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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御     种田吧贵妃txt下载     种田吧贵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24 反击

    “老爷,老爷。”

    绿衣老汉出了衣铺脚下生风,嗖嗖的径直往前走。旺财一路追过去,一声声地呼唤,也不见他家老爷减慢脚程。

    “她话都说开了,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旺财其实想说夹着尾巴走了,可是一想无论年纪官阶人家都比他不止一轮,生生给咽回去了。可那样的场景,他家老爷脸皮磨的厚,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他看着臊的慌,他这小脸都快烫熟了。

    旺财轻身功夫好,一边施展功夫一边说话都脸不红气不湍。

    “您为啥不直接亮明身份,直接就给他们押回府里审这一天两天的,咱正事不办了?您一个劲儿的在这小事儿上耽误功夫?”

    “言官知道,会参您的。”

    绿衣老汉嫌他聒噪,可又甩不掉他,蓦地停下脚。因为动作太突然,以致旺财一时用力过猛,冲到了前头。然后对准距离,又默默地退了回来,承受绿衣老汉怒目圆睁的狰狞表情。

    “你这话不对,为进行筹粮是正事,为老百姓伸冤作主同样也是正事,你思想咋这么偏呢?这些年,你跟我好的不学,都哪里学来这么**的思想!?”

    好吧,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旺财放弃和他家老爷正常攀谈,“我的意思是,皇上让您来是办差来的,您这一天天的把皇上的命令都放到一边,万一一道圣旨过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要粮草,老爷你怎么办?”

    “这说的还是句人话。”绿衣老汉沉吟半晌,他这两天也的确尽忙着这事儿,筹备粮草的事儿反而放到了后边。“不过,我也没全不管筹粮的事,最近不是见了些官员,也在谈筹粮的事,所以才派你盯着啊。”

    一老一少放慢脚步,边走边叹。

    “我这一辈子就想为民做主,看到不公的事儿总是要管一管的,不然皇上让我做这巡抚,我做的又有什么意思?”

    街上行人行色匆匆,旺财错后绿衣老汉一步,压低了声音:“您真觉得柴银杏那妇人是被冤枉的?您要真认定了,直接把那柴家小两口给带府上,打一顿,问一顿,怎么也出个结果。”

    他没好意思说,这一天天都折腾什么,又让他成天跟踪人家,又夜探人家家里,结果闹到巡城兵都出来了,万一遇到个高手让人给当场活逮,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当然,凭他家老爷那身功夫,这种可能是极低的。

    可是万一明阳城真就藏龙卧虎呢?

    毕竟连个傻子功夫都这么高,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屈打成招那你家老爷我不就成了个昏官?长脑袋了吗,说这话。”绿衣老汉背着手,一脸苦大愁深。他娘的,当文官真费脑子,还是打仗痛快,上战场杀个你死我活,什么是非对错全不用理,杀敌人就行了。

    可惜时不我与,皇帝看他老了,不让上战场了。

    “我也不是全信了那妇人的话,所以才暗地里查嘛。我倒是想一问就能问个明白,可是你今天听着了吧那个柴夫人,还真是心眼儿贼多,把我话全给堵住了,我可架不住了太丢人了,夹着尾巴就跑了。”

    他本来是想当面会会这个仅仅几个月就在明阳城里混的风生水起的柴夫人,谁知道才打个照面人家就把他老底给掀了,说话咄咄逼人,他连个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这还是她知道他是巡抚之后的态度,要是对待普通人不要更甚啊?

    江湖传言这女子是秦王世子的女人,倒也不无可能,不然一个小老百姓听到他这么大的官不说吓尿了,也是诚惶诚恐的,哪里会像她似的在他面前侃侃而谈,那份泰然自若,简直是没、把、他、看、在、眼、里!

    什么能给她一个村妇这么无所畏惧的气魄?

    权呗!

    “你说这妇人,这几天都和秦王府没任何联系?”他问。

    “嗯呐,真没有!”旺财无奈道:“咱初来乍到,还是先别惹上秦王府了吧?万一真是他女人,您还真和人家死磕啊?朝廷最近和藩王不对付,死了个世子,在藩王圈里跟开了锅似的,一个个上奏折有病的告病,没病的装病也要告病,把皇上给晾到那儿,您这才来明阳城就把秦王得罪了的话好吗?”

    绿衣老汉吧唧嘴,“我这不也是琢磨着真闹僵了不好,皇上那儿不好交待,才琢磨着让你看看到底和秦王府有没有关系吗。”他也不是真傻,要真是个普通利欲熏心的妇人,他早让人提拎着脖领子到他面前,打一顿再说了。他这不也是顾忌着皇上那边,所以没敢放开了手脚。

    不然,以为他在这儿招猫逗狗成天瞎玩儿呢?

    又想为皇上分忧做个忠臣,又想为百姓出头做个好官,真难呐

    旺财收了声,赶情是他误会了他家老爷,原来人家那肚子里也不光是草包,还知道忌讳。

    知道忌讳,就好。

    两人边走边说,浑不在意一路上和他们擦身而过的路人,等转到了胡同里,陡然一个闪身蹿出一丈来高,转眼消失无踪。

    赵嘉听完暗卫的禀告,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又关那村妇事?

    怎么连到任的巡抚都能和她扯到一处?

    他是躲不开她这怪圈了是吗?

    秦王听了,可没赵嘉那么诸多感触,直接就把民间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给略过了。

    只是嗤地笑了,对自家儿子道:“这个赵诚原来叫赵老诚,太祖嫌他这名字太老,给亲赐去了个那个老字,大老粗一个,当年信王旧部,一堆人跟串了糖葫芦串子似的全跟着倒霉,就他一个入了太祖的眼,晾了他几年还依旧用他。”

    “这人什么心眼儿没有,就一点忠君。现在到了小皇帝这里,又用起他来,还把他爹那套给用起来了,什么巡抚,当年他爹也不过是战时临时的职称,到了小皇帝这里倒是熟能生巧,在地方上横插一杠子。”

    “父王的意思?”赵嘉把贵妃给放一边,试探地问道。

    秦王眼一横,手一摆,把屋子里的人全打发出去了,才缓缓地看向赵嘉:“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岂止是在地方军政方面插手,他这是往咱爷俩心头横插一刀。”

    “西边梁国乱了,小皇帝借此往地方上派心腹驻扎,干涉地方,以期将来。于他有利,未必于我们不利。”

    他啪地一拍桌案。

    “他走岔道儿,咱们藩王就有责任给他正正!”

    赵嘉垂眸,掩住兴奋的眼神,他盼了这么久,亲爹在人家逼到家门口的时候总算奋起反击了。

    未完待续。

325 诏书

    秦王说是反了,可是向来谋反却不是上嘴唇一搭下嘴唇这么容易的事,各方谋划,调兵筹粮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的。

    这只是黎明前的一丝曙光而已。

    而且,鉴于秦王爱放嘴炮的先例,嘴巴上张罗着谋反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怕现在信誓旦旦了地拍桌子瞪眼睛,赵嘉还是有些信不实。

    “爹您想好了吗?”

    秦王大掌一挥,直磨后槽牙。“你别想劝我,我心意已决!儿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为父是想好了,要是你爷爷有先见之明,早就该立我为帝,倒让你大伯和弟弟折腾这么些年,内忧外患一样也没见平了,现在西梁又闹起来了,哼他不给,我就自己来拿。”

    “等咱你俩成事,我做了皇帝,你就是太子,到时候天下就是咱你俩的!”他好像还怕自家儿子心存仁厚,事到临头反而退缩了,居然还商量上他了。

    谁想劝?

    他巴不得他那嘴炮歇了,来点儿实际的。

    “爹,”赵嘉起身挑起衣摆扑通就跪到地上,满面真诚,连牙缝里都透着孝感动天:“以前我就知道爹的志向,我有心理准备。只要爹想做的事,儿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说完,一个头就碰到了地上。

    没见响,就是轻轻作杵地状,他嫌地上脏,没真挨上,可就是这样也把秦王给感动坏了。这就是他的知心儿子啊,从小就是个仁义礼智信的全面发展的好孩子,长大后更是宽厚仁德,世人交口称赞。

    他们如果不反就只能成小皇帝砧板上的肉,被他一步步的切而食之,还不如弄个万全准备,拼上一拼,成王败寇,总不枉活这一辈子,不能憋憋屈屈,都没个说完就让人家把权给卸了。

    前路未知,可他父子一条心,简直是再和谐也没有了。

    秦王上前一把扶起赵嘉,老脸激动的都爆了青筋:“好儿子啊,本王的好儿子啊!你放心,打下天下,你就是太子,我不会像我爹那么不讲信用,说话不算话我现在就写个立你为太子的诏书!”

    说到做到,秦王不顾赵嘉的阻拦,转身四下里就开始找笔墨纸砚。

    珠帘隔着的里屋正是书房,平日他处理政务之处,秦王大踏步就走了过去,摊开一张纸完全不顾瞠目结舌的自家儿子笔走龙蛇。

    谋反还没个章成,连点儿皇位的影子还没有呢,居然就急不可待地开始写立太子的圣旨,赵嘉也是服了。

    但凡他对皇帝有这么急切的心,老早就揭竿而起,现在写的就是真的圣旨了好么?

    赵嘉有心说两句,可转念一想,写也就写吧。真成了事,有这一纸圣旨在手,倒也实在。毕竟他爹可不止他这一个儿子,万一以后起了纷争,也是个保障。

    “谢谢爹。”

    捧着秦王意气风发递过来的白纸黑字,赵嘉一时间五味杂陈。

    “事成了。”

    “王爷终于点头了?”甘先生鼻孔骤然撑大,总算见着亮了。“小皇帝这一步,总算是走对了,那接下来世子爷是想?”

    “那个赵诚,听闻是个忠君爱国的,来这里说是为西梁那边筹粮,可是,谁知道揣着什么圣旨过来的,迟早会分了这边的权,到时再想起事,只怕就晚了。”

    甘先生听出了秦王世子的杀意。

    “小人倒与世子观点不尽相同,”他道:“不管他的来意如何,初来乍到都不会先把利爪亮出来,姑且留着倒无妨,也让皇帝那边放心。反正咱们起事也要粮草,就先让他筹着,万一一起事,便为咱们所用了。”

    “赵诚再勇猛的一个人,在明阳城这地界,秦王府要杀他一个,简直易如反掌。他,从来就不是个障碍。”

    障碍是他爹多变的心。

    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说变就变,他爹也不遑多让。

    赵嘉道:“这事儿却是急不得,总要准备万全。”

    “最重要出师有名,”甘先生缓缓道:“西边乱了于咱们倒好,一来西军撤不回来,救援不及,给咱们翻江倒海的时间二来给了咱们起事的名义,不妨就以勤王为名联合众王一同起兵,到时兵消瓦解,只在旦夕。”

    赵嘉闻言正合了他的心意,顿时就笑的令人如沐春风。

    和甘先生谈这么一时半刻都比他爹嚷嚷了一下午来的有益身心啊。

    “得甘先生,何愁大事不成!”赵嘉哈哈大笑,亲自给甘先生倒了杯茶。

    甘先生谦让一番,才缓缓举起杯轻轻呷了一口。

    “我在这里提早祝贺世子成事。”

    却见秦王世子低下头,半晌脸色凝重地道:“那个村妇啊哪里都有她,这回又和赵诚扯到一起,真是烦人。”

    甘先生无语,这事儿他听说了,不过是鸡毛蒜皮无关大局的事,想不到秦王世子在共襄盛举的时候还记挂着。

    “赵诚自己找事,且让他忙活去吧。”

    赵嘉眉毛皱得紧,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预感不好。

    “烦!”

    “要不,派人盯着丁字巷,万一那里有不寻常的动静,咱们就”

    秦王世子缓缓点头。

    赵诚拂袖走了,把贵妃生晾到衣铺,话已至此他都能遁逃,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认栽。

    这种奇葩,绝世罕见。

    贵妃索性把他抛在脑后,开业的日子已经找人算好,她知会了金掌柜一声便先行离开。

    金掌柜知道那人来者不善,只不过东家不说,她也不便过问。

    “那人再来,不管说什么问什么,你只管叫他来找我。”临走时贵妃意味深长:“任何话,都不要说。”

    金掌柜点头。

    “他还会来?”出了衣铺,木墩问。

    贵妃白了他一眼,“他得多厚的脸皮才会再来自讨没趣?我不过是那么一说,总好过半点儿交待没有的好。让金掌柜闭严嘴就对了。”

    “当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那人路数和正常人不一样。”

    她沉吟道:“指不定一竿子支哪儿去了。”未完待续。

326 不惯这毛病

    贵妃和赵诚只打了两个照面,基本上就摸到了些他的路数,只不过,她没想到一切来的那么突然。

    昨日的话言犹在耳,今天响亮的耳光就赤果果地打到她的脸上。

    一大早上,刚吃过了早饭,柴老爷子和柴老太太并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包括柴海棠、柴芳青都堵到了她家大门口,乌泱泱一堆人挤进她家的院,瞬间都快给填满了。

    钱大姐和李嫂子经过半夜黑衣人那么一闹,胆子就有点儿小了,一看一时间这么多人上门,也顾不上看里面的那些个熟面孔,肝儿就先颤了。

    绿衣老汉

    今天换了身灰布衣裳,挺直腰板站到第一排,他旁边左边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柴老爷子,右边就是哭肿了双眼,一脸哀苦相儿的柴银杏。

    原来一竿子支到桂花村她老家了,木墩儿这时忽然想出想起昨天贵妃那一句。

    这一竿子,支的还挺准。

    只不过,找这一大家子来是干什么?真信了柴银杏也该上公堂审,这么着把家人齐聚一堂

    他这巡抚赶情还干居委会大妈的活儿,管调节家庭矛盾啊?

    “阿美啊,来见一下,这位是我的旧友,论辈份你该叫声赵大叔。”柴老爷子深沉地打头炮。

    哪里来了这么位赵大叔?

    贵妃有些懵,但还是依足礼节施了一礼。

    “你怎么又来?”柴榕可不管那些个面上的虚招,有一说一:“你怎么总来?”

    “四郎!怎么说话呢!”柴老爷子怒喝。

    柴榕立起了眉毛,还待扯脖子和他爹感,贵妃这时上前拽了他一把,把他那些话当时就全给扯回肚子里了。

    “原来是爹的旧友。”

    她微微一笑道:“四郎鲁莽,还望赵大叔海涵。只不过赵大叔来叙旧,登门入室便可,怎么还半夜三更蒙面前来赵大叔童心未泯,倒把木墩儿给吓着了。”

    贵妃婉转的多,却把该说的都说了。

    赵诚有些讪讪地:“那个你和爹聊,你和你爹聊!”

    木墩儿作乖巧呆萌状,演绎的不可谓不生动,不过怎么也比不过钱大姐和李嫂子实际吓坏了的模样,她们点头如捣蒜,可是站了一院子人也没半个人看她们。

    木墩儿的小样儿可把柴老太太给心疼坏了,上前一把就把他抱在怀里,可劲儿摸索他的小脑袋瓜子直叫:“乖宝,摸摸毛吓不着。”

    “”木墩儿低头生无可恋脸。

    贵妃一看众人这脸色深沉,来者不善,便连忙请人进屋子,人数太多,小辈和家里的女人们便都留在了外面。

    “海棠,芳青,你俩是住惯了的,算得半个主人,代我照顾大伙儿,有什么就直接吩咐李嫂子他们。”

    柴海棠道:“放心吧四嫂,有我呢。”

    “四婶,我信你!”柴芳青远远冲着贵妃重重点头,好像在选边站。

    果然,柴银杏当着他们这些人不知道泼了她多少脏水,这都本在她预料之中,但那巡抚是怎么回事,竟和柴老爷子勾搭上了?

    真的是他旧友?

    这也太巧了吧

    其实,岂止是一个巧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赵诚思考再三,受了旺财的影响,他也怕因为个女人捅了秦王世子的马窝,给远在京师的皇帝添桩麻烦,就想着查查柴家的底子,看能不能以情服人,找他们两家上面长辈出面调停一下。

    谁知一查之才,才知道原来柴银杏的爹是以前的老战友。

    同为信王旧部,他是因为以前打天下的时候救过太祖老皇帝一命而没被信王牵连,其余的一干旧战友,包括这位以前他交好的柴大刀都受累,一撸到底,打回了原形。

    已是垂暮之年又见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赵诚连夜就赶到桂花村,两人老泪纵横,几乎是点着油灯聊了整整一夜。

    数十年的光景,尽在话里。

    只不过叙旧归叙旧,赵诚还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今天一早就和柴大刀把他怎样遇到柴银杏,怎样得知了她的遭遇全都说了。

    柴老爷子也不说什么,带着全家浩浩荡荡就赶来了。

    “阿美。”

    柴老爷子和赵诚并列坐在上首,指着坐在顾洵美对面一脸凄苦的柴银杏道:“你别说我偏颇,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只是听你赵大叔说了。你和银杏我都没听你们的,这回当面锣对面鼓,有话你们两个一起说,到底怎么就闹到公堂上,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一家子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解决,家丑非得外扬!”

    原来不是上门兴师问罪,贵妃这心多少舒服了些,否则她费时费钱费精力讨好答兑这一家人,还真是一片真心让狗啃了。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见柴银杏扯着脖子嚎开了,声嘶力竭:“顾洵美一张嘴死的殾有说成活的,就因为柴榕是个傻子,你们处处都维护她,向着她!我知道我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们向着我就怪了!”

    “我们说什么了,你就哭成这样啊。”柴二哥不悦了,要不是她这一出,今天他原该来明阳城打个招呼,又开始去外头收皮毛了。

    这么个赵大叔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生生挡了他的路。

    家里闹出这档子事,他倒不好当没事一样甩甩手走了。

    “你拿了她的钱,肯定是向着她说话!”柴银杏喊道。

    贵妃叹了口气,耳朵都要被她震聋了。

    怎么,明知道她一张小嘴巧舌如簧,当庭对置就信心崩溃,开始玩儿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

    “爹,这事儿说来简单,大姐一向嫉妒我做皮毛生意,觉得我撬了她的行”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你血口喷人!”柴银杏眼泪是流着,可是口齿伶俐着呢,一个字一个字的极清楚。

    贵妃冷冷一笑:“您随便说。反正这事儿知府都已经判了,是非黑白也清楚,你如果对知府判定不服,完全可以上告。当着巡抚大人的面,咱们可以当面对质。你做了阴损事,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官司打到京师我都奉陪!”

    “想和我玩儿胡搅蛮缠不讲理这一套,我不惯你这毛病!”未完待续。

327 心灰意冷

    贵妃这话掷地有声,扔出去个顶个儿的有响,连她自己听着都解气。

    就、不、惯、她、这、毛、病!

    “对,就不惯你这毛病!”柴榕火上浇油,他才不管柴银杏哭成个泪人,他看贵妃气焰高涨,来给她加油助威呢。

    这人忒讨厌,来他们家从来都是盛气凌人还说他傻,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说阿美哪哪都不好。

    他看阿美哪儿哪儿都好!

    好的不得了!

    不过,这话似乎只是说嗨了他俩,其余一干人明显全被巡抚两个字给震住了,视线全部集中在赵诚那张涨红的老脸上,尴尬的他一塌糊涂。

    他,好像,似乎,大概没和故交好友交实底。

    “你是巡抚?”柴老爷子脸当时就撂下了。

    他是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官儿,可听顾洵美那话里比知府还要更大是肯定的了。

    一晚上他们什么都聊,这些年的经历,朝廷的时局,还有当年信王那场无妄之祸他是说了来这里办事,可是对于办什么事,当什么差却是只字不提。

    为啥不提,怕他柴大刀有心攀附,有求于他呗!

    赵诚虽然是个大老粗,可是架不住柴老爷子也比他细不到哪里去,那脸撂的太生硬太明显,连赵诚个不会看人脸色的都看出他不高兴了,顿时就尴尬的哈哈一顿大笑:

    “老哥哥哈哈哈,你看咱俩这么多年不见,我都忘了和你说了我是忘了和你说吧?”

    “我可没隐瞒你的意思,你家闺女,”他指着柴银杏给他作证:“她都知道,我怎么可能瞒你呢。我是真忘了,我这记性啊。”

    要说,他还真不是存心隐瞒,这事儿以后瞒也瞒不住。

    柴银杏其实哪里知道,她只知道他那说话作派像是个大官儿,但是这时她全部的希望全在他身上,哪里敢当面就给他驳了,让人家下不来台?

    这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知道巡抚是个什么官儿,可是不要说京城里派出来的,就是随便县里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儿在他们眼里那也是顶了一方的天,他们谁也惹不起。

    柴银杏做生意多少年了,这点儿心思再没有,就轮不到让顾洵美阴,早让旁人给玩儿死了。

    她识相地没拆穿了赵诚,这让他心里多少踏实了些。

    “忘了就忘了。”柴老爷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这些年苦日子他也过过来了,没求谁没借谁,本来是故乡遇故友喜从天降,要是掺杂了些其他的东西,就没意思了。

    “反正我柴大刀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万事不求人,不管你是当多大的官,发多大的财,我不求你不借你,咱们照样当好兄弟处,你要怕我有求于你那咱们就当老友相聚,聚完就散,老死不相往来。”

    这话说的满,万一以后有求着人借着人的呢。世界这么大,遇到什么事儿都说不准,要不要现在就把话说死?

    一屋子人急的抓耳挠腮,但碍于柴老爷子积威甚广,愣是一句话没人敢反驳,看着他挺直了老腰板,一副大无畏的表情。

    “老哥你说啥呢,”赵诚就是个简单粗犷的汉子,以前也喜欢柴大刀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一听他说这话,心里还真落了底,生出几分欢喜,感叹这世人多变,唯有他这老兄弟还是多年前的本色。

    “咱们一辈子兄弟,没求谁借谁的,说这个就外道了!”

    “好兄弟!”

    贵妃怀疑要不是屋里他们这些人太多碍眼,这俩老头就这激动澎湃的劲儿,当场就能抱到一处痛哭失声,忆往昔峥嵘岁月。

    以前她就知道柴老爷子上过战场,杀过敌。当时也没细想,只以为他是被抓去的壮丁,现在这架式看来,一个搞不好人家就是这巡抚的苗子,封疆大吏,只不知当中出了什么差头。

    时也运也,她叹。

    柴银杏眼睛抹干了,再挤都挤不出来。

    本来她琢磨着这个老头来头大,能震得住知府,没准给她平了反,谁知到最后居然找上他家门,居中调停。

    要不是一大家子堵到陈家门口,声势浩大,她都不想出来。

    找他爹娘能治得了顾洵美,她还用得着求爷爷告奶奶的在他面前说尽好话,眼泪都流了一箩筐?

    这一次两次的和顾洵美过招,她算是看明白了,顾洵美家里上上下下使了钱,不只嘴上会说,还会来事儿,把一家子哄的飘飘然,别说这事儿本来就是她理亏,只怕顾洵美错了,经她那巧嘴一说,家里人信她都超过信自己。

    都怪陈虎不听自己的,才致使一子错满盘皆输。

    本以为半道杀出的这个程咬金能助她翻盘,结果看这架式人家是要撤托了即便家里向着她,又能怎样?

    顾洵美油盐不尽的,既当堂把陈虎供出来,就没想着能修好,撕破了脸皮,绝不会因为柴家人几句话就把屎盆子扣回自己身上。

    柴银杏越想越是心灰意冷。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我。巡抚大人既和爹是故旧,你们就叙旧吧,我家里乱成一团,陈虎又让知府打了,动弹不得,里外全是我张罗,我就少陪了。”

    她也要撤托。

    可贵妃不干了,“别呀,大姐。声势浩大的把大家找来,即便是把事情还原真相相,也得咱们俩个当场对质,否则巡抚大人一心要替你出头,三五不时再来个夜探,我和四郎受得了,木墩儿一个小孩子却不禁吓,吓出个好歹来,你说我找谁说理去呢?”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哪还有一个听不明白的。

    一个死咬着被坑了不撒口的临门一脚要走人,反而是另一方传说中坑了人的拉着人不让走,非要当场说个明白

    这事儿摆明了就是柴银杏颠倒黑白,可怜赵诚一张老脸红了紫,紫了青,青了黑的,整个儿一个调色板。

    他尴尬啊。

    顶着为民作主的名头,结果被人利用,当了个二傻叽叽的昏官。

    他该听旺财的,少理这破事的!

    “你可不能走,不管谁是谁非,把话给我说清楚!”赵诚也不干了,他怎么让人玩儿的,到最后他得知道知道,不然玩儿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未完待续。..

328 知错能改

    柴银杏一下子就作崩溃状:“你们能不能别逼我,我都落魄至此了。全城的人都只道陈虎阴谋算计,陷害顾洵美,可是谁知道我的难处我没有,我没有陷害她,我敢指天发誓。现在名声也没了,连生意都搞砸了,陆续有人断了和我们生意往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受这样的苦?”

    “当初顾洵美找上我的时候,我真当是帮她个忙,亲戚里道的,在她店里吃坏肚子也没多大的事,我寻思不至于就闹到公堂上,还一大早跟她去了衙门,就想劝和劝和,谁知道她!”

    柴银杏面容突地狰狞,肥嘟嘟的手指就指了过去,那架式真是恨不得手指当了利箭一样,直接射到贵妃身子里。

    “上了公堂,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把陈虎拽去打了一顿陈虎回来哭天抢地的道冤枉,我是他婆娘,难道不信他的,信顾洵美能把死人说活的那张嘴?”

    “陈虎说赵功成和顾洵美串通好了,玩儿那苦肉计,设了个套让他钻进去初时他甚至以为我和顾洵美也串通一处,要算计他家家产,说什么都要给我休了”

    说到最后那句,她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那话的的确确是从陈虎嘴里说出来的,不止一次,她永远都记得。

    想起一次,都像是在她心口上又插一刀。

    他家途四壁时她嫁进来,这些年来全心扑在他身上,为这个家操心劳力,为了这个家连自己娘家都远着极少去,就因为陈虎说看不惯她爹跋扈,她哥哥们要么无能要么势利。

    为了他,她可以说连娘家都不要了,结果到最后他为了个小小的误会,十几二十年的夫妻情份不顾。

    其实他未必就不知道她是受了顾洵美的诓,可是他借题发挥还是要休了她。

    这比用刀子捅她还疼。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听陈虎的我只能信他的,我嫁了他,是他家人!他说什么我信什么!”柴银杏咬牙。

    一屋子人都没了声息,柴老太太固然觉得柴银杏可恨,可是到底是自家闺女,看这样子又着实可怜。

    “有误会解除误会就行了,你们有必要闹到公堂上去吗?”

    “大嫂,这你就不懂了,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是自己有理,真要闹个是非公断,还是要上公堂上才做数。”赵诚这回明白了。

    越看柴银杏越是可恨,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让个妇人骗的团团转,她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信了。

    要不是是老哥哥的亲闺女,他这爆脾气,当场就得把人拉下去重责四十大板。打不死她,也好好让她在床上趴个十天半个月,没人的时候想想自己办的是不是人事儿。

    她胡搅蛮缠也罢了,还把他也给装进去了。

    幸亏他没闹到和秦王世子搭上边,否则到那时让人给这么拆穿了,他老脸都没地儿放,不只给他自己,给皇帝都丢了大人别人会说皇帝亲点的巡抚就是这么个德性,仗势欺人哪。

    “阿美啊你爹叫你阿美,我也就这么叫你了,咱都自家人,你说说在你那边又是怎么回事。”赵诚摆出一张和善脸,可是那大嗓门嗷出来怎么也听不出和善的意味。“这样,她说完了,也要听听你怎么说才公平。”

    贵妃欣慰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有个心存愧疚的巡抚大人,总好过时时刻刻瞅你不顺眼的要好太多了。

    因此,贵妃心情好了,冲他淡淡地一笑:“谢巡抚大人”

    “叫啥巡抚,那是官名儿。咱是在自己家,不兴叫官名,叫大叔。和你家那傻小子”

    柴榕一听眼珠子好悬没瞪出眼眶,从那冒出来这么个老头也叫他傻子?

    当他好欺负?

    “你才”

    “四郎!”贵妃连忙递给他一个闭嘴的眼神儿,如果在以前多半是无用功,柴榕不怕她生气,反正怎么生气最后都会好。

    可是因为前天他偷亲那一下子,贵妃这两天都没搭理他,他心有余悸,虽让赵诚老头一句话给拱上了火,但还真不怕拿贵妃的话不当回事。她说不理是真不理啊。

    柴榕重重哼了一声,把头狠狠地往旁边一扭,极尽全身之力表现他对赵诚那句傻子的不满。

    “四郎,没礼貌!”柴老爷子训斥,然后不悦地冲赵诚道:“我儿子不喜欢别人那么叫他,老兄弟,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叫他,不然,我也不高兴了。”

    赵诚大大咧咧,根本没想太多,他没记住柴榕的名字,是傻子就叫傻子呗,结果一听柴老爷子的话,他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没水平,难怪人家生气。

    “老哥哥是我错了,我这嘴上没把门的大侄子,叔叔错了啊,以后再不会那么说你了。”

    柴榕只把脖子拧的更往外,不接受他的道歉。

    贵妃这时出来和稀泥了,“四郎是小孩子脾气,过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正色道:“既然大姐把她的话说完了,那现在就轮到我说了,大家都给评评理。”

    贵妃这时可没有添油加醋,除了暗地里那点儿小心思小主张,表面上大家看到的是怎样,她都如实说了。

    “赵功名是让知府大人打了板子,抗不住就招了,之后再怎么审的陈虎,我却是不知,大姐该看到了,我和大姐一同走的,没参与堂审。”

    她并未一口咬着柴银杏不放,柴银杏说是想帮她劝赵功名她也就认了,没掰死理。反正这点她也没证据,柴银杏既然把陈虎抛出来,保下她自己,那就保吧。

    就这么屁大点儿小事,她咬着不放,这也不是公堂,给她作不了主。

    “到底是陈虎说了假话,还是我颠倒黑白,如果大姐信不过,陈虎又不服知府大人断的安要,巡抚大人在这儿,打官司我奉陪。”

    “我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就是不知道陈虎对不对得起了。”

    “当着家里人的面一次性都说清楚讲明白也好,在家讲情不讲理,我也不奢求大家伙儿都向着我,心里都有数也就够了。不然,我还真怕大姐听信了陈虎的话,把咱家里也搅的天翻地覆。”

    贵妃一席话说出去,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未完待续。..

329 反弹

    一屋子人听了柴银杏的话各自心里都有数,她说她不知道姑且算她不知道,可是在这之后一步一步可都是她出头,她喊冤,她跟着巡抚要求公道。

    柴家人可能没经历,只看今天她这又哭又闹,一副被逼无奈走投无踪的情状,感觉还只是泛泛,尤其像柴二哥是满腹不耐烦,只觉得柴银杏事儿多,在家里兴风作浪,越发不是个东西。

    但赵诚不一样,他可是让柴银杏满口的胡话给懵了个够呛,这些天正事都给放在一边儿,到处明察暗访,夜探人家家里还不算,白天还到人家跟前晃悠,想当面见识见识,看看是个什么样厉害的人物。人家一眼就扫出他底来,他还只能硬着头皮装傻充愣,他娘的一辈子丢的脸也没这几天丢的多,攒吧攒吧能论斤给卖了。

    就因为看这柴银杏哭的可怜,而她口中陷她至斯的是不安于室的弟妹。

    他那晚上看见贵妃的长相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果然长的妖里妖道儿,怪俊的。

    他少年时逢乱世,有门亲事,但人家姑娘嫌他家穷怎么也不嫁,后来找了另外村里长相稍差的,日子过了没两年就被抓壮士去当了兵,结果没两年家里来信就说那婆娘和人跑了,这辈子他再没见过。

    后来推翻了前朝,他建功立业倒是又找了一门门弟高的姑娘娶了,人家书香门弟教出来的姑娘都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妥妥有才有貌的大家贵女,倒没瞧不上他,反而尊敬他是个英雄,虽是老夫少妻感情还挺不错。这次奉命来明阳城,是他家夫人又有了第六个孩子,怕他舟车劳顿伤了身子。

    可是他们感情好,却没有抹平赵诚之前脑子里那些不好的记忆,他一惯的讨厌拈花惹草不安于室的女子。

    柴银杏口说无凭,赵诚没完全信实,但旺财打探来的结果还不只那个县令家的公子,居然还扯上了秦王世子,尤其他再看见贵妃的长相,那简直太有红颜祸水的潜质了

    然后,他就这么上钩了,对柴银杏的话信以为实,现在想起来,全是他的错,瞎了眼,信了这么个满嘴谎话连篇的肥妇人!

    他以为长的丑点儿就更可靠,全是!

    赵诚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晚些找上柴老哥,不知情的情况下知道柴银杏这嘴脸好歹他能拉下去打八十大板消消气,可是这是老哥哥的亲闺女,再不是个东西,那也是叫他一声叔叔。

    他叫柴老哥儿子一声傻子柴老哥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还威胁他也要生气,那些板子真打到他闺女身上,哪怕是她闺女的错算是诓骗朝廷大员了吧,估计这几十年的旧情是毁了,依柴大刀那爆脾气老死不相往来是定型了的。

    一口恶心梗在喉咙口,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赵诚心里憋屈。

    满腔的除了对柴银杏的厌恶,对自己猪脑子的唾弃,就是排山倒海对贵妃的抱歉什么不安于室,那都是柴银杏嘴时放出的狗屁。他看柴家一大家子人对顾洵美都是交口称赞,满意到不行,连他爱憎过份分明的柴老哥都和他夸过这儿媳妇那肯定就是个好的。

    至于,旺财打听来的那些闲言碎语那在他柴老哥的立保面前就不值一晒了,人嘴两张皮,看人家有钱又漂亮,胡编的呗。

    自从认清了柴银杏的本质,赵诚连她嘴里蹦出的任何一个字都不相信了,她所有的话他都反着听反着信了。

    加之在屋里听了贵妃的话,那才叫一个有理有据,宽容大度

    用他家夫人的话说,他是一叶障目,看不清人家本质是有多美好。

    他心里的天平彻底反弹偏向了贵妃,只不过从昨晚上找到柴家开始,他就已经把主导权交到了柴家手上,希望他们能以家务事缓和了这事,算是他临时撤托最后给柴银杏的交待。

    现在他却不好再说什么,是他主动交出的主导权,再者还是故友的家务事,他更不好横加干涉。

    只不过,他不说些话,都得把自己给憋死。

    “以前,”可能是他情绪太激动澎湃,以至于说出口的话有些扭曲变了形,他一听之下觉得刺耳,咳了两嗓子,直把旁边的柴二哥给震的偷偷堵了堵耳朵。

    “我先说几句,柴老哥不介意吧?”

    柴老爷子点头,他这么说了,难道自己还能说介意?

    自家这些烂事关起门来闹也就罢了,让这么些年没见的故友亲眼看见这样一幕,更不要提以往在战场上,这赵诚比他功夫又不如他,事事以他马首是瞻,结果老了老了,丢人丢到他面前。

    赵诚现在这身价,当了大官替皇帝巡抚明阳,这都是个人的造化,他不仅不嫉妒,反而替他高兴,可就是眼前这一出出的,看上去却是他没教育好孩子,一家子为了蝇头小利人脑袋都要打出狗脑袋了。

    柴老爷子面上不显,脸上却臊的没边儿,有个地缝他都想钻进去。

    “老兄弟,你说。”

    “我别的话没有,就是向侄媳妇道个歉,是我做官糊涂,没打听明白就给你论了调,还真当你有点儿钱就欺负人,谁知道一路查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我也是脑子让驴踢了”

    柴榕一听不干了,“我家五郎可没踢你!”

    一屋子人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都给说愣了,有心笑,还都忌惮着赵诚是个大官,哪怕不追究他们责任,让人笑了总归落不下面,就都给憋回去了。

    贵妃强忍住笑,正想让柴榕噤声,就听赵诚接话了:

    “啊,你说你那头驴啊,的确不是他踢的,和他没关系啊,大侄子。”

    “嗯。”听赵诚这么爽快地认了,柴榕脸上缓和了些,把脸又给摆正了。

    这算是把柴榕给哄明白了,贵妃斜睨了一眼赵诚,连她家驴都知道叫什么名字,这几天真没白跟白打听。

    未完待续。..

330 鸡飞蛋打

    “直到进丁字巷,你家这屋子之前,我心里还都一直以为是你的错,你为了银子暗地里捣鬼,欺压良善。”

    赵诚重重叹了口气,老脸抽抽成一团。“谁知道这一路看下来我也是糊涂到家了,听人一面之词就信以为真,还想着替天行道,替百姓伸冤。我原来就是一片好心哪,谁知道遇上个”

    他瞪着眼睛瞅着柴银杏,那火就蹭蹭往脑瓜顶上蹿,可是柴大刀就在旁边坐着,他生生又把燎原的火给按下去了,又气又无奈。

    “反正是我识人不清,对侄媳妇你不住,你大人在大量,就原谅了我这个叔叔吧。”

    赵诚这番话一出来,他的立场就分明了,人家那是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赤果果地就把柴银杏给卖了。

    柴大哥依稀记得进门之前这位赵巡抚还是义愤填膺,处处向着柴银杏,恨不得他爹进门去就把四弟媳劈了

    结果还不到半个时辰,立场就倒了个个儿。

    认错的那叫一个麻利,态度那叫一个诚恳,不说他朝廷大员的身份,就是长辈给小辈道歉这也太过了吧

    不过,贵妃倒是挺的确赵诚这个态度。

    这才是一片赤诚,坦荡荡,对就是对谁挡着我也不惧,错就是错,不管身份地位是什么,该认错认的是毫不含糊。

    只不过欣赏归欣赏,贵妃还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可当不得这位痛心疾首的致歉,折寿啊。

    “赵大叔也是一心为百姓着想,中途难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那都不是什么大事,我也能理解的。”

    贵妃缓缓起身就是一福身,那态度要多柔软有多柔软,一双美目婉转谁看着都是真情流露:“洵美虽是一介村妇,可是最敬佩的便是大人这样一心为百姓做主的官儿。有人告状,大人受理调查那都是正常的,洵美并未觉得委屈,大人大叔也不必觉得抱歉,大叔的道歉我受不住也不该受,反而要为明阳百姓有大人这样的官员叩谢朝廷呢。”

    “侄媳妇深明大义啊!”

    赵诚和贵妃有过一面之源,当时只道她聪明狡诈,却料不到今天来个大逆转才发现人家那不叫狡诈,只是聪明绝顶,心胸还那么宽广,竟不同于一般妇道人家,眼光深远,全然不怪他不说,一眼就看透他为官这一片丹心

    他真是,太感动了。

    “你说我真是有眼无珠,以前我咋就能以为你是个怪不得柴老哥直跟我夸你,你这么善良!这么大度!真不愧是柴家的好儿媳,我赵诚的好侄媳!”

    贵妃那一番话可把他给说激动了,俨然他乡遇帮知,千里马遇伯乐一般,都要把她夸到天边儿去了。

    听得贵妃浑身那鸡皮疙瘩一股一股地往外直冒。

    “大叔言重了。”

    这两人跟唱双簧似的,把对方这好一顿夸,一屋子人跟看了场大戏似的。柴银杏见了连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接边被蚀两次,半袋子米都快下去了!

    本来以为抓着条大鱼,想着借他手把顾洵美嚣张气焰压一压,顶好就压的她一蹶不振,再无力与陈家抗衡,也算给陈虎报了仇,她也找回场子了。

    结果却落得今日这下场,人家俩掐的跟斗鸡似的突然就握手言和,互拍马屁,其乐融融,生生把她给推到了对立面,坏人都让她当了。

    柴银杏舔舔干涩的嘴唇,满腔满腹的怨恨,都碍于赵诚巡抚的身份生生给压了下去。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早挤不出来的眼泪因为心里在那股憋闷委屈刷地又流出来,一汪一汪的,她有意不擦,低下个脑袋浸浸着头,怎么看都是委屈求全的姿态。

    可把柴老太太给看的跟揪了心一样。

    “银杏啊,你咋这么糊涂。”

    她忍不住长叹:“陈虎虽然是你夫婿,可你也不能任由他为非作歹啊。咱们柴家一辈子光明磊落,穷也穷的有骨气,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怎么就能害人呢?害的还是自家人,他再怎么求你,你也不能帮他啊”

    “听娘的话,他那样的人不能由着他,他要是不要你,娘要,娘养你!”

    柴银杏一听这话,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全家人都信了顾洵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俨然金科玉律,没有一个人怀疑。

    连她娘都是这样。

    她心里憋屈,哭的也就更像真的。

    柴银杏这一哭可把柴老太太的心都要给哭碎了,这些年自家这闺女过惯好日子,在家里飞扬跋扈,什么时候像现在哭的这般委屈。

    “好啦,一切有娘呢啊。”

    别人不知道她哭啥,贵妃却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以为找上赵诚,就能把黑白是非给颠倒,咸鱼翻身,可她这一步一局全给别人做了嫁裳,最后落得鸡飞蛋打,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不哭就怪了。

    “大姐”

    “你住嘴!”柴银杏此时也顾不得伪装了,她最受不得顾洵美这样,满肚子坏水,偏偏说出话来裹着蜜。

    平时她就听惯她这一套,现在都要呕出血来了,再听她那些口蜜腹剑的话她得心塞致死。

    “好了,现在什么都如你所愿我输了,我认,你别再这儿说些口是心非的话装好人顾洵美,你行!”

    说完,她抹了一把脸,鼻涕眼泪呼噜了半脸,抬脚迈大步子就往外跑。

    “等等!”

    柴老爷子忽然叫住了柴银杏:“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坑自家人,别怪我柴家容不下你,逐你出家门!”

    柴银杏浑身一震,两手直打哆嗦。

    她早就嫁人,不存在留在柴家,柴老爷子这话无疑把她干的这些事都给定了性,如若再犯就要跟她划清界线,当柴家没生过这个女儿。

    这话够狠!够绝!

    柴银杏眼珠子都瞪疼了,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屋子。

    “唉呀,大姑奶奶您不再留会儿”

    钱大姐的招呼打到一半,就听见吱嘎嗄的开门声,柴银杏没说一句话,从丁字巷走了。未完待续。

331 心头大患

    柴老爷子狠狠地一拍桌子,只听咔嚓一声,桌子裂了。

    “阿美!”

    贵妃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在她耳朵里听来怎么也比桌子碎裂的声音还更响。

    “老哥哥,你可息怒,可不能打人啊。”赵诚先不干了,站起身就挡柴老爷子面前了,意思是要打人先把他打趴下。

    “这事儿不赖侄媳妇,你都看明白了,可不能因为是自己闺女你就是非不分”

    “你给我住嘴!”柴老爷子真巴不得把他当个桌子给拍了。

    “谁说我要打人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打人还是要打儿媳妇?谁家有公公打儿媳妇的?”

    赵诚一听,瞬间又挡到了柴老太太面前:“大嫂也不能打!大嫂,这事儿真是你家闺女的错,当然我也有错,你可不能看不得自家女儿哭了,就心软,把气都撒到侄媳妇身上。”

    他声若洪钟,“今天这事儿是我做差了,你们要怪就怪我!可是谁也不能动我侄媳妇一根手指头,我跟你们说。”

    柴大哥迟疑地看看爹,看看娘,又看看传说中的巡抚。

    “这别动手吧?”

    “谁?要打谁?”柴榕也跳起来了,学着赵诚的样子挡到贵妃面前,张牙舞爪地道:“有我在,我看谁敢打我家阿美!”

    贵妃是不相信柴老爷子会那么不顾脸面打人的,她只是心有余悸,让那一巴掌给吓着了,可真心不觉得柴老爷子是那种是非不分的老人。他看着强势直拗,可是比家里任何其他人都拎得清。

    “四郎,没谁要打我,你听差了。”

    柴老爷子火都烧到脑袋顶儿了,总算听到有人说了句人话,一口气才算顺过来。

    “赵老诚,你是不是虎你当我听不懂人话,还是不干人事儿。是银杏的错,就是她的错,银杏做错了事我都没打她,阿美不是我亲生闺女也是我亲儿子的媳妇,我就能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柴老爷子只觉得赵诚这些年的年纪都长到狗身上去了,和他说不清。

    “阿美,”他缓和了下语气。“银杏这事儿做的不对岂止是不对,简直是错上加错。是我们父母没教好,你……受委屈了。以后……”

    他想了想,以后难道自家闺女再出阴损招,让人家闺女还担待?

    “我说话算话,她要是再为了陈家坏咱们柴家,就当我没这个闺女”

    “老头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柴老太太哪怕知道柴银杏坏了心肠,还是硬不下那个心肠,当没生过这孩子。

    柴老爷子权当没听到,继续对贵妃道:“你就当是我柴大刀对不起你……”

    “爹,您这话就外道了。”贵妃微微一叹:“大姐执迷不悟,我无话可说。可是爹娘,哥哥嫂子对我都是好的,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否则,我也不会前面几番忍让。这次实在是太过严峻,在我店里吃坏肚子,这要是传出去,我这烧烤店就别想干了。”

    “不只这样,因为声誉不好,将来皮毛生意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尤其赵功名是在堂上招认,哪怕我有心不追究,也是无力回天。大姐之后又到我店里闹……那么多客人在,她是彻底置亲情于不顾……我是真寒了心……”

    “银杏也不知道这些年是不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咋就变成这样!”柴二哥气愤:“咱家可下日子过的好点儿了,她一次一次的,都作几次了?这次更过份,那可不是小孩儿过家家,闹着玩儿下狠手,是想把弟妹在明阳城连根儿都给拔了,忒狠了吧!”

    柴大哥唉声叹气,也是一样的想法。

    可是对于柴老爷子说要把柴银杏赶出家门的事,他又觉得是不是太过份。一旦赶出家门,在这世道一个女人来说,那可不止于没了婆家撑腰,是娘家给出嫁的闺女最严重的惩罚,说出去外人的唾沫都能压死人了。

    “阿美啊。”柴老太太自知自家闺女理亏,可不说些什么,总觉得这脸就彻底撕破了。“以后娘说她,再不让她找你麻烦。咱们是一家人,闹翻了也让人看笑话。”

    有些话她没说出口,贵妃听得懂。好话不吝惜说,反正事到临头,她却不会姑息了柴银杏。

    这一次她贼心不死,再有下次,就是自己找死了。

    “我知道娘的意思,到底是一家人,遇到难事总比外人强。”贵妃字斟句酌,不想说了软乎话,反而让人觉得太虚伪。

    谁也不是圣母,无底线的退让只会让人觉得心机深,谋着后招。

    尤其她聪明外露,家里人都知道她不是圣母白莲花派,她也就不装了。

    “只要大姐不再为难我,我肯定是不会为难她的哪怕是看爹娘的面子。”

    这话尽够了。

    把柴老太太给感动的直点头,话说的入心入肺,没白对她好啊。“好孩子,好孩子。”

    连柴老爷子也松了口气,虽说顾洵美不依不饶地要他们讨公道,他们也不是当官为商的能对柴银杏有实质的惩罚,可要是那样他们的脸就算是丢地上让千人踩外人踏了。

    儿媳妇的退让,成全的是他们两个老人的脸,尤其当着赵诚的面,人家身居高位,与夫人伉俪情深,处处比他风光,今天这事儿就够给他丢脸的了,什么事都摊开在老兄弟面前,要是再纠缠个没完,他真是无颜见人了。

    “我怎么说来着,”赵诚又激动了,扯着脖子喊,震的一屋子的人直捂耳朵:“我侄媳妇深明大义啊!真是个好孩子!”

    这是为她立碑呢,贵妃失笑。大概是之前敌我立场太分明,一旦知道自己上了柴银杏的当,对她就各种歌功颂德,他家老爷子这兄弟果然和他是一样的心肠,直来直往,坦荡的可爱啊。

    把新来的这位巡抚给摸顺了毛,可算了了贵妃的心头大患。柴银杏的事扫了大家的兴,贵妃便借着柴老爷子和故人重逢张罗起来,让钱大姐和李嫂子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权当补过了让柴银杏破坏了的中秋节。就爱网&p;&;

332 有求于人

    “我就说柴银杏没好心眼儿,气皮眼胀,见咱过几天好日子就受不了了,连这阴损招也想出来赚那么多钱,黑了心肝了。”

    屋里那几位的确是关直了门,但架不住嗓门一个比一个高,情绪高涨的柴银杏歇斯底里不说,光那位才认下来自家老爷子的旧交好友一个人顶两人说话的声量,有一是一,全传隔壁耳朵里了。

    其中柴二嫂明显好奇心更旺盛,一双耳朵几乎贴墙上,两手还圈成个收声筒。

    直看到柴银杏破门而出,柴大嫂扑在窗边儿抑制不住地直叫唤:“弟妹、弟妹,银杏摔门走啦!”

    柴二嫂两头忙活,可把一屋子小辈给看呆了,愣眉愣眼面面相觑。

    这是做长辈的样子

    柴海棠抚额,可给她们的孩子都做个好榜样,看柴芳青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娘一路听墙角。

    “小姑,那个老头真的是巡抚?”柴双左手拿着串葡萄,右手拿着个吃了一半的香蕉,嘴里堵了半边儿,含糊不清地问。

    “啥是巡抚?巡抚是啥官?”

    柴海棠无奈地耸肩,她也就是个村姑,和他一样孤陋寡闻好么?

    “我也不知道,听上去应该是个挺大的官儿。”

    “比县令还大?”柴双穷追不舍。

    “反正比知府大,”柴武翘起二郎腿,这次在外面走一圈,他觉得整个视野都开阔了。“你算算,是不是比县令大?”

    “你骂人呢?”柴双两手把东西全放到桌上,不高兴了。“县令是管我们最大的官,知府肯定比县令大,对吧?”

    他寻求认同地看向柴海棠,谁知柴海棠也是一脸茫然。

    “巡抚比知府大,知府比县令大。”柴武从贵妃几句话里就听出来了,反正目前为止最大的官儿就是巡抚。四婶可是如临大敌的架式,错不了。

    “自己家的事咱们自己解决,大姑咋还把巡抚给整进来想把四婶给关起来啊?她咋那么坏呢。”柴双自小也没见过柴银杏几回,和她也不亲。就知道四婶人长的漂亮,什么好东西还都往家里带,见人始终笑眯眯的,和大姑那副刁面孔完全不一样。

    柴武抬手敲下他的头,“因为银子,笨。”

    “二哥,以为咱们可不能因为银子翻脸,太丢人了。多少银子啊,能花一辈子啊,至于的吗。”

    小辈子坐一块儿敞开了聊,没一会儿贵妃就推门进来,叫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了,还给了柴海棠五两银子,让她带着柴武、柴双和柴芳青一起去城里逛逛,看上什么就买点儿什么。

    “哎呀,我知道城东边有家烧饼铺可好吃啦。”柴芳青一听吃的就兴奋了,如数家珍一边走一边和俩哥哥显摆。

    “是吧,小姑?”

    柴二嫂看着好生眼红,她也想跟着去。

    可是贵妃讲明了,带小辈过去,她一个当娘做二婶的就不好跟着掺和。

    “咱们留了巡抚大人用饭,钱大姐她们去买菜了,一会儿还得劳烦两个嫂子和我一块儿,咱们一起下厨房搭把手。”贵妃笑吟吟地道:“钱大姐她们没招待过这么多人,我怕她俩忙不过来,倒教巡抚大人看了笑话。”

    “阿美,巡抚大人是个什么官儿?”柴大嫂忍不住问:“官大吗?比县令还大?”

    一听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妇之言。

    贵妃压低了声音:“自然是比县令大,具体他管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在明阳城大抵除了秦王府,就是他了。”

    柴大嫂和柴二嫂连声惊呼,县令、知府什么的她们不知道哪个大哪个可是一听王府那可了不得,在她们眼里那比皇上也是不差什么的,和皇上是一家子嘛。由此推断,可想而知这位巡抚大人是个多厉害的角色了。

    “咱爹咋还认识这么了不得的人物?”

    柴二嫂直拍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他昨晚来的时候,敲门声儿太大,我开门的时候语气不太好,不会让他找后帐吧?”

    贵妃失笑,“这位巡抚看着挺豪爽,和咱爹又是上战场一起杀过敌的难兄难弟,不会因为这事儿和二嫂过不去的。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柴二嫂也不理她的调笑,“可惜,我们在这屋听着,爹说什么不求他不借他是吧?”看着贵妃点头,她忍不住直嘬牙花子。

    “那么大的官儿,你说一句话不顶咱们千百句,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求到他什么?爹话说的也太满了。”

    “是啊。”柴大嫂也跟着可惜,可又觉得和仅仅在秦王府下面的官得多大,一个提不好要求再把人得罪了,他们可承担不起,又觉得还是不求人家的好,没说两句话就陷入自我矛盾之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贵妃却是心头一动。

    等忙活完,正式开席吃饭已经是下午过了未时。

    原本是让柴爷男人们陪着赵诚,剩下的小辈和女人们坐在另外一桌,可是赵诚对贵妃心里有愧,说什么也要把他留在主桌上。

    正巧应了贵妃的心事,她也不多作推辞便坐到了主桌,那一桌连柴老太太都没有,全家就她一个女人。

    因为柴银杏这一闹,柴老爷子总觉得有些扫面子,兴致不是很高,后来还是几杯酒下肚,再加之老友再见,昨天一晚却是没聊尽兴,气氛终于热络起来。

    柴大哥和柴二哥在他们爹面前都放不开手脚,更不要说当着个朝廷大官儿,整个饭吃的束手束脚,各种不得劲,差不多两人就下了桌。

    柴榕却是不管不顾,敞开了吃,吃了个尽兴。

    柴老爷子和赵诚正聊到当时战场上杀敌,快意恩仇,柴榕打了个大大的嗝,惊了整个屋子,逗的赵诚顿时哈哈大笑。

    “大侄子底气足啊。”他道:“柴老哥,要说别的我不服你,功夫我是真心服你。就我那几个上儿子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可我和咱家大侄子一交手,那简直了,我不是个对手!”

    他到现在化敌为友了才撂了实话,不是柴榕的敌手。

    柴榕别的不行,可功夫那的确是一等一,柴老爷子面上隐隐有着得色。

    “说起四郎,”贵妃眼看水到渠成,这时也不矜持着,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儿就提了出来。“我知道刚才我爹撂了话,向来一言九鼎,再没人敢忤逆的。可是赵大叔,我作为您的侄媳妇,却是有一件事求您。”

    哟,这就打蛇随棍上,提上要求啦?

    柴二嫂两眼冒光。未完待续。

333 大包大揽

    柴老爷子喝下半斤酒,别的什么都没听明白,就觉得这脸让他最得意的四儿媳打的啪啪作响。

    他才说不求人不借人,黄花菜都还没凉呢,她就把他那话给掀了?

    “阿美”

    不等柴老爷子把话说完,赵诚连忙伸手阻止,他喝的不比柴老爷子少,也是满脸通红,浑身酒气,不过头脑还清楚。

    “老哥,你让侄媳妇说下去。这么些年没见,我还是空着手见的老哥,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但凡我能帮得上忙的,我绝对义不容辞啊。”

    赵诚说完这话有些洋洋自得。

    他和他家夫人这么些年生活在一起,可不是纯谈情说爱,他也是有进步求发展的。看,四个字四个字的他也会往外蹦了。

    不过话虽是那么说,答应的爽快,真触到他的底线,他还真是勇于不要脸,说过的话权当放屁,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不认就不认

    而他的底线其实也不高,就是不能以权谋私,仗着他是当官的就用势压人。

    反正违背道德和朝廷礼法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赵诚和柴老爷子是经久未见的故交好友,可以拦他话,但贵妃是小辈,可不敢直接把自家老爷子给略过去,这位可绝对是个简单粗暴的人。

    她是没被简单粗暴的对待过,不过也不想尝那种滋味。

    “爹,我是想”贵妃一边向柴老爷子解释,一边眼神就飘到场赵诚那边了。“赵大叔见多识广,不像咱们小地方闭塞寡闻,想求赵大叔帮忙看看是不是有能治好四郎病的大夫郎中赵大叔,还劳您费心。”

    柴老爷子一听是为了柴榕的病,也不拦着了。况且这不算求,就是搭把手寻摸一圈,连力都不费的事儿。

    可是赵诚一听傻眼了,头次听说傻子还能治好的啊。

    “我,没听说过。”他摇头,“这有点儿难度吧,老哥?”

    贵妃微微一笑,这位巡抚大人还真是心里想什么都摆脸上。

    “赵大叔,四郎原来小时候还都”她想说正常,可是一想柴榕对傻子正常这两字儿过敏,免得这么多人让他作大发了,不好收拾,只好跳过去。“也是都一样的,后来是从山上摔下来,磕坏了脑子。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子也没放弃过给他治病,可是桂花村是个小地方,周边的州府我们也找过,都没有进展。”

    “所以想,赵大叔在京里待过,见识也多,不知您是不是见过或者听过哪个神医的名号,哪怕您只给我们个名字,我们自个儿找上去都行。”

    这话说的诚恳,赵诚没听过都不好意思说。

    他憋着想了半天,平日里他这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还真没关心过哪家大夫好不好。他就知道御医医术高,可那都是给皇帝和他媳妇们看病的。

    “京里原来有个姓郑的御医医术挺高,不只皇家交口称赞,我听我家夫人咳咳,”他一个不小心就曝露了消息来源。

    老脸借着酒气又红上一个色儿。“听说连些大臣家都求到人家门口,我也不知道他治脑子行不行。他前两年辞官回乡养老了,就离这不远的靖川府。”

    好不容易想出来一个,还不一定对症,赵诚直挠头。

    人家就没别的要求,连问个大夫他都不帮忙就有些太不仗义了。

    “侄媳妇啊,我你也看出来了,大老粗一下,没读过书念过学,可是就有一副好身体,这辈子就没得过两回病,平日里也不在意这些事儿等我回去给京里写封信,看看哪个认识有名的、医术高的大夫这事儿我应下了,肯定办。不是帮你啊,算是给我大侄子的见面礼。”

    “老哥啊,我说你这么好的人,不能嘛”

    有个见利忘义,毫无底线的亲闺女,再来个傻子,柴老哥看着也忒惨了。有些话赵诚在心里憋着没敢说,想当年柴老哥在战场上那可是让人闻风丧胆,十八般武艺啥东西在他手上都能杀人,人称黑白无常,只要将军一声令下,那命丧在他手上的人命跟黑白无常勾的人也差不离了别是报应吧。

    “什么都不为,为了老哥,我把那些大夫掘地三尺也给你挖出来!把大侄子的病给治好!”赵诚一激动就拍胸膛保证了。

    “大侄子长的俊,功夫好,要是再正常了,那可真是英风哈哈。”

    说到飒飒这儿,他给卡壳了。

    贵妃有意补完这话,又怕显得不礼貌,话到嘴边儿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赵诚这副拍胸脯保证的架式可把柴老爷子给感动坏了,这么些年的兄弟到底没白认。赵诚有钱甩他几百两银子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可是说到给柴榕治病,柴榕的是脑病,对柴老爷子来说可是一块心病。

    他劝柴老太太劝的欢,听天由命。

    可他自己那关最过不去这关,听什么天由什么命,他命由他不由天哪。凭什么他就这么个得他真传的儿子就是个傻子,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他不求柴榕声名显赫,光耀门楣,就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养活自己养活媳妇就行啊。

    顾洵美现在看着自然是个好的,人美心善又能挣钱可就是太好了,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现在好着,难保以后眼界开阔了,接触的人多就慢慢变了。

    柴老爷子平日不说话,其实想的事儿才多,成天成天就琢磨这事儿,愁的他不知所以,一听赵诚大包大揽,整个人都激情澎湃了,俩人哥哥兄弟的推杯换盏,把一大家子人都给靠睡着了,屋子里就俩老头就着剩的一壶酒又喝了大半夜。

    旺财伤心啊。

    蹲丁字巷口的大槐树上抱着膀子,小风嗖嗖地刮脸。

    他家老爷不厚道,领着柴家一大家子人进去吃香喝辣,让他在外面守着。白天他还能挺,晚上怎么着也叫他进去吃顿饭啊。

    没老爷的话,他又不敢走,那算漏岗,老爷扣起银子来毫不手软,他不敢走。

    可是他又饿。

    “嘿,你吃不吃饭啊?”柴榕几个箭步穿房越脊过去,手里攥着俩大鸡腿,油滋滋香喷喷。

    旺财眼珠子都亮了:“大哥,我吃。”

    未完待续。

334 受刺激

    柴银杏的事情就那么过了,自从她摔门走了,整件事好像就那么掀过去了。

    柴老太太似乎有意想说和说和,但递了几次话都不见贵妃搭话,她也知道自家闺女理亏,就没再提。

    在丁字巷住了一晚,送走了赵诚之后柴老爷子和老太太就不顾贵妃的挽留,执意带着一大家子回了桂花村。

    柴二哥和柴武又该出去了,贵妃把之前的账算了算,又给他们补了二十两,两人回家收拾行李,准备择日动身了。

    丁字巷又恢复了平静,唯一令贵妃意外的是,柴榕似乎和巡抚身边的那个叫旺财,轻身功夫很好的小厮处的极好,隔个三五天两人就凑到一块儿,不是对招练功夫,就是吃吃喝喝,牵着五郎出城外溜。

    以往柴榕都是转着贵妃转,这冷不丁她找不着人了,还真心有些不习惯。

    “还说喜欢我,他这喜欢也是真廉价,谁和他玩儿他就和谁好。”

    她这心里酸酸的。

    不过好在衣铺开张在即,她整日间忙里忙外,倒是分散了不少注意力,也好在有旺财帮忙,不然每天柴榕跟进跟出的,衣铺里里外外都是女人,还真有些不方便。

    而百忙之中,赵诚那边陆续也有了回音,三天两头就派旺财过来传话,其热心程度倒是叫贵妃刮目相看。

    其实她求的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本就料到赵诚不会推辞。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还真是一诺千金的人,答应下来着手就开始打听。贵妃是听旺财说的,他家老爷除了自己名字,大字不识几个,他自己也是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所以给京里写信都是找的书院里的先生。

    而这书院却又有来头了。

    大齐巡抚从无定制,以往不过战时需要所做的临时性职位,当今圣上俨然有心令其成为地方化常态,几大州府都派遣了巡抚,并且责令当地建议巡抚衙门。

    在明阳城寸土寸金,临时建个衙门费工费时,还劳民伤财,便索性选址了一间即将废弃的书院改建,那里面也就剩了一个先生三四个学生,赵诚应承下给那几个上学生找好其他书院,力求抚恤到位。

    那老先生已经六十多岁,耳朵都有些聋了,和赵诚那大嗓门倒是配了套,一边是忙乱的修建衙门的工匠,一边是他俩一字一句地写信。

    赵诚这人,在旺财嘴里总有一股子喜庆的意味。

    他本来是想给自家夫人写封信,让她在京师打听打听给个信儿,结果邮寄出去之后,回家一想,妇道人家可能见识不多,未免有遗漏就又给在京里做御林军的大儿子写了封信。

    然后,又觉得京师那地方高人是多,可是毕竟地方有限,就又给在西南当知州的媳妇家小舅子写了封信

    之后,又想起一直没断了联系的东北那边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又写了一封。

    再然后

    他陆续想起了七八个人,又劳动老先生给写了七八封信。

    贵妃听完几乎是没忍住就笑了,她想不到夜探丁字巷的黑衣人是有这样谜之热心。

    仿佛佐证旺财的话一样,没过两天赵诚又亲自捧着京里的回信找到了丁字巷。

    他最先给京里寄的信,所以京里回信是最快的,只是这其中又不得不说御林军之便。赵诚自己是公私分明,绝不公器私用的,可是他家儿子就不是了。

    “我家夫人和我儿子说的都是御医,民间也没听说哪个有名,可是御医人家给皇家看病又不能随便出京给人看病要不,我给我家儿子写封信,侄媳妇你领大侄子去京里看看,行不?”

    然后又说:

    “郑御医吧我就知道在靖川府,但具体地址我又不知道,就派了人过去打听,也往京里打听了,但都说不知道只等他们看能不能找找吧,咱们做两手准备侄媳妇你看,怎么样好?”

    不要太殷勤,周到。

    贵妃接连道谢,“大叔才到明阳城,手头上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百忙之中还记挂着四郎的事,洵美真是过意不去。”

    “哪呀,不过是几封信的事。”赵诚哈哈大笑,“而且连信都不是我自己写的找人代的笔。”

    真实诚,贵妃笑。哪怕是这份心意都是难能可贵。

    “那到底去不去京里?还是等郑御医的消息?”赵诚是个急性子。

    贵妃只得道:“四郎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要治他的病,总要是我带着才好,这样就得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先处理好,稳一稳再说。”

    “至于去京里还是靖川,靖川近些,如果真找到了郑御医不妨先去那里求医。”

    “还有别人,我还给亲朋好友都写了信,等他们回了信咱们再做商议也不迟。到时候,你再最后决定先去哪儿后去哪儿。反正大侄子的病怎么也得治好,不然可惜了的。”

    说完,赵诚婉拒了贵妃留饭,捧着信来捧着信回,都忘了给贵妃看一眼。

    “别气馁啊,你等我好消息!”

    贵妃表示她没气馁啊。

    他从哪里看出来的她气馁,她也是醉了。

    老头儿热心肠,还自说自话,果然还是那个她最初认识的只活在自己世界的黑衣巡抚大人

    怎么总是她?

    赵嘉脑子有些不够转了,“你说谁?再说一遍?”

    暗卫舔舔嘴唇,“丁字巷柴家夫人”

    “什么夫人,不过就是个村妇。有几个臭钱,摇身一变谁谁都能叫夫人夫人,那在以前是诸侯之妻,皇帝的妃嫔。就是现在那也是命妇的名字,谁都敢叫夫人,她也配!一介村妇就好好在村儿里种地得了,安贫乐道。偏生还爱财,往这繁华地里一脑袋扎进来,攀附权贵,先是杭玉清、朱方则,现在连巡抚也攀上了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耐,就因为长了张漂亮脸蛋就她那也叫漂亮,世人是有多没见过世面?”

    漂亮,那肯定是没世子殿下漂亮。

    暗卫暗忖,一直以来世子都是只有洁癖发作,受到强烈的刺激那张小毒嘴才开炮,平时不要提多么温文尔雅,风光霁月了。

    这是受了啥刺激了,嘴咋又这么毒了?

    是夫人这俩字刺激性太大,还是丁字巷柴家那个顾氏本身带毒啊?未完待续。..

335 找屎

    赵嘉觉得自己的忍受已经到了极限。

    这桂花村村妇就和甩不掉的影子似的,哪儿哪儿都有她。

    他把秦王府最顶尖的暗卫,跟踪打探消息的顶级高手派出去跟着小皇帝派上来的巡抚,就想着监视他,把赵诚的一举一动牢牢掌握在眼皮子底下,以图将来成事时免得让这货给拉了后腿。

    谁料得顾氏又扯进来,和新任巡抚打的火热。这女人交际功力是不是太强大了?

    “柴家那老头子据说是巡抚赵大人以前的故交好友,一起上过战场,最辉煌时曾经做过参将。不过后来为信王一案所累,被罢官一撸到底。”

    暗卫服务秦王世子惯了,知道他凡事要辐射状听个明白,所以到他这里来汇报便要把所有与案相关的各种信息打听全了。

    今天他也是早有准备,甚至多备了半天的时间四下打听柴家一大家子的信息。其中尤其是柴家老头,经历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然后回了老家,一直安守本份到如今。巡抚大人往来丁字巷,便是替柴家老头的儿子在张罗治病”

    赵嘉突然抬手打断他:“哪个儿子?”

    “就是那个傻子。”暗卫道:“柴榕。他十三岁那年为了救他大哥,从山上摔下来,磕坏了脑子,以前一直是桂花村很有名气的神猎手,小小年纪武功高强。他们一家子都没放弃给柴榕治脑子,如今更是求到了巡抚大人的头上。属下曾翻看过巡抚大人往来的书信,十封里倒有八封是寄往全国各地,给柴榕打听神医的。”

    赵嘉对武功高强四个字深有体会,让他弄死那俩护卫最初不就是败于武功高强的柴家傻子手里么。

    他就说个傻子还挺天赋异禀,原来小时候是正常人

    “就那么个傻子,傻也就傻了,还治什么。十几年都没治好,还真当有什么当世神医,再世华佗,都是些虚有其表之辈,也就唬弄唬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对,那村妇可不就是个无知的乡下人嘛。”

    “无知、腐朽!”

    什么都能扯到柴家小娘子的是他们家世子大人吧。

    暗卫头疼,说了一大串,他就专拣顾洵美的听,这还怪得了人家?什么总是她明明是他的关注点歪了好么?

    顾洵美好像就是世子的情绪发泄口,也不知道是欠了他八辈子的账,几辈子的冤家对头,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么两个人,在世子一方偏颇的理解下,就好像就结了深仇大怨一般。

    “继续给我盯着赵诚,往来什么人,说过什么话,要给皇帝递什么折子,务必都在秦王府视线范围以内遇到机密要事来不及禀告,尽量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先截下来。”

    赵嘉背着手往外走,今天是他娘的生辰,他不能落于人后。

    “如果不是事关紧要,于局势有关,就不要再回禀任何关系顾氏的消息了,我听着耳朵疼,眼睛胀,连脚都痒!”

    暗卫表示,每次他家世子都是这么说,可是每次也是怪了总能带出点儿柴家的顾氏,而他家世子耳朵也尖,从万千消息中一个耳朵就能听出来。这俩人是一种怎样的孽缘啊。

    暗卫一向隐于暗处,见不得过,和贴身的护卫还不一样,赵嘉一路走向后宅,暗卫就默默地撤了。

    直到秦王妃的朝阳院,屋子里已经挤满了给王妃贺寿的客人。赵嘉来的早,正赶上都是自家亲戚,就见杭玉清显然是个众人大宝贝,被众位姨母兄弟拱在前座,几句俏皮话就给瑧王妃逗的哈哈笑。

    赵嘉发誓,这辈子他娘都没在他跟前笑的这么大开大合,连牙龈都笑出来了

    这还是他那个柔弱纤细,走如柳絮,笑若游丝,轻飘飘,好像活的脚不沾地的娘吗?

    见了杭玉清,地有点儿沾的太多了吧?

    赵嘉头疼,可他再神机妙算也算不到真正让他头疼的还在后面。

    没聊多一会儿,王妃就把杭玉清送的贺礼拿出来显摆。那是件双面刺绣,正面是麻姑贺寿图,背面是白头鸟和牡丹,是根据前代画家的富贵白头图案所作,也是十分贴合寓意。

    秦王妃很满意礼物,可着劲儿的向赵嘉显摆。

    但从他看到这幅刺绣开始,右眼皮就开始跳,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杭玉清就忍不住开始吹嘘上这礼物了,是他花了钱托了人才从他师娘那里求来的,就为了给秦王妃贺寿。

    赵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在了师、娘两个字上,杭玉清的师娘,岂不是那村妇?

    又是那村妇。

    她要一天出现在他周边几次?

    赵嘉默默地看着杭玉清一张小嘴巧舌如簧,把他师娘的店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简直是女子的天堂,物有所值的销金窟,全方位为女人打造的世界。

    那村妇的确是开了间衣铺,叫什么花想容。

    呸,花想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想什么他知道的妥妥的,恨不得把顾氏给撕了,省得哪儿哪儿都有他的影子。

    他堂堂一个世子,居然让个村妇入侵了他的生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杭玉清就在赵嘉不怀好意的阴沉眼神下,默默把一小车一小车的好话全给咽回了肚子里。

    他是来宣传的,虽然他占股份不多,但毕竟也有份可不是来结仇的。

    也不知道世子表哥抽什么疯,让人看着渗得慌。

    杭玉清的嘴一歇了,屋里人就都省下了一双眼睛,都看出赵嘉那脸色不对劲,秦王妃有意无意地直瞅赵嘉,未免扫了亲娘的兴,赵嘉打了个卯就撤了。

    忙活了一天,见了不知多少人,脸都要笑僵了,直到了戌时晚1921时赵嘉才回到自家世子妃的院子。

    难得世子睡世子妃屋里,世子妃高兴的忙前忙后,顺带说些他家那宝贝表弟杭玉清的好话,拿着他送的美人团扇好顿夸。

    要说杭玉清,世子妃是真心觉得他太有心,秦王妃的生辰不只送了秦王妃,连他这个表嫂子都有,为表与其他世子的如夫人们不同,就只送了一把。

    这扇子美仑美奂,扇骨扇面包括刺绣都是上等之选,精致华美,不只她,连秦王妃一干人看了都直巴着眼羡慕。

    世子妃说了什么,赵嘉已经懒得再听,耳朵里充斥着都是对杭玉清那师娘的赞叹赞叹个屁,大晚上的还让人睡不睡个好觉,那村妇长那村妇短的

    特么爱钻营、拍马屁的村妇,居然拍到他后屁股上了!

    茅坑打灯笼,找屎呢?!未完待续。

336 深度合作

    因为秦王府的寿辰,贵妃借着贺礼的由子使得花想容在明阳城的贵妇圈一炮而红,开业不过半个月就已经接了不下十个订单,每个都是大..

    杭玉清是个福将,如果他再这么听指挥下去,贵妃都想在年底分红的时候多分他一份了。

    这一次还是因为他,不是借着他和秦王府的关系,她是拍马屁都找不到马在哪儿。

    在设想做衣铺的时候,贵妃就曾想过利用杭玉清身份之便大行广而告之之实。原本她还要过世子宠妾的主意,不过阴差阳错的也错失了,好悬还和另一个宠妾因为个不着四六的假亲戚杠上,世子后宅这条道儿算是彻底封上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秦王妃可比世子后宅那些个宠妾什么的影响力大多了。

    大家大户,一般来说都有自家的裁缝,哪怕也在外购衣都有专门的铺子,冒冒然送衣裳,一是不知尺寸无法量身定制,二不知对方喜好忌讳,有可能好事没做事倒把人给得罪了。

    所以贵妃早早便出了绣样儿,找技巧绝顶的绣娘织了双面绣。

    结果不枉她一番苦心,还真压对了宝,在秦王妃的引领之下,明阳城上层贵族们就没有不知道花想容的。

    而那些小礼品不过是噱头,他们主打的是衣裳,但凡来过花想容的,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得过花想容专业的设计,职业的坑钱,有意识的令人销金。

    花想容,就在一帮子热血沸腾好美好面儿的女人大笔银子的支持下如火如荼地开起来了。

    贵妃在这上面消耗的心血超过了烧烤店不只十倍,烧烤店她是放手全让蒋掌柜的管了,但是花想容面对的都是女客,她往来也方便,只是抛头露面的事儿还是都交给金掌柜,贵妃主抓大方向,只是这样也一天天累的她够呛。

    眼瞅着就要到冬天,也要开始筹划着皮裘,虽然皮毛只是在里面,外面裹着锦缎,但是听闻花想容要做皮裘的客人已经明确表示只要白狐狸皮,口味之刁,多少钱不在乎,在乎的是那个范儿。

    贵妃头疼之余,也禁感叹女人对自己狠起来,也是下手够重。

    另一边便快马加鞭的协调柴二哥重金收购白狐狸,她能说吗,整个儿顾氏产业全面盈利,她现在才敢说一声真的不差钱儿。

    那帮女人花起钱来真是如流水一般,要么窝家里不动如山,要么出来消费一次就是上百两眼睛都不眨一下,三五套三五套地做。

    这才叫有钱,任性。

    朱方则更拿她这处当个落脚点一般,时不时带着不同的女伴过来逛,哪次逛下来都不少于一二百两。到最后他都忍不住直叫穷,直言女人疯起来不管不顾,他也吃不消。

    贵妃心道,真该让所有自命风流的公子哥儿带每个女伴都来逛逛,让他们知道知道风流的成本有多高,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资本浪。

    只不过她这本事倒是把朱方则给折服了,直想往这买卖里掺一脚:

    “你资金还够用不?要不,我给你掺一股?”

    不带这么利欲熏心的,看着人家赚俩脂米分钱就盯上了。传说中的他绝对不掺合任何买卖,只管每天混吃等死呢?

    贵妃可是亲耳听他和杭玉清说,这辈子是不想劳心劳力,全靠他俩哥哥赚钱养活全家了。现在,怎么着还想多靠一个人,来个分散投资啊?

    “目前一切顺利,”贵妃说,其实岂止一切顺利,相当的赚钱啊,赚的他钵满盘满。当然,她话是不能这么说。

    “不过,若是三公子有意一起玩玩儿,我明年想在其他州府再开一间店面,到那时咱们一起大展拳脚,三公子觉得如何?”

    朱府里熏香环绕,贵妃今次是应朱方则的要求,带着裁缝一起来为下个月寿辰的朱老太太量身。

    裁缝和朱老太太一干人在里屋,而孝心可嘉的朱三公子则在外间屋子里和贵妃闲聊打屁。因为是后院内宅见朱家长辈,贵妃唯恐失礼,这一次便没有带着柴榕一块儿来。

    “师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朱三公子笑嘻嘻的,眼睛挤成了一道缝,“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我那表弟玉清长了双会看人的眼睛,跟紧师娘的脚步那是准赚钱啊,我就跟晚了不是?”

    贵妃干笑,“三公子玩笑。”论有钱,谁能有钱过他们朱家?

    倒跑这里和她逗闲磕,她有理由怀疑最近几次他带女伴去花想容之后,见识到了女人销金的威力。他又想那些花花肠了了,那怎么办,就得挣钱啊,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估计一般人都不理解他那脑回路,为了养些杂七杂八的女人,居然也能成为激励人奋发向上赚钱的动力。

    “只不过,明阳城里好歹我朱家还有威望势力,到了外面,除了钱我怕是别人方面就使不上力了。”朱三道。

    贵妃不以为然,“那我们就把店开在朱家势力范围之内好了。”

    反正朱家百年经营,肯定不只明阳城一个根据地,其他或近或远,总有他的影响力在。

    朱三听了不禁哑然失笑。

    “那我等师娘的好消息了,咱们……深度合作一把。”

    如果说开始时还有玩笑试探的意思,渐渐的,等裁缝量完身出来,他们已经当真开始深入的聊开了,比如怎么个选址规划,资金投入,人员管理纷纷提上台面了。

    不过朱老太太当面,他们不好继续这个话题,直到朱三公子奉老太太的命,送贵妃出来,两人才相约日后详谈。

    “师娘果然不是一般人,这赚钱的脑子转的忒快,我不服不行啊。”

    朱三公子一路送贵妃走出抄手游廊,才迈出月亮门,便和西边走出来的人走了个碰头。

    “大哥。”

    “三弟。”

    贵妃蓦地打了个寒颤,便见距离她一步之遥的正是风神俊郎,美貌无双的秦王世子,那张漂亮脸蛋抽巴的跟风干的土豆似的。

    “又是你?!”

    赵嘉几乎听到了自己嘎嘣嘎嘣的咬牙声,怎、么、总、是、她!

337 有恩怨

    朱大公子四十来岁的年纪,俨然和朱三公子天差地别的一个形象,那叫一个瘦,把朱三公子劈成四半能毁成一个朱大公子。

    又瘦又高,两兄弟眉眼间倒是很相似,留着一把漂亮的山羊胡,要多规矩有多规矩,要多漂亮有多漂亮,看得出来是精心保养过的。

    因着秦王妃和朱家老夫人的关系,朱家和秦王扯上了关系,这些年来往相对都比较密切。

    尤其赵嘉有意结交三教九流,对什么人都一视同仁,就更不要说朱家这样的亲戚家,几代的富商,一官一商那关系不要太密切。

    不过赵嘉虽然人见人夸宽厚仁德,礼贤下士,到底世子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和朱家关系再密切,也只是集中在与朱家现今实际的掌舵人朱大公子的关系上。两人差着二十岁,可朱大公子什么时候礼节都不废,一口一个世子叫,赵嘉也给他面子,称呼朱大公子为大哥。

    朱大公子眼里,秦王世子从来都是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形象,就更不要说朱三这样纨绔子弟,那从来都是仰视,跟看幅移动的人像画儿一般,以至于秦王世子见到贵妃脱口而出的话立马就给这兄弟俩给惊着了。

    ……这俩人,有恩怨?

    朱大公子迅速地和朱三公子交换了个眼神,朱三公子不置可否地撇嘴,谣言很多,以前他是不信,可是今天……

    “见过世子爷,”贵妃可不管赵嘉是怎么个嫌弃的小眼神儿,礼数半点儿不少,款款福身下拜。

    “见过朱大公子。”

    朱三公子连忙打圆场,冲他大哥示意:“这位就是饕餮小店的柴夫人,玉清表弟的师娘。”

    朱大公子和他玩世不恭的三弟很是不同,从小读书念学,是明阳志城有名的一代儒商,说是商人,身上却很有些书生气。

    “久仰大名。”朱大公子微笑一揖手回礼,这位算得明阳城近来的风云人物了,和秦王世子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他也不是没听过。只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杭玉清不靠谱,瞎认了个师娘,倒凭白让他们一干表亲就地降了一个辈份。

    贵妃三人在叙礼,倒把秦王世子给看得心里直膈应。

    什么狗屁的夫人!

    她也能叫夫人?

    要么说商人是下九流,念过书也到底不是真正的读书人,骨子里天生就矮人半截,什么人都捧什么马屁也都拍,最是没有层次的一种人。

    就那村妇,居然也舔着个大脸称呼夫人。

    呸啊。

    赵嘉都想把自己眼珠子给抠了,枉他曾经认为朱大公子颇有儒家气质,和一帮子粗鄙的商人不一样,原来骨子里也还是一样的,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神奇地,互相见过礼之后,气氛就蓦地僵下来,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大公子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秦王世子,刚才那话好像不是他说的一样,眼观鼻鼻观心,拿所有人都当不存在一样。

    这是……和柴家夫人撇清关系的一种表示?

    他不明白,不过也不需要明白,不管这俩人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他都不想掺合进去。

    “三弟”

    “大爷,大爷”朱大公子才开了个话头,就让追上来的家丁给打断了。

    家丁远远地从游廊那一面跑过来,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离大老远就喊:“大奶奶发动了!叫您去呢!”

    朱大公子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性子,立马就崩溃了,激动的手抖脚抖浑身发颤。

    他已经四十有三,成亲也有二十多年了,妻妾成群,就没有一个能给他生出孩子的,好容易正妻怀上了,家里上上下下都当个宝儿似的,连口大气也不敢喘挺到了今天。终于要生了……

    “三三三三三、三弟……”

    秦王世子是了解朱大公子的,“大哥,大嫂要生了是天大的喜事,你先回去守着,大嫂心里也有底。咱们都是自家人,我自己走得了。”

    “三三三三、三弟。”

    朱大公子就绕三弟身上转不出来了,朱三公子哪里不知道自家大哥的意思,怠慢了祖宗也不能怠慢了世子爷啊。跟朱大公子拍着胸膛保证,“大哥,我送世子爷出去,你就先去看大嫂吧。大嫂胆儿没你坐镇不知得慌成什么样。”

    最后那句明显是说给赵嘉的解释,生怕他心里不舒服。

    朱大公子这时已经激动的满脸胀红说不出话来了,冲赵嘉一个长揖,撒腿就往后宅跑,转眼就超过了赶过来的家丁,把家丁都给看愣了。

    “世子爷这边请。”朱三公子对待秦王世子就不敢像贵妃那么自由散漫了,一改吊儿郎当的形象,挺直了腰板,迈起了四方步,处处模仿起他家大哥,但又处处不像。

    主要是他太肥,走一步浑身倒要抖两下子,啪嗒啪嗒,耳力好的都能听到他肉的声音。

    朱三公子主力服侍秦王世子,贵妃自然乐得躲在后面,就世子爷那生人勿近,尤其她勿近的气势,恨不得全身写满了滚,她巴不得做个隐形人躲在最后面,渐渐的就把距离脱远了大概有一丈的距离。

    秦王世子平时只和朱大公子打交道,和朱家其他人基本上是见了面谈笑风生,只可远观的一种关系,尤其讨厌朱三肥的流油,一点儿自控能力都没有,不甚待见他。尤其今天他又和柴家村妇同进同出,赵嘉对他更是不喜。

    赵嘉不开口说话,朱三自然也不想自讨没趣,三个人就形成一股诡异的安静气氛,把跟在赵嘉身边的朱三给尴尬的额头直冒汗。

    就在这时,就听后院里传来呼天抢地的声音

    “着火啦,快救火啊!”

    伴着一声声叫喊的就是忽地蹿高的火苗,前院后宅的家丁仆人就都往后面取过去了,一个个抱着盆举着锅,但凡能装水的都捧过去了。

    朱三公子愣住了,他家这特么是怎么了,一边生孩子一边着火,要不要这么一件急过一件?

    还是生孩子烧水,结果不小心把火给烧着了?

    没等他吧唧过味儿来,就见所有冲向后院的大势中独自一人逆行,步履极快,朱三公子阅人无数,从来人那几步就看出来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可是偏偏是家丁的打扮……

    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见旁边的赵嘉一个箭步冲过去冲着来人就是一脚,朱三公子眼睁睁看着一张惨白的俏脸在空中扬起,嗖地飞了出去。

    “朱方则你个混蛋!”未完待续。

338 救驾

    然后就听砸地上哐的一声。

    赵嘉一甩衣摆,亮了个潇洒的转身。

    这么简单粗暴的伪装也能骗得过他这一身慧眼?想乔装改扮进来,就先把那一身的脂粉气去了,那么浓的香味,他想装没闻到都没成,刺鼻子!

    人从贵妃身前飞过去,那人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在半空张开了双臂,手背啪地甩了贵妃一个巴掌,也因为在她这一挡,多少减掉了些去势,就近倒在了贵妃身后。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贵妃摸摸火辣辣的脸蛋,她发誓看到了赵嘉转身前那抹充满了深深恶意的笑。

    “晓玉?”

    朱方则看着被秦王世子踢飞的女子,隐约有些眼熟。这好像是他以前的相好之一,他和所有女人都是你情我愿,好合好散。

    散都散了,这乔装打探地跑到他家是几个意思?

    “你还认得我?”

    赵嘉那一脚踢的不轻,晓玉咬牙捂着肚子,语气再冷,也遮不住她脸上疼的呲牙咧嘴的表情。

    “你”贵妃颤巍巍地指着她身上那团缓缓流出的血。“出血了。”

    这是流产了吧?

    这血不像是好血啊

    果然就见那名唤晓玉的女子脸上刷地煞白,“朱方则,你的孩子让他给踢没了,你还站那里,是想看我们一尸两命吗?!”

    朱三公子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响,他和朱家大公子可不一样,他的房里子嗣最多,七八个大小老婆就有十来个孩子,这女人他先前打发她的时候都让她把孩子流了,怎么着她是私下又给留下了?

    今日闹上门来是不想善了啊。

    “朱方则,你混蛋!”

    不知从哪个墙根儿底下就蹿出俩人,一个提着棍子就朝他身上招呼,另一个拎着从宁西那儿诓来救火的恭桶也往他身上砸。

    可那恭桶并不是洗刷的很干净,里头还有些底子,让她那么一抡屎尿四溅,就抡到了离朱三公子相对较近的赵嘉身上。

    贵妃多聪明,一见势头不好早躲到墙角一根圆柱子后面,眼巴巴地看着淋了一身屎尿的赵嘉全身都僵硬了,那张人见人夸的漂亮脸蛋刷地就红了然后绿了最后紫不溜丢,黑了吧唧。

    她可还记得杭玉清说他这位世子表哥是出了名的洁癖,当时在饭馆不过掉在他身上几块糕点渣子,他立马翻脸无情,要不是有柴榕武功高在那儿立着,指不定把他们都当场废那儿了

    如今,这可屎汤儿啊!

    贵妃默默地缩缩肩膀,抬头就见赵嘉阴狠的小眼神朝她射过来,激灵打了个寒颤。

    这和她有一文钱关系?

    又不是她淋他一身的屎,干什么看她?这也算她头上,是不是有点儿欲加之罪?

    贵妃心里吐槽,面上却没半分的不恭敬,不过恭敬不恭敬的赵嘉此时已经顾不到,他听到脑中那根弦崩裂的声音,然后就扑上去朝着那俩围攻朱方则的女人一顿飞脚,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全踢飞出去仨人成一堆,要不是朱方则一看情形不对上去拦住,生生就能把那两人给踢死。

    记忆中都是千娇百媚的姑娘,让赵嘉那么泄愤似的一顿踢,脸上肿的都跟猪头一般。

    “”朱方则懵了,刚才情况危急,他光听声音也没认出哪个是哪个,让秦王世子这么一踢,更是无从得知了。

    朱方则都是挨着恭桶底子砸,屎尿齐飞半点儿糟践全溅世子身上了,直到抱着世子,朱方则才倒出功夫鼻子恢复了灵敏度,他嗅嗅,不知道这屎味儿怎么就这么近,好刺鼻子。

    殊不知无意间的这个动作,更是激怒了赵嘉,瞪着眼珠子连他都踢上了。

    朱方则浑身的肉,让他那么一踢,居然腾腾腾倒退好几步就砸到躲到犄角里面避祸的贵妃身上,那庞大的身躯啊,把贵妃几乎挤扁了,嗷的一声没等全嚎出来就又让他给压回去了。

    “三公子”

    贵妃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那俩抡家伙揍朱方则的本来打他打的欢,可是一看赵嘉打朱方则,她们反而不乐意了,挣扎着爬起来要上去和赵嘉理论,却偏偏看见和朱方则挤到一处的贵妃

    虽然呲牙咧嘴让朱方则挤的只冒出小半张脸,可是就这样也看得出来是个美人。

    朱方则身边的女人又有哪个不美,哪个不娇呢。

    两人怒火中烧,“你个负心汉,抛弃我我,她又是谁!?又是你的新宠?”说着居然就弃赵嘉于不顾,直愣愣就朝贵妃冲上来。

    “三公子,你快起开啊你压着我,我跑不了啊救命啊,世子爷,救命。”贵妃拼了吃奶的力气才总算挤出来,再想跑那俩家丁打扮的女人已经围了上来。

    可看赵嘉却是咬牙切齿扯着衣服,呲拉一声把整个衣裳都给撕开了,就听她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朝她这边看都没看一眼。

    “世子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世子爷”贵妃叫的惨忍。

    眼见赵嘉无动于衷,贵妃咬死他的心都有了。特么的活该让人淋一身的屎,怎么就没拎个满桶,兜头盖脸砸下来呢?

    早知道就和裁缝他们一起走了,和朱三这货扯什么皮,他风流跟她有个球的关系,让她凭白吃了挂落。

    “你、你们,别冲动,和我没关系,我和朱三公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当着秦王世子的面,你们这样算是惊驾!”

    贵妃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恨不得一个字就把这俩让朱三给迷的失了神智的女人给说退了。可这俩人一听世子,先前还真是惊惧莫名,可看他根本无暇他顾,理都不理她们,她们那嫉火就又重新燃了起来。

    眼瞅着巴掌就呼上来,贵妃一咬牙一跺脚也是拼了,扯着脖子就嗷开了: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行刺世子!快救驾啊!”

    游廊里游廊外,所有人,包括赵嘉都给震住了,把衣裳把到一半儿手都忘了收回来,就瞅着从天而降四个暗卫齐刷刷地把俩伪装的家丁给围住,两记擒拿把人就押住了。

    众人:“”

    暗卫:“!”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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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吧贵妃介绍:
从宠冠后宫的贵妃一朝重生成了已婚已育的村姑——
事情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
其实还是会有的……
相公肤黑貌美大长腿却是个傻子;
儿子倒是聪明伶俐,
可惜嗜财如命不是个原装货。
什么,她认输?
她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换个朝代换个壳子她照样混的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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