打破传说,即使有着家族的帮助。而洪若莲则不同,她相信总有一天,洪蒙找到合适的功法,就能突破极限,成为缔造传说的人。
“你就别说我了,快看,那就是珍宝楼。”洪劳谦说着,视线放在了不远处一个金字牌匾上。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珍宝楼”,门口挂着一副对联:
四海五湖寻异宝,六合八荒探奇珍
“好大的气魄!”洪蒙眼望珍宝楼的大门及对联,不由得赞叹道。
“呵呵,里面才是真正的大气魄。先到里面看看。”洪劳谦笑道。
洪蒙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也没说什么,直接跟了进去。只见四方柜台上摆放着一些石头之类的东西,不过都还不大,看来只是做个样品。这珍宝楼应该还有一个后院,不然这珍宝楼虽大,还不足以放下各类矿石。
珍宝楼的大门恰好将第一层分为两个部分,东面的原石,和西面的矿石。由于原石专供修者使用,而矿石则对炼器师有用处,故而将其分开,并各自分配了一个伙计,只管卖。
“这原石有什么特殊的吗?”洪蒙自然不明白,原石大都一般无二,为何这里还要特别专卖,并且其他地方也有卖点。珍宝楼的东西贵,怎么和他人竞争呢?因此,洪蒙拿了一块表面暗红质地坚硬的原石,问伙计是何原因。
“呵呵,公子你眼光不错,这块原石的确特殊。”那名身形较高的伙计笑眯眯地道,“这块原石,你仔细看看,里面的石气不仅十分浓郁,而且还含有一部分火属性的石气。对于火属性的人来说,这块原石可是无价之宝啊!”
洪蒙从未听过这般奇事,旋即目光望着洪劳谦,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的确有那么一回事。”洪劳谦顿了顿道,“不过这种原石特别罕见,极为难得。所以价格吗——我们现在还买不起。”
“哦,原来是这样。”洪蒙只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逆天的东西都能存在。
那伙计一听买不起,当即脸色微微变了变,而后拿出一块表面晶莹剔透的原石道:“姑娘,这种原石恐怕很适合你吧?这是含有水属性的原石,有人在冥海冰域那里得到的。”
“哦?”洪若莲眉头皱了皱,虽然她对原石感兴趣,但却没有买的打算。接过原石,感受着原石中的水属性石气,她不免有些动心,只是刚刚听到哥哥的话,只好放下购买的念头。而后向着洪蒙说:“咱们去楼上看看吧?”
洪蒙和洪劳谦两人皆是点了点头,而后走进楼梯里。
“那名伙计的修为不浅。”洪劳谦轻声对洪蒙道,“至少我还看不出修为来,应该到了太虚境界。”
洪蒙暗暗咂舌,一个伙计的修为已经如此,难怪珍宝楼能够开得下去。
“好香啊。”第一个踏上二楼的洪若莲惊叹道。
“那里的草药极其丰富,你看,那是蛇信草。”洪劳谦盯着那颗蛇信草,目光中充满了贪婪之色。不过这很快就消失殆尽,明明是不可能得到。
洪蒙顺着洪劳谦的目光看去,一颗透体通红的药草映入眼帘,整棵草身子呈现扁平状,只有顶部有两片血红色的叶子。这两片叶子如蛇的芯子一般,呈分叉状,透露着血腥。
“这种草,据说是上古神兽的血液,滴在了普通蛇芯草身上,而后形成的。要是能把它吃下去,就是晋级到太虚境,恐怕其中的能量还用不完。”洪劳谦解释着,眼中不是流露出精光。
大家欣赏了一会,越过三楼四楼,就来到第五层。第五层人不多,只有七八个人在几个柜台旁边观察一些书籍,不时地询问伙计一些事。
来到第五层,洪蒙的视线不是盯着那些武技功法,而是被一个奇怪的老头所吸引,不住地打量正中央,盘坐着的老头。洪蒙本能地就要上前询问,可是却被洪若莲拉住了衣角。
“先不要去,别的伙计顾客可能知道一些。”洪若莲轻声道。
洪蒙点了点头,而后缓步走向一个顾客最少的柜台,那里只有一个顾客,并且正在翻阅着什么书籍。于是他直接问伙计:“伙计,有没有一种功法,这种功法可以强化经脉,但是它不依靠丹田中的真气。”说完,而后满怀希望地看着伙计。
“属于经脉类,我这里没有这一类,”伙计略一沉吟道,“不过媚儿那里应该有一些信息。”
望着伙计指的方向,那里正是人最多的地方,并且主持买卖的是一个身材极好的女子,洪若莲和洪劳谦都在那里,听着周围的人说话。
“洪蒙快过来!”看见洪蒙望着自己这里,洪若莲连忙招手道。
“有什么发现吗?”洪蒙快步走到洪若莲跟前,焦急道。
“是关于那个老人的,”洪若莲视线移到正中央的老头身上道,“他是来招徒弟的。”
“恩?这里也行?”洪蒙脸上浮现出狐疑的神色道,“如此奇怪的行径,他要找什么样的徒弟?不要说是我这样的吧?”
“差不多吧,”一旁的洪劳谦笑道,“他要找有着奇怪体质,或者是奇怪能力的人。他本身就是一个奇人,再找个奇怪的徒弟,正合他的心意。”
洪蒙听着,倒是有些心动,目光看了洪劳谦兄妹二人一眼,随即来到奇怪老头跟前,拜了拜,道:“我想拜师,还望老先生收留。”
紧闭的双眼睁开,一道犀利的寒光闪现,洪蒙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所有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在那道寒光闪现过后,一道苍老而又浑浊的声音,自嘴唇下传出:“的确是奇异的体质,不过我恐怕不能教你。”
本来心怀希冀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洪蒙不甘道:“为什么?请老先生明示。”
“这种罕见体质,只有神仙能够调教,我还不配啊!”老头感慨道。
“这世上的仙,有几人见过?难道说今生修炼,终无成就了?”洪蒙声音中透着凄凉的悲哀,道。
“我一个快死的人,哪有心情和你开玩笑?”老头正色道,“你若是能够修炼,就到城北紫竹林找我。我虽不能教你,但略作指引,还是可以做到的。”
“多谢前辈!”洪蒙听闻,感激道。
老头摆了摆手,眼神中尽显苍茫荒远之色,像是启发洪蒙道:“修仙即修我,悟道即悟真。年轻人,山高可是高过了天?水长可是长过了地?修仙之道漫长,但是凡事当留则留,当离则离,不可拘泥于一时一天一地啊!”
“好玄奥的道理。”洪蒙心中叹道,这是在开导自己,还是在提示自己?想不通,只得答道:“前辈,我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我也有一定的弟子了吧。”
老头嗯了一声,便是不再多说,待了一半个时辰,便是悻悻地离开了。
众人看着老头没有收到弟子,都有些不太舒服。人之修炼一生,何其艰辛,世上功法万千,人心悟性不同,所创功法不一定就能传下去。最终,不过是一堆黄土,带走一世英名罢了。为此,众人不得不为其默哀了。
放下老头的事,洪蒙忙问人称薛媚儿的小掌柜关于功法的事。
“暂时没有,”薛媚儿一脸娇媚道,“不过我们得到一个消息,那是一本以真气淬体的功法,再过半个月,就能得到。到时我们会通知你。只是那本功法根本不入流,极少有人感兴趣。”
“多谢了。”洪蒙一拱手道,对薛媚儿的那一套手法并不感兴趣。
几日后的上午,洪蒙心中郁闷,恰好是头七,就一个人去拜祭父亲。
第十章 挖祖坟入地无门
高大的山峰造静静地立在元光城南,它头顶皑皑白雪,脚踏阴冷的土地,山峰背面的那一侧,像是削成的一样,不仅光滑,纹理清楚,而且上面草木不生,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山下一片比较开阔的平地上,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跪在一座新建不久的坟墓前。墓碑前面摆放着一些瓜果酒肉,不过此时,阴寒之气从地下一丝一缕地升起,在这荒凉的坟墓前,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看来母亲已经派人来过了。别人不会记得这一天的。”跪在地上的洪蒙自言自语道,一丝一丝的寒气不断侵入他那跪在地上的膝盖,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是心中难过,全不把别的事放在心上。
自己寻找修炼之法没有一点结果,洪蒙脸色黯然,一肚子的苦水无人可以说,只好和自己的父亲谈谈。在这片地方,他那喃喃自语的声音,愈发显得恐怖。如果不是恰好地带开阔,恐怕早就将那些胆小鬼吓到了。
“这里似乎有点不对劲。”洪蒙的膝盖下,此刻已经结成了一层冰块,剧烈的刺骨的痛感传遍全身。可是他跪在地上太久,早就两腿发麻,站不起来;再经地下寒气侵蚀,他的双腿好似残废了一样,再也不听使唤。任他如何心急,都没有办法站立起来。
“唉,麻烦事总是出现在我身上。”洪蒙苦笑一声,对于这种无可奈何的事,他也不再反抗,任凭那股寒气侵入自己的身体。没有专门淬炼过身体的洪蒙,自然经受不住寒气的阴冷,不住地打寒战。只是由于周围寒气过于旺盛,洪蒙的身体被冻成了冰块,动也不能动。
从远处看去,洪蒙似乎早已丧失了生命力,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全不像一个有生命力的人。寒风中,没有树叶般的飘摇,也没有小船般的浮动,他仿佛一个一直沉睡着的雕像,承载着永久不能抹去的记忆,和那永远不能放弃的信念,暗暗挣扎着。
如同沉睡般的洪蒙不知道,不远处的洪家祖坟附近,一场大战正在暗暗酝酿着。
洪家祖坟内,四道人影在最高的祖坟旁边停下,他们在祖坟的祭坛上摆放了一些贡品,和散发着香醇气息的百年好酒,而后一同跪下,三拜九叩之后,领头之人祝道:“愿祖先保佑,我洪家能够得到即将出世的宝物,以复兴我洪家一族,走向辉煌之路!”
众人起立,领头之人回过身来,他正是洪家族长洪铮,对着几个人道:“这即将出世的宝物很有可能在祖坟里,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外人进来。”
“是!”几个人齐声道,而后目光扫向四周,打量着洪家埋伏的地方,看看是否能够看出纰漏。不过,他们早已商量多时,此时的布置,是最合理最不易发现的。
“族长,要是能够得到这件宝物,真的可以复兴我族吗?”大长老思考多时,却不知道是何宝物,竟然有如此能耐。他心中所想,亦是其他几人所想,更不知道这次的付出值不值得。大长老脸色凝重,显然也是极为重视。
“应该可以。”族长淡淡道,“据我初步估计,它的品级应该是力宝九品。只是猜测,我也说不好,可能还会更高。但是可能还会惹来其他麻烦。”
“力宝九品?”大长老几个人皆是小声惊呼,没想到还能遇见这等宝贝。
力宝九品,顾名思义,即力道宝物,品级为最高级九品。在修者眼中,力宝可以粗略分为高中低三个级别,若是细分,就可以分为九级。而这件九品力宝,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城出现,定然是爆炸性的消息。但是,只有那些修为高的修者,才能感应到它的存在。
“族长,我们的人可能不够用。这样的重宝,可能会有很多人来探寻。”大长老忧心忡忡道,苍老的脸庞上,多出几分凝重之色,眼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光芒。
“没有办法。我族历经几次劫难,得以保存至今,已经是个奇迹。族中人才匮乏,倒是个大问题。这次回去以后,就去珍宝楼转转,希望能找到既便宜又实惠的药材,或者是丹药。”
族长在这个问题上略显无奈,族中不出极为显赫的人才,他也毫无办法。而唯一有希望的就是,以全族之力购买药草,让年轻一辈出几个人才。那么洪家在元光城中的地位,就可以得到极大地提升,或许还可以和另外两家大势力三分而立,打破两分天下的局势。
“他们要是来,咱们真的拦不住吗?”许久没有发话的二长老突然道,他不是不知道族中的情况,只是觉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族长的眼神太过淡定,不免心中起疑。
“不知道。”族长冷冷道,他心中却是不知道结果会这样,更不敢确定,能不能相信老祖宗留下的最后一道保命防线。望着那主墓周围的五座小墓,洪铮想起了当年父亲随着上任族长离去时的情景,果真是英雄一去不复返,而留下的,只是几座衣冠冢。
“族长,那废物的爷爷,你就别再想了,都是他害的我们家族一直在元光城抬不起头来。”大长老顺着洪铮的目光看去,那里正是洪云的坟墓,当即口中喷了些许唾沫道。
“不用说了。当年的事,都别提了。”洪铮听着大长老重复了许多遍的话,耳朵里恐怕都磨出了茧子,才这样不耐烦地道。他只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谜,恐怕大地上的那些无上存在,也不能解决。叹了一口气,他目光望着洪铜道:“你赶紧防着去吧!”
洪铜早已知晓族长的计划,眼下不再犹豫,当即绕过几座坟墓,消失在树林里。
“都喝一些酒吧,再过一会,恐怕血战就要来了。”大长老拿出腰间的葫芦道,旋即拧开塞子,顿时一道浓郁的香气向四周扩散开去,“族长,请!”
“恩。”族长洪铮嗯了一声,旋即接过大长老手中的葫芦,大口喝了三口,而后递给大长老,道:“好酒!只希望带来好运,助我洪家复兴!”
两位长老同样喝了几口,而后一起盘坐在地,静静地等着宝物的出世。
四周除了狂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小树林里则是一片死寂。
“几位久等啦!哈哈哈……”
在族长几人打坐不到一刻钟,东方的树林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长啸,震得洪家几位重要人物莫不耳中发溃,精神恍惚。片刻后,两道人影出现在洪家族长面前。其中一道身影面容苍老,怀抱一柄宝剑,身披火红外衫,目光炯炯有神,整个人透露出火热的气息。另一道则更为年迈,头顶是几根稀松的头发,满脸皱纹,一身青色衣裳,手中拄着一根翠绿的竹杖。
“好强大的气息!“洪铮暗暗道,目光盯着两道身影,脑海中不断搜索关于这两人的来历。其中一个火红的身影,他到认识,那正是骆家族长骆宾。至于另外一个人,他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好像没在元光城见过似的。
“原来是骆族长,“洪铮定了定神道,”不知来我洪家祖墓重地有何贵干?“
“呵呵,洪族长,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骆宾抚了抚手中的宝剑,而后冷笑道。对于目前的局势,他的脸上则是显得无比的轻松,仿佛尚未出世的宝物,已经快要自己钻进口袋里似的。
“另一位何不介绍介绍?”洪铮看着骆宾,而后视线转向另一位深不可测的人物。
“这位是家父。”骆宾傲然道,而后挺起胸脯,信心倍增。
洪铮听到后,鼻子一酸,嘴角忍不住抽出了几下,道:“原来是骆家长辈,真是有失远迎啊!”说出‘有失远迎’那几个字后,洪铮低着头,仿佛没法见人似的,自己家里出现的宝贝,还要自己亲自拱手让人,还要自己‘有失远迎’,真是羞耻啊!
“呵呵,洪族长客气了。”低沉的声音,从青袍人口中传出。
“你们倒是够义气!”
青袍人得话音落下不久,西方又出现两道灰袍,而后站在离洪铮五丈远处。
洪铮定睛看时,其中一个正是庆家族长庆钊,他手持大刀,站在另一个灰袍人旁边。不用多说,那肯定是庆家长辈了。
“今天可是真热闹啊!元光城两大势力齐聚此地,真是让我们这小小的洪家承受不起啊!”洪铮眼看此地的人越来越多,不免心中着急,便有了挑拨那两家的想法,“看来这等宝物,我们洪家无缘,等到宝物出世,不知两位族长打算怎么分?我洪家只想要一碗汤喝,不知几位可否给个脸面?”
“哼,少来这一套,”骆宾冷哼道,“不知洪族长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洪铮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道。
“挖坟。”庆钊冷冷道。
第十一章 祖坟异动欺骗人
“你们欺人太甚!”族长洪铮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道,看来今天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尽管自己已经开口示好,可是对方根本不买账,并且欺负到了祖先头上。
“给你机会,你们自己不要,待会儿可别怪我们庆家不留情面!”庆钊双眼微眯,手中宝刀陡然精光四射,发出骇人的力道。这把宝刀名唤破土刀,乃力道低级宝物。平常庆钊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用,就是在其练刀之时,他也只是用一把别的,并不入流的普通刀挥来挥去。
如果不是这次的情况非常特殊,庆钊不会将破土刀带来。以其父亲庆功的太虚九重的威力,洪家这点小动作,根本不如父亲的法眼。将宝物拿到手,付出再多也值了。
“你——”洪铮双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庆钊,苍白的脸色变了几次,一摸铁青之色出现在脸庞上。他沉吟了许久,目光从庆家父子身上移开,落到骆家父子那里,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骆家父子最是客气,待会儿宝物出现,我不会阻拦你们,只要你们不主动攻击我洪家人。”
“呵呵,洪家主何须谦让,”骆宾转了转眼球道,“只是不知道宝物有主无主?方圆三里之内,唯有你洪家祖墓最为特殊,这尚未出世的宝物,想必应该是你洪家祖宗的陪葬品吧?”
“恐怕真是那样。”到了这份上,洪铮也不得不承认,自家祖坟里可能埋有通灵的宝物。想来那等宝物必是沉埋于地下,不甘被黄土埋没自己的才华,故而寻机出世,再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可惜了祖宗的法宝,竟不能再次为自家人所有。
“所以,大家不必再等下去了,”庆钊喝道,“直接轰碎洪家祖宗的坟墓,我就不信它还不出来!”说罢,庆钊抱着宝刀,向着坟墓走了几步,扬起刀来。
“慢着!”洪铮实在看不下去,若是他们真的将这祖墓轰碎了,那他这当了二十多年的族长恐怕再也保不住了。从另一方面说,如此任他们欺负到祖宗头上的事,也不是它能够容忍,和担待得起的,不然回到族里,定然无颜面对洪家众人。
“怎么?就凭你们还想拦我不成?”庆钊停了脚步,冰冷的目光扫过洪铮站的地方,还有洪家的两位不敢出声的长老,“不敢动手就不要乱说话!”
“我只是想请你们耐心等一等,”洪铮往后退了一步,和大长老站在一起,道,“反正宝物就在陵园里面,跑也跑步走,我们又无力相争,你们为何就不能等等?”
“庆兄未免太心急了吧?”东面的骆宾突然向前走了几步道,并保持自己和坟墓的距离,同庆钊他们一个样,“既然洪铮他想要面子,你们不做个顺水人情,给他留下一点威严?”
“哼,威严?他那芝麻大的小族长,也配拥有威严?”庆钊望着抱着宝剑的骆宾道,而后目光转向战战兢兢的洪家人,“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灭了你们的族人?”
“你敢!”洪铮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做如何说话,都不能让他们去除戒心,更不能请求他们给自己一点脸面,故而拼死一搏,和咄咄逼人的庆钊对着干起来,“要不是我族遭了劫难,你们休想在这元光城喝到一点汤,吃到一根骨头!”
“哟,连死了的人,都敢拿出来吓唬人,真是不要脸!”庆钊此时一脸戏谑,全不似刚才的凶狠样。其实他有碍于骆宾的话,要知道,抢宝之人并非自己一家,那元光城另外一大势力骆家,在一旁虎视眈眈,况且几乎实力相当,谁想占上一点便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洪铮刚想破口大骂,不过被庆钊的话给噎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半晌方才道:“只要你们不毁祖墓,我们绝不插手你们两家的事,宝物我们一点也不要。”
“呵呵,看情况吧。”骆宾点了点头,而后笑道,“看来你们的上一辈走的很匆忙啊,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要不然你们洪家也不会落魄至此吧?
洪铮嘴角动了动,暗道又一个打听自己家底的人,不过他岂会是傻瓜,不可能不自己家的事抖露出来,才沉声道:“唉,家父走的匆忙,什么也没有留下,也没有交代什么。你们都知道,这族长之位,还是我靠自己的实力搏来的,哪有一点父亲留下的功德?”
大长老和二长老面容古怪地看着洪铮,不由得想起几十年前的事。那时,父辈们匆匆而别,来不及交代任何事,连族长之位也没有交代。族中没有了长辈,顿时变成一团乱麻,不少人偷盗抢劫而后逃跑,就连那些嫡系也不能安心。最后,众人不得不推举一位族长,以维持洪家的局面。
不过,由于人多口杂,那些被推荐的人被唾沫星子喷得痛苦不堪,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比武决定了。那时,现在的大长老洪钜是族中最为杰出的人才,自信可以打败所有人,不过就在最后一场时,以一招之差输给了洪铮,遗憾于族长之位。
洪铮望着两位长老,不知何时,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太阳,才发现已经快到午时了,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庆钊、骆宾二人间洪铮抬头向上看去,于是顺着洪铮的目光,看着即将到正中的太阳。他们以为,洪铮作为洪家的族长,必然知道一些关于宝物的内幕,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抱有幻想。看着那愈发毒辣的太阳,他们心中皆是一动,莫非宝物在午时出现?不过他们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要盯住洪铮就能解决一切。
就在众人看时辰时,那庞大的洪家祖墓,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晃动了一下。祖墓之上,便出现了一条手指粗的裂缝,那条裂缝不偏不倚,恰好将整个坟墓分为两半。
裂缝之中,隐隐有一些寒气外泄,里坟墓最近的洪铮不免打了个寒战,而后强力忍住,好不暴露关于宝藏的信息。不过,寒气在毒辣的太阳的照射之下,并没有受到丝毫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冷。寒气弥漫在坟墓周围,显得诡秘异常,更增添了几分恐怖,即使是在大白天。
“要出来了!”庆钊一声低喝,目光中闪现着寒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而后紧紧盯着那道裂缝。他做好第一个冲上去的准备,不过却是有些犹豫,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暗器?这洪家祖墓恐怕不会想表面上那么简单,光看洪铮紧张的表情就已经知道。
骆宾一手按在宝剑的柄上,面色凝重地望着不断泻出寒气的裂缝,刺骨的寒意涌进身体里,不过他也管不得那么多,此刻退走,是最不明智的行为。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骆克低声对骆宾道,他眉头紧锁,两眼散发出的光芒不住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仿佛眼前的东西是那么的不真切。
“怎么回事,爹?”骆宾同样不敢大声,以免惹来麻烦,更不想泄露自己所知道的机密。
“周围的寒气越来越浓,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骆克低沉的声音在坟墓旁边环绕着,使得本来有些阴森的环境,更加恐怖了。
骆宾望着父亲,不明所以,而后视线转到庆钊身上,看到对方没什么动静,心里也就安然了几分。
一片树叶带着冰霜之色,在洪铮的眼前飘过。本来停止转动的眼球,此刻竟然转动了一下,洪铮心中骇然,差一点就被这邪异的寒气带走自己的性命,真不知道老祖宗在搞什么鬼。他再也不愿当炮灰,当下示意两位长老,后退了五六步方才停下。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现在知道后果了吧?”眼望着洪家众人的后退,庆钊还不忘冷言几句。有老爷子在,他自然不用耗费太多真气,不然一会的大战他们可能就会吃亏了。
“我总感觉不对劲。”父亲那沙哑的嗓音传进耳内,庆钊不禁打了个寒战,问道:“有什么意外吗?难道还有人来了不成?”
“来人我倒不怕,怕的是这坟墓太过古怪,让人捉摸不透啊!”庆功一双小眼,在那木雕似的身体上,不住地打转。思索了半晌,他脸色突然一变道:“错啦!我们都被骗了!”
言罢,庆功不再多言,身子一跃,便蹿进小树林里,后面紧跟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庆钊。
“怎么办?”眼望庆家人急忙远去,骆宾有些焦急地问骆克道。
“走!”骆克拄着拐杖,身影几次闪烁之间,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发生了什么事?”大长老洪钜此时有些发呆,眼看宝物即将出世,他们一个个竟然走了。
“恐怕宝物不在这里,快跟上!”洪铮思索片刻,而后斩钉截铁道。
第十二章 玉石现世争夺战
正午,正是天气火热的时候,城南山峰的一侧的小树林里,此刻却无一丝暖意。寒冷的气息,逐渐侵蚀着小树林的生命力,本来枝叶繁茂的树木,此时变得光秃秃的,脱去了那一身翠绿,好似一个秃顶的老人,正在进行垂死挣扎。
光秃秃的树林中,三个身影正在奋力追赶着前方即将消失的人影。这三人正是洪家的族长及两位长老。此时,两位长老听到洪铮的话,皆是一脸漠然,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也只得随着洪铮一同前往。
他们去的方向,正是山峰的背阴面,那个虽是龙头重地,但却太过阴冷之地。他们不知道,早有一个人到了那里,并且陷入了绝境之中。
早上,洪蒙前往山峰背面旷地上,拜祭父亲洪云。在那里,他一不小心被地下的寒气蚀体,结果本冻成了冰块,又仿若冰雕,跪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等他发现自己的状况时,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得任那寒冷的气体侵蚀自己的每一块肌肉。
“天道不公啊!”洪蒙虽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但幸好尚且保留着一丝执念。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够修炼,能够出人头地,再也不被人欺负。凭着这一丝念头,他在寒气中熬过了两个时辰,咬着牙,也就挺到了正午时分。
洪蒙知道,若是任由寒气侵蚀下去,自己迟早会丧失意识,甚至会丢了小命。望着那地上翻滚着的阴寒之气,他忽然觉得这阴寒之气模模糊糊,难道自己眼花了?睁大了双眼,他盯住那一丝寒气,观察着寒气行走的路线。
只见那丝寒气穿过洪蒙的皮肤,进入他的肌肉,而后钻进经脉之中。此刻的洪蒙,早已感觉不到经脉中的真气的力量,只有无穷无尽的寒冷,传进他的意识之中。洪蒙注意到,自己的肉体不知何时,仿若一块冰一样,结结实实,更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难道这讨厌的寒气,不经意间淬炼的自己的身体?”洪蒙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但是那种蕴含力量的肉体,明显与以往不同,似乎急切需要与人切磋一番,方能消除这刚刚获得的兴奋和自信。可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否则早已对着大树撞了过去,以试验肉身强度。
眼下,洪蒙想着如何摆脱困境,只是当他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的丹田时,不禁惊呆了。他的丹田,原本只有豆大的混沌之气,此刻竟然变成了拳头般大小。并且混沌之气的周围,有着大片的阴寒之气,那正是从地下散发出来的气体。
“这是怎么回事?”看见丹田内的这一幕,洪蒙心中恐惧不已,没想到自己丹田内的混沌之气,竟然会自己壮大!要是那一天,它不再受洪蒙的控制,那自己岂不是要灰飞烟灭?想到这里,尽管洪蒙寒冷无比,但额头上还是出现了几点冷汗,而后在寒气的笼罩下,迅速变成了小冰珠。
但经过仔细观察,洪蒙发现,混沌之气并不是自己长大,而是由于自己丹田的缘故。每当阴寒之气进入身体,流进经脉,而后在丹田停留时,自己的丹田会截住一丝阴寒之气,而后把那一丝阴寒之气慢慢转换成混沌之气。就这样,经过两个时辰的积累,混沌之气才长成拳头大小,并且丹田还在不断截取阴寒之气,将它们转换。
这恐怖的一幕,让洪蒙不知如何是好。再三犹豫之下,洪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依靠灵力将身体中的阴寒之气,逼近自己的丹田内,而后转换成混沌之气。那样,虽然自己不一定能够控制混沌之气,但是至少自己可以脱离目前被冰冻的困境。
静下心来,他便按着计划行事。首先,暖化经脉,使经脉恢复流通。他决定从心经开始,于是就集中精力,加强自己的灵力,在心口那里,逐渐推动经脉内凝滞的真气。一丝一缕,这不是简单的事情,他只能一点点推动真气运转。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丹田之内有一丝的松动,而后像是碎裂了冰块似的,整个丹田之内,真气开始缓缓流转,摆脱了被冻僵的状态。而后,他将经脉中的阴寒之气,大量地流进丹田之中,也不再由丝毫顾虑。丹田内的阴寒之气围绕在混沌之气的周围,显得极为苍白,而后从中间开始,混沌之气一点点壮大起来。
第二步,洪蒙忍住阴寒之气,划过每一个血肉组织留下的疼痛,将它们逼近经脉之中,而后由经脉转进丹田内。那阴寒之气,本就极为暴虐,它们在肌肉组织中,不断侵蚀洪蒙的身体,至于伤痕累累,那是很自然的事情。加上洪蒙的蛮力,生拉硬扯,将那些寒气拉离肉体,在这过程中,难免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
第三步,就是最后一步,洪蒙放松身体,丝毫不抵抗寒气的入侵,将它们引入体内。就这样,沿着这个逆序的过程,洪蒙逐渐减轻寒气的压迫,他甚至感受到了周围寒气正在慢慢减少。心中一喜,他变加紧了炼化寒气的速度。
就在洪蒙的压力减轻之时,突然回过神来的庆家、骆家、洪家等人,一个个地出现在洪蒙的身边,而后目光冷淡地望着冰雕似的洪蒙。
“这是谁家的娃娃?难道不想活命了不成?”庆家族长庆钊,没想到早就有人抢先一步来到这里,当下心头怒火陡然而起,像是质问似的道。
“嗯?那好像是洪蒙那小子。”族长洪铮,大老远就看见了洪云的坟墓,还有跪在坟前的洪蒙,只是他想不到为何洪蒙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洪家的人?你们不想活了吗?”庆钊闻言怒吼道,这小小的洪家肯定早已知晓宝物的秘密,不过他们竟然敢戏弄自己,真是不知死活。
“不——不是,”洪铮一听,连忙否认,目光扫视着墓碑前的供品,而后望着庆钊道,“今天是他父亲的头七之日,他一个人前来拜祭,我们并不知道。”
“那么说,这人对你们不重要吧?要不然怎么连族长都不在意呢?”庆钊的父亲庆功阴森道,目光中闪现一股更为冰冷的光芒,盯着洪铮问道。
“这——这——”洪铮面对庆功的逼问,却是一点也答不上来。若说墓中之人不重要,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若说重要,墓中人生前在族里却又毫无半点权利。
“不重要。”大长老望着有些结巴的族长,心里满是焦急,忍不住替族长回答了。
“这是我洪家的坟地。”犹豫了半天,洪铮才说出这么一句非常中庸的话,而后瞥了大长老一眼,便不再多言。
“呵呵,要是有我们吃的,绝不会没你洪家喝的。”庆钊那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洪家人得耳边,却是脸上一红,并不敢说什么。
“喝!”只听庆功轻喝一声,而后右臂抬起,磅礴的真气不断汇聚在有手之上,而后狠狠拍向墓碑所在位置。他早已感觉到,周围的寒气正在慢慢下降,若是再不出手,恐怕会有其他的变故产生,于是不顾跪在墓碑前的洪蒙,下了狠手。
“轰”
巨大的力道轰碎了石碑,散落一地。而此时,数十道人影从远处奔来,而后站在不远处观望者。
一声巨响将好似沉睡着的洪蒙惊醒,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他的身体已经被那暴掠而出的劲气打飞,直落在十丈开外。
紧闭的嘴角,一丝冰冷的鲜血从牙缝中挤出,而后滴在了尚处在阴寒之中的土地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洪蒙眼前出现,那人正是族长。此刻,洪铮抱着脸色苍白,口吐鲜血的洪蒙,绝望丝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你没事吧?”
这时,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传来,洪铮的目光望去,只见庆钊和骆宾已经打了起来,而另两位则是对峙开来。
扫了一眼墓碑坑中的玉片,庆功冷声道:“这玉片是我先发现的,你们最好不要插手!”
“哼,难道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不成?”骆克带着嘲笑的口吻道。
“看招!”庆钊不在废话,直接一掌拍出,直取骆克的胸脯。
骆克面色一凛,随即舞动那翠绿的拐杖,和庆功大战起来。呜呜的挥动拐棍声,在平地上传播开来,一道道绿色光影,不断出现在庆功的身旁。
感受着骆克那灵动而又刚强的劲气,庆功眼神微寒,而后大喝一声:“土裂三丈!”
“轰”
一条条巨大的沟痕在地上蔓延,沟痕里面蕴含着庞大无比的能量,不断将地皮上的土皮崩坏,而后冲出地面,飞溅到远处。
骆克眼中闪过骇然,没想到那老家伙连家底都拿了出来,“土裂三丈”正是力道中级功法,曾经是庆家最大的机密。望着庞大的土浪袭来,骆克不得已,也是冷喝一声,“根植大地”功法陡然使出。
随着骆克不断催动真气,泛着绿色光芒的数条绿线,从骆克脚底下蔓延而出,恰好撞上庆功发出的几条土浪。
“哼,小子你敢!”
第十三章 断碑上滴血头颅
那大喝之人,正是与骆宾激斗的庆钊,他被罗宾缠住,不曾想后来的几个人中,竟然有一个毛头小子动手抢玉片。即使不讲先来后到的规则,他那元光城最大势力的身份,也足以让那些无名之辈望之却步。
“去死!”
庆钊面色冰冷至极,对着骆宾虚砍一刀,而后身形一侧,手中大刀陡然砍下,庞大的劲气向着那冲进碑坑的人狂劈而去。
凌厉的刀劲,携着刺耳的破风声,闪电般斩在那人的脖颈上,只听咔嚓一声,鲜血在刹那间狂涌而出,向着四周溅射开来。与此同时,在场的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人的沾满鲜血头颅,在地上滚动了几丈远,而后停在最大的一块石碑残片上面。
骆宾的脸色变了又变,而后目光微缩,盯在碑坑之中。他知道,庆钊方才与自己打斗时,肯定留有余力。如果庆钊使出全部实力,那么自己恐怕不好受,也不一定能够抵挡住庆钊那霸道的攻击。
探出灵识,骆宾感应到碑坑中残留的劲气,心中愈发骇然。那鲜红的血液已经在寒气的侵蚀下,变成了妖异的血珠,不断闪着微红的光芒。碑坑中的玉片,仿佛耗尽了能量似的,此刻静静地,躺在碑坑中,显现不出一丝的活力。
觉察到玉片的状况,骆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庆兄,恐怕我们来晚了。”
正在怒目而视的庆钊,面容之中充满了凌厉的杀气,握紧的大刀不时吞吐着淡淡的光芒。骆宾的话不禁使他起疑,望着碑坑,而后手掌一伸,一股庞大的吸力在他手心中产生。那本来埋在血泊中的玉片,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他的手掌中。
“给我看看!”正在比拼力道的庆功,此刻已经被庆钊两人的举动吸引,劲气一手,而后对庆钊道。接过玉片,庆功仔细感受着其中的微乎其微的能量波动,翻来覆去地观察着,最后不甘道:“好好地东西,竟然给破坏了!送给你。骆驼老兄!”
“呵呵,多谢。”骆克接过玉片,也是打量了半天,同庆功一样失望,道:“没了阴寒之气,怎么还叫阴寒玉!”而后本打算扔掉,不过却瞥见倒地不起的洪蒙,在看看那露出棺材板的坟墓,对着族长洪蒙道:“你们洪家的东西,还给你!”
洪蒙虽然已经从寒气中脱困,但是庆功那一掌的掌风,让他吃了不少苦头。那掌风仅仅是掠过洪蒙的胸膛,就让他同痛苦不堪,五脏六腑之内顿时像着了火似的,不断翻腾着血浪。寒气给他的只是静态的伤害,而庆功的掌风,则是动态的,这样一来,洪蒙恰好就好像进了水深火热之中一样,不断被水火侵蚀着身体。
望着落在身前的玉片,洪蒙仍是不明所以,伸出有些僵硬的手臂,拾起那片树叶大的玉石。玉石入手,尚有一丝寒意涌动,不过却是没什么伤害。
仔细打量玉石,那玉石的正面刻着‘阴寒玉’三个小字,背面有着一个小小的对联:
阳火埋骨地,阴金断头台
“你们的祖宗倒是有些先见之明。”临走之前,骆克不知为何说出这样一句话,让洪铮也摸不着头脑。这里虽然离洪家祖墓不远,但还是有着一定距离,若说是祖宗的安排,仿佛冥冥之中有那么一点意思。
周围的人慢慢散去连庆家、,只留下洪家的人在那里。众人皆是心中郁闷,碰上庆家、骆家这样的大势力,谁也没有办法,只得任他们在自己的头上,耍威风。
“迟早有一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望着破开的坟墓,和那残碎的墓碑,洪蒙自言自语道。他的心里,莫不是修炼以成大道,不过,眼下发生的一切却不得不让他面对现实,重新确立目标,而后将之打败。
“哼,好好养伤吧,你。”大长老鄙视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洪蒙,而后冷冷道。
洪蒙没理会大长老的话,只是看着残碑上的人头,还有不远处那高大的洪家祖墓,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道:“怪不得骆克会那么说。”
“怎么?你看出什么了?”洪铮一直关注着洪蒙的身体状况,他惊讶于洪蒙那忍受寒气的毅力,更惊讶于洪蒙身体内的混沌之气,没想到洪蒙还有这等胆识。听到洪蒙不经意间的话,他也是皱起眉头,但始终不理解骆克的意思。
“你看看玉片后面。”
洪铮接过玉片,也看见了背面的对联,而后在洪蒙的目光的指引下,他才发现其中的含义。虽然那对联的预测很准,但是玉片毕竟没了价值,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如果不是洪蒙将阴寒之气尽数吸收到体内,那么这片玉石恐怕还不会落到自己手中。看来一切皆是有渊源的,有些事,有些时候,只能凭着感觉走。
“还能走吗?”洪铮收起玉石,而后望着脸色苍白的洪蒙道。
洪蒙试着站起来,但刚把撑在地面上的手放开,就噗通一声倒下。而后洪蒙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行,庆功那一掌太厉害了。”
“二长老,你来背着吧。”洪铮也是没有办法,但有不能放下洪蒙不管,只能先从最小的开刀。
“这——好吧”二长老略一迟疑道,而后抓起洪蒙的胳膊,但在手掌接近洪蒙的那一刻,一股白烟刹那间从洪蒙的臂膀上涌出,附在二长老的手掌上。
“喝!”
二长老一个不防,被那寒气侵入手心,而后向着整个胳膊上蔓延。心中一惊,二长老手臂上顿时玄气纵横,与那寒气进行交锋。不到一刻钟,那股微弱的寒气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古怪!”二长老心有余悸道,而后一脸无奈地看着大长老和洪铮。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等福分。”大长老显然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让一个废物得到那威力无穷的寒气,而几个武功高强之人,却是一无所获。
“我看这样吧,你留在这里,我和大长老先走,而后叫来两辆马车。”洪铮思索片刻,而后对二长老道。
“好吧。”
洪家的议事厅上,族长手里拿着玉片,向着众人道:“这玉片从洪云的墓碑下得来,按理说应该归洪蒙所有,你们以为如何?”
大长老洪钜笑道:“既然没什么用处了,给他又如何?”
洪铮点了点头,将玉片递给了坐在后排的洪蒙。而后面色凝重起来,沉声道:“今天,我作为一族之长,没能保住我洪家的脸面,实在是愧对族长的位置,以至于这莫大的耻辱。这族长之位,恐怕我不能再当下去了。”
大长老、二长老闻言,皆是心中一动,浑浊的眼神顿时发出一种难以察觉的异样色彩,而后二长老起身道:“族长,今天的事,不能怪你。就算是换了别人,恐怕还是同样的结果。这样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不能只让你一人承担。”
二长老的目光有意无意间,瞟了大长老一眼,而后坐回椅子上。
大长老面色有些古怪,不过,他还算冷静,感受到二长老瞟来的目光,才想着众弟子道:“今天的情况,你们没有看见。我们打不过庆家、骆家,实力的差距太大。那两家的老爷子,是你们爷爷的同辈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啊!”
洪蒙对于这一点非常清楚,虽然自己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但是族长命人把洪蒙抬到了议事厅。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望着身边的洪家弟子们,他深深地感到,实力的重要性。没有实力,自己永远都只能坐在后排,不受人待见。
他没心思管族里的权利争斗,也不再听他们议论何事,只是要求族长能够把父亲的墓修好,重新刻一块碑,好让父亲安宁。
回到房间,洪蒙摩挲着阴寒玉,总觉得它不会就这么废了。不过,骆家、庆家那两个老怪物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并且大方地还给了自己,看来他们真的没有发现什么。
晶莹的玉石之光,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突出,虽然不像夜明珠那样明亮,但在洪蒙看来,小小的玉石能够发出一些光亮,已经是稀罕事了。
洪蒙的神识扫过阴寒玉的背面,隐隐有一丝波动似乎从那里面散发出来,那种波动恰好和洪蒙体内的寒气,一模一样。那几个小子上面的波动,比其他的几个地方都要强烈一丝。
一道寒气在洪蒙的控制下,在洪蒙的指尖冉冉升起,仿佛傍晚的炊烟似的,而后钻进玉石背面的几个小字里面。
光华一闪,洪蒙的神识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寒气,仿若寒气的海洋,那寒气犹如海浪一般,在浩瀚的海洋上翻滚着,不时涌出一丝一丝的水珠。
洪蒙的神识在被混沌之气吞噬后,本来不算强大的力量,此刻再次被寒气吞噬着,正在一丝一缕地减少。
“倒霉啊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