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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御     种田吧贵妃txt下载     种田吧贵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9 真相大白

    什么味儿?

    鸡屎味儿啊。

    五两衙差领命下去就是要验出个结果,结、果、就是他没有自我的牺牲精神,以身验酒,顺手抓过来前天有位同僚见义勇为,街上的小商贩送上来的拳拳心意一只鸡,把它抓起来灌了不到一两的酒,结果

    生生给拉死了。

    扑腾挣扎的时候甩了他一身的屎。

    他知道自家大人心挺脏,现上堂的时候还用湿帕子擦了擦,把鸡屎给擦掉了,不成想他家大人长了个狗鼻子,隔那么老远都给他熏吐了。

    他只怕把这事儿说出来,再把他家大人恶心的再吐了

    “那个,小人本来是想以身试酒,看看那酒里到底有没有东西,结果小人紧张,就洒了些,让鸡给喝了没多久,就拉死了。”

    难得外面赵功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公堂上的人还都听清楚了他的话,知府大人嫌恶地皱皱眉,又把嘴给捂上了,那一干拉了一天带半晚的客人个个怒目圆睁,争吵着要让青天大老爷替他们主持公道。

    至于贵妃,人家先前就开宗名义,不管因为什么药费人家是赔定了,所以这一轮里主要的攻击目标就是赵功成,贵妃跪一边儿没受到牵连。

    当然,她并没有放松,时刻准备着一旦这些个客人掉转枪头对准她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安抚住人民群众激愤的情绪,把撒银**再亮出来一遍。

    毕竟他们读书人爱牵连,她在前世看的多了。

    话说跪人这东西真是个讨人厌的礼法啊,以前她是看人跪的轻松,到了老皇帝处恨不得她腿一弯就有人专门给扶起来,现在她自己亲身跪一遍,开始时还不觉得什么,可时间久了膝盖就这么长时间杵在地面上,又痛又硌,疼的她骨头缝儿都泛起了寒气。

    “肃静!”

    知府大人让这伙人嚷嚷着脑瓜仁儿疼,顺手抓起惊棠木狠狠往桌上就是一拍,整个公堂静时就收了声,一帮子人大眼瞪小眼儿,吓的愣是呼吸都给憋住了。

    “这不是给你们出气了,在打了吗?!再有人瞎嚷嚷,就拖出去和赵功成一样,先揍上二十大板再说!”

    好说好商量不行,武力粗暴的恐吓反倒让激动的民众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二,你下去。”他站在那儿,总让他有种鸡屎味儿立体环绕的错觉。

    “那个谁啊,你先说给本官听听,到底是怎么个私怨。”他胡乱指指下面跪着的贵妃。

    她现在不是贵妃,是跪妇了

    贵妃心里萧索,面上不显,还是毕恭毕敬地道:“回大人的话,只因民妇与大姑奶奶家都做皮毛,中间可能存在些误会。这位赵功成便是大姑奶奶夫婿的表弟所以民妇有些联想,便去找大姑奶奶大姑奶奶只说是赵功成自己的主意,可是又对他下药的事很是知情,民妇这才不得不怀疑,特来请大人公断。”

    知府大人点点头,表示收到。

    外面犀利的尖叫声停了,换成了无止尽的哼哼声。

    “打完了?打完了就拎回来。”

    赵功成是湿漉漉让人给抬上来的,从头到脚那叫一个透心凉,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刚打完,他也晕过去了,但打人都打出经验的衙差可不会放过他,早准备好了三盆凉水,一看他晕了,当场兜头盖脸就泼了下去。

    “大人,我招啊,我招。”赵功成上气不接下气,可把自己给委屈坏了,要不是打的他下半身疼的没了知觉,他扑上去抱着知府大人的大粗腿咧开嘴就要哭开了。

    “那你招吧,”知府大人这次好说话了,“谁指使的你?”

    “我表哥。”

    “陈虎,”他补充的那叫一个详尽,“就是招财进宝皮货行的东家,在新衣巷进去东面第一家,他指使的我,也是他给我的巴豆粉,让我下到酒里让他们喝了,然后讹饕餮小店东家的钱,再四下里散布谣言,把她那店给挤兑黄了最好。”

    话音未落,就听见原告那一排齐刷刷的磨后槽牙声儿,恨不得把空气就当赵功成给嚼了,只不过知府大人在上面镇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慨。

    “就是贱皮子,不打还不招,招了多好,你省事我也省事。”知府大人狠狠白了赵功成一眼。

    赵功成是看不到,可是听了之后那个心堵啊,他哪里不打不招?没打的时候他就已经一个劲儿要招,是他们硬给他拖下去的。

    现在又说他不打不招,冤枉啊。

    “你表哥指使的你来人,去把新衣巷的陈虎抓来,本官亲自会会他。”

    衙差得令,立时从站班里蹿出来四个人就去抓人了。

    “这里就散了吧,本官审完案子,自会给你们公道。那、那、那谁”

    贵妃知道这是在叫她,心里翻了个白眼:“民妇顾氏。”

    “嗯,你也下去吧,没你什么事儿了。有需要,本官会再行传唤。”

    知府这么说,那帮原告可不乐意了:“大人哪,她不是说赔医药费”

    “住口!”知府大人喝道:“赵功成都招了,和人家没关系,找人家赔什么。真找到了背后主谋,找他赔!”

    一众原告敢怒不敢言,刚才明明是她说不管怎么样都赔医药费,赶情都是假大空,画个大饼给他们充饥呢。

    知府大人是让屎给熏的没了记性吗,明明是她承诺在先,现在他反倒替她说话。别管是谁下的药,反正是她店里出事的,就是私怨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啊。

    这种埋怨一直持续到出了公堂,几个人捧着肚子还是没好眼神儿看贵妃。

    给贵妃看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前两步冲着他们微微福身:“方才大人判是大人判的,几位贵客在我店里出了事,受了这无妄之灾,我也有责任。我之前承诺的一定做到,医药费不管陈虎赔不赔,赔多少,我是一定会赔偿几位先生的,也请几位先生原谅我小店里照顾不周。”未完待续。

310 撕破脸皮

    这么说还是一句人话,众贵客这下都对贵妃有所改观,也算她是个言出必行的女中汉子。

    态度一软和下来,贵妃趁机就敞开了好顿说些个恭维话,趁热打铁就和几位贵客定下了个日期:

    “三日后,我作东宴请几位先生,权当是民妇给几位先生赔罪,请先生们务必要来,不然民妇这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郑先生,请您一定赏面光临,不瞒几位先生说,家父便是读书人,民妇也最是敬重读书人的。我顶敬重的人,反而让因我而添了这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真是惭愧。”

    只要是贵妃想要讨好的,还真没几个人能抵抗得了,尤其这几个贵客穷书生志气高,最顶不得人夸,夸的还都在点子上,恭维的他们飘飘欲仙。

    一路从府衙走出来,一行人俨然多年的知交好友,诉不完的衷肠,气氛那叫一个和乐融融。杭玉清一直等在外面,连他一看这架式都看傻了,他知道贵妃是个长袖善舞,看人下菜碟的,可把人吃的拉的满衙门臭气熏天了,还能和苦主一起谈笑风生

    就差碍于男女大防没有手挽手,和谐的也有些过份了吧?

    和杭玉清瞠目结舌,根本忘了思考相比,柴银杏此时不要急的太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衙差一早上进进出出,她上去问人家也不搭理,可是衙门大门和公堂离的并不远,赵功名被打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她是听到了,可能也是因为太疼了,喊出来的话不成个数儿,她听的并不真切,只隐隐听见什么我招了别打。

    她已经急得五内俱焚,只祈祷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听错了,又怎么会有人被打板子?

    那里面除了原告苦主就是一个顾洵美。

    要说是顾洵美的伙计、掌柜,可是真正的东家都现身了,有必要打一个下面的人?

    什么最好的、最好的处境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可下把顾洵美等出来了,却见他们一帮子人有说有笑的,柴银杏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急走两步上前就问:

    “里面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有人被打了?”

    贵妃还不等说话,就见街角四个衙差中间押着人瘦瘦小小的男人正往过来,柴银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自家男人瞪着她牙呲欲裂。

    “你、你你举报我?!你这毒妇,竟恶毒至此?”

    如果不是两边衙差押着他,看样子就要冲上来找她拼命。

    这陈虎也是倒霉催的,半夜溜跑出去和情人幽会,大早上的又琢磨着赶紧往回赶,莫证自家婆娘瞧见又是好大一番醋性,闹将起来怪麻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前脚才进家门,后脚就让衙差给堵住了。

    他还想着自家表弟怎么就那么不济事,上堂就把他给撂了,到了衙门前他才看明白,柴银杏这一家子人家和乐融融的,合着被算计的是他!

    “嚷什么嚷!进公堂,有你说话的份儿!”

    根本没有给柴银杏解释的时间,一边一个衙差已经推推搡搡地把陈虎给推进了衙门里,柴银杏再想去追,还没等动步,就让衙差给警告了。

    “闲杂人等,不得私闯衙门!”

    一句话,她把那脚跨过大门坎,她就成了私闯官府重地。

    柴银杏这时撕了贵妃的心都有了,“顾洵美,你这贱人!居然敢阴我!”她说起话,扬手就要往顾洵美脸上甩巴掌,才举起到头顶就被柴榕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给抓住了,轻轻一甩手柴银杏整个身子顺势。

    “柴榕!”她尖叫,面目狰狞:“我是你姐!”

    柴榕慢吞吞地收回手势,“阿美是我媳妇,你想打她,我管你是谁呢。”

    如果不是当着那么外人的面,贵妃都想上去狠嘬他一口,这一句说的给劲,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

    管他谁呢,有柴榕在,谁都不能伤了她!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贵妃脸皮再厚也做不出,面上看波澜不惊,迈着小碎步就走到了柴银杏身前站定。

    她不怕柴银杏突然扑上来打她,她身后有柴榕在。

    “大姐,难道不是你和大姐夫阴我在先吗?你们让赵功成请了好友去我店里吃饭,然后在酒里下药,不顾道义,不顾亲情,生想把我的小店搞垮,把我挤出明阳城你说我阴你?先是提高价格,不想我染指皮毛生意,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使出这么损人利己的主意坏我名声”

    “咱们到底谁阴啊?”

    “都是一家人,难道就不能好好的,家和万事兴,你和大姐夫做的都是什么事?破坏家里的安定团结啊。”

    要为柴银杏,贵妃吃饱了撑的才会说这么一大段话,她向来是宁可不撕破脸,万一撕破了就彻底撕,绝对不会再费心巴力的粉饰太平。不过身后一干傲骨铮铮的读书人看着,她是说给他们听的,让他们知道知道,万一哪个正义之士把话给她传出去了,也能助她占领舆论道德的高地。

    贵妃深知舆论的重要性。

    “我一忍再忍,也曾经与大姐你开诚布公的谈过,有钱一起赚,一家人和乐最重要,可是大姐你是怎么做的,现在大喊大叫地骂人是赵功成咬出的大姐夫,他一口咬定是大姐夫指使他犯下恶行。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好自为之吧。”

    贵妃施施然走远,留给众人一个忍辱负重的沉痛背影。

    “这妇人不易啊。”

    又一人指着怒气腾腾站起来的柴银杏,忿忿地道:“对,这妇人不义!他们的私人恩怨怎么就要把咱们牵扯进来!咱们招谁惹谁了,受这样的罪!”

    这俩人的话驴唇不对马嘴,但又都对。

    “我说师娘,就你这脑子你这嘴还用得着我出面,你一个人独闯知府大堂就把事儿给摆平了啊!你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杭玉清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着满满的钦佩之光。

    “你这次算是狠狠和你家大姑奶奶结下仇了!”

    “怎么样,要不要你出钱我出面把她给摆平?”杭玉清以谈生意的口吻问贵妃。未完待续。

311 补救

    贵妃摆平了柴银杏心情好,不与杭玉清一般见识,否则真要和他好好谈一谈价格。摆平柴银杏是多少银子,摆平秦王世子又是多少银子。

    柴银杏她不放在眼里,倒是秦王世子,她急欲撇清。

    “赵功成在公堂上认了罪,当着今天那么多的秀才、童生,只怕陈虎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办法全身而退,他赖不掉。”

    “是啊,师娘这回出手快准狠,我看着都大快人心!”杭玉清抢白道:“不要纠缠于儿女私情,虽然她是你家大姑奶奶,可是做错了事,咱们也不能总想着姑息姑息养女干啊。师娘,你别想太多,你做的很好。”

    贵妃呵呵。

    她从来就不是个善茬,为了什么什么忍辱负重,各种委屈求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抓着她的小尾巴顺着就把皮给她扒了。

    “柴银杏从来就不是个重要的角色,只是这案子在堂上是审完了,理也在咱们这一边。可吃坏肚子的客人从店里抬出去是不争的事实,多少双眼睛瞅着呢,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这种事一经传出去,再想扭转,难比登天。”

    杭玉清一怔,难道不是官司打赢了,证明他们是无辜的就完了?

    “那,怎么办?”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咱这么红火的小店,总不会这么点儿小事就给击垮了吧?”

    “怎么不可能?”

    贵妃嗤之以鼻,这货成天钻她钱眼儿里,想从她身上挤出钱来,目光还是忒短浅,她常年在深宫内院没做过生意,也知道人言可畏。他身处市井,居然连三人成虎的道理也不懂吗?

    “如今,也只能事后补救,我请了那几个吃坏了肚子的客人再去店里,但只是他们显然还不够”

    “我把我表哥叫来我所有的表哥都叫来,再把他们的亲戚朋友都叫来,大家坐一起大吃一顿!”杭玉清眼睛一亮。

    贵妃笑,“正是这个道理,不过倒不用所有的表哥,你只需将朱三公子给请过来便好,而且务必请来,还得烦由朱三公子联系一下他的朋友们。我这边也会将店里常来的客人都发邀请函请过来,说是解释也好,大家聚在一处乐乐也好,总之弄的热热闹闹的,最后补救到什么程度咱们也尽最大的力了,只能听天由命。”

    杭玉清听贵妃这样说,有种不好的感觉。

    “免费的?”

    现在他居然还有心情顾及是不是又要往里搭钱?

    “总要诱饵下的足,才能吊上肥美的大鱼。”贵妃道:“不要因小失大。”

    “那都是钱”

    车停的急,杭玉清身体蓦地一晃,声音戛然而止,还没等他抱怨,就听见外面两声驴叫,好像在打招呼似的。

    “到了。”柴榕一直竖着耳朵听车厢里他们聊的热火朝天,因为插不进话,总有些不高兴。

    下次,他要坐在里面,让杭玉清给他们赶车。

    贵妃下车就瞧见停在自家门前的驴板车,正是平日里给他们送货的那辆。果然,进得家门,就见陆铁牛他大哥陆铁柱坐在院里好像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一样,满脸焦急:

    “听说你们家店让官府封啦?咋还吃坏人了?人没事吧”

    他是每隔两天往明阳城送一次货,先将皮毛送到丁字巷,然后再到烧烤店里把肉给卸了。今天又是他送货的日子,到了丁字巷才知道店里出了事,一下子就把他给打击的六神无主。

    别的他倒不怕,现在他和他弟弟都指着顾家大姑娘钱不少赚,万一她店里真出了事,他们的活儿都跟着丢了。

    他急的真心实意。

    “没事了,已经摆平了。”贵妃对他就没那么多解释了,就简单直白地告诉了他结果,让他照常去店里送货,她这边回来了,蒋掌柜和伙计们那边估计也快了。

    陆铁柱一听让他继续送货,那就是当真没事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贵妃只得又嘱咐他回村不能把这事儿给嚷嚷开,他们家那些烂事已经全贡献出去当茶余饭后的话题,她可不想再添一桩,只怕有心人再一渲染,勾得柴老太太打上她这丁字巷。

    虽说柴老太太待她极好,可她也不敢真拿自己和人家亲闺女比。

    再不济,那是人家身上掉下去的肉,她那是别人家的肉。

    “你顺便让掌柜的来丁字巷一趟,说我有事嘱咐他去办。”贵妃打发走了陆铁柱,又把杭玉清给支派开

    “三天后,你可务必把朱三公子给好说好商量请来,咱们店的生死存亡就靠你了。”

    贵妃这话说的有些事,可是不妨碍杭玉清真信了,顿时就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整个人都平地拔高三丈三,几乎是把脑袋给扬到了后脑勺雄纠纠气昂昂出去的。

    “你离了我,你说你能干成啥?!”

    “这话,他说的其实也不全错。”

    木墩儿相信贵妃的心机手段,等在家里时倒不着急不着慌的,此时蹲贵妃脚下边悠悠然地来了这么一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蒋周收完了货,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因为有贵妃那五两银子的上供,蒋周和店里的伙计不仅在里面没受苦,还好好的吃了一顿。不过他长这么大的人,就没进过监牢

    其实他们在衙门里并不是真正关押犯人的牢狱,不过是待审的一个处所,环境自然也是不好到了极点。

    以至于不过在里面待了一天,蒋周就有些脸色灰败。

    见了他,贵妃就不能简单像对陆铁柱那么敷衍过去了,带上柴榕关上门详细给蒋周讲了一遍事情经过,之后也不管他有没有完全消化,紧接着就把她的计划说了,着手让他开始准备三天后的宴席。

    蒋周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了啄木鸟,自从进了丁字巷,一路就是点头。

    “王二亲自送我们出衙门,还特意说哪天要来尝尝店里的东西。”

    昨晚上就是那王二送了一堆鱼肉进去,今天又热情地把他们沿路送出二十里的架式,用膝盖想也知道东家把钱就使到那位身上了,这话说出来都是意有所指。

    “那天客人多,肯定是不行了。”贵妃笑,“他也是办案相关人,明晃晃地站出来,本来咱们问心无愧的一件事倒像是使了路子,错开一天,把他请来也就罢了。”未完待续。..

312 假面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几个读书人果然不负贵妃所望,回去家里写诗的写诗,嚼舌根的嚼舌根,各种发挥余热就把赵功成暗中那些勾当全给公诸于世了。

    陈虎在堂上和赵功成狗咬狗咬成了一团,一人挨了二十大板,陈虎又出钱赔了些医药费,也还是没讨得几位苦主的原谅。

    等那些事一传出来,他再想补救也已经晚了,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那几个读书人虽然都没什么根底,可是读书人也是爱聚堆分派的,一传十十传百,他们手头嘴巴都厉害,一分说成十分,倒把陈虎给说成了个十恶不赦,狠心吸血的女干商,狠狠地在明阳城出了把大名。

    贵妃可早看出这几位的潜质,马屁拍的早拍的响,从衙门出来的傍晚,就亲自找上门去,挨家送去了十两银子,不说赔的医药费,只说压惊,连捎带脚跟着混了一晚上连一坨屎都没拉的郑秀才也都一视同仁,一文钱都不差。

    几个读书人的满意,从后续故事里她仁心仁义,勤勤肯肯,忍辱负重,最后忍无可忍愤而反击的形象里就能看得出来。

    贵妃花了小钱,得了美名,居然也不为店里的事着急,一天天美滋滋的,整个儿一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算看出来了,你为什么那么烦秦王世子。”

    木墩儿看不下眼了,说句危言耸听的话,烧烤店现在是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他看多了挫折过后一蹶不振的企业,他们现在虽说公义上是取得了官方的证明,可是老百姓谁会成天关注衙门那边的案子?

    都是胡听胡说胡传,不需要任何依据,也根本不用任何的证明。

    一个坏消息传出去,用一百个好消息也弥补不过来。

    而她现在这个时候,居然忧心的不是烧烤店的名声,只因为自己的名声好了,就乐得跟偷吃了半斤蜜似的

    这么个好名儿爱脸,可不就是和秦王世子一丘之貉吗?

    贵妃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滚!”

    贵妃依照蒋掌柜写下来的名单足足写了有三十张请柬她严重怀疑在店里吃过两次的客人,蒋掌柜也按常客给列出来了。

    她在请柬上简单地交待下前因后果,抹去了和陈虎的亲戚关系不表,只说生意对手的抹黑,知府已经有了明断。

    讲明了这次是免费的午餐,庆祝小店浴火重生,坚强地挺过了这一关。

    挨着个儿的又按图索骥,找出地址,给递出去。

    有些客人曾经让店里亲自送过肉串上门,让里就有地址,更多的还是要靠杭玉清,因为他们大多客人还是朱三公子给开辟的客源,常客里也有很多人都是朱三公子的朋友,经过朱三公子一邀请,胜过贵妃写了满纸的自白。

    有了朱三公子牵头,别提贵妃这事儿办的有多顺利了,她寄出去的请柬,所有人悉数到场,一时间竟是热闹喧哗,宾客盈门。

    “师娘,我算是服了你,把我家杭玉清给指使的溜溜的,坐我床头就不走了,磨的我非给他写下了保证书,他才值得离开。”朱方则唏嘘,“你要真是他亲娘,他考上榜眼状元还不是指日可待。”

    贵妃:“”这是太抬举她了。

    “三公子,玉清他是颇有三公子的风采,于生意之上颇有心得。”

    这话说得委婉,其实也直白,摆明就是告诉他杭玉清全是看钱。

    朱三公子不知道是听不出来,还是听出来了引以为荣,抚掌哈哈大笑。

    “近朱者赤,这话原是不错。”他话锋一转,肥壮的身子往贵妃这边一拧,整个跟移了半座小山似的,“我来这一遭可也不只是为了玉清表弟,我这不也是看师娘的面子,谁让咱们投缘呢。要是旁人,他求我,我也未必答应。”

    “师娘,”他这声转的让人有些腻味,“你看可要怎么谢我?”

    店里此时客人陆续到了,二层小楼楼上楼下都要坐满开席,贵妃得空和姗姗而来的朱方则周旋,可是要说这样打情骂俏的架式下去,她还真是得趁早撤了。

    没杭玉清在中间隔着,她有些搂不住朱方则那股子风流姿态呢。

    “不瞒三公子,我即将要开一家衣铺,原本我就想着要感谢三公子鼎力相助,特意让绣娘绣了幅双面画给您瞧着打发打发时间,我今天就带来了,一会儿您走时我亲自给您送来。”她道:“这还不足以表示我对您的谢意,上次想见我不是提起给您攒着白狐狸皮吗?现在差不多了,等我再叫绣娘做件白狐狸的披风”

    “师娘,您这是骂我啊。”朱三公子笑,“你看我这坨儿,再穿上狐狸皮那就不是猥狐狸,整个儿人一看就是只熊啊。”

    “三公子玩笑,”贵妃抿嘴笑,说的也太形象了,她不笑都对不起他那俏皮话。

    “那我给您做个女款,您看哪位夫人合心意,就全凭您了。”

    避重就轻,还挺会躲他,朱方则还想再勾缠几句,楼上已经有朋友在叫他,他摆了摆手,冲贵妃道:“我先上去,咱们吃完再聊。”

    一个媚眼儿抛过来,把贵妃看的激灵打了个寒颤,转身不自觉地摸摸胳膊。

    酉时准时开席,后院早支起烧烤炉子,香味一阵阵地就传了出来,贵妃闻着都有些馋了,柴榕更是难得地离开她身边,一早等在后院,烤出三十串倒有十串就先进了柴榕的肚子。

    “顾洵美!”

    一片祥和之中,突起一道不和谐之音。柴银杏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入,冲着她直愣愣地就冲了过来。

    贵妃自岿然不动如山,倒把就近的两个伙计给看得心惊胆颤,生怕伤着他们东家,两个挡到贵妃面前就竖起一道人墙。

    一屋子喧嚣之声蓦地消失于无形,一个个的脑袋瓜子齐刷刷地望向来人。

    “东家,要把人赶出去吗?”蒋掌柜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贵妃身后,小声询问。

    柴银杏可没给贵妃回话的时间,迈大步子就冲上来了:“你这狼心狗肺的贱人,使计坑我,一肚子的阴损坏,倒当着外人面前装着仁义道德!看我今天撕了你的假面具!”未完待续。

313 闹场

    居然,还真就来了。

    贵妃示意蒋掌柜稍安勿躁,她不是没想过柴银杏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来给她添堵倒乱。可以说,这么声势浩大的宴请,费心巴力给柴银杏下了那么大个脚绊子,柴银杏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会错过。

    她想到了,甚至更愿意让柴银杏来

    也不枉她搭了这么大的台子,只有她一个人唱独场戏未免可惜了。

    “大姑奶奶,您这话未免违心”

    贵妃的话没等说出口,柴银杏就扑过来了,幸亏两个伙计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她给挡住,即便是这样,也好悬被那强大的冲击力给撞了个倒仰。

    “我违心?你真是黑了你的心肠,还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装无辜扮可怜。我就是吃了你的亏上了你的当你暗地里勾结赵功成合伙阴我,收买他在你自家店里下药,然后又借着他是陈虎表弟的关系,上门求我替你说话,可恨我瞎了眼信你的话,只当赵功成和你私下的恩怨,才答应你做和事佬,我想不到想不到你”

    柴银杏说到此处眼泪潸然泪下,右手捂着胸口,任谁看都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大姑奶奶,好演技。”如果不是当着众人,贵妃简直都要她精彩绝伦的演出拍巴掌叫好了。

    真情流露,半点儿不怯场,俨然就是一个忠厚朴实的妇人误信女干贼做错事,如今后悔莫及的样板级演出。

    精彩绝伦。

    “你敢在这时候来我店里闹事,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可是,”贵妃顿了顿,没给她插进话来的空隙:“今日几位被赵功成所害的秀才举人也在,知府大人在公堂上的审案,赵功成如何伏法认罪,他们都看在眼里,你现在这么说,就是说知府大人判案不公,而他们都是助纣为虐是吗?”

    “我没有说知府大人判案不公”柴银杏下意识反驳。

    “那你来我这里胡闹是为了什么?!”贵妃忽然一变脸,厉声厉色,不只柴银杏吓了一跳,一屋子看热闹的群众都不禁一凛,想不到贵妃脸一板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威严。

    “你当我好欺负么!”

    郑秀才一干人一看柴银杏闹场子,立时就凑近了二楼的楼梯口。

    由始至终贵妃待他们都是最上等的贵客一般,殷勤周到,哪怕一屋子客人随便拎出来哪一个不是有钱就是有势要么有权的,也就他们几个是穷苦读书人。

    他们清高,可是对着一屋子这种强烈的对比,也难免心里发虚,贵妃隔上一会儿要么亲自过来问候,要么就派伙计来询问有何吩咐,可把他们给服侍的飘飘然,俨然士为知己者死之情油然而生。

    柴银杏这么一闹,他们作为受害者也义愤填膺,都不要说为了贵妃,为了他们自己都要气炸了。

    “陈家妇人,我们是受害人,赵功成在堂上亲口招认的是受你家夫婿所指使,怎么个私怨,怎么个下药法,一五一十事实再清楚不过,你现在这般污蔑,实为人所不齿!”郑秀才俨然那几个读书人的领头羊,他什么时候发言,跟着都是此起彼伏的赞同声。

    “对啊,你不能信口雌黄啊。”

    “你这妇人心太毒了,害我们受了多少苦,都为了自己的私利,现在还好舔着一张脸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贵妃微微扬眉,不着痕迹地一笑,不枉她花了那么多钱,赔了那么多笑脸,为的就是这一刻。

    柴银杏知道趁着她这里大摆宴席来闹她,事实是更改不了,却也泼她一身的黑。她难道就想不到柴银杏会出此之策吗她甚至更想让柴银杏闹上门来,有她亲自上台粉墨登场,好过自己这一张嘴的解释。

    人都到齐了,戏才精彩啊。

    柴银杏一怔,眼泪立马就停住了,暗暗咬牙顾洵美难缠。

    她什么还没说,一堆疯狗似的就全向她冲过来了,一个比一个能说,单讲都能讲死她,更何况还来车轮战,他们也不嫌人多欺负人少?

    她是冲着顾洵美来的,自然是想好如何对付她,可是那些读书人却是伤不起,不说他们那些手上功夫,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让那些文化人集体排挤,她长一身的嘴都没法说清了。

    “我并非信口雌黄,也不是对知府大人判案有异议,而是你们都受了这妖妇的迷惑,上了她的当”

    柴银杏还没等说完,就在兴头上,就见柴榕气势汹汹地从后院走过来,手上拿着十来个削的尖尖的竹签子,没好眼神儿地瞪她,像是她再说一句他不爱听的,直接他就蹿到跟前嘴里。

    她是拿这傻弟弟真没招儿,为了个他媳妇已经六亲不认了,连她都揍!

    “你怎么又来了,烦人精!”柴榕气呼呼地道:“吃饭都吃不消停!赶紧从我家出去!”

    一众看官有的知道这家的东家是个傻子,有的却不知道,跟看西洋景儿似的,津津有味,有些不讲究的客人干脆一边撸着串喝着酒,一边不错眼珠儿地看起热闹来了。

    这顿饭不白吃不光白吃,还白看好戏。

    柴银杏脸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已经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洵美,这就是你,我弟弟傻子,任你摆布,可对你也实心实意”

    “你才傻子!”柴榕忍无可忍,不听了,一把竹签子就扔过来。不过他还算知道那是他姐,没用上功夫,全甩地上了,零星一两根弹起来刺到她腿上,把她吓的嗷地一声尖叫:

    “柴榕,我是你姐!”

    柴榕依然火爆的脾气,“你是我姐,我知道,你不用每次都说!”

    他姐,也不能说他是傻子!

    这姐俩不着调的对话已经娱乐了一屋子的客人,已经有些绷不住哈哈笑起来了。

    贵妃布的好好的局,就让柴榕这么无厘头的给搅和了,她也是真心服了。

    她能说柴银杏闹上门来,都没有柴榕不经意的一个小举动来的让她窝火吗?

    “四郎,”她微微摇头,示意他别再上前。未完待续。

314 转机

    柴榕哪是会察颜观色的。

    哪怕他有心看贵妃的眼色行事,他也看不明白

    “阿美,你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说完,他转头向柴银杏道:“你快出去吧,你再惹我家阿美生气,别说我真的把你扔出去了。到时候,摔疼了你,你可别又叫唤。”

    贵妃和柴银杏此时的脸是一样一样的,要垮不垮,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谁能和这傻货吵明白?

    “四郎,”贵妃语气有些变了,柴榕一听这是要生气的前兆,连忙站住了脚,整个身体面对她:

    “你说,阿美。”

    贵妃深深看他一眼,侧过脸对蒋掌柜道:“你去将东家带到后院,去吃肉串。这里不用他担心,我有办法对付柴银杏。”

    她说话声音压的极低,虽然是对蒋掌柜说的,可她相信以柴榕的耳力完全能听到。

    果然柴榕冲她点头,也小声地说:“那你小心,要是她欺负你,你打不过她,就大声叫我,我一准儿出来揍她。”

    噗!

    朱三公子挤到楼下楼梯口那儿,索性坐那儿看戏,一时让柴榕给逗的没忍住,喝了半品的酒当场喷了出来。

    柴银杏几乎咬碎了满口小白牙,她是来闹场子的,怎么给她的感觉却像是让人家给闹了?

    她心里这窝火。

    因为顾洵美把她诓衙门外边,陈虎被押进衙门的时候看见她们在一起,就咬死了她和顾洵美沆瀣一气,想把他给坑死了,谋他那份家产。让知府给揍一顿,又罚了好些个钱之后,回到家就非要休了她,要不是自家俩儿子苦苦哀求,她现在都被扫地出门了。

    后来,她几乎是把口水都给说干了,好容易陈虎反应过味儿来,总算是消停了不和她作了,却也是各种埋怨。

    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要不是顾洵美,她何至于有今天,在家里受夹板气,连儿子都埋怨她不带眼识人,别人挖个坑她乖乖的就跳了下去?

    听说顾洵美要大宴宾客,重振烧烤店的声名,柴银杏就想着要在这一天好好作上一作,不让她好,顾洵美也别想好,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一起玩儿完。

    可,这架式怎么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我弟弟是傻,”她还想着接上刚才那话茬,也不管这话接的有多生硬。“可对你也算是一片丹心他连我都不让,全是让你给教的。可你,不想着和他好好过日子,今天勾搭一个旧情人,明天又攀上县令家的儿子。”

    “你不过就是一个村妇,靠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贵妃这时可不得不打断她了,这种不要脸且毫无来由根据的丑闻历来街头巷尾最受欢迎,柴银杏这话一出口,她已经看到不少客人眼睛都冒出了绿光。

    任由她说下去,明阳城就又是另外一个桂花村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名声,就又让柴银杏给毁了。

    “大姐今天是来给我泼脏水上了瘾,真是不遗余力,连你弟弟和家门的名声也不顾,不置我于死地,你是不会善罢甘休了。“贵妃道:“你这样毫无来由地胡乱攀扯,我也可以说你和隔壁老王关系暧昧不明”

    “我们关系清白得很!你、你、你,你陷害的我还不够,居然连我家周转的邻居也打听刺探!”柴银杏尖叫,老王有五十来岁了,一笑一口大黄牙,鬼才和他暧昧不明!

    居然还真有个老王。

    贵妃哑然,她能说她纯粹就是信口胡谄,给她举例说明呢吗?

    却想不到歪打正着,还真有这么个人。

    “我只是随口说说,”贵妃坦诚,“你看,随便这么说一句太简单了,同样的话我可以说一百遍,一百人,说出去太容易了,大姐也知道这话对女人家的伤害有多大,你怎么就能忍心拿这样的话来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你心知肚明!没有杭家县令的儿子,能有你在明阳城里耀武扬威?”柴银杏不依不饶,她挣的也累了,这时也不和两个年轻力壮的伙计在那儿用力。冲过去她也不敢真打到顾洵美身上,谁让自己有个护犊子的弟弟,碰着他媳妇跟要了他亲命似的?

    她不敢。

    “大姐,你再这样胡说乱语下去,我真的要报官了。”贵妃也说的够多,戏也该落幕了。“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大不了咱们再打一场官司!哪怕闹到京师,我也奉陪!”

    “你要是没这胆量,就请自便吧。”

    贵妃微微向外抬高手臂,逐客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柴银杏到了这里半分便宜没讨到,反憋了一肚子气,她不忿地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贵妃忽地一笑,那股子隐而不露的邪气让柴银杏看个正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姐,你有两个儿子,我也有个小儿子,要是问心无愧的话,你和我发个誓。咱俩谁包括陈虎,指使的赵功成在酒里下药,谁的儿子将来横尸街头,不得好死”

    “你,敢吗?”

    柴银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几乎生生把她给憋死过去。

    她不信鬼神,可事关自家儿子,她不敢。

    贵妃笑了,就知道她不敢。

    下不去那狠心,还尽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不敢,您就请自便吧。”她笑吟吟地扫了一眼店里的客人,“想必各位看客也都心里有数,谁理亏,天知地知,大概除了自欺欺人的人,别人也都知道。”

    “切!”

    “没劲。”

    一众客人看到这里也都看明白了,双方战斗力不匹敌,看着不甚过瘾啊。

    “来,还是喝酒吧。”

    一句高声大喝之后,店里蓦地恢复了喧闹,柴银杏脸色几变,咬咬牙,灰溜溜地走了。

    直走到街转角,四处里无人,她才再也止不住悲声,放声大哭。憋屈的她,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听起来好不凄惨。

    一顶青布小轿内突然出声“啥人哪,在大街上哭的这么惨哪?”

    声音粗犷,隐隐有金属磨砺之声:“旺财,你去看看!老爷我初来此地,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吃苦受难的百姓,当官不为民做主”

    赶着小瘦驴的小瘦孩不耐烦地打断他:“嗯呐,我可去了,老爷。您可别再磨叽了,这句话我都能背了,原来您在老家不就是卖红薯的吗?”未完待续。

315 得偿所愿

    饕餮小店里又恢复了喧闹,就好似柴银杏这人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只不过每一桌的话题,都不免谈及了贵妃和柴银杏这一场是非官司。

    如果说贵妃书面上的解释略显官方了一些,那么柴银杏算是给这场官司做了生动而详细的讲解,不论是出于知府大人的公信力,还是一番唇刀舌剑下来,明显柴银杏处于下风。如果说那一桌子受害人还只能算是佐证,那贵妃最后一句让柴银杏两人发毒誓的话,却完全给这场纷争给定了性。

    其实,未见得人人都信鬼神之说,可是那种东西虚无缥缈,能免则免。

    贵妃和柴银杏两个都是为人母的角色,至少贵妃敢于当着大庭广众发毒誓应在自家孩子身上,而柴银杏退却了

    答案在众人心里已经昭然若揭。

    贵妃淡淡地勾起一抹唇,她的耳力不比柴榕的好,但也隐约听得到店里的舆论导向。

    柴银杏得偿所愿闹了她一场,泼了她一身的脏水,而她同样得偿所愿,按她的计划完成了整场的拉场大戏。

    完美落幕。

    “柴夫人。”

    贵妃身后有人叫她,生生把这种享受胜利感觉的时刻给破坏了,不过她还是扬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浅笑盈盈地回了头。

    只见朱三公子介绍给她的那位财神爷陈昭缓步走了过来,脸上微微泛红,肥胖的身子一走就是一颤,跟朵飘动的重量级红云相似。显然是没少挨了人灌酒。

    这位是贵妃现今合作最大的主顾,所有上等皮毛都往他店里送,只有些零星八碎的被淘汰下来,她处理给永安县一些小店面,可是怠慢不得的一个人物。

    除了因为杭玉清写给朱三公子象征意义的一封请柬外,贵妃下笔字斟字酌写下的第二封就是给陈昭的。

    她生怕他不来,还特意嘱咐杭玉清要朱三公子一定把陈昭给带来。

    果然杭玉清朱方则这对表兄弟闲来各种不靠谱,到了真章的时候还都挺有用。

    “陈先生,您吃的可还好?有何吩咐?”贵妃道:“招待不周,适才让您看笑话了。”

    陈昭大掌一拂,不当一回事。“我以前竟不知道你与陈虎家是有姻亲。”

    “家门不幸。”贵妃叹,一句话把陈昭的酒给噎醒大半,说话太赶劲了。

    初时他觉得这词用的还挺重,可是细细一琢磨还真是,谁家摊上这么个专门拽后腿泼脏水的也是挺不幸的。

    “是,挺不幸。”他附和,不过他找上来可不是为了谈她家门究竟有多不幸,进而意识到他家亲戚还都行,他因为她而顿生感恩之心。

    “不过,我今天想和你谈的却不是这件事。”陈昭眼神渐渐清明,“听说,柴夫人也要开间衣铺,如今,快要开张了吧。”

    贵妃沉吟半晌,该来的还是来了。

    “其实,我早该和您打招呼,只是前两次去店里找您,您都恰巧外出,府上我不便随意登门。紧接着,就出了这样的事先生看,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来详细给您解释解释?”

    陈昭想了想,点头。

    “也好。”

    他以前听掌柜的和他提过,也透露了柴家这位夫人想与他私下商谈的意愿,但他事忙,转头就抛在了脑后,等人家开衣铺的消息满天飞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楼上,有人啧啧稀奇:“这女人了不得,手段高,嘴皮子溜,人脉也牵的广,没看咱那位家有母老虎的陈昭也寻摸着就找上前去佳人哪,佳人哪。”

    “岂止佳人,还不知道谁的家人。”

    朱三公子微微不快,这些人是搞歧视吗?

    明明先前他也和柴家夫人在楼下单独聊了很久,怎么一点儿绯闻没出来,到了陈昭这儿就有人说三道四?

    怎么,他长的像绯闻绝缘体吗?!

    “人家两个是有生意往来的,趁这机会谈些生意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当然正常,秦王世子的女人啊谁敢染指?”有人压低了声音吐槽。

    “噤声,这话也说得?”

    “就咱们几个朱三,你和秦王世子挂着亲戚呢,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外面可都这么传。”

    朱三公子翻白眼,当他每天趴秦王世子床底下,看他宠幸哪个又念叨哪个吗?

    他知道个屁。

    “没影儿的事,可别乱说。”

    有人哈哈抚掌大笑,“朱三说没影儿,基本就靠谱了。”

    “去你娘的!”

    “哟哟哟,骂人了,看来是真的。”

    酒席间放浪行骇,倒把外面竖耳朵听墙角的一个又干又瘦的小少年给吓了个面青唇白。“额滴娘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明阳城里这也太乱了我家老爷一个弄不好,没准还真要回家卖红薯去了”

    贵妃吩咐伙计给陈昭倒了杯清茶,门敞开着,院里一阵阵烤肉的香味不间断的传过来,把陈昭的食欲又给勾了起来,尤其看着柴榕手里攥着一把肉串大摇大摆地闯进来,顿时色香味都全了,他这口水就忍不住往下咽了。

    “四郎,我这里谈事呢,你先出去玩儿,好不好?”

    柴榕皱眉,口齿不清地道:“你们谈你们的,窝吃窝的呗,尾啥我要粗去。”

    “不必不必,”陈昭连忙拦着,“不碍的,咱们谈咱们的其实,我就是想说,柴夫人还打算与我合作吗?”

    这话问的正事,贵妃也就不纠缠在柴榕身上了,连忙道:“我也想和您解释呢,其实我真不是故意撬您的行。”

    紧接着她把和木墩儿两人的经营理念和构想讲了一遍,他们是专门做女装为主,全精品高档路线,和陈昭家的买卖是有重叠,但并不完全冲突。

    陈昭一定都惊了,她这理念大胆,他连想都没想过。

    他也知道女人的钱好赚,那些女人也值得花钱,可是光做女人的生意,能赚钱吗?至少,少赚一半,她是怎么个计算法?

    还是,她是女人,某人不希望她抛头露面,她做的妥协?未完待续。..

316 穷寇莫追

    陈昭是个生意人,广交四海朋友,那些满天飞的谣言就不必说,每天从他耳边脑里过的不下几十件。

    关于这位柴夫人和秦王世子的绯闻,他已经不只一次听过。

    但凡和官府扯上关系的,他是宁可信其有,尤其秦王世子后院女人不要谓不多,有名份没名份,露台面上的隐在府里不见天日的,林林总总加进来有十一二个,江湖传言人家是按一年的月份选的人,有权有势,年轻英俊,女人多,简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而且,据说每个款式不尽相同,这就难保人家口味儿变一变,连点儿重口的,选个有主儿的。

    其实别说贵妃这么紧张地和他解释,他们经营的方向也不尽相同,就是真成了同行冤家,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和她结下仇。

    听她这么一说,他这心倒是放回了心里。

    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位疑似秦王世子的女人。一个有权有势,他这女人再有钱,在商界赤潮风云,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是真不想给他们这些穷苦商人活路了。

    “既然夫人如此说,那我就信了。”陈昭说着,鼻子里一直往里钻那股子烤肉的香味,他禁不住咽了下口水,再开口还没等说话呢,柴榕一个箭步冲上来已经把串串递到他眼皮子下面,嘴皮子正前方。

    又一声大大的咽口水声。

    “你吃。”柴榕让。

    贵妃惊诧,还没等来得及阻止柴榕,便见陈昭接过肉串,三两口一串,转眼两串就进嘴了。

    手上签子空了,柴榕又把手里剩下的十来串全递过去。

    “给你吧,我吃饱了。”

    刚刚的感动就像屁一样,转眼就让风跑没了。

    陈昭接过来,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还以为柴榕是好客请他吃,结果是让他打扫剩饭呢。

    “他们最近又添了烤鱼,吃起来可香了我让他们给你烤两条?”

    陈昭眼前一亮,还不等说话,就听柴榕看着他,喃喃自语似的:“你这体格,两条应该不够,我让他们烤十条?”

    然后,他颇有些迟疑地差距:“十条,够吗?”

    “我看后院好像就十条了。”

    噗,他又补了一刀。

    陈昭几乎是眼瞅着自己血槽都要空了,这傻货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眼瞅着陈昭让柴榕几句话给说的几乎抓狂,贵妃好悬没笑喷了。

    “四郎啊,”她强忍住笑,把他给支了出去,“你去告诉伙计给陈先生烤两条鱼尝尝,你在旁边看着,别让他们放太多盐,也别太辣让他们手脚快些,你多盯着啊。”

    柴榕点头,这才出了屋。

    出了屋忍不住回头,喃喃道:“阿美是要支开我?”却见贵妃冲他淡淡一笑,阳光斜照进屋子,淡淡洒在她的脸上,柔柔的泛着光,她的笑竟比光还要耀眼,柴榕顿时觉得心脏好像要跳出胸口一般,扑通、扑通、扑通!

    这边贵妃全然没意识到柴榕的反常,把他支开,她暗暗松了口气。小打小闹还好,万一他没个深浅,说深说浅的再把陈昭给得罪了,她这边就更不好开口。

    “我家相公他”她欲言又止,“您多担待。”

    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个傻子,你和他一般见识,你想吧,你的层次在哪里。

    陈昭:“”然后自动略过这一话题。

    “听夫人说完构想,我更觉得今天找您是找对了。”他道:“陈虎那边,我是不打算用了。一是他的人品,以后我信不过,二来我也是一直在评估,这两个月的合作,我还是很满意您这边的质量。可以说好过陈虎那边太多,如果夫人有意合作,我想是不是咱们加大力度,陈虎那边的用货量,我全打在您这边。”

    “而相应的,我的要求就是,除了夫人的店面,您硝制出来的皮毛只能销给我的店,其他不管是好的不好的,一概不行外销。”

    “柴夫人,考虑下?”

    本来贵妃的货就是送给陈昭家,这就足够包圆她的货量,正巧最近她想着扩大生产,柴二哥外出收货,陈昭就自己送上门来谈扩大合作,这简直是再好也没有。

    她哪还有个不应的?

    只不过中间夹了个柴银杏,如果她答应的太爽快,是不是不太好?

    贵妃微微迟疑,陈昭道:“我理解夫人的顾虑,只是陈虎不管夫人这边接不接我的单子,我都不打算用他了,那样的人我可用不起。”

    柴银杏在她眼里就是个屁。

    贵妃心道,左右已经撕破了脸皮,不接白不接,她就没再打算有恢复关系的可能。

    这时候还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贵妃沉吟:“陈先生好意,我若是再行推辞未免不知好歹”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听柴榕在院子里突然大喝一声:“是谁?!”

    屋里这时就再谈不下去,贵妃快步走到屋门口,便见柴榕在院子里飞上飞下,手里一根扮断的竹签子朝屋顶就掷了上去。

    紧接着就见屋顶一道瘦小的人影一闪,往东一溜烟就跑了。

    “小贼,你别跑!”柴榕蹿上房顶就要追过去,贵妃一见情势不好,让他追出去也没个能管住他的,再把人打死打残的,连忙叫住他。

    “四郎,穷寇莫追,随他去吧。”

    “他穷,穷也不能随便到人家家里来偷东西啊!”柴榕气不过,心跳才平静下来,又不敢看贵妃,只得气哼哼地把手里剩下的那根完好的竹签子狠狠地朝那人跑远的方向掷过去,影影绰绰的还看得见人影。

    远远地只听见嗷的一声惨叫,贵妃抬头,就见柴榕自豪地一扬头,下巴抬的老高,例无虚发。

    “尊夫,好身手。”陈昭头次见柴榕露功夫,闪转腾挪,天上飞来飞去,瞧得他是眼花缭乱。

    尊夫,柴榕听不懂,可是好身手这话是夸他的,他听明白了。

    一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小胖子,算你有眼光。”未完待续。

317 被害妄想症

    就这么一句小胖子,好悬没把陈昭气的一口好血喷将出来。

    从小到大他遇到多少人,见过不少上位者,也没半个人叫过他小胖子!

    这么侮辱人这么亲切

    偏偏是个傻子,他能拿他怎么办?

    噗!

    院子里不知哪个笑出声,等陈昭循声瞪过去,那些个人的表情一个赛一个的严肃,包括烟熏火燎,云山雾罩里烤串的伙计,还怕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因此受了冤枉一般,用极低沉的声音道:“鱼,烤好了。”

    “您,多包涵。”贵妃尴尬的脸都要炸裂了,柴榕一向事不关己,理都不理人的,看见跟没看见一样。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几次三番跟陈昭很投缘似的,莫不是就因为他是个胖子,看着一团和善?

    朱三公子胖则胖已,但是过胖,已经肥的有些腻歪了。

    陈昭又羞又臊又气又急,“既然夫人也有意向合作,那咱们就说定了。我这家里还有事,不敢多留,就这样吧。嗯,详细的改天你再到我店里,咱们再谈哈。”

    贵妃还想送他,谁知他像后面有狗撵似的几个大跨步就走了。

    也没上楼和一桌子朋友打声招呼,陈昭径自后院出来就直接从大门离开,没走几步上了车,他才沉下心来。

    刚才的情况太尴尬,他也没时间来得及细想,那个让柴家傻子给赶走的,怎么就会是个小贼?

    就是有贼偷个小烧烤店,也断没有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一屋子人的时候去偷的道理。

    木墩儿和陈昭的想法是一样的。

    “要偷也得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做贼心虚,真要偷谁也不会那么个时候,去的还是后宅难道不是浑水摸鱼到前台?”

    晚上,回到丁字巷,木墩儿随贵妃回屋里,边捧着茶喝边说。

    大晚上的喝茶,他也不怕睡不着觉?

    还是就想着睡不着觉,天天晚上啃书,方便他做学问,从小一鸣惊人做个名副其实的神童?

    “李嫂子可和我说了,你这样的神童不从小培养就白瞎了,让人现在就给你请个教书先生”说到教书先生,贵妃才蓦然想起答应顾老爹给自家小弟出钱找个书院的事。

    特么,给抛在脑后了。

    “你可别,我对做学问没兴趣。”木墩儿表示自己胸无大志,“我就不是个读书的料,看见字脑袋就疼。我的最大目标就是帮助娘娘你发家致富赚大钱,然后在我手上发扬光大就够了。”

    贵妃默,好远大的志向。

    “随便你”

    “不行,”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贵妃是无所谓,但柴榕一听可不干了。“阿美,你爹说木墩儿是要做状元,当大官骑大马娶公主的。”

    贵妃与木墩儿齐齐没了声音。

    “这志向,好远大。”贵妃憋笑。

    “咱们还是别跑题了,”木墩儿义正辞严,“我的事不重要,我娶谁也不重要”

    “重要,”柴榕纠缠不清。“阿美,你爹说了”

    贵妃横了柴榕一眼,道:“我爹说什么不重要,我说什么才重要。现在,咱们再谈下午让你打跑那小贼,你见过那人没有?”

    柴榕深深看了贵妃一眼,语带埋怨,“你现在问我有什么用,当时为啥不让我追出去,我肯定能抓住他。那你不就能亲眼看见他了吗?你现在问我,晚啦!”

    意思是没看着呗?贵妃不理解,从什么时候起,柴榕这嘴皮子也是越来越溜了,对付起她来一套一套的。

    敢情林老大夫那阵又是药又是针灸的,全是后反劲儿的药吗,当时没任何作用,潜移默化把他脑子给越治越歪了?

    她不让他追出去自然有不让他追出去的想法,就他那功夫,他还真怕他把人给打坏了。万一再是他们惹不起的人,那可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了。

    “你觉得他的功夫,怎么样?”贵妃先把对柴榕的气给放到一边,和颜悦色地问。

    却不料她没脾气,柴榕反倒脾气上来了:“我俩又没交手,我哪知道他功夫怎么样,反正轻身功夫不错,跑的挺快,比兔子还快。”

    木墩儿虽然乐得看贵妃吃鳖,可此时却不是看热闹的时候,贵妃几个深呼吸才算把气给忍住没发作,他连忙替补,寻问柴榕:“亲爹,那你觉得他的功夫路数你熟吗?像不像秦王世子身边那俩货?”

    贵妃看了他一眼,这话问到她心坎里了。

    她也是怕这个。

    毕竟,她得罪的人还是有限,除了秦王府外她也没见过几个懂功夫带武艺的。

    可是,要说秦王世子为何派人到她店里来溜这么一趟,她还真想不明白。

    要说时刻关注她的动态,想看她什么时候走背运落井下石,柴银杏这事儿上通过知府衙门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现在他不嫌晚了吗?还是消息滞后,才听说就派了人来打探?

    这么想,不知道会不会被害妄想症太严重。

    而贵妃不知道的是,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陈昭。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什么贼能蠢到白天客人最多的时候去偷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秦王世子。如果秦王世子和柴夫人有一腿那就解释得通了,担心自家女人派个侍卫来过问一下,谁知让原配男主人发现,不敢露头。

    给这个想法佐证的,就是贵妃那一句穷寇莫追。

    好好的贼为什么不让追?怕追上了,发现是秦王世子身边的人呗,要不然正常的反应难道不是追上去抓起来押送官府?

    如果贵妃知道昭是这样想的,估计都得气吐血了。

    “你也觉得?”贵妃疑惑地问。

    今天这洗刷污名的酒宴可谓宾主尽兴,收获也颇多,一席客人投桃报李,她给他们看了这么一场好戏,过足了戏迷的瘾,立马就有人展现出十分的诚意,朱三公子带头就订了两桌席,后天在这里以酒会友。紧随其后,她特意让蒋掌柜的挂出牌子促销,但凡今天订位的客人,他只需要出餐费的八成。

    那些客人都是有钱人,可是有钱人也讲究个节庆气,这么一煽动就又订出去了十几桌。

    皆大欢喜。

    唯一让贵妃心里不托底的不是来的那个不速之客,总好像一根刺扎进了肉里,丝丝地疼,不知道这根刺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未完待续。..

318 来者不善

    “你俩说啥呢?”

    柴榕不悦地道:“我都说了我没看到啊,又没打,我哪知道是不是秦王府秦王府是哪儿啊?你俩说话能不能好好说,总背着我说话,我很不开心!”

    哟?

    贵妃和木墩儿都懵了,这货要崛起了,怎么脾气这么爆呢?

    “爹,你为啥不开心?”木墩儿问。

    “因为阿美不理我。”柴榕倒是实诚,木墩儿问他就如实回答。“她和小胖子在屋里聊天,都不让我在旁边,还撵我出去。还不让我追那个贼,现在还气鼓鼓地瞪着我,还总说秦王秦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阿美总说他?”

    不说不知道,原来她有这么多惹他生气的地方,贵妃也是醉了。

    怎么着,现在脾气给他惯大发了,动不动还挑她刺了?

    “四郎,你以后不许叫别人胖子,好不好?让人听了感觉不好。”

    柴榕不服,“难道他不胖吗?为什么他胖,我不能叫他胖子?”

    这就像你是傻子,但不喜欢让人叫是一样的啊。贵妃心是这么想,可是到底没说出口。她知道柴榕最讨厌别人说他傻子,她这么说,他肯定翻脸。尤其在对她这么多不满的现在,小脾气肯定爆的不行不行的。

    “说人不说短,打人不打脸,就因为他胖,所以才更不能说。”贵妃心平气和地道:“他伤心啊。那是咱们的财神爷,咱们赚钱还要靠他,不能得罪了他,知道吗?”

    柴榕这回懂了,默默地点头。

    “那我用拜拜吗?”

    “……”

    当陈昭是泥塑的了,她摇头:“不用,你就别说他是小胖子就行。”最好连话都不要和他说。

    “来,”贵妃看柴榕这回终于能听懂人话了,循序渐进地道:“你再想想,今天那小贼,轻功也好,什么也好,会不会和秦王世子那里的人有相同之处秦王世子就是你说的像女人的那个男人,你和他的两个手下曾经交过手那也是咱们惹不得的人。”

    “和财神爷是一样的?”柴榕一问正经地问。

    贵妃回答的也是一本正经:“和财神爷是一样的。”

    “我真看不出来,他看着又瘦又又没露个正脸。”柴榕眯起眼睛,看上去就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我真是想不起来了,你要是让我追出去,我和他打一架就好了。”

    好吧,最后还赖她了。

    贵妃终于放弃了,其实她就是得到准确的消息,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等来人的下一步举动。

    如果真是秦王世子,他这么做的理由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肯定是不要她好就对了。

    “……咱们再看吧,也许不是。”

    木墩儿有话没说,不是才最可怕吧?又是哪路冒出来的个有功夫的?得罪的是谁,哪个出的头,他们都不知道好么?

    解决完了柴银杏的事,烧烤店就步入正轨,贵妃就将注意力转到了给自家弟弟找书院上。明阳城经济繁荣,可是人文方面还是赶不上永安县,那里人杰地灵,山明水秀,许多文人雅士都留居那里。

    书院培养出不少人才,这有附近的州府都算得上首屈一指的。

    当然相应的,学费也更高。

    不过贵妃既然答应了,就不在乎银子,银子在她那里还真不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有了它就是为了花的。

    她在几间书院当中挑选了一间,带顾耀祖过去的时候碰上杭玉清才知道居然和他是一间书院。贵妃这回算是心放到肚子里,把顾耀祖就交待给杭玉清照顾了,全然跟没看见杭玉清那脸青的跟个青萝卜似的。

    他是来念书考功名的,不是来带孩子的……

    可贵妃不理他那套,说明了带不好就扣分红

    “女干商!”

    “你就是个女干商!”杭玉清悲愤交加,对顾耀祖道:“你姐就是个女干商。”

    顾耀祖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招猫逗狗,看杭玉清就是个银样儿蜡枪头,他看贵妃逗他也跟逗实小狗没甚区别,笑眯眯地敷衍:“嗯呐,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我姐为啥会扣你钱?你也做生意?你爹是当官的我爹说当官的不让亲人做生意的啊?”

    一句话把杭玉清问的哑口无言,暗啐了一口有其姐必有其弟。

    “你姐就是那么一说象征性的一说,你知道……嗯,她是我师娘,过年会给点儿红包她说的是红包!红包来的,我没做生意,我哪是做生意的料啊。”

    顾耀祖点点头,还是不经意似的:“那以后就要麻烦你照顾了,给你添麻烦了啊。”

    “……是麻烦。”杭玉清小声地道,真麻烦!

    把这么个大麻烦抛给他,她倒省心了!

    顾耀祖到永安县读书,离家里远,和先生说好了便要在书院住下。这也是贵妃选这间书院的原因,他这里是有空房,家离的远的学生交一定的费用后,吃住在书院,每个月可以回家两次,和先生事先说好就行。

    贵妃将顾耀祖在书院的一切都安顿好,该交的费用都交好,没给他留太多银子,就放他身上一百文钱留用,然后就回了明阳城。

    忙了一天,到家的时候都快要到傍晚了,柴榕才扶着贵妃下了车,忽然脚就不动步了。

    “四郎……”

    “嘘,”柴榕小声嘟起嘴,侧耳细听。“我总觉得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似的。”他说。

    贵妃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是谁?”

    柴榕没理她,他哪知道是谁?他又不是摆摊算卦的。

    事实上不只这一天,接下来几天,柴榕时不时就觉得有人跟着,可是追出去找,又找不出来,以至于贵妃到后来倒放下心来,她怀疑他是出现了幻听,就因为上次轻功好的那小子跑了,没让他追出去。

    第三天,衣铺装璜的差不多,贵妃和木墩儿最后商定好衣铺的名字,打算找个做牌匾的师父,一大早上说的热火朝天,就见柴榕吃吃饭忽然停下筷子,往窗子方向就掷过去,就听筷子冲破窗子的声音才落,外面嗷的一声惨叫响起,柴榕脚尖点地蹭地就蹿了出去,连给贵妃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原来,不是幻听……”贵妃喃喃道。

    木墩儿叹了口气,“来者不善。”未完待续。

319 不速之客

    贵妃和木墩儿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没人,并不十分明显的脚步声出现在巷子里,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脚步放轻却没放慢,推开门就觉得眼前一阵风,一双大脚丫子就在贵妃眼前、木墩儿脑袋大方向蹿过。

    然后,就看到被柴榕逼到巷子里的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瘦瘦干干的跟个竹竿一样,偏生脑袋是个极规矩的圆形,虎头虎脑的,此时脸上的表情可称不上可爱,呲牙咧嘴的有些狰狞。

    两人一言不发就是打

    说打其实也不准确,那少年估计是被柴榕一筷子给打着了,始终记恨着,攥着筷子当凶器反击,然后柴榕接到再往他这掷,他接到再往柴榕那掷。

    你来我往,好似玩儿到了一处。

    这货,应当不是秦王府的人。

    秦王府规矩森严,绝不会有这样天真烂漫的护卫,即便有,也不至于被派来招呼柴榕。毕竟是打败了秦王世子两个贴身护卫的男人,不至于派这么个小孩子玩闹似的出来应战。

    不得不说,看到这个少年,贵妃母子不由自主都松了口气。

    “来者何人,为何多日来鬼鬼祟祟的跟踪我们?”贵妃微微扬高声音。

    那少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传到他手里的筷子嗖地方向一转就向贵妃这边射过来,贵妃眼睛瞪的老大,还没等喊出声来,柴榕已经扑过去。

    少年就趁着柴榕扑身去救的瞬间,钻了空子,一个箭步冲出一丈来远,等柴榕一巴掌把筷子打落在地再想回头追的时候,那少年不知道何时手里捏了块石头,泄愤似的就顺手砸过去,柴榕一个猝不及防脑壳就挨了那么一下子

    “唉哟!”柴榕下意识地捂脑袋,“好疼啊!”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挨这个打这么疼。

    “死小子,你给我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四郎,穷”贵妃话还没说完,柴榕已经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把她的话全抛在脑后。

    “寇莫追啊。”她坚持把话说完。

    等她话完了,柴榕和那少年早没了影子,如果不是眼皮底子那根被玩儿坏了的筷子,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那少年曾经出现的证明。

    “这到底是个什么货啊?哪里冒出来的?”木墩儿疑惑。

    他看向贵妃,这是她什么时候瞒着他在外面惹上的祸,让人堵家来了?

    “木墩儿他娘。”隔壁的门开了道小缝,探出一个脑袋瓜子,紧跟着隔壁的隔壁的门也开了,然后一扇接一扇,四扇门全开了。

    这些人,原来都听到外面的动静,赶情都怕惹事上身躲起来了,看人走了才都冒了头。

    “这两天有人来打听你,我看他说话不像本地人。”张大娘小声嘀咕,一边说话还一边警惕地望向巷子外面,怕那人突然折回来。

    王嫂子附和:“听着有点儿京城口音。”

    “不是”李家小媳妇怯生生地道:“我听我婆婆说,像北边人说话的调调。”

    赵大嫂蒲扇大小的巴掌一挥:“那都不重要,反正看着像当官的。装的像个买卖人,专挑你不在的时候和我家男人搭话,我家男人眼睛多毒,一看他那气派,那大嗓门不像一般人哪。”

    “木墩儿他娘,你在外面做生意,别是得罪了谁,让人调查你身家背景了?”

    不说不知道,原来她忙活的这些天居然发生了这事。

    不过要说得罪了哪个,那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的,贵妃是真想不起来得罪了什么四面八方口音的疑似当官的。

    “多谢婶子,嫂子提醒。”贵妃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疑惑样儿。“我是真不知道得罪了谁。”

    “反正你小心哪。”张大嫂道:“我猜着能不能是你家木墩儿小神童的名声传出去,朝廷派人来查看?他还太就查他爹娘你们呗。也有可能吧?”

    这话说出来木墩儿都臊的慌。

    他是没在古代生活过,可也真不觉得会有哪个朝代的朝廷会听信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传出来神童,就派人过来的

    查完之后呢?

    真像他们传的那样,他们是给封官赏爵啊,还是灰溜溜还回去,就随便出个差,来趟公费旅游啊?

    贵妃还沉浸在那个疑似京官儿的人打探她的这件事,在门外面等了半晌也不见柴榕回来,也没心思敷衍几个热心的好邻居,各自聊了些家常就都散了。

    直到又过了快一柱香的时间,柴榕总算回来了。

    讪眉搭眼的,脑袋瓜子都快垂到肚脐眼儿了,一看就是没追上。

    “没追上?”贵妃明知故问。

    柴榕扁着嘴,捂着脑瓜顶儿。“那家伙比兔子跑的还快,我追了好远都没追上,他跑进人群里就瞅不见了。”

    贵妃松了口气,就这样也还好了,就怕他们俩个凑到一起谁把谁打坏了还是其次,真伤到路人,那少年没根没底说跑就跑了,可是一抓柴榕一个准。毕竟像他这么会打的小傻子也不多,谁一说都能认出他来。

    “没关系”

    柴榕根本不把贵妃的安慰放在眼里,忿忿地道:“下次我肯定要抓到他,揍他!他打的我头好疼疼死我了”

    他眼泪巴巴地瞅着贵妃,把贵妃瞅的这叫一个肝颤。

    这模样像极了受委屈了要找娘给出气的奶娃娃。

    “阿美我疼!”

    “我给你揉揉”

    “哎哟,更疼了。”

    “那我给你吹吹?”

    “能把我包吹跑吗?”

    “那我给你拿块石头一砸,给那包打下去?”

    “能砸下去吗?”

    “”能吧。

    柴榕重重叹了口气,抱着脑袋回屋了,隔上那么一会儿就叹口气,隔那么一会儿就叹口气,直到大晚上熄灯睡觉,他还在那儿叹。

    贵妃已经忍无可忍,一个枕头就砸过去了。

    “睡觉!”

    柴榕一把抱住枕头,“下次”

    贵妃正等他第十次说出豪言壮语,把那少年脑子打破呢,就见柴榕一蹦三尺高,扔下枕头从窗子一脚蹬开就蹿了出去。

    “看我这回不打烂你的脑袋!”未完待续。..

320 打家劫舍

    又来?

    这大半夜的,这么没有公德心呢?

    贵妃已经来不及想,就听外面已经打到一处,柴榕那小碎嘴子就没停下来,一边打一边念念叨叨。

    “你不是那小子”

    “你谁啊?”

    “问你话呢!”

    “我不和你打,我要和那小子打你咋这么赖!”

    如果两人过招没把人吵醒,就柴榕这一顿吵吵,也把人全给吵起来了,贵妃披上衣裳出去一看,钱大姐和李嫂子的屋子推开了半条缝,一上一下探出两颗脑袋瓜子。

    木墩儿就要大方得多了,他仗着年纪听到贵妃出来的声音才推开门直奔她过来,走到她身后以测安全。

    贵妃:“……”

    天上月明星稀,柴榕这回没有和来人上蹿下跳,看得人眼花缭乱,乖乖地在院子里的地上扎扎实实的过招。

    贵妃不懂武,可也看得出来和柴榕打到一处的那个黑衣人和白天那个少年可不是一样的路数,这位是进攻派,初时柴榕小碎嘴还嘚吧个不停,后来在黑衣人的猛攻下也不得不闭上嘴,全力应战,拳拳生风。

    如果说柴榕和那少年是上蹿下跳,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那和这位黑衣人就是实打实的,不把对方烧成灰烬,这火都算白点。

    “这人,和白天的是一路?”木墩儿躲贵妃身后边小声地说。

    贵妃恨他胆小如鼠,哪里像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应有的气魄,真恨不得一个屁正面对他脸给他崩死了。

    不过他这想法却和她是一样的,这两人出现的时间点太巧合了。

    “大人,你这样不好吧?”贵妃扬高了声音:“大晚上的私闯民宅,裹着那一身黑衣服,到底是要打架,还是要抢劫,或者劫财还是”

    “劫色?”

    木墩儿替贵妃把不好出口的话说出来,话音才落就见那黑衣人脚下一滞,让柴榕捡了个便宜,一拳兜头盖脸就砸上去。黑衣人一声闷哼,终于回过神,可打了一拳得手的柴榕气势如虹,步步紧逼,打的来人只有招架之力。

    “大人,你还不摆明来意,露出庐山真面目吗?”

    “什么大人,我不是大人!”黑衣人边打边否认。

    “你要不是大人,那便是毛贼了?”贵妃企图和他说话,扰乱他的心神,不过他的心神扰没扰乱谁都不知道,倒把柴榕的心神给搅乱的不行不行的。

    “阿美,你别和他说了,等我把他揍一顿,绑起来,你再和他说话!”柴榕急道:“你和他说话,我着急。”

    贵妃默,不识好歹的货!

    她为了谁?!

    “小子大话说得响”黑衣人哈哈大笑,随即哐就挨了一脚,哎哟一声就把左腿往回缩。

    柴榕这边右脚已经迈起来,蓄足了力正要往外踢,只听空中划破空气的声音,他一躲,一块大拇指盖儿大小的石头砸到地上,把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小坑儿,其力道可见一斑。

    柴榕兴奋了,“嗨,臭小子,有种你下来咱们打!”

    贵妃是没看见那土坑儿,可是一听柴榕这么说,也顾不得他是怎么想的,忿忿地冲黑衣人道:

    “大人,人多欺负人少,这样不好吧?不能欺人太甚李嫂子,钱大姐,快出去报官!”

    贵妃叫了,钱大姐和李嫂子也不好装听不见,颤颤巍巍地拥抱着走了出来,还没等从楼梯上下来,两个石头子儿就已经打到她们脚前,被地弹起来的石头子砸到膝盖的钱大姐疼的嗷嗷叫,咧着大嘴就开哭了。

    李嫂子生怕她哭把黑衣人给哭烦了,一把上去捂住她的嘴,两人抱着腿就蜷到了地上,半步儿也不敢挪了。

    “大人!”

    “我不是大人!”黑衣人来来回回就知道否认这一句。

    你不是难道我是?!

    贵妃怒,就瞅着柴榕看都不看黑衣人就把他抛到一边,冲着石头打过来的方向,远远的一棵树上飞过去。

    紧接着那树上鸡飞狗跳,少年呲哇乱叫:

    “老爷,救命,我是真打不过他”

    黑衣人哈哈大笑,伴着李嫂子哽咽呜咽的哭声,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发指。

    “来人哪,救命啊,有人夜闯民宅!”贵妃一见这黑衣人油盐不进,又不能真等到这俩人合伙夹击柴榕,谁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来意,万一心怀不轨,她再观望就是害了柴榕。

    她不打算冒这个险,便扯着脖子大声叫。

    来人但是没人来,就听着丁字巷家家户户开了门,一个比一个嗓门更大,参差不齐地喊道:

    “救命啊,来人啊,丁字巷里有人夜闯民宅,打家劫舍,大开杀戒,刀刀见血”

    黑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对贵妃道:“兀那妇人,好毒的心肠!”

    他说反了吧?

    私闯了她家,一言不合就上手,还说她毒?

    “大人”

    “我不是大人!”黑衣人气急败坏,“我如果是大人,你这么对我,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咋地?”

    哟,这口音还真是天南海北大杂烩。

    黑衣人眼瞅着门外的人越聚越多,有人都点起了火把,他也怕闹大了把官兵都给叫来,到时不好收场,恨恨地瞪了贵妃一眼,拂袖而去,几个箭步蹿出去,人就不见了。

    “……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木墩儿抚额,给他看傻了。

    贵妃这时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去开了门向四下邻居道谢,知道黑衣人走了,人群这才都散了。

    没过多久,巡城的士兵又过来敲门过问,因为人走了,他们留下也无益,便让贵妃明早去官府报个案。

    等消停下来,天也蒙蒙亮了,直到这时柴榕才美滋滋地回来。

    一见就是占到了便宜。

    “阿美,我把那小子胳膊给卸了!”柴榕志得意满,“那个黑衣人还想上去帮忙,也让我用石头给砸了!”

    贵妃和木墩儿面面相觑,如果那位真是个京官儿,只怕不好收场吧?

    “……没砸怎么样吧?”

    柴榕不悦了,“怎么,这个也不能打呀?像男人的女人不能打,这黑衣人也不能打那我到底能打谁啊?”未完待续。

321 亲都亲了

    贵妃没忍心说,他也就能打打杭玉清,还不能打重了。

    其他有一个算一个,她能说连大街上随便走的路人他们都不能打吗?打着就是个事儿,不是事儿就是钱。更不要提秦王世子和那位疑似京官儿来头都挺大的,挨不得碰不得。

    “这个先不提,那个黑衣人到底打的怎么样?”她关起门来小声问,一颗芳心七上八下,见柴榕就没跳这么快过。“见没见血?”

    柴榕明明打了胜仗,可看着媳妇和儿子面上都没喜色,顿觉扫兴,面上悻悻的。

    “大晚上的,我哪里看得到有没有血,反正砸他脚面上疼的他嗷嗷直叫唤。”

    一听脚面,贵妃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秦王世子一个黑衣人,但凡和柴榕沾上点儿关系的,最近都是流年不利脚啊。都是脚上受伤。

    柴榕说完话就回炕上躺着,看起来很不高兴。

    这祖宗,气性越来越大,木墩儿给贵妃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打着哈欠回自个儿屋补觉去了。

    可怜贵妃瞪大一双眼睛,脑子里有事儿倒是一点儿都没困意。

    天色渐亮,早上还要跑趟衙门报下案,否则巡城兵问起这事儿来,还当她报假案。眼瞅着一天又开始,根本没时间睡了。

    她见柴榕也是气呼呼的翻来覆去不睡,就走到他枕头旁边搭着炕沿坐下。

    “四郎,睡不着觉,我和你聊会儿天啊?”

    柴榕道:“还是别聊了,你躺这儿让我抱会儿我就睡着了。”

    原来是她这个抱枕不在,祖宗睡的不踏实。

    贵妃觉得自己这作用越来越大,居然还管他睡不睡觉的事儿了。

    “我一会儿还要去趟衙门,睡不了了。”贵妃推了柴榕一下,“你现在脾气挺大呀,动不动就跟我发火。怎么着,越对你好,越欺负我,是不是?”

    “不是!”

    柴榕激动地一屁股坐起来,下巴扬的高高的,拿鼻孔看人。“我没有欺负你!”

    “那你冲我发什么火?”贵妃挑眉,这气焰好生嚣张,下巴颌砸下来都能把她脸劈两半儿了,还在这儿狡辩。

    “我没发火。”

    哟,还会骗人了?

    “那你冲我吼什么?”

    “我没吼。”

    滚!

    贵妃没好眼神地瞪他,“再撒谎不让你和五郎玩儿!”

    柴榕被捉到痛脚,这才低下他高贵妃的头颅,可能是一下子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早上被那少年打到头的地方一抽一抽地疼。

    “阿美,我头疼”

    贵妃只当他智商飙升,还学会了顾左右而言他,跟她玩儿转移视线这一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和你说真的。那个黑衣人不简单,他的来路还不清楚,不能轻易下重手。”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世界的险恶,层层压迫,咱们不过是最低层的小老百姓,谁都得罪不起,不是约束着你什么也不让你做,但真的不能随便打人不光是你,你看其他人也不是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是不是?”

    “四郎?”

    柴榕抱着头一言不发,把贵妃给气着了,赶情她这好说好商量的不行,他还真不识惯了,对他越好,脾气越大。

    “柴榕!”

    “阿美”

    柴榕抱头的手臂忽然瑟缩了一下,抬起头迷茫地望向她,那双清澈的双眸似乎在看着她,又好像不知在看着哪里。

    “我刚才,看到我好像从山上掉下来”他伸出食指指着头顶,“好像撞到了这里,好疼。我爹在喊我,还有我哥,在我耳边嚎。”

    贵妃听得怔住,这场景倒像是柴老太太口中柴榕受伤时混乱的场面。

    “那你还想起什么?”她怔怔地问,立马就问了刚才自己那一肚子的火,瞪大了眼睛看着柴榕。

    两人本来坐着就近,不过先前贵妃是半侧着身,这回全神贯注地看他,不自觉地就和他面对面,一下子距离就更近了,不过一巴掌的距离,柴榕眼神一下子就回来了焦距,瞳孔蓦地放大,心跳蹭蹭蹭就上去了,直冲到嗓子眼儿。

    “阿美”

    柴榕不需要再说什么,贵妃一看他那炽热的小眼神直盯着她,可着劲儿的咽口水,心头

    猛地一跳。

    这张脸跟人工雕刻的一般,就是那么英武俊朗,单看脸,实在是吸引力太大。

    她默默地往后缩了缩脖儿。

    “你还想起什么?”

    柴榕完全是懵的状态,他还想起什么?

    “想起咱们有天晚上你亲我”

    贵妃心里咯噔一声,怎么这么膈应?

    这应该就是他和原主儿圆房那天吧,怎么忽然就从受伤扯到那儿了?

    “然后,骂我,踢我,还打我”柴榕看着贵妃迷登登半天,忽然往前撅嘴一凑,狠劲儿朝她嘴上一嘬。

    “就是这么亲我的。”

    “&p;p;!”

    谁能告诉她,这特么究竟是什么?

    怎么说的好好的,就特么亲上了?

    来的这么毫无防备柴榕还是个傻子吗?!他根本早就清醒了吧,转悠么么地打她主意占她便宜!

    傻子还知道偷吻?

    贵妃摸着嘴唇,做梦也想不到她和柴榕之间的初吻会是在这么个情况下发生。

    这,是强吻吗?

    柴榕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贵妃嗖地伸长胳膊把他推开老远:“谁让你这么忽然亲过来?我允许了吗?!”

    “你上次也没经过我允许啊。”柴榕疑道:“这还要问啊,我不知道。”

    贵妃只觉得有个微微发烫,刚才想和柴榕说的所有话都让他这一个吻给亲回去了,直勾勾地瞅着他,居然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不许亲?

    亲都亲了。

    你为什么要亲我?

    亲都亲了。

    亲都亲了,什么都是特么废话了!

    “你,睡觉吧。”贵妃挥挥手,忽然间悲从中来,他是想亲就亲了,没什么别的想法,倒把她给亲的不淡定了。

    她觉得自己吃了亏。

    柴榕美滋滋地瞅着贵妃,问:“那我能亲你一下,再去睡?”

    “不!”贵妃斩钉截铁地回答。未完待续。..

322 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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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说完话就离开柴榕老远的距离,又重坐回了窗边的桌案旁。網.她整个儿的心思都乱了,自然也就没功夫柴榕,他眼巴巴地看了贵妃半天,见她都不理他,讪讪地躺回到炕上,默默地捂着脑壳。

    “阿美……你生我气了吗?”

    他问。

    半晌,他又问:“阿美,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亲你了。”

    又是半晌,贵妃就听见柴榕已经睡着了,可是气息虽然绵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竟少了每天呼呼大睡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似乎连睡起觉来都有些委屈,一个大男人蜷成一团睡,脑袋扣着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贵妃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生他的气。

    她只是一时间无所适从。

    她不是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但所有的以后,好像都是他脑子治好了,恢复正常以后的以后。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虽然有时候看上去的确很可爱,但不是她想要依靠的男人。

    他就像个孩子,无法无天,可是又很会看她眼色,完全以她为中心。这让她既享受,偶尔也有些兴味索然。

    她不知道这一吻会不会改变什么,但她觉得她这心里好像起了波澜。網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贵妃自嘲,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昨天那一场可把钱大姐和李嫂子给吓坏了,连早饭做的都大失水准,饭没饭味儿菜没菜味儿,两个人的魂儿好像都还没回来。

    贵妃将就着吃了一口填填肚子,然后就直奔了衙门报案。

    王二这天正当值,一见贵妃真就跟见了金光灿灿的财神爷一般,殷勤地上前叙话。

    贵妃不过是就昨天半夜把巡城士兵都给惊去了给个说法儿,和王二把昨晚的事儿学了一遍,心头微微一动,就跟王二打探起来近日在明阳城活动的外地人。

    王二脸色有些不大好,“夫人要说京师口音我还真知道一个……不过,还是不要是他的好。”

    他陪贵妃在同知那里将案情作了记录之后,就往衙门外边儿带,左右看看四个人都离的较远,才将声音压的极低地道:“听说皇帝可往咱这边派了巡抚至于管的是啥我也不知道,反正挺大的官儿……不会是他吧?夫人再怎么也惹不到他那上头啊。”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还有些不托底。

    “是吧?”他问。

    贵妃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惹不到人家头上,可是向来祸事就是闲来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怎么听王二话里说的,就是那个黑衣人。

    她是不知道巡抚是个什么官,每朝每代的官名都有所不同,可是不管什么官儿,她都惹不起啊。

    “……应该不是。”贵妃没跟王二托底,“堂堂一个大官,怎么也不会半夜溜到老百姓家里打架吧?而且,那黑衣人功夫还不错”

    “那人,听说以前也是个武将。”王二青白着一张脸,越听她说下去越觉得渗人。

    好不容易抱上一条大粗腿,可别好处没捞到什么呢,眼瞅着就跟着吃挂落。

    贵妃基本就确定是那人了,见王二也没什么消息再挖,匆匆别过就奔去了衣铺,今天整个儿衣铺里面的设施就算全部装修完毕,她要过去验验,之后马上就要准备开业了。

    衣铺掌柜姓金,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妇人,夫婿腿有毛病常年卧床,一家子全靠她养活。以前自己也做过衣铺,不过规模很一个资金周围不灵就黄摊子了。

    以前在贺牙子那里招伙计认识,现在经过贺牙子的介绍牵线,贵妃给聘请了过来。

    这店本就打算全营高端定制女装,连服务的都是清一色的姑娘,贵妃便索性把掌柜的和账房先生也都请了女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儿国。

    贵妃一到,金掌柜的就迎了出来,一上午她带着后院训练了近半个月的丫头就把店里收拾的焕然一新,零星的小部件还没摆上来,熏香已经点上了。

    贵妃一进店面,就仿佛置身于前世宫廷之中,华美雅致,处处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不同的就是这间屋子一看就是新建的,还隐隐有股木头的味道。而前世她的宫殿,已经历经两朝,住了不下几十个女主人。

    金掌柜相貌秀美端庄,微微笑着,不给人半点儿压迫感。

    “东家,姑娘们都在后院等着,您今天可要见见她们?”

    木墩儿觉着这话问的……有些暧昧,像是青楼里的范儿呢。

    贵妃的心思还在王二说的那位巡抚身上,没什么心情,“我今日过来就是看看环境,前些天我该教给她们的也都教了,看着还挺像模像样,以后都要靠掌柜的严加管教”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个大步子就迈了进来,一身深绿色的布衣长袍,四方大脸,眉毛纷纷向上拧着,一看面相就是个倔脾气。

    “今儿开业了吗?”声若洪钟。

    他一开口,贵妃就笑了。

    “阿美,”蔫了一上午的柴榕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腰板挺的溜直,伸长胳膊指着来人大喊道:“这人就是那个让我揍了的黑衣人!”

    金掌柜有心把人拦住,还没等迈腿就见东家一家子的反应怪异,她默默地低下头没有吱声。

    “什么让你揍了?!”绿衣老汉一听这话不愿意了,拧着眉毛就反驳,话说出来才意识到他这是自曝了。连忙反口补救:“小伙子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可是咱俩第一次见面。”

    骗鬼呢?

    贵妃嗤之以鼻,冲金掌柜使了个眼神:“给这位……大人?上茶。”

    “我不是大人。”绿衣老汉倒不谦虚,迈大步子走到贵妃对面的椅子上就坐下来了,浑然不觉自己说这话和昨晚连语气都一模一样。“不用上茶,我不渴!”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贵妃唇角慢慢地溢出一抹笑,“大人又是夜探我家,又是白天到我这店铺里打探虚实,必有所图。不妨直说出来,开门见山,我怎么得罪了大人,犯了哪条哪款的罪,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不是?”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23 胡搅蛮缠

    金掌柜一见这架式,俩人都不往好道上聊,她也不好就杵那儿听着,借着倒茶的机会就闪人了,反手就把通往后院的门儿给关上了。

    留下贵妃一行三口,和大模大样儿的叉开腿坐着的绿衣老汉大眼瞪小眼。

    隔着道门在外面抱着膀子偷听墙角的旺财忍不住直翻白眼,他早说了他家老爷辨识度太高,见了面肯定就能有认出他来。

    他偏以为他这是在拍马屁,给他好顿训斥,什么不思进取,打人打不过,居然还学会了逢迎拍马。

    这是嫌弃他没打过这傻子。

    可是苍天有眼,他家老爷纯是乌鸦落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个儿黑啊。好像他自己打过了人家似的,打了半天不也就落了个平手吗?

    也舔个脸说他,他好意提个建议嘛,结果反遭了通骂。

    他家老爷也不看看他那身高体格,鼻子直挺挺的都快突破天际了,哪怕黑乎乎的蒙面布都挡不住它蓬勃向上的势头,更不要说他那大嗓子声若洪钟,压低了声音说话都比正常人调出一大截,因为这个以前还让先皇给说过,跟他一块儿的时候时刻得加着小心,否则他一开口分分钟容易惊了架。

    这么显著的特征,还不让人一认一个准?

    他不听,果然让人给扒皮了吧,进去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不过他家老爷那自欺欺人的本事,他也是真心服了,人家话都挑明了说,他居然还能舔着个脸否认不是大人也的确,是没半点儿大人的架式。

    旺财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可能气也是长了点儿,还没等叹完,就听店里那傻子突然兴奋地叫起来。

    “阿美,那个小子也在外面!”

    柴榕这时也忘了因为他偷亲那一下子,阿美已经一上午没理她了,他情绪突然就高涨起来,指着绿衣老汉道:“他有来头,我不能揍他,那外面那个小子我能揍不?”

    这么说,让她怎么开口说能?

    想揍就飞出去揍的架式哪儿去了,问她做什么?

    难道她还能说先把那小子胳膊卸了,给这位大人瞧瞧?

    贵妃目露凶光,缓缓转头:“不行。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谁都不许打”

    “所有人。”

    她特意补上一句,以免给对面那位是敌是反正不是友的大人一种他们恃强凌弱的错觉,以为他们仗着柴榕功夫高就为非作歹,得谁打谁。

    谁知道对面那位大人没等发话,柴榕一句话就把她给打回了原型,自曝了:

    “嗯,我听阿美的,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我记着这话呢。”

    柴榕一听贵妃的话就立马收回了澎湃的小情绪,乖乖的回座位坐好。他还记着一早上阿美都不理自己,所以特意冲着贵妃露出乖巧的笑,看起来竟是再真诚,再实在也没有了。

    木墩儿抚额,他简直没眼再看,真的是好尴尬。

    这脸打的,速度!

    响亮!

    绿衣老汉冷冷一哼,漂亮话说的好听,可惜堵不住傻子那张嘴。

    他信天下人都会撒谎,可是一个傻子,他怎么也不会撒谎吧?不是他不想,是没那智商。他就不信她没说过这样的话,傻子自己编得出来。

    “柴夫人,这小子武功贼高,还是别随便放出去伤人的好。”这话冷冰冰地扔出来,教训意味深厚。

    贵妃挑眉,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大人恕罪,四郎他好端端一个人,断不会随意伤人。至少我们的左邻右舍,亲戚朋友都还挺喜欢他的。放,这个字不雅。”

    绿衣老汉嗤之以鼻,一个村妇,还懂什么雅不雅,狗鼻子上插大葱装什么象?

    “我就是个大老粗,不知道啥是雅。要是说错了,你也担待担待吧。”他道:“嘴上倒是挺能说。”

    又是个胡搅蛮缠型的。

    贵妃头疼,她明明都已经点破了他的身份,算是揭了他那层画皮,话都敞开了说透了,结果人家就是装傻充愣,就是不接她这茬,自己演自己的戏。

    “纠缠在这上面就无谓了。”贵妃轻叹,“大人几次三番打探我,这回又找上门来”

    “我是来看看你家这店面,开业了吗?卖衣裳的吧?”他义正辞严,“我是来买衣裳的!”

    买她家衣裳还特地打听她,知道她姓柴,是这意思?

    他说出这话,自己信吗?

    贵妃其实挺好奇,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不要说她现在是个顶普通的小老百姓,真摆出官威压都能压死她。

    “大人。”她现在和拎不清的那位大人一说话就忍不住叹气,真怕以后再做下病。

    “您是为了柴银杏而来,对吧?”

    京官儿那都是扎根在京师的,她手伸的再长也得罪不到那里,不可能凭空就多出一位仇人来。

    王二说过,最近几天这位巡抚才来的,贵妃一算日子,他们这阵子也就出了和柴银杏这么一档子事。最有可能的交集,也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方式途径得知此事

    这案子是知府大人审的,公平公正公开,几乎明阳城人人都知道了。

    可这位老爷却偏偏横插一脚

    一般来讲,初来乍到,想要立威,也不会选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怕真是错判了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也成不了他的政绩。

    贵妃只怕他是阴差阳错遇着了柴银杏,第一手资料全是从她那里得来的,那她可就被动了。

    如果说贵妃这么说纯粹是想打草惊蛇,看看他的反应的话,那还真就对了,这话一抛出来绿衣老汉的脸就和他的衣裳同色同款了。

    根本不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他。

    “我这次来是想买衣裳。”绿衣老汉顾左右而言他,“别的少说,把衣裳给我拿出来瞅瞅。”

    贵妃一口气好悬没把自己憋死,如果不是看他官儿太大,手边一个茶盏她说什么都要砸过去的。“这家店卖的是女装。”

    “你早说啊,早知道是女装我连进都不进来了。”绿衣老汉拂袖而去。人走远了,还有话传过来,仍然是震耳欲震的声量。“真是,什么态度!”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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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964/ 第一时间欣赏种田吧贵妃最新章节! 作者:宋御所写的《种田吧贵妃》为转载作品,种田吧贵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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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吧贵妃介绍:
从宠冠后宫的贵妃一朝重生成了已婚已育的村姑——
事情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
其实还是会有的……
相公肤黑貌美大长腿却是个傻子;
儿子倒是聪明伶俐,
可惜嗜财如命不是个原装货。
什么,她认输?
她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换个朝代换个壳子她照样混的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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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我家娘子猛于虎,希望大家喜欢~
种田吧贵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种田吧贵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种田吧贵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