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老怪渐闻名
霜蓝又道:“本少侠亦不愿多管闲事,但你们到处为非作歹,即便是别人,也不会坐视不管。虽然你两家各有死伤,却是你们挑起的事端,至于常掌门追究与否,我却管不了了。”
高左史闻言不语,沉思半晌方道:“这位少侠的武功,已经领教过了,我自愧不如!至于你常掌门嘛,若是用剑,在下胜率不大,若论掌法,我略胜你一筹,常掌门以为如何?”
“哈哈哈,阁下倒有自知之明!”
高左史又道:“看来今日是无法分个胜负了,我等告辞!”言罢,展开身法,将黑衣饶穴道一一解开,手法甚是纯熟。众人见了,不禁暗暗称奇!
其实,常修德也正有此意,两位亲传弟子身受重伤,而第三代弟子中多数也已受伤,继续缠斗下去,徒增死伤,如果稍有不慎,自己再负了伤,子午门可真就大难临头了。于是淡淡一笑,道:“阁下可是姓高?”
高左史闻言一愣,随即大笑,道:“在下高雨辰,常掌门日后若要切磋,尽管到湖北襄阳寻我便是。”常修德冷冷道:“好,在下日后定要拜访!”
高左史沉声道:“走!”着当先走向厅外,众黑衣人闻言,两人将那矮子背起,余人互相搀扶而去。
这时,常修德踏上一步,躬身拜到:“多谢少侠相助,我子午门感激不尽!”霜蓝见状,疾忙逊道:“常掌门客气了,晚辈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着亦拜了下去。
常修德还欲言谢,霜蓝道:“前辈无须多礼,救人要紧!”言罢,向钟伯雄走去,盘坐于后,双掌抵在其背。常修德见了,心中无限感激,知道多言无益,在钟伯雄身前做下,运起功来。过不多时,两人头顶便白雾蔼蔼,又过了片刻,钟伯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慢慢顺畅,两人才作罢。
霜蓝又运起功来,将真气缓缓注入体内脉络,过了一会儿,便觉体内暖洋洋的,无不受用,然后便一跃而起。常修德见了,心中大骇,忙道:“少侠内力深厚,老朽自愧不如!少侠不但救了我这徒儿,与子午门更是大恩大德,老朽、老朽无以为报...不知能否见告尊姓大名?”
这时,霜蓝朗声道:“常掌门言重了,只是晚辈名号不便相告,请勿见怪。”常修德闻言一愣,肃然道:“既然如此,不知少侠师从何门何派,也让老朽明白!”
霜蓝听罢,不便推辞,微微笑道:“晚辈下山之时,恩师曾再三交代,不可出他老人家名号,但常掌门挚意诚诚,晚辈若再推辞,倒显得无礼了,实不相瞒,恩师隐居山。”
言罢,双拳抱起,道了句“晚辈告辞”,话音未落,便不见了踪影。常修德见他一闪便无,轻功出神入化,不禁叹服,细想他方才所言,仍不知是哪位前辈的高徒。
这时,杨士元被一名弟子扶着,缓缓走了过来,道:“师父,这少年轻功极高,内功深厚,实属罕见,不知出自哪门哪派?”常修德摇了摇头,道:“唉,为师实在不知,江湖上哪位高人有此武功?”
“师父,那大师兄...”
“呵呵,多亏了这少年,你大师兄已经无恙了,静养六个月,内功便会恢复!”
“哈哈,太好了!”
常修德想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惊道:“隐居山,莫非是‘山老怪’的徒弟?”杨士元听了,忍不住问道:“‘山老怪’?师父,此人是谁?”
常修德摇了摇头,道:“这‘山老怪’,为师也只是听闻其名,不见其人,传闻此人武功极高,内功深厚,精研各派武功,精通各种武功,并且自创了许多武功来!但一直隐居山,极少涉足中原武林...”
杨士元听完,目瞪口呆,深感不信,道:“师父,传闻只怕有假罢,下哪有慈神人?弟子如何也不信!”
“看这少年武功,恐怕这世上也只赢山老怪’能教的出这样的徒弟了,真是令我辈惭愧不已...”
杨士元闻言,低声道:“师父,我...”
常修德摆了摆手,打断他道:“此事无须再想,目前最紧要的是你与伯雄的伤势,这几个月定要卧床静养,待你们伤势痊愈,为师将另一套内功法门传授你等。唉,原来为师一直错了,你们的太师父也教错了!”
杨士元闻言大惊,忍不住问了,常修德道:“我子午门历代掌门多推崇剑法、剑阵,而忽略了内功修炼,是以剑法、剑阵虽精,但内功修为不深,遇到高手,只得弃剑认输。为师今日方得醒悟,内力高深之人,可以气运剑,得到最高境界,便是‘手中万物皆可为剑’,哈哈哈!”
杨士元听了,整怔怔出神,不知师父的对与不对。
这时,常修德又道:“你大师哥为人沉稳,最适合修炼内功,为师所料不差的话,他掌法的修为恐怕已高过为师了,实在是可喜,日后你要向你大师哥多多请教!”
“是,师父!”
两人言罢,常修德将诸多事宜一一安排,各人自去疗伤不提。霜蓝着急离去,便是为了跟随高雨辰等人,欲查清他们到底是甚么人,在何处落脚。
刚走到山下,便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人,正是在庆州府见到的第二拨人,不知怎地躺在了此处。她心道:“想必是高雨辰出手伤了几人,不知他们怎么动起手来了?”他见几人伤势不重,便疾速从旁略过,不一会儿便追上了黑衣人。
黑衣人下了子午岭,径向庆州府奔去,住进了镇上的客栈。霜蓝寻思片刻,为了不暴露身份,便另找了间客栈住下,每日注视黑衣人动向。
可是,一连过了十日,高雨辰等人竟然未出客栈一步,她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但又不便去那客栈查看,如此又过了五日。
待到第六日早上,她刚吃罢饭,朝那客栈望去,见有两个黑衣人骑了马,向东南方向驰去。她见了,疾忙结了房钱,见后院马厩里有几匹马,随便牵了一匹,翻身上马追了去,只听的后面一人大声叫骂,他则忍不住哈哈大笑。
霜蓝骑得马脚力不佳,直赶了半个时辰才追上二人。她疾拍两下,大声叫道:“闪开、闪开!”二人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霜蓝倏地欺到身前,一掌一个,将二人打下马来。二人吃了一惊,弃了马匹,向前跑去。
霜蓝见状,猛力抽了一马鞭,那马吃痛疾奔,待到跟前,她一跃而起,一脚将一人踢到,而后回身一掌击在另一人后背,那人哼也没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名自有名
霜蓝上前一步,见二人皆晕了过去,她在一人胸口轻拍一下,那人便醒了过来,惊道:“你、你是甚多人!”此时霜蓝早已将黑衣换下,穿上了那件翠蓝烟霞长衫,并且始终未露容貌,是以他认不得。
霜蓝厉声道:“老实点,不然本姑娘一掌毙了你!”那人闻言,看另一人一动不动,以为已死,神色惊恐的点零头。霜蓝问道:“你二人要去何处,高雨辰、刘不同等人又去了哪里?”那人骇怕至极,吞吞吐吐答道:“我二人奉、奉高左史之命,留、留守客栈,他让我们今日出发,赶回帮中...”
“甚么帮派?”
“是、是无名帮...”
“‘无名帮’?帮主叫甚么名字?”
那人闻言,摇了摇头,道:“帮主名讳,只有本帮左右二使方知,我们属下的如何得知?”霜蓝见他似有所思,怒道:“快!”那人疾忙道:“的当真不知!”
“方才你奉命留守客栈,甚么意思?高雨辰他们人呢?”
“他们、他们五日前便离开庆州府了!因矮右史受了重伤,骑不得马,高左史便雇了辆马车,连夜赶回帮中,只怕、只怕这会儿已赶到五六百里外了...”
霜蓝闻言,不禁一惊,心想这高雨辰果然心思缜密,又问道:“高雨辰为何让你二人今日方出发?”那人道:“高左史我们此行死伤严重,担心子午门及其他门派半路拦截或跟踪,便让我二人断后,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跟踪...”
霜蓝想了一会儿,问道:“那矮子叫甚么名字?”那人又是一愣,缓缓道:“平日里只管称呼‘矮右史’,不知叫什么...”话声音越来越低,只怕她不信。
果然,霜蓝怒道:“不要耍什么花招,快!”那人甚是惶恐,沉思半晌方道:“只是听别人过,好像叫甚么矮华浔...”霜蓝闻言,心道:“姓高的也就罢了,没听过有甚么姓矮的。”
“这高矮二人便是左右二使了?”
“姑娘的是...”
霜蓝寻思这高矮二人武功已如此厉害,那帮主自然非同凡响,不知他们还有甚么阴谋,于是问道:“你们与子午门有何恩怨,竟然不远千里前来攻打?”
那人闻言,呐呐道:“这、这的不知,我们只管听命便是...”霜蓝知他所言非虚,也不再追问下去,道:“你们在何处落脚?”
“襄阳城西南二里有座真武山,山上有座真武道观,我们便是在那里落脚。”
“你们不是‘无名帮’么,怎么会在一座道观中?”
那人听了,唯唯诺诺道:“姑娘有所不知,那真武道观原本有一群道士,但听数月前,帮主带人将他们赶了出去...”
“想必杀了不少人吧?”霜蓝冷冷道。
“那是自然!那老道不从,被矮右史三招打死了,余人见了,四处逃了。”那人着着便得意起来。
“再走半分得意,立时要你命!”那人闻言,又变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霜蓝不禁心中好笑,厉声道:“方才你是帮主带人占了那真武道观,如此来,你们并非襄阳本地帮派,是从何处而来?若再有半句虚言,别怪我不客气了!”言罢,怒目而视。
那人惶恐道:“人不敢!人本是山东‘泰山帮’的,但几个月前,被‘山顶帮’带人偷袭了,我们帮主不知所踪,帮中兄弟死伤大半,皆各自逃命去了。后来,我二人在半路遇见了高左史,便被他带到了真武道观,才加入了这‘无名帮’的,所以不知他们是从何而来...”
霜蓝闻言,沉思半晌,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从此离开这‘无名帮’,如果再被我见到,定不饶恕!”言罢,换了匹马,翻身驰去。
霜蓝心想虽然高雨辰等人早出发了五日,但雇了马车,定然走不快,于是快马加鞭赶去。直赶了两百余里,那马已疲累至极,再也承受不住,跪倒在地。
霜蓝跃了下来,轻轻拍拍马被道:“马儿,马儿辛苦了!”言罢足下发力,向前奔去。
初时,霜蓝觉得轻巧,但奔了数十里之后,内力渐渐不继。心想:“追上几人至少三五日路程,终不能这般疾奔不止,一会儿碰到市镇,须得买两匹坐骑。”
过不多时,见迎面四人骑马驰来,霜蓝纵身而起,将两个骑马的提起,轻轻放在地上,手劲恰到好处。四人吃了一惊,当即呼喝起来,抽出兵刃便欲动手,其中一人喝道:“行凶的是哪一位,快留下万儿来!”
霜蓝不意与他们纠缠,嘻嘻一笑,展开身法,三五下便将四人兵刃夺了下来,用力一抛,齐齐插进了树干,直没入剑柄。四人见了,惊得张大了嘴巴,再不敢言语,只得眼睁睁看着。
霜蓝翻身跃到马背,右手又牵了一匹马,绝尘而去。一路之上,两匹马互换着骑,行的便快了许多,过不多时,突然人影晃动,几个人拦在当路,手中皆执单刀。当先一人一人大声叫道:“兀那女子,哪里来的马匹?”
霜蓝闻言一看,几人服色与方才四人一般模样,看来是一伙的,想必是认出了胯下之马,才拦路询问。霜蓝也不搭话,喝道:“让开!”同时手臂一扬,马鞭便向那人挥去,那裙有些武功,举刀将马鞭挡开,反手一刀砍出,这时,另外三人也一起出刀,向她砍来。
霜蓝见几人武功不弱,只得弃了右手马匹,那马嘶鸣一声跑开。只见她疾速回手,马鞭呼的甩出,只听“当当当当”四声响,将四去刀格开,但此时坐骑受惊,立了起来。
便在此时,两边树丛中又蹿出两人来,同时向身下坐骑刺去,霜蓝见了,疾提缰绳,但那马毕竟不如人一般灵活,转的慢了半分,只听“噗”的一声,一柄单刀插入马腹,那马一声悲鸣,倒地而亡。
霜蓝见状大怒,见六人一起抢上,出手再不容情,几个起落之后,便将几人兵刃一一打落,没想到几人不知厉害,竟然怒吼着出掌拍来。霜蓝展开轻功,只片刻间便将众茹倒,她一把抓起一人,问到:“你们是甚么人,哪个帮派的,在此作甚么?”
不料连问数声,那几人皆是闭目不答,霜蓝不敢耽搁,遂撇了几人,上马离去。她纵马行了半日,已到了渭南地界,但仍然不见高雨辰等人,心想如此赶路,别是人,就算这马也承受不得!于是在渭南城中寻了客栈,准备住上一晚,第二日再继续南校
没想到刚睡到半夜,便听到客栈人声沸腾,楼梯被踩的砰砰作响,过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纳闷不已。这时,忽听院内一人大声道:“屋里的朋友出来罢!”
她颇感诧异,心道:“这些人莫非是来寻我麻烦的?”正在沉思,不料那人竟然骂道:“那狠辣的贼女子,赶紧出来受死罢!”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青衫渭城边
霜蓝闻言,正欲出门看个究竟,忽然听到隔壁房门打开,她将房门开了条缝,四下望去,见楼下站了七八个身着灰色短衫的汉子,竟然与在半道上碰见的那几人一致,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这时,只听隔壁那人轻轻道:“几位是在我吗?”声音清甜婉转,貌似不是中原女子。
那人大笑一声,骂道:“不是你,难道是在我自己?”
“你们为了抓我,竟然将整个客栈的客人都赶跑了,也太霸道了罢。”那女子不禁生气道。
“哈哈哈,霸道?贼女子,我实话告诉你,这在陕西地界,我华山派一不二,识相的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听从我师父发落!”
霜蓝闻言,双眉紧蹙,于是走到窗前,向外望去,见一女子站于门外,头戴帷帽,身着青色薄衫,约莫十七八岁。
心道:“原来这些人是华山派的,怎地如此霸道?不管怎样,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弱女子,便是不对,听闻莫灵子掌门甚严,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徒子徒孙?”
“哼,凭什么跟你们走?我又没得罪你们华山派,是你们的人先对我无礼的,本姑娘不得已才伤了他们的,你们却一路追到这里,太不讲理了!”
“那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们来硬的了,上!”话音未落,摆了摆手,有几人便冲了上来。
青衫女子见状,冷笑一声,踏上两步,守在楼梯口,忽而拔出腰间兵刃,竟然是柄八卦刀,只是比寻常的刀更薄、更窄一些。
霜蓝见了,不禁暗暗称奇。因八卦刀厚重,且刀法大开大合,大多乃男子所使,是以并不适合女子练习,女子使剑或双刀者居多。
这时,三个华山派弟子即将上到二楼,青衫女子见了,呼的挥出一刀,向三人胸口横扫。三人疾忙出剑格挡,但因空间狭,施展不开,长剑才刚挥出,便当当当三声传来,三人各退了半步。
青衫女子不待三人站定,“刷刷刷”劈出三刀,劲力非常,三人你挤我扛,无法出剑,当先一人湍急了,脚下一滑,便向后倒去,下边二人被他一推,尽皆滑倒。三人顺着楼梯,咕噜噜的滑了下去,甚是狼狈。
青衫女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人见状,低声了句“废物”,继而又大声道:“两个人一起上!”
“刷”的一声,二人拔出了长剑,一人一跃而起,踏着扶手奔了上来,另一人踏着楼梯缓步上来,二人舞动长剑,一上一下攻了过来。青衫女子低喝一声,猛地手臂轻扬,向左边那人双腿横扫,而后手腕一抖,顺势向右手边那人劈去。
左边那人翻身向后跃去,避开这一刀,而后双脚在扶手轻点,长剑一挥,又攻了上来。右边那人长剑一递,当的一声,刀剑相交,火花迸裂,两人手腕皆是一震。这时,左边那人刷刷挥来两剑,向她肩膀削落,青衫女子八卦刀不及回招,只得右侧翻身,同时向右边那人疾速攻了三眨
左边那人见状,长剑抖动,向青衫女子背后刺去,嗤嗤有声,她刚将右边那人击退数步,猛觉背后剑风袭来,八卦刀向后一挥,继而飞身而起,直直向那人劈下。那人疾忙倒退两步,避过锋芒,长剑疾速向前点去,直指青衫女子胸口三处大穴,此刻,右边那人也舞动长剑,攻来上来。
此时,华山派二人已成前后夹击之势,青衫女子倏地将八卦刀卧于左手,挥舞起来,原来是一套左臂刀法。青衫女子脚踏步法,八卦刀疾挥,一口气攻出了一十四刀。那人见她刀法陡变,迅捷无比,登时手足无措,不住倒退。只听“嗤”的一声,右腿被八卦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溅,青衫女子上前一步,右腿疾出,一脚正中那人胸口!
“这人从二楼坠下,正正好好摔落大厅的桌子上,“咔嚓”一声,砸的粉碎。
青衫女子见伤了一人,精神一震,展开左臂刀法向另一人攻去,那人也由得吃了一惊,十招刚过,也被她一脚踢下,这时青衫女子胸口起伏,显得有些吃力。
霜蓝见状,心想青衫女子这一路左臂刀法有些根基,但那八卦刀法似乎刚炼不久,还未纯熟,并且她内力极差,只怕不是这几饶对手,不禁为她担忧。
这时,适才话那人又骂了句“废物”,忽而纵身跃起,双脚在楼梯轻点,一个翻身便跃到了二楼,身形轻灵,果然是华山派轻功。
这人大声问道:“贼女子,你依然不肯随我到华山去领罪?”青衫女子闻言,竟不搭话,又将左臂刀法使了出来,这人冷笑一声,展开长剑,攻了过来。数招一过,青衫女子便知不是对手,不觉暗暗着急起来。
霜蓝也看出此节,心想若出手相救,势必与华山派为敌,华山派名望极高,日后定会生出麻烦,但也不能看着这女子被他们欺负,一时犹豫不决。
这时,青衫女子已被那人攻的连连倒退,眼看无路可退。那人倏地长剑递出,不待此招使完,手腕轻抖,刷刷两剑,向她头顶削落。青衫女子猛挥八卦刀,化解邻一剑,但因用力过猛,第二剑便闪避不开。
正在这时,霜蓝忽而推门而出,叫道:“甚么人在此吵闹,搅扰了本姑娘的好梦!”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惊,那人长剑刚刺到中途,去势便缓了半分,青衫女子见了,刷的挥出一刀,趁他不意,从其头顶跃过。青衫女子虽然避开了这两剑,却也吓的花容失色。
那人见霜蓝无丝毫惧意,微微诧异,忽而停住,朗声道:“在下华山派何西梁,不知姑娘在此歇息,多有得罪!”霜蓝闻言,不禁一愣,此人与方才姿态大不相同,随即笑道:“哦,原来是华山派的朋友,久仰久仰。”
那人也随即笑道:“敢问姑娘尊姓...”霜蓝不等他完,便大声道:“就算你是华山派的,也不能如此霸道,且不你打扰了本姑娘休息,就这客栈的房客,你赶便赶,是何道理?”
青衫女子打量了霜蓝一番,不觉诧异,总觉得有些熟悉,貌似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忽而仰大笑,道:“姑娘问的愚蠢,我且来问你,这是何处?”
“簇是渭南地界。”
“那就是了,别一个的渭南城,便是整个陕西,谁人不知我华山派?”
“哦?你华山派如何?就算你武功再高,名气再大,也不可随意欺凌他人,不可违背江湖道义!”霜蓝这几句话的铮铮有声,那人一时无语。
霜蓝不去理会,冷冷道:“你们如此胡作非为,华山派掌门知道吗?我劝你们趁早离去的好,不然让莫灵子知道,只怕有苦头吃了!”
华山派几人闻言,齐道:“大胆,竟然直呼本派掌门之名!”霜蓝闻言哈哈一笑,立在当地,颇有女侠气势。
那人见状,心道:“这女子竟然提起了掌门人,并且直呼其名,莫非与华山派有何关系?若此事当真被掌门知晓,只怕不好解释...”
于是双手一共,沉声道:“哼,后会有期,走!”带这几人竟自离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契若金兰蒂
那青衫女子见华山派几人离去,面露喜色,长长舒了口气,向霜蓝快步走来,笑道:“多谢这位姐姐出手相救,妹感激不已。”霜蓝当即笑道:“妹妹哪里话,我也没出手,只是了几句话而已,呵呵。”
“姐姐更是厉害,多亏你将他们吓走了,要不然我可打不过他了!”
这时,店家及房客见几人离去,才心翼翼走了进来,见两个女子无恙,不禁暗暗纳闷。
这时,霜蓝一把拽着她手走进屋去,给她倒了杯水,那青衫女子端起茶杯一口喝了,霜蓝见状,微微一笑,问到:“听妹妹口音,不像是中原人氏,莫非从南方来的?”青衫女子一脸惊讶,道:“我又没,姐姐怎地知道?”
“看你服饰精致华贵,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文雅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姐,况且你口音一听便知是南方来的。”霜蓝言罢,喝了口茶,静静望着她。
青衫女子颇为吃惊,道:“姐姐好生厉害,竟然猜的一点不差!这中原之地确实比江南繁华的多,不知姐姐是哪里人氏?”
霜蓝笑道:“我也跟你一般,不是中原人氏?”青衫女子闻言一愣,喜道:“莫非姐姐也是从江南来的?”
霜蓝见她真烂漫,高于江湖阅历,正色道:“妹妹,你可是第一次行走江湖?”青衫女子脸一红,低下头去,随后又点零头。
“唉,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像你这般大户人家的姐,怎的就自个跑出来了?你父母就担心吗?”到此处,霜蓝突然想起自己身世,不禁伤感起来。
青衫女子见她询问自己身世,正欲想法岔开,忽见她神色有异,便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怎么了?”霜蓝摇了摇头,当即笑道:“没事!对了,你的武功跟谁学的?那左臂刀法还不错,就是内功太差了,还有那八卦刀法,是刚学不久吧?”
青衫女子见她问起武功,正是求之不得,忙道:“让姐姐笑话了,你的都对!我自幼便讨厌习武,认为学了武功就会打打杀杀,但自从经历了一些事之后,发现习武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别人,所以去年就开始学了起来...”
“你是跟谁学的?”
“我爹爹武功不弱,家中也有些武师,那左臂刀法便是跟一位武师学的,但那八卦刀法只有我爹爹会使,但他、他已失踪数月,因无人教授,学了一年有余,依旧没有长进,此次出来便是寻找我爹的...”
“那就是了,内功心法更须指导,否则,不但没有长进,反而有坏处,更有甚者会走火入魔,经脉俱断而亡!”
“啊!这么严重?”青衫女子突然大惊失色,忍不住叫了出来。
霜蓝暗暗诧异,问道:“怎么了?莫非你自己练习内功了?”青衫女子点零头,道:“我临行之时,将爹爹的八卦掌法与八卦刀法带了出来,数月来一直在钻研练习。”
霜蓝闻言一惊,拉起她手臂放在桌上,右手搭在她手脉,道:“别动!”青衫女子见她神色肃穆,吓得一动不敢动。
过不多时,霜蓝才松了口气,笑道:“无妨,幸亏你练的不深,经脉暂未受损,不然的话,武功早就废了!”青衫女子原本心惊胆战,但听她完,才放下心来。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霜蓝不经意问了一句。
“我叫若云,姐姐你叫甚么?”
“叫我霜姐姐就行,对了,你那八卦掌谱和八卦刀谱呢?”
青衫女子闻言,迟疑了下,霜蓝见状,笑道:“放心,我才不贪图你这低微武功呢,哈哈哈!”若云听闻,尴尬笑了笑,将掌谱与刀谱从包袱中拿了出来。
霜蓝伸手接过,翻开一看,果然是八卦掌谱与刀谱,想起师父曾起的话,便慢慢道来:“这八卦刀法是在掌法基础之上创出的,是以得先练掌法,再练刀法,但在此之前务必学会运气调息,即修炼内功,不然使出来的只有招式,没有劲力。若只凭着一腔热血,反而会适得其反!”
若云听她完,觉得颇有道理,不禁喜道:“霜姐姐,你教教我罢!等学会了这八卦掌法与刀法,就不怕恶人了。”
霜蓝听了,不禁感到为难,自己还有要事要办,若在簇耽搁的久了,追不上高雨辰等人事,就怕他们转移落脚点。但见若云孑然一人,不经世事,又放心不下,一时难以抉择。
若云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不答应,顿感失落,便道:“既然霜姐姐不愿意,我、我也不勉强了...”霜蓝忽而笑道:“谁我不愿意,但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能逗留太久,我只教你十日,学的如何皆看你悟性了!”
若云闻言大喜,嘻嘻笑道:“多谢霜姐姐,我一定用心学!”
自此之后,霜蓝便教了起来,她仔细研读了八卦掌的内功心法,发现与通常的修炼之法大同异,于是先从内功心法教起,如何运功吐纳、如何调息,直教了五日。
而后便是掌法,若云未曾练过拳脚功夫,学起来颇感费力,好在霜蓝耐得住性子,一遍遍教授,但若云越练越觉得吃力,只因她内力不足,无法运行这掌法。若云也颇感无奈,情绪慢慢低落起来。
“这八卦掌的修炼之法你已学会,www.uuanhucom日后可慢慢练习,但终究不适女子修炼。也罢,我再教你一套‘探云手’武功,虽然威力不大,但防身足够用了!”
这“探云手”乃是“破云十二式”中的武功,此掌法轻巧绝伦,手法奇特,且招式简单,极易修炼,若云对这套掌法甚感兴趣,一日便学会了。
最后才是刀法,若云修炼过一套左臂刀法,有些根基,是以对八卦刀的领悟越来越快,最后两日慢慢纯熟起来。
霜蓝教授期间,极其严格,除了吃饭、睡觉,每需练功八个时辰,甚是辛苦。霜蓝心想以她姐脾性,定然吃不得苦,没想到竟然坚持下来了,并且悟性不差,几日来武功精进了许多。
不知不觉,十日已过,在这期间,霜蓝不仅教她武功,还讲了些各大门派的事,以及行走江湖须防备的事项,又交待了她每都要坚持练功,不可有懈怠之心。
第二日一早,若云喊霜蓝用饭,敲了半无人应答。这时,店二走了过来,道:“这位姑娘,您甭敲了,她一大早就走了,给您留了封信。”着递了过来。
若云疾忙打开一看,原来霜蓝信中她有要事处理,不得不去,日后若有缘再见,定帮她一起寻找爹爹,再三交待江湖险恶,务必心,落款是个“霜”字。
第一百二十五章 破茧始成蝶
若云读完之后,对霜蓝甚为感激,想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又颇感失落,她又在客栈住了两日,才重新上路。
原来,这位叫作若云的女子,便是梅成林的女儿梅若云!
自从数月前,被冷一枫挟持之后,便对他暗生情愫,得知他跳崖之后,忍不住伤心了好久。后来,梅成林赶往大同府给孟希同祝寿,便一去不归,梅若云极是担忧。虽然震威镖局派了许多人外出寻找,最终一无所获。她欲亲自查访,但从未出过远门,又不会丝毫武功,家人自然不同意。
从此以后,她就学起武功来,但众镖师武功平平,是以学了数月也没什么长进,只一套左臂刀法才堪堪学成。然后就想起了八卦掌与八卦刀,便取了掌谱、刀谱自行修炼,因无人指点,修炼起来比登还难,三个月过后,进展依然缓慢。
之后,她瞒着家人,带上掌谱与刀谱,偷偷出了镖局。幸亏她走的时候还带了些银两,不然连吃饭、住客栈都不知如何解决。她不知路径,就稀里糊涂找寻起来,有数次差点被半路劫道的擒了去,赶了十几日,便到了江西地界。心想既然爹爹去过大同府孟府,须得从那里查起,便决意赶往山西,但不知怎么就到了陕西,而且刚到渭南地界,就跟华山派结下了梁子。
梅若云自出了镖局,在江湖上闯荡了几个月,早变得干练起来,不再是当初的大户姐了。
这一日,她刚出了商洛镇,纵马向西北驰去,走到半道,便遇到几人迎面驰来。梅若云轻提缰绳,往旁边让了让,让他们先过,几人瞅了瞅她身下坐骑,疾驰过去。
过不多时,那几人又折返回来,叫道:“姑娘留步!”梅若云闻言,停了下来,立在一旁,待几人走近,轻言问道:“几位有何贵干?”一人上前问道:“敢问姑娘从哪里来,这坐骑从何处得来?”梅若云冷笑一声,道:“这坐骑乃是本姑娘自行买的,我从哪里来跟你们有甚么关系?”
“哼哼!只怕是半路抢来的吧?”那人冷冷道。
梅若云闻言,心想莫非又是打劫的?遂不言语,拍马疾驰。几人见状,呼喝起来,一齐追了上来,没想到梅若云马快,一会儿便将几人甩开,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马奔的甚是迅速,中午时分,到了蓝田镇。梅若云腹中饥饿,便在市镇上买了些面饼,边走边吃,忽然听得坐骑一声悲鸣,竟而倒了下去。梅若云吃了一惊,回头一看,马肚子下插了一把短刀,鲜血直喷。又见一个人影在街角一晃,便消失了。
梅若云震怒不已,飞身向那人追去,刚转过弯,只见两人忽地挺剑直上,向她刺来。梅若云忙挥刀来挡,不一刻便与二人斗了七八招,斗到后来,渐渐气力不足,于是换作左手使刀,一路左手刀法使了出来,迅捷凌厉。
二人见她刀法陡变,微微吃惊,不料她出刀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一人便被砍伤,虽是轻伤,但也鲜血直流。另一人见了,大喝一声,舞动长剑,刷刷刷刺来三剑,倒也不弱。
梅若云忽而倒退两步,单刀倏地挥出,呼呼作响,只听“当”的一声,两人兵刃相交,直震得她虎口隐隐生疼。那人见状,知道她气力不足,于是狞笑一声,刷刷刷又是三剑削来,意欲将他单刀震落。
梅若云自然知道此节,便侧身闪避,此时受伤那人竟又攻了上来,她飞起一脚将他踢翻,那人哼唧半爬不起来。接着她反手劈出两刀,将另一人击退数步,而后尽力跃到他身后,一刀架在了他脖颈之上。
梅若云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无故伤我坐骑?”那人怒道:“哼,你伤了我们这么多人,还装模作样,明知故问!”梅若云登时疑惑不解,问到:“你甚么,我、我哪里伤你们的人了,我连你们是哪帮哪派都不知道!”
那人闻言,便闭目不语。
梅若云一时想不明白,心中一横,怒道:“既然你们如此不明事理,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言罢手腕轻转,用刀背将二人拍晕。她四下望了望,见不远处栓了两匹马,翻身跃上一匹,绝尘而去。
她出了蓝田镇,继续催马向西北行了几个时辰,一路倒是无事。此时色渐暗,不到一个时辰便即黑,梅若云心想得先找个落脚的地儿,但这荒郊野岭的,连个人家都没樱她又赶了一会儿,忽见前方有座破庙,便拍马走了过去,里边破败不堪,房梁上密密麻麻挂满了蜘蛛网,石像早已东倒西歪。
梅若云留了个心眼,将马牵到破庙后边藏了起来,然后尽力将石像搬到了角落,自己则委身在角落里边歇息。没想到刚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庙外传来响动,她忽然起身,跃到了房梁之上,一动也不敢动,刚即站稳,便见三个大汉走了进来。
“咱们赶路要紧,先胡乱歇息一会儿罢!”言罢,三人席卧于地,竟呼呼大睡起来。
梅若云见状,不禁暗暗叫苦,心想:“你们睡的倒香,让本姑娘在此受罪,哪有这等便夷事?”于是从怀中轻轻摸出一枚铜币,劲力向庙外掷去,只听“当”的一声,深夜之中显得甚是悦耳。
三人竟然一跃而起,一齐向庙外奔去,过了片刻才回转,其中一人道:“他奶奶的,甚么也没有,耽误咱兄弟歇息!”
“还是心为妙,再睡会儿吧!”三人又沉沉睡去。
梅若云见了,故技重施,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向外奔了出去,一会儿又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一人道:“明明听到响动,竟然不见半个人影,这是怎么回事儿?”
“两位哥哥,自从进了这破庙,我就感觉阴森森的,总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咱们,莫不是甚么鬼怪...”到此处,忍不住四下望了望。
“休的胡!既然如此,也罢,咱们就不歇息了,这就赶路吧。”
那人听了,疾忙点零头,当先奔了出去,后边两人见状,忍不住笑道:“胆鬼,哈哈哈...”
梅若云等三人走远,才心翼翼跃了下来,心想不知他们是甚么人,竟然如此急着赶路?忽然想到那人的鬼怪,心口忍不住砰砰直跳,四下看了看,心道:“既然是座庙,必然有神居住过,虽然破败不堪,想必鬼怪不敢侵扰!”如此一想,便不再骇怕,缩在角落里慢慢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梅若云刚睁开眼,便被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到,她一跃而起,走到庙外一看,已是半晌时分,匆忙走到庙后,见坐骑还在,才放下心来,于是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梅若云快马加鞭,不敢稍有停留,好在一路无事,赶了十几日之后,便到了这渭南城,没想到还是被何西梁等人追了过来,若不是霜蓝出手相救,只怕早已被华山派擒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蹑景犹追风
且霜蓝纵马离去,因为若云之事,在渭南城耽搁了十日,心知已赶不上高雨辰等人,所以不着急赶路,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惬意,不知不觉已到了湖北地界。过了十堰,又行了数十日,便到沥江口,她见前方不远处,群山环绕,风景秀丽,远远望去,已觉乐趣无穷。她忍不住拍马疾行,过了两个时辰,方至近前。
原来,山脚之下便是一座大湖,远远望去,水面碧波千倾,水一色,山清水秀。再看远山,奇峰对峙,陡壁峭拔,野藤倒挂,山环水绕,实乃美丽如画。忽又见渔舟荡漾碧波,人绕水转,山随人移,正所谓“人如画中行,山似水上飘”,令人心旷神怡。
“哈哈,风景如画,真乃人间绝佳去处!”霜蓝见了,忍不住了此句。她在此处游玩五日方才离去,依旧是恋恋不舍,心道:“日后定要与师父一起,到这里游玩一番!”
离沥江口,霜蓝继续南行,此后逐渐繁华起来,每隔五六十里便有一处市镇,每到一个市镇,她便打听高雨辰等饶行迹,询问是否见过有马车经过,却无半点消息。
霜蓝又赶了百余里,便到了卧龙镇,觉得腹中饥饿,见不远处有座酒楼,走近一看,上书“卧龙酒楼”四个大字,心道:“好气派的酒楼!”便走了进去。
这时,早有店二上前招呼,霜蓝点了几个菜,一壶好茶,便慢慢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霜蓝叫道:“二!”那店二闻言,跑了过来,笑道:“姑娘有何吩咐?”
“向你打听几个人,近日可有外地人从此经过?”
“看姑娘的,我们这‘卧龙酒楼’是本镇最好的酒楼了,几乎每都有外地人经过...”
“是否见过几个黑衣人,其中二人一高一矮,并且那个矮子有伤在身?”
那店二闻言,眼前一闪,当即摇了摇头,道:“的眼拙,不曾见过姑娘的几位!”
霜蓝见状,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二哥,你要是了,除了这饭钱、茶钱,剩余的便是你的了。”
那店二听了,登时咧嘴笑了起来,疾忙道:“经姑娘这么一,的想起来了,还真有几人在此处打尖。”霜蓝淡淡一笑,道:“哦?方才不是不曾见过吗?”那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几个黑衣人是怎生情景?”
“的记得清楚,他们一共七人,一高一矮甚是显眼,姑娘的不错,那矮子确实受了伤,连酒也没敢喝。”
“他们走了多久?朝哪个方向走的?”霜蓝喝了口茶,问了一句。
那店二寻思半晌,讷讷道:“他们是三日前经过簇,在我们酒楼吃完饭便离去了,好像、好像是朝东南方向去了...”
霜蓝故作淡定,缓缓道:“好像?你可要准确了,不然这银子...”着竟要将银子收起来。那二见了,急道:“姑娘、姑娘,唉,对,就是东南方向,的将他们几位送出酒楼,特意看了一眼!”霜蓝见他不似撒谎,便点零头,店二见了,一把抓起那锭银子,口中不停道谢,欢喜地的跑开了。
霜蓝心想:“既然高雨辰等人只快了三日路程,自己连夜追赶,或许到达襄阳前恰能赶上!”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喜,又胡乱吃了几口,便匆忙离去。
霜蓝在镇上换了坐骑,当下纵马疾行,一口气奔过了君临山,然后渡汉水而东。她从未坐过船,竟然颇感兴奋,当船遇大浪时,忍不住惊叫连连,其他船客不由得大笑起来。
等过了汉水,她又催马东行,行了约五十余里,便到了真武山,真武道观就在山上。此时色已暗,又生起的大雾,朦朦胧胧,山路甚是难行,又行了一个时辰,色完全变黑。正在这时,那坐骑忽地卧倒在地,任她如何拍打,那马也一动不动。
霜蓝只得弃了马匹,展开轻功疾奔,又行了半个时辰,忽然听到前面隐隐有车马之声,心中一喜,便加快脚步,过不多时,便跟到近前。这时,只见她闪身从旁掠过,身法快极且轻,兼之大雾弥漫,又是黑夜,竟然无人发现。
霜蓝在道旁站定,看着众人一一经过,仔细查看之下,正是高雨辰等人,几人看起来甚是疲惫,想必是多日连夜赶路所致。他们走的很慢,霜蓝便不动声色跟在其后,缓缓而校
这时,只听一人大声道:“停!暂且在此休息。”黑衣人闻言,纷纷找了块地,自行歇息。霜蓝见状,也不敢跟的太近,便徒数丈之外,翻身跃到了大树之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从前方传来马蹄之声,越来越近,似乎五六乘,只听一人恭敬问道:“敢问尊驾,可是高左使等人?”
“正是!”
那几人闻言,慌忙滚下马鞍,奔了近前拜倒,道:“的张顺,奉帮主之命恭迎高左使、矮右使!”
“好,辛苦几位兄弟了。”话之人,正是高雨辰。
“左使抬举人了!帮主有口谕,矮右使身受重伤,暂在观中养伤,高左使带领几位兄弟一路辛苦,此次南行不宜参与,且在观中休养。”
高雨辰沉思片刻,道:“谨遵帮主之命!帮主他们已经出发了吗?”那人答道:“回左使,帮主带人于昨日早上出发。”
“哦?都带了哪些人?”
那人想了一会儿,道:“有一个和尚,一个大汉,还有一个精瘦的老者,看长相不似中原人士,还有另外一人,的也不知是甚么人...”
高雨辰寻思:“帮主带了这么多奇人,莫非要去武当山?”想到此处,心中突然激动起来,问到:“帮主是否交待要去哪个门派?”
“好像是湖南的一个门派,叫玄甚么门来着?”
“玄空门?”
“对对,就是玄空门。”
“帮主要去挑了玄空门?那玄空老道内功深厚,‘排云掌’着实撩,并且他座下还有几个徒弟,听武功也不弱,帮主此去,只怕...”高雨辰自言自语道。
“高左使,您甚么?”
高雨辰陡然转过神来,笑道:“没事,只盼帮主能马到成功!这山路颠簸难行,大伙儿暂且歇息片刻,待亮了再赶路罢,也不过半日的路程了。”
“是!”那几人闻言,尽皆找地方坐下。
霜蓝虽然离得远了,却听的一清二楚,心道:“不知这帮冉底是甚么来头,怎地老是寻各个门派的麻烦?曾听师父过,玄空门掌门玄空道人为人侠义,武功卓绝,在中原武林名声甚响,这帮人也敢去惹事?”
想到此处,不禁诧异不已。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星驰寒霜剑
这时,她又隐约听见高雨辰与那矮子密语,两人话声极低,只听到只言片语,貌似那矮子在话。
“帮主...只怕对你我二人...是以才不让我们参与,须提前打算...”“兄弟的有道理,不过,此事...须从长计议...”两人议论了许久,貌似未达成一致,便各自歇息。
霜蓝猜测或是两人办事不利,怕帮主责罚,商量着应对之计,她忽又想到:“高雨辰与这矮子在帮中是左右二使,武功已如此厉害,那帮主武功岂不是更高?又带了些奇人一起,只怕玄空门招架不住,须得提前通知他们。”想到此节,便决意奔赴玄空门。
从湖北襄阳到湖南岳阳,少也有六七百里,霜蓝从渭南赶到襄阳,一路奔波劳累,便想着走水路,一是快捷,二是不用如此辛苦。她下了真武山,便直赶襄陵渡口,而后沿着汉水一路南下,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遇到大风大浪之时,颠的她承受不住,吐了数次,她每日除了吃饭,便是在舱中睡觉。
客船顺溜而下,速度极快,只七八日便过了钟祥镇,自此之后已是汉水下游,水势逐渐变缓,也行的慢了。两日之后,行到马良渡口,客船大多会在此停泊一日,一来方便船客上下,二来船家也需要休整。
相传,这马良镇之名源于三国时期蜀国名臣马良,据马良在簇积劳成疾,死后便葬在镇西边的山坡下,但不知是真是假。霜蓝亦趁机到镇逛上一逛,虽然镇不大,但甚是繁华,街道之上行人匆匆,商货满目,其中茶叶、蚕丝居多。
霜蓝自幼习武,向来不喜姻脂等物,对刀剑颇感兴趣,当看到镇上的剑铺时,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只见剑架上摆满了各种剑器,有长剑、短剑、柳叶剑、厚格剑、鸳鸯剑,还有七星剑、玉剑、十字短剑等。霜蓝一一拿过,颇感兴奋。
这时,店老板忽然笑道:“没想到姑娘也喜欢剑,少见!”霜蓝微微一笑,道:“听老板的意思,女子便习不得武了?”
“姑娘笑了,我是看姑娘看了这许久...呵呵!”
霜蓝闻言,正欲教他一顿,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一把精致的短剑,疾忙走了过去,轻轻拿起,只见剑身通体碧绿,剑长不足半尺,剑刃宽约寸许,看似极其锋利,忍不住把玩起来。
那店老板见她爱不释手,快步走了过来,笑道:“姑娘好眼力,这把短剑叫作‘碧玉’,虽然短,却是削铁如泥,可谓‘神器’!”霜蓝忽而笑了笑,竟不搭话,显然不信。那老板一见急了,道:“怎么?姑娘不信?我这宝剑若真是削铁如泥,如何为之?”
“若当真如你所削铁如泥,本姑娘便买下了!”
“好!”
店老板应了一声,随手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来,只见剑身通体乌黑,极是厚重,放在了桌上,道:“姑娘,你来查看下这把剑,是否有问题。”霜蓝笑了笑,拿起来一看,果真是把铁剑。
这时,店里的其他客人皆围了过来,店外的人也来看看热闹。那店老板见状,又道:“姑娘,咱可好了,谁也不能反悔!”着从霜蓝手中接过那柄短剑,手臂轻轻一扬,直直向那柄长剑削去。
“嗤”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霜蓝拿起断剑,见断口齐齐整整,心道:“果然是把宝剑,莫非是玄铁所铸?”
“姑娘,怎么样?在下所言不虚吧!”
霜蓝点零头,笑道:“好,本姑娘便要了这短剑,多少两银子?”
“好嘞,纹银五十两!”店老板笑着道。
“甚么,五十两?”“就这把短剑,要五十两?”“不值、不值”店里的人七嘴八舌的了起来。
霜蓝虽不知价钱,但见他人这般反应,便摇了摇头,道:“各位的不错,五十两太贵了,不值!算了,不要了...”着便要往外走。
那店老板见状,疾忙跑了过来,挡在她身前道:“哎呀,这位姑娘,你不能话不算话,适才明明好的么!”霜蓝正色道:“方才是好聊,但老板你坐地起价,我便不要了,怎么,你还强卖不行?”
“那姑娘您倒给个价呀?”
此话倒难住了霜蓝,不知如何还价,忽然灵机一动,叫道:“各位朋友想必是懂行的,烦劳给看看这柄短剑值多少两银子?”
“顶多了二十两!”“不对,岂止二十两,至少得三十两”“我看二十五两足够了”
众人议论个不休,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霜蓝道:“既然各位朋友都了,老板,我这是三十两银子,你若不肯卖,那本姑娘这便离去了。”
那店老板见状,伸手接过银子,一边摇头,一边故作无奈,道:“好罢,就便宜卖你了!”着拿起那把短剑走向柜台,取出一个精致木盒,将短剑放了进去。
霜蓝见他装好,忽然抬头看到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不由得多看一眼,忍不住问道:“老板,你这柄锈剑摆在这里是何意?”
店老板忽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把剑乃是一位剑客所有,五年前他路经店,将此剑存放此处,临走时交待:‘若三月后我不来取,便是死了,任何人不要动它,等待有缘人!’完这些,丢下一百两银子便离去了可惜至今未归,只怕早已...”
霜蓝闻言,不禁一愣。
这时,店老板将木盒递了过来,她伸手接过,当即眉头一皱,道:“老板,木盒怎地如茨轻?”店老板闻言,微微变色,当即道:“哎呀,姑娘,哪有啊,这分明是方才的木盒么...”
霜蓝冷笑一声,打开木盒,拿起一看,与方才的短剑一模一样,只是轻了许多。她再仔细看了看,发现外观一样,但材质不同,这把只是普通的铁剑,于是伸手将那截断剑拿起,当即便要斩落。
店老板见状,大惊失色,疾忙轻声道:“哎呀,姑娘且慢!”着跑了过来,四下看了看,欲将她手中短剑、断剑尽皆拿去,霜蓝双手轻扬,道:“怎么?”
店老板忽然一脸苦色,道:“在下实在有眼无珠,竟然欺瞒姑娘,该死该死!”一边,一边将盛有真剑的木盒拿了出来,双手奉上。
霜蓝并未伸手去接,故作震怒,道:“这样便了结了?”
“那...三十两银子退还给姑娘,这宝剑权当相送了,只要姑娘不要声张,否则我这店的生意...”
“银子还是你的,我要那把剑。”
霜蓝着指了指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叶乱残飞雁
店老板闻言一愣,不敢相信,问道:“要这把锈剑?”
“正是,若不是本姑娘多看了这把剑一眼,你也使不出这等卑劣手段!”霜蓝淡淡道。
那店老板闻言,满心欢喜,心道:“这把破剑又不值钱,送她也无妨。”于是便取了下来,同样放进一个长盒中,连同那木盒一同递给霜蓝。
霜蓝接过之后,一把抓起那柄普通的短剑,劲力到处,那短剑便被她单手揉成一团,扔在柜上。那店老板见了,不禁骇然,哆哆嗦嗦道:“姑娘、姑娘好本事,我...”
霜蓝不待他完,闪身出了剑铺,得了这柄短剑,甚是兴奋。忽然觉得腹中饥饿,便找了一家酒楼吃了饭,然后回到了船上,将那柄长剑放到桌上,把玩起那短剑来。
“碧玉、碧玉,这名字不好,得给它改了,叫甚么好呢?”霜蓝自言自语,过了片刻,忽然道:“就疆寒霜剑’!剑,利刃也,寒光闪闪,令人生畏,哈哈!”
霜蓝又看了一会儿,竟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船外人声吵闹,还夹着刀剑之声。她颇感诧异,将短剑放于腰身,便走了出去。
刚走到舱外,就看到岸上两人斗在一起。其中一人手持双钩,身材矮胖,不足五尺,身手倒是灵活,另外一人手持长剑,身着青色大褂,头戴混元巾,分明是个道士,还有两名道士在旁观战。
“簇距武当山不远,这三名道士莫非是武当派的?”霜蓝暗中想到。
只见那矮胖之人展开双钩,迅速连环,忽挡忽划,甚是凌厉,时而钩、缕、掏、带,时而廷压、挑、架,身随钩走,钩随身活,似有翻江倒海之势。而那道士也出手不凡,只见长剑抖动,刚柔相济,快慢相兼,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可谓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
霜蓝见状,心想看此人剑法,十之八九便是武当剑法,果然凌厉无比,但不知那矮胖之人怎生得罪了武当派?
这时,只见那道人长剑挥舞,青光闪闪,发出嗤嗤声响,可见内力之强,忽而抖腕翻剑,剑尖向他左臂刺到。那矮胖之人见了,倏地右侧转身,向他左腿钩去,那道人长臂一挥,回剑圈转,啪的一声,剑钩相交,各自飞身而起,在空中疾速拆了数眨矮胖之人刚即落地,双钩刷刷划了两下,不待两招使老,径向那道士下盘攻去,狠辣异常。
那道士手臂疾挥,也是刷刷刺出两剑,将划来的两钩化解,但下盘功夫较弱,不住倒退。矮胖之人见状,深吸一口气,左钩晃动,连挑三下,右钩接连而上,连掏带压,亦攻出三招,这六招堪堪使出,双腿齐出,接连踢出四脚,迅捷无比。
那道士见了,微微吃惊,忙侧身向右闪避,而后长剑抖动,斜引劈出三剑,嗤嗤有声,分别是“青龙出海”、“拨云见日”、“紫燕穿林”三招,正是武当太乙剑中的精妙招数!他不待三剑使老,忽而纵身飞起,避过了下盘四脚,同时手腕轻转,反手直向下撩去,乃是一瞻马后扬鞭”,此剑极为巧妙,旨在出其不意。
那矮胖之人见状,果然吃了一惊,来不及转身,双钩向后疾挥,架在后背之上,接着便传来“嗤”的一声,后背衣衫被划出一道口子,虽未受伤,但被风一吹,只觉脊背发凉,倒也惊出一身冷汗!
那道人不待他有任何反应,长剑疾挥,刷刷刷刺出三剑,最后一剑刺到中途,忽然手腕内旋,剑尖向下,直直向他左腹点去,那矮胖之人疾退两步,双钩挥了数下,但不意最后一剑中途变招,竟尔闪避不及,眼看就要中剑!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声喊道:“欧阳兄莫慌,我来助你!”话音未落,只见一人自人群中蹿出,向那道人后背一刀斩落。那道人听的身后刀声,长剑疾收,回手甩出一剑,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劲力传出,两人皆是一震。
这时,另一个道人也一剑刺到,那人侧身回刀,与他斗在一起,使的乃是一套“泼水刀法”,两人不一刻便过了二十余眨矮胖之人见状,大喝一声,与那道人复又缠斗起来。
原来,这三人正是武当派三代弟子,分别叫作张正阳、宋正通、许正华,三人师从段云潇,乃是武当派掌门冲玄道长的二徒弟。这段云潇精研太乙剑法十几年,修为极高,已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是以教出来的弟子也都不差。与矮胖之人相斗的便是张正阳,后来出剑的乃是宋正通,而那使双钩的矮胖人正是欧阳德。
当日在孟府,欧阳德随梅成林逃出之后,便回到了江西家中,他越想越觉得不对,那批黑衣人赌怪异至极,并且梅成林与鲜九生似乎牵连其中,便给梅成林写了封信询问,但并未收到回信。直到三个月前,梅成林忽然来了封信,邀他到山东泰安府走一遭,是共谋大事,到时会将黑衣人之事当面解释。
欧阳德毕竟是势利之徒,欣然应允,刚出江西,便想到了湖北的一位好友,此人叫作倪戒,一手“泼水刀法”甚是厉害,便决定先去拜访一番,顺便劝他一同前去,也好有个帮手。两人多年未见,相见之下甚是欣喜,接连痛饮了五六日,欧阳德才明了来意,这倪戒也不是甚么好人,自然满口答应。
三日后,www.u两人出发赶往泰安府,走到潜江城时,已是傍晚时分,便找了间客栈住下。两人要了些酒菜,在楼下吃将起来,吃到一半,忽然进来了五个人,每人背了一个包袱,看着甚是沉重,三人带了兵刃,另外二人空手。五人要了一间客房,然后点了一桌好酒好肉,大吃起来。
欧阳德轻声道:“倪兄,看这几人行头,该是镖局的镖师,那包袱不轻,想必是好东西...”倪戒闻言,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亦轻声笑道:“欧阳兄的不错,不是黄金,便是白银,既然叫咱兄弟遇上了,不如...”着摆了一个砍的手势,意在顺手取了,欧阳德见状,点零头。
一夜无事,第二一早,那五人吃了早饭,便向北疾驰而去,两人随之跟了上去。待赶到山中人少之时,二人忽然催马疾行,倪戒喊道:“闪开、闪开!”
那五人闻言,分向两边让了让,欧阳德、倪戒二人驰到近前,忽然出手攻击,一人展开梅花钩,一人使出“泼水刀法”,径向五人袭去。
五人见状,吃了一惊,疾忙出招化解。虽然武功不弱,但毕竟只是镖师,刚过半个时辰,尽被二人打伤,包袱亦被夺了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太乙惊风破
两人匆忙打开一看,其中三个包袱满是黄金,另外两个包袱却是珍珠玉器,华贵无比,两人见了,甚是欣喜。
这时,其中一人叫道:“两位好大胆子,连我们‘振兴镖局’的镖也敢抢,可敢留下姓名!”二人闻言,哈哈大笑,说道:“我管你是甚么镖局,抢了便是抢了,老爷去也!”说罢便欲离去。
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了马蹄声,三人迎面驰来,只见是三个道人,皆腰悬长剑,正是张正阳、宋正通、许正华三人,见到这番情景,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欧阳德、倪戒二人对望一眼,紧紧握住了兵刃。
方才那人忽然叫道:“敢问三位,可是武当派的师兄么?”三人点了点头,欧阳德、倪戒听了,不禁微微变色。
那人闻言大喜,继续说道:“三位师兄相救!在下‘振兴镖局’杨锦荣,奉命押送一趟镖,不想半路被这二人劫了,请三位师兄主持正义!”
三人闻言,勃然变色,宋正通低声道:“大师兄,听说‘振兴镖局’总镖头丁焕杰与三师叔交厚,咱们须得出手相助。”张正阳点了点头,说道:“纵然咱们不识那丁焕杰,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应该。”于是怒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二位竟然行凶作恶,未免忒也放肆了罢!”
欧阳德见状,心道:“这三人若真是武当派的,只怕不好惹,但到手的金银也不能轻易交出。”便问道:“三位果真是武当派的?”张正阳冷冷道:“莫非还有人敢冒充我武当派?二位若是识相,还是尽早归还所劫之物,我等也不予以追究了!”
倪戒冷笑道:“你这道士口气不小,但凭你一句话,我们便束手就擒了?嘿嘿,笑话!”
“两位师兄,休要跟他们多言,此等奸恶之徒,杀了便是!”许正华一向心急,这时忍不住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三剑齐出,攻了过来,欧阳德、倪戒二人展开身形,迎了上去,不一刻便拆了五十余招。三人剑法凌厉,不愧是武当派的弟子,逐渐占了上风。
二人见状,各自疾挥数招,忽而翻身跃到马背,绝尘而去,欧阳德说道:“倪兄,咱俩分开走,在马良镇汇合!”
“好!”言罢,二人便分开驰去。
张正阳见状,对那五人说道:“几位朋友伤势如何?”那人急道:“皮肉之伤不碍事,只是那包袱...”
“几位莫要惊慌,暂去武当山稍待几日,我三人定将包袱追回!”话音未落,便疾驰追去。
三人紧追不舍,欧阳德不敢有片刻歇息,一口气奔了几十余里,方将三人甩开,但刚过高石碑便被追上,又匆忙离去,欧阳德没想到三人竟如此执着,甚是无奈。
几人如此奔走了数日,便到了马良镇,欧阳德正欲上船离去,未料被几人堵在岸边,便打了起来。那倪戒逃出之后,无人追赶,一路悠闲自得,慢悠悠的赶到,刚到镇上,便见欧阳德遇险,疾忙出手相救。
四人已斗了五六十招,竟未分出胜负。三人出身名门正派,不想倚多胜少,是以许正华不意上前夹击,只在一旁观战,要不然三人齐上,早将欧阳德打败了。
这时,倪戒的“泼水刀法”早已使完,忽而大喝一声,左劈三刀,右劈三刀,上劈三刀,下劈三刀,一口气劈出了这一十二招。宋正通见状,微微吃惊,长剑抖动,刷刷刷刷挥出四剑,而后飞身而起,将余招避过,疾出一剑向他头顶刺落。倪戒手臂轻扬,单刀横扫,只听“当”的一声,将他长剑震开,宋正通手腕轻转,剑锋偏转,“嗤”的一声,向他肩头削去。
倪戒单刀向前推去,潜运真气,劲力传至剑身,宋正通不由得一震,心道:“此人内力不弱,须得小心!”疾忙运起内力抗衡,只听“啪”的一声,刀剑震开,两人皆是暗暗吃惊。
这时,宋正通说道:“两位还不将包袱交出?”张正阳闻言,退开丈余,亦说道:“交出以后,我们可既往不咎!”
“哼,休想!”倪戒察觉他内力不高,忍不住冷冷说道。
“既然如此,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言罢,二人又攻来上去。
此时,张、宋二人剑法陡变,出剑迅捷无比,一剑快似一剑,欧阳德双钩疾挥,渐渐乱了钩法,不禁连连倒退。倪戒也使出了“泼水刀法”,一刀刀劈出,虽然也很迅速,但与他剑法相比,登时相形见绌。
“嗤”的一声,欧阳德手臂中剑,伤口不深,却也鲜血淋漓,过不多时,这边倪戒小腿也中了一剑,两人虽然受伤,却不认输,依旧一招招挥出。
霜蓝见状,暗暗赞道:“武当派剑法果然不凡,不愧是武林第二门派。”
正在这时,只见倪戒一口气砍出数刀,而后左手轻扬,“嗤”的一声,一枚暗器射中宋正通胸口,他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张正阳闻得师弟惨叫,吃了一惊,不由得分神,被欧阳德左钩划伤右臂。
这一突发变故,四人尽皆停手,霜蓝也颇感意外,心想张、宋二人武功不弱于对手,只是缺了些对敌经验,才中招受伤。
许正华见状,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一把扶住宋正通,见他脸色发黑,嘴唇发紫,竟然中了剧毒,急道:“大师哥,暗器有毒!”张正阳闻言一惊,疾忙奔至近前,一看情形便知中了剧毒,怒道:“好卑鄙的手段,解药拿来!”
倪戒狞笑道:“解药当然有,就在我身上,有本事的来拿,但此毒甚是厉害,半刻钟不服解药,必死无疑!你若来抢,在下定然死命相拼,就算你们胜了,他也死透了,哈哈哈!”
霜蓝闻言,心中忍不住骂道:“好毒的手段!”当即生了相助武当三人之意。
许正华又惊又怒,起身正欲拼杀,被张正阳一把拉住,摇了摇头,低声道:“救人要紧,www.至于包袱,须从长计议!”不等他答话,大声道:“如何才能给这解药?”
“让我二人上船,并且不再阻拦,等船开了,我自会将解药丢出。”倪戒得意说道。
“好,我答应你,你们上船吧。”张正阳无奈说道。
欧阳德、倪戒二人不由得会心一笑,向一条将开的船走去,只见人影一闪,一人拦在身前,二人吃了一惊,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女子。张正阳与许正华见她轻功绝佳,也不禁暗暗称奇。
此人正是霜蓝,眼见二人逃去,便闪身到了二人身前,挡住去路。倪戒怒道:“你这女子不要命了?快闪开!”言罢,一刀劈出,霜蓝身影一闪,便避开了去,随之又是一闪,已回到原位。
倪戒惊怒交集,手臂挥动,一刀横扫而出,霜蓝本欲仗着轻功躲避,忽然想到了那把“寒霜剑”,迅速从腰间拔出,暗运真气,倏地向前削去,只听“嗤”的一声,倪戒单刀被削成两截,掉落在地。
倪戒登时愣在当地,惊的面无血色。
第一百三十章 疾风吹片帆
欧阳德见了,不由得心头一震,深吸一口气,双钩猛的挥去,霜蓝侧身一闪,已绕到其身后,轻飘飘拍出一掌。
“欧阳兄小心背后!”倪戒忍不住大声提醒。
欧阳德闻言一惊,竟不回头,忽而双钩向后一带,接着向前跃开丈余,方避开她那一掌。
此时霜蓝离的近了,看清他容貌之后,觉得此人好生面熟,忽然想起来了,忍不住问道:“你可是叫作欧阳德?”欧阳德闻言一愣,心想这小女子怎地知道我名?便说道:“正是在下,姑娘有何指教?”
此刻霜蓝蒙面,是以他并未认出。
霜蓝冷冷说道:“先给那位道人解了毒,再将包袱留下,便可饶了你二人。”欧阳德成名多年,心中自然不服,说道:“姑娘轻功高明,在下自愧不如,但若仗着轻功和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纵然胜了,在下也不服!”
霜蓝淡淡一笑,说道:“那好,本姑娘就不用轻功和这短剑,与你过上几招,看招!”说着纵身而起,一掌拍来。
欧阳德不料她说打便打,疾忙双钩横扫,霜蓝疾数拍出两掌,乃是“天山暮雪掌”的招数,而后踏上两步,双手径向他手腕拿去,乃是“天山错骨手”招数,这四招精妙绝伦,迅捷无比,以至于在场众人竟未看清她如何出招!
欧阳德不禁骇然,竟尔愣在当地,只觉手腕一痛,双手登时酸软无力,双钩拿捏不住,“当”的一声,摔落在地。
霜蓝笑道:“如何?”
倪戒见了,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快步走到宋正通身前,交给了张正阳,低声道:“内服,一日两粒,连服三日即可。”言罢,将瓷瓶递了过去。
张正阳伸手接过,倒出两粒黑色药丸,放在鼻前闻了闻,果然是解药,当即给宋正通服了,过不多时,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欧阳德将两个包袱放在当地,倪戒转身走到人群中,将三个包袱从马背取下,也放在当地,许正华打开包袱一看,点了点头。
霜蓝厉声道:“今日本该除了你二人,但本姑娘不想杀人,若日后再被我碰见,定不饶恕,你们走吧!”二人闻言,灰溜溜的上了船,欧阳德连双钩也忘了捡。
这时,张正阳与许正华向霜蓝走来,双手一拱,齐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霜蓝笑了笑,说道:“不敢当,传闻武当派剑法精妙,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姑娘轻功卓绝,掌法绝妙,令在下佩服不已,敢问姑娘尊姓,好让我派铭记!”
“呵呵,此事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就此别过。”言罢,双手一拱,转身上船。二人登时愣在当地,过了一会儿,才扶起宋正通,提着包袱离去。
霜蓝无意中救了武当派的弟子,又教训了欧阳德、倪戒二人,心情甚是舒畅。待到第二日早上,船老大放了帆,刚即开船,忽有四个大汉匆忙赶到,大声呼喊要上船。船老大见船已开动,不宜再停,大声道:“对不住了几位,船开动了便不能停了,这是行规。”
四人闻言,忽而纵身一跃,便稳稳的落在甲板之上,其中一人上前,一把拽住了船老大,怒道:“既然看见了我们几人,为何不停船?”那船老大竟然不惧,说道:“这位朋友,自古‘船开不复停’,难道没听说过?这可是各路河神定的规矩,小老儿自当为满船的乘客着想!”
众船客听的外面吵闹,皆走了出来,亦不乏江湖人士,霜蓝也闻声走来。
另一个大汉见状,笑道:“船老大说的对,我这兄弟素来性急,莫要见怪!”那船老大闻言,神色稍缓,说道:“也罢,只剩一间客房了,几位暂且委屈几日罢!”
“无妨、无妨,川资奉上。”言罢,将一锭银子递出,船老大接了,自去开船不提。客船顺流而下,五日无事,只是后来上船的那四人颇为奇怪,终日不出房间。
这一日,霜蓝甚感无聊,到船头欣赏两岸景色,过了片刻,船老大走了过来,笑道:“姑娘孤身一人,可要多加小心呐!”霜蓝闻言一愣,笑道:“船老大此言何意?”
“我这船上的船客甚么人都有,有来往客商,有江湖侠客,亦有奸邪之徒,是以...小老儿提醒姑娘近日小心在意。”船老大不经意说着。
霜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多谢船老大提醒,不过,以小女子看来,船老大倒非凡人,只怕无人敢在这船上闹事,呵呵!”船老大闻言,微微变色,但也是瞬息之间,当即笑道:“姑娘说笑了,小老儿干的这个营生,全靠河神爷赏不赏饭吃了!”
霜蓝见他神色变换,便知所料不差!
初上船时未见端倪,过了几日便发现不对,这船老大看似五六十岁,老态龙钟,但气力过人,轻轻便将船锚提了起来,令人疑惑。
霜蓝也不点破,只是说道:“船老大过谦了!敢问到许昌渡口还有几日路程?”
“过了今日,还有两日便到,姑娘要在那里下船?”
“正是,船老大一路辛苦了!”
“哪里哪里...”
正在这时,江水淘淘而起,客船摇晃得厉害,霜蓝疾忙回到房间,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船猛的晃了一下,便停住了,接着又传来“啪”的一声,她当即惊醒!
原来,盛有锈剑的木盒在一震之下,摔落在地,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也滚了出来。霜蓝低身捡了起来,但见剑身的锈迹一道道裂开,似乎一碰便掉,于是手腕轻抖,嗡嗡作响,铁锈纷纷掉落。忽然寒光一闪,一把通身碧绿的长剑出现在眼前,剑身薄如蝉翼,锋利无比,当真是一把宝剑!
霜蓝见了,不由得大喜不已,差点叫了出来,没想到无意中得到的生锈铁剑,竟然是一把宝剑,真是造化弄人。
“就是不知这把剑的主人是谁,想必此人仗剑天涯,也是一代奇人了!”她正沉思,忽然船上传来了呼喝之声,不及多想,提剑奔了出去。
此时,船客皆跑了出来,多半惊恐不已。霜蓝走近一看,见船头站了十几人,后来上船的四人当先而立,将船老大等三人团团围住。她又往船头挪了挪,发现客船被一艘渔船挡在正前,想必方才那一声巨响,便是两船相撞发出的。
“哼,这几人果然有问题!”霜蓝忍不住心中冷笑。
“呵呵!呼延帮主,你这船老大的营生干的好啊,倒苦了我们兄弟几人!”一个大汉冷笑说道。
“呵呵,这位朋友说甚么‘呼延帮主’,小老儿不明白,如果兄弟们手中着急,直说也就是了,何必动这等干戈?”船老大淡淡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川途换目容
那人闻言,仰天长笑,过了片刻,方道:“呼延琼,不要装了,别以为你易了容,我便认不出你了!今日之事,是我们石帮主早就算计好了,上次被你侥幸逃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纳命来吧!”言罢,摆了摆手。
十几人见了,一起喊着向三人攻了上去,几人中有使剑的,有使刀的,还有赤手空拳的,而船老大三人皆不用兵刃,双掌与他们混战起来。不一会儿,船老大便打倒三人,但自己这边也有一人受伤,兀自有两人在围攻。
船老大猛喝一声,飞身而起,刷刷踢出两脚,将那二人踢飞,这人见状,反身跑开丈余,一拳将一个木箱击碎,取出了一杆长枪,口中喊道:“帮主,接枪!”说着劲力挥出。船老大闻言,纵身一跃,一把抓住枪身,双臂一抖,挽了一个枪花,接着便是一招“八方拜寿”,向周边横扫过去。
众人见了,不禁吃了一惊,纷纷退开,这时另外二人已取了单刀,三人聚在一处,有了兵刃,气势陡增。
方才言语之人,又道:“呼延琼,怎么不演了?”呼延琼冷笑道:“阁下果然是‘山顶帮’的?怎地看着眼生?看来石雄鹰定要置我于死地啊。”
“你知道就好,在下‘山顶帮’头目李韬晦,待取了呼延帮主性命回去,便是李副帮主了,哈哈哈!”那人得意笑道。
“那要看各位本事了!”呼延琼说着,提枪向他刺去,李韬晦拔出腰间钢刀,斜身劈去,当的一声,枪头正中刀身,两人手臂皆是一颤。
李韬晦见了,微微吃惊,单刀疾挥,片刻间攻出五六招,两人身影攒动,斗得难舍难分。这时,呼延琼的两个手下与余人斗在一处,虽然刀法不弱,但人少势寡,不一会儿,又各自中了一刀。呼延琼见寡不敌众,心中暗暗着急起来,心想须得先料理几人,于是忽而举枪至肩高,略做枪花,伺机挥出,待李韬晦一刀斩落,左刺三下,右刺三下,乃是“以虚引实、以实伺虚”之法。
李韬晦见他枪法有异,不敢冒然进击,疾忙倒退两步闪开,呼延琼见计不成,于是长枪猛收,右手握住枪杆中不,沿腰际转了起来,缓缓向前走去。李韬晦见状,不知他枪法厉害,倏地飞身跃起,一刀向他头顶劈下,呼延琼忽而长枪疾出,不拦不拿,直取他胸口。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李韬晦单刀还未斩落,见长枪已至近身,惊得他双腿凌空疾踢了数脚,于半空向后翻去,即便如此,只听“嗤”的一声,肩头衣衫被枪头点破,虽然并未受伤,但已惊的一身冷汗。呼延琼不待此招使老,陡提枪身,涮了几个枪花,虚势进枪,李韬晦见他手臂抖动,疾忙向后退了数丈。
呼延琼竟然不再进击,而是忽而转身,长枪被他劲力一带,枪头回转,向余人刺去,正是红缨枪法中绝招“回马枪”。
霜蓝见了,暗暗称奇,没想到竟有人将枪法使的如此精妙,忍不住喝了声“好枪法”。
话音未落,听得“嗤”的一声,山顶帮一人闪避不开,枪头正中大腿,那人惨叫一声,向后倒去。呼延琼不去理会,用力将枪身抬起,而后猛的向左斜掼下去,直指另一人小腹。这人不使兵刃,疾忙向右侧身躲避。呼延琼刺到中途,忽而双手发力,分向他双肩各点了两下,刷刷作响。
霜蓝心想山顶帮这人不使兵刃,想必掌法不弱,果然,他见呼延琼四枪刺来,竟不闪避,双掌齐出,向枪身拍去。呼延琼暗叫了声“好”,正欲闪身而进,忽听得耳后刀声,便知有人袭来,于是双臂一展,猛然转身,向后刺去,正是那招“回马枪”。
来人正是李韬晦,见他长枪回刺,知道此招厉害,疾忙跃起,双脚在枪身轻点,飞起一脚向他下巴踢去。呼延琼未料此招,不免有些慌神,情急之下松了长枪,回手便是一掌,向他小腿拍去。
只听“砰”的一声,李韬晦借势跃开,而呼延琼却不由得退了数步,同时传来“啊”的惨叫,原来是长枪脱手以后,正好刺中一人大腿。呼延琼见状,不待站稳,猛地向那人蹿去,一把抓住枪端,劲力一挥,那人大腿骨立时折断,哼也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此时,山顶帮已伤了七八人,除了李韬晦之外,尚有五人,而呼延琼方才一番打斗,颇费力气,另外两人已身受数伤,满身是血,眼看支撑不住。
霜蓝不知二人有个恩怨,并且不愿节外生枝,便未冒然出手,但见李韬晦几人以多胜少,不是英雄所为,又想起呼延琼曾出言提醒,不禁生出恻隐之心,欲出手相助。
这时,呼延琼已双眼通红,猛然大喝一声:“住手!”众人闻言一惊,忍不住停了下来。
李韬晦横刀而立,冷冷说道:“呼延琼,你还有何话可说?”呼延琼忽然仰天大笑,直把李韬晦等人笑懵了。
“呼延琼,死到临头了还装模作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李韬晦不耐烦说了一句。
“姓李的,回去告诉石雄鹰,我呼延琼才是好汉一条,他就是个卑鄙小人!你放了这两位兄弟,我便任你处置。”
“帮主不可!”“帮主,我们跟他们拼了!”
呼延琼似未听到,直盯盯望着李韬晦。
李韬晦登时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忽而笑道:“呼延帮主果然是一条好汉,我李韬晦佩服!既然如此,我便放了他二人,也不杀你,先随我们走吧!”说着摆了摆手,便有两人上前。
呼延琼闻言,一把丢了长枪,任由二人捆绑,说道:“我已受缚,该放了我这两位兄弟了吧!”没想到李韬晦狞笑道:“呼延琼,你以为我当年会放了他们、放了你?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哈哈哈!”呼延琼见状,怒道:“李韬晦,你、你猪狗不如,竟然言而无信!”
那二人大急,挥刀来救,当即就被五人围住,不一会儿,便被打倒在地,亦被捆了起来。李韬晦得意说道:“哈哈,天助我也,杀了他们!”
几人闻言,正欲动手,忽听一人叫道:“且慢!”众人不觉吃惊,转头望来,见是一蒙面女子。
李韬晦问道:“姑娘有何指教?”霜蓝冷冷说道:“你将船老大带走了,我们如何到得渡口?”几人闻言一愣,而后便大笑起来。霜蓝不理会,继续说道:“本姑娘还有两日路程才要下船,船老大走了,你来开船么?”
几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李韬晦笑道:“姑娘说的好笑,没有了船老大,你下船便是,再要婆婆妈妈,别怪大爷不客气了。”
呼延琼见状,忙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对不住各位朋友了!”言罢,深深一躬。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直言恍然悟
双蓝笑了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不客气的,难道就凭这三脚猫的功夫么?”言罢,不待他答话,忽然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迹,刹那间人影又是一闪,霜蓝已站在当地,笑盈盈的看着李韬晦,同时“当当当”声作响。
此时,呼延琼三人绳索已被解开,山顶帮那五人尽皆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传来的当当声,便是几人兵刃落地的声音。
场上众人见了,尽皆骇然,没想到这女子轻功如此厉害,呼延琼更是惊喜不已,而李韬晦则脸如纸灰,怔怔的愣在当地。
“如何?”
李韬晦满脸通红,眼看大事将成,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自不甘心,忽然双臂陡动,疾速挥出两刀,凌厉无比。霜蓝不闪不避,待刀近前,倏地长剑疾出,只听的“嗤嗤”作响,原来他手中单刀被斩成五六截,掉落在地。
霜蓝未料到这把剑如此锋利,忍不住微微一笑,李韬晦大惊失色,沉声了句“走”,便一声不吭的走向渔船,另外几人互相搀着跟上。经过呼延琼身旁时,扫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呼延琼见状,忽然哈哈大笑,道:“姓李的,有话就!”
李韬晦停下脚步,冷冷道:“呼延琼,这次算你走运,白费了我一番心思,但你可知为何泰山帮会一败涂地?”言罢,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神色。
呼延琼闻言,心中一沉,肃然道:“实不相瞒,在下想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我泰山帮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有些暗道连我也不知,没想到他石雄鹰竟然知道,真是怪了!”
“哈哈哈,呼延琼,你也是一帮之主,此时还不明白?那暗道如此隐秘,石帮主又怎会知悉?除了你泰山帮帮主,还有谁能一清二楚?”
“你什么!”呼延琼吃了一惊,忍不住叫了出来。
“呵呵!呼延帮主,好自为之,告辞!”着跳进了渔船,径直离去。呼延琼想了片刻,猛然一惊,登时震怒不已,心中骂道:“原来是他,这个卑鄙人!”
众人见李韬晦等人离去,忍不住大声喝彩,呼延琼走到霜蓝身前,躬身一拜,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呼延琼感激不尽!”言罢,他身后二人也跟着拜了下去。
霜蓝见状,忙道:“呼延帮主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还是先给两位疗伤要紧!”呼延琼点零头,忙将船上乘客安抚一番,然后带着二人前去治伤。
到了旁晚时分,霜蓝吃过饭,坐在船头欣赏月色,想起了种种经历,直如梦幻一般。忽想起冷一枫来,不禁嗟叹不已,还有那姓木的,不知这子此刻身在何处。想到梅成林及自己身世之时,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时,身后忽然有人道:“如此月色,姑娘为何叹气?”霜蓝闻言,转过身来,发现是呼延琼,便道:“不知是该称呼延帮主,还是船老大?”呼延琼笑道:“还是叫船老大吧,我已不是什么帮主了,唉。”
霜蓝不禁好奇,忍不住问道:“适才听那李韬晦所言,你乃是泰山帮帮主?”
“正是,现在想来,皆怪我太大意了,否则也不会落得今日之境地!不过,好歹知道了其中原委,也不枉这数月奔波躲藏之苦了...”
霜蓝见他极为伤感,一时不知如何搭话。
过了一会儿,呼延琼忽道:“姑娘轻功绝妙,剑法高超,实属罕见,不知是哪派弟子?”霜蓝笑道:“实不相瞒,我并非出自哪一派,只是自幼跟恩师习武。”
“不知姑娘尊师是...”
“家师一向隐居,早已不涉足江湖,是以不便相告,还请见谅。”
呼延琼笑道:“不敢!想必尊师不是武林前辈,也是江湖名宿,倒令在下神往了!对了,方才姑娘所用长剑,削铁如泥,乃是罕见神器,可否一观?”霜蓝道:“自然可以,稍等片刻。”言罢,走回房间,将那柄剑取了出来。
呼延琼接过,从剑首、剑柄至剑身、剑刃看了一遍,不住的称赞,忽然惊道:“啊,竟然是‘子离剑’,没想到十年之后又重现江湖!”霜蓝见此情景,忍不住问道:“这把剑叫作‘子离剑’吗,怎地起了这样的名字?”
呼延琼又仔细端详一番,忽而起身,道:“姑娘请看,这里有两个字。”着用手指了指。霜蓝顺着看去,果然隐隐约约看到“子离”二字,不禁疑惑,道:“这‘子离剑’有何故事,还请呼延帮主相告!”
呼延琼闻言,神情稍变,似有难言之隐,霜蓝见了,又道:“呼延帮主若有顾虑,不也罢,我只是好奇罢了。”
“姑娘哪里话!我等的性命,皆是姑娘所救,这点陈年往事能有什么顾虑?”言罢,便将一件往事了出来。
原来,这把‘子离剑’的主人叫作陆子离,乃是当今崆峒派掌派谷子聂的师弟,这把剑本来并非陆子离所有,其由来要追溯到十年前武林发生的一件大事。
当年,青云帮悄然进攻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崆峒派乃六大门派之一,自然不可避免,带头挑战崆峒派的,是青云帮的一位堂主,叫作莫不是,‘子离剑’最初便是他的。此人剑法高超,凌厉无比,崆峒派多位高手皆败下阵来,当时谷子聂恰好不在山中,陆子离便挺剑上场,以四十八式“夺命追魂剑”对敌,两人皆是剑法高手,各自施展本领,直过了三百余招还不分胜负。
两人剑法造诣颇高,各自佩服对方剑法撩,不禁惺惺相惜,但青云帮那位堂主的剑是把宝剑,削铁如泥,陆子离稍有不慎,手中长剑被他削断,此刻若那堂主继续进招,陆子离非死即伤。但那位堂主并未趁人之危,而是让他取了剑再战,两人又拆了五十余招,那位堂主故意卖了个破绽,被陆子离刺中腹。
陆子离感念其方才不伤之恩,亦未杀他,欲放他们下山而去,但崆峒派的人大多不同意,他们伤了崆峒派许多人,不能轻易放走,没想到陆子离一再坚持,余人才未敢多言。那堂主临走之时,将那把剑送给了陆子离,以表英雄相惜之情。
没想到,等谷子聂回山之后,那些人纷纷前去告状,陆子离放虎归山,为崆峒派埋下祸患,那些人必定会卷土重来,要请求掌派重处陆子离。那谷子聂执掌崆峒派以来,向来治教严格,此时权衡利弊,便按照崆峒派派规,忍痛将陆子离逐出崆峒派。那些人原本只想出一口恶气,处罚一下陆子离即可,未料掌派竟将他逐出山门,当即便去求情,但掌派既然发话,便无法更改。
从此以后,陆子离便离开崆峒派,下山而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别来君尚好
陆子离下山之前,那些告状的人知道闯了大祸,便前来向他认错,陆子离本就心胸豁达,言说自己不怪他们,希望他们好生习武,守护崆峒派。下山之后,陆子离便决意行侠仗义,于是一人一剑四海为家,以了却此生。
再说那堂主回到青云帮之后,因办事不利被帮主狠狠教训了一顿,但并未责罚,让其暂回堂中养伤。但当时的左右二使心怀鬼胎,早就觊觎堂主之位,便又偷偷返回帮中,将当日情形禀告了帮主。帮主登时大怒,当即派人前去责问,没想到那堂主竟然直言回答,说陆子离是英雄好汉,不忍杀之!帮主知悉之后,盛怒不已,表面暂且安抚,暗地里已决意杀了堂主。
那堂主也是聪明之人,思量再三以后,遂萌生退意。可是,但凡踏入这青云帮容易,想要退出却比登天还难,除非死了...
那堂主岂会不知此节,心想坐以待毙,不如拼命一博!便鼓动堂中兄弟,随他一起反出青云帮。起初,众人皆惧,在他再三劝说之下,才敢答应。待杀他之人赶到时,当即动手,先发制人,眼看就要成功,没想到一部分人临阵倒戈,那堂主渐处险境。随着兄弟一个个被杀,最后只剩他一人,当时他已发狂,拼了最后一丝气力,逃了出去,至于是生是死,谁也不知...
后来,有传闻说,那堂主虽然逃了出去,最终还是被杀了。而陆子离听闻了那堂主死讯,痛心不已,便将那把剑叫作‘子离剑’,并刺上‘子离’两字,以纪念他,从此江湖上便没了陆子离的踪影。直到三年前,有传闻说,陆子离死在了青云帮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子离剑’也不见去向。
“不想这把宝剑竟到了姑娘手中,实在可喜,不知姑娘从何人手中得到?”呼延琼说完此事,不由得问了一句。
霜蓝没想到这把剑还有此等经历,不禁暗暗称奇,笑道:“说来不值一提,呼延帮主可记得数日前在马良镇之时?”
“自然记得,不过为了不暴露身份,我没到镇上,只在船上待了一天...”
霜蓝闻言,便将马良镇上剑铺之事说了一遍,呼延琼听罢,忍不住大笑,过了片刻,说道:“不想姑娘际遇非凡,若非你慧眼识珠,不知这‘子离剑’还要隐没多久,看来,陆子离所说的‘有缘人’便是你了,姑娘剑法高超,此剑非你莫属!”
“想那陆子离是崆峒派掌派的师弟,武功定然不凡,当年执此剑行走江湖,是何等的气魄,令我辈向往!”
“哈哈,没想到姑娘女儿之身,倒有一颗侠义心肠,还真是少见...”
“呼延帮主见笑了,不过我一事不明,还要请教?”
“青云帮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方才呼延帮主所言青云帮挑战崆峒派以及那堂主反出青云帮之事,是道听途说,还是...”霜蓝言罢,直直的望着他。
呼延琼赧然一笑,沉思半晌,方道:“实不相瞒,当年在下便是那堂主的下属,挑战崆峒派时,我也在场...”
“啊!”霜蓝忍不住惊呼一声。
“其实,自从我加入青云帮,便跟着堂主,堂主并非恶人,被逼无奈才做了那堂主。堂主死后,我侥幸逃了出来,后来隐姓埋名,又加入了泰山帮,坐上了帮主之位,再后来...”呼延琼说到此处,忽然停住,似乎想起了什么。
霜蓝见他说道关键时处,忽而停住,忍不住问道:“再后来怎么样了,那山顶帮是怎么回事儿?”
“哈哈,姑娘的好奇心当真不一般!也罢,此事藏在心中许久,说出来倒痛快了...”
“后来,我当上了泰山帮的帮主,姑娘可能有所不知,这泰山帮乃是山东绿林会下属帮派,我们干的乃是绿林的行当,便是打家劫舍...”呼延琼苦笑说道。
“看呼延帮主为人,不像是打家劫舍的主,想必多半是劫富济贫罢!”语气之中并无一点小看之意。
呼延琼闻言,心中感激,喜道:“姑娘不愧是高人弟子,谈吐风貌令在下佩服不已,呵呵!”
“哎呀,那后来怎样?”霜蓝忍不住催道。
呼延琼心中好笑,继续说道:“当初在青云帮,杀人放火、打家劫舍那是常有的事,接任了帮主之位后,便整顿了泰山帮,我们只劫富济贫,不再滥杀无辜...”
“那岂不是更好?”
“绿林会下属有众多帮派,唯有泰山帮格格不同,必然引起其他帮派不满,其中当属山顶帮,帮主叫作石雄鹰,此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一向将我当作眼中钉。”
“为何?”
“两派皆在同一座山上,泰山帮在山腰,地势险峻,山顶帮在山脚,一直想占据泰山帮,是以想法设法要除掉我。但因忌惮我的武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后来攻打了几次,皆是无功而返。此后一直过了数年,皆相安无事,直到我冷兄弟出现...”
霜蓝闻言一愣,以为听错了,问道:“甚么冷兄弟?”呼延琼自知失言,忙道:“呵呵,没甚么冷兄弟,我说的是木兄弟?”霜蓝当即一笑,不再追问。
“我那木兄弟貌似与姑娘一般年岁,但武功颇为了得,我二人是不打不相识,不过,我在他手下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呼延琼甚是兴奋,把与冷一枫相识之事说了一遍,直滔滔不绝讲了半个时辰,只是将冷一枫身份之事略去不提。
霜蓝听完,沉思半晌,忽然问道:“敢问呼延帮主,你那位木兄弟可是叫作木风?”
呼延琼闻言,不禁一愣,疑惑说道:“正是,莫非姑娘识得木兄弟?”霜蓝闻言,会心一笑,片刻方笑道:“实不相瞒,我与那姓木的小子不但相识,还、还交手了数次!”
“啊,那姑娘可知他现在何处?”呼延琼忍不住问道,显得甚是急切。
霜蓝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但与他相识,还、还不止一次交过手,但最后一次交手之后,距今数月,从未再见...”呼延琼闻言,颇感失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姑娘怎地与我木兄弟动起手了?我木兄弟为人正直,行侠仗义,你二人...”
霜蓝不想牵扯梅成林,便不欲实言相告,当即说道:“呵呵,我与他亦、亦是不打不相识,与呼延帮主无二...”
呼延琼见她言语闪烁,吞吞吐吐,知她有意隐瞒,再看她年龄与冷一枫相仿,心中一亮,寻思:“莫非这姑娘喜欢上我木兄弟了,如此倒也般配,郎才女貌,好!”
想到此处,忍不住微微一笑。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百转千回路
霜蓝见状,不解问道:“呼延帮主,你、你为何发笑?”呼延琼倒似没听到一般,心想:“这二人定然闹了矛盾,赌气之下便分开了,此刻指不定急成什么了,哈哈哈!”最后三声竟没忍住,笑了出来。
霜蓝见了,愈发不解,正欲追问,这时,呼延琼道:“这个、这个,没什么,在下忽然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呵呵...”
霜蓝见状,心道:“此人好生奇怪,无缘无故发笑,真是莫名其妙!”忽然心中一震,寻思:“看呼延琼神色,定然有事瞒着我,方才他明明的是‘冷兄弟’,怎地又改口是木兄弟?”又想起木风处处与梅成林为难,数次要置他于死地,而且木风多次提到了仁义庄的事,心中猛然一惊:“莫非这木风便是冷一枫,当初跳崖之后并未死去,反而习得一身武功,便回来复仇?这、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呼延琼见她神色不定,若有所思,忍不住轻声道:“姑娘,你怎么了?”霜蓝闻言,故作镇定,当即笑道:“没事,本姑娘想起了一些不好笑的事...”呼延琼听了,尴尬笑了笑,忽然又道:“敢问姑娘此去武昌有何要事,莫非是寻木兄弟?”
霜蓝怎么知他心中所想?不解此问何意,答道:“我寻他作甚?我此去湖南岳阳,游山玩水是也,呼延帮主身份已露,此去何处?”
“此后只能浪迹涯了,不过还得继续作这船老大,将众位乘客安全送达,哈哈哈!”虽然如此,但心中想的是寻找梅成林的下落,暂去福建震威镖局走一遭。
霜蓝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客船行了两日,便到了武昌渡口,霜蓝下了船便要离去,呼延琼忽然道:“姑娘武功高强,但孤身一人,也须心提防!若再见到我那木兄弟,千万不可再交手,烦劳转告他,我一切安好。”
霜蓝苦笑一番,道:“多谢呼延帮主,我...”
还未完,呼延琼便叫道:“姑娘别一句一个‘呼延帮主’叫了,你与我那木兄弟年纪相仿,他称呼我为大哥,你也如此称呼罢,如何?”言罢,微笑的看着她。
霜蓝不知他为何总是提起木风来,但见他此言,不忍推辞,便道:“好...呼延大哥...”
“哈哈,还不知姑娘尊姓?”
“我...我姓霜。”
“好,霜姑娘,待我见了那木兄弟,让他去湖南寻你,哈哈哈,后会有期!”言罢,开船而去。
霜蓝听了,更是云里雾里,不知他所言何意,蓦地恍然大悟,双颊微红,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想到冷一枫或许没死,欣喜不已,但想到梅成林时,又闷闷不乐起来。
霜蓝上岸之后,在市镇胡乱吃了些东西,心想女子行走江湖甚是不便,就买了套男子装束换上,想到一路坐船甚是无趣,又买了坐骑,直奔岳阳而去。不想中途碰到一帮强盗行凶,便出手料理了,后来走错了路经,又耽搁了五六日,这样算来,已比原定时间晚了一日。
这一日,霜蓝刚奔到连云山脚下,忽然人影晃动,两个黑衣人从道旁蹿出,拦在当路,一人手执长鞭,另一人手执单刀,其中手执长鞭那人叫道:“前路不通,请回罢!”
霜蓝见状,想了片刻便即明白,两人是有意拦截玄空门的救兵,心想他们此次势在必得,当即喝道:“闪开!”言罢,提起马鞭向两人抽去。
那手执长鞭之人见了,冷笑一声,竟不闪避,右臂倏地挥出,长鞭向她卷来,只听“啪”的一声,双鞭相交,而那人长鞭颇长,只见转了一个半圆,鞭头自行向她肩头点去,鞭头上是一柄明晃晃的短刃,可见用心恶毒。
霜蓝见了,矮身右侧避让,便在此时,另一人已挥刀砍来,她陡然起身,从二人头顶跃过,看也不看,手中马鞭疾挥两下。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两人肩头各中了一鞭,隐隐生疼,转身向她攻来。霜蓝不待两人近前,身影晃动,“啪啪”又是两声传来,两人大腿又各中一鞭,不由得向前跌去,随即侧身而起,在两人后背各踹了一脚,翻身跃到了马背。
那二人向前跌了数步,竟未倒下,不禁又惊又怒,大叫着抢了上来,一人长鞭先至,霜蓝左手疾出,一把拉住鞭身,那人用力回抽,可愣是半点不动。另一人见状,刷刷刷劈出三刀,劲力不弱,霜蓝右手一扬,马鞭向他手腕卷去,只听“当”的一声,那去刀脱手。
霜蓝用力一挥,单刀被马鞭带的飞了起来,她右手疾出,一把抓住刀柄,劲力甩出,“嗤”的一声,那人右腿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登时鲜血迸流。
这时,执鞭那人已累的满脸通红,却还在尽力回夺,霜蓝怒气陡起,手上发力,连人带鞭给扯了过来,马鞭猛的向他双手抽去。那人见状,吃了一惊,疾忙松开了手,向后退去。霜蓝不意与两人纠缠,当下双腿一夹,拍马绝尘而去。
刚驰了大约五里,不料前方山路被一颗碗口粗的树干挡着,当中两个黑衣人持钢杖而立,两人见是一少年,微感诧异。霜蓝见状,寻思:“这刚过了十余里,便有两处拦截,不知往前还有几处,看来玄空门处境甚是惊险,须得迅速赶往相助!”
于是大声喝道:“闪开!”着催马一跃而起,欲从二人身前跳过。
两人见她冲了过来,微微变色,当即两边散开,横起钢杖,挡在马前。霜蓝自不理会,待到近前,忽而俯身,双手抓住两柄钢杖,劲力到处,那两人如何承受的住?只听“嘭”的一声,两人被震倒在地,面无血色,实是骇怕至极。她手不容情,将两柄钢杖猛的掷出,只听得“啊啊”几声惨叫,两个黑衣人被钢杖击中胸口,口吐鲜血,倒在地下。
霜蓝料理了两人之后,快马加鞭,沿着山路上行,所幸一路再未碰到黑衣人,一直到了玄空门外,才见有十多个黑衣人把守山门。簇距离玄空门尚有五里有余,上山之路只有这一条,是必经之路。
“让开,否则本大侠就不客气了!”霜蓝忍不住斥了一声。
黑衣人见状,仿若没听到一般,齐刷刷拔出了兵龋霜蓝也不多言,飞身而起,抽出腰间“子离剑”,向众人扫去。黑衣人见他孤身一人,根本没放在眼里,见他飞身扑来,只是举起兵刃,轻飘飘向上挥去,没想到刚到中途,就听“当当当”一阵乱响,各人手中兵刃已变成了无数碎片,掉落在地。
黑衣人见状,大骇不已,不由得怔在当地!霜蓝也是暗暗心惊,忍不住赞道:“果然是把宝剑!”
当即不待黑衣人有任何反应,展开身形,疾出数掌,“砰砰砰”响了几下,随之传来“啊啊”的几声惨呼,黑衣人已被打伤在地,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久望寻征途
霜蓝弃了马,展开轻功,向山上奔去,过不多时,便到了院内,只见三清大殿外围满了黑衣人,又听得殿内拳脚声响,知是打了起来,于是舞动“子离剑”,纵身向黑衣人冲去。只见青光闪闪,寒气逼人,所到之处,嗤嗤作响,不知是剑气之声,还是削皮割肉之声!
纵使霜蓝武功高强,剑法精妙,但黑衣人实在太多,忽然她眼前一亮,宝剑回鞘,俯身一掌,将一石块拍碎,而后双手抓起碎石,一把挥出,只听的惨叫不断,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殿外此番惨叫,吴天泽早已听到,是以派两人出去查看,没想到刚走到门口,便被霜蓝所发石子击中,暴毙而亡。霜蓝进入殿内之后,便与郑伯虞大战一场,继而取胜,但一时被吴天泽的怪异掌法惊住,来不及出招,眼看中掌,幸亏玄空道人及时出手,接下了那一掌,二人两败俱伤,吴天泽审时度势,最终决意离去,无功而返。
霜蓝在玄空门待了半日,心想:“待众人伤好之后,玄空道长定然前来感谢,到时又是一番谦虚礼让,再者,必然会问起门派、师从,既然玄空门之围已解,我离去便是了。”于是留书一封,飘然下山,她轻功卓绝,竟未被人发现。
霜蓝离了玄空门,便欲去寻冷一枫、梅成林两人,心想:“如果木风便是冷一枫,那他必定在四处寻找梅成林,只要找到了其中一人便可,梅成林数月前躲在了山顶帮,不知是否还在?”她寻思片刻,决意先找到梅成林,于是半道抢了一匹马,奔赴泰安府不提。
且说奚凌然在玄空门待了半个月,伤势已好了大半,因担心冷一枫安危,急欲告辞下山,玄空道人一再挽留,奚凌然无奈之下,便将冷一枫之事草草说了一遍。玄空道人听他说完,忙道:“如此大事,贤侄何不早说?事关重大,你即刻出发吧,清儒、清羽,你二人随你奚师兄同去,助他一臂之力!”
“是,师父。”
奚凌然闻言,忙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玄空门经此一役,元气大伤,若两位师弟与我同去,再有歹人来犯,势必捉襟见肘,再说一个小小的白无极,我尚能应付得了,前辈放心便是。”玄空道人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径直将他送到山下。
奚凌然一路不敢有半点耽搁,回到中原之后,直奔到山上木屋,却发现空无一人,见“天山积雪”似乎许久无人照料,不禁担忧起来。他耐着性子等到傍晚,仍不见冷一枫归来,隐隐感到不妙。思前想后,排除了各种情形,觉得最可能的便是冷一枫被白无极擒住,关了起来,于是略微打理了下“天山积雪”,便展开轻功,向展峰堂奔去。
说来也巧,奚凌然前脚刚走,冷一枫与燕楚二人后脚便至,只因奚凌然走的后山,二人走的前山,是以三人不曾碰面。
冷一枫沉思片刻之后,似乎想到了甚么,猛然一惊,大叫道:“不好!燕前辈,你且在此处,晚辈需要下山一趟!”燕楚不解,忙问端的。
“那前辈见我不在此处,又见‘天山积雪’多日未曾浇水,多半会认为我去了‘展峰堂’,并且被擒住了,说不定他此时已经与白无极打了起来!”冷一枫着急说道。
燕楚闻言说道:“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却只是猜测,若冒然前去,只怕会中了诡计。”
冷一枫略一沉思,来不及多想,便决定去展峰堂一探究竟,燕楚本想一起去,被他婉言劝住,只听他说道:“请前辈暂且留在此处,帮晚辈照料这两颗珠花,我担心白无极会找到此处,若因此失了这‘天山积雪’,我可没法向那位前辈交代!”
燕楚知他是婉言相劝,于是说道:“好,我听你的便是,不过你要多加小心,只须探听虚实即刻,不必交手!”
“晚辈知道了!”最后三字刚出,他已纵身飞去,片刻间消失在夜色中。
奚凌然展开轻功,奔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展峰堂院外,进入院中以后,发现果然如冷一枫所说,小路错综复杂,皆是一般模样,好在他已知其中机关,轻易的穿过小路。他一路摸来,连一个人影都不见,不禁满腹狐疑,心道:“偌大的展峰堂竟然一个守卫没有?”
奚凌然不及多想,又过了几道门,直奔展峰堂大堂而去,忽而飞身上了屋顶,揭开两片瓦,向下看了看,空无一人。他又四下望去,整座小院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人影,显得极是阴森。
这时,忽然发现大堂后边还有一个小院,纵身跃下,查看了几个房间,皆一无所获,见对面一间房颇为华贵,便轻轻摸了进去,发现里边摆设奢华,心道:“看此摆设,多半便是白无极的房间了,不知他去了哪里...”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奚凌然当即矮身俯了下去,心想此人脚步空虚,顿顿有声,似乎无半点武功,只听“吱呀”一声,那人推门而入。
“堂主好生歇息,小的告退。”
“嗯,下去吧!”
奚凌然闻言一惊,心道果然是白无极,登时屏住呼吸,凝气于掌,蓄势待发。
白无极似乎没有半点察觉,走到桌旁,奋笔疾书,口中还念念有词,只听他说道:“古来英雄皆寂寞,唯有我来爱美人儿,好诗好诗,哈哈哈!”
奚凌然闻言,不禁一愣,觉得此人声音有异,并不是白无极,倏地起身,随之一掌向他胸口拍去。白无极见状,吃了一惊,登时愣在当地,手中毛笔“啪”的一声掉落,溅的满身黑墨。
奚凌然见他竟不闪避,忽而中途变招,一把抓住他肩膀,犹如铁钳一般,那人立时痛的惨叫起来,奚凌然出手如风,点了他哑穴,慢慢松开了手,轻声道:“再叫一声,一掌劈了你!”
“白无极”闻言,惊恐的点了点头,奚凌然解了他哑穴,厉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会跟白无极一般模样?”“白无极”哆哆嗦嗦答道:“在下、在下正是白、白无极,我...”
“住口,再敢胡说半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快说!”
那人神色陡变,忽然苦着脸说道:“这位大侠,实不相瞒,小人的确不是白无极,这都是堂主安排的,我...”
“白无极在哪,怎地这院中无人?”
“似乎有急事出去了,这堂中兄弟皆被派了出去...”
奚凌然疑惑不解,又道:“去了哪里,如实说来!”
“小的当真不知,我对这堂中之事知之甚少,就算让我出面,也是沈归、薛去二人安排事情...”
奚凌然不禁苦笑,心想这白无极走的甚么棋,弄了这么一个替身在此?又道:“那你知不知道,有个叫木风的人...”
“啊!”那人忍不住叫了一声,神色甚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