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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琳零     穿成炮灰假千金她努力Hetxt下载     穿成炮灰假千金她努力He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四十章:我不是他娘子

    江大娘拍拍姜笙的手,眉眼温婉,语调可亲:“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你小名好不好啦?”

    “说起来琴丫头还答应过她若生个闺女,要让那小姑娘认我做干娘的,只可惜……”

    江大娘摇摇头。

    这种一听就是人伤疤的事情,姜笙没有刨根问底,唇角弯了弯:“我没有小名,家里长辈叫我小笙,老师叫我小姜。”

    “那我叫你小笙好伐?”

    “当然可以呀。”

    江大娘把糖粥和蜂蜜水往姜笙的方向:“小笙饿了伐?吃东西了啦。”

    姜笙把甜粥端过来:“嬢嬢,蜂蜜水给他。”

    姜笙指了指姜砚。

    “他喝酒了。”

    姜砚眸光一动。

    苏大娘恍然,放下蜂蜜水:“小俞又去哪里喝酒啦,年轻人不能喝那么多酒的知道伐?”

    “你伯伯就是爱喝酒,现在讲话都不利索啦。”

    吴伯要是在这里,一定要反驳

    ——他讲话哪里不利索了!

    “不过你伯伯现在被我劝的,已经戒啦,又红光满面的,所以酒不是好东西哝。”

    “小笙快喝糖粥,要冷掉啦。”苏大娘觉得自己扯远了,拍拍脑袋,笑着说,“放了红糖的呀,喝了皮肤很好的。”

    煮得晶莹又糯烂的粥上面放有有一大勺豆沙,那豆沙一瞧就细腻绵密,还点缀着几颗橘色的桂花干。

    现在还没到开桂花的时节,应该是去年的了,但细小花瓣很完整,没有落瓣或枯萎的颜色。

    画龙点睛,很漂亮。

    姜笙把豆沙和白粥一拌,豆沙酱慢慢往下沉,桂花也和粥融在一起,再与干净白瓷碗一映,飘着极淡的甜香味。

    是甘甜,不腻味。

    见姜笙吃了口粥,江大娘亮着眼睛问:“好吃吗?”

    “好吃,热乎乎的。”

    江大娘高兴地又把一碗芡实羹放到姜笙面前:“这个也好吃的,是南塘的芡实呢,好远的。”

    只可惜她来了临邑,若不然再过几个月就有新鲜的鸡头米可以吃了,味道可比芡实鲜嫩多了。

    “你都尝尝,喜欢哪个下次嬢嬢给你做。”

    江大娘还不忘转头嘱咐姜砚:“小俞的蜂蜜水也要全部喝掉哦。”

    “不过小俞还是要记着,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啦,每次来都瞧你像是喝过酒的样子。”

    姜笙把鸡头米羹的最上层用勺子平直舀了一勺,舀到温度偏低的放着凉一凉:“他经常喝酒?”

    “是的呀……我算算。”江大娘回想,“小俞来了八九次嘛?最少七次都是喝过酒来的。”

    “小笙既然一起到了这里,就要好好管管知道伐?俗话说酒是下山的猛虎,酒行大补,多吃伤神的啦。”

    “劝你是为你好,要听你娘子的话,小俞你说是不是涞?”

    姜砚忍笑:“是。”

    姜笙刚把稍凉的鸡头米羹送至唇边,闻言拧眉回想,先把勺子里的羹吃完,然后头稍稍侧向江大娘:“嬢嬢,您刚说要听谁的话?”

    江大娘不明就里:“让小俞要听你的话呀。”

    “不是。”姜笙摇头,“您能把刚刚的原话再说一遍吗?”

    江大娘想了想:“说小俞要听自己娘子的话,喝酒伤身的呢。”

    姜笙现在听清了。

    看了姜砚一眼,她吹了着面前的羹粥:“嬢嬢,你误会了,我不是他娘子。”

    “啊?”江大娘有些茫然。

    “可是小俞说……”

    好像确实是自己先入为主的。

    江大娘想了想道:“我有次问小俞有没有成亲得嘞,有的话把娘子一起带来,不好自己一个人吃独食的喔。”

    “小俞就说他娘子不在这里,有机会带过来尝尝我的手艺——现在不是你来临邑找小俞,小俞就带你过来了吗?”

    江大娘觉得这个逻辑非常顺。

    却听姜笙说:“我不是来找他的,我跟着我姐姐到临邑玩,恰巧碰到了他,恰巧有些饿,就恰巧过来了。”

    “不信您问他。”

    江大娘询问般看向姜砚。

    姜砚叹笑应道:“是。”

    姜笙的态度太过大方,没有一丝害羞也并非不好意思,只是在认真纠正这个问题。

    不免让人有些失落呢。

    江大娘便斥他:“你这个孩子,这个事情怎么可以瞎讲的哦。”

    “那你娘子现在不在临邑的啦?有娘子还和别的小姑娘过来,你这样是不行的哦。”

    姜砚哑然,解释:“我还没有成亲,当时和您开玩笑的。”

    江大娘已经不相信他了,还在既劝既训他这种行为:“……你这个就很过分了,很不靠谱的啦,你来这里留你娘子一人在家就罢了……怎么还可以说自己没有娘子哦。”

    “不可以这样的,知道伐?”

    “你娘子是哪家的姑娘,我要去……”

    正说着,江大娘忽然感觉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她转过头去,就见姜笙笑吟吟道:“嬢嬢,这个倒是真的,我可以作证,他还没成亲。”

    江大娘“啊”一声:“那小笙成亲没有的啦?”

    “没呢。”

    江大娘眼睛发亮,生起了做红娘的心:“那不是正好吗,我是不喜欢盲婚哑嫁那一套的的呀,成亲前就认识更好啦,免得成亲后却两相生厌,连反悔的余地都没得喔。”

    “你们现在多好呀,可以考虑一下的啦,让你们爹娘商量商量,我瞧着你们就是很般配的呀,小俞还是很靠谱的。”

    姜笙忍俊不禁:“您刚刚还说他不好呢。”

    苏大娘丝毫不尴尬:“嬢嬢这不是误会了嘛。”

    姜笙吃了最后一勺羹粥,把空碗推到旁边,一本正经说人坏话:“其实您别看他表面潇潇君子,实际上很不可靠的,心计太深不说,还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吴伯伯如果处处瞒着您,遮遮掩掩,是不是让您不踏实?”

    江大娘认真赞同:“是的呀,那这是不行的哦。”

    姜笙接着附和:“万一他把我卖了,指不定我还云里雾里给人家数钱呢。”

    姜砚食指关节抵着额间,无奈道:“把你卖了,我图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花费任何代价不择手段地把姜笙留在自己身边。

    但他不能。

第两百四十一章:告诉我,你是谁

    “谁说的。”姜笙哼道,“我又没有读心术,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姜砚失笑。

    “嬢嬢,我今日是特意把她悄悄拐来卖给您的,您收不收?”

    “胡说八道。”江大娘先是斥了姜砚一句,然后拉起姜笙的手拍了拍。

    “那小俞不是这种人的啦,嬢嬢看人眼光很准呢。”

    “哎呀先不说了。”江大娘忽然想起来山奈,起身,“你们先吃着,我去帮你们伯伯收拾一下庖房,免得他又给我弄的乱七八糟的。”

    “桌上的茶水冷了就到旁边那个小房间里去添,小俞知道伐?”

    姜砚笑道:“知道的,您忙。”

    “好嘞。”江大娘听他应后便去拉门,出门时还回头乐呵呵道,“小俞瞒着什么小笙呀,有什么事情要敞开了说晓得不啦?嬢嬢看好你们的呀。”

    “等到时候你们成亲,嬢嬢绝对会包个大红封的。”

    姜砚勾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给您包个大红封。”

    江大娘喜滋滋:“那倒也不用啦,你们请问喝酒就好啦。”

    “一定。”

    江大娘走后,姜砚移到姜笙旁边指尖点着桌面,半开玩笑:“考虑一下,不让你做赔本的买卖。”

    “行啊。”姜笙把一碟盛放着糯叽叽,不知道什么糕点的白瓷碟端了过来,“那你现在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姜砚一顿,装不解:“什么问题。”

    姜笙瞥他一眼,嘁一声,用筷子把白瓷蝶上的糕点戳破。

    白生生的糕点露出一角,又糯又黏糊,吃进嘴里却不沾牙,香甜软乎。

    “那你继续不知道吧,最好能一直不知道。”

    以后想说可能也没机会了。

    “占我便宜的帐还没和你算。”

    姜笙接着戳碟子里的糕点,一个洞一个洞,立着的白团子被戳得瘪下去,她才夹起来慢慢吃掉。

    旁边的姜砚眉目稍敛,半晌后叹了口气:“除了这个……其他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包括所有不能泄露的计划,包括……他暂时不能为人所知的身世。

    但就是除了姜笙想问的那个问题。

    姜笙看着他:“可是我就想知道这个。”

    “告诉我,你是谁。”

    姜砚动了动唇,轻道:“……我,有机会再告诉你。”

    姜笙直白道:“现在就是机会。”

    她在等待回答,可对方却久久不语,隔间内寂静,只剩下两人几不可擦的呼吸声。

    “算了。”

    筷子掉落的动静打破了长久的沉默,姜笙偏回头,继续和她的糯叽叽白团子作战。

    其实她本来没打算刨根问底的。

    只要自己和姐姐能回家,大萧的一切就是一场梦。梦都会醒——梦里遇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眼睛一睁也就不重要了。

    但自从每日清醒的时间越少,姜笙忽然非常想知道姜砚到底是谁,他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怎么说呢,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吧。

    面前各个碟子还在隐约散发着香气,姜笙却没了胃口。

    旁边却有人把凳子搬了过来,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你想要的答案……我们之前,见过。”

    姜笙呼吸一窒:“……哪里?”

    “大萧?”

    姜砚说:“……不是。”

    行,是她不是原主。

    “所以你是谁?我们熟悉吗?”

    姜笙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里,从孤儿院、到学校,再到医院她所认识的人中全都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但每有一个怀疑对象,又被不确定地排除掉。

    姜砚装委屈:“”

    好不容易等到姜砚松口,姜笙紧追:“至少你给我圈定个范围,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姜砚:?

    这个问题不明显吗?!

    姜笙摊手:“如果灵魂穿越具有可行信,那么性别年龄还是问题吗?”

    你说得对。

    姜砚别过脸回到蜂蜜水的回到蜂蜜水的位置。

    他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喝了半天还有小半杯。

    姜笙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便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刚刚我看到你时,你在的那是什么地方?”

    姜砚忽然就呛到了,稍稍咳嗽了下。

    他还以为姜笙没注意的!

    对面的姜笙托腮:“花楼吗?”

    看起来也不像。

    姜砚有些头疼,斟酌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有人喜欢女色,自然就有人喜好南风。”

    “寻常花楼应该是以女子为主,但……南风馆这种地方,就是挣那些喜好男色的老爷公子的银子。”

    尽量把话解释的书面,姜砚自我感觉这个答案还不错。

    姜笙好奇问:“只是好男风的老爷或公子?没有富婆之类的?”

    “比如年轻丧夫继承大笔遗产的寡妇,或者寻欢作乐不受长辈管教的富家小姐……”

    “停一停。”姜砚打断,艰难问,“你还想去逛逛?”

    姜笙兴致勃勃:“可以随便进去吗?”

    潇湘馆她去过好几次了,没有一点风尘的气息,里面的姐姐还都挺漂亮的。

    姜砚:……

    不行!

    他诚心实意地劝道:“那里没什么有意思的,你若无聊,可以到茶楼听听曲。”

    “其实临邑虽对于下层百姓,但只要有银子,好玩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姜砚绞尽脑汁在下临邑的可供游玩之地。

    但他来了这么多时候,借着金韦意的名头四处走访,分明对临邑已经十分清楚,此刻却地方一个都没想到。

    不过幸好姜笙已经不纠结这个问题了:“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姜砚略松口气:“和我同行一位官员会错意了……”

    他稍稍讲了一下,末了道:“……大约就是这样。”

    他当初用金韦意做挡箭牌,没想到歪打正着,这厮真是个断袖。

    ……

    另一边。

    姜羡在临邑一家酒楼的地儿是租下来的,地契握在世家之一的李家手中。

    前段时间李家不知道抽错哪个筋,觊觎酒楼旺盛的生意想占为己有,但又挖不走酒楼的厨子,就把注意打到了租金身上。

    李家和酒楼签的契是十年契,按理应该还有六年才到期,这之间不能随意更改提高租金或是收回使用权。

    可临邑是世家们的地盘,为首的谢家不管,契约就算作废也无人会说什么。

第两百四十二章:我是她的人

    “姜姑娘,我往日说过的话仍旧作数,还希望你考虑。”

    苏颂归抿了口茶水,遮盖住了眼中势在必得的光芒:“苏家的地儿,还是给苏家的人我才能放心啊。”

    姜羡蹙眉,没听懂苏颂归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实际上,她只隐约记得面前的是苏老爷的儿子之一,并没想起来自己往日与对方有什么交集。

    “苏公子把话说直白些,免得浪费彼此时间。”

    苏颂归笑道:“在下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直白了。”

    苏颂归看向姜羡,包厢内包括蜡烛和烛台共有几十簇烛火,可即便是暖色的火光也掩盖不住对方冷冽的眉眼。

    就连跳跃的火苗在她细腻的皮肤上,都泛着极浅的冷意,并非美艳的容貌,却同样给人以凌人的漂亮之感。

    作为苏家的长房长子,内定的未来苏家家主,苏颂归活了二十年,遇到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即便是作为世家之首的谢家,府内的少爷小姐们对他也是向来好言好语。

    漂亮的姑娘趋之若鹜向他而来,哪怕只是个妾室,身份都会水涨船高。

    苏颂归真的难得遇到对他态度从头冷到脚的人。

    但就是这样,才具有挑战性,不是吗?

    苏颂归眼底一片晦暗:“我知道这里的生意对你很重要……”

    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回到临邑。

    一个乡野村姑,孤身到陌生的京城,上下打点都需要银子。

    他还听说姜羡在亲生父母身边,都没有一个养女受宠。

    “我说过,苏家的地盘给苏家的人才放心。”

    苏颂归摩挲着手指,终于慢慢把自己目的道来:“只要你嫁给我,那就是我们苏家的人——别说这小小一个福满堂,便是你名下所有产业的地契,我都会尽数作为聘礼送给你。”

    闻言姜羡挑眉,顿然想起来苏颂归是谁。

    她刚把福满堂开起来时,对女扮男装还不熟悉,身边又没有可用之人,一次谈生意的时候无意中暴露了自己身份。

    苏颂归不知道搭错哪根筋,要纳她为妾,且越挫越勇。

    当时她又羽翼未丰,处处要小心谨慎,秉持着最好不跟世家们正面起冲突的原则,最终只能把苏颂归给催眠昏迷,打包送到苏府。

    又听苏颂归道:“你如今认祖归宗,虽不受宠,但毕竟算是侯府千金,即便从小长于乡邨,倒也可堪做我的正妻。”

    他说着,就要慢慢向姜羡走过去,抬手想去别她耳间的发丝。

    可还没碰到姜羡,就不知道被从哪冒出来的暗器刮伤,从食指到腕间刮开一条血色的缝。伤口不大,但很深,淋漓的鲜血滴答答落下来,从桌子边缘滑到地面。

    苏颂归吃痛,捂住手指:“你……”

    姜羡的语调漫不经心:“还真当我非这里不可了?”

    她就算放弃福满楼的营生另起炉灶,无论在不在临邑,都有这个自信把生意做好。

    只是到时候苏家可分不到一杯羹了。

    “苏公子如果是这个态度,那就没什么可谈的。”

    “要谈的话让苏家派其他人到这里找我。”

    手上的伤口还在隐约作痛,苏颂归咬牙扯下衣服上的装饰锻带,包在伤口上,锻带一瞬间就被浸透了血迹。

    他冷笑:“姜羡,如果是其他人过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你自己要想清楚。”

    姜羡没听到般,只从底部端起面前的杯盏,轻轻晃了晃没喝。纯粹没有一丝花纹的瓷器将她冷白的指间皮肤衬得更显眼,澄黄的茶汤与暖黄的烛光一映,颜色变更深了些。

    苏颂归屏住气,眸光微闪。

    这时候忽然有人敲了敲门,没等两人应声就直接推了进来。

    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让苏颂归心下一跳。

    来人穿着店小二的衣服,身量比他还高些,头发尽数用布巾包着,面部还有个蓝布遮脸,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略微狭长的眼。

    苏颂归斥:“你懂不懂规矩,怎么能擅自开门闯进来?”

    来人歉意道:“桌面上的茶水是昨日的,掌柜怕客人吃坏肚子,忙让我过来更换,是故着急了些。”

    他的音色有些沙哑,像在刻意压着什么,即便如此也还能听出一丝果决凌然的意味,像是城府极深的人才会有的声音。

    苏颂归有些狐疑,可对方口中的话却令他不能不暂且丢掉狐疑。

    “……这茶水怎么会是昨日的,还是温着的!”

    来人平静道:“确实是昨日的,可能底下人不知道,重新拿去温了。”

    “小的回头就告诉掌柜的,让他好好惩罚换水的人一顿。”

    苏颂归见他手中还端着新的茶盘,里面盖碗、盖置、品茗杯等等一应俱全,握了握拳。

    他坚持要换,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不过让人产生怀疑罢了。苏颂归只能不情不愿移开身子。

    在进来的男子刚要把茶水换了,姜羡却用手指抵住了原先的茶盘。

    对上对方只露出双眼的的面庞,姜羡眸子透亮,摇了摇头。

    萧淮景一顿,慢慢把新的那个茶盘放到别处。

    苏颂归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他又不换了。

    却见姜羡直接把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澄黄的茶水沿着桌面留下,浸没地上的草纱毯,又渐渐和深色毯子融为一体。

    她淡道:“不知道苏家家主知不知道……自己儿子对生意场上的合作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苏颂归一愣又一惊,却还撑着否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羡把玩着盖碗上的盖子,圆形的瓷盖在她修长的手指间灵活饶了一圈,最后落在盖碗上,遮住了里面的茶叶和汤水。

    “这里,可都是证据。”

    姜羡的语调似乎无所用心,所谓“证据”正好生生摆在面前,面前毫无遮挡。

    下意识间苏颂归就要上前抢夺盖碗,却即刻被萧淮握住手臂,反手一转,以完全扭曲的姿态别在背部。

    “疼疼疼疼疼,放手!”

    苏颂归算是大致明白过来了,一个普通的酒楼小二怎么敢对他如此不敬!

    还有那周身即便是布衣也掩盖不来的气度。

    他深吸一口气:“你是何人?!”

    萧淮景笑了笑,极其自然地答道:“我是她的人。”

第两百四十三章:担心你

    姜羡看了萧淮景一眼,没否认也没说是。

    她扫了苏颂归一眼:“所以苏公子是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事情?”

    苏颂归别过脸,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犹疑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对上多番拒绝过他的姜羡,苏颂归当然不可能只是明晃晃提出自己的要求,毫无准备而来。

    他也知道姜羡不简单,特意寻来的无色无味的助性之药,还买通福满堂的人将这药放入茶水之间。

    再怎么着也是个姑娘家,被夺去清白还能不从了他?

    姜羡没回答,唇角几不可察勾了勾。

    谁让她精通医术的妹妹不放心她呢。

    不过苏颂归都可以在她的地盘私自做手脚,如果能谈下来,福满堂确实要整顿一下了。

    如果不能,就省她一点事情。

    寂静无声中,苏颂归忽然壮起胆子,冷笑:“是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可是苏家未来的家主!

    “我给你几分面子是看得起你,多少人对我的床榻趋之若鹜,你不要不识好歹!”

    此话一出,苏颂归就感觉自己手臂别在背后扭曲的程度忽然增大。

    他经脉一抽搐,还没来得及呼痛,腿部又被人踢了一脚,撑不住直直跪了下去。

    地面虽铺了一层草纱,但仍旧很硬,这么一磕膝盖生疼。

    苏颂归怒瞪萧淮景,对上对方有些冷的眸色,略微惊惧之余,还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苏颂归神色一顿,绞尽脑汁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他确信自己一定见过!

    萧淮景被蓝布下遮掩住大半的面庞,但可以从声音中隐约窥见他的面无表情:“嘴巴放干净点。”

    姜羡双手环抱:“我不能对你如何?”

    她语调平淡,出口的话却极凉,不能深思:“宵禁时间已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盗贼横出……”

    “在被世家重重压迫之下,有不能谋生者见到苏家锦衣华服而落单的公子,不平上前拼个命,正常吗?”

    有理有据有因有果,逻辑通顺。

    苏颂归心下一虚:“你,你敢?!”

    姜羡眼里明摆写着“你看我敢不敢”:“反正苏家在我的生意上,也没有丝毫的客气。”

    眼见着形式不利,苏颂归暗恨因为怕身边人打扰了他的好事,今日一个护卫也没带来。

    心中的天秤斜了斜,苏颂归能屈能伸:“不就是地契一点小事吗,只要我今日平安回府,必定帮你把事情解决了。”

    见姜羡没应声,苏颂归连声再次作保,又说:“你要我的命做什么,只要你放我离开,你能得到更高的价值。”

    “我保证苏家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我也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在他连连都保证下,姜羡不知道信没有,但至少语气确实松了口:“苏公子的手可能伤到静脉了,还是快些回去找个郎中包扎吧。”

    耽搁了些时间,没有得到及时妥善的处理,苏颂归的手算是废了。

    苏颂归闻言才注意到自己还受着外伤。

    当看到淋漓鲜血和已经干涸的血迹布满整只手,他迟顿般重新感受到疼痛。

    心中愤懑,苏颂归却也知道形式不好,咬牙离开。

    他离开后,包厢内就剩下姜羡和萧淮景。

    袅袅盘香的烟雾隐约钻入鼻尖,给包厢添了几分寂静和庄重。

    姜羡淡瞥萧淮景一眼,便没再放视线在他身上,把点着盘香给灭了。

    萧淮景略犹豫片刻,摘下蓝色布巾,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

    “羡羡……”

    姜羡扶额:“我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姜羡问:“你怎么在这?”

    萧淮景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京城吗?

    闻言萧淮景有些委屈:“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明明是他可以帮忙妥善处理的事情,姜羡宁愿大老远跑一趟,也不想欠他的情。

    他说:“这才第一天,就有人要对你不好。”

    姜羡手一顿,直接道:“没有你我也不会把那个茶水喝下去。”

    见萧淮景神情似乎有些受伤,姜羡想了片刻还是问:“你大大咧咧来到这里,就不怕皇帝起疑心?”

    在皇帝心里,萧淮景可是个久居京城的残废王爷,对他的皇位不会有一丝威胁。

    但如果发现萧淮景的残废是装的,又悄无声息出了京城的城门,那可就不一样了。

    萧淮景眼睛发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姜羡:……

    “我以为这个问题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

    不要妄想从她身上得到任何情感的回馈。

    姜羡转身要去拉开包厢门,萧淮景迟疑片刻,出声问:“你去哪?”

    姜羡走出门:“……找我妹妹。”

    她本来应该要先整顿福满堂一番,不过现在时辰已经很晚了,苏家的事情也还没落实下来。

    那就先搁置吧。

    至于苏颂归口中的保证,她是一个字不相信。

    …

    那边,姜笙吃劲地吃也没有把江大娘做的膳食全部吃完,

    她趴在桌子上:“点心是不是多了些?”

    她感觉自己当时没有点这么多菜啊。

    姜砚笑说:“可能因为你长得像故人,江嬢嬢觉得你格外亲切,就额外添了几道。”

    “如果饱了我们就走。”

    姜笙觉得有些浪费:“能不能打包啊。”

    “我问问。”

    在询问苏大娘后,两人得知这里并没有可供打包的轻便器具,要外带只能用很沉的木食盒,最后便没有带走了。

    姜砚刚拿出银子,江大娘眼疾手快按住她,连声说不要:“我请你们吃得嘞。”

    姜砚笑道:“您也是小本生意。”

    江大娘想了想道:“那你就把蜂蜜水的银子结了好伐?其它是我请小笙吃的。”

    “我一见到她就亲切,讲话轻轻的,就和琴丫头十几岁时真的一样的啦。”

    姜笙摇头:“那不行,他结他的钱,我结我的。”

    “您不收银子,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来了。”

    江大娘拍拍姜笙的手:“怎么会不好意思来的呀,嬢嬢喜欢你的啦,能见到你可开心的嘞。”

    “你下次来,嬢嬢就收,好不好?”

    两人没有拗过江大娘,最后只能在走前悄悄放下小银锭在桌子,等江大娘或者吴伯发现。

第两百四十四章:大写的羡慕

    他们从食肆出来时夜已经更深了,四处寂静,烛光熹微。

    姜羡在临邑有所宅院,姜笙认得路,只是不知道自己姐姐现在有没有回去,想了想她还是去福满堂看看。

    此时的姜羡才刚出福满堂走了几步路,就见姜笙小跑扑了过来:“姐姐!”

    “好困。”

    姜羡稳当接住她,被她扑了个满怀。

    蜡烛与灯油毕竟是珍贵的东西,这个时辰的街上光线已经很弱,落后一步出来的萧淮景看到有个人奔向姜羡,刚眼神一凛在看清后又松口气。

    原来是个姑娘家。

    可当看到姜羡并没有推开来人,反倒帮对方把散落在肩头或胸前的青丝尽数往后挽,侧首还低声说了句话,神情隐约透着与平日截然相反的温柔,萧淮景既羡慕又吃味。

    他不奢望有这个待遇,但哪怕姜羡有一日能坦然接受他的帮助也好啊!!

    到时候他定然一改不信天命,到月老庙捐个十万八千香火钱!!

    笔直的街道尽头,黑夜里借着熹微烛光和月光,姜砚隐约能看到姜笙并不清晰的背影。

    很简单的动作,却是很多年的相处才能建立起的坦然和依赖。

    他没上前,只是眸光淡落在前方。

    看着自己妹妹带着乏意的眉眼,姜羡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姜笙微打了个哈欠:“我去找东西吃了,西街莲房茶馆那边一条小巷进去有家食肆,点心特别好吃,就是路很绕。”

    困意席卷而来,她的声音又轻又低。

    分明一刻钟之前都还好,走了几步路反倒疲惫得要昏迷一般,特别想席地而睡,或者瞬移到床上。

    姐姐的后面有个穿着布衣的男人身影渐渐走近,姜笙勉强抬了抬眼,随即稍皱眉。

    萧淮景虽摘下了蓝布巾,却又另外戴了个银色金属面具,整张脸都掩盖在面具之下。姜笙本就没见过他几次,此时更是没认出来。

    只是对方的打扮处处透露着古怪与反差。

    “姐姐……”后面有人。

    姜羡眸光稍移:“认识的。”

    萧淮景听到这句“姐姐”才猜到姜笙的身份。

    姜羡说:“回府吧。”

    姜羡带着姜笙往后方离开。

    幸好临邑坊市界限并不分明,姜羡的宅院离此处不远,步行快些一刻钟也会到了。

    宅院没有挂牌匾,也没有石狮子或对联,门口简单干净。

    要回自己屋子睡觉时,姜笙才迟顿地想起来:“姐姐你事情谈好了吗?”

    姜羡没有提起福满堂的事情,只道没有。

    不过苏家的人……肯定会再派人去来她。

    ……

    时间倒转回苏颂归离开福满堂要回苏府的时候。

    手上的伤口看似流血不多,但一直在滴滴答答的落,可能因为失血过多,他现在感觉有些头晕脑胀。

    他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要找马车,但这个时辰哪里有马车等着他,于是他只能酿酿跄跄的,自己步行回苏府去。

    本来心情就已经很不爽了,偏偏这时候还有人拦住了他。

    苏颂归不耐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影七冷笑一声,人狠话不多,直接上手,凌厉的风劲儿一下就劈向苏颂归的脖颈。

    好歹作为世家之一苏家的长房长子,苏颂归多少是有点保命的功夫底子在身上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先下意识把影七的动作挡了回去。

    但当他这么做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用的是受伤的手,瞬间疼得嗷嗷叫。

    冷汗落了下来,苏颂归忽然想到姜羡方才说的“宵禁时间已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盗贼横出……”

    他一个哆嗦,不会这么倒霉吧……

    苏颂归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颤颤巍巍的手从腰间取下一个金牌递给影七:“大侠饶命,”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能屈能伸!等他平安躲过了这遭,掘地三尺也要把面前此人找出来挫骨扬灰。

    可引气并没有音声。被黑布遮挡的面孔看不到表情,他只是。淡淡看了苏颂归的金牌一眼,然后凌厉出手,招招致命。

    苏颂归肩上中了一掌,瞬间骨头碎裂之感爆于全身。

    他艰难应付,尽量把影七的几招之内都挡了下来,还以为是对方嫌弃自己给的不够多。

    应付影七的嫌隙,苏颂归还要颤着声音道:“大侠大侠,有话好好说,我现下身上确实只有这么多了,但你如果有时间等我一翻,我这就回府邸去取!”

    可对方毫无反应,苏颂归暗自纳罕。

    影七心理:想用银子打发我,你是在侮辱我的专业!!

    泠月接到姜羡的命令,刚找到苏颂归时,就发现他已经和另一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人在交缠打斗。

    她徒然心生警惕,在旁暗暗观察没有上前。

    影七的招式处处凌厉又极其迅速,泠月暗自打量着对方,自己对上他能有几分胜算。

    作为密阁的四大高手之一,虽然不想承认,但若是对上此人,泠月确实不觉得自己有超过六分的胜算。

    不过半盏茶时间,最后影七一个扫堂腿把苏颂归绊倒,苏颂归重心不稳,重重摔去。影七脚踩碎对方膝盖,慢慢碾压一番,听着苏颂归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就算结束这场打斗。

    他最后掐住苏颂归的脖颈半蹲下似乎说了句什么话。

    如果泠月再走近些,大抵也就能听到影七说的是:“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下辈子好好反省反省吧。”

    “如果没有下辈子,那就到阎罗王面前反省。”

    他的声音语调没有冷意也没有任何情感,毫无起伏,似乎只是个公事公办的台词。

    似乎面前不是一个被自己亲手的送走的活生生的人。

    苏颂归不甘地瞪大眼,感受到自己生命似乎进入了倒计时,无助又愤怒。他想大口喘气却没任何力气,只是快速张合着嘴,完全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殒命在此。

    他还这么年轻!还没有继承苏家。

    无论苏颂归心底有多么的不可置信,还是抵挡不住生物规律,最终死不瞑目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影七怕苏颂归死得不透,还继续补了一刀,掀了掀他的眼皮检查一番才离开。

第两百四十五章:竹基村

    等影七走后,泠月同样上前检查了一番,确定对方是真的已经气绝身亡,便准备向姜羡复命。

    省她事情了。

    临邑的世家们没一个名声好的,大概苏颂归自己有其它树敌也说不定。

    ……

    第二日,苏家大公子气绝身亡,尸体暴露街头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不仅如此,他被发现的时候全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一瞧就是被人殴打致死。

    可是家公子们都是自小习武,尤其是被当作家住培养的长房长子。

    一时间临邑百姓们都觉得大快人心又人人自危。

    可最后到底是大快人心,战胜了人人自危,还是有些幸灾乐祸。

    要说这是世家公子们没有一个是好的,苏家这位大公子就更甚了,平日里在小商小贩那儿赊账从来不还钱也就罢了,毕竟其它人也如此。

    ——不是缺这么一点钱儿,就是图百姓们心里憋屈却又不得不毕恭毕敬的样子。

    可这苏大公子还常常当街强抢民女,不仅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就连死了丈夫的寡妇,或者刚刚新婚不久的娘子也不放过。

    如今家里有漂亮的闺女,或是娘子的百姓们可以不必那么提心吊胆了。

    但无论百姓们怎么想,苏老爷自然震怒,发誓一定要查清这是谁做的。

    他苏家的儿郎,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大晚上死在大街上!

    不过这些都不关姜羡和姜笙的事情。

    姜笙第二日起来时已经申时初。

    知道是什么时辰的时间,她双手抱腿下颌抵在膝盖间,看着床对面镂空透着的壁画。

    这是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姿势。

    姜笙缓了一会儿,片刻后才穿上绣花鞋准备去洗漱。

    瞧着太阳的方向,姜笙暗道人家再过两个时辰就是晚间休息的时候了,她才起来。

    反正睡得迟就醒得迟,她这几日总共要睡上八个时辰。

    刚最后把手洗了下,用帕子擦干,姜笙准备回屋子,就见姜羡走过来说:“带你去玩。”

    姜笙:?

    去哪玩?

    说是去玩也不尽然,姜羡刚穿过来的时候并不住在临邑县里,而是在乡里。

    竹基村里县里步行要走两三个时辰,但坐马车半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虽然姜羡不常回临邑,但因为也花不了几个钱,府宅里还是养着马和车夫的。连找买车的时间都不用,于是两人申时正就到了竹基村。

    竹基村很少有外来者,更别说是坐着马车的贵人了。

    于是姜羡和姜笙刚到村头就被人看到,并且不到一刻钟时间就传满了整个村子,说是有贵人坐着马车来了他们村子。

    竹基村只有村长有辆牛车,平日里去镇上或者县里比较方便。村民们上次看到有人坐马车,还是侯夫人来接姜羡的时候。

    当然候夫人并没有在这里接到姜羡,因为彼时姜羡已经到了临邑安身了。

    此刻听了这个消息,做饭、吃饭的村民们纷纷八卦跑出来瞧。

    难不成他们村里又出现了一个什么富贵人家留落在外多年的千金小姐,现在要来认回家了吗?!

    竹基村西边一个瓦房里。

    梅大娘听了隔壁张大娘的,放下手中的碗筷,就要跟过去看看:“大嫂,你等等我,等我把这口饭扒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三两下把碗里的饭吃干净,见到自己姑娘还在慢悠悠地夹了一口菜,梅大娘没好气地拍了梅小棉一下:“别吃了,快跟我一起去看看!”

    梅小棉吃着白米饭,闻言鼓着腮帮子。笑嘻嘻道:“又不是来接我回去,我凑什么热闹?”

    她能有不添丝毫其他杂粮的大白饭吃已经很乐呵了,才不想去那深宅大院里守那些繁琐要命儿的规矩。

    也不想去攀附讨好什么人。

    只是不知道姜姐姐如今如何了,不过以姜姐姐的性子,应该在哪里

    梅大娘怒其不争:“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

    “什么叫又不是接你回去,你是我亲生的,我能不知道吗?但是如果真有个人来,真有贵人来,认回自己家的姑娘,万一是你相熟的姐妹。只要你死皮赖脸跟着求几句,再说几句好听的,人家还能不管你不成?”

    “当初你不是和江家的姐儿关系还可以,她被认回了京城做了千金大小姐,那时候但凡说几句好话抓住机会,现在指不定已经跟着她一起到京城!”

    她家姑娘又不丑,指不定被哪个富贵人家看上,就从此吃喝不愁了。就连他在村里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哪怕是做个富人家妾,也比一辈子待在这山里头好啊!

    刚装了饭出来的梅父刚好听到这话,皱眉道:“你怎么又提这件事情?”

    “先别说张家的解儿能不能同意让我姑娘孤身一个人跟着陌生人到京城,反正我是第一个不同意。”

    梅大娘拍腿:“哎哟喂,反正你们是好人,就我一个人是坏人,我不是还是为了我们家姑娘的未来着想呢?”

    “罢了罢了,我去,我倒是要看看今儿又是什么贵人来了。”

    望着梅大娘的背影,梅小棉叹口气:“娘你走慢点!”

    哪有那么多贵人,有失散多年流落在外的千金啊,他娘是想什么小魔怔了吗?

    罢了罢了,反正不关她的事,她的饭还没有吃完呢。

    于是梅小棉又继续开开心心地吃她的饭了。

    但是没有一会儿叶百川就来了她家串门:“小棉姐,你怎么还在吃饭啊。”

    “姜家那个哑巴回来了。”

    梅小棉一口饭没吞下去,剧烈咳嗽两声:“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叶白川理所当然:“姜家的哑巴啊。”

    梅小棉放下碗筷就跑了出去,后边梅二哥喊:“你不吃了?”

    “不吃了!”

    但是在回去的途中。在刚刚出发的途中,梅小棉又折返回来,给了叶百穿一个暴栗:“都说了,不许叫哑巴,把人家比你大,你得喊姐。”

    叶百川吃痛:“她以前就是个哑巴,我又没有说错。”

    “而且人家现在是千金大小姐了,我喊人家姐,人家也不应我啊。

    叶百川摸摸鼻子。

第两百四十六章:热闹中心

    进竹基村的路并不好走,姜笙一路都是颠簸过来的,幸好刚才只吃了半个饼。

    不过马车夫的技术很稳,轿子里面装潢也比较软,听到姜羡说快要到时,姜笙还有心思掀开帘子看看外面。

    四面宽阔,但都可以看见山,还有各个地方跑出来的人。

    姜笙:?

    “这是山要榻了……还是洪水要来了?”

    怎么看起来这些人看起来跟要去逃难似的。

    姜羡闭着眼随口应:“大概是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她在竹基村三四年,别的没感觉到,村民们八卦的本质倒是被迫记在了心里。

    不过现下正是农忙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看热闹吗。

    直到把马车停在里正家,姜羡和姜笙下了马车后,那些跑来的村民们团团围住她们,两人这才发现“热闹”似乎是自己。

    看到姜羡时,村民们一愣。

    都被接到京城享福了,他们都没想过姜羡会再回这个穷村子。

    难不成是被亲生父母嫌弃,给送回来了?

    华娘子眼珠在眼眶溜溜一转:“羡姐儿,你怎么的又回来了?在京城难不成还不顺心?”

    姜羡没应声,牵过姜笙往里正的瓦房里走。

    华大娘见此冲里喊:“里正娘子,你还搁屋里头呢,快出来瞧瞧这是谁回来了哦。”

    里正娘子听到自家门口动静时就已经准备出来,只是四岁的幺子要爬上桌子,偷吃她给自己夫君留的鸡蛋,她只能被拖延住。

    刚管教了一番,里正娘子听到这话忙应一声:“来了。”

    她把幺子抱到座箥上,双手在旁边挂着的布上擦了擦就赶紧出去了。

    还没踏出大门,就看见了来人。

    姜羡如以前一样挽着白玉簪,身边还有个穿着杏色罗裙漂亮姑娘。

    里正娘子讶然:“羡姑娘……”

    要说这里正的位置,当年还亏得有羡姑娘的主意才得以保住。

    从前孩子他爹说得这恩情一定得还。只是还没找到时机,人家就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千金,哪里还需要他们的帮忙。

    里正娘子两步走到姜羡面前:“羡姑娘怎么回来了?”

    姜羡问:“里正不在家?”

    里正娘子应:“带了几个男人去大舍村送水了,可能会被留饭,没那么快回来。”

    竹基村不缺水旁边有条河流,村内还挖有整整五口井,但大舍村用水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两人村子离得不远,所以有时候大舍村的男人们会过来拉水,有时候是是竹基村的人送水过去。

    作为报答,大舍村也会送些粮食过来。

    里正娘子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姜笙身上:“这位姑娘是?”

    姜羡:“我妹妹。”

    听着这个介绍,里正娘子暗道这应该就是和羡姑娘一起被报错的那个妹妹了。

    同样猜到的还有梅小棉。

    梅小棉刚过来就恰好听到最后这一句话。

    她瞪大眼。

    啥?!她在姜姐姐身边转悠了好久都没听到一句妹妹呢。

    梅小棉心里不得劲,语气却极活泼,冲着姜羡扑过去:“姜姐姐姜姐姐,这么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话还没说完,就扑了个空。

    姜羡不动声色带着姜笙一起往旁边走了半步。

    梅小棉:……

    好歹这么久不见,久别重逢的能不能给点面子!

    梅小棉愤愤不平:“姜姐姐,她是谁?!你怎么移情别恋了?!”

    姜笙笑眯眯,开玩笑问:“姐姐,你这是什么时候惹下的情债啊,到现在都没有还清。”

    梅小棉连连点头,要泣不泣,妥妥看负心汉般的眼神看着姜羡。

    姜羡用手在姜笙的脑袋上一转,视线移到另一边,问:“里正最迟什么时候回?”

    里正娘子忙问:“您找我家那口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急得话,我这边收拾一下就带您过去。”

    “如果不急,您与这位姑娘就随便一起吃点,等一会儿?”

    姜羡估算了下时间:“现在去吧。”

    梅小棉眼珠子一溜:“姜姐姐,这位姑娘就别去了,我带她四处玩玩吧?”

    姜羡说:“不用。”

    她就是觉得自己妹妹在临邑人生地不熟的,才把姜笙一起带过来。

    不过姜笙说:“姐姐我不想走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她想看看姐姐待了好几年的地方。

    姜羡想了片刻,答应了:“别走太远,一个时辰内回这里等我。”

    “好!”

    竹基村离大舍村很近,只是路陡又多石块,唯一平坦的路还很窄,不能容下马车通过,于是里正娘子领姜羡步行去了。

    见里正娘子和姜羡出来,花娘子冲着姜羡的背影喊:“羡姐儿,就走了?不多留一会儿?”

    眼见两人的背影渐渐变小,自己的话还没得到回应,花娘子嘟囔一句:“不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拽什么拽。”

    叶百川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也飞一个枝头变个凤凰来,我看看。”

    “你!”

    花娘子冷笑:“文哥儿和喻姐儿如今不也在京城,也没见他们这么盛气凌人。”

    叶百川嗤道:“不和你说话就是盛气凌人了,你多高贵哦,别人都要对你好言好语。”

    “也不想想你自己以前怎么对人家的。”

    ……

    姜笙从里正那里出来后,后面梅小棉一直跟着她。

    姜笙便问:“我姐姐以前住哪啊。”

    梅小棉哼一声:“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她挑剔的大量着姜笙:“你就是那个,占了姜姐姐位置的妹妹?”

    长得是挺好看,但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

    “算是吧,你和我姐姐很熟悉吗?”

    听着这个“熟悉”,梅小棉翘起嘴角,勉强告诉姜笙:“我那时候其实就是感觉姜姐姐挺可怜的。那么早就没了父母,结果叔叔婶婶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有时候会去给她送吃的,也怒其不争,但是某一天她好像就开窍似的,一点也不像往常那么怯懦。”

    “再后来……”

    虽然梅小棉说的这些事情,姜笙来之前的那本小说里几乎都有有讲过……但她从前是以读者的视角把这当个故事一目十行看完。

    小说里描述的那是别人的故事。

    梅小棉说的是姐姐的故事。

    不过其实作为第三者的角度,梅小棉所知之事还是有些不完整的。

    ------题外话------

    把姐姐的线补充一下

第两百四十七章:穿成农家孤女

    五年多前。

    姜从文过了院试,姜家举家上下皆是极高兴,曹氏连走路都是昂着头的,像只骄傲的鸟。

    但很快问题就接踵而来。

    朝廷下发的那点补贴只够勉强维持姜从文的日常生计,根本不够束脩和笔墨纸砚的花费。

    而曹家本就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为了供姜从文一路读到到秀才的位置……已经甚至花光了过世哥嫂的银子。

    曹氏就把主意打到了大哥大嫂留下的孤女姜羡身上。

    这个侄女儿虽然年纪还小,模样也黑瘦些,比不得她的女儿……但比起竹基村的其余人还算是个美人坯子。

    若是嫁出去指不定能捞到一笔不菲的聘礼,还能省掉一张嘴吃喝。

    曹氏几番斟酌考量,放出消息,果不其然不久就有媒婆上门。

    曹氏将上门的媒婆打量一番,见对方并没有提着些大小箱子,只手上拿着个小方盒,不免有些不屑。

    就这么点东西,可入不了她的眼!

    吴媒婆似乎没瞧见曹氏的不虞,笑容满面:“见过这位夫人,我姓吴,是镇上的媒人婆子。”

    “俗话说的好啊,这‘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呀,就是特地替镇上的张员外向您提亲来的。”

    听了两句话,曹氏瞬间收起了些许不高兴。

    什么夫人老爷的称呼,曹氏从来没听过。旁人不是叫她“曹娘子”就是叫她“大娘”“婶子”……她闻言心下有些不免虚荣和得意。

    曹氏清清嗓子,端着姿态:“原来是吴媒婆,不必多礼,随处坐。”

    “灵喻,灵喻,倒碗糖水来。”

    躲在里头偷偷听声儿的姜灵喻忙应了,冲了碗糖水端出来,闻着若有若无的甜香,咽了下口水。

    糖水在竹基村,那可是最高的待客之道。

    但吴媒婆是谁?撮合多桩婚事见多识广的,才瞧不上这区区一碗水呢。

    不过她今日原也不是来喝水的。

    吴媒婆先是夸了姜灵喻一番,刚要切入正题:“所以啊,您家的姑娘与……”

    曹氏越听越觉得不对:“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姑娘还小,只是我家中有个侄女,比我姑娘大一岁多,确实到了出嫁的年纪。”

    她家姑娘才十岁呢!

    吴媒婆笑容不变,心中暗唾……

    长一岁就是大了,不就是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吗?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情,她只要把事情办成,然后拿赏钱银子就成了。

    左右不过是个冲喜的,嫁过来的是谁都无关紧要。

    “哦对对对,是我搞错了。”

    “这吴员外可是镇上出了名的慈善家。您家侄女要是跟着他,那就有福气享了。”

    “府上的几位夫人也都是为人慈善好讲话的,若不是如今吴员外生病,哪能轮得到竹基村的姑娘啊?”

    曹氏完全听明白了。

    敢情这就是张员外垂危,要娶个小妾回去冲喜呗,指不定刚过门就要守寡了呢。

    曹氏其实有一点犹豫,她只是想想从这个侄女身上捞一笔聘礼,但并不想落一个卖侄女的名声。

    把侄女嫁过去冲喜……这要是传出去,她不知道要被多少风言风语淹没。

    吴媒婆看出她的迟疑,并没有丝毫不耐的神色,爽利打开手里的箱子,瞬间明晃晃还反着光的十五个银锭就映入曹氏的眼帘。

    “也知道你们家姑娘还小,养个姑娘不容易,您与您家老爷如果肯松口,这聘礼定然少不了,十五两只是先把事情定下来。”

    “再者您家不是才出了个秀才公?日后上下都需要银子啊……”

    吴婆子的语气意味深长。

    这话是戳到曹氏软肋了。

    只要她儿子顺顺利利中了举,在上京城安家,谁敢说些不好听的!

    吴媒婆又继续吹捧和利弊分析巧舌如簧一番,曹氏疑虑渐渐消散:“哎哟喂,那听着确实是一种很好的亲事……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需得要跟我家老爷商量商量。”

    “这样吧,您再等我几日,过几日啊,我亲自到镇上给您答复。”

    话是这么说,吴媒婆却也知道这件事应该就算成了,她满脸笑容地应:“不急不急,婚姻乃大事,我等您的答复。”

    “这十五两,您先收着,是吴员外家的诚意。”

    曹氏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边乐开了花,迫不及待接了过来。

    “那我就先告辞了,您一定要考虑清楚。”

    “慢走慢走。”

    吴媒婆走后,曹氏摸着银子,眼里在发光。

    姜灵喻却只看着吴媒婆根本没喝的糖水,垂涎欲滴:“娘,我能喝吗?”

    “喝喝喝,你就知道吃吃喝喝!”曹氏放下装着银锭的小木箱,拍掉姜灵喻的手,瞪她一眼,“没出息。”

    “你大哥现在是秀才,人家都叫我夫人的,一碗糖水就把你打发了?!”

    “等你大哥中了举,考到京城,这点东西算什么。”

    姜灵喻瘪嘴。

    曹氏今日心情又好:“罢了,你自己再去冲一碗,人家喝过的东西咱们可不要。”

    姜灵喻又重新高兴起来:“谢谢娘!”

    曹氏原以为这件事情会很顺利的办成,毕竟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侄女没了爹娘,上头又没有爷奶,那不就那不就任凭自己做主了?

    作为小叔的姜自盛肯定不会反对。

    姜自盛确实没有反对,但令曹氏没想到的是,自己向来怯懦、哑巴一般的侄女,只是却异常的坚定,宁可绝食自尽也不愿意嫁到宋员外家里。

    在对方绝食的第六天,曹氏终于忍不住,怕她就这么死了。

    曹氏盛了些饭菜准备到柴火间,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吃下去。

    待对方呛了几声,把自己喂进的饭菜尽数吐出来的时候,曹氏厉声斥:“你个小贱蹄子,不要给脸不要脸,人家要钱有钱,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见对方还是不说话,一口气都要上不来的样子,曹氏摇了她几下:“起来,别给我装死!”

    曹氏一巴掌就要往她脸上摔,手腕却被一只更纤细的手牢牢钳制住。

    曹氏吓了一跳。

    奄奄一息般的姑娘已经睁开眼,原本无神的深珀色瞳孔泛着冷意。

第两百四十八章:捡到个人

    因为公司的业务出了点问题,对家不惜自损八百也要搞垮她,这几日姜羡忙得脚不沾地,熬夜更是常态。

    眼见被纱帘半遮的落地窗外天色已经泛白,倦意十足的她才披了件衬衫当被子,靠在沙发上一小憩会儿。

    刚闭上眼,姜羡就听到周围有些嘈杂之声。

    姜羡有些不耐,正想斥是谁不经她的允许进她办公室。

    但不过一两秒钟,她就反应过来这里不对劲……

    柴房狭小阴暗,空气中泛着潮意,气味有些难闻。

    绑架?

    这是姜羡的第一反应。

    没待理出个结果,面前的妇人粗糙的手掌就摔了过来,她本能握住,眸光一凛。

    曹氏不可置信:“你竟然敢还手?!我们家养你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张员外哪点配不上你?!虽然年纪大些,但好歹是个举人老爷,家里又宽裕,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

    “也不瞧瞧你那样子,不要不识好歹!”

    姜羡缓缓吐出两个字:“聒噪。”

    曹氏瞪大眼:“你骂我?!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一点教养也没有,当初你爹娘怎么没连你一起带走呢?!”

    姜羡揉了揉耳朵。

    穿着布裙的妇人,莫名其妙的话语……面前的场景太过诡异,冷静如她也紧皱起眉。

    她本来以为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在捣鬼,但似乎并非如此,更加古怪的是她的脑子里隐约多了段完全陌生的记忆。

    虽不连贯,但的的确确是她从未经历的画面。

    这件事情完全超出了姜羡的认知,她遇到了成年以来第一次无从下手的问题。

    见姜羡扶着墙站起来,曹氏警惕看着她:“你做什么?!”

    “我就告诉你一句——这门亲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在张员外上门求娶之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曹氏说着就要去扒拉姜羡。

    姜羡冷瞥她一眼,眸子幽深,瞳仁中似乎有漩涡存在,好像看一眼就要把人勾走似的。

    曹氏有一瞬呆滞,随即她拍拍自己脑袋,摇晃了一下坐到地上。

    半盏茶时间后,见曹氏一动不动,姜羡问了几个问题。

    见曹氏都迟缓回答了,姜羡便拍了拍身上破旧的衣服走出去,顺便还将柴房门反锁了。

    从外往里看,这是个只有一层的自建房,一半泥坯一半由青砖砌成,黄泥地上到处都是鸡屎和各自脏污,姜羡真的没见过比这更破旧的地方了。

    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太不清晰,就像被人蒙上一层半透明的纸,姜羡需要更多的信息。

    姜羡在竹基村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刚刚待的那所房子竟然已经算好了,至少既大又遮雨。她路上还遇见了几个人,但没有人停下与她打招呼。

    直到走到一条河边,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

    见到姜羡,梅大娘喊了一声:“羡姐儿?”

    姜羡想了片刻,走了过去,半蹲在梅大娘身边。

    梅大娘八卦:“你叔叔婶婶又欺负你了?”

    见姜羡没应声,她好像也不奇怪,自顾自边洗衣服边讲一大堆话,末了总结:“……没爹没娘的孩子,真是可怜。”

    结合脑中的记忆,还有梅大娘的话语,姜羡大概理清楚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一个十一岁的可怜乡邨孤女,从小没了爹娘,寄人篱下,叔婶不爱,吃不饱穿不暖。

    而且这似乎是个平行时空,她现在身处的是个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朝代,叫大萧。

    但是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个未解之谜。

    ——她为什么会改到这里,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么原来的她呢?

    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才能回去?

    平行时空间的时间流逝是一致的吗?

    按下这些待解决的问题,姜羡想先把这个身份的事情解决了。

    姜羡没和姜家的人商量,直接找到里正,说要分家。

    里正当然茫然,自古哪有女子要求分家的道理?

    若不然姜羡爹娘死了的时候,就不会把东西都给弟弟和弟媳,让他们帮忙养自己闺女了。

    毕竟女子根本没有财产继承权。待闺女好些的父母,顶多为其置办一笔丰厚的嫁妆,让她在婆家过得有底气些。

    里正看着自己面前眸光清明的姜羡,心下微思。

    以往姜家这个姐儿不敢看人也不爱说话,像是三魂七魄丢了几味,总心不在焉的。

    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在听姜羡说完原委后,里正先到姜家把事情询问了一遍。

    知道这件事的曹氏自然也不干,开玩笑,她都收了张员外家的十五两定金,怎么可能让到手的熟鸭子肉飞了?!

    但无论他们怎么激烈反对,除非姜羡在分家前便已经回了自己的世界,不然这个结果就不可能被改变。

    最终一番折腾之后,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正帮忙立了女户,分到了村尾一间姜家人已经早废弃了的茅草屋和少得可怜的粮食。

    好歹有了住处,姜羡搬到了村尾。

    说是村尾,其实也算是山脚了,周围没有其它房子也没有人,天色还未黑就已经寂静无声。

    搬到茅草屋的第一晚,没有蜡烛也没有煤油灯的姜羡准备早些睡下,却听到山上传来动静,像是体积很大的动物掠过草丛,然后重重倒下去。

    她屏住呼吸,在外头久久没有再次传来动静后,拿上从姜家庖房顺来的刀,准备去看一下。

    没有光污染的月光很亮,但到底是在夜间,只能依稀辨别路径方向。忽然她踩到一块小石子,发出咔呲的动静,姜羡默默收回脚。

    在四方确认仍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后,她才接着迈步往刚有声音的方向而去。

    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后,她顿了顿。

    那里有个人躺在地上,似乎是个男人,穿着玄黑色的袍子,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样一个人倒在她的房子周围,指不定会引来什么危险,姜羡想把他弄到别的地方去。

    待走近些,她才发现此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只能因为衣服颜色深没透出来。

    而且相貌极其好看,因为失血过多嘴唇颜色发白也不减其气色,反倒有丝羸弱的美。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落到这份田地。

第两百四十九章:给他烧点纸钱

    姜羡检查了一下他的胳膊,选了伤轻些的,确认不会拉断的对方胳膊后,就准备开始拖拽。

    但很遗憾,十一岁的小姑娘力气太小,她拉不动。

    几番徒劳无功的努力后,快累瘫了的姜羡准备放弃。

    这人伤得这么重,指不定仇家还没走远,她再留在这里,别给当成同伙一起咔嚓了。

    姜羡打着注意就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眸光微闪。

    ——这个男人的腰牌,是金子做的。

    姜羡迟疑了一番,她现在真的很缺钱。

    俗话说得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姜羡决定物尽其用,反正对方都要死了,不拿白不拿。

    她会给他烧点纸钱的。

    但当她半蹲下抬手解下此人腰牌,又想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抬起来轻飘飘抓住了姜羡。

    那手极白,指骨分明,像是许久没见过太阳,在黑夜里与夜色和他玄黑色的衣服一对比更是极其显眼。

    感受到有人在自己身上四处摸索,萧淮景警惕心起,但因为失血过多实在无力,好半晌才勉强抬起手抓住那人。

    萧淮景刚睁眼就对上面前人的眸子,是个小姑娘,很瘦弱,似乎才八九岁的模样。

    他哑声说:“你是何人?”

    姜羡惊讶。

    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说话?

    姜羡没回答这个问题,自若把他全身上下翻了个遍。

    萧淮景说句话都困难,实在没能力阻止她的动作,只能瞪着眼睛,一脸屈辱地任由对方摸来又摸去,还要毫无威胁力地出声警告。

    姜羡权当没听见,翻完后,惋惜的摇头。

    只找到一把软剑和一枚玉佩,都不能拿去卖钱。

    不过翻到就是她的了。

    她看向萧淮景:“我拿走了,作为交换,你要金元宝还是冥币?”

    萧淮景:?

    什么金元宝还是冥币?!

    他还没死呢!!

    一个激动让萧淮景连声开始咳嗽,姜羡好心道:“你情绪不能起伏太大,不然会死得更快。”

    不过早死晚死都一样,反正都得死。

    “既然你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么就我来帮你选吧。”

    姜羡站起来带着从萧淮景身上的东西就要离开,却被人紧紧抱住腿。

    姜羡一时还没挣脱开。

    这么重的伤能说话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真的是医学奇迹。要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她真想把此人带到自己妹妹面前研究一下。

    难不成是将死之人的意志力?

    好歹拿了别人的东西,姜羡重新蹲下,宽容道:“快点,你还有什么遗愿一起说了吧。”

    看在这块金子的份上,她会尽量完成的。

    萧淮景不死也要被气死了。

    哪家的小姑娘,成天没事干就咒人。

    他从牙缝里挤几个字:“……救我,那些东西就是你的了。”

    姜羡左右翻了翻金牌:“这已经是我的了。”

    言下之意,我就算不救你这东西也是我的,你这个条件我来说没有任何诱惑力。

    姜羡刚把金牌转了圈,手上又顷刻变得空空如也。

    姜羡:……

    好吧,大意了。

    姜羡看着萧淮景的手,萧淮景正握着金牌,见她看着自己,断断续续地说:“救我,不然我就把这块金牌一起吞下去,你要是再想要它,就划开我的尸体找。”

    姜羡面无表情:“那你倒是吞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姜羡忽然抬手就要去抢,萧淮景眼疾手快把金牌护到一边。

    姜羡说:“你流了这么多血,都活不好今晚了,拿着这个有什么用?”

    “你卖给我,等你下去了,我还会给你烧点纸钱,不比金子划算?”

    姜羡说得有理有据,萧淮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谁说的,都是别人的血。”

    这么点伤就算没有郎中半个月一个月也会好个七七八八了,只是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在这期间会饿死。

    只要有食物,等他的手下来救他,他就会安全了。

    无声的对峙之中,姜羡扶额:“金牌给我,我救你。”

    “你救我,腰牌给你。”

    两句一样的话,却代表着不一样的意思。

    姜羡双手环抱:“先给我。”

    萧淮景:“等我安全了,就给你。”

    “那算了,我不要了。”

    姜羡说着起身就走,转身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萧淮景:……

    这还是刚刚要用纸钱跟他换金子的人吗?!

    他只好说:“给你给你给你。”

    姜羡转身回头:“我拖不动你,你自己能走吗?”

    萧淮景凝噎。

    他要是能走还会躺在这里?!

    最终姜羡像滚雪球一样把萧淮景滚到茅草屋,提着心把玩了一晚上的金牌,怕刺伤萧淮景的人找过来。

    醒着她方便遇到情况及时跑。

    金牌不大,但做工很精致,背面光滑得甚至与镜子一般无二。上面写着的文字不知道是哪里的,前两个姜羡不认识,第三个是繁体的“阁”字。

    姜羡无聊,便用火把这三个字给磨灭掉,一旁萧淮景已经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已经意识全无。

    幸好的是一晚无事,第二天姜羡就把金牌拿到镇上当了,整整二十两黄金,换了两百两白银。

    有了钱的姜羡在镇上找了个客栈,直接付了十晚的房费,直接不打算回茅草屋了。

    开玩笑,那人不知道什么身世背景,和他待在一起,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陪葬了。

    她是想离开这个世界,但绝对不是通过毫无依据的死亡这种极端又不靠谱的方式。

    于是饿了一天的萧淮景渐渐转醒,就发现茅草屋内空无一人,不过自己身上的伤口似乎被包扎过,已经不流血了。

    萧淮景暗道这茅草屋的主人不会不管自己了吧——

    他就没见过这么凉薄的小姑娘,拿他东西就算了,还见死不救,说什么给他烧纸钱?!

    萧淮景确实没有等到姜羡,但等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是姜羡打发人来给他送吃的,大抵是看在金子的份上,还好心带了句话要不要请郎中。

    此后的每一日皆是如此,一直到萧淮景半个月后勉强能自行活动。

    影七也终于在半个月后找到他,并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第两百五十章:废了

    见到一身狼狈的萧淮景,但至少确认他是安全的,影七终于松口气:“您怎么在这里,属下找了您许久。”

    萧淮景摆手:“一言两语说不清。”

    他问:“事情都处理好了?”

    影七说:“是,处理好了。”

    “那便回京吧。”

    “对了,赤炎阁的腰牌让人再做一块。”

    影七猛然看向他:“您的腰牌不见了?丢在哪里?”

    萧淮景无奈道:“不提了,找不回来,被只猫儿给叼走了。”

    不过是个身份牌,不值几个钱,只是重做比较麻烦。

    影七犹疑地从拿出一块被磨损的金牌:“您看看,是这块吗?”

    他解释:“是影六碰巧遇见的,瞧着像,但上面的字已经不清晰了,属下一时没敢确认。”

    萧淮景接过翻了翻:“是我那块。”

    不过被破坏成这样也不能再用了。

    “让人重新弄一块就是。”

    影七应了。

    两人就准备离开临邑回京城。

    罗检再一次往茅草屋送饭时没见到人,回镇上告诉姜羡,姜羡方知他们走了。

    她退了客栈的房间回到竹基村的草屋,虽然现在手头还有近两百两银子,她大概比较了下物价,两百两银子省吃俭用着点花大抵可以用十几年。

    但姜羡省不了。

    姜羡原以为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也应该会很快再莫名其妙回去。

    但这么些天过去,她一点也没有发现异常,反倒是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份记忆更加清晰,就好像自己本来就是这里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银子早晚有用完的那一天,姜羡总得想个办法,先解决生计问题。

    她找了地儿添了人手,在镇上开了个小食肆,日子按部就班这么一恍,竟然过去了一年多。

    停留在这个世界一年多以后,姜羡再一次遇到了萧淮景。

    曹氏自从知道分家以后,姜羡反而过得更好了,就心生不平,所以这会儿正闹腾呢。

    坐在另一个茶楼等人的萧淮景正往下看:“临邑民风还真是淳朴。”

    他来第一次就被人给见死不救,第二次就看到人当众骂街的场面。

    萧淮景把杯子一翻:“我们下去凑个热闹。”

    左右那人放了自己半柱香功夫的鸽子,也不知还会不会来,若是会的话,也让他等一等吧。

    影七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萧淮景下了楼,福满堂门牌匾下,姜羡冷眼看着他们闹腾。

    曹氏哭喊着:“没天理,你们都瞧瞧,各位乡亲父老啊,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家,不过是有些银子,就乱嚯嚯,叔叔婶婶都不管了。”

    “你说当初你一个姑娘家要分家也就罢了,如今还拿着不知道哪儿偷来的银钱开了个酒楼,若不然你哪儿来得这么多银子啊?这也罢了,婶婶不怪你,其实你如今哥哥要科考,处处都要用钱,你妹妹连件好衣裳都没得穿,问你借几个钱,你竟然还不借给我吗?。”

    姜羡面无表情,揉了揉耳朵。

    一不小心让曹氏知道了这个食肆是她的,真是大意了。

    突然有有个人从人群中走了进来:“让一让,让一让。”

    看到站在人群里面的曹氏,里正沉声说:“曹氏,当初分家的时候就说的好好的,如今你侄女有什么本事,那都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你在这边闹算什么事情?让其他人看我们竹基村的笑话吗?!”

    “你如果再这样胡搅蛮缠,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文哥儿的仕途也要掂量几分。”

    “别啊。”曹氏忙道,“我儿子那可是为我们村争光啊,如果考上了,那不是我们全村的荣光吗?。”

    “我这也不是为了文哥发愁吗他?熟练书招收树秀,笔墨纸研处处都要,都要钱,如今。羡姐儿现加开了这么大一个酒楼,能帮衬就帮衬一点啊。”

    里正重重道:“我刚才说了,他开你侄女开酒楼有什么本事,那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你来这边闹腾,不仅丢你的脸,也丢你家文哥的脸。”

    “让人知道他有个这样的母亲。”

    曹氏讪讪。

    那她走了就是了嘛,等他走了,趁着里正下次真不注意她下次再来。

    不就是找姜羡借点钱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都是自己人,这么小气!

    曹氏瞪了姜羡一眼。

    里正对姜羡道:“那我先把她带走了,你自己这边没什么事情吧?”

    那说姜家这个景儿也怪不容易的,从小父母来了,如今好不容易分了家,已女儿身做出了点成绩,叔叔婶婶又不是个好的。

    姜羡说:“耽误了点生意,没什么事情。”

    听到这个声音,萧淮景看向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长身体的小姑娘本来就是一年一个样,更何况姜羡如今吃饱穿暖自然更是长得快,也更白了些,萧淮景一时间还没认出来。

    但查事和李振几人走后,这边安静下来,店里的掌柜也招呼着本来看戏的大家,散了,该吃吃,该喝喝,该回家就回家。

    场上人散了,仍旧在原地的萧淮景就有点显眼。

    姜羡一挑眉。

    有点眼熟。

    是被她坑了二十两黄金的那个人,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姜羡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毕竟这么久过去了,打量对方也应该没认出她来,却在转身时被人叫住。

    姜羡脚步一顿:“罗检,招待一下。”

    萧淮笑道:“好歹拿了我二十两黄金。好歹我付了二十两黄金的银子,不要这么冷漠吧。”

    好吧,被认出来了。

    姜羡回头,上下扫视了对方一眼。

    萧淮景注意到她的目光叹口气:“没得到及时的救治,废了。”

    真废了?

    听着他略有哀怨的语气,姜羡抽了抽嘴角。

    她可是有让人问他要不要请郎中的。

    既然对方说不要,那就不怪她咯。

    姜羡说:“我救了你一条命,拿了银子,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她还免费给他提供了半个月的餐食呢。

    “要吃饭里面请。”

    姜羡说完就离开了,萧淮景看着她的背影。

    后来的萧淮景又见过姜羡几次,只觉得有些有趣,像是十多岁的壳子里装了二十岁的内芯,怪别扭和诡异的。

第两百五十一章:办事

    姜羡从大舍村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算晚了,便没有回县里直接在竹基村住下,准备明天和里正一起去临邑县里办手续。

    姜羡在竹基村的房子已经荒废很久了,上京之前就已经妹妹住过,也没有人定时打理,梅大娘热情地让她们去住她家的房子,说是还空着,也免得收拾。

    梅大娘热情道:“你们那房子我去过,这平日里没有人住,还有那蜘蛛都要爬满了哦,倒不如住我家吧,我家还有空的房间哩。”

    梅小棉连连点头:“是啊,姜姐姐,你要是不介意,就住我那屋,我跟我娘住去。”

    华娘子在旁听见嗤一声,翻了个白眼:“瞧你们那阿谀样。”

    梅大娘叉腰:“姓华的你什么意思?!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我们热情好客些还碍着你的眼了?!”

    华娘子不屑道:“你那叫热情好客?谁不知道你心底打着什么主意,当初姜志盛的哥儿要借点束脩时你是什么嘴脸不用我给你多重复吧嗯?后来人家中举,你就恨不得脸都忘人家身上扑去了。”

    “不就是看人家现在有前途了才热情吗。”

    梅大娘当然要反驳:“谁说的!”

    两人骂骂咧咧你一句我一句,梅小棉无奈地劝架:“娘,您少说两句吧。”

    “谁才是你娘,你不帮我帮一个外人?!”

    梅小棉:……

    “要不华婶子,您少说两句?”

    几人这边吵吵,里正娘子抱着幺儿走到姜羡身边说:“羡姑娘,我家杏姐儿出嫁前那间屋子收拾收拾,随便扫一下就能住了。”

    “你若不嫌弃,就往那儿住去?”

    里正说:“是啊,正好到时候我跟你们一块去县里,也方便。”

    但姜羡说:“不用了。”

    其实姜羡原本重修的那房子收拾收拾同样还是能住人的,不至于漏风漏雨的,两人拒绝了几人的好意。

    到了晚上。

    夏季的夜晚还有些凉意,姜笙坐在台阶上拖着腮看星星,白日晴朗的天,即便到了晚上也很明亮,半圆的月亮和星星散着光。

    这边位置偏,周围没什么村民,很安静,只能听到小动物的叫声。

    姜羡拿了件薄披风出来给她披上,自己坐到了旁边,侧首看向姜笙:“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交待一下的?”

    “啊?”姜笙茫然了一瞬。

    “把京城的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妥当,是不准备再去京城了?”

    姜羡说得更明白些:“是不准备再和我一起回京,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回去?”

    原来姐姐指的是这件事。

    姜笙迟疑几秒:“姐姐你知道多少。”

    姜羡说:“大概猜到了一些。”

    京城时姜笙在自己院子里,姜羡又早出晚归总不在绛平侯府,不容易发现。而现下在临邑两人住在一个并不算,姜笙近乎奇葩的睡眠时间自然惹眼。

    姜笙叹了口气:“只是以防万一嘛。”

    “都是猜测,所以就没有告诉你,我能确定自己并没有生病。”

    姜笙笑了笑,猜测地天马行空:“有可能是我这个身体在排斥我的灵魂?”

    她又想到什么:“也有可能我现在已经是身故状态啊,哦不对,是原主属于身故状态……那么这副身体就是具尸体,不知道为何让我待在这副身体上面又活了半年多。”

    姜笙越说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有理有据:“所以现在它撑不住了,就屡屡让人犯困。”

    姜羡斥:“胡说什么。”

    姜笙摆手,笑嘻嘻道:“哎呀当然也有可能没有任何事情,就是我自己瞎想。”

    所以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她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姐姐,多个人知道,也不过是白白多一份担心。

    姜笙说:“往好的方面想,指不定我哪日没醒来,就是回家了呢?只要我记得这里的一切,告诉爷爷……”

    爷爷那么厉害,他说不定会知道怎么办呢。

    “如果我没能回去,又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你的——姐姐。”

    姜笙想得开,也如她所说,着急也没有用。

    但是理论性地知道没有用,还是会有情感上的担忧。

    姜羡说要带姜笙回京城找印空大师。

    姜笙摸了摸鼻子:“我去找过了。”

    离开京城的前段时间,她特地去了京城一趟,找到印空大师。但印空大师还是那一句——如果他师兄在可能会有办法。

    但若是找得到他师兄,她们早就去找了。

    姜笙怀疑印空大师可能是他师傅收徒时,买一赠一的那个“赠一”。

    姜羡闻言蹙起眉。

    翌日。

    里正和姜羡一起去临邑办手续,办好里正便回了竹基村,姜羡姜羡回来宅子内。

    她们才知道李家昨日着人送来了请帖。

    李家的太夫人就是乔老太太那个的表姐妹,姜羡和姜笙要叫姨姥姥的。

    姜笙问姜羡:“去吗。”

    看来侯夫人还是没听她的话,仍旧坚持写了信托人照顾她们。

    姜羡说:“不去。”

    然后打发人到李府把帖子的邀请回绝了。

    晚间

    姜笙忽然窗户外边有动静,她放下手里的书册准备把窗户关得更牢些,在此之前窗户却已经被打开了。

    是姜砚。

    姜笙正想要打趣他夜闯民宅,却发现姜砚的脸色不大对劲儿。

    对方呼吸有些快,眼睑发红,薄红一直蔓延到尾稍,唇色却发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姜笙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已经到了喉间的调侃话语瞬间重新落回去:“你怎么了?”

    姜砚握紧窗枢,手背上青筋有些凸出出。

    他伸出自己的手腕唇角勾起一抹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笙隐约想到什么,拧眉过去搭上他的手腕。

    姜砚手臂紧绷着,姜笙并不能很清楚地从脉象中看出他的境况,但除了模糊的脉象,脸色语气无一不在告诉她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

    姜笙一点也不着急,笑眯眯谈条件:“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给你治。”

    姜砚哑声咳了下:“那我赖这里不走了,遭殃的可不是我。”

    姜笙:……

    “我姐姐在隔壁,喊她过来把你丢出去。”

停更一段时间

    首先道声歉,为我一声不吭的断更和答应却没做到的加更。

    除了今天……也有五天没有更新了叭。这几天也没敢看评论,怕有人催更,又怕没人催更。

    其实第二天就该写个请假条说明理由的,只是我什么都不想写,不想码下文,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在追书的宝子们解释。

    但,就,没更新的这几天,我还收到了好多推荐票,甚至还有宝子在天天投推荐票给我。还收到一张月票……就很愧疚。

    刚刚终于去看了看评论,有条评论问我怎么啦,好几天没更新了。

    第一反应有人催更诶。

    然后更加心虚。

    因为我没什么事,就是单纯地烦躁,就是感觉自己写得很糟糕,这都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脑子里的想法很精彩,写出来却非常不尽人意。

    纠结了几天,赶鸭子上架般坚持更新了几天,直到十号放弃了。

    十号晚上看着屏幕上糟糕透了的文字,我没有再发出去。我想我真的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绪。

    这几天把前文略改了改,思路隐隐约约明朗了些,但总缺了点什么,脑子里还是有点糊。

    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恢复更新,但我努力尽快。

    最后强调,没有弃坑,只是真的真的需要一段时间清醒清醒。

    言不达意,说明原因,再次表示我的感谢与抱歉。

第两百五十三章:设计陷害

    寻常的某天,天气晴好,福满堂照常营业,却意外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罗掌柜暗暗皱眉——有了曹氏那日在福满堂门口撒泼,他自然知道面前三人是自家东家的叔婶堂妹。

    可那时候结果并不太愉快,如今这几人皆一脸笑是什么意思?

    他赶紧暗示徒弟去传消息给东家,自己照常客气道:“几位在一楼用食,还是需要一间包厢?”

    姜自盛今日是受人之托带妻女而来,当然不能躲在包厢内。

    顾客最大,罗掌柜只能把人安置在一楼大堂,并吩咐小二多注意这边。

    姜自盛礼貌携妻女落座,期间也并无甚奇怪举动。

    但风平浪静下往往隐藏着最大的变数,罗掌柜隐隐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还没等姜羡抽身过来,就出事了。

    正常用食的姜自盛筷子正伸出去要夹对面的一碟糯米藕,手却突然抽搐起来。他不小心打翻碟子,抓住胳膊捂着腹部,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凳子一倒坐到地上,神色痛苦。

    这边动静太大,引得其余人纷纷看过来,只看到姜自盛口吐白沫的一幕。

    罗掌柜心里一凉,下意识看向门口,可素来效率高的东家却迟迟未出现,徒弟也不知到哪儿去找人了,同样迟迟未归。

    罗掌柜当机立断让人去找郎中,自己忙到了姜自盛旁边,却被姜灵喻一把推开。

    十足孝女模样的姜灵喻伤心地瞪着罗掌柜,想挤出几滴眼泪却没能挤出来:“你走开!”

    随后她跪在姜自盛旁边,哭着说:“爹,你怎么了?”

    曹氏似乎才反应过来:“孩儿他爹——”

    曹氏怒转向罗掌柜:“我孩儿他爹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在你这儿吃了点东西,就变成这样了?!”

    “今日掌柜的不给我们个说法,怕是不能善了!”

    罗掌柜紧皱眉头。

    片刻后他道:“这位夫人先不要激动,鄙人已经去请了郎中,想来很快就会过来了。”

    “若真是因为我们让这位老爷有什么事情,我福满堂必会负责。”他顿了顿,看向四周,“但若有小人意图栽赃诋毁,我们也绝不轻饶!”

    曹氏红着眼:“你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特意给我孩儿她爹下毒?!就为了栽赃你们?!”

    “大家评评理啊。”她长袖抹泪,“这家食肆是我侄女儿的,她前段时间与我们闹了点不愉快,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她父母早亡,是我一手把她拉扯大,我一个长辈还能和小辈斤斤计较不成?便想着来这边找她示个好……”

    曹氏咬牙:“没想到……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心狠至此,要谋害她的亲叔叔!”

    上个月曹氏在福满堂的事情不大不小,这会儿有人认出了她,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便都知道了她是福满堂东家的婶婶,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看戏的人顿然脑补出十几个不同版本。

    “我那时候就觉得姑娘家家开着这么大的食肆,一点儿不安分。”

    群众窃窃私语:“是啊,叔婶想借点钱就露出一副刻薄的嘴脸,丝毫不知兄友弟恭为何意

    ——如今一瞧,真是没看错。”

    小小矛盾就要赶尽杀绝,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罗掌柜脸色很不好看:“夫人慎言。”

    见郎中还不过来,罗掌柜有些心急……至于曹氏则暗暗勾起唇角。

    他们今日这事是计划好的,自然不会让郎中顺利过来。

    偌大的一楼大堂一度陷入僵持状态,有人暗中得意,有人提心吊胆,更多的是怀抱看戏姿态的食客们。

    终于有个身材高挑纤瘦的中年男子迈步走出人群,打破现下的局面,沉声开口:“我幼时跟着父亲学过一点医术,这病人好像情况不太好,若不介意,我能先瞧瞧看吗?”

    罗掌柜抿唇,眸光微暗。

    他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找郎中,意思是——至少郎中要是自己人。无论如何都先撇清关系,可不知为何派出去的两人都没完成任务,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多加阻拦,嫌疑便更大了。

    罗掌柜心底叹口气,由着那中年男子过来查看,只盼着东家赶紧到来。

    那自称是郎中的男主细细查探后,问曹氏:“你们今日在家时可曾吃过什么?”

    曹氏白着脸,摇摇头:“没吃什么,我们就是来这儿想和我侄女儿一起用顿早饭,与她道个歉的。”

    一听这话,周围人略表同情。

    ——身为长辈的都低头道歉了,小辈却连面都不出。

    突然曹氏像想起什么般:“我孩儿他爹近日身上有些不大爽利,找人配了些补药,晨起就喝了……与这个有关系吗?”

    “是哪些药?”中年男子不确定,“我需要看了才能回答。”

    曹氏恰好带了药方:“这药已经吃了几日,效果很好,今日正打算顺路再配些。”

    中年男子接过去凝眸看了起来,越看额间的纹路越深,余光瞥到桌上剩下的饭菜:“怪道怪道……”

    姜灵喻咬唇忍不住出声:“是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中年男子看了药方后,又闻了闻饭菜:“这药和饭菜大抵都没什么问题,只是一同食用便有大大的问题了。”

    “我就知道!”

    毫无预兆地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麻布短褐的小二高兴大叫起来。

    “我就知道和我们福满堂没有关系!”

    他带着得意的笑容冷漠道:“你们自己吃了药不注意禁忌,反来赖我们!”

    罗掌柜凌厉看向那小二,只觉他冒进。

    无论是不是被洗清冤屈,如今躺在地上的姜自盛生死不明,他们总归不该这种态度。

    姜灵喻深呼吸,不看小二激动到扭曲的脸,攥着手指问中年男子:“我爹爹,会……如何?”

    中年男子语调低沉,一字一顿:“轻则昏迷,重则瘫痪。”

    姜灵喻仿佛一下子就没力气了,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呜呜,爹爹——爹爹。”

    身边是半跪着垂眸不语的曹氏。

    罗掌柜这时候必然要站出来表明态度了。

    他姿态放得很低,心中也觉得是无妄之灾:“这位老爷的事情虽不是我们主观迫害,但说起来我们也有没了解情况的责任,在这里先与三位道个歉。”

    曹氏不回这话,从一动不动的木偶到和姜灵喻一起大哭:“孩儿他爹啊,你若昏迷不醒,留下我一个妇道人家和尚未及笄的姑娘,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刚刚那小二双手环抱着胸,好像没察觉到时机不对,嘚瑟说:“让你们黑心肝,自己身体有问题不去医馆,反倒赖我们!”

    “闭嘴!”

    罗掌柜差点被他气死,毫不犹豫甩了那小二一巴掌。

    刚刚他还能勉强理解小二对昭雪的喜悦,如今姜自盛情况不明,这句话不是火上浇油?!

    罗掌柜提高音量:“鄙人管教不利,再次与三位道歉。”

    他余光瞥向四周:“为表歉意,福满堂自愿捐助五十两银子予其调养身体。”

    周围霎时一静,众人皆震惊。

    五十两银子!

    农户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高的数!

    虽有个拎不清的跑堂小二捣乱,但身为掌柜之人态度还是不错的。就在众人觉得曹氏和姜灵喻会接受罗掌柜的提议,事情到此落幕时,姜灵喻忽然猛然转头:“娘,是表姐!是表姐!”

    曹氏伏在姜自盛身上哭泣,还不忘善解人意:“喻儿,别乱说,是我们的不小心,怪不到你表姐身上。”

    众人皆觉得这母女俩善良又可怜见的,到了这份上也不愿怪别人。

    就在此时,方才只干嚎的姜灵喻终于被逼出来几颗晶莹的泪珠:“真的是表姐——娘,娘,你信我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前阵子表姐看到我们从药铺出来,特意问我爹爹近日吃什么药,我以为她是关心,如今想来,竟是恶毒的筹谋!”

    她呜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不把爹爹在吃药的事情告诉表姐,爹爹也就不会有事了。”

    母女俩抱头大哭:“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呢。”

    这一出戏,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还有人惊讶——真是福满堂东家设计毒害自己的亲叔叔?

    围观者出声提议:“不如让这妇人的侄女出来一对峙,事情不就明了了?”

    方才那得意的小二神色一变,尖叫起来:“不,不行!”

    而罗掌柜也只是瞪了小二一眼,干巴巴地解释:“我们东家近日有事,不能过来。”

    两人的态度在众人疑心之时,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罗掌柜也是有口难言,他总不能说自己去请东家过来了,只是没请到——不是更显逃避?

    可对于围观者来说,姜羡的匿而不出,更是坐实了姜灵喻的话。

    看着众人各式各样的神情,罗掌柜心也一寸寸凉下去。

    给了希望又徒然掐灭,一环套一环,原先他只是怀疑——这下可以确定是有人蓄意找事了。

    东家迟迟未到,只怕也是被什么给绊住了脚。

    罗掌柜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样才能挽回福满堂的名声。

    罗掌柜做最后的解释:“我们东家素来以礼待人,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请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调查。”

    虽这样说,可他深知,即便以后证实了福满堂清白,福满堂的名声仍旧会大打折扣。

    有的人只会相信他所坚信的,有的真相时间过了就没有任何价值。

    曹氏和姜灵喻坚强地扶起姜自盛,大失所望的样子:“没什么好查的,是我们没把她教好。”

    “与你们东家说,日后我们两家人桥归桥,路归路,就算遇见也当做不相识罢。”

    见曹氏只是宣布断绝关系,一点没有要向自己侄女讨个公道或赔偿的意思,看到的人更是暗中指责那枉顾孝义的福满堂背后东家。

    罗掌柜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去不敢阻拦,看客们也都放下碗筷散了。

    ——开玩笑,福满堂东家连亲叔叔都敢算计,万一哪里得罪了她,给自己下毒可怎么办!

    而方才帮曹氏说话的几位客人,离开福满堂后皆到了离水云间很近的一条小巷领赏钱,包括……那位“郎中”。

第两百五十四章:怎么?不配合?

    罗掌柜猜中了一半。

    但被绊住脚的不是姜羡,而是被派去找姜羡的石衡。

    为了避免意外,苏颂归一视同仁地把所有出福满堂者都拦下了。

    而被多数人记挂着的姜羡,此刻正悠然靠在一条巷子尽头的墙面边上,守株待兔。

    等人聚集着出来,姜羡唇角微微翘起,尚且稚嫩的脸庞已经初显凌冽:“诸位,请跟我走一趟吧。”

    几人瞬间停住脚步,其中一位身量最高的中年男子,分明就是方才自称郎中之人!

    他们并没有因为面前是个年纪很小的姑娘而轻视。

    ——因为这位姑娘身边,是整整五个彪形大汉!

    见面前几人并不动作,姜羡视线在几人脸上扫过,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怎么?不配合?”

    姜羡身后的大汉们又高又壮,手臂上的肌肉从薄薄的布料中几欲呼出。中年郎中颤抖着唇大着胆子问:“不知姑娘有何指示?”

    姜羡挑眉:“你们污蔑我的福满堂,问我有何指示?”

    众人顿时恍然,心中一嗦。

    没再多费口舌,姜羡递了个眼神,让大汉们把这几人都绑走。

    直到用各种办法分别撬开他们的嘴巴,得知了和自己的推测一般无二的经过后,又让他们写了口供画了押。

    众人被折腾得精神恹恹,以为终于结束,却被告知要在这里待半个月,让他们写信编一个理由交给家里人。

    正欲抗议,但看着严阵以待的大汉们,他们一个哆嗦,认命写了信。

    办完这一切后,姜羡才不紧不慢从后门进了福满堂。

    罗掌柜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简直要眼含热泪:“东家,您可算来了。”

    他一副要找姜羡做主的模样,张开嘴就要把今日之事倒豆子般啪啪讲来,却只见自己东家散漫一笑,抬手制止了他。

    姜羡:“不必多说。”

    她点了三个人名:“把他们叫过来。”

    罗掌柜话已经到了喉咙边,闻言不得不吞下去,憋红了脸转身出去叫人。

    这三人中,就有方才一直多嘴,说些不合时宜的话的那个小二。罗掌柜当时就留了个心眼,在那个小二准备跑路的时候把他抓了回来关在包厢内。

    其他两人也很快被押至姜羡面前。

    三人具是手脚被绑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又愤恨地盯着姜羡。

    多嘴的那个名叫王双福,此刻拳头紧攥咬着牙。

    已经领了赏金的他,本想趁着混乱和食客们一起溜出福满堂,然后远走高飞。

    没想到因为姜家一事恍惚得发懵的罗掌柜,还有精力注意四周情况,以至于脚都没迈出一步他便被抓捆住。

    仍旧没认清现状的王双福红着脖子“呸”一声,怒骂:“小小年纪蛇蝎心肠,残害叔婶手足!有本事就把我放了!”

    “小心我去官府告你私下绑人!害人性命!”

    姜羡顿觉有趣,这人是演戏上瘾,把真假都混淆了?

    不过她也没兴趣听三人辩解,她要的不过是一份画了押的口供罢了。

    如姜羡所料,三人都是水云间安排在福满堂的眼线。

    一开始他们还试图辩解,或者用假话来掩盖真相,只是姜羡对撒谎的微表情太过于熟悉,又加之威胁恐吓和轻微的刑罚,很快便得到了不同于假郎中几人的另一份完整口供。

    罗掌柜简直要兴奋地跳起来,又有些担忧:“可这几人是我们福满堂的人,他们的口供官府会认吗?”

    “不急。”

    姜羡没把自己手中还有其他人口供的事情告诉罗掌柜,她只吩咐:“分别关起来,半个月内别让他们和任何人接触。”

    罗掌柜不解:“为何还要等半个月?”

    洗刷冤屈的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若等看客过了新鲜劲儿,也便没有人关心真相如何,福满堂名声就真的毁了。

    姜羡不做回答,起身强迫王双福等三人张开嘴,喂了颗黑色药丸进去。

    药丸入口微苦,很快就化开,吐都没机会吐,只留下满嘴涩意。

    王双福三人呜咽两声,啊啊大叫,控诉的眼神分明在询问姜羡给自己喂的什么东西。

    姜羡没看到般,自顾又把一个瓷瓶递给罗掌柜:“里面有九颗解药,每五天给他们服用一颗。”

    末了她才看向王双福的方向:“这解药需要服用十个疗程方能完全分解毒素,如若不然——”

    姜羡轻飘飘一句:“毒发之时犹如百虫食腹,半月内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说这话时她唇角似乎还带着笑意,琉璃般的眸子清凌漂亮的,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包厢内两扇窗户紧闭,只有糊窗纸能透进隐约亮光,更多的光线被墙牢牢遮挡,落下大片暗沉阴影。

    黑色的阴影弥漫至王全福脚边,他控制不住想到一些血腥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另外两人面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低头用力干呕想吐出药丸,结果自然是徒劳。

    不顾他们的惊恐和愤怒,也没安抚罗掌柜的疑惑与焦急,姜羡只说把人看好,然后径自乘马车回了竹基村。

    其实自从在临邑买了宅子,她已经鲜少回来。只是户头落在这里,偶尔有事时会需小住几日。

    八卦传播的消息是迅速的,更庸论曹氏和姜灵喻把生死未卜的姜自盛带回村的时候,特意大肆宣扬哭诉了一番。

    众人见她还敢大摇大摆地回村,爱饶舌的妇女不免说一句厚脸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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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886/ 第一时间欣赏穿成炮灰假千金她努力He最新章节! 作者:凌琳零所写的《穿成炮灰假千金她努力He》为转载作品,穿成炮灰假千金她努力He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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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假千金她努力He介绍:
【古言架空-非女配逆袭打脸女主类型,原女主不会崩人设】
简介一:无聊的京城里发生了一桩趣事儿,绛平侯府精心教养了十几年的姑娘,竟然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而真正的侯府千金已经被接回。
众人皆在津津有味地猜测在这场真假千金的战役中谁能获胜,事实却令他们大跌眼镜

简介二:姜笙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书了,还穿成真假千金里面的绿茶假千金女配!看到自己凄惨未来的姜笙瑟瑟发抖。
权衡利弊后的姜笙干脆利落地站队,兢兢业业扮好养女的角色,修补便宜爹娘和大佬姐姐的关系,顺带做好离开侯府的准备,给自己寻找以后的退路。
但是渐渐姜笙发现,事情似乎越来越脱离控制——
面对众人质疑,
姜侯夫妇毅然道:谁说我家笙笙是假千金?!侯府永远是她的后盾!
大佬姐姐的笑容漫不经心:欺负我妹妹?
单蠢弟弟同样愤然挡在她面前,就连冷淡的嗣兄姜砚也与传闻大相径庭
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原都暗道绛平侯府拎不清,宠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
但后来这个养女不仅凭着一手出神的新式画法,助得刑部数破悬案,还在瞿邑因瘟疫民不聊生时舍身前去。
众人:原来是他们瞎了眼!!

姜笙一直以为自己是穿书,没想到却是回归。穿成炮灰假千金她努力He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成炮灰假千金她努力He,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成炮灰假千金她努力He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