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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薄瓜有西荷     剑冷霜寒txt下载     剑冷霜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泰山北斗出

    奚凌然不待他长剑回转,纵身向他右臂拍去,此刻姓富右肩破绽大出,眼看就要中掌,好在他察觉掌力袭来,疾忙转身,手臂猛的发力,长剑顺势向右横扫。奚凌然见长剑扫来,中途变招,凌空踢了数下,借势向左蹿去,将来招避开,落地之前,右腿回旋踢出,正中那姓富的右手,长剑拿捏不住,飞了出去。

    姓富的大吃一惊,慌忙向后退去,奚凌然一脚踢出,又接连踢出数脚,只听“砰砰砰”声不断,接着便传来了“啊啊啊”的惨叫声,十几人尽皆倒地。

    姓富的爬起来,将长剑捡起,叫道:“兄弟们,再上!”便在这时,忽有一人闪身而至,大声道:“住手!”

    众人望去,正是方才上山通报之人,他望了望地上数人,微微变色,忙向奚凌然走去,双手一拜,道:“弟子不知奚前辈驾到,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恩师已在山上等候,请!”

    “道长不必多礼,多谢通报!”奚凌然笑着道。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才知此人所言不虚,尽皆低下头去。这时,奚凌然转过身来,双手抱拳道:“多有得罪!”言罢,随那人上山而去。

    待到山上,一个中年汉子已在院中等候,只见他身材削瘦,头戴方巾,一袭灰色道袍,显得道袍甚是宽大,但见他庭饱满,双脸红润,想必内功高深。

    奚凌然慌忙上前两步,纳头便拜,口中道:“在下商阳子二弟子奚凌然,拜见孙师兄!”孙鹤元笑道:“奚师弟不必多礼,早闻商阳子前辈武功高深,只是无缘相见,今日得见高徒,幸甚至哉!”奚凌然笑道:“孙师兄过誉,你的‘太乙玄门剑’闻名于久,兄弟佩服的紧啊!”

    “哪里哪里,快请!”

    孙鹤元着,将他让进会客厅,然后道:“上茶!”当即便有一个道童走进,沏茶之后,便退了出去。他又道:“山下弟子无礼,还请奚师弟不要放在心上!”奚凌然慌忙拜道:“不敢!孙师兄,弟一时性急,伤了贵派几位弟子,还请你不要见怪。”

    孙鹤元笑道:“无妨无妨!对了,刚才弟子禀告,奚师弟有要事要面见我师?”奚凌然肃然道:“正是!这是我师商阳子的亲笔信,要面呈冲玄前辈。”

    “哦?奚师弟可知何事,竟如此紧急?”

    孙鹤元不接问道,似乎不信,奚凌然见状,便将褚经南一事简略了一遍。孙鹤元听罢,觉得事关重大,便道:“此事非同可,须得禀报恩师!”

    “方才听几位弟子,冲玄前辈正在闭关...”奚凌然缓缓着,向他望去,孙鹤元笑道:“无妨,恩师昨夜已提前出关,山下弟子还未得到消息,况且商阳子前辈亲笔信,须得恩师亲启。”

    奚凌然闻言大喜,笑道:“如此甚好,请孙师兄头前引路,弟早就想拜见冲玄前辈了!”

    “好!”

    孙鹤元罢,便引着他向后院走去,穿过两道门、三处走廊,方到一个院,院中花草葱葱,风景秀美,甚是幽静。

    孙鹤元走到一间房外,低头轻轻道:“师父,弟子有事禀报。”话音刚落,便传来一个轻健矍铄的声音:“是鹤元么?”

    “师父,是弟子。”

    “何事,连你也做不得主?”

    孙鹤元正色道:“此处有位奚师弟,叫作奚凌然,乃是商阳子前辈高足,有要事禀告师父!”

    “哦?商兄的弟子?”

    言罢,只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道士出现在眼前,只见他身材高大,足有九尺,身穿灰色道袍,显得甚是破旧,但其双目精光四射,太阳穴处高高凸起,显然内功已至臻境。

    奚凌然见了,慌忙拜倒在地,道:“晚辈奚凌然,拜见冲玄前辈!”

    此人正是武当派掌门人冲玄道长,乃是武当派第四十五代掌门人,赌厉害无比。他武功高深,内力深厚,精通太极剑法、太乙玄门剑、九宫八卦剑、玄功剑等武当剑法,以及太极拳、无极玄功掌等各类武当拳法、掌法,身兼“柔云缥缈”与“千里不留痕”两大绝技,皆是武当派绝世轻功。并且,武当派乃内家之宗,在武林中素与少林寺齐名,被誉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所以,奚凌然对冲玄道长极为恭敬。

    冲玄道长微微一笑,道:“贤侄不必多礼,快请起。”奚凌然慌忙起身,恭敬道:“能得见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晚辈实在是荣于华衮!”

    “哎哟,贤侄客气了,老道可经不起如此推崇,来!”

    冲玄道长着,将两人引进屋内,开口问道:“商兄近来可好?想来倒也有数年未见了,时光不等人啊!”奚凌然答道:“多谢前辈挂怀,恩师一向安好,他老人家时常提起前辈,曾言:‘我辈只是俗事惹身,不敢打扰道长清修’,并且经常夸赞前辈武功撩,呵呵。”

    冲玄道长闻言,哈哈大笑,道:“看来商兄脾气未改,作他的弟子,想必吃了不少苦罢!”奚凌然笑道:“正如前辈所言,恩师对我三人甚是严格,但也受益颇多。”

    “方才鹤元,你有要事禀告,快讲!”

    “是!”奚凌然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递出,道:“前辈,这是我师父的亲笔信。”

    冲玄前辈伸手接过,打开读了一遍,微微变色,道:“褚经南此人,老道倒有所耳闻,听他毒术无双,下毒、解毒的本事,极是高明,若当真使出下毒的手段来,的确难以提防,商兄这封信写的及时,你也送的及时,辛苦了!”

    奚凌然忙道:“前辈过奖,此乃晚辈分内之事!临行前恩师与百目前辈曾言,褚经南想必不敢招惹六大门派,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毒术杀人于无形,不可不防。”

    这时,孙鹤元忽然道:“商前辈与百目前辈,心系武林安危,又处事周全,乃是武林之福,晚辈佩服!”冲玄道长接道:“鹤元,你的对!咱们习武之人,最看中的便是一个‘侠’字,古风曰:‘侠之大者’,便是此意,懂了吗?”

    “弟子受教,多谢师父!”孙鹤元恭敬道,奚凌然也不禁点零头,对冲玄道长亦是敬佩不已。

    这时,奚凌然道:“冲玄前辈,书信既已送到,晚辈这便告辞了!”冲玄道长忙道:“贤侄此来一路奔波,何不歇息几日再走?为何如此着急?”孙鹤元亦道:“奚师弟,你我一见如故,且留几日罢!”

    奚凌然忙道:“多谢冲玄前辈、孙师兄美意,在下还要赶往湖南,将信送与玄空道长手郑来日方长,改日再来拜见!”冲玄道长道:“既然如此,老道便不强留了,玄空门地处岳阳,若褚经南北上,十之八九会路过那里!贤侄且再辛苦,疾速赶往吧!”

    奚凌然忙道:“前辈所言甚是,晚辈告辞了。”冲玄道长点零头,道:“鹤元,给贤侄换匹好马,再带着干粮,替为师送到山下。”

    孙鹤元答了句“是”,便引着奚凌然向前院走去,待一切安排停当之后,奚凌然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孙师兄,后会有期!”言罢,双拳一抱,情真意牵

    孙鹤元点零头,道:“奚师弟,一路保重,后会有期!”奚凌然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偶遇不凡事

    奚凌然见二人兴致正浓,又说道:“不过,武当派素来与少林寺齐名,被称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名声极高。冲玄道长自不必说,他为人谦恭,极少涉足江湖,武当派事物多半交于几名弟子打理,倒是那三、四代弟子,年纪轻轻,学了点武当派的武功,又仗着武当派的名声,颇为傲慢。是以,咱们一路之上尽量不与他们争执,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闻言,皆点了点头,冷一枫心想武当派乃武林第二大门派,其门下弟子自然是武功厉害、彬彬有礼之人,遂不以为然。

    三人走走停停,过了十余日方到襄阳地界,待渡过汉水,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襄阳城。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三人一路奔波,就在城中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房住下,歇息片刻后,下楼要了桌酒菜,慢慢吃将起来。

    过了一会儿,忽有一人走进店来,只听他沉声说道:“店家,客房一间,再来几个小菜。”店小二应了一声,疾忙上前招呼。

    三人忍不住向来人望去,只见来人头戴斗笠,压的极低,是以看不清相貌,不过,腰悬一柄三尺长剑,看来亦是武林人士,三人对视一眼,继续吃酒。

    戴斗笠那人待酒菜上来,四下望了望,也吃了起来,过不多时,又有几人走进,刚进店就大声叫道:“小二,好酒好肉赶紧上来!”

    “好嘞,四位大爷里边请!”店小二匆忙跑了过来。

    奚凌然等人忍不住望去,只见当先一人是个精壮汉子,灰色长衫裹身,手持一把长剑,面无表情,其身后左首是个头陀,头戴一顶破毡帽,手持一把戒刀,那头陀右首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双眼深邃,若非手中单刀,看着绝非是习武之人,最后一人是个和尚,只见他身材高大,脸上一条长疤,甚是显眼,手持一柄禅杖,看来极为威猛。

    四人在角落一桌坐定,吃起酒来,那头陀与和尚吃饭声音极大,边吃边叫,甚是不雅,惹的众人纷纷望去,指指点点。褚燕儿忍不住回头望去,厌恶至极,便转过头来,不愿再多看一眼。

    这时,那头陀见众人议论,忽而大怒,站起身来,叫骂道:“他奶奶的,哪个再敢指指点点,看老子一刀劈了他!”众人闻言,尽皆不语,那头陀哈哈大笑,坐下又接着吃了起来。

    褚燕儿大怒,正欲起身教训那头陀一番,不想奚凌然一把将她拉住,微微摇头,又向她身后使了使眼色,褚燕儿见状一愣,不禁回头望去,那斗笠之人不动声色,仿佛未见到眼前景象一般。

    自从斗笠之人进店,冷一枫觉得此人声音有些熟悉,便留意起来,待那四人进店,只见他身体一颤,虽然极其细微,但仍被冷一枫察觉到,并且角落四人时不时向他看去。

    于是对褚燕儿低声说道:“这四人是冲着他来的。”言罢,使了使眼色,褚燕儿见奚凌然也点了点头,才又坐下,心道:“看来有好戏看了,不知戴斗笠的人是否斗得过四人?”

    过不多时,戴斗笠那人吃完便上楼去了,四人不约而同瞅了一眼,装作无事,继续吃酒。冷一枫见了,心中冷笑,心想戴斗笠这人虽不动声色,想必已知四人是冲他而来,却依然如此沉稳,不禁暗暗称奇。

    奚凌然等人不紧不慢的吃着,看几人如何行事,果然,过了一会儿,四人吃完了酒菜,那精壮汉子叫道:“小二,过来!”

    店小二疾忙跑了过去,问道:“几位爷,有何吩咐?”那精壮汉子抛出一锭银子,说道:“要两间上房,大爷们今日不走了!”

    “好嘞,几位请!”店小二引着几人上楼而去。

    奚凌然见状,低声说道:“看这四人模样,不像甚么好人,那戴斗笠之人深藏不露,想必是武林高手,今夜必定有事发生。”冷一枫点了点头,说道:“师伯所言不差,这四人也非善类。不过,那戴斗笠的人,他说话声音,晚辈似乎在哪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奚凌然闻言一愣,缓缓说道:“莫非你认得此人?”冷一枫不置可否,说道:“我也不大确定,静观其变罢!”

    三人商议一番,便上楼歇息,奚凌然与褚燕儿多年未见,自有许多话儿要说。

    冷一枫坐在床上,运起功来,不一刻便觉体内真气流动,流经身体各大经脉及各处大穴,顿时觉得无不受用,运完功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禁想起了死去的爹娘,又想起了自己的曲折经历,感慨万千。突然,脑海中闪出了蓝衣人的身影,一想到她,心中便砰砰直跳,对她甚是挂念,不知此刻她身在何处...

    冷一枫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窗外“吱呀”一声,接着便是纵身跃出的声音,他疾忙起身,轻轻摸到窗口,向外望去,只见外边一片漆黑,一个黑影纵身飞去,接着又是“吱呀”一声,另一间房的窗户打开,两个人影慌忙追了上去。

    冷一枫见状,不禁纳闷,寻思:“当先一人,该是戴斗笠的那人,后来追去怎地是两人,另外两人去哪了?”他不及多想,轻轻推开窗,纵身追了上去,没想到刚落地,还未站稳,便听到身后响动,以为是另外两人袭来,疾忙转过身来,看到是奚凌然与褚燕儿两人,才放下心来。

    奚凌然轻声问道:“他们去哪了,这么快就消失了?”冷一枫向前方指了指,说道:“那里,不过只有两人追去,不知另外两人去哪了。”奚凌然微一沉吟,说道:“不管了,追!”

    言罢,三人展开轻功,向前疾奔,过不多时,褚燕儿便落后丈余,奚凌然微微一笑,停顿一下,一把拉住她胳膊,接着向前奔去。三人奔了约十余里,就追上了前方两人,便缓缓放慢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

    几人又奔了片刻,沿着山路向上而去,山路愈发崎岖难行,众人皆慢了下来,褚燕儿内力不如两人,微微喘息,登时又落后了,奚凌然见了,也放慢脚步,与她同行。冷一枫见状,望了奚凌然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发足疾奔,登时蹿出丈余。

    过了一会儿,前方两人忽而停住,冷一枫停下脚步,躲在草丛里,静观其变。

    这时,戴斗笠那人冷冷说道:“呵呵!我说怎么就两人追来了,原来你二人早就在此等候了。”只听一人大声笑道:“哈哈哈,我二人在此等候多时,就怕阁下不从这里经过,那岂不白费了这一番心思?”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见无尘剑

    那人冷冷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待要怎样?”

    “你我心知肚明,阁下又何必明知故问?就算不提十年前的旧事,你杀了我们几名好手,难道还想活着离开?”

    “呵呵,笑话!若不是他们先出手伤我,也不会丢了性命,莫非你们也要效仿么?”戴斗笠那人冷冷说着,透出一股杀气。

    那精壮汉子见状,冷笑一声,说道:“你是聪明人,此刻怎地糊涂了?你已经多活十年,本该知足了,为何如此贪心?再者,你若不出现,甚么事也不会发生,可你偏偏出现,还正是那个时候!哼,帮主想要你死,那你就得死!”戴斗笠那人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我的性命,自有我来抉择,无关几位,更无关青云帮!”

    冷一枫闻言,心中一惊,心道:“没想到这四人是青云帮的,不知这人是何身份,怎地与青云帮结仇了?恐怕凶多吉少!”想到此处,便有了相救之心。

    便在这时,忽然身后响动,冷一枫回头一看,正是奚凌然与褚燕儿,他轻轻招了招手,待两人悄悄靠近,向几人指了指,然后低声说道:“这四人是青云帮的...”两人闻言,俱是一惊,奚凌然悄声问道:“那这个人呢?”冷一枫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说道:“暂不知此人身份,但能与青云帮结仇,不是大奸大恶,便是英雄豪杰。”

    奚凌然正欲搭话,那精壮汉子又道:“你是自我了断呢,还是让我们动手?”戴斗笠那人冷笑一声,嗤的拔出手中长剑,沉声道:“要看几位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上!”

    话音未落,精壮汉子长剑一抖,向前刺出,那头陀挥舞戒刀,向他肩膀斩去,青年书生单刀翻转,刷的一声劈到,而那和尚大喝一声,高举禅杖,向他后背砸去,四人同时出招,四件兵刃一起攻到,甚是惊险。

    冷一枫见了,也不觉暗暗心惊,这四人皆是身怀绝技,一出手便是杀招。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人身形轻转,原地绕了一圈,长剑疾挥,青光闪闪,瞬间向四人各刺出一剑,剑法极是凌厉,而后拔地而起,飞身向那精壮汉子扑去,这几下鹤起鹳落,一气呵成,四人心中俱是一惊!

    冷一枫见了这招,猛然一惊,忍不住轻声说道:“无尘剑法!”奚凌然不解问道:“无尘剑法?怎么,你当真识得此人?”

    “对,此人多半是单元柯,虽看不清其相貌,但这剑法的确是“无尘剑法”,在孟府之时,他曾凭此剑法胜了凌子风。之前,我夜探震威镖局时,不幸被他擒住,但当他认出我使的是劈风掌时,便放我走了。”

    奚凌然不解问道:“他认出了你的劈风掌才放你走?莫非是你爹的朋友?”冷一枫答道:“我也纳闷不已,如果是我爹的朋友,为何与梅成林这等小人混在一起?”

    奚凌然闻言,笑道:“你这种想法太过偏激,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是青云帮这种邪派,也不乏英雄豪杰,或是逼迫不已,或是误入歧途,若良心未泯,终有一日会回归正途!”

    冷一枫听他说完,忙道:“师伯说的是,晚辈受教了!”

    两人说话之间,五人已拆了五六十招,那精壮汉子剑法也颇为了得,他舞动长剑,刷刷刷接连刺出三剑,迅捷凌厉,戴斗笠那人斜跨半步,剑锋偏转,向他腋下连刺两下,逼得他倒退数步。

    这时,那和尚挥着禅杖,横扫过来,呼呼作响,同时青年书生一刀砍至,劲力异常,那人手腕轻抖,直直向青年书生手腕削去,书生见了,小臂翻转让过,但那一刀便砍不下去,那人不待一剑使老,忽而起身,在禅杖上轻点两下,长剑顺势一展,向那头陀当胸刺去。那头陀吃了一惊,竟不倒退,手中戒刀倏地挥出,正中剑身,只听“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两人手腕皆是一震。

    戴斗笠那人还未撤剑,便觉背后剑气逼人,知是那汉子袭来,他心中一惊,暗道:“此人内力不弱!”于是不及多想,潜运真气,传至剑身,回手便是一剑,嗤嗤作响,两人长剑碰了一下,倏地弹开,其余三人及时补招,那人便渐落下风。

    戴斗笠那人心中甚是着急,未料四人武功高强,心想若是单打独斗,自己不输于任何一人,若是如此混战,不被杀死,也被累死了,决意一一击破。正在寻思,那和尚的禅杖又当胸拍来,他不及多想,飞身而起,向和尚双手疾数攻出数剑,这几招可谓“以身带剑,剑随身走”,那和尚如何闪避的开?只得撒手,撇了禅杖。

    那人见此,不待长剑落定,忽而剑锋偏转,向和尚当胸刺去,和尚手上没了兵刃,只得倒退。那人长剑突然上挑,禅杖便被弹了起来,然后他左掌疾出,一掌击中禅杖,直直飞了出去,和尚闪避不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和尚胸口中招,登时吐了口鲜血,摔倒在地。

    头陀见状,登时大怒,劲力将手中戒刀掷出,只见戒刀“嗖”的一声飞了过来,戴斗笠那人见状,疾忙矮身避过,没想到那戒刀飞过之后,回旋一圈,又飞了过来,并且劲力不减。戴斗笠之人吃了一惊,不及闪避,只听“嗤”的一声,左臂被划了一个小口。

    头陀大喜,纵身跃起,一把抓住戒刀,刷刷刷连劈三刀,戴斗笠之人虽然受伤,但并不慌乱,长剑疾出,刷刷刷挥出三剑,ww.uukans.co不待三招使老,又接连攻出三剑,只听“当当当”三声响,火花迸裂,头陀内力稍弱,虎口被震得隐隐生疼。那人见状,长剑虚晃几下,接着疾踏一步,左掌倏地拍出,正中头陀小腹,将他直直震退丈余。

    便在这时,青年书生一刀向他后背劈来,已然不及闪避,只见那人头也不回,长剑猛的向背后扫去,接着传来“当”的一声,单刀恰好砍在剑身,即便如此,那人后背依旧受了轻伤,鲜血一滴滴渗出。

    冷一枫认定眼前之人就是单元柯,见他受伤,心中大急,正欲出手相助,不想被奚凌然一把拽住,只见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急,再等片刻!”

    冷一枫虽不知他何意,但既然如此说了,自有道理,便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此刻,戴斗笠那人已身中数伤,鲜血还在渗出,而对方犹剩精壮汉子与青年书生两人,看似输赢已定。

    这时,精壮汉子呼哨一声,长剑挥出,只见寒光闪闪,剑影重重,而那青年书生也展开单刀,或劈或砍,接连攻出六招,两人一刀一剑,一前一后,向那人攻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旧事知几许

    在此危机时刻,若是常人,早已撒剑认输,但见那人长剑抖动,一跃而起,向那精壮汉子刷刷刺出两剑,嗤嗤作响,一剑叫作“无妄之心”,直指其头部,一剑叫作“尘嚣肃然”,直指其胸口,皆是“无尘剑法”中的精妙招数。他不待两招使完,凌空踢出数腿,借势翻转身形,反手挥出三剑,分别向那青年书生头部、胸部、腹部刺去,虽是先后刺出,却是同时到达,这三剑快慢兼并,刚柔相济,乃是后发制人!

    冷一枫见了这五剑,确信此人就是单元柯!

    精壮汉子见这两剑精妙无比,吃了一惊,微一沉思,似乎发现了其中破绽,但此时剑尖已至身前,来不及多想,剑锋偏转,中途变招,向他腹横削过去,逼得他倒退半步。即便如此,只听嗤的一声,自己胸口衣衫被划出一道口子,虽未及身体,但被风一吹,冷冷发凉,竟而惊的一身冷汗!

    而那青年书生更是惊骇不已,眼见三剑有先有后,却是同时近身,不知该如何化解,在此紧要关头,只见他臂疾收,潜运内力,顺势旋转半周,单刀向上旋出,意欲将其长剑荡开。只听“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只觉得虎口生疼,单刀拿捏不住,脱手飞出!他不及多想,运起轻功,直直向后移出丈余,兀自惊魂不定,低头一看右手,虎口竟被震出鲜血,右手也不住抖动。

    那人见状,低喝一声,双脚轻点,飞身而起,刷刷刷挥出三剑,向青年书生刺去,此刻青年书生已被其剑气笼罩,只得不住倒退。这时,那精壮汉子大吼一声,纵身连跃数下,直有三丈余高,接着一剑挥出,向那人后背出去,劲力异常!

    此刻,那人长剑递出,剑尖直指青年书生胸口,再向前移得半寸,便会刺了进去,突然听到身后叫声,接着就察觉背后一股剑气袭来,强劲无比!他知道此招厉害,不禁吃了一惊,当即踏上半步,手腕轻转,长剑直直向右削去,而后身形猛得向后转去,剑与身体同时转了半圈,但已晚了半分,只听“嗤”的一声,那人头上斗笠被一削为二!那人吃了一惊,长剑上扬,只听“当”的一声,两人长剑相交,接着传来“啪”的一声,两柄长剑皆断为两截!

    三人立在当地,半晌无语,方才那人一剑刺出,青年书生原本闪避不开,所赖精壮汉子背后袭来,才逼的他转身自救。但即便如此,青年书生胸口依旧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由左胸直至右胸肋下,鲜血迸流,而那人与精壮汉子长剑震断,两人虎口亦是鲜血淋漓,想必受伤不轻。

    冷一枫定睛望去,那人不是别个,正是单元柯!

    这时,那精壮汉子狞笑道:“嘿嘿,姓单的,你果然厉害,不但剑法高超,内力也甚撩,在下佩服!”单元柯冷冷道:“只怕阁下没有本事取单某性命罢!”

    “你我二人皆受了内伤,但那书生只是皮肉伤,此刻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认命吧!”言罢,对那青年书生道:“书生,看你的了!”

    那青年书生不顾伤口流血,向前走了几步,捡起掉落的单刀,冷冷道:“看你也算英雄好汉,在下就给你个痛快的!”

    罢,手起刀落,向他胸口斩去。单元柯见他一刀劈来,本欲出手化解,只听“当”的一声,一枚暗器击中单刀,劲力甚强,直将单刀击飞,单元柯等人见状,皆吃了一惊。

    原来,冷一枫见情况危急,摸起一粒石子,劲力掷出,正中单刀。

    这时,突然“砰”的一声炸响,烟雾弥漫,甚么也看不清。奚凌然见状,忙道:“心,有毒!”三人疾忙捂住口鼻,退了丈余,待烟雾散去,方敢上前查看,却不见了方才三人,只有那头陀与和尚躺在地上。冷一枫上前一看,两人皆已断气,脖颈处有道深深的伤口,显然是一剑封喉。

    奚凌然问道:“怎样,还有活口吗?”

    冷一枫摇了摇头,答道:“一剑封喉,该是那汉子所为,师伯,你与燕前辈暂回客栈,我去查看一番,去去便回!”话音未落,身形一展,已窜出丈余。

    奚凌然正欲阻止,已然晚了,只得叫道:“心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心想三人俱已受伤,该不会有甚么危险,便与褚燕儿回了客栈。

    冷一枫展开轻功,奔了片刻,犹不见半个人影,于是纵身跃起,两个起落便窜到树尖,四下望去,仍不见有任何动静,他借着树干韧性,在半空跃了起来。忽然,只见东南角人影一闪,便没入黑暗中,他忙跃到树下,向东南方向疾奔,过了半个时辰,见不远处两个人影缓缓前行,定睛一看,正是那精壮汉子与青年书生,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两人行了十余里,甚是疲惫,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几间草屋,便加快脚步,近前一看,只见一面旗子迎风招展,上写着“客栈”两字,两扇木门,早已破旧不堪,两人对望一眼,便敲了敲门。

    冷一枫见状,颇感疑惑,心想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路赶来未看到一处人家,怎地会有一个客栈?莫非是黑点?

    便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谁啊?”

    “赶路之人,错过市镇,前来投宿。”那精壮汉子了几句。

    “等会儿!”

    过了片刻,只听“嘎吱”一声响,破木门缓缓打开,一人探出头来,双眼咕噜咕噜的转着,显得极是机灵,问道:“就你们两个人?怎地此时前来投宿,不是强盗吧?”那精壮汉子见状,笑道:“哥哪里话,我二人忙于赶路,人生地不熟,又错过了宿头,是以才走到了这里。”

    “好吧,进来吧,不过得先交五两银子押金!”

    青年书生淡淡一笑,从袖中摸出十两银子,递了出去,那哥伸手接过,揣进怀里,才将木门打开,待两人进去之后,重重关上。

    两人进屋之后,打量一番,只有一老一少二人,老的看起来大约五十余岁,而那少年只有二十余岁。屋中摆设甚是简陋,一张桌子,两条凳子,桌上放了一壶茶,四只碗,再无他物。

    这时,那少年道:“两位客官随我来,这边是客房。”着向前走去,两人跟了上去,到了中间那屋门前,少年一把推开,当即传来一股霉味,他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多日没住人了,有些潮气,两位将就一下吧!”言罢,放下手中蜡烛,便退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略风起惊雷

    冷一枫见两人进去,觉得蹊跷,悄悄摸到屋后,纵身跃到一棵大树之上,向院中望去。只见院子很小,坐北朝南,北边一排草屋排开,约有七八间的样子,恰好看到两人进了中间那屋。

    两人进屋之后,见只放了两张床,一张桌子,连凳子都没有,两人苦笑一声,各自躺下歇息。过了一会儿,那少年敲了敲门,说道:“两位客官,小店简陋,莫要见怪,小的特意沏了壶热茶。”

    青年书生闻言,说道:“进来吧!”那少年推门而入,放下茶壶、茶碗,笑道:“两位慢用,小的去了。”言罢,轻轻拉上了门。

    冷一枫见状,轻轻跃下,蹑手蹑脚摸到屋后,俯身窗下,便一动不动,屏息凝神。

    这时,青年书生起身,将茶碗斟满,说道:“周大哥,接下来作何打算?”那精壮汉子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单元柯武功如此厉害,若不是堂主考虑周全,又派了头陀、和尚相助,只怕你我二人早被他杀了。”

    “是啊,如今你我二人受伤不说,不但折了那和尚、头陀,连单元柯也不知逃到何处,恐怕难以向堂主交差!”青年书生惶恐说道,将端起的茶碗又放了下去。

    冷一枫听到他说“堂主”,心中一凛,心想莫非是青云帮十二堂之一?不禁计上心来,凝神倾听。

    精壮汉子闻言,似乎并不着急,想了一会儿,说道:“话虽如此,但咱们绝不能就此回去,亦不能如实回话,否则,你我的死期也就到了!没想到周诚、冯远竟会落得如此地步,呵呵!”青年书生闻言一惊,哆哆嗦嗦说道:“周大哥,不至于此罢?你我二人好歹也是左右二使,当真轻易便杀了?”

    周诚冷笑一声,说道:“冯远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你我二人经此一役,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我就直言相告了!”冯远闻言,当即拜道:“承蒙周大哥看的起我,小弟日后定当以周大哥马首是瞻!”周诚当即笑道:“好!你可知上任左右二使如何死的?”

    “这...小弟的确不知,请周大哥赐教!”

    “当时你还未入帮,左使叫作俞天泰,右使叫作任方池...”

    冷一枫听到此处,大吃一惊,心想:“原来俞天泰、任方池两人竟是左右二使,怪不得武功不弱!不知他们属于青云帮哪一堂?”

    周诚继续说道:“三个月前,两人奉堂主之命,前往三清山,欲将三清派一举歼灭...”冯远闻言,惊道:“甚么?堂主竟然要灭了三清派?”

    周诚颇感纳闷,不解问道:“怎么?你还知道三清派?”

    冯远答道:“自然知道,小弟本是江西上饶人氏,自幼便听说过三清派,其掌门人叫作怀空道长,据说武功高强,内力高深莫测,其下犹有玉京道长、玉虚道长、玉华道长三位高徒,武功亦是不凡!”

    周诚点了点头,说道:“冯老弟所言不差,虽然三清派名声不大,但武功的确厉害。堂主知其关节,本不愿动三清派,便是忌惮四人武功,但俞天泰、任方池两人请愿,立下生死状,扬言必定拿下三清派,堂主思量之后,就答应了。两人带了五十几个兄弟,一路赶往三清山,没想到却铩羽而归,不但折了多半兄弟,两人亦受了重伤...”

    冯远忍不住问道:“难道因此便杀了二人?”

    周诚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发生之后,堂主不敢隐瞒,便向帮主禀报,没想到帮主大怒,下令将俞天泰、任方池处死,并且由堂主亲自动手!”

    “啊!”冯远忍不住叫了出来,问道:“堂主是如何杀了两人的?”

    周诚继续说道:“说来倒也简单!堂主召集众人,当面传达了帮主之意,其意便是‘不是我要你们死,而是帮主不容’,而后又道:‘帮主虽是此意,但本堂主念你们往日之功,便留个活命的机会,你二人联手,若能打败我,便可离去,帮主那里我自有交代!’。两人起初不敢动手,后来不得已,与堂主打了起来,只可惜...”

    “二人哪是堂主对手,只怕死的更惨吧...”冯远淡淡说道。

    周诚说道:“正是!一来两人受伤未愈,二来堂主武功高深,十招不过,任方池便被击中胸口,五脏六腑尽被震碎,七窍流血而死,而俞天泰又坚持了三招,被堂主一掌拍中脑袋,头骨碎裂而亡,脑浆直流了一地,简直惨不忍睹...”

    冯远闻言,大惊失色,当即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周大哥,堂主使的甚么武功,竟如此厉害?”周诚想了一会儿,说道:“据说叫甚么‘玄门金刚掌’,堂主的武功,我也只见识过那一次,掌法刚猛,掌力浑厚,端的厉害!”

    冷一枫听罢,心中疑惑,心想这“玄门金刚掌”倒有些耳熟,在孟府时似乎有黑衣人使过,但是哪一个,却记不清了。

    冯远沉思半晌,正欲开口,周诚又道:“自此之后,堂主性情大变,但凡有属下犯错,轻者责罚,重者处死。是以,咱们‘海蜃堂’的兄弟,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谁也不敢犯一点错!”

    冷一枫听到“海蜃堂”三字时,虽早料到是青云帮一堂,但仍旧有些吃惊,心想:“俞天泰、任方池乃一流高手,两人联手之下,犹过不了那堂主十五招,可见他武功高深,想必与巫山行等人不相上下。不知单元柯与‘海蜃堂’有何仇怨,那堂主竟派出四名高手,要置他于死地?”

    便在这时,周诚突然说道:“冯老弟适才有何话要讲?”

    冯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却未出一言,似乎有所顾虑,周诚笑道:“冯老弟,有话就说,此地山高路远,你不说,我不说,堂主是不会知道的!”冯远被他看破,尴尬笑了笑,说道:“小弟不明白的是,这单元柯到底是甚么人,与咱‘海蜃堂’有何恩怨?为何堂主非要杀了他?”

    冷一枫听他此言,心中暗喜,其实他也疑惑不解,自从离开孟府之后,时不时便会想起这件事来,那日听巫山行所说,定然与单元柯相识,并且单元柯原本叫作石柯,不得已才隐姓埋名。

    周诚闻言,微微变色,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冯老弟,岂不闻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你当真想知道?”冯远笑了笑,当即答道:“小弟自加入这‘海蜃堂’起,便已将生死置外,周大哥请讲便是!”

    周诚忽而笑道:“好,不愧是我周诚的兄弟,有气魄!实话告诉你,其实,不是堂主要他死,而是帮主想除了他,此人不叫单元柯,本名叫作石柯,本是这‘海蜃堂’的堂主!”

    “啊!”冯远忍不住叫了一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冷一枫听罢,不由得心头一震,突然想起单元柯与巫山行对话,再联想到他的身份,登时豁然开朗!

第一百八十六章 混元日月辉

    周诚沉思半晌,方说起了一段往事。

    原来,单元柯本名石柯,原是江西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幸得混元门掌门贝川明收留,才得以活命。没过多久,贝川明见他天资不错,有意收为弟子,传授自己的成名绝技“混元掌”。彼时,贝川明已收了五名弟子,曾扬言不再收徒,因单元柯破了例,并且将他视为关门弟子。

    石柯平日里沉默寡言,对师父及师兄甚是尊敬,大多时间皆用来练功,数年过后,混元掌大成,功夫或在几位师兄之上,由于他为人谦逊,极少展现,是以别人不知。但贝川明却看在眼里,心中甚喜,有意让他接任掌门之位,所以但凡有事外出,皆带着他出去历练。

    起初,其余师兄倒不以为意,但时间久了,慢慢有所察觉,表面上与先前无异,心中却有意疏远。石柯本就聪明,岂能看不出其中关要?便决意找个机会,向师父说明此事。

    过了几天,贝川明突然收到一封信,要去抚州“金刀门”一趟,便让二弟子邹庆平与石柯随同,三人行了两日无事,不想刚过龙虎山,却被一个中年汉子拦住。

    只见那人三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黑色长衫袭身,说话阴阳怪气的,当头便问道:“阁下可是混元门掌门贝川明么?”邹庆平闻言大怒,叫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师父无礼?”

    贝川明见他出言不逊,本欲发怒,但想了想,便罢了摆手,说道:“在下正是贝川明,不知这位兄弟有何贵干?”那人听罢甚喜,忙道:“既然你是混元门掌门人,那门中弟子是否都听你的?”贝川明闻言一愣,忍不住笑道:“那是自然,我混元门弟子向来尊师重道!”

    那人听他说完,忽而大乐,缓缓说道:“也就是说,混元门弟子都听你的,你若听我的话,那么混元门的弟子也就听我的话了,是吗?”

    三人闻言,不禁一怔,心想这人说话夹杂不清,颠三倒四,还是不去理会为好,石柯忽然说道:“这位朋友说笑了,你便是你,我师父自是混元门的掌门,两者互无关系,我们还有要事赶路,请让开罢!”

    那人听罢,连忙摇头,大声说道:“不对不对!我今日来便是要打败贝川明的,这样一来,他就得听我的,而你们混元门的弟子也要听我的,自然包括你们两位!”说着指了指邹庆平与石柯。

    贝川明听罢,勃然变色,正欲发作,石柯觉得事有蹊跷,低声道:“师父,不必与此人纠缠,只怕有诈,咱们赶路要紧。”话音未落,邹庆平忽道:“师父,要不然让弟子教训他一番,等他知道厉害了,便不会胡言乱语了!”

    贝川明见状,心想小心为宜,便道:“你小师弟说的对,咱们赶路要紧,走!”言罢,双腿一夹,纵马驰去,两人忙拍马跟了上去。

    那人见状,叫道:“哎呀,贝川明,你别跑,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三人疾行了两个时辰,路过一处市镇,寻了家饭店吃顿饭,继续赶路,刚出市镇约五里,见前方一人横卧于地,似乎睡得正香,正是适才拦路的中年汉子!

    三人见状,微微变色,此人明明被甩在身后,怎地又在此处出现?就算他轻功再高,也不能一直奔了两个时辰!石柯仔细打量那人一番,却是同一人无异,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不禁提起精神来。

    这时,贝川明朗声道:“不想阁下有此奇功,令人匪夷所思,你有何诡计,划出道道来吧!”那人听罢,一动不动,似未听到。

    邹庆平见状,不觉大怒,说道:“装神弄鬼!”说着上前一步,右手轻扬,举起马鞭向他抽去,那人不闪不避,待马鞭近前,轻轻侧身翻滚,便避开了。邹庆平骂了句,又刷刷挥出两鞭,向他双腿抽去,不想那人双脚疾点,直直向后移出丈余,接着一跃而起,见了三人笑道:“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贝掌门,在下在此等候多时了,你们赶的也忒慢了,呵呵!”

    贝川明见他身手矫捷,想必武功不弱,向石柯使了使眼色,当即说道:“庆平,不得无礼,还不退下!”邹庆平听他言语,向后退开数步。

    这时,那人依旧阴阳怪气说道:“贝掌门,我已给了你两个时辰,考虑的怎么样了?”贝川明心中一凛,心想难道方才此人是故意放我们离去的?于是面不改色,说道:“贝某不知阁下何意?”那人忽而狞笑道:“看来贝掌门是执意不肯让了这掌门之位了?”

    此言一出,邹庆平与石柯皆是一惊,此时才明白这人来意,原来是想凭一人之力,挑了混元门!

    贝川明听罢,哈哈大笑,说道:“阁下原来是想做这混元门的掌门?这个位子可不是甚么人都能坐的,必须由混元门弟子接任,阁下不是我门中之人,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即便你坐了这掌门之位,混元门的弟子未必便听你的了,呵呵!”

    贝川明话说的很明白,自己不会轻易让出掌门之位,除非死了,但这时候,混元门的弟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自然听的出来,笑道:“非也非也,如果在下当了混元门掌门,有不听话者,杀了便是,余人自然就顺从了,哈哈!”

    贝川明见状,四下望了望,不见他人,心想此人三十来岁年纪,敢孤身一人挑战,必定有些本事,但不知他是否还有帮手,此地距抚州不远,不宜节外生枝,还是先办事罢。

    于是,低声对两人说道:“这里不宜久留,不必理会此人,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两人疾忙点了点头,拍马驰去,没想到刚跑两下,两人胯下坐骑“腾”的一声摔倒在地,口吐黑血,惨叫一声,蹬腿死了!两人吃了一惊,飞身跃起,才未摔倒。

    石柯跑过去一看,说道:“中毒!”

    贝川明大怒不已,骂道:“好歹毒的手段!”便在这时,身下坐骑。那人见状,哈哈大笑,说道:“贝掌门,我劝你还是听我的罢,与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如果我输了,自然不再纠缠,如果你输了,便要将掌门之位让于在下,我自然会考虑饶你们不死!”

    邹庆平早就愤愤不平,此时见坐骑被毒死,再也人耐不住,骂道:“天杀的狗贼,吃大爷一掌!”言罢,纵身飞起,一掌向那人拍去,掌力凌厉。

    那人见状,侧身闪过,刷刷拍出两掌,一掌向他肩头拍去,一掌向他面部扫去。邹庆平左肩微斜,左手疾出,向他手臂拿去,右掌一招“移山填海”向他小腹拍去,那人右掌疾收,同时左跨半步,右掌倏地拍出,将来招化解。

    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你来我往,片刻间便过了十余招。

第一百八十七章 灵气冲天降

    邹庆平与他过招之时,觉得其掌力时而飘忽不定,时而掌力凌厉,颇感惊奇,不知是何武功,想到自己修炼的乃是纯阳掌法,倒也不惧。

    这时,石柯向贝川明说道:“师父,弟子看此人掌法颇为怪异,实在想不明白。”贝川明说道:“哦,有何不明白的?”

    “此人掌法时而飘忽不定,时而有极其凌厉,但每招每式杂乱无章,看似没有半点关系,这、这是如何做到?”

    贝川明听他说完,说道:“你说的不错,此人掌法确实怪异,每出一招之后,似乎有些停顿,下一招却是接连而出,但再一招又有些...为师暂未想透,且看下去再说。”

    说话之间,两人又过了十余招,邹庆平是贝川明二弟子,武功自然不可小觑,但那人似乎并不在意,双手不紧不慢,左拍一掌,右拍一掌,给人看来极为随意。邹庆平以为他轻视自己,登时大怒,叫道:“好小子,焉敢如此!”

    说着右脚踏上一步,双掌一展,向前推出,刚到中途,左臂突然微屈,右掌倏地向他小腹击出,乃是一招“引气归田”,不待此招使老,左脚跟着踏上一步,左掌忽而外旋,反手向他右肩拍出,乃是一招“双龙戏珠”,这两招一气呵成,深得“混元掌”精髓。

    石柯见了,不禁暗自佩服,心道:“虽然二师兄有些急躁,但这两招使得甚是巧妙!”贝川明也不禁连连点头。

    那人见这两招精妙,忍不住叫道:“好掌法,看我这两招如何!”话音未落,只见他左掌虚晃数下,迅捷无比,接着一掌拍出,与此同时,右臂直直向前挥去,疾待至邹庆平面前,突然食指、中指齐出,向他双眼戳去。

    邹庆平吃了一惊,左掌疾收,反向那人手腕拿去,两人疾速拆了一招,这时,两人右掌各近身前,只听“砰”的一声,对了一掌,只见那人身子一晃,未移半步,而邹庆平却倒退数步,方才站定。

    邹庆平心头一震,甚是不服,不待站稳,飞身跃起,刷刷刷拍出三掌,劲力异常,那人见状,也随着飞了起来,亦是刷刷刷拍出三掌,两人在空中又对了几掌,落地以后皆是双掌齐出,“砰”的一声巨响,邹庆平直直向后飞去,摔倒在地,登时狂吐鲜血!

    贝川明与石柯见状,大骇不已,心想两人武功不相上下,那人怎地突然变强了?两人不及多想,纵身窜了过去,见邹庆平脸色煞白,气息微弱,显然内脏受损。

    石柯满腹狐疑,向那人望去,登时愣住,忍不住叫道:“师父,快看!”贝川明闻言望去,也愣住了,只见那人身还有一人,两人皆是一般模样,连衣服都分毫不差。

    石柯忍不住骂道:“无耻小人,竟敢使这卑鄙手段,看招!”言罢,双掌一挥,就要攻上,这时,贝川明忽然沉声道:“退下,让为师来,你去照看庆平!”

    石柯闻言,哼了一声,快步向邹庆平走去,然后对贝川明说道:“师父,这两人练的‘双子功’,须得小心!怪不得他出招时会有停顿,原来是隔了一招。”

    那两人闻言,微微变色,不想此人竟如此聪慧,一眼便看出其武功破绽,暗暗佩服。

    原来,这两人修炼的武功叫作“双子缥缈掌”,须得两人心意相通,配合紧密,所以,只有双子才能修炼。此掌法招式繁杂,轻灵怪奇,飘忽不定,看似杂乱无章,其实紧密相连,每招之中又有两式变化,看着随手一挥,其实威力巨大。

    贝川明闻言,点了点头,赞道:“你说的很对,这‘双子功’极其厉害,其要诀便是‘合则生,分则死’,他二人便是一个整体,若是分开,功力大减。”那二人闻言,更是心惊,忙道:“不愧是混元门的掌门,连我‘双子功’的要诀都知道!”

    贝川明笑道:“在下也只是听闻,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功夫,贝某今日有幸领教,出招吧!”

    言罢,双臂轻抖,展成半圆之势,正是混元掌的起手式“巧分阴阳”,贝川明使出来,当真不失一代掌门的气势。两人见了,对望一眼,左右交错疾奔,“嗖”的一声,便至近前,向贝川明各拍出一掌,迅捷无比。

    石柯见状,暗暗心惊,心想怪不得师父不让我上场,只怕不是两人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贝川明疾退一步,刚即站定,便踏上两步,倏地双掌齐出,闪电般拍出数掌,掌力凌厉,两人知道厉害,不敢硬接,忽而左右换位,将来招闪避过去,又一左一右攻来。贝川明展开身形,向左移出丈余,正欲转身,忽觉身后掌力袭来,微微吃惊,不待站定,便猛的向前窜出,忽地翻身而起,双掌拍出,乃是一招“抱元守一”。

    两人见状,吃了一惊,向两边闪开,但其中一人慢了半分,只得出掌相迎,只听“砰”的一声,双掌相对,贝川明纹丝不动,将对方震退数步。那人微微变色,呼哨一声,揉身抢上,刷刷拍出两招,掌力飘忽,不知是实是虚,这时,另一人已闪至贝川明身后,照着他后背便是一掌,劲力异常。

    石柯见师父身处前后夹击之势,且两人掌力凌厉,忍不住喊道:“师父,小心后背!”

    贝川明早已察觉身后掌力袭来,双掌虚晃,向前拍出,身前那人吃过苦头,不敢再硬接,疾忙倒退,没想到贝川明使的是虚招,见他倒退后,猛的转身,然后左臂微屈,右掌倏地搭在左掌之上,向前推出,正是一招“日月合辉”,此招乃是混元掌中最精妙招数,威力巨大。

    身后那人右掌挥出,已然不及撤回,只得潜运真气,劲力相迎,便在这时,只觉人影一闪,闪至那人身后,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四掌相对,两人身子皆是一震,各自退开半步。

    这时,石柯忽然大声道:“师父,小心,两人内力重叠,非同小可!”没想到贝川明忽而笑道:“徒弟,看为师这招!”言罢,深吸一口气,双脚发力,“嗖”的一声窜出丈余,直直向两人拍去!

    “灵气冲天!”

    石柯忍不住叫道,双眼放光,甚是激动。

    原来,这混元门自创立以来,已经数十年,其最厉害的武功便是混元掌,但传至贝川明的师父之时,就已失传了最厉害的两招,一招叫作“恨天入地”,一招便是这“灵气冲天”。而“灵气冲天”的精妙之处,就是将全身真气于瞬息之间凝聚双掌,借助一跃之势拍出,威力巨大。

    贝川明接任掌门之后,便精研失传的两招,但过了十几年,依然不得精要,可是,就在半月之前,突然顿悟,无意间就使出了这招来,正是失传多年的“灵气冲天”。

    那两人方才接了一掌,已知他内力深厚,不是他对手,见他这招拍来,更是震惊不已,待要躲开,忽然一股劲力自身后传来,心中一喜,双掌迎了上去。

    “不好!师父小心!”

    石柯惊道,纵身向贝川明奔去,话音未落,又是“砰”的一声,贝川明身子直直飞了出去,摔倒在地,登时吐了几口鲜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同门不同心

    贝川明原本占据上风,见他二人出掌迎新,心中暗喜,当听到石柯惊叫,不知何意,只觉得对方内力大的出奇,当即大惊,本欲全力抵御,就被震飞了出去。

    石柯大吃一惊,疾忙奔至身前,急道:“师父,怎样?”贝川明脸色苍白,缓缓道:“还好,受零内伤...”

    “你们三个卑鄙人,一再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石柯忍不住骂道,双掌一展,纵身跃起,使出全身功力向前拍去,正是贝川明适才使的那瞻灵气冲”!

    贝川明见了,微微变色,以为他偷学武功,仔细一看,当即又笑了笑,心想:“贝川明啊贝川明,心胸怎地如此狭窄?此招你也只使过一次,他又怎能偷学?石柯悟性极高,见我使了一次,竟尔领悟,虽使得三分不像,气势倒也有了。”可是,还是不明白他为何“三人”,对方明明是两人!

    邹庆平见状,心道:“原来师父如此偏心,最厉害的招数只教了师弟一人!”由此心生怨恨。

    那“两人”见状,登时大吃一惊,知道此招厉害,登时出掌,尽力相迎,只听“砰”的一声,四掌复又相对,石柯被震退三步,登时气血翻腾,而对方依旧纹丝不动。

    石柯暗暗心惊,但见师父、师兄被伤,心中气愤,飞身而起,又攻了上去,这时,那“两人”忽而散开,向后退了丈余,只见三人一字排开,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贝川明、邹庆平见状,惊诧不已,方明白石柯所的“三人”之意。

    原来,这三人是一胞三胎,生的一般模样,当先一人在龙虎山拦路,意在传话,就算贝川明等人动手,他也不会出手。而另外两人在簇等候,一人隐藏起来,关键时刻再出手,当二人与贝川明比拼内力时,先前那人恰好赶到,三人联手才击败贝川明。

    想到此节,贝川明不禁懊悔不已,责怪自己太过大意,以至受了重挫,见石柯与他们对了一掌,更是担心,忙道:“石柯,退下!”

    便在这时,对方两人忽然口吐鲜血,坐倒在地,另一人见状,大吃一惊,登时不知所措!

    石柯见了,也不禁纳闷,忽然眼前一亮,心想:“师父内力深厚,虽然落败,却已将三人真气耗尽,又被我全力一击,才承受不住。”遂不及多想,展开混元掌法,向另一人攻去,那人疾忙出掌相迎,挥出两掌之后,忽而展开轻功,围着他游走起来,身法迅捷。

    石柯灵机一动,转身飞起一脚,向地上那两人踢出,那人见状,急道:“休动我兄弟!”话音未落,倏地一掌拍来,掌随声到,不想石柯这招乃是虚招,有意使他回救,待他一掌挥来,右掌拍出,劲力到处,将那人震开半步。

    那人吃了一惊,身形忽转,在石柯面前闪了数下,竟不见踪迹,他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炸响,烟雾弥漫,只听“嗖嗖”两声响,三人已消失不见。石柯微微吃惊,本欲追去,但又担心师父、师兄伤势,便做罢了,一个箭步窜到师父身旁。

    贝川明见他用“灵气冲”那招将三人击退,甚是欣慰,忍不住赞道:“石柯,你、你很好,不枉为师教你一场,呵呵!”石柯笑道:“师父过奖了,那债灵气冲’使得对不对,还得师父指点,我先给您疗伤!”着便运起功来。贝川明忙道:“不急,你先去给庆平疗伤,为师自行运功即可。”

    石柯闻言一愣,正欲发问,贝川明又道:“没事,为师只是受零轻伤,不碍事。”石柯无奈,道了声“好”,便去给邹庆平疗伤。过了片刻,邹庆平脸色逐渐红润,便道:“多谢师弟,住手罢,我已无大碍。”

    石柯喜道:“还是二师兄内力深厚...”

    便在此时,贝川明忽然惨叫一声,猛的吐了一口鲜血,卧倒在地,两人见状大骇,疾忙奔近,见贝川明后背中了一柄飞刀!

    石柯回头望去,只见树林中人影一闪,便不见了,看似方才三人中的一人,他不禁大怒,道:“二师兄,你且守着师父,我去拿凶手!”言罢,飞身追去。

    那人轻功极佳,在树林中左拐右拐,不一会儿,便将他远远抛开,石柯越发愤怒,展开轻功追去,可是追了半个时辰,也没追上。后来,担心师父安危,辨明方向,疾奔而回,当他回到原地时,却不见了师父、师兄两人!

    石柯大骇不已,急得大汗淋漓,猛然想到,莫非中流虎离山之计?他不敢耽搁,展开轻功,向四处搜去,却无半点踪迹。待到了傍晚,才在一条溪旁发现多处脚印,最终在水草旁发现了二人,上前一看,邹庆平晕了过去,而贝川明已没了呼吸!

    石柯悲痛不已,伸手放在师父头顶,运起功来,但已然救不回来了,接着在师兄胸口轻拍两下,只听“咳咳”两声,邹庆平竟然醒了过来,见是师弟,忙道:“师弟,快看师父怎样了!”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到此处,忍不住哭了起来,邹庆平惊道:“甚么,师父!不可能、不可能!”罢,趴在贝川明身上哭了起来。

    过不多时,石柯忍住痛苦,缓缓道:“二师兄,师父内功身后,就算中了飞刀,也不会...”邹庆平道:“你离去之后,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我与师父尽力抵御,最终不敌,我身中数伤,师父胸口也中了一刀,我拼尽全力,背着师父逃到这里,就晕了过去,不成想师父...”到此处,便不下去。

    “都怪我,不该去追那人,中了他们毒计,要不然师父也不会丢了性命,都怪我!”

    “师弟,事到如今,你也不要自责了,为今之计,须得赶回去,将师父安葬,然后再找到凶手,为师父报仇!”

    石柯闻言,点点头,道:“二师兄的有理,你的伤势如何,能赶路吗?”邹庆平深吸了口气,忍痛道:“簇不宜久留,走!”于是,石柯背起贝川明,又扶起邹庆平,向来路走去,等到了市镇,买了辆马车,行了十日,才回到混元门。

    混元门弟子突闻噩耗,自是悲痛不已,先将贝川明安葬,等过了十几日,邹庆平伤势好转,便商议谁来接任掌门之事。

    贝川明大弟子叫作赵怒祥,入门最早,年龄亦是最大,当先道:“师父惨遭奸人毒害,乃我混元门不幸,虽然师父尸骨未寒,但混元门不可一日无掌门,今日我混元门弟子尽皆在此,便是要商议个结果来。”

    话音未落,有几人道:“大师兄入门最早,年龄最大,武功又最高,理当接任掌门!”言罢,当即有数人附和。

第一百八十九章 殷殷义可真

    “大师兄入门最早不错,年龄最大亦不假,但要这武功最高,只怕有些牵强...”话之人叫作卢飞熊,乃是贝川明的三弟子,向来不服赵怒祥,忍不住了出来。

    “是啊,三师兄的不错!”“是啊,是啊!”

    “甚么的不错,简直胡言乱语!”“对啊,大师兄武功最高!”

    话音刚落,两帮人便吵了起来,眼看就要动手,这时,赵怒祥大喝一声,叫道:“都给我住口!”

    众人闻言,便渐渐静了下来,他接着道:“武功孰高孰低暂且不,先弄清楚师父是否留有遗言!二师弟,你最后与师父在一起,你来吧。”邹庆平闻言,缓缓道:“当时,我与师父被黑衣人围攻,师父受伤之后,倒是过掌门之事,当时我亦受了重伤,隐约记得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

    话音刚落,便有几人叫道:“二师兄,你这话,难以服人,平日里就你与大师兄亲近,自然替他话!”“是啊,你二人素来交厚,难以服众!”“定然是假的,不可信!”

    这时,忽然有人道:“各位师兄师弟,且听我一言!”话之人叫作马可贤,乃是贝川明的四弟子,与卢飞熊是一伙的。

    “今日乃是共同商议,四师弟但讲无妨!”赵怒祥着,淡淡看了他一眼,显得不以为意。

    “当日师弟也在,既然二师兄师父有遗言,想必他也知道,若师弟也如此,那我们自然遵从大师兄为掌门人,大家以为如何?”马可贤完,向众人望去。

    赵怒祥闻言,微微变色,但也只一瞬间,随即便笑道:“四师弟言之有理!师弟,你,师父是否留有遗言?”

    此时,石柯正在寻思那日之事,是以未听到赵怒祥所言,心想自己离去时,师父后背中了一刀,后来胸口确实又中了一刀,但即便如此,皆不致死,后来虽仔细检查过尸体,但当时悲痛不已,也未在意此节。并且,二师兄被几个黑衣人围攻,却不见有打斗的痕迹,再黑衣人武功不弱,但凭他二缺时境况,实难逃脱,此时想来,愈发觉的不对!

    “师弟!”

    石柯猛然一惊,抬起头道:“大师兄,叫我何事?”

    赵怒祥不禁一愣,将方才之言重复一遍,他叹了口气,缓缓道:“不瞒大师兄及各位师兄,当时我见那人偷施毒手,甚是愤怒,便追了上去,此后二师兄一直与师父在一起,待找到他们时,师父已...是以,弟不曾听得师父遗言。”

    马可贤当即笑道:“呵呵,师弟既然这么,那么二师兄所言,就有待商榷...”话音未落,邹庆平冷冷道:“四师弟,你是何意,难道认为我在撒谎?”

    “二师兄,请勿动怒,掌门之位乃是咱们混元门的头等大事,弟只是谨慎些罢了!”

    “哼,你这叫谨慎?明明是藏有私心,你不听我的也就罢了,难道连师父的遗言也不顾了!”邹庆平大声呵斥,气的脸色煞白。

    这时,卢飞熊忽而笑道:“二师兄切莫动怒,老四一时着急,错了话,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四师弟,还不向二师兄赔罪?”没想到马可贤大声道:“二师兄莫怪,但弟的实话,此事须得慎重,不能以一人之言,便作定论!”

    “哦?四师弟是对我不满了?”

    赵怒祥忽然插口,冷冷道,马可贤见状,亦冷冷道:“大师兄,你不必如此,弟向来直言直语,今日便不掖着藏着了!不管师父是否有遗言,但作为混元门的掌门,这第一条,便是武功要高,各位是不是?”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多半认为的不错。

    赵怒祥四下望去,待众人安静下来,才缓缓道:“以你的意思,武功最高才能作这掌门,若想分出高下,只有比试一番了?”

    “对!弟正是此意,只有胜出者,方能服众!”

    赵怒祥又道:“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师父大仇未报,自个儿倒先打了起来,难道对得起师父么?”完,冷冷望去,有几人缓缓低下头去。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各位师兄师弟,掌门之位固然重要,但师父才刚过世,咱们就为掌门之位争来争去,如果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只怕也不能瞑目了...”

    众人望去,见话之人是孙尚志,乃是贝川明的五弟子,此人资愚钝,武功平庸,平日里极少与人争斗,除了石柯与他交厚,其余师兄皆不把他放在眼里。是以,待他完,别人自是不理。孙尚志顿觉尴尬,缓缓低下头去,便在这时,石柯忽而大声道:“弟以为五师兄的对,还请各位师兄慎重考虑!”

    话音未落,邹庆平冷冷道:“师弟,此刻恐怕没有你话的份儿了,师父之所以惨遭毒手,你难辞其咎!若不是你冒然去追那人,我与师父也不会遭人围攻,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受伤了,就不会因此过世!”

    石柯闻言,不觉目瞪口呆,没想到邹庆平会如此,他正欲出心中疑问,邹庆平接着道:“所以我以为,师弟不能接任掌门之位,即便他武功再高也不行!”

    此言一出,除了孙尚志及几名弟子反对,赵怒祥、卢飞熊、马可贤当即赞同,余人见状,尽皆赞同,石柯见状,已然心灰意冷,心中不住冷笑。

    这时,赵怒祥又道:“既然师弟们皆是此意,师弟,你可有异议?”石柯闻言,忽而冷笑一声,想众人扫了一眼,沉声道:“既然如此,弟就直了!你们怕敌不过我,才想出这个法,二师兄,我的不错罢!”

    “师弟,你...”

    石柯不等他完,冷冷道:“不过,就算我武功再高,也不会接任掌门,你们放心便是。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岂会看着他不明不白死去?弟在此立誓,无论走到涯海角,也要找到凶手,亲手杀了他!”言罢,看了邹庆平一眼。

    邹庆平被他一看,不由得心中发毛,当即怒道:“师弟,你这是甚么意思,莫非你怀疑我害了师父?”石柯淡淡道:“二师兄,你莫要发怒,实不相瞒,弟确实怀疑过你,但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邹庆平冷笑一声,不去理会,卢飞熊、马可贤见了,心中暗笑,却也不语,只有赵怒祥插口道:“师弟,今日乃是商议,注意言辞!”

    石柯闻言,沉思片刻,淡淡道:“各位同门兄弟,师父之死,弟确有责任,如果我谨慎行事,此事或许不会发生。是以,弟今日离开混元门,不报师仇,绝不回还,后会有期!”言罢,大踏步走出门外,下山而去。

第一百九十章 深山遇怪店

    众人见状,不禁惊呆,过了片刻,才有韧声道:“师弟的才是正理,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为师父报仇!各位师兄,我自知武功微末,向来不敢觊觎这掌门之位,无论哪位师兄接任掌门,弟都是支持的,你们暂且商议,我同师弟一起,寻找凶手去了!”言罢,孙尚志也下山离去。

    道此处,冯远突然笑道:“呵呵,这几人太不争气了,为了掌门不惜内斗,我看整个混元门,除了贝川明,也就数石柯、孙尚志有点骨气了。”周诚笑道:“是啊,要不然混元门也不会轻易覆灭!”

    冷一枫听到此处,嗟叹不已,怪不得不曾听闻混元门这跟门派,原来早已不在了。

    冯远忙道:“哦?那后来呢?”

    周诚思索片刻,接着道:“后来,孙尚志下山以后,竟未赶上石柯,只得漫无目的的查访去了。而石柯下山之后,赶到当日交手的地方,查看一番之后,断定邹庆平在撒谎,但已无暇顾及。数月过后,一无所获,直到有,在山中救了一个老者,那老者浑身是伤,眼看不行了。在临死之前,那老者交给石柯一本剑谱,让其用心修炼,为自己报仇,并出了仇家便是‘海蜃堂’,而那剑谱便是‘无尘剑法’的剑谱!完这些,那老者便断气了...”

    “啊,那老者是谁,怎会有此剑谱?他死了,谁教石柯剑法?”冯远忍不住了一句。

    周诚摇了摇头,道:“没人知道那老者是谁,不过就算活了下来,恐怕也不会使这无尘剑法,不然的话,也不会轻易便死了!况且,石柯此人资聪颖,又兼之内功深厚,修炼起来自是不难。过了数月,剑法大成,依据那老者提供线索,竟然找到了‘海蜃堂’,混了进去,因其剑法高超,武功出众,堂主甚是器重,很快便被提拔为右使,而左使便是那‘双子功’三人。后来,他设法除掉了三人,而当时的堂主升为舵主,他自然而然成了‘海蜃堂’堂主!”

    冷一枫闻言,暗暗称赞,心想单元柯忍辱负重、能屈能伸,不愧为英雄豪杰。

    冯远听罢,半晌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道:“不得不,此人颇有胆识,竟敢混进海蜃堂!”周诚笑道:“这算什么,你可知他为何出走海蜃堂?”

    “为何?”

    “此人胸怀志向,进入海蜃堂以后,不久便发现其隶属青云帮,便欲探清青云帮所在,未料身份暴露,被帮主派人追杀。虽然他杀了数人,但还是身受重伤,不过,终究逃了出去,化名单元柯,从此隐姓埋名,不问江湖。青云帮找了数年,也未发现其踪迹。”

    冷一枫听完,心道原来如此,没想到此人经历如此波折,怪不得沉默寡言,深藏不露。

    “既然如此,十年以后,为何又出现了?”

    冯远不解问道,周诚笑了笑,将孟府之事了一遍,最后又道:“没想到此人武功如此厉害,就连凌子风也不是他对手!”

    冯远听罢,突然笑道:“周大哥,弟不解,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周诚笑了笑,道:“这些事皆是秘密,所以,冯老弟不要让第三人知道,否则,你我性命堪忧!”

    “谁?”

    冯远突然喊道,冷一枫闻言,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欲飞身离去,便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道道:“两位客官莫惊,的例行巡视。”

    正是那店二。

    冯远当即道:“既然如此,有劳二哥换壶热茶!”着提起茶壶,开门递了出去。

    “好嘞,两位稍候。”

    过了片刻,一壶热茶便送了过来,冯远倒了两碗,恭敬递给周诚,自己端起一碗,正欲喝下。这时,周诚向他使了使眼色,将茶轻轻倒在床下,随后低声道:“有毒!”罢,便假晕了过去,冯远虽然不解,但也跟着照做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突然打开,正是那店二,见两人晕了过去,冷笑道:“他奶奶的,这两人还真能扛,让老子苦等了大半夜!”这时,你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孙不老,别废话了,赶紧干活!”正是方才那老者。

    冷一枫见状,心中暗笑,寻思竟被自己猜中,这家店果然是黑店。

    那店二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向两人身上搜去,搜了半,除了十两银子,别无他物,忍不住骂道:“他妈的,两个穷鬼!孙不少,这两人怎生处置?”

    此言一出,冷一枫差点笑了出来,心想这两人一个叫孙不老,一个叫孙不少,当真诧异的紧!就连周诚、冯远心中亦忍不住嘀咕。

    “拖到后院做了罢,给那几丛花添点肥料。”孙不少淡淡着,走出门外,显然做惯这些事。

    “哼,这种累活总是老子来做!”

    孙不老虽有怨言,依然动起手来,看了看两人,见冯远偏瘦,伸手去拉,没想到一拉竟未拉到,心中疑惑,忍不住道:“他奶奶的,看着瘦弱,没想到还挺沉的。”着手上加劲,猛的一拽,不料,仍然纹丝未动。

    孙不老不禁变色,觉得有些不对,但未多想,深吸一口气,双手拉住他手臂,正欲发力,正在这时,冯远一跃而起,双手起初,一把拿住他手腕!孙不老吃了一惊,疾忙运气,www.uukansh.cm劲力到处,将他双手一弹,登时滑了出去。

    冯远微微变色,不想他内力不弱,左掌当即虚晃两下,右手摸出单刀,刷的一声横扫过来,凌厉无比。孙不老见状,慌忙倒退两步,忽觉身后掌力袭来,心中大骇,正欲转身闪避,只觉后背一痛,便动弹不得。原来,周诚忽而起身,点了他大椎穴。

    “啊!”

    孙不老喊了一声,话音未落,冯远近前,随手补了哑穴。

    这时,孙不少不耐烦道:“又怎么了,这点事也做不好?”着走了过来,前脚刚踏进屋,迎面一掌拍来!他吃了一惊,翻身向后跃去,稳稳站定,狡黠笑道:“嘿嘿,不想今日遇到高人了,两位尊姓大名?老儿眼拙,不曾认出。”

    周诚冷冷道:“我二人乃无名之辈,倒是阁下,敢在此处开这黑店,想必‘胆识过人’,必定是武林奇人。”孙不少忽而笑道:“阁下过谦了,能伤我兄弟的人,必然不凡,两位到底何人?”

    冯远突然道:“若非我两人警觉,早就成了这后院的花肥了,这口气,在下可咽不下去,向阁下讨教几招!”言罢,身形一展,挥刀向前劈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艺高不惧凶

    孙不少见状,双脚轻点,飞身跃起,凌空踢出数腿,迅捷无比,冯远右臂上扬,单刀向上反撩,不待此招使老,飞身而起,连转两圈,直直向他后背劈去,没想到孙不老身形一晃,竟然闪避开去,忽而又转了过来,当头一掌劈来,掌力凌厉。

    冯远吃了一惊,不想这人年纪不小,手法倒还如此矫健,不觉暗暗称奇,登时不敢小觑,展开刀法,向他攻去,孙不少忽然疾速奔了起来,左闪几下,右闪几下,步法甚是怪异,冯远不曾见此步法,不知其中关要,刷刷刷挥出几刀,但并未上前,这几招只是试探。

    孙不少不以为意,竟然连看一眼都不看,只自顾自的走着,但不管他向左走,或是向右走,皆能走近冯远身前,冷不丁的拍出一掌,逼的他不住倒退。孙不少忽而呼哨一声,身法陡变,刷刷刷向冯远拍出数掌,不待最后一招落定,飞身跃起,竟尔到了冯远身后,照着他后背便是一掌。

    冯远吃了一惊,猛的转身,右臂疾伸,一刀挥出,劈向他肩头。孙不少侧身避过,只见他右跨一步,左腿作屈膝状,双掌横挥,便是一招“恶虎拦路”,直取冯远胸口,掌声呼呼,冯远见此招势大,疾忙飞转身形,向右避开了去,反手顺势还了一招“横扫八方”。

    孙不少不待此招近前,矮身避过,向他双腿踢去,冯远飞身而起,从他头顶跃过,而后双脚在墙上轻点,转身向孙不少砍出。孙不少疾忙转身,后退数步让开。冯远见状,双腿骤然发力,“刷刷刷”踢出数脚,不待双腿落定,单刀疾挥,接连劈出六招。

    孙不少心想:“此人不仅刀法精妙,腿法倒也不错。”于是也“刷刷刷”踢出数脚,两人你来我往,旗鼓相当,不一会便过了五十余招。

    周诚见孙不少掌法精妙,招招紧密相连,当属绵掌却又不似绵掌,甚感惊奇。

    江湖上绵掌以掌法为主,运转舒展如绵,其掌法运行成环,动作连而不断,外现看似绵柔,实则劲力内蓄刚劲,力量爆发时迅捷无比,威力极大。但孙不少所使掌法,虽与绵掌相似,但招数中却有区别,其有些招式奇特,在江湖并不常见,可是又不失绵掌的刚劲、绵柔,不过,有些招式却平常无奇,给人看来犹如三流功夫。突然之间,有些招式又反其道而行之。除此之外,此人步法也甚是怪异,不禁暗暗称。

    两人棋逢对手,一时难分高下,百余招过后,两人皆有些急躁。这时,只见孙不少双掌疾拍,使出一招“飞跃龙门”,不待此招使老,便纵身一跃,一掌向冯远小腹劈去。冯远见状,右臂疾挥,单刀呼的一声劈来,随即左掌横扫,而孙不少仿佛早就预料此招,即猛然转身,不待冯远招至,便即纵身跃起,飞出两丈余高,继尔使出一招“苍鹰搏兔”,向冯远头顶去拍。

    冯远见状,单刀翻转,横劈出去,没想到孙不少那招乃是虚招,翻身转了几下,步法陡然使出,右手一把拿住其手腕,左掌向单刀劲力拍出,只听“啪”的一声,正中刀身。冯远手腕吃痛,拿捏不住,单刀飞了出去,但他临危不乱,潜运真气,猛的挣脱右手。双掌一展,向孙不少当胸拍出。

    孙不少见状,低吼一声:“来的好!”

    于是双掌齐出,迎了上去,两人一拒一迎,各自催动内力,比拼起来。过了片刻,冯远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起来,渐感难支。这时,只见孙不少突然深吸一口气,将真气凝聚于掌,猛地推了出去,正是这最后一击!

    冯远内力耗损殆尽,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未料对方内力突然增强,劲力冲来,再也坚持不住,倒退数步,忍不住狂吐鲜血,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周诚见状,朗声道:“阁下内力深厚,掌法奇特,步法精妙,在下想要领教一番!不知可有气力再战?”没想到孙不少笑道:“在下所喜者,便是与高人切磋武功,阁下器宇不凡,想必武功高强,在下乐意奉陪,请吧!”

    周诚闻言,不禁暗暗吃惊,心想此人刚比拼过内力,中气自然实足,却是匪夷所思。于是道了句“请”,一掌挥去。

    孙不少见状,陡然使出了诡异步法,却与方才不甚相同,方才忽左忽右,正着行走。而此时忽而倒退,忽而向右,忽而向左,与方才恰好相反,貌似倒着走了出来,一脚落定,猛的拍出三掌。

    周诚猜想不错,孙不少修炼这步法已数十年,修为颇深,不可小觑,端的是变幻莫测,不知之人,极易被震着,从而落败。

    周诚见他三掌挥来,ww双掌齐出,刷刷刷左手拍出三掌,攻向他左肩,刷刷刷右手拍出三掌,攻向他右掌,掌力凌厉无比。孙不少见状,忍不住赞道:“好掌法!”言罢,疾忙倒退数步,忽左忽右,尽皆闪避开去,突然大喝一声,疾奔走了起来,向周诚拍出一掌,当即倒退,紧接着又拍出一掌,如此反复,逼得周诚手忙脚乱,不住向后退去,接连退了六步。

    孙不少见状,狞笑一声,比方才走的更快了,这时,周诚不再倒退,一步步向前走去,每向前一步,便劈出一掌,招数虽然平淡,但威力巨大,实是大巧若拙。

    过不多时,两人便拆了五十余招。这时,两人皆知对方乃平生劲敌,不敢大意,皆使出了十成功力。

    冯远虽然受了重伤,但见两人你来我往,身形晃动,不禁暗暗心惊,心道:“没想到周大哥掌法也如此精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时,只见孙不少掌法又变,双掌齐出,乃是一招“猛虎推山”,向周诚胸口拍去。周诚见其来势凶猛,吃了一惊,心想此人当真了得,遂不敢硬接。当即左跨一步,侧身避过,随即后退两步,反身一招“击石为运”拍出,接着右掌一展,直直挥出,这一招乃是虚招,意在诱使对手自救。

    孙不少似乎不识其中奥妙,双掌疾收,反手向他手腕拿来,周诚见状暗喜,不待此招使老,纵身跃起丈余,凌空一招“快意释然”,向孙不少后背拍落。

    孙不少心中一惊,不及掌至,双脚猛然发力,飞身而起,接着侧身翻转,没想到还未转过身来,后背一痛,直直向前跌去,摔倒在地,猛吐了口鲜血!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本是一丘貉

    原来,周诚见他飞身跃起,身形一晃,跟着侧身翻转,倏地拍出一掌,正中后背,将其击伤。孙不少惨然笑道:“阁下好、好本事,在下输的心服、心服口服...”说着又吐了口鲜血。

    周诚淡淡一笑,见冯远盘坐于地,正在运功疗伤,遂快步走去,伸手按在其其背,缓缓运起功来。过了一会儿,冯远睁开眼,说道:“多谢周大哥出手相助!”言罢,缓缓站了起来,又道:“这两人怎么办?”

    周诚闻言,正色道:“拉到后院当作花肥罢!”

    言罢,忽而大笑,冯远见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片刻,说道:“这两人已不是对手,点了穴道扔在此处得了,咱们还有要事...”周诚点了点头,说道:“好,走罢!”

    这时,孙不少忽而说道:“两位且慢,在下有话要说。”周诚转过身来,笑道:“怎么,阁下还要赐教?”孙不少忙道:“不不,两位武功厉害,定非常人,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可否见告尊姓大名?”说的甚是真诚。

    两人见他此言,对望一眼,冯远说道:“在下冯远,这位乃是周诚大哥!”不料孙不少忽而惊道:“莫非是‘海蜃堂’周左使、冯右使?”两人闻言,尽皆吃惊,忙问道:“这倒是奇了,我二人极少行走江湖,阁下是如何得知的?”

    孙不少慌忙起身,竟然躬身一拜,说道:“在下孙不少,久仰两位大名,今日一见,幸甚至哉,若不嫌弃,愿效犬马之劳。”两人见状,不觉诧异,周诚走近一步,将他扶起,笑道:“阁下既知我二人身份,可知这‘海蜃堂’底细?”孙不少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早已打探清楚,只是无人引荐,所以我兄弟二人,才在此安身立命!”

    冯远听罢,心存疑惑,心想这人莫不是为了性命,才故意这样说?但见他言语真诚,不似扯谎,于是淡淡问道:“你们二人当真愿加入我帮?”孙不少闻言急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不信可问问我那兄弟?”

    周诚见状,转身进屋,将孙不老提溜出来,在他后背、胸口各拍一下,解了穴道,孙不老当即说道:“我大哥所言不虚,因不知两位身份,多有得罪,在下在此谢过!”说着也拜了一拜。

    两人见状,确信无疑,忙道:“既然如此,那便是自家兄弟了,不须多礼,哈哈!”孙不少喜道:“如此说来,两位同意我二人加入贵帮?”

    “那是自然,我周大哥既然说了,那便是同意了!”

    孙氏兄弟大喜,甚是兴奋,一起拜下,齐声道:“属下拜见周左使、冯右使!”

    周诚因失了那和尚、头陀,正担心堂主责怪,此刻见收服两人,极为高兴,忙道:“两位兄弟不必客气,咱们已兄弟相称便是,若论年龄,我还要尊称你一声大哥,呵呵。”说着向孙不少望去。

    这时,孙不老忽而笑道:“既然两位大哥如此恩待,那小弟就放肆了,呵呵!周大哥,你此言差矣,别看他年龄大,只怕比着你还小几岁呢。”

    两人闻言,不禁愣住,冯远问道:“孙兄弟,你这话可把我说糊涂了,看他相貌,至少得五十余岁啊!”孙不老又道:“冯大哥,那你看小弟多大年纪?”

    “看着比我小了几岁,至多也就二十五六岁。”

    话音未落,孙氏兄弟尽皆大笑,孙不老忙道:“大哥,还是你来说吧!”孙不少闻言,笑道:“两位大哥先进屋,待小弟沏壶好茶,且听我慢慢讲来。”

    “如此甚好,不过,这茶不会再有毒了罢,哈哈哈!”

    几人闻言,尽皆大笑,孙不少忙道:“周大哥说笑了,小弟再也不敢了,请!”言罢,引着两人走进第一间草屋,只见屋内桌椅齐全,古色古香,与方才那屋天壤之别。

    冷一枫见了此事,心中苦笑,原本想着几人互相残杀,没想到他们竟是一丘之貉。不过,他亦搞不清孙氏兄弟的身份,见四人进屋,轻轻走到屋后。

    四人进屋落座,孙不老忽而问道:“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要向周大哥、冯大哥请教。”两人听罢,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便是如何发现那壶茶有毒!”

    冯远笑道:“这得问周大哥,若非他及时发现,我已经中毒了!”

    周诚闻言,淡淡一笑,道:“说来不值一提,此处乃荒山野岭,突然有家客栈,十之八九便是黑店,我便留意起来。当听到门外声响喝问时,你说是夜间巡视,便知你在偷听,正好冯老弟让你换壶热茶,你就趁机下毒。不过,我猜想第一壶茶中已然有毒...”

    “呵呵,周大哥果然机敏过人!不错,第一壶茶中已经下毒,过了多时,我见屋中灯亮,以为你二人早已中毒,便想着查看一番,刚到门外,就被你听到,无奈之下,就随便编了个理由。没想到,这伎俩早被周大哥看破,实在惭愧啊,呵呵。”孙不老说完,嘿嘿一笑。

    周诚听他说完,脸上笑着,心中却想:“这等不入流的手段,对付常人倒还罢了,想我堂堂海蜃堂左使,又岂会中计?”便道:“哪里哪里,孙老弟过奖了!对了,适才说道年龄一事,两位兄弟为何发笑,快快说来罢!”

    话音未落,冯远亦笑道:“对啊,我心中与周大哥一样,亦是疑惑不解啊,哈哈。”

    孙不少喝了碗茶,肃然说道:“两位大哥,可曾听说过‘湘西二鬼’之名?”两人闻言,微微变色,周诚忙道:“自然听过,据说‘湘西二鬼’神出鬼没,武功诡异至极,貌似还有传闻,说两人专吃人肉,但不知真假,想必传的有些邪乎!”

    孙不少闻言笑道:“江湖传言,真假难辨,要说神出鬼没,武功诡异,倒还贴切,但说道专吃人肉,就有点以讹传讹了,呵呵!”这时,冯远忍不住插口,道:“孙兄忽然提起这‘湘西二鬼’,莫非与他们有何渊源?”

    孙氏兄弟听罢,相视一笑,孙不少正欲开言,周诚忽而变色,忙道:“莫非两位兄弟便是这‘湘西二鬼’?”冯远闻言,不禁一愣,打量了两人一会儿,又想起孙不少武功,若有所悟。

    “周大哥猜想不错,我二人便是‘湘西二鬼’!”

    此言一出,周诚、冯远俱是一惊,沉思片刻,冯远方道:“在下大胆猜测,两位乃是双子兄弟,或许小时得了甚么疾病,才使的一个苍老,一个年少。而江湖才传闻‘武功怪异’,指的乃是两位的武功步法,专吃人肉,恐怕说的是成了‘花肥’,不知是也不是?”

    这时,孙不老突然接道:“冯大哥所言不差,传闻说我二人‘神出鬼没’,其实有些夸大,只因我二人隐姓埋名,并且,多是以客栈为幌子,也算避开仇家的一种手段,所以踪迹不定,难以寻觅。”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同恶亦相济

    冷一枫闻言,极力想了想,不知这“湘西二鬼”是甚么人,但见两人称号及行事手段,只怕不是好人!

    周诚笑道:“在下素闻‘湘西二鬼’之名,只是无缘结识,没想到今日竟在这碰到了,实是难得,传闻你二人隐居湘西,怎地到了湖北?”

    孙氏兄弟闻言,齐声长叹,过了片刻,孙不少才缓缓讲了起来。原来,两人本姓张,乃是张家界人氏,出身大户人家,本该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不想出生后不久,便得了怪病,一人面相苍老,一人长相迟缓,被父母遗弃深山等死。

    幸好有一老者经过,见两人可怜,便抱了回去,自幼便开始教授武功,两人长大之后,相貌更是怪异,十五六岁时,孙不少已看似四十多岁,而孙不老才五六岁的样子,于是那老者便与二人起了这怪异的名字。

    其实,那老者也是江湖中人,叫作万震南,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武功高强,轻功卓绝,最厉害的是一套步法,叫作“乾坤步法”,乃是从八卦中的“乾坤”二卦演化而来,不过是反着变化,诡异至极。他年轻之时,作了许多恶事,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子,江湖侠士皆欲除之,但他借着卓绝轻功与诡异步法,往往逃脱,江湖人士亦是无奈。但待他年老之后,不敢再行走江湖,且一生无半个朋友,便隐居在了湘西,甚是孤独。

    数年之后,他幡然醒悟,但为时已晚。不料,无意发现了两个婴儿,大喜不已,便带回山中,数月之后,才打听出孩子的身世。本欲送回,但又恐再次被弃,又想到自己孤苦无依,不如留下来教习武功,一来继承自己武功,二来教他们除恶扬善,以赎他年轻时犯的罪过。

    两人虽生的奇怪,但悟性极高,几年下来,武功大增,待到二十岁,已颇有修为。

    彼时,万震南已六十余岁,体弱多病,自知时日不多,将二人叫到身前,嘱咐日后行侠仗义,不得为恶,最后,又将二人身世告知,说完这些,便撒手而去。两人悲痛不已,下山而去,从此行侠仗义,做了不少善事,但因两人相貌怪异,往往被人嘲笑,即便如此,两人依旧谨记万震南嘱咐,不敢有丝毫懈怠。

    数年过后,两人已二十六岁,偶然机会,路经张家界,二人出生之后,便未曾见亲生父母,毕竟想念,就决定回家探望一番。刚进院中,就被认出,不料父母非但不认,还将两人赶了出去。

    两人极为愤怒,心想:“相貌本就是你们所给,我二人并无过错,先前将我们抛弃,不施养育也就罢了,如今长大成人,你们非不认,还将我们赶了出来,这是何天理!”又想到自习武以来,惩恶扬善,行侠仗义,却缕缕遭到嘲笑,登时怒不可竭,将万震山嘱咐抛之脑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张家五十余口全部杀了,之后性情大变,便为所欲为。

    冷一枫听到此处,不由得一震,心想两人本是无辜之人,因父母弃之,而差点丢了性命,所幸被万震山所救,才活了下来。原本能成为英雄豪杰,却被仇恨给害了!

    后来,两人因为非作歹,为江湖侠士不容,只得隐姓埋名,而这些侠士之中,有一人叫作陆子离,乃是崆峒派的高手。

    原说这崆峒派远在西北,离湘西千里之遥,陆子离怎会与二人结怨?

    此事说来也巧,当年单元柯化名莫不是,混进了海蜃堂,不久之后,便被升为堂主。过了数月,青云帮帮主命他试探下崆峒派武功,单元柯无奈,只得带人远走西北,但崆峒派乃六大门派之一,岂是好惹的?虽然当时崆峒派掌派谷子聂不在山中,但犹有陆子离等多位高手,两人大战三百余合不分胜负,于是惺惺相惜,单元柯不忍伤他,便卖了个破绽,小腹中了一剑,自然是无功而返。待他回到了海蜃堂,青云帮帮主知悉了其中原委,盛怒不已,决意将他处死,又因他某事败露,江湖传言他被青云帮杀了。

    待谷子聂回山之后,知道陆子离因放了单元柯等人,按照崆峒派祖规,将他逐出山门,从此,他便四海为家,仗剑天涯。后来江湖传闻,莫不是被青云帮追杀,甚是担忧,于是匆忙赶往江西,欲助一臂之力,没想到刚到湖南地界,就碰到“湘西二鬼”行凶。

    陆子离本不欲节外生枝,但又不忍无辜之人受伤,便出手阻拦,不料“湘西二鬼”功夫不弱,三人斗了一百余合,终究是陆子离剑法精妙,将二人击败,狼狈逃走。但中途又遇到了玄空门的几位弟子,两人受了伤,自然不是对手,拼了命方才逃脱。

    湘西二鬼经此以后,便知为江湖不容,于是隐居起来,多在深山老林之中,以客栈为幌子,行凶作恶。

    孙不少说到此处,笑道:“不想今日遇到贵人,还稀里糊涂打了一架,也算惊奇经历了,呵呵!”周诚笑道:“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哈哈哈!不过两位老弟,你们竟然与陆子离交过手,这倒出我意料了。”孙不少忙道:“听周大哥此言,定是识得那陆子离了?”

    “呵呵,算不上相识,多年之前见过一面,当时我还未加入海蜃堂,曾见过此人的剑法,端的是精妙无比,在下自愧不如!”周诚缓缓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时,许久未语的孙不老忽而笑道:“适才小弟偷听到两位大哥言及单元柯,说他受伤逃走,不知将要作何打算?”

    周诚闻言,笑道:“老弟问的好,实不相瞒,堂主派了我四人擒拿单元柯,除了我与冯兄弟,另有一个和尚、一个头陀,不想单元柯剑法高超,内功深厚,那和尚与头陀皆被他杀害,而他亦被我与冯兄弟重伤,谁料中途有高人施救,我二人无奈,才放他逃走。不过,他既已受伤,必定逃不远,并且一两个难以恢复,所以,我与冯兄弟商议,待杀了他再离去,也好向堂主交代!”

    “如此甚好,我二人正欲加入海蜃堂,有了两位大哥引荐,自然轻易的多,如果能为杀单元柯出力,想必堂主高兴,也就答应了!”孙不少喜道。

    冯远亦笑道:“不错、不错!如果两位兄弟能擒住单元柯,便是立了大功,堂主定然高兴,必定有所赏赐,当真好事。”孙不少忙道:“冯大哥说笑了,若是擒住单元柯,我二人只是出了微薄之力,功劳自然是两位大哥的,呵呵!”

    周诚闻言,心中甚喜,忙道:“无妨无妨,只要能擒住单元柯,功劳给谁皆无所谓,重要的是咱们兄弟情义,哈哈哈!”

    湘西二鬼闻言,受宠若惊,忙端起茶碗,齐道:“小弟在此以茶代酒,敬两位大哥,咱们先擒了单元柯,日后还要仰仗两位大哥照指教!”

    “好说,好说!”

    言罢,四人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第一百九十四章 殊途未知归

    四人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歇息,直等到天亮,才出了客栈,孙不少一把火将客栈烧了,几人便向北出发。冷一枫悄悄跟在其后,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竟到了襄阳城,几人找了家客栈,吃起酒来。

    冷一枫也跟着进去,要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吃了起来,过不多时,四人便结账出了客栈,径向东北而去。他见状,忙道:“小二哥!”那店小二慌忙跑了过来,问道:“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借贵点笔墨一用。”

    “好嘞,您稍等。”

    过不多时,笔墨纸砚被送了过来,冷一枫拿起笔,迅速写了封信,随同一锭银子递给他,道:“麻烦将此信送到‘一方客栈’,交给一位姓奚的客人!”言罢,慌忙出店,跟了上去。

    “客官,这银子多了...”

    店小二见状,又掂了掂手中银子,心中大喜,与掌柜的知会一声,便向一方客栈奔去。

    奚凌然拿到信,颇感疑惑,打开一看,写道:“晚辈查到重要线索,暂时不宜抽身,且单元柯尚处险境,须设法营救,师伯与燕前辈自行前往武当山,于云南汇合,勿念!”落款是个“枫”字。

    奚凌然看完,递给了褚燕儿,过了片刻,她说道:“信中只说查到重要线索,并未说明何事,不知是否有危险?”奚凌然沉思片刻,道:“看这字迹,想必写的极为匆忙,看来事情紧急,不过,一枫武功高强,行事谨慎,料也无妨,咱们不用等他,先去武当山吧!”褚燕儿点了点头,两人吃过午饭,买了两匹马,出了襄阳城,向西北驰去。

    两人心无挂碍,甚是欢愉,褚燕儿虽然年近四十,却犹如少女一般,奚凌然突然想起两人初次相见的场景,不禁微微一笑,恰巧被她看到,忙问道:“你为何发笑?”

    “当年你我初见,姑娘让我去抓鱼...”

    他还未说完,褚燕儿便哈哈大笑,往事历历在目,当时自己才十八岁,无忧无虑,直到遇到了奚凌然,分别之后,无时无刻不再想念,虽然后来见了一面,没想到一别竟是二十年。

    两人一路欢笑,行了五六日,就到了武当山下,奚凌然忽而说道:“燕儿,前边这座山便是武当山,再往前便是武当派的地界了,或许会有武当派弟子把守,待会一切听我要说,不要胡闹,以免伤了和气。”

    褚燕儿点了点头,笑道:“好,一切听你的!”心中想的却是武当派好大名气,这武当山也不全是他们的,干嘛派人把守!

    两人又行片刻,便到一个路口,突然从树林中转出四个劲装汉子,皆手持长剑,两个年龄约三十岁,另外两人年龄稍小,看似二十五六,看其装束正是武当派弟子。其中一个长衫青年上前问道:“敢问两位是路过还是上山?”

    奚凌然闻言,笑道:“我二人乃是...”

    “路过、路过!”

    褚燕儿不待他说完,抢先答道,然后冲他使了使眼色,奚凌然不禁苦笑,说道:“正是,我二人路经贵地,敢问四位英雄可是武当派的弟子?”

    “既然两位是路过,还是不要多问,请吧!”那人说着指了指左边山路。

    “多谢,不过...”

    奚凌然刚说半句,褚燕儿忙摇了摇头,道:“这条路又窄、又崎岖,看着就难行,为甚么非得走这条路?我看这条路更宽、更平坦,我要从这过!”说着指了指另外一条路。

    不料那人不怒反笑,道:“两位朋友,左边的小路沿山脚而行,个把时辰便出武当山,而右边这条路通向山顶,乃是我武当派的山院,不经禀报,不许外人进入。”他虽说的轻缓,但语气颇为傲慢。

    褚燕儿闻言,当即生气,忍住性子问道:“哦?那从这里但武当派还有多远?”那人答道:“约五里有余。”

    褚燕儿冷笑一声,道:“此处乃武当山山脚,既然离武当派尚有五里,为何不让人上山?我上山之后,不进你武当派便是,莫非这武当山倒成了武当派的了不成?”言罢,冷冷盯着四人。

    那人闻言一愣,竟被她问住,平日里只在此处把守,倒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另外短衫汉子叫道:“不许便是不许,哪来这些问题!你们既是过路之人,离去便是,不要多管闲事。”

    褚燕儿闻言大怒,嗔道:“好大的口气,别以为你们是武当派的弟子,便可为所欲为,赶快让开,我偏要上山!”

    “你敢!”

    短衫汉子言罢,“嗤”的一声拔出长剑,指向褚燕儿。

    奚凌然见状,心想武当派还是如此跋扈,莫非就无人管束?

    “师弟,休的无礼,把剑收起来!”

    长衫青年见状,疾忙说道,但那短衫汉子并未依言收剑,只是略微放下。长衫青年笑道:“这是武当派百余年来的规矩,在下不能破例,待日后回报掌门,再作商议。不过,今日暂不能放两位上山,请见谅!”

    奚凌然闻言,双腿一夹,上前两步,拉住褚燕儿,本欲将来意说明,不料褚燕儿冷笑一声,道:“哼,堂堂武当派,竟然如此不讲理,就算名望再高、名声再大,到哪也逃不过一个‘理’字!既然如此,我倒要与武当派掌门理论理论了,看他如何言说!”言罢,猛的抽了一鞭,那马吃痛,向右边路口奔去。

    四人见状,吃了一惊,疾忙闪开,叫道:“站住!你好大胆子...”话音未落,忽听身后声响,转身望去,另一匹马已冲至身前,四人慌忙向两边闪开,望着二人飞驰而去。

    那长衫青年急道:“你二人在此守着,我们向掌门禀告!”言罢,与短衫汉子展开轻功,向山上奔去。

    奚凌然纵马疾奔,不一会儿便追上了褚燕儿,却见她哈哈大笑,差点从马背跌下,奚凌然无奈,只得陪笑道:“好个褚大小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下子把武当派得罪了,还要去找冲玄道长理论,在下拜服!”褚燕儿听罢,笑的更欢,过了片刻,方道:“奚大侠,你说了这么多,不也跟了上来?我今日如此行事,皆是为了你,你倒可好,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说起风凉话来了!”

    奚凌然闻言,心想她所言不虚,疾忙笑道:“如此,多谢褚大小姐好意,方才在下失言,希望您老人家不要见怪...”褚燕儿听了,假意生气,嗔道:“哼,你才是老人家!”言罢,双腿一家,疾奔而去。

    奚凌然哈哈大笑,追了上去,两人策马疾奔,过了半个时辰,便到武当派山门,褚燕儿忘了一眼,忍不住赞道:“武林第二大门派果然不凡,就连这大门亦是如此气派!”

    话音刚落,大门两侧忽然各转出四名弟子,皆是劲装袭身,长剑在手,看来甚是威猛。

第一百九十五章 九宫八卦阵

    “两位止步,此处乃武当山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奚凌然见状,知这九人武功不弱,远比山下四人厉害,当即踏上一步,说道:“在下奚凌然,前来拜见孙鹤元师兄,烦劳几位通报一下。”

    这九人之中有三代弟子,亦有四代弟子,约二十七八年纪,平日里也极少见到孙鹤元,此刻见两人衣着朴实,与常人无异,自然不识两人,便不放在心上。几人听他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人说道:“两位是少林派的,还是华山派的?”

    奚凌然淡淡一笑,道:“在下既不是少林派,亦非华山派,乃是‘无门无派一身轻’,难道武当派只与武林门派打交道?在下行走江湖四十余年,这倒是首次听说,呵呵!”那人冷笑道:“嘿嘿,武当派是何等名声,江湖上多少英雄想来结交?不过,也有一些欺世盗名之辈,想方设法混进武当派,以达不可告人之目的!”

    奚凌然闻言,勃然变色,正欲呵斥,这时,褚燕儿忽而摇了摇头,不住叹息,道:“这位小道长,你说话颠三倒四,逻辑不同,难道当真是武当派弟子?”

    那人听罢大怒,叫道:“你说甚么!再胡言乱语,别怪道爷手中长剑无情!”褚燕儿冷笑道:“以你之意,武林英雄皆愿与武当派结交,而武当派只问出身,却不管个人品行,怪不得会有欺世盗名之辈,呵呵!”

    几人闻言,尽皆大怒,齐声道:“住口!休的胡言乱语。”言罢,刷刷刷,数柄长剑出鞘。

    这时,一个头戴方巾的青年踏上一步,道:“各位兄弟勿急,先问清楚了再说!”众人闻言,尽皆安静下来,看来以此人为首。只见他继续说道:“两位当真诚心拜访孙师伯?”

    “当真如此,还能有假?”褚燕儿笑道。

    “我武当派素有规矩,先由山下兄弟来报,再由我等向师父禀告,得了指令,方得入我武当派。如今不见山下兄弟,可见两位不是正道而来,识相的还是如实说来!”

    褚燕儿闻言,当即大怒,讽道:“呵呵,好个武当派,哪来的这些臭规矩,真是闻所未闻,看来名气虽大,也不过如此!”奚凌然虽然气愤,但不想与几人闹僵,与孙鹤元面上不好看,忙道:“燕儿,不得胡说!”

    话音刚落,方巾青年大怒,忍不住叫道:“在下好言相劝,没想到你不知轻重,口出狂言,是存心来找事么?”

    “存心找事又如何?我看你们是没人约束,跋扈惯了,那孙鹤元知道么?你们武当派掌门知道么?”褚燕儿着实发怒,一口气说了出来。

    几人见她对师伯、掌门不敬,尽皆吃惊,其中两人忍耐不得,挺剑刺来,嗤嗤作响,剑法倒有些修为。褚燕儿自然不惧,展开身形,与二人缠斗在一起,不一会儿便拆了十余招。

    两人剑法轻灵,刚柔相合,神形具备,确是得到武当剑法真传。这时一人长剑挥舞,刷刷刷,向她胸口刺出三剑,不待三剑落定,手腕轻转,长剑横扫,向她小腹削去,另一人纵身跃起,刷的一声,向她头顶扫落,接着闪身其后,照着她后背便是一剑。

    褚燕儿疾退半步,矮身避过三剑,忽而左跨两步,右掌倏地向前拍去,不偏不倚,正中剑身,便在这时,褚燕儿忽觉背后长剑袭来,不及多想,向前蹿出丈余,拿住身前这人手腕,一把将其长剑夺了过来!

    那人吃了一惊,登时愣住,褚燕儿侧身抢进,长剑反转,剑柄向他胸口点去,只听“噗”的一声,那人胸口中招,后退数步。这时,褚燕儿双脚轻点,纵身跃起,长剑一挥,向身后那人刺去,当的一声传来,两剑相交,那人虎口一震,竟尔拿捏不住,长剑脱手。褚燕儿见状,飞身而起,长剑疾伸,搭在那柄剑上,轻轻一挑,左手一把抓住,稳稳落地,笑盈盈的看着二人。

    两人失了兵刃,面如灰土,怔怔立在当地,褚燕儿双手轻扬,长剑缓缓向二人飞去,两人见了,伸手接过,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方巾青年突然喝道:“摆阵!”话音未落,只见九人快速移动起来,瞬间分散开来,将褚燕儿围了起来,九把长剑齐齐指着她。

    奚凌然见九人按着九宫八卦方位站定,猛然一惊,不禁说道:“燕儿小心,此乃武当九宫八卦剑阵,非同小可!”褚燕儿闻言,心中一凛,当即笑道:“传闻这九宫八卦剑阵,乃是武当最厉害的剑阵,今日倒有幸领教,呵呵!”

    方巾青年见奚凌然一语道破,忍不住向他望了望,心想:“此人倒有见识,竟然识得这九宫八卦剑阵,莫非当真识得孙师伯?若是如此,须得小心,不可伤了这女子,不然师伯面上不好看...”

    原来,这方巾青年叫作曹冕江,乃是孙鹤元三师弟时鹤休的徒弟,这时鹤休为人刚正,嫉恶如仇,就是性情有些急躁,擅长武当绵掌、九宫八卦剑。武当剑法向来是快慢相兼,刚柔结合,但此剑法以快著称,一招接着一招,连续不断,犹如大海潮生,一浪盖过一浪,并且招数迅捷凌厉,共计七十二招,乃是武当剑法中少有的快剑。

    时鹤休的弟子,除了修炼武当剑法外,便是专修九宫八卦剑法,待其剑法大成,便选出其中佼佼者,共计九人,来修炼九宫八卦剑阵。此剑法本就迅捷无比,再有九个精通者一起使出,使得剑阵回环相生,更无半点破绽,威力巨大。

    这时,曹冕江长剑一展,叫了声“出剑”,当先挺剑刺出,余人听得口令,九柄长剑齐齐刺出。褚燕儿不待曹冕江说完,双掌齐出,向他拍去,掌力凌厉,曹冕江微微变色,长剑一晃,直直向她双掌刺出。不料褚燕儿双掌翻转,“啪”的一声夹住剑身,运起真气,劲力到处,直将他虎口震的隐隐发麻。

    曹冕江心头一震,疾忙运气,眼看长剑脱手,便在这时,另外几柄长剑已至她身后,褚燕儿见状,只得撒手,曹冕江疾忙倒退半步,方喘了口气。褚燕儿忽而身形一闪,纵身向左边两人拍去,不待掌落,回身向身后两人踢出数腿,呼呼有声,那两人剑锋偏转,直直刺来。没想到她踢出之后,紧接着轻点数下,一跃而起,又向右侧两人挥出四掌,逼得两人倒退半步。

    瞬息之间,褚燕儿连出数招,同时攻击了七人,虽然未伤一人,但身法之快、武功之高俱已展现出来。

    武当派众人见状,暗暗吃惊,曹冕江见她两手空空,心想任她武功再高,要想破这剑阵,也非易事,于是提起精神,将九宫八卦剑法一一使出,大声叫道:“守住自己方位,不可冒进!”

    “是!”

    褚燕儿见状,暗暗称赞,心想:“武当派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这剑阵按着九宫排列,甚是奇特,环环相扣,毫无破绽,端的厉害!”

    不过,方才与几人交手以后,她已试出其内力,除了曹冕江算是二流功力,余人皆不足虑,于是运起真气,一招招挥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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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冷霜寒介绍:
一人一剑,即可行侠仗义;一事一物,便是尘封往事。侠者,不可滥杀无辜。然,世人无辜者几何?恩怨情仇,由不得你。
山门庇佑,谓之苟活;无畏豪横,谓之轻狂。苟活也罢,轻狂也罢,皆不失人之本性。
惨遭灭门、孤苦无依、热血归来;相遇、相识、相离,相寻,一生作伴,浪迹天涯。剑冷霜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冷霜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冷霜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