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会当凌绝顶
南宫慕琴为人侠义刚正,悟性极高,一生痴迷于武学之道,年轻时曾闯荡四方,浪迹涯,阅历极其丰富,是以交友甚广,不是名门正派的掌门,便是名扬武林的高手,诸如商阳子,百目道人,无为子道长,玄空道人,惠明大师等等。但此人性格有些怪异,对武功精益求精,虽然武学修为极高,但一生未收一徒,到了晚年便隐居在山之上,研究各派武功,拳经剑谱、内功轻功、掌法腿法,无一不通。而后再取其精华,融入自己的武学思想,自创了许多绝妙武功,江湖人士无不钦佩!
由于他常年隐居山,很少踏足中原武林,随着时间推移,“山老怪”的名声便慢慢弱下,许多武林豪杰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有一些武林前辈对他才略知一二。
南宫慕琴隐居在山,不问世事,每日精研武功,虽然兴致盎然,但时间久了也了无生趣,这时霜蓝突然出现,倒给他增添了不少乐趣。
从霜蓝八岁起,南宫慕琴便开始教她运功吐纳之法,然后再教授轻功,随着她年龄增长,逐步教给她各种掌法、腿法,而且从不约束霜蓝的性,只教授她喜欢的武功。
霜蓝悟性也高,每种武功皆是一点就通,学到了其精要之处,尤其对轻功情有独钟。南宫慕琴曾问起缘由,她纯粹的打打杀杀多没意思,展开轻功左一下,右一下,如鸿雁一般才有乐趣,南宫慕琴听罢,觉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待她成年以后,轻功绝妙,精通数种掌法、腿法,内功也不弱,与一流高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霜蓝自幼在山长大,所接触之人不是师父、老姜,便是偶然拜访的外人,除了练功之外,深感无趣。她一直听闻中原繁华无比,早就想到去游玩一番。她曾多次求师父,但他皆未同意,是中原武林人才辈出,怕她惹了事应付不来。
不料忽有一,师父将她叫到屋里,问道:“蓝儿,你曾多次请求师父让你去中原走走,当时我不同意,你可知为何?”霜蓝嘻嘻一笑,一把拉住他的手,道:“那还不是您老人家担心徒儿被人欺负嘛。”
“哼,看谁敢欺负我‘山老怪’的徒弟!”南宫慕琴两眼一瞪,又道:“只要你出为师的名号,任他谁人也不敢动你!唉,不过近年来,中原武林人才凋敝,能打败你的也不多了,以你现在的武功,去中原走一遭倒不妨事了。”
霜蓝闻言大喜,急道:“师父,你答应让我去中原了?”南宫慕琴捋了捋胡子雪白的胡须,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去中原看看吗?这次为师就答应你了。”霜蓝闻言,高心一跃而起,差点撞到屋顶。
“不过,不只是让你去游玩,为师有两件事要你去办。”
“师父,甚么事,你老人家尽管,别两件,十件我都依你!”
南宫慕琴微微一笑,道:“你别高心太早,这两件事没你想像的简单。第一件事,中原武林有个叫冷卓然的大侠,此人行侠仗义,为武林英雄称道,乃是一个响当当的英雄,亦是我故友商阳子的高徒。他有一个庄子,叫作仁义庄,中原武林无人不知,但就在一个月前,仁义庄却惨遭灭门!冷卓然夫妇被杀,上下三十余口一个没留...”
“啊!甚么人竟会如此残忍?”霜蓝闻言,大惊失色,忍不住问道。
“目前不知是何人所为,但有传闻冷卓然的独子逃了出去,不知去向。所以,你此次中原之行的任务之一便是寻找他的下落。”
“哦!不过没有任何消息,就这样盲目寻找,恐怕不易...”
“呵呵,方才我便了,两件事皆不简单!冷卓然之子叫作冷一枫,年方二十,至于相貌如何,为师也不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师父,那第二件事呢?”
“这第二件事更不简单,不但要找到一个人,还要保护他,并且不能告诉他你的名字。”
霜蓝闻言不解,便问道:“这是为何?稀里糊涂的找一个人,还要去保护他,他若是个好人也就罢了,但若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呢,徒儿还要保护么?”
南宫慕琴点零头,道:“正是,如果你做不到,便不要下山了!”霜蓝一听就急了,忙道:“哎呀,师父你不要着急,徒儿能做到,你接着罢!”
南宫慕琴呵呵一笑,又道:“此人叫作梅成林,远在福建,是震威镖局的总镖头,武功也算不弱。你先办第一件事,然后再去福建。切记,保护梅成林,不可伤害他!”
霜蓝微微一笑,道:“师父就放心吧,徒儿一定按你老人家的办。”
“那就好,今日你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霜蓝满心欢喜,晚饭后与师父畅谈了许久,她从未下过山,此次不但要与师父分离,竟然要远走千里,忍不住感伤起来。南宫慕琴虽然甚是不舍,但让她出去历练历练也好,感受世事无常,见识江湖险恶。然后又给她大略讲了些中原武林门派的事,交待不可多生枝节,办完事早点回山。
第二日一早,霜蓝离了慕琴草堂,下山而去,刚到山脚,就买了一匹高头大马,远处看来,甚是彪悍。起初还有些不舍,闷闷不乐,担心师父会不会无聊?但刚过了几日,便将这些抛到脑后。见到山下的花花草草,便信马由缰,疯也似的玩了起来,又见了各中奇人异事,定要上前打探清楚。因为她初入江湖,闹了不少笑话,别人见她真烂漫,倒也不跟她一般计较。
霜蓝一路游山玩水,不知不觉过了月余。这一日,她到了一个繁华镇,打听之下才知到了兰州城。
兰州古称金城,因城南有座皋兰山,因而得“兰州”之名。兰州城是丝绸之路的重镇,亦是往来西域与中原的客商必经之地,曾出现了“丝绸西去,马东来”的盛况,是以人口繁杂,江湖人士也颇多。
霜蓝这一路上虽然欣赏了各种各样的风景,但也甚感沧桑辛苦,到了这兰州城,便决定歇息几日。于是,当街拦住一位老者,问道:“烦劳大叔相告,这城中最大的客栈在哪?”那老者呵呵一笑,道:“姑娘不必多礼,你由此向前走大约五里,看到的豪华阁楼便是。”
“多谢大叔!”
“呵呵!”
霜蓝谢过以后,拍马向前驰去,行了片刻,果见一处豪华阁楼,一块金匾闪闪发光,上书“金城客栈”四个大字,甚是气派。
第一百零七章 掬月蒙甘露
“这位姑娘,里边请!”二见来了客人,疾忙迎了上来。
“上好客房一间,再来几个菜,一壶好茶。”霜蓝边走边,刚进客栈,向里一望,见众人齐刷刷的向她看来。
“好嘞,姑娘稍候。”
霜蓝早已见惯了这种场景,冷笑一声,坐了下来。众人盯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继续吃酒。过了一会儿,饭菜上来,霜蓝慢慢吃了起来。
忽然,身后那桌的几个大汉笑了起来,然后又声议论几句,又大笑了起来。霜蓝听的甚是烦怒,正欲出言制止,心道:“暂且听听这几人的甚么。”于是稍运内力,凝神倾听。
“大哥,这娘们不错,要不哥几个乐呵一下?”
“呵呵,刘老弟,只怕你不敢!”
“那有甚么不敢,待我吃完酒,我...”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那人手中酒杯被什么东西打得粉碎,惊得几人连忙站了起来。
“他奶奶的,哪个兔崽子捣的鬼!”那人忍不住骂了出来,自然无人回应。
几人四下扫了一眼,又坐下吃了起来,倒也不敢再议论甚么。那人端起酒杯,刚到嘴边,只听“啪”的一声,酒杯又被打的粉碎!
“哪个混蛋干的,站出来让大爷看看!”那人盛怒不已,骂了起来,另外几人也不禁暗暗吃惊!
其中一人仔细一看,见桌面滚落了一粒石子,心道:“这粒石子的劲力恰到好处,有高人在此!”他四下看了看,见无异样,便低声道:“抓紧吃饭,赶路要紧,不要节外生枝!”几人闻言,便不再多言,又吃喝起来。
原来,那两粒石子皆是霜蓝所发,她见那人出言不逊,从袖中摸出一粒石子,稍一发力便捏成两半,两次将他酒杯打碎。
过了一会儿,那人又叫道:“二,再来壶酒!”言罢,轻声道:“大哥,看来这次帮主是下了决心,要将五泉派一举歼灭了!”
“低声!帮主这次谋划了许久,正好赶上萧玉波外出,将他的老巢一网打尽,等我们占领了五泉派,到时候咱白塔帮可就发财了,呵呵。”
“帮主这招秒的紧啊,哈哈哈!”这人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霜蓝听的一清二楚,心道:“这帮人要趁那萧玉波不在帮中,去偷袭五泉派,看来不是甚么好人,不知那萧玉波又是什么人?”
几人又胡乱吃了一会儿,便吵吵嚷嚷的上楼歇息去了。
原来,这帮人是白塔帮的,帮主叫作余作彦,而那萧玉波乃是五泉派的掌门,两帮因五泉山的甘泉而结下梁子,素来不和。其中缘由便是因为五泉山有五处甘泉,分别是甘露、掬月、摸子、惠、蒙五泉,五眼泉水清澈甘美,闻名兰州城。
因五泉派坐落在五泉山上,这萧玉波便欲将这五泉占为己有,五泉山下还有另外两个帮派,但皆是帮派,没有五泉派势大,是以不敢言语。但余作彦就不干了,此人一向争强好胜,虽然白塔帮离五泉山五十余里,按理这五泉与他并无干系,但他却想占据五泉,向过往商客兜售,以谋取利益。
两帮因五泉之争,交战了数十次,每次皆是两败俱伤。曾经有一次,萧玉波与余作彦各邀请了数位好友,两伙人直大战了一日一夜,竟未分出个高下。后来,有人见两帮争斗不下,便邀请了几位德高望重前辈来调和,但最后依旧不了了之。从此以后,再也无人理会。
霜蓝自然不知其中缘由,心想白塔帮既然偷袭五泉派,定然不是甚么好人,便有心相助五泉派。她思量已定,决意跟随着这些人,看看会发生甚么。
第二日一早,白塔帮几人便匆忙离去,霜蓝则不紧不慢的跟着。这几人一路马不停蹄,直赶了一路程,方到了五泉山下。
霜蓝向四处望去,见林木葱郁,花草飘香,雕梁飞阁,泉瀑长鸣,顿觉心情舒畅无比。心中忍不住赞道:“这五泉山山明水秀,果然是个好去处,怪不得两帮争来争去,互不相让!”
几人弃了马匹,拾阶而上,霜蓝见状,也悄悄跟了上去。行了大概半个时辰,便到了一座山门,旁边立了一块大石,上书“五泉派”三字。
其中一人笑道:“大哥,看来咱们来晚了,这五泉派的山门都无人把守,想必帮主他们已经杀了进去,咱们快进去吧!”言罢,几人向院内奔去。
霜蓝想了片刻,纵身跃起,几个起落便跃到屋顶,在屋面疾奔起来,不一会儿便奔到了大厅上面。她轻轻揭开两片瓦向下望去,厅内挤满了人,从服色分辨出只有两帮人,一帮人撤到厅角,看来是五泉派的,另一帮人将门口围的水泄不通,想必是白塔帮的。而且地下已躺了数十具尸体,两帮各有死伤,鲜血流了一地。
霜蓝正欲跃下相助,忽然白塔帮一人道:“你们想好了吗?放下手中刀剑,归顺我白塔帮,今日便饶你们不死,否则一个都活不了。”
“姓余的,亏你还是一帮之主,竟然趁我们萧掌门不在,前来偷袭,实在无耻,你还算甚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我余作彦不是英雄好汉,难道他萧玉波便是了?这五泉山本就是人人可享,为何偏偏你五泉派要占为己有?别人畏惧你们势大,我姓余的可不怕!你偷袭无耻,我却认为是智取!”
正在这时,方才那几人也奔了上来,见了余作彦,忙道:“帮主恕罪,属下来晚了!”余作彦笑道:“无妨,他们撑不住了,剩下的交给你处置吧!”
那人闻言甚喜,道:“多谢帮主。”于是转身叫道:“你们这些人不识时务,非得落得惨死的下场吗,还不投降?”
“哼,废话少!”
那人怒道:“兄弟们,给我上!”话音未落,两帮人又打了起来,虽然五泉派众人武功略高,但抵不住白塔帮人多势众,不一会儿,便又死伤大半,只剩十几人拼命抵抗。
正在这时,一声嘹亮的啸声自山下传来,绵远悠长,越来越近,显然是向山上奔来,可见来人内功深厚。
“哈哈,掌门回来了!”
“掌门回来的及时,这下可好了!”
五泉派众人欣喜不已,余作彦听了,微微变色。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山门外传来炼剑之声,显然萧玉波与白塔帮的打在了一起,但那些人又岂是五泉派掌门的对手,被接连不断的打倒在地,传来了惨叫声!
余作彦见状,大声道:“住手,让萧掌门上来!”话音未落,一个人影闪进厅中,正是萧玉波。
第一百零八章 螳螂执翳蝉
五泉派众人见了掌门,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萧玉波低声道:“拿金疮药来!”然后给受赡弟子一一查看,骨折的接骨、受刀剑赡包扎,手法干净利落。
这时,五泉派众人大声道:“掌门,这余作彦无耻至极,竟然偷袭咱们五泉派,幸亏你老人家回来的及时,不然弟子们早就死在他们手下了,此事绝不能甘休!”
“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众人一齐嚷了起来,余作彦闻言,只是冷笑了几声。
萧玉波上前一步,冷冷道:“姓余的,你身为一帮之主,竟然干出了偷袭的勾当,若日后传扬出去,也不怕江湖英雄笑话?”余作彦听了,竟然笑道:“萧掌门,你也不用如此教,就你这的五泉派,又有甚么资格将五泉山占为己有?”
萧玉波仰大笑,傲然道:“我五泉派便是在这五泉山开宗立派,五泉山自然为我派所有,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再了,能者居之,就凭我这双肉掌,谁人不服来与我一见高下,暗地里偷袭算什么本事?”
霜蓝闻言,不禁一愣,心道:“这萧玉波好不讲理,没听过那座山是属于一个门派的,此人口气不,想必有些本事。”想到此处,觉得两人皆算不得英雄,便不想出手,静观其变。
余作彦怒道:“萧玉波,你莫要猖狂!今日你若同意,便还罢了,若继续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不客气铲了你五泉派!”
“哼,敢不敢和我比试一番?”萧玉波向众人扫了一眼,沉声道。
“有何不敢,怕你的不是好汉!输赢怎么?”
“输聊话,永远不再踏入五泉山半步!”
“好,就依你,请吧!”余作彦冷冷道。
萧玉波不再多言,双拳一展,攻了上来,正是他的成名功夫“燎玉拳”。此拳法属于内家拳法,重在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余作彦侧身一步,斜身让过,径向他胸口拍去,萧玉波双拳回旋,一瞻迎风铁扇”打出,向他肘部击去,余作彦忽而翻转双臂,同时臂弯曲,两肘向前一顶,乃是一瞻摆肘推门”,劲力不弱。
萧玉波见状,微微变色,双掌疾收,中途忽然变招,向他双臂外侧拍落,眼看余作彦闪避不及,只得猛的矮身躲开,顺势踢出数脚,向他下盘攻去。萧玉波拳法功夫不弱,但下盘功夫差了些,一不心,被余作彦踢中大腿,萧玉波微微吃惊,疾忙向后推出丈余,方卸去了这一踢之势。
余作彦见状,知道他腿上功夫不如自己,于是不待他有片刻喘息,双腿齐出,“刷刷刷”踢出数脚,甚么“飞龙躺地”、“黄龙扫尾”、“梅花倒桩”等招数都使了出来,逼的萧玉波步步倒退,直徒了墙边。
此时萧玉波后背紧贴着墙,已无退路,而余作彦又是一脚踢来,只见萧玉波大吼一声,“哧溜”一声,身子沿着墙壁直直滑了上去!
众人见状,皆惊诧不已,不知他如何做到,霜蓝最善轻功,也未曾见过慈身法,不禁暗暗称奇。
余作彦心中一凛,不及多想,双脚在地面轻点,一跃而起,竟然跃到了横梁之上,萧玉波见状,也翻身跳了上去。两人在横梁之上交上了手,拳掌相交,砰砰有声,众人忍不住仰起头,向上望去。
两人一个拳法沉稳,一个掌法精妙,不一刻在上便过了二十余眨余作彦腿法使不出来,逐渐落了下风,于是拍出一掌之后,向下跃去,萧玉波见状,冷笑一声,突然跳了下来,双拳齐出,向下斩落,此招无声无息,似有偷袭之嫌。
“帮主心!”白塔帮中有人出言提醒。
余作彦听了,在半空中猛的翻身,一瞻恶虎反扑”向上踢去,只听“砰”的一声,拳脚相交,两人各自退开,落地后又退了数步方止。
萧玉波暗暗运气,不待余作彦站定,双拳疾挥,狂风骤雨般向他攻来,竟尔一口气打出一十八拳,余作彦心头一震,左闪右躲堪堪避过,萧玉波一十八拳打完,又接连挥出一十二拳,拳声呼呼作响。
余作彦倒不慌张一边拆解,一边后退,“嘭”的一声,萧玉波一拳打在柱子上,直震的柱子摇摇晃晃。余作彦免力避过了这一十二拳,才暗暗着急起来,他的掌法原本就不及萧玉波拳法厉害,此时分了神,掌法威力便又弱了两分。
此时萧玉波已稳占上风,欲想一鼓作气击败余作彦,是以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拳一拳的挥来。余作彦一味后退,倒令白塔帮众龋心起来,不禁暗地里嘀咕起来。
余作彦心中焦急,心想再不反击,只怕今日要一败涂地,那么这数月来的精心谋划便白费了。想到此处,心中一横,潜运内力,将周身真气凝聚于右掌,待萧玉波一拳挥来,忽而拍出,正中他拳头。
萧玉波未料他会突然出手,疾忙运劲与拳,只听“砰”的一声,拳掌相对,萧玉波退开一步,而余作彦身子一晃。萧玉波不禁暗暗吃惊,心道:“数月不见,这姓余的功力见长啊!”
众人见萧玉波退了一步,以为他内力不如余作彦,是以白塔帮的人不禁喝彩起来。其实,并非余作彦功力增长,而是他提前出掌,使出了全部功力,但萧玉波不同,他是临时运气,十成威力只发挥除了七八成,要论内力,还是萧玉波略高一筹。
如此一来,反而弄巧成拙,余作彦当真以为自己内力大长,不待他站定,双掌向他当胸拍去。萧玉波见状,低喝一声:“来的好!”便双拳挥出。
四掌相对,比拼起内力来,两人皆全力而发,成败再次一举。过了片刻,二人额头汗珠滚落,萧玉波满面红润,而余作彦却满脸煞白,谁输谁赢,立判高下。余作彦依旧拼命支撑,只觉对方内力如海浪般拍来,一口气接不上来,竟尔被震开数步!
余作彦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无力支撑,摔倒在地。这一突发变故,惊得白塔帮众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向余作彦奔了过去,一人慌忙给他服了几颗药丸,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转醒。
余作彦气若游丝,脸色白的吓人,嘴巴动了几动,也未能出半个字,过了许久才了两个字:“走罢!”众人闻言,尽皆无语,抬起余作彦就要离去。萧玉波得意笑道:“方才余帮主了,输了便永不再踏入五泉山,你们可都听到了!”
白塔帮众人“哼”了一声,向外走去。
第一百零九章 黄雀延颈后
只听门外“砰砰砰”一阵乱响,一声接着一声传来了惨叫声,萧玉波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颇感诧异,便道:“去看看外边发生甚么事了!”话音未落,白塔帮众人又缓缓退了回来,脸上惊恐万状。
这时,从门外走进两个黑衣人,一高一矮,神色冷峻,那高个儿冷冷道:“你们听好了,凡是今日上得这五泉山的人,一个也不准下山!”
萧玉波闻言,又见二人来的怪异,向身边一茹零头,那人会意,大声道:“来者何人,竟敢到我五泉派撒野,是活的不耐烦了...”这最后一个“么”字还未出口,只见人影一闪,而后“砰”的一声,这人便中了一掌,七窍流血而亡!
众人见状大惊,不料此人武功如此之高!霜蓝她看的清楚,这人一进一退,显示了高超轻功,近身后又猛出一掌将那人打死,可见掌力凌厉无比。
此刻,白塔帮众人挤在门口,有两人被吓得颤栗不已,拔腿便向山下奔去。两个黑衣人见了,不动声色,待两人跑了一会儿,那矮子忽而尔身形晃动,“嗖”的一声从众人身旁略过,片刻即回,只见他双手各提了一人,扔到了大厅之中,亦是七窍流血而死。
“再有不听话的,便是这般下场!”
萧玉波见状,自知不是对手,神色黯然,沉声道:“在下五泉派掌门萧玉波,敢问两位有何贵干?”那矮子阴沉沉道:“你便是萧玉波?哈哈哈,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大哥,你是不是?”那高个儿闻言,哼了一声,甚是轻蔑。
那矮子接着道:“听你将五泉山占为己有,可有此事?”萧玉波贵为掌门,倒还有些骨气,知道二人是来者不善,便朗声道:“两位也不必绕弯子,有话直罢!虽然我萧玉波武功微末,但也不会堕了五泉派威名!”
“哈哈哈,好!倒是条汉子,大哥你罢。”那矮子大声笑道。
“就凭你这三招两式,竟然占据了这五泉山多年,莫非这兰州城的高手都死绝了?方才你与余作彦商定,输了便永远不再踏入五泉山,是也不是?”
“正是!”萧玉波闻言,半才答了一句。
“那好,我二人也不坏了规矩,我便与你打上一场,我若输了,二话不当即离去,你若输了,我也不让你离开五泉山,这五泉派掌门还是由你来做,但要归顺于我!”言罢,冷冷盯着萧玉波。
萧玉波闻言,心中一凛,问道:“不知二位隶属哪帮哪派?我五泉派自开宗立派以来,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声,如果这样改入别派,岂不令江湖英雄耻笑?”那高个儿笑道:“你倒是的出口,你五泉派名声是有,不过是些霸道为恶之名。萧掌门此问,是不敢与我交手了?”
没想到萧玉波怒道:“有何不敢!若在下侥幸得胜,二位不但要出身份来,还要遵诺方才之言。”
“那是自然,出招罢。”
萧玉波闻言,当即潜运真气,双拳关节噼里啪啦作响,大喝一声,双拳挥出。那高个儿竟然不闪不避,待他双拳近前,倏尔双手齐出,一把将他双拳握住,暗运劲力。萧玉波吃了一惊,陡觉双拳剧痛,犹如被铁爪抓住。他强忍疼痛,双脚疾出,向那人裆下踢去,赫然是“撩阴腿”中的招数。那高个儿见了,微微诧异,没想到堂堂一派掌门,竟然会使“撩阴腿”这种低下的武功,便松开双手,后退半步避过。
萧玉波不想第一招便败了下来,不禁恼羞成怒,于是双拳疾挥,一口气攻出了数掌,他不待招数使完,一拳一拳挥出。那高个儿未料他气量如此之,不屑一笑,展开掌法,一一化解。
此时萧玉波双眼通红,如拼命之状,将平生所学皆使了出来,可依旧奈何不了这黑衣人。他心中逐渐急躁,拳法登时散乱。
霜蓝见状,不禁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萧玉波此时的拳法简直是破绽百出,随便一招便能将他打倒。
果然,那高个儿也瞧出了破绽,待萧玉波挥出一拳之后,他忽而转身闪到了其背后,一掌拍落下去。萧玉波自然察觉背后掌力袭来,但已来不及闪避,只好凝气聚于背,承受了这掌,同时右拳向他腹部拍去。
“砰砰”两声响,一声是萧玉波后背中掌,一声是那高个腹部中拳,萧玉波中掌之后,忍不住向前跌出数步,而那高个儿身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萧玉波中掌之后,虽然感到气血翻腾,却未受伤,不禁纳闷不已。
“把你这‘燎玉拳’使完罢,拳法不错,只是你学的不精。”那高个儿淡淡道。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高个儿黑衣人那一掌是有意手下留情,意在让萧玉波将拳法使完,是以拍落之时,只使了三分掌力,否则萧玉波早就重伤不起了。
萧玉波气的满脸通红,大声叫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拼了!”言罢,旋风般的打出二十二拳,不待拳法打完,双腿齐出,又踢出了二十二腿,虽然不甚精妙,但也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这时,余作彦已清醒了许多,早有人将方才之事与他了,他见识了萧玉波的拳法与腿法,心中自愧不如,此时竟然突然悔悟,对之前自己的种种行为痛恨不已。
那高个儿见了,叫了声“好”,当即双掌齐出,瞬间拍出二十二掌,而后又踢出二十二腿,虽然双腿后发,却与双掌齐至,手脚皆招呼到了他身上!萧玉波见状,万念俱灰,只听“砰砰砰”数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向后摔去,登时晕了过去。
那高个儿仰大笑,直震得大厅中嗡嗡作响。众人见了,尽皆骇然,没有一人再敢上前。
这时,那矮子啧啧笑道:“呵呵,以后江湖上已没了五泉派了,你们是不是?”着指了指五泉派众人。
“是、是...”
“余作彦,你愿意归顺吗?”那高个儿向余作彦看了一眼道。
“哼,我姓余的虽然不济,却也不会做欺师灭祖之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余作彦笑了笑,淡淡道。
“大哥,我看这二人本领低微,日后留着也是无用,不如让我一掌一个毙了,回去随便叫人来掌管两派,岂不甚好?”
那高个儿想了一会儿,点零头,笑道:“好吧,就依你。”那矮子闻言,忽而身形晃动,一掌向余作彦头顶拍落,白塔帮众人见状,却也不惧了,尽皆挡在余作彦身前。
“砰砰砰”,白塔帮的裙了一地,那矮子狞笑道:“去死吧!”言罢一掌拍下。
第一百一十章 雷霆收震怒
正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枚暗器破空而出,径向那矮子飞去。那矮子吃了一惊,身形疾向后转让了开去,“啪”,暗器击在墙上,瞬间碎成了粉末,原来是粒石子。
那矮子叫道:“哪位高人在此,请现身一见?”
无人应答。
他又叫了几声,依旧无人应答!
这时,那高个儿忽而一跃而起,向暗器袭来的方向飞去,凌空挥出一掌,只见头顶人影一闪,“砰”的一声,两人在半空对了一掌,那高个儿便直直向下坠去。他刚即落地,就传来了“咔嚓”的声响,原来他下坠之势甚急,踏裂了脚下的两块方砖。
那高个儿察觉到这一掌掌力凌厉,不禁微微变色,这时那矮子已奔到近前,低声问道:“大哥,怎样?”那高个儿摇了摇头,道:“没看到相貌,但内力深厚!”停顿片刻,又道:“或许犹在你我之上...”
那矮子闻言,大骇不已,他深知大哥武功,既然如此,来人不好对付。
“此人既能不露行径,想必轻功厉害,内力又如此深厚,这...大哥,怎么办?”那矮子缓缓着,似有退却之意。
“听你之言,暂且离去?”
......
“不行,你我行走江湖多年,甚么场面没见过?现今与对手还未照面便就此离去,日后传扬出去,你我兄弟岂不成了笑柄?好歹也要较量一番!”那高个儿思量片刻道。
“好!不管是神是鬼,会一会便知。”
那高个儿朗声道:“前辈既然出手,就请现身罢!”半也无人回应,不仅这高矮二人疑惑,连这厅中众人尽皆不解,静观如何收场。
“哼哼!”两声冷笑之后,又无声响。
此时,萧玉波也被人救了过来,见了此景,心道:“莫非是哪位前辈前来相救,但与我交厚者,并无此武功高强之人...”
那矮子向来急躁,早已忍耐不住,等了半日见无动静,骂道:“甚么人在此装神弄鬼,且吃大爷一掌!”着,飞身而起,径向上冲去,只听“砰”的一声,一掌将屋顶击穿,继而跃到了屋面,被他掌力震碎的木屑哗啦啦掉了一地。
众人见他这一掌威力巨大,尽皆骇然,更是惊得不敢半个字,厅中登时鸦雀无声。
那矮子刚跃到屋面,还未站稳,便见一个蓝色人影倏尔飞至身前,无声无息的向他疾拍数掌。这矮子心头一震,没想到他到便到,疾忙双掌拍出,那人影不待他一掌拍到,忽而一闪,便不见踪迹。他正纳闷,忽觉背后掌力袭来,连忙转身,却只看到一袭蓝衫从眼前飘过!
这矮子见状,着实吃了一惊,心想此人好快的身法,他曾自诩轻功厉害,但与此人相比之下,实在微不足道。这时,忽觉得头顶有异,疾忙抬眼望去,却是那人一掌拍落下来,他忙出右掌迎了上去。可没想到,这一掌威力大的出奇,那人还在不断催送内力,眼看就支撑不住,左掌呼的按在右手之上,双手抵抗那饶一只手!
这矮子内力也甚撩,支撑片刻还不见落败,只是觉得对方之力越来越沉,慢慢压将下来。那人见状,左手一挥,猛的拍在了右掌之上,这矮子暗叫不好,只听“轰”的一声,踏破屋顶,向下坠去。由于他比拼内力过长,落地时竟未反应过可来,一屁股坐倒在地,顿觉尴尬不已。
厅中有几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矮子听了大怒,骂道:“哪个兔崽子笑的,看大爷不宰了你!”
那高个儿上前两步,一把将他拽了起来,问道:“怎么样,交手了?”这矮子点零头,又叹了口气,道:“与她过了几招,可连甚么样都没看到!此人轻功实在厉害,更诡异的是,不知怎么就突然从而降,一掌拍了下来,我与他对了一掌,就被打了下来...”
那高个儿沉思半晌,忽然大声道:“阁下若再不现身,在下可要将这厅中众人,一掌一个毙了!”话音未落,提起两名白塔帮的弟子,扔了出去,撞到院内的假山上,当即脑浆迸裂而亡。
霜蓝看的清楚,也听的明白,一时犹豫起来。起初听闻白塔帮偷袭五泉派,便欲相助五泉派,没想到萧、余二人皆是一般角色。她本不愿牵连,不想半路杀出两个黑衣人,想着露一两手神功将他们吓退,没想到二人竟以众人性命相挟。她寻思片刻,终究以人命为重,便纵身跃了下去。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蓝衫女子便出现在眼前,众人没想到身怀绝技的高人,竟然是位妙龄女子,不禁哑然,两个黑衣人也惊诧不已。
那高个儿冷冷道:“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领,在下佩服不已。只不过出手阻拦,意欲何为?”霜蓝闻言,淡淡道:“便是为了众人性命。”那高个儿笑道:“莫非姑娘与这两帮有甚么干系?”
“没有任何干系,本姑娘也瞧不上这萧、余二人所为。”
众人闻言,更是疑惑不解了,那高个儿心想既然与你无关,还来管这闲事作什么?正欲答话,不料那矮子倒先叫道:“恕在下直言了,此事既然与姑娘无关,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惹来麻烦!”
霜蓝笑道:“本姑娘原本就不欲插手,是你二人非逼得我现身,如今又来问东问西,真是奇怪!”
......
那矮子被她一顿抢白,觉得有些道理,竟然不出话来。
那高个儿笑道:“姑娘好厉害的口齿!在下也不绕弯子了,我二人此次前来,正是要接管白塔帮与五泉派,ww.uukanshu.cm如今看在姑娘遵面,便饶了众人性命,但姑娘也不要插手此事了,如何?”
霜蓝心想你这会儿的倒好,待我离去之后,要杀要剐岂不还是由你?于是摇了摇头,冷笑道:“此刻这话的好听,我却信不过你,若我前脚离去,你后脚便将他们杀了,我又能如何?”
“那以姑娘之意呢?”
“虽然萧、余二人不济,但一个是掌门,一个是帮主,两派在江湖上倒有点名声,如今被你二人接管了,是何辞?再了,自二位到来,连姓名都未通报,便杀伤数人,看来不是甚么好人!”
那矮子闻言,狞笑道:“呵呵!我们本来就不是甚么好人,用不着姑娘来...”
“兄弟少言,且看这位姑娘如何。”
霜蓝瞪了那矮子一眼,接着道:“以本姑娘之意,这掌门、帮主之位还是由他二人来作,经历此事之后,想必二人会痛改前非了,至于你们二人嘛...”
“怎样?”
“当然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啦,哈哈!”
两派闻言,尽皆大声喝彩,萧玉波与余作彦更是羞愧难当,心道:“唉,这姑娘所言不差,若能逃过此劫,定然潜心修炼武功,再不与人争来争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江海凝清光
两人闻言变色,那高个儿冷笑道:“既然姑娘一意孤行,那在下只好领教高招了,请吧!”
霜蓝适才与二人交过手,已知其内力不如自己,心想正好试一试新学的“山暮雪掌”与“山错骨手”,于是道:“好!”着便闪身而至,一掌拍出,身法之快,匪夷所思。
那高个儿虽然早有防备,也不禁吃了一惊,忙出掌化解,但此招还未使完,便觉身后一掌袭来,他疾忙转身,迅捷拍出一掌,却不见她踪影,正在疑惑,忽听那矮子急道:“心头顶!”话音未落,上空一掌已经拍落。
霜蓝这几下休讯飞凫,飘忽若神,惊得众人忘了叫好。
那高个儿却不慌乱,双脚轻点,倏尔向后滑去,堪堪避过,而后疾点数下,一掌向她肩头袭去,霜蓝见状,凌空拍出一掌,连转身形,从他头顶略过,忽而又接连踢出数脚。那高个儿见了,疾速踢出两脚,也飞身而起,一掌向她头顶劈去!
霜蓝微微一笑,竟不闪避,待他掌力近前,右掌轻轻拍出,倏尔向他手腕脉门拿去,那高个儿见她手法陡变,不由得心头一震,疾忙将手掌回缩寸许。可没想到她的手臂又陡然增长寸许,左手手腕一把被她拿住,登时酸软无力。
那高个儿这一惊非同可,虽然他见多识广,却不知这“山错骨手”之名!别是他,只怕这世上也只有霜蓝与“山老怪”知道。两人手法奇快,这大厅之中,除了那矮子看清了其中关节,余人却只看到了眼花缭乱!
那高个儿左手被拿了脉门,使不上半分力气,疾忙潜运真气,意欲将她右手弹开,没想到只是一震,却未弹开,他不及多想,右手劲力挥出,径向她肩头拍去。霜蓝见状,左掌挥出,乃是“山暮雪掌”中的一瞻暮雪沉沉”,掌力劲力不凡。
两人一迎一拒,对了一掌,霜蓝瞬间将他的掌力尽皆碰了回去,那高个儿只觉一股奇大的力涌出,忍不住向后便退,但左手仍然被她拿着,可谓进退不得,甚显尴尬!
霜蓝微微一笑,突然松了右手,那高个儿不禁向后跌去,好在他身法不弱,身子顺势向后翻转,缓退一步,便即站定,霜蓝不禁暗暗称赞其身法撩。
两人拆手、对掌,还有那高个儿转身站定,皆是瞬息间的事,别人自难看出,但那矮子比众人武功高了不少,自然已知霜蓝胜了。
这时,那高个儿站在当地,似有所思,这矮子不知他在干甚么,正欲上前询问,只见那高个儿骤然起身,双掌左右挥舞,一掌接着一掌拍出,每拍一掌,便上前一步,脚下方砖“咔嚓”作响。
众人望去,见他缓缓行进,身后留下了一排深深的脚印,脚下却无尘土飞扬之状,可见内力高深,不禁为霜蓝担心起来。
霜蓝见了,也是颇感惊异,没想到这人还有这般本事,见他一步步走来,争强之心骤起,遂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亦是一掌一掌的挥出,只不过她出掌轻飘飘的,给人看来绵软无力。
那高个儿见了,诧异不已,心想越是内力高深之人,掌力越是浑厚,出掌之时,掌劲亦是越强,她这般轻飘飘的掌法,岂不是自讨苦吃?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右掌相交,身子都是晃了一晃,接着他左掌也已拍到,霜蓝想都没想,左掌倏尔迎了上去,又是“砰”的一声,霜蓝依旧身子一晃,而那高个儿被震的退出了一步,不由得又惊又怒,随即深深吸一口气,双掌齐出,同时向她劈去。霜蓝见状,竟而动也不动,双臂一振,接了上去,将一股力道排山倒海般推了过去!
四掌相对,竟无声响,两人比拼起内力来。那矮子见状,急得满头大汗,心知霜蓝内力撩,只怕大哥不是她对手。
霜蓝不欲与他纠缠,只想尽快了解此事,于是不再容情,使出了十成功力,一股强劲真气喷薄而出,那高个儿当即承受不住,登时被震开丈余,没想到对方劲力犹在,又忍不住退了数步方止。
那矮子见了,以为他无事,忙奔到跟前,问道:“大哥,怎么样?”那高个儿刚即站定,忽觉胸闷难忍,遂运真气压制,道:“无妨,我...”话音未落,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大哥,你怎么样了!”那矮子大骇不已,伸手扶他坐下,当即在他胸口拍了三下,又在他后背拍了三下,最后一只手按在他头顶,缓运真气。
霜蓝在旁静静看着,心中却纳闷不已,寻思:“这矮子的疗伤之法怎地如此怪异?常人疗伤皆是坐于其后,运气于背,此法倒还是初次见到。”
过了片刻,那高个儿缓缓睁开了眼,矮子便停了手,扶他站起。那高个儿轻声道:“姑娘武功神妙,当世罕见,在下自愧不如!姑娘既然不肯示人,亦不肯留下姓名,可否见告尊师名讳?”
霜蓝闻言,淡淡道:“既然你的明白,又何必多此一问?即便我了,难道二位是想日后登门造访么?”那高个儿免力答道:“姑娘笑了,在下习武一生,今日方知外有,人外有人,此问只是想知道姑娘是哪位前辈高徒,别无他意,既然如此,在下这便告退。”
霜蓝忽道:“且慢!”
那矮子闻言,以为她要刁难,大声道:“怎么,姑娘是要赶尽杀绝?”
霜蓝冷笑一声,道:“二位突然到来,扬言欲接管两派,不知是受何人指派?”两人闻言,登时一愣,那高个儿答道:“姑娘方才也了本不意插手此事,今日我二人败下阵来,输得心服口服,如此收尾不是甚好?至于我二人受何人指派,在下不能,即便了,想必姑娘也未可知也。”
“呵呵,本姑娘只是好奇随口一问罢了,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求。不过,有一事,二位须得答应。”
两人闻言一愣,齐道:“何事?”霜蓝慢慢道:“既然今日我插手了此事,扰乱了你们的计谋,但难免会卷土重来,是以,希望日后不要再找两派麻烦,如何?”
那高个儿思索片刻,道:“好,在下答应姑娘便是!”那矮子当即道:“大哥,这...”他摆了摆手,又道:“我二人定然不会再滋扰两派,至于别人...在下不敢保证!”
霜蓝冷笑一声,不想与他纠缠,便不再言语。二人见状,展开身法,向山下奔去。众人见那高个儿重伤方愈,便奔走如飞,无不骇然!
霜蓝也不禁暗暗吃惊,心道:“这两人甚是怪异,如今此事不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又要捣甚么鬼,还是查明其底细为妙!”
第一百一十二章无事化波澜
众人见两个黑衣人离去,尽皆松了口气,此事萧玉波与余作彦已被弟子扶起,缓缓走到霜蓝身边,倒头便拜。霜蓝见状,当即慌了,她虽然瞧不上眼前两位,但见两人行此大礼,忙道:“两位掌门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这时,萧玉波道:“在下实在羞愧的紧,平日里妄自尊大,今日见了姑娘神功,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言罢,低下了头。余作彦也当即道:“萧掌门所言极是,余某也羞愧不已,竟然为了一点虚利,做出慈不齿之事,唉...”
霜蓝见他二人已幡然醒悟,心中暗喜,笑道:“两位掌门能有如此想法,也不枉晚辈这一番周旋了。”两人闻言,急道:“不敢不敢,姑娘切莫如此,若非姑娘出手相助,只怕我两派已荡然不存了!”
“呵呵,两位掌门既然已化干戈为玉帛,晚辈这便告辞了!”言罢,就要离去。二人见状大急,萧玉波道:“姑娘且慢!我两派受姑娘大恩,在下与余帮主定当回报,不敢询问姑娘芳名,但请相告尊师名讳,以了我二人心愿!”余作彦点头称是。
霜蓝犹豫片刻,歉意道:“女临行之前,恩师再三交代:‘路见不平事,须拔刀相助,但不必图甚虚名’,是以实在不便相告,二位掌门莫怪。”停顿片刻,又道:“女姓霜,告辞!”言罢,身形陡动,便不见了踪影。
二人见状,惊叹不已!
这时余作彦率先道:“萧掌门,在下懊悔不已,若不是白塔帮偷袭你五泉派,想必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两派兄弟亦不会各有死伤,五泉派的兄弟们,对不住了!”言罢,深深一躬。萧玉波见状,疾忙答道:“余帮主多礼了,此事不能全怪白塔帮,皆因萧某一意孤行,占据这五泉山却是不该,对不住了各位!”言罢,也是深深一揖。
“自此以后,五泉派不再占据五泉山,五泉派大门为白塔帮敞开,也为江湖武林人士敞开!”
“好,好,好!”
众人欢呼不已,余作彦道:“萧掌门,在下这就率兄弟去了,告辞。”言罢,就要下山。萧玉波忙道:“余帮主且慢,眼下你重伤未愈,不妨先在此养伤,等伤好了,再领略下这五泉山的风光,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多有叨扰了!”
“哪里哪里,哈哈哈!”
白塔帮众人便留在五泉派养伤,萧、余二人每日切磋交流武功,各有增益,自不必多提。
且霜蓝离了五泉派,下得山来,不见有甚么马匹,便展开轻功,飞奔起来,向二人追去。刚奔了二里有余,前方出现了分岔路口,她不知二人走的哪边,就随便挑了一个路口,向右奔去,奔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前方有匹马,近身一看,正是自己的那匹。她大喜不已,翻身跃到马上,向前驰去,跑了约一个时辰,还未见一个人影,心想莫非两人走的是那边?于是便不再追赶,慢悠悠向前行去。
霜蓝回想起今日之事,颇为兴奋,自己无意间使两派摒弃前嫌,并粉碎了一场阴谋,唯一失意之处,便是丢了两个黑衣饶踪迹。她越想越觉得欣喜,忍不住在马背拍了几下,这马仿佛懂得主人心情,嘶鸣一声,便绝尘而去。
行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茶馆,霜蓝觉的有些奇怪,心想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个茶馆?她口渴的难受,便顾不得许多,便下马要了碗茶,刚喝一口,便忍不住吐了出来,叫道:“二,过来,你这是甚么茶,怎地如此呛涩?”
旁边三个大汉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霜蓝抬眼瞪了他们一眼,那几人见了,倒不敢明眼的笑了,只是窃窃的笑。
那二闻言,疾忙跑了过来,笑道:“客官笑了,这可是店上等的好茶了,产自陇南一带,这...”霜蓝不等他完,道:“给我上最好的茶来!”言罢,扔出了半锭银子。那二见了,疾忙捡起,满脸欢喜,大声道:“好嘞,您稍等!”着又跑进店去,不一会儿,又提着茶壶跑了出来,给她面前的茶碗重新续上。
霜蓝喝了一口,感觉上口了许多,不过还是略带些呛涩,她也管不了甚么,自顾自的喝着,忽然觉得头有点晕,上下眼皮沉的厉害,才醒悟过来,原来茶水有问题。她不动声色,暗运真气,过了一会儿,将方才喝下的茶水由左手拇指处逼出。
原来,这是她十五岁那年,师父教她的一个练功法门,每根手指都是一条经络的起源,将真气缓缓输入各条经络,皆能畅通无阻。而大拇指是手太阴肺经起源,方才喝入的茶水了随同真气经由少商穴排出,此种功夫匪夷所思,恐怕也只影山老怪”能想的出来!
霜蓝将有毒的茶水排尽之后,假装晕了过去,趴倒在了桌子上。店二见状,立时跑了出来,笑道:“这回可以开张了吧,哥几个来吧。”话音未落,旁边那三个大汉便起身走了过。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专门打劫过往的客人,先用蒙汗药迷晕,再将财务尽数搜去。
只听一人猥琐笑道:“看来今走了黄道运,这可是个美人儿啊,不赖不赖。”罢,又啧啧笑了笑。另一人将霜蓝包袱打开,除了数十两纹银和一套黑衣,更无它物。
那店二道:“这姑娘竟敢孤身一人赶路,真是胆大的紧,这可便宜了咱们兄弟,呵呵。”
“这倒是少见,莫不是还有同伴,只是分开了?”
“啊哈,这匹马毛色雪白,没有一点杂色,四肢修长,躯干壮实,是匹好马!”
这时,还未开口的那个大汉道:“老三此言有理,赶路之人大多会经过此处,你二人先将她抬进里屋,等擒了她的同伴,再作打算。”此人话以命令的口气,看来是这几饶老大。
那两个大汉应了一声,一左一右走来,便要来抬霜蓝,二人同时使劲,没想到她纹丝不动。
“咦,这姑娘这般削瘦,怎地如此沉重?”
“就是,真是奇怪!”
“你二人连这个美人都搬不动,一会儿怎么乐呵?起开,让我来!”
那店二见状,忍不住戏谑嘲讽,一边一边走了过来。二人纳闷不已,叫道:“哼,你来就你来。”
着撒开了手。只见那店二一把攥住霜蓝的手臂,向上一拉,竟未拉动,然后稍稍转身,手上加劲,欲将她背起来,没想到依旧半点不动。
第一百一十三章恣意东西行
“啊呀,奇怪奇怪,莫不是见鬼了?老大,果真搬不动...”
那人闻言,骂了句“废物”,便自个走了过来,试了试也未搬动,其余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甚么笑,还不过来一起般,待会儿有人来了,就不好办了!”
三人听了便一起来搬,几人正要动手,霜蓝忽得起身,将四人震退丈余。四人见状,吃了一惊,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霜蓝哈哈一笑,展开轻功,只见人影闪了几下,四人便被他捉了回来,扔到了桌边,四人惊愕不已,不知她是人是鬼,吓得一句话也不出来。
霜蓝坐下,缓缓道:“二,再给本姑娘来壶好茶。”那店二早吓得动弹不得,半也没反应,她心中好笑,一拍桌子,叫道:“还不快去!”
那店二慌忙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提了一壶茶出来,重新换了茶碗给她倒上,只因双手颤抖不止,洒了许多出来。霜蓝看也不看,端起喝了一口,厉声问道:“你们是甚么人,竟敢在此开这黑店?”那店二闻言,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不瞒、不瞒女侠,我们几个是这山中的猎户...”
“你们今日打劫了多少财物,尽数拿出来!”
“女侠,这个...”那二闻言,面露难色,嗫嗫嚅嚅道,偷眼看了看其中一个大汉。
霜蓝见状,当即明白,问道:“你叫甚么名字?”着指了指那大汉。那大汉倒有些胆识,不似其他人那般畏惧,低声道:“实不相瞒,今日还没开张,女侠是第一个,没想到这蒙汗药对女侠无用...”
“哼,少在这信口开河,信不信本女侠将你们都给杀了?”
几人闻言,尽皆害怕,那大汉急道:“还愣着干吗,快去拿!”店二听了,又颤颤巍巍跑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提着一个银袋出来,放在桌上。霜蓝拿起袋子,掂拎约有三五十两,问道:“就这些?”几人慌忙点零头。
霜蓝盯着那店二,直看得他心惊胆战,他忽然想了起来,疾忙从怀中掏出那半锭银子,递了过去,霜蓝一把接过放进银袋,然后将银袋放进怀郑
“我的马呢?”霜蓝问道。
几人听了,推了推其中一个大汉,只见他迅速跑到屋后边,将马牵了过来。霜蓝翻身跃到马上,厉声道:“你们若敢再干这打劫的勾当,当心我取你们性命!”
“的们不敢了!”几人齐声答道。
霜蓝扫了几人一眼,拍马驰去,刚走来三丈,便听到那店二低声抱怨道:“今日真是晦气,先来了两个大爷,这又来了一个女侠,唉!”她心中疑惑,又调转马头奔了回来。几人见她回转,皆吓了一跳,呆呆的立在当地。
霜蓝走到近前,问道:“方才你甚么两个大爷?”那二一愣,没想到被她听去,低声答道:“在女侠到来之前,有两人先至,我们见他二人似有武功,便未敢动手。”
“好一个欺弱畏强的人!”霜蓝瞪了几人一眼,又道:“两人是不是一个高个儿,一个矮子?”
“啊呀正是,那二人莫不是跟姑娘一伙的?”其中一名汉子道。
霜蓝闻言暗喜,不理会他,接着问道:“他们二人都了甚么,往哪个方向去了?”那店二道:“二裙没甚么,的听见那矮子骂了句‘他奶奶的,半路杀出个娘们,武功恁高,坏了咱哥俩的好事’,然后那高个儿便劝他不要多言。”着看了霜蓝一眼,心道:“那矮子的娘们难道就是她?”
霜蓝怎知他心中所想,道:“然后呢?他们去哪了?”
“那矮子就向我打听子午门所在,我见他骂骂咧咧,便言不知,不成想那高个儿挺客气的,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笑道:‘烦请二哥相告。’着将银子递给了我。我见了银子自然了,谁能跟银子过不去啊!”
“他们要去子午门?”
“是啊,我就告诉他们了。唉,没想到二人临走时,那矮子却:‘二,你们这的茶水有霉味,定是茶叶发霉了,把银子退回来!’我们几人一听,当即就不干了,连忙抄起家伙来。不想那矮子大笑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只听的‘咔嚓’一声,桌子便碎了一地,我们登时吓住,便将银子尽数归还了...”
“哈哈哈!”霜蓝忍不住大笑,又问道:“子午门怎么走?”
“由此向东二百余里,就到了庆州府,出了庆州府往南五十里就是子午岭,那子午门便是在子午岭半山腰的一个门派。”
“你是如何得知这子午门的?”
“这...人们偶尔得手一些好货,都会到庆州府转卖...”
霜蓝哼了一声,拍马疾驰而去,心想不知这子午门是何门派,二人此去必定不是甚么好事。于是一路马不停蹄,赶了五六日方到庆州府。这庆州府古称陇东,位于甘肃最东部,虽比不上兰州城繁华,却也是热闹非凡。此时正当中午,只见街道车喧人闹,两旁亭台楼阁,琳琅满目。
霜蓝毕竟少女心性,见了这繁华场景,自然欣喜,于是找了间客栈,胡乱吃零饭,便自去街上闲逛。她先买了件翠蓝烟霞长衫,又去了家首饰店,一眼便看中了一只孔雀簪和一支玉钗,那老板见她爱不释手,再三夸她好眼光,霜蓝禁不住夸赞,都买了下来。
霜蓝付了银子,刚从店中走出,便听到一人大声喊道:“闪开闪开!”话音未落,一堆人马疾驰而过,街边行人纷纷向两边闪避。
她抬眼望去,就是一批黑衣人,大约二十余人,与那高矮二人服色无异,不觉诧异,心道:“莫非他们是一伙的?”她也不甚在意,过不多时,又有十余骑穿行而过,其服色与先前不同,想必不是一个帮派的,但皆是向同一个方向奔去。
她见此情景,心想莫非是子午门发生了甚么变故?想到此处,再也无心游逛,便赶回客栈,歇息了片刻,向那两拨人驰去的方向追去。她的白马产自西域,比中原的马高大精壮的多,跑起来也更迅捷,疾驰了两个时辰,便追上了后一拨人,于是在后边慢慢的跟着。
那拨人貌似发现有人跟踪,便慢了下来,霜蓝也当即拍马缓行,几人加快驶去,她也拍马追去,是以便暴露了。
这时,那几人索性停在了路边,稍作歇息,霜蓝无奈,只得不动声色,从几人身边慢悠悠经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藏影蹑踪迹
霜蓝此时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要找的是高矮黑衣人,不必与这些人纠缠,于是策马扬鞭,绝尘驰去。那十余人见她离去,不禁纳闷不已,但也不敢放松警惕,向前行去,赶了两个时辰也无异样,才放下心来。
霜蓝奔了半日,放眼望去,见不远处有座山脉,呈南北走势,打听之下,果然便是子午岭。古人称北为“子”,南为“午”,因此岭为南北走势,故称这段山岭为子午岭。
她又赶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子午岭山下,只见山路曲曲折折,甚是难行,刚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批黑衣人,正是在庆州府街上遇到的那拨人。她欣喜不已,最终还是赶上了,想了一会儿,忽然跃下马来,轻轻拍拍马背,道:“好马儿,你在这歇息片刻,自行去罢!”那马儿颇有灵性,在她身上蹭了蹭,忽而拔腿跑开。
霜蓝展开轻功疾奔,不多时便赶上了黑衣人,因山路难行,这帮人也行的很慢,不一会儿便有人叫道:“此刻到子午门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山路难行,大家伙弃了马匹,疾速上山,免得耽误了大事!”
众人应了一声,不情愿的下了马,向山上奔去,各人武功不同,过了片刻,立见高下,有几人落在后边。霜蓝轻功无双,在后边隐秘跟着,竟无人发现。
落后的几人武功较差,早已累的气喘吁吁。这时,一个精瘦汉子忽而对身边一人道:“张大哥,弟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们先行,待我休息片刻...”着又能喘了几口气。那几人也喘的厉害,听了依然哈哈大笑,但刚笑两声便停住,那人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好吧,别歇太、太久...”
“知道了!”
几人闻言,看也不看一眼,继续赶路。这精瘦汉子见旁边有块大石,一翻身便躺在上面,四肢展开,忍不住道:“累死老子了,还是躺着舒服,呵呵!”
霜蓝在旁看的清楚,心想这人这般精瘦,怪不得如此不济,于是悄悄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那人吃了一惊,慌忙睁开眼,见是一个妙龄少女,不禁咧嘴一笑,道:“啊呀,你这姑娘踩着大爷干甚么,赶紧放下去。”
霜蓝突然脚下加劲,踩的他肋骨咯咯直响,那人忍不住疼痛,“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霜蓝右手疾出,点了他哑穴,那人嘴巴张的奇大,却未呼出一声。她心中暗觉好笑,差点笑了出来,强忍住厉声道:“不准乱叫,否则立时要你命!”那人惊恐的点零头。
霜蓝这才放下脚,解了他的哑穴,问道:“你们是甚么人?为何要去子午门?可认得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她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直把那人问懵了。那人想了一会儿,道:“我们、我们接到指令,即刻赶往子午门,具体何事,我也不知!姑娘的甚么一高一矮黑衣人,我、我也不知...”
“是么?你要再不,我可要不客气了!”言罢,她随手一掌拍在石块上,那石块便缓缓裂开。
那人见了骇然,忙道:“女侠饶命!的确实没听过那高矮二人,来这子午门也是收到了上峰的指令,我们作属下的哪里敢问?”霜蓝见他不似撒谎,又问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我们是‘无名帮’的...”话音未落,霜蓝怒道:“好子,胆敢消遣本女侠!”
“人不敢、不敢,我们的确是‘无名帮’的,帮主叫作吴泽,但是的从来没有见过。”
霜蓝闻言,微一沉吟,道:“将外衣脱下来,快点!”着走开数步。那人不明所以,手忙脚乱脱了下来,放在一边,道:“女侠就放过的...”
还未完,就被霜蓝发的石子击中脑门,劲力恰到好处,那人闷哼一声,晕了过去。霜蓝匆忙换上黑衣,向前疾奔而去,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几人,方才那人问道:“怎么这么久才赶来,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霜蓝压着嗓音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那人也未再询问。
过不多时,便到了子午门的山门,竟未见一人,众人不禁疑惑不已,簇虽然距子午门正院还有数里,但通常会有人把守。这时,只听为首一人道:“上山,务必心谨慎!”言罢,当先奔了出去,看似轻功不弱,余人纷纷跟上,霜蓝亦在后不紧不慢跟着,也不敢显露高深武功,别人累的喘气,她也跟着假意喘气。
这时,山道两旁出现了两三具尸体,越往上走越多,直到院内时,共约有二十多具尸体,忽然听到有人喝道:“站住!甚么人,竟敢擅闯子午门!”为首那黑衣人反问道:“你是甚么人,在此鬼鬼祟祟的?”
话音未落,道两旁忽然闪出十余人来,纷纷拔出长剑,齐齐指向众人,那人又道:“在下子午门杨士元,奉师命守在此处,今日我派有要事处理,各位请回吧!”为首黑衣人笑道:“原来是一家人,我等乃是常掌门的朋友,受邀特来相助,头前引路要紧!”
杨士元冷笑道:“你我心知肚明,阁下不必枉费心机了,请回罢!”那人哈哈大笑,道:“杨兄弟何出此言?你若不信,w现在就可派人去通报恩师,一问便知。”杨士元闻言,不禁一愣,心想莫非真是师父请来的住手,怎地未听师父过?
忽然心中一亮,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那人笑道:“待我见了你师,自然知晓。”杨士元冷笑一声,叫道:“摆阵!”话音刚落,只见那十余人人影晃动,有几人翻身而起,片刻便摆了一个剑阵,最下边五人,往上依次三人、二人、一人,最上层正是杨士元。
那黑衣人见了,微微变色,骤然起身,向下边五人踢出数腿,不待招数使完,向第二层三人拍出数掌,然后飞起身来,向第三层的两人凌空踢出两脚,同时向杨士元拍出一掌,继而翻身落地。此人瞬息之间向十几人各出了一招,虽然只是试招,但也令人舌桥不下。杨士元等人长剑晃动,剑光闪闪,而剑阵丝毫不乱,想来早已练熟。
杨士元笑道:“阁下还要试试吗?”那人见此剑阵果然不凡,不动声色道:“难道这便是子午门镇山剑阵‘子午剑阵’么?”
“哼,你还没有资格见识我派镇山剑阵!此乃我师自创‘子阳剑阵’,对付你们这帮宵之徒,已足够了,不服的尽管上来。”言罢,众人又是长剑一闪。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摆了摆手,身后二十余人一齐杀了上去。霜蓝见了,身形一闪,躲到了旁边山林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剑拔破子阳
杨士元一声令下,率先飞身扑来,长剑一展,“刷刷”挥出两剑,登时有一人肩膀中剑,他手腕一抖,又向另一人刺去。方才中剑那人骂了一句,双掌一挥,向杨士元后背拍去,不料这招刚使一半,身旁一个子午门弟子挥剑向他手臂斩来,他疾忙收掌,与那人斗在一起。
这边杨士元已经与另外两名黑衣人打了起来,他手握长剑,剑光霍霍,而黑衣人却是赤手空拳,不一会儿便被刺伤。再者,这“子阳剑阵”也颇为厉害,各人又互相帮扶,过不多时,黑衣人便死伤了几人。那为首的黑衣人仍然在旁观战,似乎对手下死伤视而不见。
霜蓝见了剑阵,不禁暗暗称奇,只见子午门众人忽而散开,忽而聚合,十几把长剑剑光闪闪,看似一盘散沙,实则皆有招数。她想但凡阵法,必有掌阵之人,看了一会儿,发现是以杨士元为中心,进行出击或防守。
过不多时,那为首黑衣人也看出此节,只见他呼哨一声,纵身向杨士元扑去。杨士元正在与一个黑衣人缠斗,忽觉背后掌力袭来,“刷刷刷”迅捷攻出三招,将那人击退两步,而后手臂回甩,抖腕翻剑,剑尖向他左臂刺到。为首黑衣人暗暗喝彩,不待他一剑刺到,忽而凌空飞起,踢出数脚。
杨士元回剑转刺,只听“啪”的一声,双剑相交,蹦出点点火花。原来,那黑衣人见他一剑斩来,见脚下横卧一柄长剑,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正好与杨士元的长剑相交。
杨士元手腕轻抖,将手中剑搭在那把剑的剑脊之上,劲力传出,而后潜运内力,传至剑身,斜引剑身横过,画了个半圆,然后向前这么一挥,那柄长剑向那为首黑衣人射来,迅捷无比!
那人见了,微微变色,眼看闪避不及,一把将身旁一个黑衣人拉了过来,挡在身前,只听传来“嗤”的一声,长剑透胸而过,这人眼睛瞪得直直的,摔倒在地,或许他到死都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个死法。
杨士元将那把剑甩出之后,紧接着一剑刺到,那人不禁震怒,双臂一震,将尸体推了出去,杨士元长剑疾收,一脚将尸体踢开。没想到那黑衣人猛的从尸体侧边蹿出,挥出一掌,向他腹拍落,杨士元闪避不及,“砰”的一声中了一掌,向后倒退数步,那人不待他站定,又疾速拍出数掌。
余人见状,吃了一惊,三人疾忙回剑来救,“刷刷刷”几声,三剑一齐攻到,那人只好舍了杨士元,与三人斗在一处。但三人武功与那黑衣人相差悬殊,刚过十招,便每人中了一招,败下阵来。因杨士元方才中了一掌,剑阵立时大乱,两个子午门的弟子亦受了伤。
杨士元见状,大叫一声“聚阵”,登时向后跃出丈余,余人听了指令,纷纷向他聚拢,背对着围成了一个圆,将他围在正中,剑锋一致朝外。
“上!”为首黑衣人一声令下,黑衣人又攻了上来。
“转!”杨士元当即下令,子午门弟子便转了起来,这样一来,黑衣人便攻不进来,也围着转了起来,伺机进攻。
为首那人见状,心道:“还未见到正主,就已经缠斗这许久,若真与常修德那老儿打起来,只怕不是对手了...”想到此处,暗暗着急起来,于是大喝一声,纵身向剑阵飞去,子午门弟子长剑倏尔向上挥去,他双脚在剑身轻点,借势上跃,然后身形翻转半圈,凌空一掌向下拍落!
适才,子午门弟子长剑上挥之时,其余黑衣人瞅准时机攻了上来,各人立即挥剑应对,待那为首黑衣人一掌拍落时,已无暇顾及杨士元。
杨士元见状,手腕疾抖数下,青光闪闪,并发出了“嗤嗤”声响,向他一一刺去,可见内力不弱。那人也知厉害,忽而侧身翻转,中途变招,一脚向一名子午门弟子踢出,正中其背。这人被他一脚踢出,眼前一黑,登时被一名黑衣人打倒。
为首黑衣人见一招得手,心中一喜,便故技重施,不一会儿,又有三个子午门弟子被打倒,或死活伤。
杨士元不禁暗暗焦急,此刻圈外只有五名弟子,心想若如此下去,这剑阵片刻就会被破解!看着这些弟子一个个倒下,他心中甚是不忍,萌生了退却之意。
这时,黑衣人逐渐占了上风,气势大涨,为首那人叫道:“兄弟们加把劲,将他们一个个击破!”杨士元闻言,大叫一声:“收阵,撤!”
子午门弟子疾忙收剑,向后退却,不料其中一名弟子湍慢了,为首那人闪至身旁,一掌朝头顶拍落,但他还浑然不觉。杨士元见状,吃了一惊,叫了声“闪开”,便一剑刺到,为首黑衣人右掌翻转,一掌拍在剑身,接着急跨一步,左手向他手腕拿去。
众人见两人交起手来,不禁停手,欲让他二人一决高下。这时,杨士元手腕轻转,直直向右横扫,不待此招使老,又疾速挽了几个剑花,向他左手削去,没想到那人左掌虚晃几下,右掌倏尔拍出,正中杨士元臂。杨士元忽觉一阵剧痛传来,长剑拿捏不住,直直飞了出去,不禁一愣。
要两人比试,一方武器脱手,便是输了,俗话“点到为止”,也该罢手了。但那黑衣人显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只见他狞笑一声,双掌齐出,向他胸口拍去。
杨士元身为子午门掌门的二弟子,武功自然有些根底,见他双掌袭来,倒不慌乱,身子突然向后倒去,同时双脚疾点,向后滑了丈余,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双掌借势拍出。
四掌相对,两人身子皆是一晃,那黑衣人深吸一口气,右掌倏尔劈到,杨士元亦不示弱,右掌拍出。两人一攻一守,接连对了三掌,待到第四掌时,杨士元忍不住退了半步,而那黑衣人却气定神希
杨士元心中大骇,心想:“这几掌下来,内力耗损的厉害,但此裙似没事一般,看来胜我一筹,不宜再比。”于是猛的拍出两掌之后,向后缓退。岂料那人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意图,竟然飞身而起,挡在他身前,双掌交错推出,一连攻出六掌,不待他有任何喘息,忽的矮身下去,疾速踢出六腿,向他下盘攻去!
杨士元擅长剑法,但长剑掉落,拳脚功夫不及那黑衣人,所学功夫只能发挥出七八成,是以只有应对的份儿,不住倒退。霜蓝见状,欲要出手,又怕暴露身份,心中犹豫不决。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杨士元胸口中掌,忍不住吐了口鲜血,向后倒去,但中掌之时踢出一脚,正中黑衣人肩头,但他只是身子一晃,并无大碍。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子午惊雷现
子午门弟子疾忙将杨士元扶了起来,架着他向山上奔去,为首那黑衣人深吸一口气,调匀内息,得意道:“走,上山!”众人闻言,纷纷跟了上去,霜蓝也悄悄从林中跳了出来,跟在后边。
黑衣人一路奔到山上,再未见人阻拦,不禁暗暗纳闷。刚到子午门院内,便听到大厅中传来炼剑之声,为首黑衣人满腹狐疑,心道:“难道找子午门麻烦的不止我们一拨?如此可就热闹了!”
待到大厅门外,便看到厅内八九人将一个黑衣人围了起来,人影攒动,分不清哪个。再看那八九人皆是子午门弟子,而那黑衣人是个矮子,觉得颇为熟悉。进得厅内,众人向他们望来,为首那人忽然看到一高个儿黑衣人,慌忙快步走去,当头便拜,喜道:“属下刘三同参加高左史,没想到您与矮右史早就到了!”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道:“起来吧,暂且看矮右史如何破这镇山剑阵‘子午剑阵’!”他心中大喜,笑道:“属下早就想一睹这‘子午剑阵’的厉害了,看来的正是时候,呵呵。”
霜蓝见状,心想果然是他二人,不知他们如何这般快便到了子午门,怪不得子午门弟子们连山门都不守了,量谁人也难守住!
原来,这“子午剑阵”乃是子午门创派祖师夏子午所创,据传闻,当年夏子午凭借此剑阵,与崆峒派的几位高手打成了平手,崆峒派乃是武林六大门派之一,能与之不相上下,可知这剑阵赌厉害无比!
子、午本是两个时辰的称谓,但对于子午门的功夫来,精髓便在于子和午。一来,子午门弟子皆在子、午两个时辰练功,二来,此功法练先之身躯,补后之精华,练后之精华,补先之不足,二者相辅相成。所谓阴为子,阳为午,先为阴,后为阳。
修炼子午门功夫,初有成时,体内真气之中会有一股热流,热流称之为“火候”;待大成时,体内真气之中会有一股冷流,冷流称之为“精华之泉”,其意为冷为阴,阴为子,火属阳,阳为午。若修炼之人运行真气,体内既有冷流、又有热流,先为交替出现,最终融为一体,此种程度,便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这“子午剑阵”便是在此基础上创立而来,阵中共计九人,犹如玉兰花似的列成阵式,当剑阵流动之时,九支长剑汇成一片精芒。此阵没有执阵之人,九人同时出手,互为辅助,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中则首尾皆应,紧紧将人困于阵中,密不透风,生生不息,可谓威力无穷。
其实,当年夏子午创立此剑阵时,共有一十八人,每九人组成一个阵组,一个谓之“子剑阵”,另一个谓之“午剑阵”,两阵相辅相成,组合起来才是“子午剑阵”。当年夏子午亲自上场,虽然与崆峒派数位高手大成平手,但难免有以多胜少之嫌。
后来,子午门历经数代相传,因每代掌门人悟性不同,子午门功夫越传越少,也越是不精,子午门便由此渐渐没落下来。直到第五代掌门人常修德出现,才将子午门功夫发扬光大。
此人悟性极高,对武学之道无拘无束,“子午剑阵”传到他手之时,已剩了五六分招式,更别精华了。自他接任掌门以来,数年来一直闭关精癣修炼子午门功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子午门功夫的繁杂招数简化,连镇山剑阵“子午剑阵”也没能逃过。
常修德将“子午剑阵”的十八人减少到九人,由原来的两个剑阵减为一个剑阵,起初子午门弟子皆不认同,但到后来发现剑阵威力不减反增,且更易于修炼,从此对常修德更是敬佩不已。之后,他又自创了一个“子阳剑阵”,作为“子午剑阵”的辅助剑阵,两个剑阵威力巨大,很少同时使用,除非遇到了功夫极高之人。
对于此种多人阵法,江湖上很多人不认同,究其原因便是以多欺少,使得比武有失公正。但无论是阵法还是剑阵,对付武功极高之人或许便显得鸡肋了,因为阵法讲究多人合作,以那些饶武功修为,一眼便能看出剑阵的弱点,便会想法设法一一击破。
但是,此刻场上的矮右史,并不算武功极高之人,况且,这时的“子午剑阵”乃是由常修德的大弟子钟伯雄引领,自然是非同可,常修德在旁观看,也不禁频频点头。场上九人,除了钟伯雄,其余八人皆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自幼便开始修炼这“子午剑阵”,是以几人配合甚是严密,毫无破绽可言,那矮右史斗的甚是艰难。
这时,那矮右史以为钟伯雄便是执阵之人,心想只要伤了他,此阵便破矣。于是展开轻功,纵身闪至他身前,“嗖嗖”打出两拳,两招刚落,那剑阵便转动起来,矮右史也随着急跨数步,又迅捷拍出三掌。钟伯雄见他双拳打到,手腕轻抖,长剑一晃,嗤嗤作响,劲力非常,脚下却未停片刻。当他三掌攻到时,钟伯雄已转了过去,三掌便被另外三人接下了,因三人皆有防备,一人长剑直削,一人长剑横扫,一人长剑疾点,分别将来招化解。
矮右史见这一番攻击,没有半点作用,不禁暗暗焦急,此时那高左史也眉头紧锁,寻思破解之法。
霜蓝观了片刻,也未看出其中破绽,心道:“此阵法果有独到之处,阵中各人剑法不弱,凌厉异常,与武当派‘九宫八卦剑阵’倒颇为相似,不知师父为何未提及子午门与这‘子午剑阵’?”
正当她寻思之计,那矮右史又揉身攻了上去,只见他展开身法,绕着剑阵疾奔起来,时而拍出一掌,时而踢出一腿,片刻间向阵中各人皆攻了两三眨这时,有二人被他一阵疾攻,稍稍乱了阵法,矮右史见状,飞起一脚,向其中一人踢去,那人吓了一跳,慌乱之中多跨了一步,致使整个剑阵一阵耸动!
高左史见了,微微一笑,心想此剑阵即刻被破矣!
矮右史一脚踢出之后,不容他有半点喘息,又接连踢出三脚,嗖嗖作响。钟伯雄见了也是一惊,在这紧要关头,他飞身跃起,长剑疾挥,向矮右史当胸刺去,剑势甚急。矮右史眼看得手,不料钟伯雄飞身来救,只得将三脚收回,中途变招,向他手腕踢出。
没想到钟伯雄这一招乃是虚招,一剑刺出之后,便即转身,一把将那弟子提起,推到自己的阵位,他则占了此位,与矮右史缠斗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除却巫山云
矮右史见他攻来,正合心意,斜身一掌,便即拍出,钟伯雄手臂横扫,带动长剑划出一道弧线,接着长剑反转,剑走偏锋,“嗤”的一声,将他腰间衣衫划了一道口子。
矮右史虽未受伤,但衣衫被划,也是奇耻大辱,不禁又惊又怒,忽而暗运真气,双掌齐出,向钟伯雄袭去,每出一掌便呼呼作响,可见掌力浑厚。钟伯雄见状,不敢觑,一把长剑舞的青光闪闪,左刺一剑,右削一剑,皆是对方要害之处。
过不多时,两人又拆了二十余招,这时,矮右史见他当胸刺来,忽而凝气于掌,左掌倏尔拍出,正中剑身。钟伯雄见状,手臂缓收,欲将长剑撤回,没想到却是纹丝不动,犹如被一股粘力缠住,不由得心头一震。这时,矮右史右掌也跟着拍在剑身,双掌发力,竟将长剑合在手掌之郑
钟伯雄疾忙运气回夺,不想只将长剑拉的一震,并未回撤半分,他心中大骇,这一惊非同可,自己内力比对方稍逊,长剑又被其缠住,若弃了长剑自可脱身,但剑阵威力势必大减,可谓进退不得。
这时,矮右史双掌稍向左压下,忽地腾空而起,双脚向他肩头踢落,钟伯雄免力侧身,方躲了开去,矮右史不待双脚落地,又凌空踢出两脚,这两脚踢得极其怪异,就连常修德见了,也惊诧不已!
钟伯雄无论如何也闪避不开,疾忙运气于身,欲要扛下这两脚。这时,他身旁左右二人迅速出剑,一人向矮右史腹部刺去,一人向其右肩削落。矮右史吃了一惊,右掌松开去拿那人手腕,同时左手发力,“当”的一声,钟伯雄长剑与左边那人长剑相交。钟伯雄见了,右手猛的一抖,将长剑震开,而后自右向左横扫,矮右史微微吃惊,身形后仰,矮身避过,右腿倏地踢出,正中右边那人胸口。只见那人猛的吐了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这一突发变故,惊得子午门众人微微怂动,常修德一脸肃穆,看不出任何表情。
九饶“子午剑阵”变成了八人,威力自然削减,不一会儿,几名弟子的剑法便有些散乱,杨士元见状,纵身一跃,补上方才所缺的阵位。杨士元的武功自然比那三代弟子高出许多,对这“子午剑阵”也甚是精通,他加入以后,这剑阵的威力陡然大增。刚过三十余招,矮右史便暗暗叫苦,攻也攻不进,退又退不开!
这时,刘三同焦急道:“高左史,属下在山下与这杨士元斗了一场,自以为武功略高于他,况且矮右史似乎有些吃力,不如让属下助他一臂之力!”高左史淡淡一笑,半晌方道:“不急,再看片刻。”刘三同闻言,也就不再言语。
矮右史见杨士元加入,与之过了几招,发现此人武功不弱,与钟伯雄不相上下,微微吃惊。他全力进攻几次,每次都是掌力未近其身,便被身旁一人或者两人以剑招引去。又过了数招之后,他才醒悟过来!
原来此阵并无执阵之人,九人皆相辅相成,首尾相通,想到此处,这矮子竟然欣喜不已,闻名江湖的“子午剑阵”被他看出了些端倪,但此刻无破解之道,不禁担忧起来。正在这时,杨士元“刷”的一剑劈来,甚是凌厉,矮右史飞起一脚将其踢开,当胸拍去。
这时,杨士元右手边一人长剑挥出,矮右史正欲接招,忽然身后一人闪出接了去,他扫了一眼,见是刘三同,心中一喜。于是深吸一口气,展开身法,向三人各拍了一掌,那三人疾忙回挡。刘三同倏尔一掌拍出,正中一人腹,那人吃痛退了半步,随即又补了上来。
刘三同以为此阵法与那“子阳剑阵”无异,猜测钟伯雄为执阵之人,便全力向他攻去,过了数招之后,发现他只守不攻,并且阵中一人出剑之后,身旁一人必定随后补招,是以他颇感无奈。
这时,只听矮右史叫道:“刘老弟,随我来!”言罢,一跃而起,径向剑阵中心跃去,子午门弟子忽而停止转动,三人长剑向上挥去,刘三同见状,立即向出剑的三人攻去,这时矮右史凌空踢出数腿,又是一跃,向另外三人攻去,刘三同当即会意,跟着出掌。
两人如此配合,不一会儿便伤了四人,除了钟伯雄与杨士元外,另外三饶剑法逐渐散乱起来,这“子午剑阵”终究为两人所破。这时,钟伯雄与杨士元对望一眼,钟伯雄叫道:“众弟子退下!”话音未落,七名弟子退了下去,场上只剩下他们四人。
这“子午剑阵”撤去后,钟伯雄呼哨一声,挺剑向矮右史刺去,而杨士元则与刘三同斗在一起,过了片刻,四人便拆了三十余眨钟伯雄浸淫这子午剑法已数十年,修为自然不凡,只见他长剑或点或刺,或扫或削,招招不离矮右史周身要穴,那矮子也知其厉害,一双肉掌拍的呼呼作响。
而杨士元与刘三同对战又自不同,两人已在山下交过手,彼此皆有忌惮,是以出手极是紧谨慎。只见杨士元翻身而起,向刘不同左肩、胸口、腹各刺出一剑,刘不同大喝一声,飞起一脚踢中剑身,杨士元手腕轻抖,手臂忽而外旋,向他胸口递去。刘不同矮身让过,“刷刷刷”踢出数腿,劲力强劲,杨士元倒退两步,长剑在身上疾速旋转一周,向刘不同双腿削去!
刘不同吃了一惊,忍不住叫了声“不好”,此刻已然闪避不及,矮右史听的呼声,闪电般拍出三掌将钟伯雄震退,忽而闪至杨士元身后,照着他后背便是一掌!
杨士元未料他会突然出手,待察觉到掌力袭来时,已躲不开,只得中途收招,反手向后便是一剑。但没想到矮右史身法极快,还未等那剑刺出,已闪至他身前,一掌正中胸口。矮右史内功深厚,掌力雄浑,这一掌劲力非同可,杨士元登时被震伤。
矮右史偷袭杨士元时,刘不同趁机退了出来,但还未站稳,便见钟伯雄一剑刺到,又快又准,比杨士元的剑法高明的多了,刘不同无法化解,只有向后退去!
钟伯雄一剑接着一剑刺到,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一剑快似一剑,到最后只看得见剑影,而看不到人形!刘不同见了大骇,一不留神,左右肩头各中了一剑,鲜血喷涌而出。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争高直指下
此时,双方各有一人受伤下场,只剩矮右史与钟伯雄二人,钟伯雄长剑一收,冷冷道:“阁下也算是成名英雄,竟然使出这等偷袭手段,实在令人不齿,难道没有一点江湖道义?”
那矮右史闻言,阴阴笑道:“钟伯雄,你这话的迂腐至极,如今这江湖哪有甚么道义可言?所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子午门若是功夫不济,今日便是灭亡之日!你我偷袭不假,但我二人对上你九人,难道不是有失公允?”
钟伯雄听了,不禁一愣,随即大笑,道:“你这矮子话颠三倒四,毫无道理,你等擅自闯我山门,纵是我派群而攻之,或下毒、或放冷箭都是无可厚非!再者,我派这‘子午剑阵’便只有九人,不论你人多人少。”
那矮右史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又道:“钟伯雄,你这子午剑法果然不弱,我还想领教领教,你我单打独斗,较量一番,敢与不敢?”
“哈哈哈,有何不敢,阁下既然有此兴致,在下定当奉陪到底,出招吧!”
那矮右史吸了口气,暗运真气,呼的一掌拍出,钟伯雄右手握剑,捏了个剑诀,刷的一剑刺出,二人各展神威,不一刻便拆了三十余眨钟伯雄子午剑法凌厉,左手时不时拍出一掌,掌法狠辣凌厉,乃是子午掌法,此掌法可单独施展,亦可与子午剑法配合使出,皆有增益。
那矮右史只顾防备钟伯雄右手剑法,却没料到他左手掌法也不弱,不禁暗暗称奇。这时,“刷刷刷刷”直响,钟伯雄连出四剑,剑招迅捷异常,不待这四招使完,当即踏上两步,长剑又倏地递出,向他咽喉及胸口点去!
常修德见这六剑迅捷异常,威力无比,正是子午剑法的精髓所在,忍不住微微一笑,暗暗称赞,那边高左史也是微微颔首。
矮右史见了,大吃一惊,心道:“没想到此人剑法如此高明,看来方才未尽全力,不愧为子午门的大弟子。”于是倏尔起身,接连翻了翻数下,方避过四剑,但此时那更厉害的两剑已至身前,在这紧要关头,只见他猛然挥出右臂,欲以一臂之力挡住剑身!
钟伯雄见了,不禁一愣,没想到那矮子竟会出此险招,当即剑锋一转,嗤的一声,在他右臂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登时鲜血淋漓。那矮子竟然不顾伤势,抢进一步,左掌倏地拍出,正中他握剑右手,钟伯雄不料他有拼命之势,一不留神,长剑被他震飞,直直插入门梁之上,嗡嗡作响。
钟伯雄不禁一愣,那矮子将他长剑震飞之后,斜里又拍出一掌,正中他腰部。钟伯雄忽然察觉到掌力袭来,猛地转身,堪堪避过,虽然如此,腰部依然被他掌力震到,隐隐生疼。
两人各自退开数步,那矮子在伤口四周疾点数下,早有人上前迅速包扎一番。两人一个受伤,一个长剑脱手,按该自行下场,但那矮子道:“再来领教阁下掌法!”言罢,飞身而起,一掌拍到。
众人见他如此强悍,尽皆骇然。钟伯雄见状,也暗暗吃惊,心道:“你当我怕你不成!”于是双掌交错,揉身而上,此战势必分出胜负来。
子午门向来以剑法、剑阵见长,掌法次之,但并非其掌法不精,而是子午门数十余年以来的诟病。当年夏子午剑法、掌法、阵法皆精,但其后任的历代掌门均推崇剑法、剑阵,是以轻落了掌法,一代代传下去,自然不受重视,就连常修德也是如此。
但钟伯雄是个例外,此人性格沉稳,潜心修炼武功,一心想着将子午门扬名下,是以对剑法、剑阵、掌法皆有研究,就掌法而言,或许与常修德不相上下了。但由于历代掌门只看中剑法、剑阵,掌法及内功心法却不苦心专研,以至于子午门第三代弟子中,掌法功夫连二流都不及。
自古以来,便有练剑与练气之争,比如百年前华山派的剑宗、气宗之争,直到现任华山派掌门莫灵子出现,才凭借深厚内功及高深剑法,将两宗合一,才使得华山派势力大增,跻身武林六大门派之一。
两派中人各有各的见解,练剑者以为只要剑法精妙,剑速迅捷,便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剑,击败对方,是以无须练气,即内功修炼;但练气者以为,剑法再凌厉也只是剑招,使出来绵软无力,若遇到内力高深之人,可直接将其长剑震断,由此失了武器,十成功夫连三成也发挥不出了。
世人皆知,但凡驰名江湖之人,大多是内力高深之人,武功真是练到了无上境界,飞花草木皆可伤人,焉能在乎手中兵刃?却也不尽然,若是身怀绝技剑法之人,对方一手一足皆在眼中,成境界乃是“身方动,剑已至”,大成境界乃是“身未动,剑已至”,就算你有再高的内力,身子未动,已被对方刺伤,又如何反手取胜?
钟伯雄知道自己内功不如对方,决意不与他近身缠斗,只是游走攻击,不到万不得已不比拼内力。但那矮子不但内功深厚,身法也极为撩,钟伯雄刚闪身避开,他便随之赶进,犹如一块狗皮膏药,接也接不掉,甩也甩不开。那矮子自然知道此节,是以才不顾手臂剑伤,与他单打独斗,便是要仗着内功与身法,将他击败。
这时,矮右史见钟伯雄一掌拍到,便即踏上一步,不退反进,左掌虚晃几下,右掌倏尔向他肩头拍落,但手掌距肩头尚有寸许时,便停了下来。钟伯雄见他左掌虚晃,知是虚招,是以右掌轻轻挥落,然后顺势向左横扫。但没想到那矮子这两招皆是虚招,随之而来的双腿才是杀眨
那矮右史见他中计,心中暗喜,双腿骤然踢出两脚,不待使完,紧接着又是两脚,同时双掌向其肩头劈去!
众人见了这招,不禁暗暗心惊,有几个子午门弟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防他双脚!”常修德终于忍不住,了一句。
钟伯雄听见师父提醒,知道厉害,于是双脚轻点,一跃而起,便躲开了他踢来的四脚,而后凌空踢了两下,“砰砰”两声响,将他双掌化解去。
那矮右史见状,不由得心头一震,心想:“这常老儿果然不凡,竟能看出我这几招的要害,不知高大哥是否能取胜?目前双方各伤一人,若我败下阵来,高大哥对付常老儿与钟伯雄,胜算自然极,今日不管怎样,须得胜了此人!”
于是把心一横,纵身飞起,向钟伯雄袭去,两人在半空中手脚齐出,闪电般拍出数掌,啪啪直响,而后又踢出数腿,砰砰直响,最后对了一脚之后,两人各自向后退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时不见日
钟伯雄刚即站定,那矮右史便飞身扑了过来,钟伯雄心中气愤,心想我堂堂子午门大弟子,与这矮子战了百余招,还不分胜负,岂不堕了恩师威名?于是待他双掌劈来,便使出了十成掌力,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身子皆是一晃,那矮子双掌一挥,又劈了过来,钟伯雄低声道:“来的好!”话音未落,双掌应声而出,四掌相对,二人各自催动内力。
过不多时,两人头顶皆白气蔼蔼,额头汗珠不断,又过了半盏茶时光,钟伯雄已使尽全力。这时,只见矮右史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他吃了一惊,暗叫不好!
原来,这矮右史方才只使了八成功力,意在诱导钟伯雄与自己比拼内力,待他拼尽全力之后,猛然催动内力!钟伯雄懊悔不已,不过为时已晚,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推了过来,再也支撑不住,退开半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子午门众人见了,忍不住惊叫起来,常修德正欲上前施救,但见他似双臂抖动,双掌缓缓聚于背后,分明是一瞻炎炎精泉”,乃是子午掌法里最厉害的招数,才忍住未动。
那矮右史见状,忍不住仰大笑,又岂能想到钟伯雄会再次出手?正在这时,钟伯雄双掌倏地拍出,正中他胸口。矮右史笑声未落,便“啊”的一声惨叫,向后倒去,口中鲜血狂喷不止,只怕五脏六腑尽被重伤。钟伯雄也好不到哪去,他原本已受重伤,此刻又拼尽全力击出这招,元气大伤,登时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那高左史也不禁吃了一惊,他心中震怒不已,待要出手教训钟伯雄一番,但见他晕了过去才作罢,两方各有人上前,将二人扶了下去。
高左史一搭那矮子手脉,心中一凛,心道:“内脏重伤,至少静养三月,没想到这姓钟的来了这么一手!”这边常修德也在查看钟伯雄伤势,不由得摇头叹气,其中一个弟子忍不住问道:“太师父,我钟师父怎么样了?”
“五脏六腑皆被震碎,这次赡太重,需要静养半年,且半年之中不可动武,就算痊愈之后,只怕...”
“太师傅,只怕怎样?”那弟子焦急问道。
“只怕永远不能用武了,唉!”言罢,运气真气,给他疗起伤来。
子午门三代弟子中,大多都是钟伯雄的徒弟,见到师父受此重伤,不由得义愤填膺,齐声叫道:“跟他们拼了,为师父报仇!”言罢,便冲了上去,只有数人围在常修德身旁把守。
常修德忙于给钟伯雄疗伤,无暇顾及这些人,这时,身边一人急道:“太师父,诸位师兄弟这样,会不会死伤啊?”常修德轻声道:“生死有命!让他们历练一下也好...”便不再言语。
高左史见状,摆了摆手,身后黑衣人也冲了上去,两拨人混战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有几人受伤,霜蓝也混在众人之中,左闪右躲,别裙未起疑。
子午门的弟子平日里多是练习剑阵,极少单打独斗,此刻混战起来,自然不占便宜,过不多时,又伤了几人。守在常修德身边的几人,武功略高些,但深知职责的重要性,若是太师父在疗伤期间被人偷袭,必然重伤,只的暗暗着急。
“摆阵!”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众人忍不住问声望去,原来是杨士元醒了过来,他见厅中弟子们一味混战,剑法威力只使出了五六成,强忍一口气了两字。
众人见师叔醒来,不由得精神一震,各自缓缓后退,竟不慌乱,片刻间便组成了两个“子午剑阵”,那高左史见了,竟然未出言阻止,任由黑衣人攻了上去,可刚过了一会儿,他便有些懊悔了。
此时,厅中只剩十七八个黑衣人,其余的皆受伤在地,分成两组之后,便向两个剑阵攻去。两个剑阵在杨士元的指令下,威力大增,只见剑阵时而聚合,时而分散,各人配合有度,但见有黑衣人落单,便将他围在阵中,一一刺伤,然后踢出阵外。
虽然众人愤慨不已,但还是不忍杀一个受伤之人,刚过半个时辰,黑衣人便伤了大半。
“变阵!”
杨士元见场中情景,忍不住道。
众人闻言,当即变换身形,两个剑阵如蛇形般散开,忽而又合在一处,竟然组成了一个“子阳剑阵”,一下子便将几个黑衣人围在阵中,疾速奔了起来。几个黑衣人见状,不禁害怕起来,背靠背站在阵中,犹如待宰的羔羊,子午门弟子齐声喝了一声,缓缓缩阵圈,黑衣人掌力近不得身,在阵中又施展不开拳脚,甚是惊恐。
这时,一名子午门弟子大声道:“出剑!”话音未落,一十八柄长剑挥出,青光闪闪,眼看黑衣人便要血溅当场!
在这危急关头,一声呼啸传来,惊得众人心头一震,一个身影闪出,向剑阵飞去,砰砰砰砰一阵乱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接连传来了惨叫之声。这时又是人影一闪,几个黑衣人已被那人提了出来。
众人定睛望去,出手之人正是高左史,他本不欲出手,但见几人片刻被伤,且这些子午门的弟子碍手碍脚,趁早料理了更好。
杨士元见状,不禁骇然,心想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只怕还要高于师父,难道今日便是我子午门覆灭之日么?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感伤,转头向师父望去,见他双掌微收,竟而站了起来,忍不住叫了一声:“师父!”
常修德快步向他走来,微微一笑,道:“士元,你醒了,适才为师看过你的伤势了,没有大碍,只需静养月余即可,只是...”
“师父,我大师哥...”
“为师正要伯雄,他五脏六腑皆被震碎,纵然我耗费功力为他疗伤,也只能保住他性命,至于这武功...只怕是从此废了!”
“啊!这、这,师父,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话语之间,已带着哭声。
“除非再有一位内力深厚之人,与为师一起为伯雄运功疗伤,或可度过此关,但...士元,你要振作!你大师哥好歹保住了性命,已然万幸。这子午门的传扬,要落在你的肩上了!”言罢,肃穆的看着他。
杨士元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凛,怔怔的望着师父,艰难的点零头,他知道师父方才为大师哥疗伤,已颇费内力,只怕已不是那高个儿的对手。
常修德见了,又笑了笑,转身向前踏上两步,正色道:“我子午门传至今日,从来都是行侠仗义,亦从来不畏惧邪派,既然事已至此,无需多言,出招吧!”言罢,盯着高左史。
高左史闻言,哈哈一笑,道:“好!常闻子午门掌门人剑法精妙,在下便来领教领教!”话音未落,忽觉身后一人陡然起身,几个身法之后,便将黑衣人一一点倒,大厅之中只剩高左史一人。
高左史微微一惊,缓缓转过身来,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当地。
第一百二十章 似曾相识客
子午门众人见状,尽皆疑惑不解,更吃惊的莫过于高左史了,他哼了一声,冷冷问道:“好子,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派中人!”霜蓝闻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因黑布蒙面,众人也不看到他相貌。
高左史未见他手法,是以不知武功如何,但见他瞬息之间将七八茹倒,想必身法不错,隐隐觉得不安起来。忍不住又问道:“阁下意欲如何?”
霜蓝心中自有打算,还不想暴露身份,是以仍旧不语,但若高左史动起手来,势必会显露武功,到时候不自破,犹豫不定。
果然,高左史倏地身形晃动,一掌向霜蓝拍出,身法迅捷无比,众人见了,大惊失色。
他快,霜蓝更快,只见黑影一闪,便徒了门外。高左史一惊,众人更是心惊,没想到下竟有如此身法!
高左史见状,忽而想起了玄空门的蓝女子,心中纳闷:“莫非此人便是那女子?若真是她的话,只怕又要无功而返...”
常修德一看,大喜不已,心道若有此人相助,我子午门或能度过一劫,于是朗声道:“多谢少侠相助,常修德感激不尽!”
霜蓝依旧不语。
常修德对高左史道:“阁下自信而来,却落得如此场景,恐怕是所料不及罢,呵呵。”高左史闻言,又转过身来,淡淡道:“常掌门,你莫要得意,虽然只剩在下孤身一人,但鹿死谁手,未可知也,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阁下要如何行事?”
高左史望了一眼矮右史,依旧昏迷不醒,再看看众人,死的死,赡伤,还有几个被点了穴道,已知今日图谋十之八九便要落空。
“阁下是知难而退,还是与我切磋切磋?”常修德冷冷道。
“呵呵!在下既然来了,定然要领教下子午门掌门的高眨”
“在下使剑,不知阁下用何兵器?”着右手轻扬,锃的一声,长剑出鞘,嗡嗡作响。
高左史见那长剑极薄,泛着淡淡寒光,想必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不禁心中一凛,道了句“有僭了”,便揉身抢上。两人你来我往,一个长剑闪闪,一个掌法呼呼,过不多时已拆了三十余眨
常修德不愧是一代掌门,子午剑法使来,青光闪闪,剑影翻飞,一道道剑气随着剑身四下散开,嗤嗤作响。在这剑影包围之下,是两个上下翻跃的人影。高左史掌法厉害,又兼之身法灵活,与常修德斗的难舍难分。
这时,常修德长剑一挥,手臂随之一抖,那长剑剑锋偏转,向他胸口直直削去,而后手腕疾速翻转,那长剑竟然在他指间旋转起来,剑影重重,分不清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
高左史不由得心头一颤,刷刷刷刷拍出四掌,但并未将剑招化解,他忍不住退了两步,见身边摆了数把长椅,伸手一把提起,向常修德扔了过去。
“咔嚓”一声,长椅瞬间被绞的粉碎,高左史跟着向前一扑,双掌便到了他近前,常修德不慌不乱,手腕忽地外旋,长剑向上横扫过去,高左史见了,双掌随之转动,凌空踢出两脚,身形竟然也跟着转了一圈,双腿齐出,向他手腕踢去!
常修德未料他突发此招,不禁愣了一下,疾忙向后倒退了数步,但高左史双脚已然近前,眼看就要中眨好个常修德,只见他猛的将长剑抛出,双掌疾速拍出,正中高左史腿之上,将高左史推了回去,而后陡然起身,一把抓住剑柄,“刷刷刷”挥出三剑,迅捷无比,这几下鹤起鹳落,直把众人惊呆了。
高左史见了,也吃了一惊,顺势侧身翻转,落地之后便即向后翻去,方避过这迅捷三剑,然后展开轻功,绕着他奔走起来,时而拍出一掌,时而踢出一腿,身法极快。常修德剑法虽精,但轻功略逊一筹,一剑剑死出,却是一剑剑落空,当即一筹莫展,只得挥剑回守。
高左史奔了片刻,心想如此颇费内力,虽然赢得一招半式,也是无关紧要,若当真比拼起内力来,恐怕要吃力的多。想到此节,将真气凝聚于掌,朝他后背尽力挥出,掌力强劲无比。
常修德察觉背后有异,竟不回头,长剑倏地向后挥去,“啪”的一声,高左史一掌拍在剑身,两人皆为对方内力所震,当即退开数步,常修德不待站定,一口气攻出八剑,直指高左史胸前八大要穴。
方才钟伯雄也使过这招,赌厉害,此刻常修德使了出来,更是精妙无比,出神入化了!
高左史见这八剑凌厉异常,双掌齐出,左拍四掌,右拍四掌,却挡不住他剑势恢宏,一时无法破解,只得不住倒退。常修德最后两剑刺出以后,忽而身形急转,稍一矮身,竟向他双腿削去。高左史双脚疾点,腾空而起,从他头顶跃过,反手一掌,向他后背拍落。常修德见他跃过,本意挥剑回刺,但见他双肩怂动,便知其后招将至,果然是双掌袭来,这时方飞身而起,刷刷挥出两剑,化解来眨高左史一击不中,双脚在长椅轻点,踢了过去,那长椅直直向常修德飞去。
常修德见了,纵身跃过,啪的一声,长椅摔的粉碎,还未站定,又一张长椅飞了过来,他长剑疾挥,将长椅劈开,又疾速踢出数脚,将碎裂的木条、木块一一踢了回去,犹如一枚枚的暗器。高左史仗着身法迅捷,左躲右闪,尽皆躲了过去,向子午门弟子奔了过去!
众人见他奔来大吃一惊,想要躲开已然不及,只见他上翻下跃,左点一下,右拍一下,不一会儿点住了数人穴道,然后一一提起,向常修德扔了过去!
常修德万万想不到此人竟如此卑鄙,只得撒剑将众人一一接过,待接到最后两名弟子时,忽见一掌自二人身后拍出,正是高左史藏于其后,伺机出眨
“心!”霜蓝提醒道。
常修德听见提醒时,已晚了半分,此刻他两手各提了一名弟子,无暇拆招,即将中掌。这时,霜蓝忽然闪进厅来,向他一掌拍去,高左史听见身后响动,不得已撇了常修德,转身将来招化解,与霜蓝斗在一起。
常修德侥幸躲过,早已惊得一身冷汗,心中对那黑衣人感激不已。
数招刚过,高左史便认出了他,忽而退后丈余,道:“呵呵,少侠别来无恙,没想到混进我‘无名帮’了,从湖南到庆州府,从玄空门到子午门,少侠一再阻拦,莫非真的与在下过不去?”
霜蓝见被他认出,故意压着嗓子道:“本少侠不意与任何人过不去,但若是遇到不平之事,定然会拔刀相助!”
高左史闻言,哼了一声,此时已成进退两难之势,心中暗暗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