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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御     种田吧贵妃txt下载     种田吧贵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94 欺人太甚

    真真是一尊财神爷!

    在贵妃那个时代,一百两黄金就等于一千两白银,她不知道现在的大齐金银之间的兑率是多少,但总是不会少于七八百,更有甚者可能会更多

    秦王世子抠门又小气,可是不得不说的是他爹是真大方真爽快真有皇室风范!

    这么多钱,在明阳城置房子置地都足够的了,更不要说小小的桂花村,都能整个儿买下来了。

    不仅给钱还给锦缎,贵妃那是见过好货的,秦王送过来的那是现代一等一的好货,那质感那手感就和穿越回了当时的宫廷,她摸着日常身上衣料的感觉又熟悉又舒服,还很爽。

    秦王世子把自个儿的命看得不值钱,他爹可看得老贵了。

    这些金银物什说是赏给她的,其实不如说是赏给众人看的,这就是他们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说句不好听的,再发生这样的事就是要旁人前赴后继的为他们挡刀的。

    贵妃收起赏来毫不手软,看得出来秦王本意也就是赏一百两黄金,至于后来追加那两匹锦缎都不用想,肯定是被她舌灿莲花给说到心坎里,美的大鼻涕冒泡无以表达内心,这才追加的赏赐。

    于是她感恩戴德地把锦缎给收了,装作不识货的样子,只相信秦王府就没有不好的东西,当成个宝贝一般爱不释手,那没见过世面土老帽的模样,把木墩儿看得肠子都要憋折了才没笑喷出来。

    这在贵妃来看其实算不得什么,活在后宫里不会演戏那还了得?

    什么时候皇帝赏东西下来,哪怕只是个怕竹子编的一个小蚂蚱,对他来说是以往的美好回忆,他喜欢,她收到了就也得表现的乍惊乍喜,好像任何金银财宝都不比这一赏更得她心一样,要不然哪还有后续的无数值钱的好东西?

    演戏她是演戏习惯了的,只不过对着秦王府的总管更外放了些。

    这才符合她村妇的身份,她想。

    直将王府总管十八相送似的,再往前走就直接送回王府了贵妃才停下,才不吝唾沫的说尽好话,诸如世子爷品行高洁自有天佑,即便没有他们也定能逢凶化吉,他们甘心为王府抛头颅洒热血,感谢王爷慷慨之类的,顺便还表示了下愧疚之心,要不是他们大意,世子爷是连根毛都不会伤到的,他们犯了错,王爷却还是这么大仁大义,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感谢王爷之类的。

    贵妃说的欢实,毫无心理负担,倒把听的郑经大总管一口牙都快酸掉了。

    不过回去一转述,果然王爷喜笑颜开,哈哈大笑,十分赞赏贵妃一家人识抬举,要不是之前赏的已经很重,他还真想再赏下去些什么,把贵妃当成接赏之后应对得当的标版给树起来,给后来人起个带头作用。

    秦王顶喜欢这种识食务能用钱收买的,烦的就是那些所谓的清高派,死硬骨头,所以贵妃这一招算是使对了,甚至可以说是使到了秦王的心坎里。

    只不过秦王欢喜了,秦王世子却憋了一肠子一肚子的气。

    原因无他,市井上的言论到底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什么桃色还是丑闻都还好,就单一条说什么没让人伤着倒让人吓病了他听着来气,哪儿跟哪儿就整出这么一条

    他看着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一向名声好的跟朵圣洁的白莲花一般,都要怪柴家那村妇!

    赵嘉满腔的委屈憋闷愤怒一滴不剩全喷贵妃身上了,要不是他们她,在里面瞎掺合,他也就受点儿轻伤,和预演好的一般全在掌控之中,生生让他们搅了局不说,还伤到了他的脚,连走路都费劲,外面倒传出这么荒诞无稽的传闻。

    特么,他胆小?

    他连整个儿大齐都敢颠覆,会被小小的全在预料之中的刺杀给吓破胆,真真欺人太甚!老虎不发威,拿他当病猫呢!

    多少年的苦心经营,他始终是那个浑身自带光环的那么一个形象,突然间就让一道膈应人的阴影给透进来,这全赖那村妇所赐!

    杭玉清听说秦王世子遇刺隔天就赶过来了,只不过他听到的也晚些,事情都过去四五天了,他在永安县才听说。

    要是以前,他来是会来,肯定也是他娘三催四请强押着他来。但这次不一样,自从因为王家相公那事他求了自家世子表哥,感觉上像是亲近了些,又求过人家办事,不好落人口实,颠颠跟着他娘就直奔了秦王府。

    直到了王府,他才知道这又关了他家师娘事。

    除了感叹同人不同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是挨他家师父的揍,可轮到世家表哥他家师父出人出力就生生救人一命啊。

    杭玉清酸酸地和世子表哥提起,满肚子吐槽的话都让世子那凉凉的一眼给悉数瞅了回去,那一眼啊冰的他心肚直颤颤。

    他怎么觉着他家师父不像救了世子表哥的命,反而像是他家师父刺杀的世子表哥呢?

    杭玉清怀着存疑的心就跑了趟丁字巷,那时节贵妃刚收着秦王砸下来的百两黄金,一天乐的见牙不见眼,牙让风呲的有些干。

    她干笑了一声,和他也不多作隐瞒,“你表哥那脚”她指着在外面一下蹿到屋顶一下又跳下来,乐得耍弄轻身功夫的柴榕道:“是你师父一时没留意他,把刺客的刀从手里踢飞了,然后插上的”

    我去,难怪世子表哥那一脸的屎色,杭玉清心有戚戚焉。

    他家表哥怎么说呢,其实的确是有点儿小心眼儿,不管怎么样救了他一命,别说刀插脚上了,就是脚插刀上了,脚和命哪个更重要还用说吗?

    至于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记恨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也叫个王世子,怎么就这么小肚鸡肠呢?

    “虽说这事儿我表哥是有不对,可是架不住人家权势滔天。师娘啊,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你可拿准了,我家世子表哥是咱绝对惹不得的人物,你千万别照量,以后能躲多远躲多远吧。他那心眼儿跟针鼻儿似的,真把你恨在心里,我是在他眼前有些份量,还说得上话,可是次数多了,只怕我也罩不住。”

    未完待续。..

295 岔头

    该怎么说他呢。

    贵妃沉吟,还挺没自知之明的。

    说什么在秦王世子面前有份量二两吗?

    他也真好意思说。

    不过,总之他是为她好,她还是知道的,也就没出声打击他。扒皮拆骨分析秦王世子,也不是个会拿他当回事的,要权没权要势没势,又不是一块儿长大的有什么情义。不过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多半还有赖于杭玉清口中那个重感情、没主见的秦王王妃,要不是看在人家亲娘的面儿上,只怕杭玉清连面儿都不容易见着世子。

    “我晓得,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我清楚。”

    贵妃说完这话,杭玉清突然有点儿生气了,意思是说她知道他惹得,不只惹得还揍得要不怎么动不动就让她家那二傻相公揍他?

    贵妃没理他突然就变了的脸,秦王赏下来一百两黄金隔天她就去钱庄取出来兑换成了白银,整整一千两,和她的那个朝代是一样的,她很知足。

    杭玉清来了,她就把早准备好的银票连本带利一共二百两三十两给还回去了。

    “花钱如流水,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就先留着用呗。你别看秦王给你那一百两黄金就当捧了个金山,一呲溜也就没了。”杭玉清为了多赚利息也是拼了,把快要进兜里的钱生往外推。

    “利息太贵。”贵妃摆手,“你还是收回去吧,大不了以后我不够用了再向你借,好借好还。”

    “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个利息喽。”

    眼看着杭玉清把借据从怀里掏出来,摊开在她面前,贵妃嘴角直抽抽,这货还真是分分钟不离身,恐怕丢了她就不还钱似的,还贴身放着。

    “利息再高,我直接就去借高利贷了。”她没好气儿地道,他这都快赶上高利贷了好么?!

    杭玉清一听,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打听打听市面上高利贷是个什么价儿。真要是利息太高,让高利贷把这好生意给抢走了,那可就不得不偿失了。

    他把连本带利那二百三十两银票折折叠叠又塞回到荷包里,贴身放回怀里,宝贝地拍了拍,不到一个月就赚了三十两,他也算是生财有道了。

    明年皇家就开科考试,他爹是一定要他参加的,他心里没底,可是现在他突然间看着银票就有底了。

    能考上他就做官,考不上他也饿不死自己,他有买卖啊!

    “记住,千万别惹我世子表哥了,”杭玉清临走前再三叮嘱贵妃,“他真生起气来不是闹着玩儿的。”

    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收回了本金还得把之前典当给当铺的东西都赎回来,否则时间久了,他也怕他娘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检查他这些年四处在亲戚处熊来的好物什漏了底。

    “记着我说的话啊”

    送走了杭玉清,贵妃这时也打起精神,把全副精力全放在衣铺上面。

    秦王世子遇刺事件,随着秦王的赏赐算是正式落下帷幕。

    不管秦王世子怎么记恨,明面上他们依然是他的救命恩人,那是经过秦王府亲自封赏认定了的,至少短时间内她不用担心被他寻仇。

    他那么爱惜羽毛的人,断不会为了她这么个不上讲的无知村妇,坏了他那么多年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

    才让人救了,热乎气儿还没过就卸磨杀驴这样的事儿他不出。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作为同样曾经为声名所累的人,因小失大这样的蠢事是绝对不会做的。

    秦王赏下来的钱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她资金上的问题,可以说她目前要做的事,秦王那些钱她打铺盖地用都足够了。如果说之前还斤斤计较,一分一毫地算计着花,这下有了钱,她算彻底放开手脚了,生生把原本想好的风格又向上追加了一个档次。

    木墩儿在投资上还是很舍得下本钱的,这回倒是全力支持贵妃的决定。

    没了木墩儿在耳朵边儿碎碎念,天天让她省钱,贵妃花起钱来心情便愉悦了很多。

    自从贺牙子撺掇吴大海租那铺面给搞砸了,生生给贵妃惹来王相公那无妄之灾,虽说没造成什么不可弥补的后果,到底通过贵妃某些不知名的手段给摆平了,可她到底是惹了祸,人家不去牙行找掌柜的骂她都算讲究,而贵妃不止没弃她不用,她儿子成亲还给包了份大大的红包,贺牙子又愧疚又激动之余,但凡贵妃的事不用说的不遗余力。

    贵妃衣铺上上下下用人全进贺牙子给跑的。

    按木墩儿的想法,接待女客的清一色都要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可在古代除了成了家的、或者成了寡妇的,一般大姑娘极少抛头露面。

    要想按原计划实施,就得买些婢女才是最划算的。

    贺牙子脚不沾地,跑了大概十来天,总算凑齐了又年轻又漂亮的打算卖身为奴的姑娘,贵妃出价高,除了面容上挑剔些,但凡被挑上的没有不欣然应允的。

    只是卖身为奴的要么是家境不好,要么是哪里逃荒出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都没受过什么教育,贺牙子人是帮着挑好了,贵妃便天天带着姑娘们学习仪容仪表的管理,甚至包括察颜观色都教。

    一天下来累身累心,她这时总算体会到宫里风仪女官们为什么一天天总是那么严肃,绷着个漂亮脸蛋,要她这么教她也连笑模样都挤不出来了。

    不过,那些姑娘们只当卖身为奴是做体力活,指不定遇到个变态还得挨打挨骂,再想不到是做这样轻松又体面的工作,虽说卖身出去,可是每月还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干满三年就可以自行赎回卖身契走人,这么良心的主子举世都罕见,一个个倒是卯足了劲儿学,一个倾心相授,一个卯足了劲头学,半个月下来效果显著,起码有些风姿绰约的样子了。

    转眼就过去了大半个月,眼瞅着便要到了中秋,衣铺里面装璜的基本快要完工,再十几二十天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以前贵妃还能借口忙事业,给柴榕治病诸多借口不回桂花村,到了中秋人圆两圆的时候怎么也不可能推辞不回,为落个好印象,提前一天贵妃就买好了半车的礼物回了桂花村。

    她想不到的是,一向放羊吃草,最是让她省心的烧烤店却在这时出了岔头儿。

    未完待续。

296 长脸

    八月正是秋收的季节,柴家一下子就走了柴二哥和柴武两个主要劳动力,往年都有些吃力的活儿,今年做起来就更是吃力。可是,因为家里是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留下来的人虽说累点儿苦点儿,不管心里嘴里还真都没什么埋怨。

    最难得的是柴二嫂,自从柴二哥出门给贵妃跑腿做个采购的活儿之后,每天里喜气洋洋的,见人就带三分笑,家里的活儿也不偷懒懈怠了,整个儿柴家因为她都详和了不少。

    贵妃一家子带了小半车的礼物回了柴家,可把整个儿柴家人都给乐坏了,上上下下一片欢声笑语,好像这半个月秋收的疲累一下子都解了,捧着贵妃的礼物都爱不释手。

    贵妃得了秦王的赏,这回带回家的物什就不吝花钱,都是好货,干果糕点那是必须的,一人一身新衣裳新鞋,女的还都买了脂粉头花。

    柴二哥和柴武出行前贵妃就意让他们在周边县州走走,第一次出门别走太远,尽量赶在中秋前回来,家人一起过个团圆家。贵妃回去的当天他们还没消息,是中秋当天中午才赶回来的,风尘仆仆的,也没忘了家里人,都带了些礼物,虽不及贵妃的贵重,到底是出去逛了一圈出过门的,贵贱的都是心意。

    其实柴二哥他们昨天傍晚就回来了,不过车上拉着收回来的皮毛,他们不敢耽搁,直接送去了丁字巷。

    等他们把货都卸屋里,天也快黑了,城门也关了。丁字巷里住着钱大姐和李嫂子两个女人,他们不好住下,便在城里找了个最廉价的客栈将就了一晚。

    “要是阿文他们小俩口带着孩子也回来,咱们真就算阖家团圆了。”

    所有人都嘻笑颜开准备着过节的食物,柴大嫂感叹了一句。

    柴老太太也跟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阿文没带口信回来?”

    柴大嫂摇摇头,这孩子也不知道随谁了,心忒大,走了大半年就刚到京城的时候请卦摊的算命师父代写过一封平安信,之后就再没来过信儿。

    柴文是做木匠活儿的,每隔五年去京师服役一次,每次半年,按说再有两个来月也该回来了,可就是一封信没有。

    “这要是也像爹和二哥一样突然回来,那可就好了!”柴芳青换上了贵妃给买的新衣裳,扎上了新头花,抹上了薄薄的一层脂粉,出落的越发水灵标致。

    “尽胡说,给皇家服役,你以为是说着好玩儿的,没到时间谁敢私自跑回家,脑袋不要啦?”柴二嫂抢白道:“你个姑娘家家啥也不懂,啥都敢咧咧。”

    只不过,柴二哥出门一趟给她带回来不少东西,她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寒碜人都带着十分的笑意。

    贵妃把柴家上下给答对乐呵了,便带着柴榕和木墩儿回娘家看了看,也给娘家人都带了礼物,许是顾静姝说了顾老爹,这回见了贵妃倒是没慷慨激昂地教她不要做下九流的商人,应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之类的,眼巴巴地看着贵妃买来送他的笔墨纸砚,那算不得上等货,普通读书人都用的,可是于顾老爹来说已经算是奢侈品,太难得了。

    他一方面着实喜欢那东西,可另一方面上次因为做生意的事和自家大女儿吵起来,这回人家就用做生意赚来的钱送他东西,好像如果他表现的太过欢喜的话,就是把自己的脸给丢到了地上踩。

    大中秋的实在不宜串门子,贵妃就把给顾琼玖小俩口的礼物交待给顾静姝转交,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柴家要开饭的时间,她起身就要回走。

    现在她在柴家的地位是有些超然,难得回桂花村一趟,回自己娘家,他们也都不挑理,尤其柴二嫂看到她带回家那些东西并没有全分下来就看出来了,贵妃是带给自己娘家人了,然后一马当先就把她推出了柴家大门,事先言明什么都不用她干。

    人家都这样了,如果到吃饭的点儿她再不回去,倒显得不地道,有些不识抬举了。

    谁知顾静姝送她才要出大门,就听身后腾腾几步,顾老爹追出来了,扭扭捏捏地道:“招娣啊,你看耀祖也十岁了,我能教给他的到底不比正经书院的先生,你要是金钱上允许的话,看能不能”

    “爹的意思是想让耀祖上书院?”贵妃笑吟吟地道:“其实我也想和爹提,可我看爹教的起劲,怕爹不同意呢。既然爹也是这样的想法,那我肯定更是不遗余力。”

    “爹可是有心仪的书院,还是我在明阳城里找找?读书是正经事,别说我手头上有银子,就是没有,凑我也会给耀祖凑齐了学费,爹,你就放心吧。”

    这一番话说的敞亮,把顾老爹脸都给说红了。

    他上个月还指着大女儿的鼻子骂过人家下九流的商人,今天就舔着脸求人家掏钱出来他没脸哪。

    “那、那”顾老爹想不到自家闺女居然一点怨言都没有就应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道歉的话他是爹,更没脸。于是指着顾耀祖道:“快,还不谢谢你大姐。”

    贵妃摸摸顾耀祖的头,“爹,这可不用,都是一家人,不兴这个啊。”

    “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做个大官,给咱家长脸!”顾耀祖挺起了小胸脯,豪气干云。

    “脸太长了不好看,”柴榕盯着顾耀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我二哥脸就有些长太长,和窝瓜一样。”

    柴榕傻里傻气的一句话把一家子都给逗乐了,连顾老爹也忍不住笑了,一家子的尴尬气氛就这么解了。

    都安排妥当,贵妃这回是真回了柴家,却不料走到半路就见贺牙子呼嗤带喘地朝她这边跑过来,满头大汗,肥胖的身子一跑浑身的肉都在颤动。

    贵妃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大过节的,要说没什么事贺牙子绝不至于跑到桂花村来找她。未完待续。

297 摊官司

    “柴夫人!”

    贵妃看着贺牙子拼了老命似的向她跑过来,她越来越近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大,面部狰狞的有几分可怖。

    “卧槽,事儿大了。”木墩儿是和贵妃一样的想法,他嚅嗫着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贵妃说:“是哪儿出错了?”

    “烧烤店出事了!”贺牙子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扑到贵妃身上,带起的风都差点儿都给贵妃扫倒。她半腰着腰,本想把气喘匀了,可是因为肚子肉太多,那么腰下去反而卡的喘不上气。

    “贺大嫂,不急,你先歇歇”

    “怎么不急?!”没等贵妃把话说完,贺牙子就打断了她。

    老蒋当件大事儿拜托给她的,她也是当成大事儿心急火燎跑来的,嗓子都冒烟,脚底都快磨出泡来了,却想不到到了正主儿这里人家气定神闲地跟她说不急。真真的皇帝不急,急死他们这一群小太监。

    “急啊!”她道:“烧烤让把人给吃坏了,一桌子都上吐下拉,都闹到官府去了,一店的人全让官府给带走了夫人哪,你可赶紧想想办法吧。这事儿说大就大,说小那也就小了。”

    贵妃说不急,不过就是安慰贺牙子,她总不好人家都要喘不上来气了还催她,当下一听贺牙子的话皱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晌午吧,不到未时。”贺牙子腿肚子跑的直转筋,疼的呲牙咧嘴,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踢腿。“这大中秋的,本来老蒋和我是约了一块儿在店里吃点烧烤我们是付账的,不是吃白食今天过节,店里还挺热闹,老蒋说一天的桌儿都订出去了,大早上开门就有人来用餐了。”

    “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别桌也有客人,人家都没事,就他们那一桌,”贺牙子忍不住抱怨,“还没吃完呢,就都不行了,有的直接拉在位子上,那股味儿啊。”

    “是谁报的官?”贵妃这么听来,一切都是在很短时间内发生的,似乎没有报官的时间。

    “咦?”贺牙子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不知道是谁报的官。

    当时事情发生就乱成了一团,蒋周一看不好就赶紧请了大夫来,衙差和大夫前后脚过来“我也没注意,场面太乱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蒋周就给我拉到一边,让我赶紧到桂花村找夫人你。”

    说到这儿贺牙子急了,“夫人,你还是想想办法吧,赶紧把老蒋和伙计都给捞出来,不能让他们在牢里过夜啊,那传出去像什么,咱店也会受影响啊!快吧,跟我回城吧!”

    “那是自然,等我先回家里安排一番。”

    “哎哟我的夫人,我和您家里人都说了,咱就别多废口舌了。驴车就在您家门外等着,直接上了车就走吧。时间来不及了!”贺牙子边走边说,到后来挎上贵妃的胳膊直接拖着她走了,趔趔趄趄的好像一步一个跟头,木墩儿又是着急又是好笑。

    “放开我家阿美”

    贵妃连忙回头冲柴榕摆手阻止,贺牙子人家是来给通风报信的,可不能让他稀里糊涂就给揍了。

    “我还有旁的安排。”贵妃无奈地解释,让贺牙子扯的膀子好疼。“我即便现在飞过去,势单力孤也是于事无补,总要找个能说上话的”

    没等话音落地,贺牙子就把贵妃给放开了,端端正正地跟在一旁,态度不要太恭谨。

    一行人急步赶回了柴家,先前贺牙子来寻问贵妃的去向已经解释过一番,只不过关心则乱,一家子过节的气氛荡然无存,一个个都跟受惊的家雀似的瞪圆了眼睛,一见贵妃回来呼啦一下子就全围上来了。

    “烧烤店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吃坏人啦?”

    “怎么办,会不会摊官司?”一家人七嘴八舌,忧心忡忡。

    “咱那皮毛生意会不会受影响啊。”柴二哥更担心他收回那两车皮毛。

    “都给我住嘴,一家子乌鸦嘴,没什么事都让你们给咒出事儿来了!”柴老爷子怒喝一声,把乱成一锅粥的一家子就给镇住了,然后老头儿背负着双手,把苦大仇深的一张脸转向贵妃:

    “你去忙你的,需要咱家出人出力,就吱声,咱们一家子人一力承担!”

    “是啊。”

    “是啊。”

    “是啊”一堆应和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木墩儿这时忍不住叹了口气,总算看出他家娘娘这半年来心没少用钱没少钱都不算打了水漂,患难之处才见了真情,到底是一家人,哪怕帮不上忙只要心往一处使,有句暖心的话也就尽够了。

    贵妃笑,“大家都先把心放到肚子里,事情经过贺大嫂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我还是要回去看看才知道究竟。如果真吃坏了人,该赔钱赔钱,这都是天经地义的,倒是不得不以防万一”

    “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柴老太太重重地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道:“为啥要防成一,是怕吃死了人不会吃死人了吧?”

    众人的脑袋齐刷刷地看向贺牙子,把贺牙子看的激灵打了个寒颤:

    “我走时还没发现吃死人啊不会吧”

    贵妃心里有个疑惑,或许也是她在后宫那吃人的地方留下的心理阴影,遇到什么事儿都爱想深一步,防着别人挖坑设套陷害,当然,有时候难免是想的多了。

    她并没有把心里想的说了,只是泛泛地道:“不管什么还是要早做准备。二哥,我得麻烦你件事。”

    “你说。”柴二哥义不容辞。

    “你去一趟永安县县衙找杭玉清,私下里把烧烤店的事儿和他说了,”最后,贵妃一字一顿地道:“你就和他说,这关系到烧烤店的生死存亡,他要不想眼看着店儿垮了,今天务必过去明阳城。务必!”

    “得嘞,我知道了。”柴二哥架着贵妃当时换五郎的那头驴颠颠就赶往永安县。“我话一定传到,他不来,我绑也给他绑来。”

    这倒不至于。

    不过,他这么说,贵妃倒是放心了。

    未完待续。

298 背后使坏

    贵妃看着天色不早,担心再晚些回去城门都要关了,连城都进不去,于是不敢搁耽,辞别了柴家人连忙赶回了明阳城。

    回到明阳城时将巴巴赶上最后一批,他们一进来城门就关了。

    “哈哈,咱们赶上啦。”柴榕拍腿大笑,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他觉得太幸运了。“多亏我赶的快,是吧,阿美。”

    “是的,四郎,你真厉害。”

    “呵呵呵呵。”

    木墩儿:“”她夸的还可以更不走心吗?

    他爹笑的能不这么一眼看到底,他就是个纯正的二傻子吗?

    他们店儿里这是出了事,不是衙门一日游,不能保留点儿紧张的气氛吗?

    贺牙子知道明阳城的衙门在哪里,柴榕的马车便一路跟着前面贺牙子走,中途路过烧烤店,往日灯火通明的店里漆黑一片,一点儿光亮都没有,看着怪凄凉。

    “阿美,我想吃肉串。”柴榕突然道。“我好几天没吃肉串了。”

    贵妃从回来的路上心里那疙瘩就结着,她想了一路,一直就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报的官。

    “阿美!”

    “阿美,你怎么不理我?”

    “等过几天的,我带你去吃,今天店里关门。”贵妃对付他一顿的好声好气,好搪塞:“你刚才路过不是看到了吗,灯都黑着,人家过节都休息了。”

    柴榕一听有理,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是阿美的店,以后让他们不休息不好吗?我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

    “好啊,以后四郎说不休息就不让他们休息啦。”

    “我说娘娘,这事儿你觉不觉得蹊跷?”木墩儿沉吟,“按说不会是咱肉的问题,蒋掌柜的为人细致,很有原则,对肉的要求也高要不然了不能三伏天扔了一半的兔子肉了他一向注意饮食安全。再者,要是一批肉有问题,肯定不会就那一桌有问题吧?”

    “能不能是那个抢咱铺面那个王相公,让官府揍一顿记恨在心里,在衣铺上找不到下手之处,便打了烧烤店的主意?”

    贵妃微微抬起头,目光微闪:“咱们都得罪过谁?”

    “杭玉清,你没少揍人家,也没少算计人家,要说得罪的人他绝对得占第一。”木墩儿出于尊重,把深受贵妃其害的杭玉清给帽上了卫冕的桂冠,首当其冲。

    “不过,这店他占一半,不看你们师徒之情,也还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不至于的。”

    “然后就是柴银杏算一个,王相公,与娘娘这身体原主儿有旧的周显荣吧,”木墩儿掰着手指头算,最后才颤巍巍的想说又不想说:“再有就是秦王世子老天保佑不是他,是他咱们就死定了。”

    这都是光凭臆测解决不了,也确定不了的。

    贵妃有些话没说,其实这也很可能单纯就是件意外,蒋周就是没留意到肉变质特么,骗都骗不了自己,肉得馊成什么样儿才能一顿饭都没吃完就都吃扒下了,连如厕的功夫都没有直接拉大堂?

    就、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主要是那人是谁?

    她同意木墩儿的话,是谁也别是秦王世子!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车厢里的两人陷入沉默,柴榕赶的驴车渐渐行进的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还没等贵妃下来,就听贺牙子已经殷勤地跑过来把车帘布给挑起来了:“夫人,到了。咱们是先进去,还是等杭公子来了再一起?”

    贺牙子对蒋周也算得情深意重了,遇事担事,殷勤又周到。

    贵妃沉吟,“先进去看看是什么状况吧。杭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等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木墩儿这回没下车,和柴榕在驴车上等着,就贵妃和贺牙子迈上台阶直奔衙门口。这时朱漆大门已经紧紧关上,贺牙子一见就怂了:“怎么办啊,夫人?”

    “敲开问问吧。”

    贺牙子微微踌躇,“门不能白敲的,”她怕贵妃是村子里出来的不懂规矩,小声提醒:“敲开了无非也是挨顿骂,得撒些碎银子给他们饮茶的。”

    “我省得。”贵妃也不废话,轻轻扣门,没两下就听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没看府衙的门儿都关上了?有事儿明天请早!”

    “衙差大哥,我是饕餮小店的东家,中午的时候有客人在店里吃坏肚子,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让衙差大哥给带进府衙了,我这才得到消息就赶紧赶来了。”

    贵妃的话还没说完,门就从里面开了道缝,一个三十多岁面黄饥瘦的衙差探出半个身子,上下地打量贵妃,不用他开口,贵妃便堆出一脸的笑意。

    “我就是想打听看看,我家的伙计都怎么了那些客人现在可还好?我这心里也忐忑,生怕把人家给吃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衙差手里。

    衙差这时总算有了回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天知道把那些客人都给搭回府里,他们吃了药还没止住,一个个就占着茅厕都快抢破脑袋了,有抢不上的又不敢随意在府衙大小便,直接就拉裤子里,可把整个府衙都给弄的屎气熏天,他们这些衙差好悬没把前天吃的饭都给恶心吐了。

    “倒是没拉死人。”他斜着眼睛说话。

    贵妃浑不将他这无形无状放在眼里,反正能撬出话来就行:“不知大老爷可查出来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家掌柜的和伙计都怎么样了?”

    “能是怎么回事,你家肉不干净呗。要不能拉成那样?”

    “已经定案了?”贵妃问。

    “没呢,明天的您明天请早吧,我不能一直这么开着门,让人看见不成样子。”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家伙计都关牢里了,老爷明天开堂才审,今晚根本没过审。”

    他都没脸说,本来就该今天下午审的,奈何那些原告一个个拉的不行,根本就上不了堂,偏他家老爷心还脏,一看他们拉的臭气熏天,把他也给恶心的直吐,就那么从下午一直吐到刚才。

    那些客人是拉虚脱了,可他看他家老爷是要吐虚脱。

    未完待续。

299 破案

    知道还没开堂过审,贵妃心里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

    如果这里面有秦王世子掺合其中,天塌下来都没有隔天再审的,要知道在明阳城秦王府就是天,小小一个知府还不敢怠慢推脱,只怕抓过来就啪啪啪一顿板子,一点儿空隙都没有的迅速结案了事。

    只要这里面没世子爷什么事,就去了贵妃一块心病。

    当下那衙差反手要关上府衙大门贵妃也没再拦着,只从怀里掏出一张五两的银票顺着留下的半条门缝递了过去,天色渐晚,衙门口早早支起了灯笼,那衙差顺着灯光那么一瞅,眼珠子好悬没从眼眶里掉下来砸地上

    她这是要干什么?

    想让他扭转乾坤把理全叼他们这边,不说这钱太少,他也没这么权限啊?!

    “说实话,我是相信我家掌柜的品行,肯定不会把劣质的肉送上去给客人吃的,但事已发生,我做为东家也不能坐视不理。以往我没和官府中人打过交道,也不知道里面伙食怎么样,我不求差大哥给什么特殊照顾,好歹麻烦您给买些吃食进去剩下的银子差大哥们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吃酒,因为这事儿肯定也给差大哥带去不少麻烦,总之,麻烦您了。”

    只见那面黄饥瘦的差大哥脸也不黄了,激动的老脸红扑扑的,眼睛也不斜视了,端端正正的瞅着过神财神这位美妇人,特么手真大。

    说是买些吃食进去,剩下的都留给他们哪有什么们,就他了!

    天知道那些吃食能用多少钱,她先前给的碎银子大鱼大肉都够了,这五两说穿了就都是他的啊。当下哪里还有半点儿不耐烦,毕恭毕敬地比见了他家老爷那精气神还足,几乎抱着她的大腿给她扛下台阶,免得灰尘沾了她的鞋。

    他一个月的俸禄才多少石,这五两银子够他们一家四口大半年的花销了!

    门缝嗖地让他一把给推开大半扇,亲自送贵妃离开的架式,“您慢走,这灯有点儿暗,小心着脚下,”那叫一个殷勤,连小声儿都柔和多了。“您不必担心,那些客人都没多严重,就是拉脱了水,当时你家掌柜及时给请了大夫,跟过来府衙给开的药,喝下去折腾一下午也都消停了才消停。这事儿闹起来,其实就是名声不好,没吃死人,不会有什么大事儿,顶多赔点儿医药费罢了。”

    “要是查出来肉质不干净,只怕要罚几个钱。”不过看她这大手大脚,一出手给他个衙差就是这个数,应该是不差钱的。

    贵妃微微蹙眉,“衙差大哥,我就是有点儿弄不明白”

    “您说,但凡我知道,但凡您能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衙差拍胸脯保证,然后一转头道:“嘿,胖大姐也小心脚下,有个台阶石头不稳,别摔着了。”

    “”贺牙子算是见识了贵妃的手段。

    先前,岂止是这衙差让那五两银子给镇住了,连她都镇的半点儿没回过神儿,整个人失语了。

    一个衙差,给个三瓜两枣儿打发打发也就得了,反正也用不着他们,谁成想人家有钱人就是任性,随手一撒就是这个数。

    可如今一看衙差这态度转变的,只怕对自家老娘都没这么柔声细气,那语气那神态简直了她算开了眼,以前让人呼来喝去的,今天借着那五两银子,她居然也摇身一变成了胖大姐。

    “我只是听说,大夫和衙差大哥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我家伙计去请了大夫,那是哪个热心人报的官呢?”贵妃问。

    “赵老六啊。”

    衙差还真是没半点儿隐瞒,“就是他们一桌子吃饭,五个拉的不成人形,就俩人没咋地,其中就有赵老六他原名叫赵功成,据说要是有个弟弟就叫名就,可惜他娘前面生了五个全夭折死了,生了他之后他娘也死了,就没有机会把他弟弟名就给生出来。他是个老童生了,三十六七岁连个秀才也还没考上,就在他卖皮毛的远房表哥当个帐房先生混日子。”

    说到这儿,他嗤地一笑:“不是明年就要科举嘛,这些个读书人凑到一起商量考试的事儿,谁知道一个个拉成这样看来兆头不怎么吉利啊。”

    贵妃一听到皮毛两字心头一动,“差大哥知道他在哪家当帐房吗?”

    衙差听到这儿才警觉,停到了驴车旁边:“您这是要打击报复?”

    “当然不是,”贵妃失笑,“像您说的,这多大的事儿啊,顶多赔些医药费,为了那点儿小钱也值当的?我是有个亲戚也做皮毛生意的,我想着会不会是认识。如果真认识不就更好说话了嘛,您说是吧?”

    衙差一听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尤其这美妇人斯斯文文,笑盈盈的别提多甜了,那么有钱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干杀人灭口的买卖。

    “他总挂嘴边,姓陈!前些年发了家,对自家兄弟还挺照顾。”衙差挠头,“以前我们还一块儿吃过一顿饭,叫什么来着豺狼虎豹的。”

    “陈虎。”

    贵妃轻启朱唇,她可还记着呢,柴银杏家的男人就叫陈虎,这下算是对上了。

    木墩儿一听贵妃叫出名字了,就知道到底让她给刨着根底了,激动的把车帘子就给挑起来了,结果那衙差就在车帘外面,没想到里面会突然有动静,吓的嗷的一声腿就软了。

    “哎哟娘哟,这谁家这小少爷好生顽皮。”

    “有劳衙差大哥相送,您也回吧,我明天一早准来。”

    “巳时啊,也别来太早,我家老爷一般都这个点儿审案。”

    贵妃连声道谢,上了马车直奔丁字巷。事实上撒钱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还真就从他嘴里直接就把真相给挖出来了,正是无心插柳,她也想再掏点儿散碎银子,可是兜里没有,最小面值的也就五两的银票,却不成想让这五两的银票就把案子给破了。

    “他娘的柴银杏,”木墩儿啐了一口,“尽玩儿阴招,公平竞争不会,坏心眼子可不少,一个接一个的,知道衣铺上不好下手,就冲烧烤店下手,是想把咱名声搞臭了啊!”

    未完待续。

300 先机

    杭玉清当天到的时候已经接近是戌时末至时,而他之所以日落之后还在明阳城如入无人之境,没被拦在外面,则是有赖于他身上秦王府的令牌。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给人吃成那样?吃没吃死人啊!?得赔多少银子啊?”

    他的思维仍停在他们有错在先,把人给吃坏了,道义上理亏的立场,他只是在心疼银子。小店儿有他一半,赔钱肯定他也要付一半!

    他的心好痛!

    “师娘啊,你说咋整?”杭玉清愁啊,“要是在永安县我还能用我的威名镇乎镇乎他们,多少有几分薄面,可是在明阳城我没试过啊。要不,我问问我三表哥,看看他说怎么办?看看能不能他出面摆平。他有银子,指不定看我可怜,直接就帮我把赔的钱都给付了。”

    想的真美,他咋不说人家看他可怜,把朱家整一大家子都托付给他呢?

    从县衙出来天色已晚,贵妃先将贺牙子送回家,一家三口才回了丁字巷,杭玉清到时他们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都知道到了休息的时间,可是杭玉清肯定来,都在等他。

    果不其然,从一进门那嘴就没停过,一脑门子的汗,看得出也是急的够呛。

    大半夜的,等了半天是他,柴榕一看就不乐意了:“大晚上的,你来我家做什么?出去!”

    “你当我愿意来呢?你媳妇让我来的!”杭玉清没好忍地翻了个白眼:“你们知道是什么日子吗?中秋啊!我装着肚子疼,早早下了席,避开所有人耳目来的真特么背,偏偏今天出事,不会挑个不年不节的日子啊?!”

    “四郎,咱们有事找他商量,别闹。”

    贵妃把柴榕给安抚好了,才冲杭玉清道:“今天这日子才好啊,该回家过节的都回家过节了,出事了反应也不会那么及时。”

    杭玉清一怔,“听师娘这意思,不是咱店的事儿,是有人捣鬼啊。你说是谁,我揍不死他我揍不死他,我带我师父去揍死他!”

    “能用武力解释,我就不找你了。”贵妃轻飘飘的。

    杭玉清一想也是,论揍人谁也比不过他家傻子师父,揍起人来那是一等一的。

    他连个花架子也算不上,顶多借着他爹和他各位表哥的名头吓唬吓唬人。

    “那你啥意思?我揍人不行,明阳城也不是我的地界你让我找我世子表哥啊?”

    “不是,绝对不是。”贵妃赶紧事先声明,生怕他会错了意,还真找上秦王府的门儿。到时候人家本来没想着收拾她,他们反倒自己将把柄递人手上,秦王世子就坡下驴,定她个攀附权贵、欺侮良民、干预朝廷法度的罪名,那可真真的自己挖坑自己跳,半点儿不脏别人的手。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杭玉清问,“我能干什么?”

    他突然一惊,捂住胸口放荷包的地方:“你可别想让我把钱全掏了,店里咱俩家的,没有我一个人出钱的道理!我、绝、对、不、出!”

    滚!

    贵妃咬了咬牙,真想一脚把这货再踹回永安县。

    “留你备用,”她道:“咱们不收买朝廷官员,那是大罪,但也得以防万一,对方使上银钱,万一判定不公的时候,你倒好四处活动。”

    杭玉清喔了个长声,这才想起来问是谁暗地里使坏,“到底是谁?!肯定是眼热咱们烧烤店赚了大钱,把他们给挤兑了!暗中使坏,想把咱名声搞臭了,他再坐收渔利,是吧,师娘?”

    “我说的没错吧?你说,是哪个杂碎。明里我收拾不了他,暗地里我也是有兄弟的,我让他们私下里弄!玩儿阴的,谁不会似的!小爷我其他都不会,最会的就是玩儿人!”

    这才问到点儿上好么?

    木墩儿也是服了,正常人难道一听背后有人算计第一反应是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就杭玉清这货自己口袋看的倒严实,时时刻刻防着别人算计。

    贵妃早不拿他当正常人看待了,加之把背后捣乱的柴银杏给揪了出来,心里轻松许多,看他这么不着调也没动肝火,只轻飘飘地事情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还没等她全部说完,杭玉清一听是柴家的大闺女立马就炸了:

    “娘希匹”

    他不知从哪个朋友那儿学来这么一句洋气的骂人话,最近常挂在嘴边。“一家人还玩儿这套阴的?也太阴毒了吧师娘,也怪道你心眼子多,心眼子少点儿在那家里不让人给弄死啊。”

    “你等着,我给你出气,他娘的惹谁不好惹到小爷我的头上他不知道那店儿有我的一份吗?活拧歪了吧?!”

    “她不知道。”贵妃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我可还记着你说的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然后传到你父母的耳朵里。而且,短时间内我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你先别轻举妄动,有用得着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怎么做。”

    杭玉清总觉得他家师娘不把这事儿说出去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说了。

    “你就留待备用吧。”贵妃不顾杭玉清的反对,叫来李嫂子把他带到客房去休息。

    “师娘,我觉得你在耍我,大中秋的把我叫到明阳城”

    话没说完,柴榕上前两步一把将门就给甩上了,杭玉清的话戛然而止。

    “烦人,再说话把你扔出去。”柴榕气势汹汹地道。

    杭玉清憋屈,他是他们特地让人请来的好么,最后受到的是什么待遇?!

    要不是店里有他的份,他直接把柴银杏的馊主意剽窃他就先给她用上!

    “哼,小爷还不稀罕呢!以后出什么事都别叫我!”

    当时柴银杏的狐狸尾巴还没露,烧烤店背后使坏的人贵妃心里没底,的确是想过要用到杭玉清,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杭玉清的身份说低不低,跟各路权贵都能攀上关系,可是说高也高不到哪里去,真不一定就能把柴银杏给唬住。

    对柴银杏两口子来说,可能她背后那个合伙人身份越是扑朔迷离反而对他们更有震慑立。

    一旦公开化了,只怕投鼠忌器,柴银杏反而拿杭玉清的身份上做文章,到时却是投鼠忌器,自己先失了先机。

    未完待续。..

301 敲山震虎

    衙差告诉的贵妃是巳时早至时知府老爷开堂审案,她一大早起来拉起柴榕就直奔了柴银杏的家,上一次柴榕去过,这次轻车熟路基本没用贵妃指路,他自己驾着五郎就找准了地方,到陈府的时候也只有卯时末早至时。

    陈家的仆人早早起来打扫院子,门房一见是贵妃就乐了,他有印象。

    当时讪讪地进去,他家主母都没怎么理,结果出来的时候却是手挽着手一路眉开眼笑远远亲送出大门的。

    他虽有些疑惑这么早登门,可是毕竟是主母家的娘家亲戚,再加上相公是个傻子,难得为人处事上沾上些傻气,他见怪不怪,连忙迎到里面,因为殷勤周到还得了贵妃十个铜板的赏。

    门房越加殷勤,脚下飞快就去主屋回禀。

    他是个大老爷们,自然进不得,便将消息告诉给了柴银杏的贴身丫环。

    一大早柴银杏洗漱完毕,正对着镜子扒拉眼角皱纹瞅呢,就见外面两人小声说着什么,忙扬高了声音:“怎么回事,一大早的?”

    门房说到一半,听主母主动过问,便热情洋溢地扬高了声音:“您娘家弟媳妇过来看您啦。”

    柴银杏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她背地里做了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她说了什么事没有?”她沉吟半晌,问道。

    门房一怔,他问是问了,人家光顾着给赏钱,他光顾着收了,心急火燎地给人家办差,倒没仔细问。可现在他又不能把真话给漏了。

    当家主母也真是,都是自己娘家人,也来这一套,越有钱心眼子越多,是生怕人家来借钱还是咋地?

    “客人只说要当您面说,小的也不好强问,便赶紧来禀告您。”

    柴银杏望望外面的天,“现在是什么时辰?”

    莫不是她看错了,已经是辰时?她好像没记错,鸡刚叫吧?

    “卯时三刻。”

    “请进来吧,”柴银杏沉吟,“到西屋。”

    到底是做贼心虚吗,她怎么总觉得这事儿出的蹊跷?她那精明的跟千里老狐狸似的弟妹,怎么看也不是个不知进退的,没重大的事绝不至于大清早堵人家被窝。

    特么,她心好乱,心跳好快。

    柴银杏也顾不得悲伤春秋,扒拉她那一眼角的折子,快步就到了西屋好整以暇地等着贵妃上门。

    贵妃进来,柴银杏第一眼看的就是她的表情平静,没有一点儿愤怒、委屈和怒火,她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可能是她心里实在太好奇了,顺嘴巴就直接问出来了:“你到底是”好在她的智商瞬间回炉,把吐了一半儿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生生转了个弯。“怎么这么早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贵妃轻轻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事出突然,搞的我也是束手无策。”

    她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柴银杏,“这事儿还真只能大姐出面才能摆平,所以我来求助大姐了。”

    柴银杏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什么事还需要我出面?是生意上的事?”她顿了顿又道:“我能帮的一定帮,可是你也知道咱们生意做的再大也就是个下九流的商人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先前叫的响,什么大家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做生意赚钱一起赚,假大空的话让她扯的天花乱坠。

    到现在还没让她出什么力呢,光用嘴说说就开始撤托,生怕她黏上似的,演戏演会套难道这些她都不懂吗?

    功力还是不够啊。

    “我在明阳城开了家烧烤店,大姐还记得吧?我之前曾经邀过大姐和大姐夫去,不过那时你们忙,没时间过去”

    柴银杏一听烧烤店三个字心里就是咯噔一声,眼珠子跟要黏贵妃脸上了似的,她这弟妹说话就爱含沙射影,一句话正着听反着听能听出三四种意思。

    “烧烤店怎么了?听说生意不错。”

    “是听我姐夫家的表弟,赵功成说的?”

    贵妃笑吟吟地看着柴银杏妆容精致的脸渐渐龟裂。

    “你姐夫听往来的朋友说的吧,我和他表弟没打地什么交道。”柴银杏微微挑眉,“你怎么会知道赵功成?”

    “人称赵六,赵童生,给表姐夫当账房先生。”贵妃慢条斯理地把打听来的消息斩钉截铁地说出来,把柴银杏都给镇住了,干笑了两声。

    “弟妹的消息够灵通的,怎么就突然提起他?”

    贵妃这才把一张笑脸给换成了愁云惨淡脸,变脸速度之快,连柴榕都吓了一跳:“阿美,你咋了?”

    贵妃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也不管他能不能接收到,能不能看懂,只对柴银杏苦着一张脸道:“大姐夫的表弟去我店里用餐,结果一桌子人都吃坏了肚子。”

    说到关键处,她一字一顿地道:“后来还是赵功成去报的官,把我店里的人都给抓到府衙里去了。”

    “好在呢,上次四郎在街上偶然救了秦王世子爷不知道大姐听没听说,秦王也给赏,世子也给赏。官面上的事儿也说不清楚,这事儿一出本来该昨天就审的,结果挪到了今天,就想着让我们先私下和解了,然后不也好谈了吗?”

    她没说谁想让他们和解,可是话里话外透着那意思,不是王府的意思,也是知府老爷有意顾及。

    “所以,你想让我出面帮忙劝劝赵功成?”柴银杏垂眸,果然如她所想,她是怀疑她了,还是纯粹就因为赵功成是陈家的亲戚?

    她早就知陈虎说不要找太过亲近的人,怕惹上怀疑,结果陈虎倒把她好顿喝斥,这本来就是脏活儿,他怕找了外人反而更容易漏。

    他们谁也没想到事情出的当天,她居然就把赵功成的底子给揪出来,连他们是亲戚关系都连根拔了。

    “这正是我的来意,”贵妃无辜地眨眼:“我那合伙人昨晚上就把赵功成的底子摸清了,他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保不定就是大姐生气我们抢了生意,有意叫赵功成做这事,就是要摸黑了我的小店,顺带着把我的名声给整臭了,让我们皮毛店开的也不顺。”

    未完待续。..

302 化了

    贵妃说完话,刻意留白了极短的时间,意味深长地看着柴银杏。

    柴银杏做贼心虚,只觉得心跳的极快,反驳脱口而出:“尽胡说,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阿美,”她道:“你可不能听人胡乱说,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说的是,兄弟阋墙,一家人坑一家人,这不要说传出去,就是爹娘听到了认真问起来,也不好说。”

    不知道是来的早没有来得及烧水,还是根本就没想招呼她,连杯茶水也没人端上来。贵妃扫了一圈,原本还想喝口茶润润喉,也不得不咽咽干唾沫。

    “更不要说将来传扬出去,那得是多丢人啊,让人凭地看了笑话,我不济事,讨不得大姑奶奶的欢心,这样的谣言倒也罢了,无关紧要的。可若是大姑奶奶这边,只怕要被人没心胸,气皮眼胀,尤其赵功成那边的朋友同窗知道了,只怕他也不好交待。”

    “投的药,又快又准,偏他自己又一口没动,跟没事儿人一样”

    说的好像她亲眼看见了似的,还是从某种途径让赵功成露了口风?

    她早得到了消息,顾洵美快要关城门才回城,又一大早赶到了她这里,那她得到消息的时间也就是在晚上那么一会儿,居然就把赵功成的底子全给掀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途径。

    是她口中那个神秘的合伙人,还是被她那傻弟弟救了一命的秦王府?

    如果是秦王府,赵功成会不会禁不住吓把什么都招了,包括教唆指使他的他们两口子?顾洵美这次来,是找她算帐?

    柴银杏口也干了,舔舔嘴唇,吃了一口的胭脂味儿。

    这都要怪陈虎,不听她劝,就怕找个陌生人露了他的好事,结果找了他自家表弟,不还是照样把他给露了?

    顺藤摸瓜,孰不知他这傻瓜当天晚上就漏了。

    “不能吧,赵功成不是那样的人,胆小如鼠的那么一个人他跟你无仇无怨,和那些同窗也无愁无怨,不至于下药吧?”

    贵妃无声地一笑,像是不甚认同,可接下来却突然间就没话了。

    柴银杏抱着膀子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说话,突然口渴极了,向外吆喝了一嗓子:“怎么这么懒,客人来了不知道端茶上水,上些糕点吃食?”

    外面丫环先乱了,“是的夫人,正烧着水,才开马上就来。”

    “手脚勤快些。”柴银杏烦躁。

    “我有点儿饿了。”柴榕小声说。

    虽然是在柴银杏家,可是他一向记恨,讨厌骂他傻子的柴银杏还对他家阿美吆五喝六,所以这话他是对着贵妃说的。

    “等回家李嫂子的饭菜也做的差不多了,你再等一会儿。”贵妃安抚柴榕。

    她忽然该主意了。

    原本她是想和稀泥,哄着柴银杏先把赵功成给安抚下来,把医药费给了先行和解了再说,店里的声誉那都是无形的损失,很快明阳城就会传遍了谣言。

    她在后宫里各种花样翻新的谣言,她都习惯了全听,不信。

    店里吃坏了人,本就不利于品牌名誉,就怕有心人把水搅乱,四处宣扬,他们店能不能立足都是两说,原本是吃坏了肚子,谣言传多了没准就变成了吃死过人。

    秦王世子让刺客给吓尿了,猫在秦王府里不出来这样的谣言,都是有前车之鉴的,很容易就预估得到。

    综合柴银杏的反应,贵妃竟直觉这事儿不是柴银杏主谋,柴银杏大抵也是觉得这处办的不妥当,容易出岔头,所以让她一顿忽悠,还没半点儿实质证据拿出来,就各种心虚所短,对她的话也半信半疑。

    说半信半疑好像还是不准,柴银杏好像信了大半,不过是基于侥幸心理在那儿死撑着不愿承认。

    “大姐,”

    因为一阵短暂的沉默,柴银杏有些走神,贵妃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她一跳,陡地打了个寒颤,眼神疑惑地望过去。

    “这事儿闹大了,对你我两家都没有好处,真闹僵了咱们都是让人笑话的。”

    贵妃此时说话特意放慢了语调,就带着股子意味深长的意思。“不如大事化小事化了,我赔些医药费给那些吃坏肚子的,也不追究赵功成的责任,把伤害减到最低,如何?否则真闹将起来,费时费力咱们两家什么名誉也没了。”

    柴银杏心头一动,她这话斩钉截铁,很是让人怀疑是在试探或者敲打。

    她能掀了赵功成的底,保不定连打带吓就把他给忽悠的交了实底

    “大姐,咱们虽然都做皮毛生意,可我从来没有过要抢你的生意,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算计我说不好听的,您那什么提价无非就是要把我给挤垮了,这我都懂,可是我有反击吗?我有算计过大姐吗?”

    “钱不是一个人赚的,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插手这一行,天下的买卖是垄断不了的。哪个赚钱,自然就有人趋之若鹜。咱们光想着防别人没有作用,不如想办法做好自己。大姐,你说是吗?”

    从赵功成一下子就又说到皮毛生意,如果说之前柴银杏还有疑惑贵妃到底是不是使话诈她,现在基本也认定了她是知道什么,不然一步一步没有设计的这么准的,一嘴就叨到实处。

    “大姐,真的有必要撕破脸吗?”贵妃身体微微前倾,眼瞅着柴银杏脸色一边几变,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露出一抹笑。

    “你想怎么样?”柴银杏把绣球又抛回去。

    反正承认的话她是不会说的,顾洵美说再多都是她说的,她的假设,万一的时候她可以反驳,可要是从她嘴里说出什么,那就等于是承认了。

    这种事她不做。

    贵妃看出她的心思,笑了。

    “自然是我刚才说的,大事化小。”顿了顿,她才继续道:“知府那边我已经知会好了,巳时开审。大姐在这之前和我走一趟,劝劝赵功成吧。不过,他没吃坏肚子,又干的那事,医药费我是不会赔的,其他真的吃坏了的客人,我倒是可以适当赔钱。”

    “之后,就让这事就化了算了。”未完待续。

303 无奇不有

    化了,这词儿贵妃是和老皇帝学的。

    遇到什么大事,老皇帝和臣子们达成共识,不想再追究了就说这事儿化了吧。说这话的时候老皇帝一般是微微眯着眼睛,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语调是轻飘飘的,好像飘在空中的鹅毛。

    但看他那眼神深沉,整个人都像沉了下来,感觉是运筹帷幄的,气场强大,可以湮没一切。

    现在她也说了这话,似乎是无意识的,似乎又是这些年和老皇帝生活下来的痕迹。

    总之她说这话时,没有老皇帝那样的举重若轻,她只是纯粹说了爽,默默地体验了把老皇帝一切尽在他掌握的感觉。

    “赵功成是你大姐夫的表弟,他说出话来要比我有力度。我去看看,把你大姐夫叫起来,一起过去吧。”

    贵妃看得出来,柴银杏还是有些存疑,是想借着找他家男人两人再行商议。

    “好的,就听大姐的。”

    柴银杏看了她一眼,讪讪地起身往外走,这时丫环才端着水往进来,柴银杏心里有事,也不看她,径自挑帘子出了门。

    昨晚中秋,陈虎喝的酒酣耳热直接就在后园子住下了,柴银杏一路找过去,推开门一看床榻上微微发皱,不像是住了一夜的人。

    当时她心里就是一拧劲,阴着一张脸出门抓个小厮就问:

    “老爷呢?”

    小厮惧当家主母如虎,哆哆嗦嗦地道:“老老老、老爷那个昨晚,没在这儿睡。”

    娘的,贱男人!

    “去哪儿了?”

    “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反正老爷回这屋躺会儿没一会儿就带着贴身的小厮走了,没和小的们交待要去哪儿啊。”

    问得着他吗?他就是个打水洒地的小厮,难不成主子出去浪还要跟他们交待去哪里浪,怎么个浪法?

    小厮一方面在心里吐槽,一方面又怕脸上露出行色,紧张的脸都僵了。

    可柴银杏哪里有闲功夫观察他是个什么表情,什么心理,她纯粹也是气急了张嘴那么一问。

    去哪儿?

    去哪儿她还能不知道?!

    不就是新在外面养的一个花街柳巷的脂粉女,跟迷了心窍似的,见天往她那儿钻,连中秋家家团圆的日子,他也不惜假装醉酒跑出去,说出去也算得上不遗余力,其情感动天了。

    柴银杏气的脑瓜仁直疼。

    陈虎当年家贫,她嫁过来前几年和他一起吃苦,两人的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他曾经指天盟誓这辈子只娶她一个,二人白头偕老。

    渐渐的家里有钱了,他的心就花了,虽然也还顾忌着她,没把旁的女人纳进门来,可是挡不住他花天酒地,在外面同一个接一个女人的玩儿,到了现在越发肆无忌惮,居然中秋节

    中、秋、节!

    真讽刺。

    柴银杏站在游廊外面突然冷冷一笑,转身原路又走了回去,屋里柴榕捧着茶杯要喝水,可能是水温烫了嘴,一张俊脸毫无形象地挤到了一处,贵妃忍不住抿唇一笑。

    “早告诉了你水烫,晾一晾再喝,这回烫到了吧。”

    “我饿。”柴榕频频往外伸舌头,“她家又抠,都不上点心的,就想喝点儿水压一压。”

    “谁知道她家水也是烫的!”他语气强烈的谴责,好像别人居心叵测就为了烫他这一下子。

    “阿美,我们回家,我饿了。”

    柴榕是一天吃三顿,一顿能吃六七个饽饽的人,大早上起来他就觉得耗费了他的体力,整个胃儿都要翻天了。

    贵妃见柴银杏进屋,没说什么话,连大姐夫这三个字都没出来,更不要提人影了,心里隐隐担忧哪里出了岔头,万一陈虎是个老顽固,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可还没把棺材准备好呢

    “你姐夫昨天喝多了,现在还睡着。”柴银杏淡淡地道:“要不,我和你走一趟吧。至于赵功成听不听我的,再看吧。”

    赵功成不过就是个穷童生,在陈虎的铺子里当个帐房先生,老板娘说话了,她还真不知道他不听,打算听谁的。

    她那店走的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风格,一餐饭下来不少花钱,尤其赵功成那一桌子,她可听说是他牵头请客,一个穷帐房先生,她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请客

    除非有人使上钱,或者一开始就知道不必付钱,这样吃起来倒是没负担。

    贵妃笑笑,“我相信他肯定听大姐的。”

    话里有话。

    柴银杏只当没听见,起身掸掸衣裳就叫了丫环备车。她知道柴榕是驾了驴车来的,可她并不想和贵妃同乘。

    两人就分了两个车去了衙门口,到时衙门已经大开,衙役们在扫院子洒水,前衙重地,后院的家丁仆人是不能随便进出的,知府老爷的规矩比杭县令的严。

    两辆驴车一前一后并排停在衙门口,还没等挑帘子下车,就听里面高声吆喝:“把车挪开,府衙门前不许停车!”

    贵妃挑起帘子一看,正是昨天那个接了他五两银子的衙差,抛下一众扫洒的兄弟,直愣愣就冲这边冲过来了,声音喝的响,可是脸上却是带了两分笑意,眼珠子嗖嗖冒着亮光。

    看她的眼神儿和看财神爷是一样的。

    “这边挪,这边挪!”他伸长了胳膊指挥,一边指挥一边还跟着往前走。“这边,别挡着道啊。”

    明显是说给里面听的。

    昨晚就是他值夜,按说早上他就轮休了,可他难得遇到这么大手的主儿,琢磨着明儿一大早这财神爷还来,指不定一高兴又赏点儿银子,他也不贪多,有个半两一两尽够了。

    “夫人来的早啊。”他轻声道。

    果然没让他白等,还真等着了。“昨我给里面送了吃食,爷们儿们都没事,把东西都给吃了,吃的还都得挺好。”

    贵妃听了微微一笑,点头。

    “那些客人们也还好吧?”

    那些客人虽是原告,可是案子没审,加之一堆人拉的都快脱了形,挪地方都是个问题,把他们从烧烤店背来的路上都好几个拉到了衙差的身上,别说晚上让他们回去他们都走不动,就是请人给他们扛回去,都没人肯,所以就都留宿了官府,那些人也是没见识的,这边虚的连站起来腿都直打瓢儿,另一边却有人因为一生之中住进了府衙在那儿沾沾自喜,可别衙差都给看眼直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特么也是绝了。未完待续。

304 撑腰

    “好着呢。”

    一说起那些臭气熏天,酸气也冲天的穷酸书生,衙差脸色就不大好看,和给了他五两银子打赏的贵妃完全不能相拼并论。

    “昨晚上我家大人就吩咐一早上给他们熬些粥给他们,他们喝的连锅底都漏出来了。有两个身子虚的,恢复没那么快,又顺着下面马上拉出来了呕”

    他说着都往外直犯呕,没办法,他主动跟人替了班就为了等财大气粗的烧烤店老板娘,正干的是盛粥的活儿,本来香喷喷的,他想着一会儿还能捞一碗,结果别说没粥喝,就算剩下了,他也完全没胃口!

    “好恶心。”柴榕在旁边听着,也觉得直反胃。

    他这话得到了衙差深刻的认同,板起一张苦大仇深的一张脸重重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夫人来这么早是做什么,我不是说你说了大人要巳时升堂?来这么早也没地方呆,不让进的。”

    他们站在衙门偏西,里面的人已经看不到他们这边,再往前是一条宽阔的道,两边要在一丈开外才有房屋,此处明显还都是府衙的地界。

    贵妃浅浅一笑,压低了声音,“这是那些客人里的那位赵功成的表嫂,也是我家大姑奶奶算起来也是亲戚。”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没认一家人哪。”衙差说了句俏皮话,深深看了贵妃一眼。

    从他这里得到了消息,顺着竿儿就把赵六的亲戚如果他没记错还是老板娘给挖出来了,再没个不听的。

    他算是功不可没,五两银子没白收吧?

    他给了贵妃一个眼神,贵妃笑了。

    这两人的机关,只有他俩清楚,柴银杏可是看的云里雾里。

    要知道这府衙里从上到下,从官老爷到衙差,一个个眼睛长在脑瓜顶上,他们也起过结交的心思,谁知道一个小小的衙差拿着鸡毛当令箭,办起事来顶爱打官腔,说起话来也是颐指气使,陈虎几番交道打下来,也觉得只要不犯他们手里,他们还真没什么用,心思也就淡了。

    可眼下看,要说顾洵美身后没人,这衙差又对她毕恭毕敬的,还夫人,夫人的叫,越发让柴银杏觉得顾洵美是身后有高人,手眼通天的架式,就把她的话给信了个七八成。

    要说顾洵美是顾念着亲情,没对她们赶尽杀绝,她是不信,谁能这么在背后时时刻刻算计她,她都扑上去咬死那人。

    顾洵美外表看着柔弱,内里心眼儿却多,也不是个重情的,更何况他们也算是冤家对头吧,柴银杏自认。

    之所以没有打破脑袋撕破人,其实也是怕两败俱伤,她倒是能咬死他们掺和了赵功成陷害他们店,把陈家的声誉给毁了,可是三人成虎,想是也怕他们被逼急了,狗急跳墙打起持久战,拿着吃坏了客人这事儿说道,白的说成黑的,到时真真假假,客人却是没处分辩,长此以往她的烧烤店也干不下去

    “有劳你给赵功成传个信,他表哥和他说,”贵妃沉吟着,怎么说能把这事儿给说圆满了。

    “我省得,就是和他说让他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都是一家人,都在外面等他呢,难道还真人脑袋打成我是说,真自家人掐起来啊。”

    没等贵妃想好说辞,衙差就接了下茬,不成想这还真就像贵妃心里想的,只不过柴银杏在旁边,她不好说的这么直白又把他们都等在外面的事儿给点出来,赵功成真受陈虎的指使这么做,一听这么说肯定就认准了他俩已经和解。

    “那麻烦差大哥,我不会忘了的。”她意有所指。

    “这没问题,你就请好吧。”青天白日的进出牢房他不方便,可是那些拉肚子的客人就在前衙里,他进去说个两句话那是再轻松不过了。

    再者,这也不是什么违纪的事,顶天就是个和解,他能凑成和解那他还是功劳一件呢。

    衙差返身往里就走,贵妃看到快上了台阶,才恍然想起什么,微微提起葱绿色的裙摆追了上去。

    “等等,”她轻声道,注意到柴银杏慢慢跟了上来,话在嘴边百转千回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大人堂审,是公审,我们能在外面看到的吗?”

    “这个,应该不是。”衙差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反正凭他的想法,那就一个字:“脏啊。”

    万一原告拉到公堂上,这闹肚子其实吧也算人之常情,可是让百姓公开瞅着只怕有辱公堂威严。

    “那可得劳烦您,说清了,陈虎、柴银杏,都在外面等他,不然他是个倔脾气,只怕不好说话。”

    “他有什么不好说的,他都没拉肚,就他在里面瞎掺合!”衙差收了贵妃的钱,情理就自然向着贵妃这一面。

    “再惹事,老爷可不抽他的板子,惹事生非”

    趁着他说的一枝半节,没把话都唠开,贵妃连忙打断了他:“那衙差大哥快进去,您说都是一家人怎么办,都多担待呗。”

    衙差也没深究贵妃话里的意思,匆匆就进了衙门大门。

    贵妃转过头冲着柴银杏浅浅一笑。

    “弟妹真是手眼通天,哪里都有认识的人。”柴银杏深深看了贵妃一眼,还没等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听杭玉清扯着脖子向这边喊:

    “嗨,师娘,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了啊。”

    噗,贵妃好悬没一口口水喷出去,一大清早在府衙门口巧遇,亏杭玉清能想出这么挫的借口来。

    她都不忍心听好么?

    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二货会堵府衙口来给她撑腰来了!

    “我听我世子表哥说,你让人给阴啦?需不需要我帮忙知府老爷是我爹的同窗好友,这点儿小事说一声,还是不成问题的。”

    贵妃头疼,对于她来说秦王世子好比洪水猛兽,比柴银杏两夫妻可恐怖多了。

    最难得的是杭玉清说完这话还挑衅地看了柴银杏一眼,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谁想欺负我师娘,不好使!”未完待续。

305 对比出真知

    杭玉清说的这么直白,如果柴银杏再听不出来,她需要怀疑的就不只是她多年闯荡商场的经验,要置疑的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智商了。

    柴银杏不认得他,但也听说过她这四弟妹和永安县县令家的公子纠缠不清,还收了他做徒弟。

    也真亏了他口口声声地叫师娘,看着年纪比他那师娘顶多小个五六岁,话说得也硬气,她家儿子对她都没这么孝顺。

    这么一大早堵到府衙门口,还敢说是巧遇,脸皮也是忒厚,分明是顾洵美找来帮场子敲边鼓的。

    顾洵美总说她有个合伙人,常常筹得先机,一派高深莫测,莫不是就是这个杭玉清?

    柴银杏直觉不像,可是顾洵美说话不尽不实的,也不可尽信。

    “这位是?”她只作不知。

    “我是我师父的徒弟。”杭玉清高高扬起下颌,丝毫没觉得说出来的话有什么不合逻辑之处。

    “”柴银杏半晌才干笑了两声:“呵呵。”

    这货,应该不是顾洵美的合伙人。

    应该,不是吧?

    “徒儿,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办。”贵妃只想支走他,现在还不是他出面的时候,再者就他那嘴一顿神侃,别人底子他半点儿没套出来,倒把自己的实底全给交待出去了。

    杭玉清一怔,“我没事,我陪你吧”

    他拿眼睛斜了眼柴银杏,“也免得有人又耍些阴谋诡计。收徒弟是做什么的,有事弟子服其劳,你虽只是我师娘,但还有我师父在呢”

    “你叫我有事?”柴榕在旁边等着无聊,就坐到了台阶下边。

    他虽然讨厌杭玉清,可也知道他叫他师父,蓦地听到话里提到师父两个字,柴榕立刻来精神了。

    一边儿玩去,杭玉清想说。

    不过他现在身份就是他师父的徒弟,倒不好当着外人卷了他的面子,所以挺直了腰竿道:“我陪师父在外面等会儿。”

    柴榕实在无聊的过分,阿美不理他,竟和那个讨人厌的他家三姐聊天。

    对比出真知,这会儿他看杭玉清比三姐可强多了,难得没动手,也没骂回去,深深地看了杭玉清一眼。

    “好啊。”他说。

    杭玉清嗯嗯啊啊地应着,嘴上可没消停,“总之师娘你就放心,我小姨母家的表哥是世子,二姨母家的表哥是明阳城遍布产业的朱家,大姨家是书生世家,我表哥还有在京中做了翰林的,要当官的有当官的,要经商的有经商的,还有皇家国戚,我爹也是一县的知令。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不要说你是我师娘,打你的脸就是打我的脸,必须讨回来,倒找利息的讨回来,咱不做赔本买卖!”

    贵妃恨的牙直痒痒,他说的可真是人话。

    打狗还得看主人,她是狗?

    她让他来本来是做备选的,如果不是那晚上就把躲在阴影里的柴银杏给挖出来,隔天他来的时候还真需要他出面跑跑,看到朱家,还是和知府挖门盗洞找出些关系。

    可是,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用不着他出面了,却不想他这里反而起了刺,硬跳出来,撵都撵不走了。

    但凡是个正常智商的人,听到她那话也知道是让他回避。

    现在还耍什么嘴皮子,她都把人带来了,难道还要他在这儿靠打靠炮把人给吓死,让他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杭玉清那番话可以说显摆,依他的意思是震慑,贵妃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听都反胃,成天往自己身上贴别人辉煌的标签当成自己的他还美,可是柴银杏第一次听,放到了心上,抬眼皮轻轻看了杭玉清一眼。

    “杭公子古道热肠,亲属众多。”

    如果说前一句还算是称赞,后一句讽刺意味就太足了。

    杭玉清难得脑子清明听懂了,冲着她大喇喇地笑:“那是,这些亲戚可不是谁想有都有的!投胎这种事,羡慕不来!”

    柴银杏鼻子好悬没气歪了,当年没嫁人时她就不止一次埋怨过命,怎么就投生到这样的家里,穷的也就有个容身的地方,好吃的好穿的一样没落着,不就是因为家穷吗?

    从小她最恨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能吃得起肉,穿得起新衣裳的孩子,这就像多年的老病,一下子让杭玉清炫富给勾出了老病,心肝脾肺肾拧着劲儿地疼。

    不管气归气,她是真心不敢招惹杭玉清,毕竟人家投胎投的好,一大家子有权有势的亲亲戚,哪怕有一个处的好替他出头报个不平,都够她和陈虎喝一盏的。

    想起陈虎,难得就又想起他大中秋的装醉跑出去会情人,倒把一大堆烂摊子全砸她手里收拾,如果真听了她的话,找个陌生人小混子过去,即便顾洵美和她那神秘的合伙人疑心到他们,到底没实在的证据,就是想顺藤摸瓜也要些时日,到那里吃坏人的事都传出去了,再补救也是无济于事,名声都坏了。

    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了陈虎的,让人家一下子就堵到了家门口,那脸让人打的啪啪的,真是羞臊人。

    四个人两男的坐到一处,两女的在台阶下面站着,各人各心思。

    突然柴榕腾地站起身,转身扬脸往台阶里探,紧接着便瞧见收了贵妃五两银子的衙差一溜小跑出来了,没等到近前就冲贵妃直摆手:

    “夫人,我家老爷请您进去上堂,您快跟我进来吧。”

    贵妃没料到会这样,莫名的有些紧张,想想又想笑,她连皇帝老子都睡过了,居然对见个小小的知府心生惶恐。

    她轻提裙摆缓步就往台阶上迎,柴榕巴巴也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就让衙差给挡回来了。

    “我们只请夫人进去,您看”

    贵妃向杭玉清使个眼神,“四郎,你和杭玉清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有危险的话我会叫你,嗯。”

    最后一句,不过是为了安柴榕的心,他总说让她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叫他的名字,他耳聪目明,一定能听到赶去救她。

    本来是两人的私密话,结果让衙差听了心里犯起嘀咕,有危险还想怎么着,用他的傻气大杀四方吗?未完待续。

306 机关

    贵妃随衙差走进衙门大门,柴银杏已经远远地抛在了外面。

    “基本上呢,我家老爷和那些个客人也都倾向于和解,赔多少医药费和养身体的钱还是要夫人您出面,老爷一听夫人在外面,就传您进去,也就是谈个赔钱的事”

    贵妃突然停住脚,“差大哥,吃出事的那桌席上的饭菜,和酒水你们带回来查了吗?”

    她突然这么一问,把衙差给问懵了。

    “没,怎么,你怀疑是有人下药?”

    贵妃把脚步放慢了,眼瞅着公堂近在眼前,不定什么时候就宣她进去了,她夺低了声音:

    “不瞒衙差大哥说,我几乎可以确认。”

    衙差持续懵,“没带回来那场面乱的”

    他其实解释不出,出了这种事,他们第一想法就是那店的肉不好,把人给吃坏了,谁会在外面的店里下药啊,真有仇有怨的直接下砒霜了。

    “差大哥,我不求您现在出头力挽狂澜,哪怕一会儿您得了空,把那些桌的酒菜一样样装些回来验一验,我但求出个结果,您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了。”

    没等这个衙差有反应,公堂外已经有小衙役过来催:

    “老爷等的急了。”

    对贵妃连看也不看一眼,只冲黄面皮的衙差说话。他们这行都有规矩,看他忙里忙外可不是古道热肠,那都是托了人使了关系,他们是不能抢的。

    “快着些吧。”衙差微微抬手,示意贵妃加快脚步,在两人身体交错的一瞬间,他突然说了句:“这事儿我应了!”

    贵妃的影儿才在公堂外现身,知府身边的师爷就入了眼,和知府一通气就把人给请上堂来。

    衙差想着贵妃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先前把她家大姑奶奶带来就说和赵功成是一家人,没办法,只能相互包容

    现在又说怀疑有人下药,那几乎就是明确了说,嫌疑人就是那位大姑奶奶。

    有钱人家还真是勾心斗角,自家人掐的也欢,衙差啐了一口。

    心道这要真和美妇人估计的一样,事成那肯定就不是五两的事了。

    可他今日跟堂,离不得身,只好找了个平日交好的同僚,往日彼此就是打掩护习惯了,和他半遮半掩地说了些,哄他去跑趟烧烤店。

    那人也知道这里面的机关,笑笑:“今天够卖力的啊。”

    “事成我请你去搓顿好的。”

    贵妃不敢想事情那么顺,真就有赖一个衙差把案给破了,把公道还给她。有可能赵功成那人胆大心细,就能趁着乱把该收的尾给收了,痕迹都给消了,也未可知。

    可是,不努力一把都枉她碰上这么个贪小财又还算挺尽心上赶着的衙差。

    也许老天爷不喜欢她,但更不喜欢柴银杏,偏就让这事儿留个尾巴,给她露了行迹。

    贵妃这才给衙差留个口,他有心想赚她的钱,就尽心去办事,若是怕沾上事不好脱身,懒得理这麻烦,那她也只能按原计划和解。

    至于以后,人家打她左脸,她再把右脸凑过去,那不是她的风格。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她。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有那耐心,早晚让柴银杏两口子也尝尝让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

    真拿她当软棉花,打一拳自己瘪下去,连个反弹都没有啊!

    上了公堂,贵妃就把衙差的事放到一边,那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有结果的,她只专心在公堂上。

    七个吃坏了肚子的客人有六个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有一位秀才见官不用跪,挺着瘦弱的小胸脯站在左侧,大抵是昨天都拉惨了,一个个脸都凹下去了,脸色蜡黄的,右边空着。

    烧烤店的掌柜伙计都不在,估摸着是把她带上来谈和解,他们在不在的已经无关重要了。

    “你这店里把人吃坏了,看看是怎么个赔偿法吧。”知府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男子,一张甲字脸,宽宽的额头都能在上面跑马了。

    贵妃以前跪天跪地跪皇帝,多大的官到了她面前也得毕恭毕敬头垂的低低的,都当她是红颜祸水,恨不得把脖子都缩肩膀里头,那绝对是高高在上的。

    现在,她就是个村妇,见了知府就要跪,奇怪的是她这适应能力也是棒棒的,还以为心理上会有个适应过程,一进公堂惊堂木一响她那腿自动自发就跪下去了,一切顺理成章,她反而不想那么多。

    她就是个村妇。

    “不管是因为什么,客人吃坏了肚子,我做为东家赔医药费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不光是医药费,养身体的费用我也会付。”

    贵妃微微扬高了声音:“这本就是我该负的责任。”

    读书人本来就身子弱,拉那一天放屁都要扶着墙了,就怕随着那股风上天,一听贵妃这么说心里倒是敞亮了不少。

    “那,能和解就是最好的了。”跪地上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矮矮胖胖,鼻子跟顶了个蒜头似的。

    结果他这年纪,加之第一个影响和解,贵妃有理由相信他就是那个陈虎的表弟:

    “赵功成?”

    鼻头蒜子一怔,“是。”然后不差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眼神。

    “你们认识啊?”知府舒了口气,”那就更好说了。”

    “有些私怨。”

    贵妃一句话把知府那口没喘完的长气一下又给杵回去了,赵功成心头一动,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表哥临时让他改口。

    好在他们是穷读书人,说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再加上一笔不匪的医药费,心都让他说活了。他料不到一上场,这女人背后就来这么一刀。

    他们有什么私怨,就是这一场呗。

    有什么私怨,知府刚想问,就听贵妃继续了下去:“敢问知府,这些客人是都吃坏了肚子吗?所有吃坏肚子的客人我义不容辞肯定赔,可是有没有没吃坏肚子的,我也需要赔吗?”

    这话问的,绝!

    知府拍案,这妇人先说了私怨,紧接着又说什么没吃坏肚子的,这里面都是机关啊。未完待续。

307 有点儿意思

    知府觉得堂下跪着的妇人话里有话。

    “你是怎么看的,要不,你详细给本官说说?”

    赵功成一听就知道不好,下意识地就瞅向刚才传话进来的衙差,不是说他表哥和表嫂也都在外面,让他看在一家人的面上和解了算了?

    难不成,是让这女的给抓住了把柄,那俩夫妻就把他给卖了?

    为了自保就把他给推到前面挡刀?

    一上来就说什么私怨,他和她有个屁的私怨,有私怨的是他们两家,他不过是替他表哥出口气从中也拿点儿好处,为了他们狗咬狗把自己搭进去却是不值。

    他将来还是要考功名的,万一留下些黑历史,以后却是以碍官声的。

    他暗暗叫苦,当时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为了那么点儿芝麻绿豆的蝇头小利就干出这么件蠢事,真要在公堂上叫开了,记录在案,他以后的前程可怎么办?

    “那、那还有什么说的,反正我没吃坏肚子,要不,我就不要医药费了!”他赶紧表明立场。

    他是烈士断腕,一咬牙一跺脚,到嘴边儿的钱就那么放走了。

    他一时恍了神儿是这么说了,想着就能把贵妃的嘴给堵住了,可是和他一样没吃坏肚子,但也跟衙门里混了一天的郑秀才可不干了。

    他因为秀才的身份,站在公堂上见到知府都只是长揖不跪,腰板挺的溜直,几绺稀疏的山羊胡垂在胸前,端的是怒目而视。

    杀千刀的赵六,在下面说的好好的,他请客吃饭出了这档子事儿心里过意不去,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他是要起带头作用和烧烤店的东家谈医药费的,多多益善,还特意要他这个秀才镇山,留到最后给他们这边加码,好歹他是个秀才!是有社会地位的!

    结果一上堂就反悔变卦,当初可是他们死求活磨把他给留住的,现在倒把他给晾这儿了啥意思,存心算计寒碜他呢?

    “哼!”郑秀才一拂袖,狠狠地一拧身,后背挺的更直了,恨不得变成个板子砸下去拍死他。

    “这位气质高洁的先生,却不知是哪位?”贵妃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四十来岁的年纪,眉头紧锁,颧骨高凸,看上去颇有些恃才傲物的范儿。

    “您是除了赵功成之外,另外一位没有吃坏肚子的客人?”

    郑秀才皱眉,不屑回答一介商妇的问题,仍然用鼻子冷冷一哼,对她的恭维是悉数全收,他本来就是气质高洁。可是在公堂上,一向只有大老爷问话的权利,哪就有她一介商妇说话的余地?

    没知识的人,真可怕!连规矩都不懂。

    万幸贵妃在他右侧还有一定距离,不然真要时刻小心鼻屎喷出来弄她头发脸上。

    读书人古怪的性子真多,又不举世大儒不过读过几本书,眼睛倒长在脑瓜顶上,还瞧不起她。

    “大人,民妇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这位先生没吃坏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没吃过同一桌上的食物,不然怎么别人都吃坏了肚子,就这位先生没有。”贵妃轻轻柔柔地说话,态度也是落落大方。

    要是平时哪个妇人上来嘚吧嘚吧个不停,尽往自己身上叨理,他不说让人拖下去打板子教训一番,也得掌嘴让她长长记性。

    可看贵妃说话有理有据,打了满口的机锋,倒把他好奇的小心思给挑起来了,竟有怂恿的意思,托着腮听她一句一句地说,也不阻止,倒颇有些悠闲意味。

    “也是,”他手指在公堂案子上轻轻敲打,有几分漫不经心。“郑秀才也吃了,是吧?”

    贵妃的话郑秀才想不回答就能不回答,还能狠狠地哼她,可是知府大人问了,他就不能不回答了:“回大人,我是吃了的。赵六请客,不好推辞,只吃少许肉,不曾饮酒而已。”

    “那其他人是都饮了酒了?”贵妃立刻抓住他话里的关键信息。

    “其他人,是都饮了酒了?”知府大人鹦鹉学舌似的问,这案子越来越有趣了。倒不似他先前想的只是无良商家用坏了的肉把客人给吃坏了。

    大人,能有点儿自主思维吗?

    郑秀才敢怒不敢言,也不作声,反正他是没饮,别人饮不饮的,与他无关。而且,现在连医药费都没他的份儿,也不知道他在这公堂上还站什么岗放什么哨。

    知府大人一问,下面应和声一片:

    “喝了的。”

    “禀大人,我也喝了。”

    “我也”

    这回真相大白了,还真是和她想的一样,是把药下药里的。贵妃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急的面红耳赤,直往她这边看的赵功成,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作案也太粗糙了。能急成这样,那就是说他没做任何善后工作,下了药的酒他也根本没倒了。

    知府笑了,这妇人有点儿意思。

    “大人,”贵妃也没想到事情竟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就好像重生这一回,这回就跟所有环节都抹了油似的那么顺那么滑,顺势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您看”

    “你这妇人七窍玲珑的心思,是不想赔医药费的,上来时倒答应的很是爽快。”知府大人这回没顺着贵妃的话说,反将了贵妃一军,要不是她横插一杠子,这事儿可不就这么了了,倒让她来了个力挽狂澜,正反来了个大调个儿。

    知府虽然是这么说,可贵妃听出来话里没有迁怒的意思,便越发恭敬地道:

    “回大人,民妇不过是想要讨回个公道。几位客人在民妇店里吃坏了肚子,不管因为什么,这医药费我是一定会付的,不会让几位白白受苦,更何况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民妇与人的私怨,才让几位客人受了无妄之灾。”

    “但是凡事总要讲到明处,该掏的钱民妇一定掏,但是我要掏个明白。不能让民妇的掌柜和伙计,担了这不好的名声。”

    贵妃的话音未落,一众拉的面黄饥瘦的读书人齐刷刷的小眼神就射向了赵功成。

    未完待续。

308 无胆匪类

    贵妃上堂前说的明白,和赵功成是有私怨的,现在又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因私怨把他们都连累的。

    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他们要是这再听不明白,就枉读了数十年的圣贤书啦!

    赵功成这算是真慌了,如果说之前还是惧怕贵妃疯起来瞎咬人,那现在俨然是已经被疯狗给咬了,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和我没关系啊,我也拉了!”

    “六兄,你没拉啊。”

    有人替他说话,“他晚上拉了一坨,正常的屎。”

    呕!

    知府大人一下子恶心病又犯了,捂着嘴就是一阵干呕,袖子里藏着小妾怀身子最爱吃的山楂。昨天看他吐的实在厉害,他那善解人意的小妾就递他手里两颗,吃了还真见效。

    他今天一早还要审这脏案子,预防着有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他又找了两颗山楂藏袖子里,以备不时之需,果不其然

    知府头顶着桌案,低俯着身子狠狠嚼了一口,山楂的酸味顺着舌尖漫延开来,咽到胃里,渐渐才好了些。

    “都给本官住口!”他低喝一声,下面乱作一团的声音才止住了。

    “他们昨天吃的那些个酒菜呢,带回来了吗”知府脸色很不好,“有人检查了吗?”

    哪有人带回来,谁也没想到简单的一个吃坏肚子的案子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知府一问,一干衙差都蔫巴了。

    “有有、回大人的话,有!”

    收了五两银票的衙差当仁不让地出头,原因无他,他请了同僚去把酒菜带回来,就在眼下那人在公堂外面冒了头,向他挑了个大拇哥,意思是差办成了。

    “兄弟们是带回来了,就是昨天忙成一团,一早上才送过去验,现在可能还没出结果呢。”

    “快去,把东西直接带上来算了,你们还是在下面验,把结果给我送上来就行了。”知府大人说到一半,想起自己爱泛恶心的这毛病,万一真让那妇人说准了,又是在他眼前一出场景再现,他可受不了。

    这辈子,他算是留下心里阴影了。

    现在他在堂上坐着,总还觉着跪下面那五六个人还是浑身的屎味儿,一阵小风吹过来他隐隐好像就能闻到。

    衙差得了令,立马就奔了下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可能是他跑的太快,带起了一股风,顺着那风知府大人就知道了结果。

    臭!

    忒臭!

    不等衙差回话,知府大人坐堂上哇的一声就吐了,整个堂上根本没别的味儿,就他吐出来那股酸臭味儿了。

    师爷一看不好,使了个眼色,两个就近的衙差上前扶着知府大人就下去了,倒将一堆原先被告的都留在了公堂之上。

    “兄弟你没掸掸身上的味儿再上来?”大人一走,站班的衙役立马就没了正形,抱着膀子看笑话。“咱家大人受不住那个,你也不说注意点儿。”

    “我不寻思大人急嘛”也是他大意了。

    一干受害者一听哪里还听不出来,那准是酒里有东西了,群情立马就激昂了。

    “赵六,这是咋回事?你给我们吃的啥?!”

    “我说你穷的丁当烂响,抠的燕过拔毛,怎么就突然有钱请我们吃饭!你小子没安好心,活该你一辈子是个老童生!”

    连没吃坏肚子的郑秀才都觉得备受侮辱,居然与这样的人为伍:“赵六,以后你我再不认识,走在路上就当没见到,我不屑与你这样卑鄙的人为伍!”

    “不是,没有,你们别听她的!”赵功成也让一堆劈头盖脸的责骂声给骂晕了,他满肚子阴谋算计,可是到了摊在阳光下的时候,像是活被人扒光了衣裳,光着屁股给人展览一样,什么羞耻心又都回来了。

    拼命地想要解释,可是话也说不到点子上,就是知道否认。

    一众衙差也不管,乐得看热闹,吵吵吵把案子破了才叫省事。

    拉的最狠的那人恨的不行不行的,见怎么骂衙差都不掺和,胆子也大了,半撑起身子,伸腿就踹赵功成,可是他身上没劲,踢那一脚倒像是贴上去似的。

    “枉我们相交十几年,你居然下得去这样的手!”

    “你们可不要被那妇人骗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下九流的无良女干商啊,你们这样不是受了她离间之计吗?可不能上当受骗啊”

    贵妃也是头次见这么一个无胆匪类。

    还没等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呢,就各种自乱阵脚。等事实证据都摆上来了,还在那儿硬犟,她也是服了。

    果然,市井间的阴谋算计,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她是杀鸡用了牛刀了呀。

    “那妇人,你俩到底是有什么私怨,倒累了我们无辜受罪,凭白地遭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语气好生不屑。

    不过贵妃浑不在意,一点儿没放在心上,心平气和地道:“各位先生,咱们现在就在公堂之上,要不还是等知府大人回来了,我再一一向诸位解释如何?”

    “你就先说了,我们是苦主”

    话没等说完,知府从后面慢慢踱步上来了,脸上一片灰白,估摸到了下面也没轻吐。

    长的很敦实的脸,结果倒像个娇娃娃,贵妃心道,人不可貌相。

    “你倒不急着说,来人,把赵功成给本官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上来再行问案。”特么要不是这货,他何至于吐的心肝脾胃肾都移了位似的,里子面子都给他丢尽了。不揍他一顿,难解他心头之气。

    赵功成一听就急了,跪地上连连磕头,“大人哪,我招,我招,其实这事儿赖我表哥,是我表哥”话没说完就把过来俩衙差给拎起来往外面就拽,吓的他呲哇乱叫:

    “大人,我都说我要招了我招啊啊!”

    最后,他嗷地一声尖叫直冲上云霄,撕心裂肺的架式倒把一干先前恨不得踢残了他的客人们都给吓萎了,看笑眯眯的知府大人肝都直颤颤。

    “王二,你说说,酒水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知府大人听着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就跟没听见一样,“弄得你身上这么一股味儿!”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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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964/ 第一时间欣赏种田吧贵妃最新章节! 作者:宋御所写的《种田吧贵妃》为转载作品,种田吧贵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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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吧贵妃介绍:
从宠冠后宫的贵妃一朝重生成了已婚已育的村姑——
事情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
其实还是会有的……
相公肤黑貌美大长腿却是个傻子;
儿子倒是聪明伶俐,
可惜嗜财如命不是个原装货。
什么,她认输?
她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换个朝代换个壳子她照样混的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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