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阮乐
一路向北。
黑松江远在天边,鬼知道这路还要走多久。
加上没有日月之分,在驻足片刻后,就只有立即赶路,毕竟他们都是修行之人。修行之人的修行方式决定了他们恢复的极快。
据说修士之中会有一种甘愿吃苦的修行方式,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锻炼忍耐力和欲望。
秦小赢不是那种可以忍受这种痛苦的人,即便他失掉了记忆,但骨子里也是一个懒人。
如此急行军,他早就有点埋怨。“能不能找个地方歇脚?”
“难道我们没跟你说过,我们要早点见到阮乐?”
“但每次就歇几口气,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啊。”
“往前千里路途,中间可没有一个客栈能让你这样的贵客歇脚。”寒松说道。
但秦小赢眼睛却突然一亮,抛开他们几人,在前面带头跑了起来。
“你去哪?”玉蝴蝶亦喊道。
这时,岁寒三友也发现了前方的异常,知晓了秦小赢为何会跑得如此之快。
因为一座宫殿出现在一里之外的地方。
“这里以前有宫殿?”
“没有?”
“会不会是海市蜃楼?”
“不像。”
“跟上去不就知道了。”
三人立即加快速度,追上秦小赢。
玉蝴蝶叹了一口气,脸上愁容满布:“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征兆啊。”
众人走近那宫殿,发现这并非海市蜃楼,而像凭空出现的一般。过去从没有人提到过这里会有一个宫殿。
走进宫殿,大殿中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数百盏油灯将这里映照的灯火通明。
只是四下无人,令人毛骨悚然。
是谁建造了这样一座宫殿,又是谁让它出现在了这里?
“不好!”寒松像是想到了什么,让大家赶紧出去。“出去!”
秦小赢突然也明白过来,这宫殿分明就是一个“法宝”!也只有法宝,才会让突兀的出现。
但他们反应已经慢了半拍。
屋子里一下全黑!
“玉蝴蝶?”秦小赢试着靠近玉蝴蝶,但她非但没有回音,秦小赢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像被转移了一般。岁寒三友也不知去向。
只有黑暗,空空洞洞,四下寂寥的黑暗。
他还有许多事要去做。找到地律之树,去找公孙先生报仇,救不瞌睡的猫和萤玉……事有点太多了,他想到。
这时,秦小赢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是谁?
他戒备起来。
一条朦胧人影却动也不动在他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出现了多久。
“醉梦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梦压星河。”那人叹息着。“这里也太无趣了,而你来这里久了,就会发现这里有多无趣了。”
“若有满天星河,又能如何?”秦小赢反问。
“我会很开心,因为这鬼地方,没有星星,没有太阳,没有月亮。”
那人拍了拍手,他们的头上出现群星银河闪耀。
秦小赢有点被镇住了,这等造化之功,他倒是第一次见。至于害怕?谈不上,最起码对方现在没有恶意,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厉害。”秦小赢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贴切形容自己眼前发生的这种法术。
“你以为这是我的道法?”那人笑了:“其实不是,这都是钱。”
“钱?”
“星星是我花重金找人打造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拳头大的夜明珠。”
秦小赢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星河,有点沉默,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炫富吗?”
“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我一定要听?”
“好像是这样。”那人虽然语速不快,但语气中却带有一种锋芒。
秦小赢索性平躺在地上:“既然如此,我还不如躺着听。”能躺着听的事,非要坐着听,那是对自己懒的不尊重。
那人道:“躺着听,难道不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吗?”
“若不是你使手段让我困在这里,我还是愿意坐着听,站着听都行。不过现在么,我不过是被你抓住的囚徒,怎么听有区别么?”
那人心领神会,又咳嗽几声,这原本黑暗的地方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一个消瘦,身形如鹰的黑衣蒙面人就出现在秦小赢面前。
他手中有一盏熄灭的油灯,背着一把乌金鞘蓝银柄的剑。油灯形式古朴,只是不觉是中原产物,而剑柄上有一勾尖弯,更是奇特。
他这个人身上散发一种让人不悦的气息,仿佛在地狱被禁制多年,突然被人揭破封印,要将灾祸带临人间一般。
而整个房间的灯,更是阴森的绿色。
阴森的灯、阴森的人。
他开口如鹰隼般锐利:“你还满意?”
“不错。”
“不错?你在嘲讽我?”
“不敢,只是觉得你的钱花的很值。”
“有道理。”那人轻轻吐出一口气,微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秦小赢点点头。
“你知道?”那人嘴里仿佛吞下一个大鸭蛋,将自己预先想好的台词都忘掉了。
秦小赢点点头。
“你见过我?”
“没有。”
“但你却说知道我是谁。”
“你是阮乐。”秦小赢微笑说道。“除了阮乐,我想不出有谁会堵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我不明白。”那人摇头:“仅凭这一点,你就猜到我是谁?那岂不是说你的智慧远超其他人?”他的语气有些阴森,似乎对被秦小赢猜出自己的身份并不开心。
“这本来就很难解释,比如就像你已经知道岁寒三友要找你,知道有人要假扮教主夫人来同你交易,然后你还要在这里现身一样,这行为的本身,就是我们思考后做出的行动。”
“哦。那么你同样能猜到我的来意?”阮乐说道。
“有些话还是你自己说的好。”
“从哪来,回哪去。”阮乐说道。
秦小赢奇道:“为什么?你又不认识我。”
“这个亚空间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你为何不回你自己的世界去?好过在这里被其他人利用,白白送了性命。”
“你说的是实话,我也很想回去,但是……”
“我知道让你回去总要表示点什么。”阮乐打断秦小赢的话,“我让人为你准备了些东西。”
他拍了拍手,有两个大汉,抬着一口很大的箱子来到他俩面前。
打开箱子,里面是许多耀眼的灵石。
秦小赢眼睛一亮:“你也不嫌麻烦。”
阮乐说道:“麻烦到不麻烦,只是你觉得这些够么?”
“够。”不过秦小赢却没有动。
“既然够,那就是你的了。不过收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阮乐说道。
“我有个朋友跟我一起来的。”
“你说玉蝴蝶?”
“没错。”
“她自然会跟你一起回去。”
“这么说,我们达成交易了?”
秦小赢脸色古怪:“谁告诉你这是一笔交易?你搞错了一件事。”
“一件什么事?”
“收下灵石,放出我朋友,和我回不回去,那不是一回事。”秦小赢突然有些无赖道。
“我知道。”阮乐脸上阴森的笑着:“一点财帛,打动你很难。所以我就做了另外一手准备。”
“你还打算再送我点什么?”秦小赢有些期待。
“钱你收了。利诱不成,那么就只有威逼了。”
“好啊。”秦小赢听到有架打,不假思索同意。
“可对我来说却很不好。”阮乐的脸像被人揍了一拳一样:“我打不过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秦小赢却鼓励他。
“你可是秦小赢,那个名动天下的秦小赢啊。在你面前,我怕是不够看。”想不到,秦小赢的名字,在这个亚空间当中依旧有用。可秦小赢好奇,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
“你威逼不了我,那怎么办?”秦小赢问道。
“明知道会挨揍,我还是打算要试试。”阮乐抽出自己的剑,那剑从背后抽出来,却像一根放大的针。据说以前有个老妪,能将这样大小的铁器磨成一根针。
但直接变成一根针的剑,秦小赢还是第一次见。
“我出剑,必定见血。”阮乐说道。“剑不归·莽莽红尘皆可弃!”道元凝集剑尖一点,无限杀意笼罩这方天地。
那剑,仿佛正渴望饮血而归。
秦小赢点头:“好剑。”
不知他在说人,还是真的在说剑。
剑及他身前不足一寸,秦小赢动了。他动的很快,比阮乐的剑快。
阮乐握剑在手,瞳孔收缩:“你……”他尚不及说出话,他的腹部就中了秦小赢重重的一拳。
拳头打人能有多痛?
阮乐今天才领教到,秦小赢的能杀人的拳头。
鲜血滴落。阮乐嘴角渗出血丝。
但他不服!
剑再刺出,剑光如九天飞虹,剑气如冰天刺骨!以想不到的力量,想不到的方位,想不到的速度刺向秦小赢。
这不是偷袭,却比偷袭还要快。
这样的剑,这样的速度,威力声势同样浩大。
秦小赢能接住这样的一招吗?
自然可以。
他的身法极快,几乎是贴着剑尖与阮乐擦肩,而他的拳头,再次落到了阮乐身上,阮乐飞了出去。
这朴实无华的一招,正是秦小赢名满天下的一招。
就在秦小赢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却见头顶三十六点寒星笼罩自己,暴雨梨花一样打向自己周身!
这才是阮乐的杀招所在。头顶上自然有夜明珠,同样也有杀人的星。
“噗噗噗”一串巨响。
这必杀的一招却空了。
秦小赢呢?
他难道早就预料到了?
“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甘心要被我打两拳,虽然我两拳杀不死你,但足能让你两个月下不了床。”主人公总有自己的自信。
“我只是想试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敌’。”
“世上哪有真正无敌的人,我只不过运气好一些,会的东西杂一些。”
“但我还是想不出你是如何知道头顶上才是我的杀招的。”
“因为阵法,我似乎也懂一点。在你飞出去后,那星星的位置改变了,所以我就知道事情不妙。”
头顶的星河,不仅是暗器,是杀招,竟然也是阵法?
秦小赢的天分,到底有多高?
阮乐擦了擦嘴边的血,苦笑道:“利诱不成,威逼也不成,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把令牌交出来?”秦小赢说道。
但阮乐装傻的本事也是一流,似乎压根没听到秦小赢的这句话:“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阁下被我认可,自然就是英雄,英雄在这里,美人还远吗?”
美人不远。
美人就在附近。
暗香浮动,幽香袭人。
一个身着白色丝绸开衫的淡雅妇人,体态婀娜的走了进来。开衫下,藏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乌黑的头发被高高盘起。在星光下看,她的皮肤如少女般娇嫩,身上散发着一种足令男人心跳不已的魅力。
对于秦小赢这种未经人事的男性来说,这种经验丰富的女人,有时候比少女更要诱惑。
但妇人却半跪在地上,似在等待着谁。
她的身后,出现了一名骑马的蓝衣少女。她从马上下来,踩在妇人半跪的膝盖之上,然后如见自己的臣民们一般,看向秦小赢。
世上的词语,少有能形容这蓝衣少女的魅力。
她走过来,靠近秦小赢,然后看着他。如一阵春风,吹过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她身上仿佛有一团火,能够激起秦小赢身上的柴火。
阮乐虽然很痛,但他依旧很欣赏秦小赢见到这蓝衣少女的表情。
“她叫楚雨荨,大家都叫她楚楚,你看她是不是真的楚楚动人?”
“只要你离开这,她也跟你走。你可以带着灵石和她一起走。”
秦小赢不明白,为何这阮乐如此紧张自己留下来,或者往黑松江去。难道那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灵石,我不要。她,我也不要。”秦小赢摇摇头。
蓝衣少女的脸变了,从没有男人能正面拒绝她。
阮乐怔住:“灵石美人你都不要?那你想要什么?”
“令牌。”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
阮乐摇头道:“那令牌不是你拿得动的。你要知道,令牌代表着魔教,魔教是这个空间之中一切的主宰。自从教主死后,谁有了令牌,就等于谁掌握了魔教的权利!”
“但前提是要知道宝库在哪,而且要能进去,不是吗?”
“所以你能进去?”
“最起码比你们概率大一些,毕竟岁寒三友在。”
“那三个人,是在利用你。”阮乐说道。
“被魔教长老看重,足以说明我被利用的价值。”秦小赢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看重,但这反而也是他与阮乐谈判的筹码。
“可我能得到什么?”阮乐反问。“我平白给你令牌?”
“这要看你想要得到什么了。”秦小赢根据已有的信息,知道阮乐躲在这亚空间中已经有千年之久。那么最渴望的事,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出去看星星吗?
“你能办到?”与聪明人讲话,最是省事。
“我不敢保证,但你总应该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阮乐点头:“确实是这样,但玉蝴蝶那个丫头却是麻烦……我要你帮我杀了她。你杀了她,我就信你。”他与玉蝴蝶有毁家之仇,双方本就是不死不休。
说完,玉蝴蝶被捆了送上来,而阮乐将自己手中的剑交到了秦小赢手中。
“动手吧。”阮乐说道。
秦小赢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犹豫了。
二十七、变化太快,我思路有点跟不上
秦小赢此刻脑中有无数个想法。
阮乐这样做,其实跟许多山大王拉人入伙时要的“投名状”差不多。
要我信你?可以,杀几个人来。
这也是阮乐试心的一环。
可秦小赢却下不去这个手。杀人取信,这件事本身就有违他的本心。
再加上,那是玉蝴蝶。
对玉蝴蝶,他心中总有些莫名的感觉。虽然她是邪魔道,可他发现自己狠不下心来。
“怎么,连个女人都杀不了,那叫我如何相信你?”阮乐问道。
“靠杀人才能获得你的信任?这种信任对我来说太廉价了。”秦小赢心意已决,把剑反插到地上,蓦然看向阮乐。“现在不是我需要你,而是你需要我。既然是你需要我,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
“哦?”阮乐听完,面色一沉,“看来你不打算跟我合作了。”
“合作的前提是我心里头过得去。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何况……”秦小赢摇头。
“何况什么?”
“何况你也不是真的阮乐。”
“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
“我胡说?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秦小赢察觉到他觉得有些怪异的地方,并豁然开朗。
“比如我不是阮乐?那我是谁?”
“刚开始的时候,你提到玉蝴蝶的时候并没有说她是你的仇人,反而把她当成我的朋友,让她同我一起走。但是当这房间里多了几个人后,玉蝴蝶就成了你的仇人。这种转变,只有一种解释——”
“比如说,我假扮了他?”阮乐点了点头,“在理,但不够,我也许会改主意呢。”
“再比如,你的功法中,也少了一种气质。”秦小赢似乎对他不承认早就明晰,所以提出第二点理由。
“功法也有气质?”阮乐哑然失笑。
“自然。你的功法锋锐凌然,用意恶毒,只是缺少了一股霸气。”
“阮乐身上要有霸气?”
“如果没有霸气,昔年前他又怎么会在南楚山中称王称霸一时呢?所以你不是阮乐。”
阮乐不开口了。
这时候楚雨荨开口问道:“如果他不是,那么谁会是阮乐?”
秦小赢耸肩道:“我哪里知道,我又没见过他。”
“但是你想法的很对,他确实不是阮乐。”玉蝴蝶点头。
“你见过他?”
“没见过,当年他一直蒙面,但我有种感觉,他就在这间屋子里。”
“他会在这里?”秦小赢被玉蝴蝶的话吓了一跳,目前屋子中有两名搬箱子的仆人,假扮阮乐的人,还有一名美妇和楚雨荨。他们之中,有阮乐?
“世上没有人见过阮乐的真面目,如果他在场,我想我能认出来。”一番思衬,秦小赢笑道。
“你觉得会是我吗?”楚雨荨问道。
“绝无可能。”秦小赢笑着摇头。“你太年轻了。”
“修仙之人,变化万千,也许是我驻颜有术。”楚雨荨故意装出老太太的语气。
“你太年轻了,不是你的言行举止,而是你的眼神。”
“我的眼神?”
“你虽然美丽,可以让许多男人为你去生去死,但你的眼神太年轻了,而且太平静了。你最多会是他的女儿。”
“那么他们俩个人呢?”楚雨荨指着那两个奴仆问。
秦小赢笑着摇摇头:“他们粗手粗脚,强壮但没有气势。阮乐不会是他们。”
“可场中也没有其他人了啊。”
“不,还有一个人。”秦小赢的眼神,却盯上了那名美妇。
楚雨荨哑然笑道:“你说是她?莫非你脑子坏掉了?全场当中,她是我们当中最不可能的人。”
“当然不可能,因为阮乐在千年前便是山中大匪,这样的人活到现在,怕也是老态龙钟了。即便是女人,也是老态龙钟的老人。”
但这个美妇,看来最多不过四十左右,甚至说她三十岁左右,也有人信。
“我曾经打探过阮乐的生平,说他天生神力,自幼便能无师修行,在南楚万千大山间,靠武力摆平了许多大匪。后来接受了楚王宫的招安,成为了灭我熊氏的前锋。”玉蝴蝶说道。她的眼神不住打量那美妇。这美妇,身形极为纤弱秀美。若说她是阮乐,玉蝴蝶却不相信。
“而且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阮乐是男人,而她是女人。”楚楚说道。
“不错,一个女人如何能变成男人?就算她会变化易容,但生理结构却是改变不了的。”秦小赢赞同这样的观点。“但玉蝴蝶刚才也说过了。”
“说过什么了?”
“他昔日里是戴面具的。面具一戴,谁都不爱。恐怖的面具下,说不定是一张俊美的脸呢。”秦小赢说道。
“但这也只是你的猜测。”
“世上本不应有这么离奇的事,可他偏偏就是阮乐。”秦小赢咬定美妇身份。
“阁下好眼力。”美妇叹了一口气,竟不再躲避否认。一口气呼出,整个人竟换了一番气魄。她还是那个美妇,但她也同样不再是那个刚出场的美妇了。她如一柄绝世名剑,再次开锋而现世。她的眼神散发杀气,震慑众人。
“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能察觉?”
“因为楚楚,也因为玉蝴蝶。”
“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美妇的眼中全是不解。“一个不可能出卖我,一个压根也不认识我。”
看到美妇的表情,秦小赢的心情难得的愉悦起来,这是他感觉得自己的观察力远超其他人一截。
美妇冷冷望向楚雨荨,楚雨荨娇柔的脸上立时浮现一抹痛苦,但那痛苦之中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
秦小赢一刹那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囚禁、情人、金丝雀、小白兔……
“很简单。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无论在哪,都会有男人多见他几眼。”
“那自然。”
“但是这假阮乐和这两名仆人,却一直没有抬头看过她。这难道不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
“因为他们连偷看都做不到,这肯定不是因为她太美,或者害怕她,而是害怕一个人,那便是真正的阮乐。所以我便明白,真正的阮乐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果然聪明,不愧是那个人看好的继承人。”阮乐大笑数声,眼波明媚:“我曾经陪过他一晚,你想不想试试?”
秦小赢摇头:“我不想勉强自己。”
“难道我不美?”
“这和美丑无关,只是我不习惯和女人抢女人。”秦小赢难道说了一句俏皮话。
阮乐一笑,只是笑容阴冷:“你错过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为何?”
“因为若是你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跟这一心只想着报仇的玉蝴蝶一起去死。”
“我没说不答应你啊。”秦小赢笑道:“只要不陪你上床,我做其他的事也可以。”
“秦小赢!”玉蝴蝶喝止他:“如果你真的帮她,我就……就再也不理你了!”不知道为什么,秦小赢拒绝了阮乐后,她内心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但秦小赢突然又峰回路转说要帮阮乐,她的心一下子就又提了起来。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这种聪明人,自然知道你能给他的,我也能给他。”阮乐看到玉蝴蝶紧张的表情,有一种迫不及待将秦小赢抢过来的冲动。
“但我有个问题。”秦小赢说道。
“你说。”
“我帮你,玉蝴蝶还会死吗?”
“我想还是会的。只是我会留她一命,让他看到你在我身边的样子。比如我和楚楚一起……”
“够了。”秦小赢只觉有些恶心。虽然这美妇很美,但想勾引他?那也要看他是否愿意。
玉蝴蝶看到秦小赢意志如此坚定,却是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寻常男人听到能有美妇美女作陪,思绪怕是早飞到床上,畅享用何种姿势了。但秦小赢竟是能抵御这种诱惑,不由让她刮目相看。
“你竟敢如此放肆,连阮大人都不放在眼中。”楚雨荨却不平道。她冷笑数声,从头顶拔出云钗,闪电刺向秦小赢。
秦小赢向后退后数步,屏息凝神,暗道一声:“剑来!”
那假扮“阮乐”手中西洋剑便飞到他的手中。
“这是什么术法?”那假“阮乐”一愣,他从未听闻世上还有这等能操控他人兵器的术法。秦小赢兵器在手,想要挑飞云钗。但在场之人却都深知,“楚手不凡”说的便是楚雨荨这暗器功夫。
果然,楚雨荨见秦小赢长剑在握,突袭射出数点星芒,想要钉住秦小赢。秦小赢方要去弹,却被玉蝴蝶提醒:“不要去接,有毒。”
但提醒却已迟了。那数点寒芒遇剑而炸散,在这空间之内毒气瞬间爆开。
那两名男仆躲避不急,霎时被毒雾波及,血肉绽开,不治身亡。
秦小赢立时封住耳鼻,以剑气荡开那毒雾。他左手一探,将玉蝴蝶护在身边。玉蝴蝶在他耳边低语道:“我被他们用丹药封住了周身大穴,魔元不通,你替我过血推脉,冲开这些穴位。”
秦小赢点头,输送一股精纯道元进入玉蝴蝶体内。玉蝴蝶“啊”的一声,满面通红。这道元入体,竟是勾动体内魔元对抗,反而起了相反效果。她推开秦小赢,叮嘱道:“先专心对她!”
果不其然,楚雨荨冷哼一声,又再次攻向秦小赢。秦小赢这次不敢托大,剑圣极招瞬间发出:“剑壹·探前路!”刹那之间,极招刺出三十六般变化,每一般变化角度都让楚雨荨都极难闪躲,每处攻的都是要害。
剑圣极招,远超人间凡式,那楚雨荨何曾见过如此招数,被剑气扫到,重摔而出!
“楚楚!”阮乐见心上人重摔在地,心痛不已,上前查探伤势。“你没事吧?”她将楚楚搂在自己怀中,温柔的问。
楚楚蹙眉,慢慢点头,她突然反手将云钗笔直刺进阮乐的胸膛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非但阮乐没想到,秦小赢更是不明白这楚雨荨为何会这样做。
这是最为致命的绝杀!
阮乐掐住楚雨荨的脖子,眼中尽是哀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雨荨脸色变得灰暗,她的喉咙被阮乐捏得只剩下出气的细碎声音。
“贱人,我要你的……”但话音未落,那假“阮乐”却暴起将一把短匕插入了他的背中。
假“阮乐”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发白,但他依旧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为什么连你也背叛我?”
没有人回答她,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恐惧,还是因为心中的愧疚。
秦小赢和玉蝴蝶更是想不通,为何这两人要背叛她。
阮乐倒在地上。
她死的很突然。
玉蝴蝶更是有些茫然,她的仇,就这么报了?
假“阮乐”去扶起楚雨荨,然后喂她吃了一枚疗伤丹药,方才开口道:“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为什么会要杀她。”
秦小赢借着空隙,趁机解开玉蝴蝶的禁制,然后表示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杀死阮乐。
楚雨荨这时候表情好了一些,哑着嗓子愤怒说道:“她强迫我做她的玩物,又强迫他做她的奴仆,天天供她取乐,我们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而我们的出现,就是一个机会?”阮乐是一个可怕的人,这样可怕的人,就要有一击必杀的机会才能不被他报复。
“不错,因为你们,阮乐才决定现身。所以我们会报答你,你是我们的‘恩公’。”楚楚将恩公两个字咬得极重,极为魅惑。
玉蝴蝶站在秦小赢身前,挡住这狐媚子没事的献殷勤,说道:“恩公就别称呼来,有事说事,既然救了你们,你们要怎么报答我们?”
“我们愿意帮你对付教主夫人。”
“哦?”玉蝴蝶从不相信世上有这般好心的人,特别是阮乐尸体上的血还没干呢。“怎么个帮法?”
“我知道令牌在哪,也知道阮乐这宫殿法宝的操纵方法。而且……教主夫人也不知道阮乐已经死了,他们俩以往更没有见过面,所以……”
“所以,你们要找个替死鬼去见教主夫人?”秦小赢说道。“这位兄台既然假扮过阮乐,让他继续不就行了?”
“他不行,因为他曾经也是魔教中人,否则魔教令牌又怎么会跑到阮乐的手中。”
“你意下如何?”秦小赢征求玉蝴蝶的意见。
玉蝴蝶轻轻冲他点头。有她在,这狐媚子翻不起什么妖浪来。“看来,我们很愉快的达成一致了。”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那三个老头,就一直关着他们。”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是自然。”
商议完毕,众人决定继续往黑松江出发。
二十八、教主夫人失踪了?!
她们要去的黑松江,在白山黑水。
山是胡玛尔窝集山。
水是呼玛河和黑松江的汇流之处。
那是一个荒僻寒冷的地方,每年有十个月的时间,都处在寒冰封江的时刻。
所以生活在附近的众多人族为了抱团取暖,就在江上以物易物,久而久之,便成了市集小镇。
而这黑松江边上的城镇也有了冰上之城的美誉。
这里的房子,都是用寒冰筑成,一块一块的晶莹如水晶。寒冰当中,被人用沙土和水抹成内墙面,在房顶铺上砖瓦遮盖,就成了一栋栋剔透如梦般的大房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秦小赢也不相信自己能见到这样的美丽的一座城镇。
整段河面变成了城镇的大道,如同用水晶铺就,有四十米那么宽。
屋子外面滴水成冰,但屋子里却温暖如夏。
“在这种滴水成冰的地方,屋子里怎么会如此暖和?”秦小赢奇道。虽然是修行人,但室外那刺骨之寒也让他们体躯有些僵硬。但进屋后,这浑身冒汗通畅的感觉,却让众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只觉得这鬼地方令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太多了。
“这桌子底下有炕,炕下生着火。”他们进的这间屋子的女主人说道。她叫宋小婉,迎来送往多了,见识便也多了。许多没来过黑松江的客人,少不得她这个导游多作些介绍。
“这有什么稀奇,听那帮常年在魔都驻扎的玩家们说,在他们那会有名唤空调的法宝,只要一开,满室皆春。”玉蝴蝶冷哼说道。她发现这宋小婉的眼神不住往秦小赢身上瞟,特别是有意无意的把她的屁股往秦小赢身上贴。她冷笑这女人是没见过男人么?
秦小赢为了显得老成一些,特意蓄了些胡须,让他看起来更沧桑了一些。
只是这小胡子一留,竟让他多了几分成熟男人味。连楚楚都忍不住多瞟了他几眼。
秦小赢原本底子就不错,这次他出山,更有了几分落魄贵公子的韵味在。按楚雨荨的话说,他的气质,已经跟阮乐有一拼,甚至比阮乐更像一个不世出的豪富。
他的派头很大,随从很多。吃穿用度都是顶尖,看上去他就是一个不可一世,又深居简出的富二代。
楚楚和玉蝴蝶,像两只乖巧的小猫一样,一左一右依靠着他。
而宋小婉就是想试一试,看一看男人是不是真的觉得野花比家花要香许多。
但他只是冲自己微笑了几下,她自己的心便要融化了。
可那两个女人看他看得紧,竟让自己一时得不了手。
秦小赢除了微笑外,心情却有些糟糕。
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很差。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一天到晚都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狐媚子缠着,即便是他,也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魅惑。
假“阮乐”一直在扮演管家的角色,没有过多干涉他。据他所说,他本是这亚空间当中一家赌场的老板。阮乐不单买了他的赌场,连他也一并买了过去。
所以对于他来说,死了的阮乐,比一个活着的阮乐更能令他愉悦。
门外又开始下雪,整个黑松江变成了白玉琉璃一般的国度。夜幕初上,每家都在冰屋中亮起了油灯,在冰面上互相辉映,成为一栋栋雪上宫殿,灯璧辉煌,豪奢至极。
顺着那透明冰晶窗往外看去,只觉得心动神驰,
从前,秦小赢一定不知道什么叫做齐人之福。现在却明白了些,纵使眼前的梦幻都为假,可这温柔乡却已经令他道心有了几分动摇。
宋小婉端来了美酒,那酒度数不高,入口甜腻,只是喝着喝着,整个人就翩翩欲仙,将红尘俗世忘在脑后。
那是欢愉之神的召唤和启蒙。
夜,地上灯光如人间星河,一时不知天上地下今夕何年。
秦小赢喝多了,他被搀扶着回房休息,他身边的两个美女自然也要跟他一起睡。
但跟酒量差的秦小赢不同,这两只狐狸此刻都睁着眼,生恐对方趁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把秦小赢吃掉。
“你怎么不睡?”楚雨荨问道,她今天同样喝了不少酒,但她的眼睛却依旧很亮。
“我不困,修行的人,早习惯了不睡觉。”玉蝴蝶有些防备说道。她瞅了一眼入梦极快的秦小赢,嘴角微翘。她很少看到秦小赢这般如婴孩般的睡眠。
还记得许多年前,他身负重伤,自己为他求药。他也是这样睡着的。这一过去都多少年了?曾经的那名不屈的少年,这些年经历了怎样的艰辛?
总有人说,艰苦的经验,能使人生充足丰富。
说这句话的人在玉蝴蝶看来往往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没人愿意吃苦,强如秦小赢,也总会找机会偷懒。强者吃苦,不是他们愿意吃苦,而是没有办法才去吃苦。
“你在想什么?”楚雨荨问道。
“和你有关系?”玉蝴蝶和楚楚在人前扮作好姐妹,但人后的关系不会比一对仇家好上多少。
好比一个大猪蹄子,人人都想独占独食,可看到他的每个人都想去咬上几口。
“长夜漫漫,和你聊会天?”
“没兴趣。”玉蝴蝶闭上眼。
“切,真当自己是小姑娘了?你可比他大了许多岁,你觉得你配得上他?”
“那你呢?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想窃走他身上的真元?你我都看得出来,他身上元阳未失,所以这种事,说不得还要强迫他一下。毕竟小男生嘛,总会害羞。”
“我会看上他的元阳?”楚楚有些想笑:“你错了,我只是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可爱。”
“这话就跟一个婊子说自己不爱钱一样,你跟我在这装什么呢?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是真爱?”玉蝴蝶嘲笑道。“你爱他什么?死了这条心吧,他才不会看上你。因为你太脏。”
这句话太具有杀伤力,一下子把楚楚击穿,她站起来变了变脸色:“你是不是非要跟我撕破脸?难道你不想去找教主夫人了?你要知道,阮乐死后,这世上就只有我才知道什么时候跟教主夫人交易。”
玉蝴蝶盯着她的眼,似笑非笑:“所以呢?这就是你在他这里的价码?你的这种喜欢和蔼,未免太过廉价,更像一场交易。”
“爱?你懂吗?你懂什么是爱吗?”楚楚情绪激动起来,“我看上一个男人,难道还需要你的允许吗?”
“我总会懂得一些的。”玉蝴蝶现在占了上风:“毕竟,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可你凭什么以为那就叫爱?”楚楚说道。
“因为……”玉蝴蝶本想解释,但她发现自己不解释才是最好的武器。
这时候,秦小赢睁开了眼。他的整个眸子都是黑的,如同受到了什么魅惑。
他将两女压在身下,想要做些什么。
楚楚有些弱小,又有些可怜道:“不要。”她的声音很柔,很媚,令男人听上去很想犯罪。
但玉蝴蝶却毫不留情,一手锤将秦小赢再次砸晕过去。
“就这小雏儿还想强上?”她冷笑道。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忧虑,这秦小赢的自控力竟是越来越差了些。
“你做什么?”楚楚把落到肩膀的衣服重新披上,有些愤怒道。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得逞了。
“打晕他,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介意三个人的。”楚楚说道。
“我介意,因为觉得恶心。”玉蝴蝶没好气道。
天蒙蒙亮。
秦小赢的心情再一次差了起来。
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他觉得自己也越来越不对劲起来。
特别是后脑那儿,竟是出奇的痛。
“阮乐和教主夫人约在这里的赌场见面。而且是白天的赌场。”
“白天的赌场,会有人吗?”
“正是因为没有人,所以才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时候。因为赌客们在白天会休息。没有人会去光顾白天的赌场,除了我们。”
于是他们到了黑松江上最大的一家赌场。
好运来赌场。
“好运来?”秦小赢嗤笑一声。不知道这好运是对赌客来说,还是赌场来说。
赌客人人都觉得自己有好运,就算赌输了也只是时运不济。
开门的是一个老头。
大门打开,里面冲出呛鼻的酒味和人体散发的汗臭味。
不一时就被这冰天雪地给吞没。
那老人让进这一行人来,睡眼惺忪地问道:“你们来找教主夫人?不巧,她失踪了。”
“失踪了?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
众人傻眼。
二十九、人妻你感兴趣么?
人是昨天失踪的,他们是昨天来的。
若说没点巧合,他们是不信的。
那看门老头接着说道:“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但是需要你们的表示。”他的手动了动,楚雨荨便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便掏出了一颗被阮乐珍藏多年的宝石,放在了他的手中。
那老头摸到宝石的材质,那温润的手感让他不由喜笑颜开,说道:“其实要找失踪的教主夫人很简单,因为她在这里有最好的三个朋友。一个人去哪里,她的朋友最清楚。”
秦小赢忍不住问道:“她的三个朋友是谁?”
那老头不愿意放过这么一个到手的挣钱机会,于是又伸出了手动了动。
楚雨荨盯着他,冷笑道:“贪心可不是好事,我听说贪心的人命都不长。”
“但贪心的人总能赢的更多。”老头丝毫不松口。
无奈,楚楚又给了他一颗品相上佳的夜明珠。
那老头摸了摸如鸡蛋一般大小的夜明珠,笑着努嘴说道:“你们去的客栈老板娘宋小婉,便是她的一个朋友。”说完,他便停了下来。
“若是你还敢要钱,我就砸烂你的鼻子。”
玉蝴蝶的语气很正重,让原本有这个打算的老头瞬间收起来自己的想法,讪笑说道:“其余两位,分别是服装店老板娘杨念葳和首饰店老板娘宁彩蝶。”
从赌场出来,秦小赢难得的沉默下来。
他一向不怎么擅长对付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幸运的是他身边有两个狐狸可以当参谋。
玉蝴蝶说道:“教主夫人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要不的话,怎么会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我们来了这里才失踪?”
“能有什么风声?我们还会过河拆桥不成么?她求财,我们求宝,不过就是各得所需的一门生意。要说这件事,还是她太谨慎了。要是我,大概这时候早就完成了交易,在家里闭门数钱去了。”
不过三个人商议来商议去,决定还是回到客栈,直接找到宋小婉。
宋小婉是他们昨天接触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比较说得上话一些。
宋小婉看到他们回来,笑得竟是比往常更妩媚了些。秦小赢咳嗽了两声,道:“我们想问教主夫人去哪里了?”
宋小婉听到教主夫人几个字,笑容挂在脸上,却是有些勉强:“我怎么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不知道?”玉蝴蝶却笑了起来,她倒不心痛阮乐的宝石,而是她很早就看宋小婉不顺眼了,决定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若你再说一个不知道,我就割掉你的两只耳朵。”
宋小婉的笑容更加勉强:“她走了,没有告诉我。”这句话,和不知道差不多意思。
“你不知道她在哪?我却能猜到她去了哪。”秦小赢开口道。
宋小婉道:“哦?”
“能在这个时候走掉,她定然是找到了魔教的令牌。”秦小赢笃定地说道。
“这不可能。”楚楚有些紧张,她并不能同意这一点。令牌在阮乐死后,就被她妥善的保管了起来。教主夫人怎么会又找到另外一块令牌呢?
“教主夫人吕晓燕既然答应了你们,约定在这里交易,会有什么事情令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也许是一件不得不让她亲自去解决的事情。”
“那么什么事能令她不得不离开这里?”秦小赢反问道。“除非……”
“除非什么?”楚雨荨突然有些紧张,她害怕手上的底牌突然变成一堆废品。
“除非她没有失踪,只是躲起来了。”秦小赢看着宋小婉说道。
“躲起来?但她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她天性谨慎,谁知道呢?”秦小赢耸肩说道。
“这里并不大,她能躲的地方也并不多。”秦小赢用眼神搜了一下这间客栈,若是这里没有密室,他是不信的。
宋小婉脸色一变,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玉蝴蝶却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立刻丢掉你的耳朵。”
“几位贵客既然猜到了我在哪,不如就让他们进来吧。”一个女人的声音通过一条隐蔽气道说道。
是教主夫人。
“奴家身体有恙,不能见太多人。既然有人猜到了我在哪,奴家倒是想见见这位聪明人。”
宋小婉按出一条密道来,闪身让开。
玉蝴蝶来到秦小赢身边,悄悄掐了他胳膊肉一把:“小心别被骚狐狸勾去了魂。”
秦小赢牙齿跐了一下,玉蝴蝶这一手太痛了些,是让他长点记性?
走进密道,又进入一间密室。密室中的地上铺满白色的动物皮毛,像一张大床。床的左侧,被人精心的隔出一间屋子,中间有饮食用的桌椅碗筷,中间摆着一个黄铜火炉。火炉中生着火,烧着水。桌子上摆满了片成片的肉卷、嫩到出水的白菜、豆腐。
一个中年妇人,正坐着等着他。她便是教主夫人吕晓燕。
她其实一点都不好看,甚至都不如玉蝴蝶扮相的十分之一美。
许多的人觉得她不难看,也许是因为她身处高位,觉得她拥有许多的财富。
“我是教主夫人,你就是阮乐?”教主夫人说道。
秦小赢点点头。
“有人说,阮乐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但你看上去,不像那种活了一千多年的老修行人士。”
“修道之人,本来就有许多法子让自己变得年轻。”
“比如身边有两个女孩作自己的鼎炉?”吕晓燕冷冷说道。许多阴毒修法,将女修参化采阴,练就自身玄功之妙。“那两个女孩都不错的。”
秦小赢摇头:“并不是……”
“我想不出天底下有什么东西除了女人还能让你保持年轻的秘诀了。”
秦小赢心中一愣,他突然想起玉蝴蝶说过他元阳未失,这种简单观察法门玉蝴蝶都能看出来?教主夫人会看不出来?
于是他带着疑惑,决定试她一试。
“你也不老。”秦小赢没来由的一句。
吕晓燕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颤,“哦?”
“所以你保持年轻的方法是什么?”
吕晓燕脸拉了下去:“你觉得我靠男人保持年轻?”
“是不是,与我有什么关系呢?”秦小赢说道。
吕晓燕的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陪我一起吃口饭。”
“我不是来陪你吃饭的,是来跟你做生意的。”
“既然如此,这饭你还非陪我吃不可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我陪你吃了饭,你就会同我交易?”
吕晓燕闭上了嘴,而是将一双干净的筷子交给了秦小赢。
秦小赢叹息了一声,他的鼻子早就闻到了火锅的香气。
这么冷的天气,这样一口恰到好处的铜炉火锅,正是人们需要的。
“能喝酒?”吕晓燕为他倒了一杯酒。
秦小赢二话不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不喝吗?”
“这酒是宋小婉送来的。”
“所以?”秦小赢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怕酒里有毒,所以一直不敢喝。”
秦小赢苦笑道:“所以你让我试毒?”
吕晓燕再次噤声。
为了打开话匣子,吕晓燕问道:“陪着你的两个女孩子叫什么?”
“楚雨荨、玉蝴蝶。”
“有了这两个漂亮女孩子,你还会不会在外面勾搭其他的人,比如说别人的老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秦小赢实话实说。
吕晓燕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我是别人的老婆,也是个女人,我们俩能不能不要说一些小孩子才说的话,而是做一些大人们爱做的事?”
“什么事是大人爱做的事?”秦小赢喉头吞了下口水,他看到吕晓燕的皮肤红润了起来,呼吸急促了起来,她的眼中似是要掐出一把水来。
“你难道不明白吗?”
秦小赢摇摇头:“我不懂。”
吕晓燕咬着嘴说道:“女人少不了男人,我已经好久没有男人了,所以我……”她抓住秦小赢的手,指甲刺进秦小赢的肉里。
秦小赢很奇怪吕晓燕的反应,她显得很兴奋,露出一种运动后的余韵,她似乎正在经历某些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她虽然不美,但她有一种邪恶的吸引力,让秦小赢一下子燃起了某种罪恶的欲念。
这等欲念一旦升起,再压下去便难了。
“快来!”她轻声说道,秦小赢只觉脑海轰然一声炸开。
吕晓燕像一只海中的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的四肢,压在他的身上,让秦小赢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墙上却哐当一声,一块木板被掀飞。
一个女人从木板后面的洞口钻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看着两人。
吕晓燕看到那女人,怒道:“没看到我在忙吗?还不滚出去!”
那女人恨声道:“我偏不!你不许我碰这里的男人,为何你自己却要偷人?”
“你管得着吗?我可是教主夫人!”
“教主夫人又如何?教主多少年都没有碰过你了,要不是我……你早就……”那女人说话越加没把门的。
“杨念葳!”吕晓燕如发疯一样冲到那女人身边,狂扇她的巴掌。而杨念葳则笑着被她打,眼中的表情似乎在告诉秦小赢,她在享受这个过程。
秦小赢悄悄离开了这里,这个画面,他太想从自己的脑海中删除掉了。
而现在,他更想一个人静静。
希望吕晓燕这次不耍什么花样,能让交易顺利的进行下去。
三十、却道姑凉,好个风情
秦小赢的心情很是低落。
他似乎很少看到人性中阴暗丑陋的那一面。但今天的场景,着实让他刷新了下限。
在户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只觉胸膛塞满了沮丧和难过。
冷风不停的吹在他脸上,刮得生痛。
他希望吕晓燕能够信守承诺,明天跟他交易。
他找到了一处遭人废弃的木屋,四处漏风,但好歹有一处躲避冰雪的去处。
现在他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辉煌的冰晶宫殿只是表象,真实的世界远比那洁白外表看上去更黑暗。
灯光再一次笼罩这片冰上的城镇,只是夜晚太漫长。
他第一次感到夜的漫长。
忽然间,大门被踹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雪花随着他的进入在房间内飞舞。
“他”捧着一大包东西,放在了地上。然后他看向秦小赢,没好气的说道:“你果然在这里。”
秦小赢的眼睛有些失焦,看不清来人是谁。
“你真是个呆子。”他说道。声音温柔,像极了等待丈夫许久丈夫却不归家的少妇。
是玉蝴蝶。
秦小赢惊道:“你怎么找来了?”他更讶异玉蝴蝶现在对他的态度。
“给你送点吃的来。”
秦小赢的脸有些苦涩:“修行人,其实少吃几顿没什么问题的。”
“但我看得出来,你需要喝点酒。喝点酒,睡一觉,也许那些烦恼就不再是烦恼了。”她打开那包东西,从里面取出酒和肉来。
“为什么要出来找我?”
“因为这里你本不该来,既然来了,看到了一些不想看的东西,自然就需要有人安慰。而我恰巧,很会安慰人。”
“可我也是个男人,你不怕我?”
“如果我怕你,我又为什么会来?难道我就不是一个女人吗?”她说得暧昧,让秦小赢都快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她的眼中,有柔情似水,更带着一种怜惜。
仿佛她已经认识他很久了。
初次见面,她眼中的自己,是秦小赢的影子。
再次见面,自己却也已经成为了秦小赢。
她的态度很平静,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来这里坐坐。
在正常情况下,她的这种表现堪称应对完美。
但秦小赢现在的情况并不正常。他浑身烫的厉害,在受到心灵莫大的打击后,特别不对劲。
“我带了这里最有特色的腊肠、卤鸡,你来吃点?”玉蝴蝶轻声说道。
秦小赢盯着她的婀娜身躯,脸色涨红:“可我现在只想吃一种食物。”
“你想吃什么?”
“吃你。”
她的衣服,一件件散落。
他盯着她,如同一头饥饿了许久的老虎,看到了一块生鲜美味的肉。
五官精致如瓷娃娃,眼神妩媚中又有几分迷离。雪白的脖颈,圆润的香肩,肌肤柔腻如丝绸一般润滑。
他仔细感受着每一寸肌肤的热量。他如吸血鬼一样咬住她的脖子,她热切的用两条白玉带勾住他的下肢,柔嗔道:“你想好了?我可是妖女。你不怕……”
.......
秦小赢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她的眼睛中也带着快乐的光芒:“你不后悔吗?”
“为什么要后悔?”
“若不是你,我刚才已经快疯掉了。”言外之意,若没有她,自己岂会在乎那元阳。
她嫣然一笑道:“小坏蛋,你一定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她的笑让人心跳,秦小赢又想去索要那笑。
但她却轻轻躲开了。“修行也要懂得节制。”
秦小赢看了窗外夜色,觉得时间很长,于是有些不满意的将她箍在自己怀中,不让她溜走。强硬说道:“不行!”
“你现在饿了吗?”良久,两人方才分开。
“饿了,我感觉能吃下一整条龙。”
“经吹牛皮,一整条龙,却哪里是你能吃掉的?”
天亮。
神清气爽。
秦小赢从破房中走了出来。玉蝴蝶走路姿势有些别扭,显然昨夜承受了太多狂风暴雨。不过她的境界竟是隐
隐有突破迹象。这一点倒是让她有些惊喜,却没想到秦小赢竟是送了一个超级大礼包给她。
回到宋小婉的客栈,却见楚楚一人坐在大厅,已经是等候多时了。见到他们两人做贼一般心虚的样子,哪还能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眼下却有一件更着急的事,也不顾他们恋奸情热却又怕人知晓的模样,没好气捅破窗户纸说道:“两位昨日去哪风流快活了?眼下却有两件麻烦,要跟你们说一下了。”
“什么麻烦事?”秦小赢问道。
“先说第一件,昨天你是不是去找吕晓燕了?后来她的朋友杨念葳过去了?”楚雨荨故意将朋友两个音念得重。
“对。”秦小赢只觉得昨夜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他。
“杨念葳死了。”
“啊?”秦小赢一惊。
“不用害怕,在这荒郊野岭,死个把人不算什么新闻。你难道不好奇是谁杀了她吗?”
“是谁?”
“吕晓燕。活活把她打死的……”楚楚的语气中尽是冷漠。
“这算什么麻烦?”玉蝴蝶有些不满道。
“也不知道吕晓燕这个老妖婆是不是诚心戏耍我,竟然又失踪了。”
秦小赢一愣,她不是同自己说好,要今天交易的么?怎么又变卦了。他便知道楚楚所说的麻烦是什么了。
“刚才你说还有第二个麻烦,是什么?”玉蝴蝶最是好奇,她才不要去想如何解决麻烦呢。解决麻烦的事,秦小赢最有发言权了。
“假‘阮乐’把真阮乐留下的钱,全带跑了。若是吕晓燕回来,我们再也没有跟她交易的本钱。”
玉蝴蝶闻听第二桩麻烦事,眉头皱道:“你不应该先说这件事么?”
楚楚冷笑道:“你们又不急,我急什么。”
“他可是把你当富婆的钱都刮走了,你还不急?”
“我连女人都能勾上,什么样的男人还勾不上吗?也就只有一些呆子,才会欣赏那地里的老姜,不去吃小嫩葱。”
玉蝴蝶听闻对方如此贬损自己,气不过道:“你是不是找事?”
楚楚却也不惧,冷笑道:“反正我现在什么也都没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秦小赢的头,再一次大了。
三十一、近在眼前
“现在我们该如何办呢?”楚楚的难题,不是一般人可以解答的,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秦小赢,似乎在等待秦小赢给他一个答案。
玉蝴蝶则冷冷地看着楚雨荨。这里面若说没这小骚狐狸在里面捣弄了什么鬼,她才不信。但凡事都要讲一个证据,特别是昨夜她已经将自己交给他,那么对这个初经人事的男人来说,更要给予他成熟的尊重。
秦小赢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教主夫人为什么会失踪?”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失手杀了人,心生愧疚。”
秦小赢摇摇头:“不会,一个久居高位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做出一些蠢事。但是……”
他说到但是,却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到一种可能。
楚楚见他的表情,仿佛能猜到人心的小妖精,喜道:“你有线索了?”
秦小赢道:“还需要一些佐证才是。”
这整件事当中,他有一种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有些不舒服,似乎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人,总是能先他一步,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随着楚楚来到昨夜假“阮乐”呆的房间之中。假阮乐原名贾宇岩,但楚楚更喜欢叫他贾老板。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失踪的?”秦小赢问。
“今天早上。”楚雨荨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呢?”秦小赢问楚雨荨道。
“我……”楚雨荨脸有些红:“昨天他跟我说,这里有一种池子,池子里的水从地下冒出来,而且是滚烫的,可以祛除人身上的疲惫,美容养颜。我就去试了,结果洗着洗着,我就睡着了。”楚雨荨越说越小声。
“昨天我到宋小婉那买了一包袱的食物,我见到贾老板自己在那里喝闷酒。”玉蝴蝶却插话道。
“昨晚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又整齐,又干净。床上没有躺过,椅子陈设摆列的也十分整齐。
“可他不在房间,会去哪里?”楚雨荨有些自责,自己怎么会相信贾老板,这种人,重新掌握自己的自由后,又怎么会管其他人的死活。
“他本就是一个赌坊的老板,作为赌坊的老板,他自然会赌。”秦小赢说道。
“而这里,恰巧就有一家赌场。”玉蝴蝶眼前一亮。她不禁为秦小赢敏捷的思维拍手,如此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没有想到。
但秦小赢却摇摇头,“目前来看,我的确想不出除了赌场他还能去哪。但同样的,他输掉了赌场,输掉了自己的自由,他为何还要回赌场去赌?”
“那是你不懂赌徒。”玉蝴蝶深谙人性的黑暗面。“只要能赌的,他们都愿意拿出去赌,自己的孩子,老婆,徒弟,房子,赌到尽头,他连自己都可以输进去。他们就是这样可怜又可恨的人。”
秦小赢自然知道赌徒是什么样的,但就跟酒瘾一样,这个瘾头要被人勾起,他才会不管不顾的支开楚雨荨,然后自己去赌。
“令牌还在你身上吗?“秦小赢问道。如果贾老板只是拿走交易用的财富,这算不上什么。
楚雨荨闻言一愣,她搜了一下身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不可能,我明明是贴身保存的。”
玉蝴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楚雨荨。仿佛她的美貌已经用去了所有自然造化,而她的智商却留不下十分之一。
“那想来宫殿法宝也是一并失踪了。”秦小赢叹了一口气。
“可是他明明没碰过我的身子。”楚楚说道。
“只要再去一趟好运来赌场,想必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可是你为何这么确定?”楚楚显得有些惊讶,她有些信不过秦小赢的话。总觉得他好像和自己初见时的他不太一样了。浑身散发着一种更为自信的味道。
秦小赢挺直腰杆,看向玉蝴蝶。而玉蝴蝶的眼中,尽是对情郎的赞许点头。她明白他的蜕变从何而来,她将自己整个人和整颗心,都付与了他。那仿佛是她整场生命中最为华丽和难忘的夜晚。
而他呢,亦是如此。
在寒夜中,两人彼此温暖,成就了彼此,也成为了彼此。
此时此刻,他们俩人心中,仿佛有说不尽的柔情蜜意,更是心意相通。
楚楚显然没兴趣瞧这两人的眉来眼去,她催促着来到好运来赌坊。
可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好运来赌坊已经陷入了一片火光当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气很冷,但更冷的是心。
火势凶猛,竟没有人能够上前救火。
玉蝴蝶挥了挥衣袖,魔元凝聚在袖间,幻化出无数只蝴蝶,扑向那熊熊火势。不一会,火情被扑灭了。
“这不是正常的火灾,应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发现真相。”
赌坊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怎么会有酒味?”楚楚有些疑惑。
“高浓度的烈酒,恰恰是燃烧的材料。”秦小赢皱眉道。
“可谁能够先我们一步,将这赌坊点燃?”楚楚不解:“这里的房子可都是冰做的,用火烧冰,冰化成水,难道不会很快的将火熄灭吗?”
秦小赢赞同楚楚的这个推断。“所以我们还是要看一下,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样的秘密?”
“比如死人。”
现在火已经灭了,赌坊外围的墙粉早已经脱落。而冰晶别说融化了,竟只是被熏黑了一些。
“可这酒味是如何来的?”玉蝴蝶有些不解。
“走,去看一看。”
他们想从门里面进去,却发现里面的冰晶已经融化成一团冰。
一副诡异的图景出现在三人面前。
三个赤裸着的人,在融化的冰中,姿态怪异的贴合在一起。
贾老板、吕晓燕还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子。
三个人凸着眼睛,瞪着冰晶外面的秦小赢三人。
两女惊呼,她们从没有想过人会以这种悲惨的死法死去。
秦小赢震碎冰晶,却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现下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当中。因为失踪的两个人都出现在了这里,但失踪的财宝和令牌呢?
而当教主夫人一死,天底下谁还能知道魔教宝库的位置?
而他们的身后,却又站了三个人。
岁寒三友。原本被困在宫殿法宝中的人,却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早该想到他们不会平白无故死去。”秦小赢苦笑道。
“天底下能困住我们三人的法宝还没有出现。”寒松淡然说道。“我们一直不出手,是想等你们。”
“等我们?”
“等你们引出了教主夫人,我们自然有办法令她开口。”
“所以教主夫人会突然发疯,杀掉杨念葳,也是你们的杰作?”
“杰作谈不上,只是人在欲望强烈的时候,往往是最容易被控制的时候。”
“所以你们让她说出魔教宝库的位置。但是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
“他们不该死么?”
“该死?”秦小赢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推断出这个逻辑的。
“背叛了教主,吕晓燕自然要死。贾老板则是背主,自然也要死。”雪竹表情中还带着杀人后的狂热。
“可那赌坊的看门老头,你们为何要杀他?”楚楚听到贾老板是背主而死,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但却有些在意那老头为何而死。
“因为谁都想不到,那老头便是吕晓燕的奸夫。”苦竹说道。
——老头年纪虽大,但吕晓燕不知修炼了何种功法,竟是最需要男人的时候。
而吕晓燕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岁寒三友发现了她的秘密。
“那么,你们打算如何处理我们?”秦小赢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处理?”寒松带着笑意看向秦小赢。“你觉得我们会现在杀了你?”
“不然呢?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话虽然难听,却是最大的实话。
“你错了。”雪竹摇摇头。
“我错了?”秦小赢差点以为自己哪里听错了,原本准备拼命的气势竟弱了一截。
“宝库需要人打开,而你们则是最好的前锋。”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需要人去送死。”玉蝴蝶挑破对面三人的用意。
“去宝库送死?”楚楚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
“但凡这种宝库,定然有各种妖兽、机关。他们虽然是魔教长老,但对于只有教主才知晓其秘密的宝库,依旧需要人命去填。”玉蝴蝶简单解释道。
“所以没有选择立即动手,并不代表他们仁慈,而是他们早就想好了我们更有意义的死法。”玉蝴蝶冷笑道。
“有时候,我觉得我应该修炼一种法术。”寒松无奈道。“一种让聪明人闭嘴的法术。”
真相往往残酷。
虽然知晓了未来将要面对的事,但秦小赢笑嘻嘻的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你是个傻子吗?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们再一次上路,而玉蝴蝶却忍不住问秦小赢道。
“第一件高兴的事自然是能继续和你待在一起。”秦小赢握了握她的手,让她的脸微微一红,挣脱了他的摆弄。
“第二件事,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宝库的位置。所以要动手,要不是现在。”
“可他们早就封住了我们的周身,一丝法力都使不出。”玉蝴蝶有些嗔怪。失去了魔元、道元,他们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岁寒三友丝毫也不懂怜香惜玉,竟是让他们以肉身生走。
星光闪烁,一条笔直的星路在眼前出现。
他们踏上这条星光之路。
秦小赢的眼睛闪着光,仿佛光明已经等在眼前。
星光如梦似幻,如情人的眼波,温柔的停留在秦小赢身上。
星河灿烂,而宝库近在眼前。
百尺之楼,坚如钢铁。
那便是,魔教宝库所在了。
三十二、只道寻常
山路迢迢,生气凛凛。
秦小赢记起一段听说书时的故事来——
相传古代有位书生驸马,在被俘虏之前,留下一句残篇:“金寒霜气山无虎,剑动星光水有龙。”
说书先生说,这残句悲愤,言明是因国无忠良,文武不和,才让神州陷落。
世人皆以为此句有暗讽当时朝廷之意,唯有秦小赢只觉此句之美,不在“山无虎”,而在“水有龙”。
星光动,剑气动。
剑气动,惊扰到水中游龙。剑势之壮,可见一斑。
他一路上竟是一直在琢磨这句话。不一时,竟是有自创剑招之机。
玉蝴蝶察觉他心神不在,只顾引导他前行,小心脚下,不至于失足跌倒。
岁寒三友仗有令牌,在星路尽头,念了几句咒文,就见宝库之门洞开,只觉一股磅礴守护之力汹涌奔向众人面门。
只见一条青蛟恶狠狠冲到他们面前。
吓得楚楚花容失色。除了她,其他人却是见过大阵仗的,竟没有丝毫波澜。
寒松手下道元蓦然轰出,那青蛟竟是立时消散化为枯骨。
这一手,委实漂亮,让秦小赢不住点头,他毫不怀疑寒松会有这样的身手,可如此行云流水的招式,让他这
“你点什么头?怎么你又会了?”玉蝴蝶却是知道秦小赢打小的本事,学什么会什么,什么招数在他眼前使出过一次,那就等于这小子学会了。
“略懂。”
天下奇人千万,但像这小子如此天赋异禀的,却是独一份。
魔劫之后,她掌管着魔族这方的一条情报来源。闲着的时候,她建了关于秦小赢的情报词条。
然后仔细的分析了他自仙侠镇到灭境的近百战斗。说这小子天赋异禀也好,说他不务正业也罢,她愕然发现这小子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儒释道魔四家法门融于一身的人间极品。
这极品绝对没有贬义的意思,而是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人间修法,能精通一门都算是天降鸿运,可这四家法门并行不悖,这小子要吞下多大的福分?
她见识过他自小那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如今倒是稍稍有些男人味道了,只是那种嫉恶如仇的性格依旧没有改变。
像他这种人,能活到现在,本就是一个奇迹。加上他做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让她都禁不住怀疑,难道说【天道】真的独宠于他这样从不将天道放在眼中的幸运儿?
论神兵利器,天道十神器,这家伙十据其二,这就是五分之一。
论武功见识,天下正法魔功,凡是他见过的,尽数吸纳。更何况他还有昆仑不传之秘的【天下道法总诀】。
论境界,他这样岁不过百的半圣,世间更是凤毛麟角。
这样的人,怕是谁见了都要头痛几分。
可偏偏,他就存在于自己面前。
有时连玉蝴蝶都弄不清楚,这小子的这身好运气好本事,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不过追究从何而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现在就是一个只想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恋爱中的女人罢了。
“会了。”秦小赢直言不讳说道。
“会了?”苦梅像看一个傻瓜一样看向秦小赢。“你知道他这手从学习到练成花了多少年么?整整二百年。你才看他施展了一回,你就说自己会了?”
秦小赢耸耸肩,对于不相信的人,他们无法打破自己的思维局限,更无法知晓一个天才为什么会是天才。
有时候自己习以为常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却是非常态的事。别人不论是辛苦几十年还是几百年的招数,自己看一眼就能学会,这种事,任谁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段消失的记忆突然打开了封印,涌入他的脑海。
却是年幼时一个美妇在教他。
他只觉记忆中那美妇的身影有些熟悉,身段窈窕,眉目有一股英气,可他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一拳好不好,当然好了,什么都能一拳必杀嘛。但对于力量的畏惧,每个人都不太一样。比如有人畏威而不畏德,有人更崇拜的是天才的智慧。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战斗时你要是突然使出对方的招数,会让对方产生怎样的心理?自我怀疑、震惊、害怕……当他们拥有某种负面情绪的时候,对于你而言,战斗就已经拥有了一种优势。”
年少的他似懂非懂的听着。
“不过要立刻学会对方的招数,难不难?难如登天!可是再难,只要掌握了法门,就不再难。这个法门便是——”
【太一极式】
“这个名字,你要忘记它,忘记你练的是这个。能学会多少,全靠你自己的造化……”她说着。
忘记了耗费多少岁月,饶是天资聪颖的他,也不过只学会了这太一极式的一点皮毛,可就这一点皮毛,也让他至今受益无穷。如果能完整学会,不知道自己的成就又会有多高?
然后又是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小赢,别怪我狠心,这个招式,不是凡人能学的,所以我要将你这段记忆封印掉,直到你能承受这段因果……”他迷迷糊糊地,再次看到她,然后就再也记不起什么了。
秦小赢随即自嘲一笑。自己当时连悟道都无法悟道,学这个只当是死马当活马医,谁能想到一朝跃龙门,悟道之后,自己竟是脱胎换骨一般。
更令他讶异的是,这段记忆为何会在此刻突然解封?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突然失忆,又为何会在此时恢复了一段早就被人刻意抹去的记忆?那个女人又是谁?而她嘴中凡人不可学的招式,是不是自己这古怪的能力?
“云姨……”他嘴中突然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云姨?”玉蝴蝶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不知道秦小赢为何会突然吐出这两个字来。
“什么云姨?”秦小赢有些发懵的看向玉蝴蝶。玉蝴蝶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秦小赢早就忘记过去的一切。于是解释道:“在你年幼时,有一个少妇把你从乞丐堆里捡了出来,带回家悉心教导了数年,她便是云姨。只不过后来我们的情报网去查证此人的时候,发现在三境当中,都没有此人的存在。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一般。”
“不在三境之中,难不成你是说?”秦小赢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魔族的情报网伸不到那么远,不过我觉得她也不会是道境中人。”
“为什么?”秦小赢一愣。
“道境的人,可都傲气的很,绝不肯连跨三境来到最低等的苦境。更别提去教一个非亲非故的小乞丐。”玉蝴蝶说道。
秦小赢又沉默下来。是了,非亲非故,对方为何偏偏钟情于一个小乞丐?这里面的事,似乎并不简单。可再不简单的事,也不是自己现在要忧虑的时候。岁寒三友有些不放心他们三个人,竟是一前两后的配置,把他们牢牢的看管在三人的包围当中。这架势,倒像是他们是自己这三个人保镖。
只不过被困住的三人都知道,眼前的都只是假象。他们三人还有用出,是因为魔教宝库中最危险神秘的考验还没有来到。他们三个是饵料不假,但在这步步为营的宝库之中,他们要做也是要去做最有价值的那个饵料。
一路上,秦小赢对经过的魔教宝物不屑一顾,总觉得上面散发的魔气令他觉得低等,如果这也能叫做“宝”的话,路边捡到的垃圾都比这可爱多了。
就在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寒松冷笑一声:“到了。”
三十三、螳螂捕蝉
“到了?”秦小赢轻声疑惑,不明白寒松所说的到了是到了哪里。
这一路上,玉蝴蝶与他紧挨着,但楚楚在窥破了他们俩之后,一直冷着脸,离他们俩远远的,连话都不想与他们俩说。
“这个地方,便是历代教主封印的地方。”寒松解释道:“要破除封印,却也简单,那就是拿活人祭祀,用活人的三升鲜血打开封印。”他有些阴森的看向秦小赢及玉蝴蝶。
“而我们,就是要被祭祀的活人,对不对?”秦小赢叹了一口气。
“不错。”寒松点头:“那么接下来……”
“那么接下来,就由我去死好不好?”玉蝴蝶想要替秦小赢挡刀。
“不,不,我们要换个玩法。”寒松摇头,他丢下一把刀,扔到两人面前,“你们俩互相捅对方一刀,如果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流出三升血,那么你们俩个人就都不用死。”
玉蝴蝶脸色煞白,她本是邪道中人,但寒竹此举,却比邪道更加变态。
秦小赢闻言,却说道:“这样不好玩。”
“不好玩?”寒竹却没有想过秦小赢会语出惊人:“如何不好玩?”
“你这种玩法,是凡人的玩法。”
“什么叫凡人的玩法?”苦梅开口问道。
“平头百姓,惹上了江湖中大奸大恶之辈,那些恶人便是如此对待那些平头百姓。”
“那按照你的意思,如何才算好玩?”雪竹亦出言问道。
“天黑请闭眼。”秦小赢说道。
众人不解。
“使一法子,天一黑了,我们就知道谁该死。谁死了,便拿他的血来祭祀便是。”
“荒唐。”
“荒谬,嘿。”
“不可理喻。”
这三人听到秦小赢如此儿戏的说法,竟是一同驳斥秦小赢。
就连楚雨荨听到秦小赢这话,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冷笑,觉得秦小赢这提议简直就像在质疑他们岁寒三友的智商。
作为魔教中人,智商不好的早就被埋进土里去了,他们如何能同意秦小赢这荒唐的法子?
谁知秦小赢却问道:“祭祀除了需要用到活人的血,是不是还需要令牌?”
“没错。”寒松说道。反正秦小赢也是将死之人,他并无隐瞒的必要。
但秦小赢却大笑道:“那令牌你怎知是真的?”
寒松说道:“能打开宝库之门,这令牌还能有假?为了慢死一点,你这小子满嘴胡话。”
“错了,寒松你手中的令牌,能打开外面的大门,却打不开这里的封印。”秦小赢却说道。
“这不可能!”寒松取出那枚令牌,注入一丝道元,果然发现令牌竟不能勾起这宝库的一丝变化。他脸色大变,扯住秦小赢的衣领,怒问道:“真令牌在哪里?”
“你们杀害贾老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怎么会将真令牌随身带着?若是你,你会做出这等蠢事来吗?”秦小赢说道。
“你为何到现在才说?”雪竹也含着怒气问道。
“你指望一个阶下囚提醒你们?你们的脑子呢?长到猪身上了?”秦小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让雪竹的心被这番言语狠狠的撞了一下。这嘲讽力度,简直让他这修行百年之人快要忍不住杀人了。
“真的令牌去哪里了?”寒松淡然问道。“我可以让你最后一个死。”
“反正都要死,早死和晚死有区别?”秦小赢知道自己已经拿捏住了这三人,于是轻松说道。
“那你想怎样?”雪竹问道。
“简单啊,陪我玩游戏。”秦小赢眨眨眼。
“你想干什么?”玉蝴蝶不明白秦小赢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玩游戏。
“反正都是死,我想看看有没有人能比我先死。”秦小赢
“好,那就让你死个明白!”苦梅刚要答应,却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这里面,秦小赢是最不可能先死的人。如果他在游戏中死了,那么真令牌就真的有可能找不到了。
玉蝴蝶也同样反应过来,但秦小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他想让自己死在他前面?
这念头刚一起念,她的脸变得煞白,难不成这男人的心变化的如此之快?
似乎是察觉到了玉蝴蝶心中所想,秦小赢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温柔道:“放心,相信我,如果你死了,我会去陪你。”
可玉蝴蝶这种就在江湖行走的女子,依旧有些怀疑秦小赢的话。虽然有了肌肤之亲,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秦小赢非要玩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别费劲心机了,我们几人吃过炖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想用这种方式来挑拨问之间的关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寒松说道。他有些头痛,这小子安了什么心思,他倒是看得清楚。
“那好吧。”秦小赢却如赌气一般,不想再多说什么。
寒松一把将秦小赢提到眼前,冷冷说道:“不要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我虽然现在没办法杀你,但我能把你的四肢都砍下来,让你成为只有身体的人彘,人彘懂吗?就是生不如死!所以你最好现在乖乖的告诉我……”
“而且,就算你再硬气,但我也看得出这玉蝴蝶和你关系不一般,女人最是喜欢自己的容貌,如果她们的容貌被毁掉,你猜她们还会不会活在这世上?”寒松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那如冰块一样的语气让玉蝴蝶不住打了一个颤。
“真令牌在哪?”寒松见秦小赢不说话,再也忍不住,抽出魔兵便要将秦小赢手脚斩断!
楚楚冷眼旁观多时,这时却突然出声说道:“且慢。”
“你又有什么话说?还是说你喜欢上了这少年郎?”不知为何,寒松的嘴中却充斥慢慢的醋味。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若你手上拿的是假令牌,真令牌又会在谁手上?谁还有这种胆子藏起来?而这令牌若是假的,那么必然有一真的在我们之中,所以我们才能进入这宝库,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为何一个假令牌能打开这魔教宝库。”
寒松听到楚雨荨这般说话,顿时明白过来,楚楚的意思是他们三人之中定然是有人拿到了真令牌,当他使用假令牌的时候,拿到真令牌的人在一旁作法,所以宝库大门才能打开。
难道说,拿到真令牌的人就在他身边,并且是他信任的教中兄弟?
寒松瞅了一眼雪竹和苦梅,说道:“你们俩个人,谁拿了真令牌,现在可以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雪竹和苦梅对视一眼,慌道:“我们没拿。”
“没拿?”
“难不成这令牌会自动飞来不成?”寒松说什么却也不相信了。“快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那俩人见事已至此,知道这件事无法解释,于是纷纷抽出兵器,喝骂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和这小娘们在我们面前作息,里应外合,不想让我们拿到这其中的宝物!”
“跟你拼了。”
“跟我拼?你们也配!”寒松说完,一式魔教招式顿时拍出:“金光凌霄·魔炎流杀!”
魔兵席卷魔元,顺势没过两人脖颈。
两道血线从两人脖颈初显现。最初细微,然后慢慢扩大。
两人又往前走了两步,但他们的头颅重重摔倒了地上。
岁寒三友,从此不再。
寒松收回兵器,搜遍两人身上,搜寻两遍,却没有发现令牌所在。
“她骗你的,傻子。”秦小赢无奈道。
“骗我,为什么?”寒松看向楚楚。“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我哪句话说的不是真的?”楚雨荨的手上却出现一束暗色光球,她说道:“真令牌本来就在这里,不在他们俩手上,难不成会在我手上吗?”然后她手上果然又出现了一张令牌。
玉蝴蝶作为邪道妖女,此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秦小赢指着寒松说道:“这傻子被骗了。”然后他又指着楚楚说道:“其实这场戏,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她。”
“她?”玉蝴蝶还是不懂:“从一开始?”
“阮乐相信她,所以被人弄死。贾老板相信他,所以被人杀死。而寒松相信他,所以岁寒三友从此只有一人。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妙吗?”
“你别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玉蝴蝶有些生气。
“当她翻出令牌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演不下去了。当一个人接近了自己的最终目标,就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要表现出来。”
寒松眼色微动:“真的是这样吗?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真令牌从始至终,一直在你手上?”
“不然呢?既然我信不过别人,这种东西,自然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更好一些。”
“可你……”寒松很老了,但由于修行的缘故,看上去不过像五十多岁的人。但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看走了眼,爱上这个女人。
“你打不过我的,把令牌给我,这样拿了宝藏,我就是教主,我让你当教主夫人,好不好?”
谁知楚楚笑了:“可你有没有问过我,其实我也想当魔教教主的?”
三十四、小赢在后
那寒松闻言大笑道:“女子想当教主?你莫不是在说梦话?”
楚雨荨正色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魔教教主男人做得,女人做不得?”
“魔教从未有此先例!”
“如果没有,那么从我开始,便有了这般先例!”
玉蝴蝶虽然和楚雨荨一直有些不对付,但听到她的豪言壮语,心中亦是对这女子产生了钦佩。她的想法,自己便从来没有想过。之前的岁月,想的是如何报仇。如今大仇得报,可心中却是空荡荡的。就像命运给了自己一个玩笑,当之前的人生目标很轻易的达到了,那么之后呢?自己又该以什么样的目标作为自己今后的人生追求呢?
“笑话,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当一个我身边漂亮的花瓶,一个坐享富贵的教主夫人,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一个女人要是太过依靠男人,那么总有一天会变成男人讨厌的黄脸婆。上一任教主夫人不就是这么被抛弃了?可见男人若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楚雨荨丝毫不给寒松面子。
寒松脸色一僵,“注意你的言辞,我现在可以允许你说这些浑话,但后面我就不允许你再如此放肆了。”
“我又不是你的宠物,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信不信我打你?”
“现在能打我,以后就能杀我,我干嘛还要听你的?”楚楚却丝毫不惧,仿佛她面前的不是杀神,而是一尊泥像。
“你当真不怕我动手?”
“现在你还需要我,自然不会动手。当有一天你发现不再需要我的时候,自然你就该动手了。”楚雨荨却是几人当中最清醒的那一个。
“你……”寒松发现自己修行半生,竟对一个女人束手无策。
秦小赢却像在吃瓜一样,眼神中都是“我就知道”一般的微笑。
“你看什么看?”寒松气不过楚楚,却还是能凶一凶秦小赢的。
“我在看老牛吃嫩草,却被嫩草给弄伤了。”秦小赢的比喻虽然不贴切,但却形象。
“你懂个屁!”
“我虽然不懂,但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两情相悦又是如何的。像你这般,其实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哪四个字?”玉蝴蝶问道。
“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痴心妄想、自命不凡、孤芳自赏、自卖自夸……”秦小赢四字成语不停涌出,像是不要钱似的。
“这可不止四个字了。”玉蝴蝶无奈说道。
楚楚听见秦小赢的话,转头看他,眼中满是厌恶,似乎他刚才说的“喜欢”言论对她而言是一种毒药:“喜欢一个人?你这滑头竟然还会相信这世上最愚蠢的情感?”
“自然是相信的。感情是人与人之间最复杂的东西,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最基本的东西。如果没有情感,就算能吃能喝,坐拥亿兆家产,那也不过是一台毫无生气的机器。可喜欢就不一样了,因为喜欢一个人,天空才是蓝的,地上的草才是绿的,花才是香的,两人相处的每一刻才是甜蜜的。如果讨厌一个人,那么他坐过的地方是脏的,他看过的景色是假的,他欣赏的东西是虚伪的。”秦小赢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
秦小赢的一番话,却对楚楚产生了一种冲击,她心想:“我,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寒松却有些不耐烦了,生恐迟则生变,将苦梅、雪竹两人鲜血收集起来,放入眼前的一处凹槽之中,那凹槽如同活动的一般,瞬间将鲜血吸收。
“别再说了!”他看向楚雨荨,说道:“既然令牌在你身上,你便催动令牌。”
这魔教宝库,被历代教主做成了双重保险的形势。
即便有人能进入第一层的宝库,但这第一层的宝物,多是一些魔教建教初期所收集的玩意,现在多已经腐化变质,早已经成为宝库中的障眼法。当时可能算得上神兵利器,但若想成为魔教教主,却还是要进入第二层,才能够获得魔教传承。
传说那有一棵树。
一颗魔树。
楚雨荨依言,偷偷取出令牌,刚想要催动令牌。谁料那寒松包藏祸心,竟是瞅准她取出令牌的机会,一掌拍出,正中她的小腹,然后趁机将令牌抢夺在手!
“你无耻!”楚雨荨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寒松竟是会突然出手。她还是吃了江湖经验太少的亏,竟然被一击得手。
寒松冷笑一声:“因为我改主意了,我不想你做什么教主夫人,我要让你伺候人,伺候许多男人。因为我觉得你根本不配当我在身边的教主夫人。只要我当了魔教教主,女人,我要多少就有多少。”他哈哈一笑。
可他的笑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戛然而止。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开始溃烂,瞬间露出枯骨。
“这是什么毒?”连用毒高手玉蝴蝶都没有察觉,那令牌上是何时被楚楚做下了手脚。
“解药给我!”为防止毒性蔓延全身,寒松将中毒的手臂利落斩去,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眨上一下。他怒吼道:“没有我的带领,你们压根就进不去。”
楚楚扮作一副惊恐的样子,语气中却尽是嘲弄:“我好怕,可是这毒是没有解药的。此毒唤做‘见肉青’,一沾人体皮肉,便会化骨去筋。”
“你!”寒松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眼。原本以为人畜无害的楚楚可怜,竟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果如楚楚所言,这毒药没有解药。寒松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眼睁睁的见到自己身躯从肩膀开始化作骨头架子。
“贱人……”他吐出最后两个字,下颚骨便露了出来,不一时将舌头肉也化掉了……
寒松死不瞑目。
令牌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秦小赢听到这声音,不由眉头一皱。这令牌竟然也是假的?
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假令牌?还是说,这楚雨荨,其实也是一个造价好手呢?
“女人可怕起来,估计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秦小赢总结道。
玉蝴蝶闻言哭笑不得,她狠狠掐了秦小赢手臂一把,笑骂道:“亏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若是这毒一会儿她给你我使了,我们岂不是会立刻变成骨头架子?”
“那我们就做一个恩爱的骨头架子。”秦小赢看向玉蝴蝶,笑道。
玉蝴蝶脸一红,道:“呸呸呸,长命千岁差不多。”
“两位好兴致,看到我的毒,还有空打情骂俏。”楚楚看向两人。
“反正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有人死的孤独,有人死的壮烈罢了。”
“可你被毒死,还有人陪着,岂不是既不壮烈,也不孤独?”
“这正合我意,反正这尘世本就没有什么好去呆的地方。不像这里就挺好,星光灿烂的。”秦小赢说道。
楚楚却说道:“可我偏不如你的意,不在这里杀你,反而要折磨你们两个。”
“哦?你想怎么折磨?”秦小赢倒像是来了兴趣,问道。
“把你们俩分开,让你们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却见不到对方的面。然后制作一个机关放在你们眼前,你们只要按动自己面前的机关,就能放走对方,但代价就是‘见肉青’将你变成一个骨架……最后,活下去的人带着永生的愧疚,道心破碎,境界不断跌落,变成野狗一样的颓废家伙。”楚雨荨越说越兴奋,脸色潮红。仿佛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想法去折磨别人。
“这样可不太妙。”秦小赢听了楚雨荨的计划,脸色却一变。
“反正我决定的事,你想改也改不了。谁让你们现在被控制了呢?”楚雨荨这次取出一块令牌来,看秦小赢没反应,说道:“怎么,不抢来试一试?”
秦小赢摇头:“没兴趣。”
楚雨荨这才悻悻然收回那块令牌,然后又取出两块一模一样的,分左右手拿着。“这次呢?”
“你有这功夫早打开宝库门了!”秦小赢翻了一个白眼,这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脑子真的是有毛病,竟然还想给自己挖坑。
玉蝴蝶悄悄问他:“你怎么知道她又糊弄你?”
秦小赢无奈道:“我不知道啊。”
“可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抢?”
秦小赢诧异了:“我为什么要去抢?我抢来功力也被封了,何必费这事?”
“真的?”玉蝴蝶表示不信。
“真的。”秦小赢努力眨眨眼。
这一次,楚雨荨没有再戏耍两人,将令牌顺势一捻,凹槽宝库登时中出现新的环境。
这里的气息极为古老,跟宝库中的气息完全不搭。如果说魔教宝库中含有几分“魔”意,那么这第二层环境一出,便给人一种神圣感。
这种神圣感,是天下人族皆归我庇佑的浩然气,天下苍生皆感激于我的傲然。
秦小赢道不清说不明这种感觉,仿佛这气息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甚至有些出神,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听到一个沧桑而又古韵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他回头望了望,却发现四周没有人。“你听到什么了吗?”秦小赢问道。
“什么?”玉蝴蝶被吓了一跳,“哪里什么声音?”
“奇怪。”秦小赢挠挠头,以为自己哪里听错了。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来我面前。”秦小赢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是地律之树!”
“你认识我?”秦小赢莫名其妙问道。
“你身上有另外一个我的气息,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他很久了。”
“另一个你?”
“你在跟谁说话呢?”楚楚和玉蝴蝶眼中都浮现一种恐惧。大多数女人都怕鬼,她们也不例外。
看到秦小赢似乎对着空气说话,她们两个的第一反应就是遇到鬼了。
“不用理她们,她们会睡着。”
“我有很多问题。”
“恰好我有很多时间,可以一一回答你的问题。”那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去哪里找你?”
“你在原地等着,我马上来见你。”
秦小赢知道,这个声音,便是自己入魔的契机了。
三十五、入魔
秦小赢从未想过,跟地律之树的见面会是这样一种场面。他人费尽心机,到头来却便宜了他。
只是他依旧想不明白,为何会是他。他有什么特殊的吗?
一个赤脚中年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穿得像是一个刚耕作完的农夫,手指甲缝里都是泥,身上的衣服也是短衣短裤。似乎绝世高人的气质和他完全不搭噶。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是地律之树的精魄,他已经以为这是魔树的某种恶作剧。
秦小赢试着以自身剑气锁定对方,但剑气见了他,竟有一道无形的气障,纷纷回旋进入自己周身旋转起来。
“这个小友,你算是在跟我打招呼吗?”农夫中年人微微一笑:“你的剑招太花哨了。这也难怪,跟他待久了,难免会变得花哨不实用。”
开嘴嘲讽,最为致命。秦小赢听罢,颇有一种不服气的心思上来。
“额……”秦小赢挠挠头,他该说自己早就失忆了吗?
“我看出你有很多困惑,地律之树又被称为智慧之树。你算是三万年以来同时见到天律、地律之树的第一人了。所以,我可以尽心为你回答。”
“前辈是怎样察觉到我来的?”秦小赢也不客气,抛出第一个问题。
“你身上有太浓厚的‘他’的味道,我想不知道都难。”
轩辕剑力量被一分为二,只有当天律之树,地律之树合一便是真正的轩辕剑力量所在。秦小赢有些不解,当初他们又为何会分开呢?
“我猜你想问,原本是一体的,为何要分开?”那中年人似乎读懂秦小赢心思。
“咦?”秦小赢嘴角抽了抽,莫不是世上真有读心术这一种道法?若是有的话,自己也不介意学一下的。
“不用奇怪,到了我这个年纪,不会读心,也会读人脸上的微表情的。”老农摆摆手。
秦小赢心中郁闷道:“可恶,让他装到了。”
“其实历史上不乏这样的情况,那便是理念不合,所以要分。”
“理念?”
“曾经志同道合的伙伴,最后因为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这样的事,我相信当下世间并不会有多少改变。我和他最大的不同,便是如何看待众生的问题。”
“如何看待众生?”秦小赢不明所以。“众生不就是众生吗?”
“佛门讲普度众生,那么我且问你,谁是众生?”
这个命题给的足够大,一下子把秦小赢给问住了:“众生,便是有生命的生灵?”
“那么,魔族算不算众生?妖族算不算?活着的动物、植物算不算众生?与人族为敌就算不得众生了?这道理不能这么讲,你觉得呢?”老农又将手一挥,两人面前出现两杯粗茶。“喝茶,边喝边谈。”
秦小赢素来不太喝茶,这茶杯之中,都是些碎末,他也不懂好坏,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说道:“可你说的这众生,范围太宽,我们管不了。我们只管好人族自己,不就行了?”
“你这话说的有些幼稚。要知道万事万物皆为一体,人的吃穿用度皆与众生有关。若世上除了人族,再无其他众生,人族又该如何自处?”老农说道。
这是个大命题,听完对方的观点,秦小赢既没有赞同,但也不去反驳。“可人族尚在苦难之中,那灭世之力早就开始渗透我们。若我们内部都不统一意见,那么人族皆灭,到头来众生平等的理想不过是虚妄。”
“所以你就来了,作为他的说客?”老农却不理会秦小赢这套说辞。“灭世之力,不过一个跳梁小丑,我的一剑斩去,定能让它灰飞烟灭。”
“哈?”秦小赢总觉得这老农说话跟吹牛似的。一个老农能干掉灭世之力?
“你不信?”
“不是我不信,而是我更信任眼见为实。”秦小赢说道。“不如你现在就随我出去,然后让我见识一下前辈的能力?”
那老农黝黑的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羞赧:“这当中却有一件麻烦事。”
“是什么麻烦事?”秦小赢问道。
“这里有一处封印,乃是昔年灭境一个苦头陀和道境的一名昆仑剑仙联手封住,为的就是不让我从这里出去。要破封印,必须以佛道两家真言给解封,所以我现在空有境界,却只能困囿于这方小天地之中。”
“封印在哪里?”秦小赢只觉自己江湖经历浅薄,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老农被封印住。
“小哥请看。”老农带秦小赢来到一处所在。却见一个圆形磨盘正在自己转动。稀奇的是,磨盘的表面上不停有小剑冒头,随着磨盘的转动,这些小剑竟被一一碾碎,化成粉末。而这些粉末又重新凝聚成小剑,周而复始。
“这就是封印?”秦小赢奇道。“那些小剑又是什么?”
“不错。这就是封印。”老农苦着脸道:“”
“也就是说,只要我破开封印,就能解救前辈出去了?”秦小赢问道。
“若能如此,自然最好。”老农说道。“只是你年纪轻轻,怕是无法破开前辈高人的封印。”
“你这话说的。他们也是修行之人,我也是修行之人,他们能做到的,我为何做不到?”秦小赢一心想要将这老农拉出苦海,便应承下来。“前辈,你看这招是否能破封印?”他仿照记忆中云姨所教【太一极式】的招数,道元凝集双拳之上,准备以一拳破解封印。
“不可。”那老农脸色大变。“你这拳势,威力太大。这磨盘上的剑意,乃是我的本体。若本体被灭,和我如今又有什么分别。”
秦小赢说道:“可我不会什么佛家招式。”若是会,也是失忆之前才会。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张白纸罢了。
“哼,想从我这里套招?”那老农却不领情,有些生气。
这样一来却把秦小赢给气笑了:“前辈,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我这是帮你。”
“多少灭境高僧曾在我这里参悟灭魔妙法,留下无数珍贵典籍。我若白白给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老农说道。“何况法不轻传,你已经身负另外一个‘我’的绝学,方才我看你的招法之中,隐隐有人族至高之意,再往后……贪多可嚼不烂。”
秦小赢听罢,哈哈一笑,知晓对方不全是小气,也有规劝他的意思在。他说道:“前辈,我乃是天生奇才,什么招数,一学就会。”
“然后一用就废?”老农却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奇才。
“是与不是,前辈试招不就行了?若我没学会,就当我没说过。”
“好,那我就给你试演一招,若你学会这佛门极招,其他招数定然不在话下。”老农哈哈一笑。只见他手上结印,宝像庄严,一股大气势从身上散发而出,震得衣服猎猎作响。
“此招谓:梵印惊雷·光聚佛顶!”却见老农大喝一声,手上佛印化为惊雷,颇有灭尽世间劫难之大慈悲之意。那惊雷阵阵,化为雷龙,直冲秦小赢头顶咬来!
秦小赢见状,连忙以方才拳势相抵。但刚一接触,却觉得这一印法虽然声势浩大,但有名无实。显然这老农由于封印缘故,力量十不存一。
但老农却颇为自得,说道:“如何?灭境佛国有一任国王昏庸无道,引得第三天魔王雷魔入灭境肆虐,灭境遭逢雷灾大旱,风沙湮没佛国于三尺尘土之下,更有豪雨洪水瘟疫横行,祸及万里之遥,人畜皆亡,彷如人间炼狱。灭境高僧大梵天传道驾临,不忍见生灵涂炭,愿舍身代众生受劫。第三天魔王生性暴躁,施展雷法神器射下,贯穿大梵天头顶…但这雷法被大梵天的慈悲感化,裂地为沟,疏导洪水入海,消解雷灾浩劫。大梵天因此悟得【梵印惊雷·光聚佛顶】一招,成就无量功德!第三天魔王也惊惧大梵天之慈悲,逃窜回欲界。”老农对佛门典故,信手拈来。
“前辈,你看我这手可还行?”秦小赢结起法印,亦大喝轰出【梵印惊雷·光聚佛顶】!一条比刚才大上数倍的紫光电龙咆哮而出,直面老农而来!
老农一惊,刚要闪躲,却见秦小赢手上法印微动,紫光电龙沿着老农身躯擦过。
“这……”老农面色惊疑,“你以前学过这招?”
“没有啊,我只是见你施展,于是我就会了。”秦小赢如实答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世上怎会有你如此妖孽?”老农不信,再结印法,“这一招你若是学会我便信!”
说罢,“轮转法印·诛魔灭恶!”却见一道急激剑气,无坚不摧,以极速贯穿天穹。
这一招,是灭境高僧坐化前在地律之树下悟得,而那高僧在地律之树下坐化后,这一招已经失传。
秦小赢照样来了一发。
轮转法印·诛魔灭恶!
同上一招一样,只是剑气更甚,声势更大。
老农颓然坐下,“你这天资,委实可怕。”
“过奖过奖。”秦小赢却之不恭,内心得意非常:“这次我装到了。”
“既然如此,这封印你破得了。”老农面色一喜,仿佛自己解困已有希望。
“但是前辈,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你会被封印呢。”秦小赢天真一笑,露出狡诈本来面目。“佛道乃是正道,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封印你呢?”
“你!”老农闻言大怒:“你在怀疑我?”
“是非曲直,前辈说了,我自然心中有段公论。否则我冒失解封,若放出一个魔头,岂不成了大罪人?”
“我就知道他找的传人头脑不可能如此简单,上来问也不问就帮不知底细的人解封!”老农无语,说道:“当年我为了众生之谓,帮助魔族和妖族杀了许多人族。佛道两家嫌我手上血腥,便联手封印了我,并留下一段预言。”
“什么预言?”
“当圣山传来黑夜至尊的消息,刀剑将发出紫色闪电光芒。在他的眼中,世界的秘密无所遁形。”
“哈?这也算预言?圣山又是啥?”
“我哪里知道?人族哪里有圣山?”老农不服气的说道。“要我说,我杀的人族里面,没有一个不该杀的。许多人自诩争议,连魔族妇孺老人都不放过,这种人,跟败类何异?”老农愤愤不平道。
“那你这些年忏悔过了吗?”秦小赢问道。
“我没做错,我为何要忏悔?”
“那些杀人的不对,但你杀了他们,难道就对了吗?你杀了他们,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被封在这里这么多年,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秦小赢说道。
“狗屁道理!老子没做错!错的是那臭和尚和臭剑仙!”老农发怒。
“你真是不会伪装啊。”秦小赢摇头:“不过那些人的生死和我无关,只是我想问我放你出来,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老农眼睛直了,“你要什么好处?”
“刚才的佛门极招挺对我胃口的,还有没有其他的功法?你好像跟要不都教给我?”秦小赢眼睛眯起来。
“佛门功法,要用佛元催动,你这发功方式是异端!”老农摇头,“至于其他极招,比如魔功,我敢教,你敢学吗?”
“你都被臭和尚封印这么多年了,还替他们保什么密?不如物尽所用。我怎么发功那就是我的事了。魔功……”秦小赢沉吟一下,“你但教无妨,学不学是我的事。”
“空口无凭。”
“你待如何?”
“签订一份契约。”
“签订契约有什么用?”
老农眼睛瞪得老大,“当然有用,我们签订的契约要向刑天发誓,违背契约,会被刑天吞掉。”
“刑天?”秦小赢心中一跳,似乎这刑天跟他有什么关系。“好。”他表示同意。
老农拟了一式两份契约,将双方应尽的义务、履行的责任都写在了上面,并且注明了违背契约的下场,是“被刑天掏心吃肺,断手断脚。”
两人在契约上面分别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契约已成,失约者当受刑天之罚!”老农满意的将契约塞给秦小赢一份,另外一份自己收好。
“既然行了,那么你教我吧。”秦小赢说道。
“不急,既然我们签订了契约,不如让我先看看你学得这几招能不能打开封印,这前辈高人的封印,可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你这小哥太年轻,不好说,不好说。”
秦小赢闻言有些嗤之以鼻,于是以梵印惊雷·光聚佛顶加上剑气,对准封印磨盘就是一记硬轰!
只见磨盘在两招合一的打击下,出现微微的裂痕。
“如何?”秦小赢自傲一笑。“该你……”
只是异变陡生,却见磨盘停止转动,无数小剑冒头,刺穿磨盘,将裂痕越拉越大。然后那些小剑形成一柄大剑,竟从内穿开那磨盘。
接着,一大股滔天魔气从磨盘底下喷涌而出。紧跟着,一株墨黑色树冠从地下冒出,接着是树身,树根。更令人悚然的是,随着树根的出现,更有无数碎裂的白骨被翻出,那些都是人!
这地律之树,吃人!
老农大笑一声,看向秦小赢时候的眼光面露阴狠:“终于不用跟你这小娃娃多费口舌了,我出来了……”
秦小赢忙道:“食言者可要受刑天之罚!”
“白痴,刑天都不知死了多少年了,以他为誓,也就是能骗过你这不谙世事的小家伙了!哈哈哈哈。”老农的修为不停暴涨,整个魔教宝库也在震动当中。
“被封印太多年,我太饿了,我要吃掉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老农本体的地律之树树根破土而出,想要拴住秦小赢。
秦小赢见状,立马想要逃走。
“逃?你逃到哪里去?”老农大笑起来。身为地律之树的化身,这里便是他的天下。“知道那些高僧都去哪里了吗?他们想要度化我,但是他们都变成了我的腹中餐了!哈哈哈,你说他们可笑不可笑?”
秦小赢住下身来:“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比起那些高僧,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逃的希望。
“不然你以为呢?即便你是他找的传人,那又如何?我平生最恨的不是那些老秃驴,那封印我的剑仙,而是他啊!他总是一本正经跟我说,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做!人生太无趣了啊!”老农得意大笑。一朝脱困,再无之前的和颜悦色。
“可是,你忘了一件事啊。”秦小赢说道。
老农一怔,随即狂笑道:“我忘了什么了?”
“你不该这么快露出本性的。”秦小赢喃喃自语。
“佛说慈悲?那么我便以金刚为慈悲。剑说慈悲,我便以剑为慈悲!”
“佛剑分说!”秦小赢方才观察了那封印,察觉封印以磨盘为主,以佛印和剑气构造起阵图封印。如今磨盘尚在,那么就还有一个可能!他眼色一冷,使出浑身解数,倾注全部力量,将方才佛印和剑气合一,以佛说剑,重新封印这尊魔树!
霎时,封印瞬间而成!封印要斩断魔树与化身的联系。
只觉一股莫大吸力,摧枯拉朽定住树根,并想要重新将魔树封印。
“这不可能,你才看了几眼封印,你就学会这封印之法了?”
“世间万法,一法通,万法通!”秦小赢记起【太一极式】的话,“”
那老农不甘心,催动魔树身躯不停暴涨,疯狂变化,试图挡下这封印之法。然而下一刻,莫大恐怖威能笼罩于他的周身。
“食言者,当受刑天之罚!”一个威严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怎么可能,你都死了多少年了……”那股莫大威能,将他树根尽数折断:“没有手脚,就让你没有根!做一个不完整的树!”
“不,不要!”他终于慌乱起来,“小友,不,道友,我错了,我错了,我认识到自己错了。”
“错了?”秦小赢摇头。“你还是回去吧!”手上紧紧一握,要让魔树重新复归封印。
“不,我不想再回去了!”老农眼见魔树重新封印那一刻,一咬牙,竟元神出窍,舍弃魔树本体,冲秦小赢身躯而来!
秦小赢一时不察,竟被老农侵占身躯。
“我不要回去,就算我吃不掉你,我也要占领你的身躯!”老农不甘大喊。
“怎么了?”魔教宝库不停震动,两女早就发现了秦小赢失踪,但眼下情况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只见秦小赢出现在她们面前。
“没什么,我们走吧。”秦小赢说道。
但玉蝴蝶却发现他的异常,他的瞳孔,全是黑的。她颤抖着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秦小赢啊。”
“不,你不是。”楚雨荨摇头。“看来那白痴被你夺舍了。”
“太聪明的人活不长久啊,怎么办呢?我该吃掉你们,还是杀掉你们呢?”“秦小赢”冷冷说道。
三十六、关于攻打魔都的计划你知道多少?
不瞌睡的猫下线后,正在玩家论坛上闲逛灌水,吐槽自己这两天的经历。这一周的经历,快抵得上过去几个月,不,一年的经历了。从望留镇开始,到魔都巴拉多,这一路的冒险倒是挺精彩。
可自昨天被抓之后,秦小赢这迟钝家伙怎么还不来救自己?连胖子那也没了消息。他不是经常吹嘘自己在魔族这边人脉广吗?广到哪里去了?
果然姐妹中有句话说得好:“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母猪会上树吗?不会。所以男人靠不住。怨不得现在生育率低,找个靠得住的男人比买梵克雅宝还难。
她爱看的电视剧中都说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她内心吐槽的文字不停的倾泻着,然后她想了一下,还是点击了保存草稿,没有发表出去。
因为她在想,难不成他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
不应该啊,这魔都当中,应该没有人认识他才对。
那个他,自然是秦小赢。
她突然想起,秦小赢说要来西戎,难不成就是因为那件事比自己重要,所以他就忘了自己?
论坛上此时虽然没了往常的热闹,但还是有不少人在线。特别是他们在讨论即将举行的【千年境战】。
这千年境战什么的她倒是也隐约听说过,只是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这次据说道境的天官们出了一条新规矩,那便是要通过这次千年境战选出天下的年轻十人。并且专门要求让玩家们参与到这次的千年境战中来。
至于那些天官们为何要如此做,玩家们当中也是众说纷纭。有的人认为这代表着玩家作为一方势力被道境承认;而也有一方人认为让他们这些玩家参与,其实就像是给天官们看耍猴取乐的。
“那叫角斗士,角斗士你懂吗?”不瞌睡的猫无语道。
这时,她发现自己的私信一直在滴滴滴滴。作为一个强迫症,她不允许自己的界面上有任何一个红点提醒的存在。于是她急不可耐的点开私信。
“谁啊,别又是诈骗短信。”不瞌睡的猫嘟囔着。
虽然战龙打击骗子,但架不住有些玩家神通广大,用异体字的形式躲避战龙的扫描。比如卖金的,卖灵石的,武器的,各种招牌都有。不过这种广告一般人看看也就算了。因为战龙自己开设了商城,收取5个点的手续费,可比这些私信广告靠谱多了,不少新手玩家都会受到这些诈骗私信的骚扰,并且有不少玩家本着贪便宜的心理从这些人手上买东西,结果被骗走不少
“你现在在哪?”一条陌生人的私信发过来。
“你谁啊。”不瞌睡的猫本能的问了一句。
“我是天涯凝尘。”那边飞快回了一条消息。
“我还是映烛灯雪呢!”不瞌睡的猫觉得这人没劲透了,拿玩家中的大佬来吓唬人。天涯凝尘,那可是玩家中不亚于踏破贺拦和雨跃龙门之外的家伙!
不,应该说踏破贺拦和不瘦有肌肉分别是灭境、集境中的第一人。
而玩家中,最具有号召力,最受玩家认可的,还是天涯凝尘。
因为这家伙精力太充沛了。在拜入秦小赢门下之前,就天天在论坛上水贴,发攻略。拜师悟道后,又一跃成了昆仑掌门。
拜托,那可是昆仑啊。
本来在游戏中,昆仑前期只是一个小门派,要师承没师承,要功法没功法。甚至在官方资料中都找不到关于这个门派的介绍。
谁料内测开启后,昆仑竟然凭空冒出七位圣境!而且秦小赢还让众多玩家在昆仑祖地集体悟道!
这可是实打实的实力和恩惠并施。
再加上昆仑将没有入昆仑的有天赋玩家收入外门,接受培训后派回苦境填充正道之缺。
可以说昆仑的声势,在苦境一时无两。
“你拍一段王冬初的视频发给我我就信。”
“现在都下线了,我去哪里给你拍去?”那边无奈。
“我就说你是假的吧?”不瞌睡的猫却自以为抓住对方马脚。
“不是啊,你通过好友验证不就行了?”那人说道。
不瞌睡的猫一见好友申请列表,果然出现了一个橙黄V标识的天涯凝尘。不瞌睡的猫仔细辨认了一番,这橙黄V果然不是图片而是论坛赋予的,心里便信了几分。下面的橙黄V描述为:对论坛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大佬。”不瞌睡的猫滑跪想当的快:“有什么安排你尽管吩咐。”
天涯凝尘哭笑不得:“这回你信了?”
“方才我不认为大佬能找到我头上,没想到我错了,我的魅力还是很足的。”不瞌睡的猫如实回答。
“你们路上遇到沧月明珠及唐小宝了,他们把你们的情况跟我们说了。所以我才会联系上你。”天涯凝尘说道。“现在时间紧迫,我需要你那边的信息。比如,你现在在哪,秦小赢在哪。”
“我昨天晚上被抓了。”不瞌睡的猫委屈道:“但是到现在我都没有等到他来救我……”不瞌睡的猫快速的将这一路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们还有一个随行妖精?她也被抓了吗?”
“听他们的意思,是要将萤玉拍卖掉。”
“在人间极为罕见的妖精,一个被封在幽冥的英雄,一个玩家……”天涯凝尘觉得这支队伍怎么看怎么奇葩。
“还有一个只会吹牛的胖子。”
“胖子?”
“他说他叫徐定涛,最擅长用毒,炼丹。”不瞌睡的猫说道:“他也失踪了,这家伙也不讲义气。”
“是么……有意思。”天涯凝尘快速记下这些情报,然后郑重说道:“现在我说的这些话,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现在需要你去办一件事。会有人给你送一件东西,在你见到秦小赢的时候,就将这东西交给他。”
“但是我被抓着呢。”不瞌睡的猫说道。
“我们的人会去找你。”天涯凝尘说道:“然后把东西交给你。”
“然后救我出来?”
“那秦小赢去哪找你?”
“哈?”不瞌睡的猫没弄懂这里面的逻辑。
“他虽然忘记了许多东西,但他毕竟是秦小赢。他会找到你的。而且你待的那个地方,除了秦小赢,其他人根本无法救你出去。”
“所以我只能等了吗?但一点游戏体验也没有了啊。”
“这世上能让他出手救的人可不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总觉得你这句话中有些幸灾乐祸。”不瞌睡的猫说道。
“有吗?”
“没有嘛?”不瞌睡的猫说道。
天涯凝尘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交待了不瞌睡的猫对接的暗号。
不瞌睡的猫一一记下。
临近下线的时候,天涯凝尘抛出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问题:“你知道魔都要陷落了吗?”
“嘎?”不瞌睡的猫傻眼。
三十七、纵使相逢应不识
不瞌睡的猫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天涯凝尘的话,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谁要打魔都,是咱们正道门派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涉及机密,她就不问了。
“自然不是。”
“哦。”听到不是正道门派没头脑的要攻打魔都,不瞌睡的猫放下了一半的心。
“是他们要内讧了。”
“嘎?”|ू・ω・`)
不瞌睡的猫觉得自己如果此时照镜子的话,表情管理一定很失败。
“怎么,你认为正道会突然抽风一样去攻击魔都,撕破正魔之间脆弱的和平协议,然后让苦境重新燃起战火?”天涯凝尘笑问道。
“如果按照游戏剧情理解的话,这样不是很正常的吗?”不瞌睡的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毕竟文似看山不喜平。这江湖上承平日久,许多玩家都笑称没有秦小赢的江湖成了种田流的日常,一点大事件都不出。
结果好么,这世间平安无事过去了三年。秦小赢回来还不到一个月,这魔都都要内讧了。不瞌睡的猫都觉得有些巧合的过分。
玩家们说秦小赢身上有种惹事体质。不瞌睡的猫深以为然。
“能透露一下他们为什么要内讧吗?”不瞌睡的猫好奇心一下子升上来了。
“你知道公孙先生吗?”
“知道,我就是被他抓来的。”不瞌睡的猫咬牙切齿。
“他应该是灭世意志的试图。”
“使徒?”不瞌睡的猫总觉得这个词有些刺耳,不过更令她有些惊讶的是灭世意志。
“为何灭世意志会找上公孙先生。”
“这就不是我知道的了。也许灭世意志对于一些心理扭曲的人格外有一种偏好。也许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标准,让他能够从茫茫众生中选择自己的信徒。”天涯凝尘说道。
“这样啊,那魔都这边的玩家会怎么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意志,他们选择帮助哪一方,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我们会看到玩家间PK的出现?”不瞌睡的猫心情没来由变得沉重起来。因为不能复活的原因,玩家们极其珍贵自己的账号,在玩其他游戏时最热衷的PVP近乎绝迹。只有那种找刺激的富哥才会组团PK。但饶是如此,把人打残血已经是极限。因为在玩家的潜意识中,PK致人死亡,同杀人没有什么区别。
可如今,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被打破。因为灭世意志的出现,让一些有着反社会人格的家伙有了自己的信仰。他们宁愿自己死亡,也要拉其他人下水。
损人不利己?
他们只是喜欢这种看到别人绝望的眼神。灭世废土风的赛博朋克仙侠可比目前这种单调的修仙听上去有趣多了。
而且这股风潮在论坛上已经逐渐开始由隐秘变成了半公开性质的。不少人会在论坛上用黑话讨论自己“消灭”了多少人。
在他们眼中,这只是一款游戏。
杀游戏中的NPC他们不必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甚至会有地下的视频售卖渠道,以传播杀戮无辜者,欣赏他们绝望的表情为乐。
而这种人,恰恰有极大的概率被灭世意志找上门,获取灭世的力量。
空有一身力量,却成为灭世的帮凶,这种人渣死了倒没有什么。但许多玩家也在追剿这些人渣的过程中被杀。
论坛置顶的文章上,有人在炫耀自己的种种恶行。人性本来就是善恶两分,他们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自然也遭到众多玩家的联合举报。但战龙则只是关闭了新手注册的服务器来应对。也就是说,五万玩家,随着时间的推移,游戏难度的推进,剩余的玩家会越来越少。
那么这款游戏的最重结局呢?等五万人都死掉,整个服务器会被重启吗?
没有人知道战龙的打算,就像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人有一种这不是游戏,而这就是另外一个现实的感觉。
可战龙从来都只是说,这是一款游戏。但令人奇怪的是,作为一款三年前出品的老游戏,战龙却再也没有出品过这样有着高度拟真环境的游戏。
所以有人说,世界上只有两种游戏,《问道苍穹》和其他。
也不知道战龙是真的江郎才尽,还是这背后真的另有隐情。
论坛上有阴谋论者拿《刀剑神域》举例,认为《问道苍穹》的制作人其实是在收割这五万人的灵魂。不然无法解释一款品质如此高的游戏,却只让一小部分人玩到。
不瞌睡的猫宁愿相信这是一款游戏。若这真是一个世界……那这背后,战龙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每每想及此处,都会让她有种莫大的恐惧。
但今天在天涯凝尘找到她的时候,她觉得如此好的机会,总要询问一下这位论坛大神,看看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大神,我们玩的究竟还是不是一款游戏。‘’不瞌睡的猫问到。
“你是怎么看的?‘’
怎么反倒问起自己来了?不瞌睡的猫理了一下因为心情激动而略显乱的发丝,然后飞快敲击键盘说道:“我很难相信这是一款能在现代技术下做出的游戏,特别是……”她飞快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特别是这种拟真程度极高,ai都模拟出了一整个世界的情况下。和其他游戏不同,我感觉那里的世界在没有玩家的情况下就已经演化了千万年。而那个世界也没有因为玩家的到来改变自己的运行规则。”
“说的不错。”天涯凝尘赞许道。
不瞌睡的猫发过去一个鄙视的表情。这家伙明明没比自己大多少,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这不是简单的一款游戏。应该说,这是一款具备了养成要素的现实。”天涯凝尘说道。
“?我有些不明白啊,你能把话说清楚点么。”
不瞌睡的猫从来没觉得自己文化水平低。
(┯_┯)
“战龙做的,只是让这个现实看上去像游戏。而这里,从来不是什么游戏。”破天荒的,对待不瞌睡的猫,天涯凝尘很有耐心的解释。若是映烛灯雪在这里,铁定会被这日常冷漠的男人给惊掉下巴。
“可是,战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瞌睡的猫歪着头,想不明白。
“你没发现吗?在那边的世界悟道之后,在这边你也会觉醒相同的能力。”
“嘎?”|ू•ૅω•́)ᵎᵎᵎ
不瞌睡的猫试着用悟道的感觉,模仿月神一箭。她虚空一拉,一道光箭在双手之间被拉开。
“这是……”她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已经算是某种公开的秘密了。”天涯凝尘说道。
“所以这就是这游戏受追捧的原因吗?”
“不全是。许多人想挖掘这其中的秘密,可他们都没有成功。”
“这世界,有点疯狂了。”不瞌睡的猫一下子没了睡意,她想到许多可能性,小心问到:“这种超能力岂不是能做许多常人做不到的事?”
“你最好不要想做什么邪门歪道的事。”天涯凝尘说道。
“难道想想也不可以吗?我们现在是现实中的超级英雄唉。”
“你最好看看你家窗外。”
“!”不瞌睡的猫一下子被吓到,悄咪咪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发现对面楼上果然有人影一闪而逝。窗户下面还有人正在抽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不停看向她家的方向。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与她视线交错。
她竟然被人监视起来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她匆忙发过一条消息去问,却发现天涯凝尘已经下线了。
只留下一句话:“放心,他们不会跟你接触。”
不瞌睡的猫泪流满面:“可我会害怕的睡不着啊。”不过几个小时后,上线的时间就又到了,她倒是可以在游戏中补觉。但如今她心中的疑团更甚:“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她内心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但她又不愿意相信,这背后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能量。不过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么眼前这一切,甚至战龙那异常的举动就解释的通了。
过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闹钟提醒她该上线了。于是她登入了游戏。
她睁开眼睛,暗黑的牢房中依旧静悄悄,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她的手却意外的摸到一块坚硬的物体。她拿起来,发现那是一个手工打造的板砖一样的东西。
“这是啥?长得像手机一样的剃须刀吗?天涯凝尘打算让我用这个越狱吗?”不瞌睡的猫吐槽道。
结果那板砖发出红光,然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里面冒出来:“不瞌睡的猫?”
“你谁啊?”
“我?我是秦小赢啊。”
“秦小赢?你现在在哪里呢?快来救我!”不瞌睡的猫激动起来。
“我想你搞错一件事。”秦小赢冷静地像是一个陌生人,“我现在还在幽冥,我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秦小赢。”
“嘎?”(◎_◎;)晕
不瞌睡的猫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快要爆掉了:“那我认识的秦小赢是谁?谁又能冒充你?”
“这就是天涯凝尘为何要找你的原因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不瞌睡的猫说道:那个秦小赢好歹也是自己的朋友,出卖朋友的事我可不会做。”
“不,我只需要你见到他后说一句话。”
“什么话?”
“看尽世间繁华,不过大梦初醒。庄周梦蝶,庄周是蝶,蝶是庄周?”
“就这么简单?我可看过许多修仙小说,一般分身产生自己的意识后,原主人都会将分身的意识抹除的。”
“看来他没做什么坏事,才能让你如此去维护他。放心,没有人要抹除他的意识。他虽然也是我,但也不是我。情况有点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
“那我相信你。”
三十八、最后一课(一)
魔都公孙府。
门内,有一众穿黑衣劲装之人在等待公孙先生的指令。
公孙先生走了出来,他环望了一下众人,沉声说道:“今天,我们将要毁灭一个国度,创造一个永寂的国度。今天,就是我们脚步的开端,是我们梦想的开始。让我们打破这世间一切的规则,从此世间再没有能约束我们的规则,没有能让我们停下脚步的盾牌。”
“循此苦旅,终抵繁星。”他最后说道。
“循此苦旅,终抵繁星。”众人迎合道。
“孙首舵,你稍等。”公孙先生却叫住其中一个人。
那人愣住,问道:“公孙先生,有什么事吗?”
“做人鼠首两端,可不是智者所为。”公孙先生冷笑一声。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那人强定自己心神,心口不一说道。
“既然不明白那就算了。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不知你能否答应?”
“公孙先生但说无妨,只要孙某能力之中,决不推辞!”孙首舵说道。
“请借人头一用!”公孙先生冷眼瞧向孙首舵。
孙首舵只觉自己腿脚发软,拔腿便跑。
只见公孙先生手上紫色光华瞬间劈开孙首舵,鲜血溅到他黑色的外袍之上,发出妖异的红光。
孙首舵死不瞑目。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暴露,公孙先生又是如何出手的。
“不是只有太公师注意到我。我隐忍不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想让他知道的事。今天的事,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他就不用知道了。”公孙先生将手指蘸了一点死人头流出的鲜血,伸进嘴中吸吮干净。将手上的人头挂在属下递来的一根竹竿之上。“但有此心,定效仿此僚下场!”
众人面色一紧:“定不敢负圣主。”圣主,便是灭世意志的人间代理别称。这些灭世的信徒,不敢直呼其名,便用圣主来称呼灭世。
“出发!”公孙先生将竹竿插在地上,下令道。
城楼之上。
一队魔族混杂人类兵士正在巡逻。
此时,在阴暗的角落,一个黑袍人影悄然出现。
“是谁?”巡逻小队队长发现异常,于是出言问道。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
“赵大人,你怎么来了?”那魔族认识这人,乃是巴拉多管理魔军后勤的赵四大人。于打招呼道。
“知道你们守夜不易,所以来给你们送点向阳居的夜宵,他们家的菜自成章法,国师评价向阳居的酒香,肉香,菜香,所以城中人大多习惯称呼它为‘三香居’。你们巡夜最需要御寒。这西戎之地,晚上寒气尤甚,最需要喝点酒御寒,可喝酒又太单调,所以就拿了些肉和菜来,等你们巡夜完,正好暖身。”那人抬了抬自己手中的篮子。掀开盖布,里面传来一阵酒肉香气。
“赵大人费心了。但这毕竟是军机重地,您将东西放下就好了。”为首的魔族说道。这些魔族大多出身不高,所以才会被派遣来守城门。也正是如此,才不会像那些血统高贵的魔族一般懂得人情世故。
“巴队,赵大人不辞辛苦从城里的三香居买来酒菜,我们这也只差半圈就完成巡夜了。不如您陪着赵大人先喝上两杯,我们几个巡逻完就来找你们。”这时副队却开口说道。此人乃是西戎沙族人士,魔族能在西戎站稳脚跟,跟这些沙族人离不开关系。
魔族瞅了一眼那酒食,随机摇头道:“军规军法不许。这是末将职责所在。赵大人,还是请回吧。”
赵大人无奈叹了一声,将篮子放下,然后退身回去。
“巴队,赵大今日难得来看我们,为何你会如此不留情面?”
“京畿要地,平日里不见这赵大人上门犒劳,今日为何突然变得殷勤?我信不过他。”这魔族青年一身黑色,面容放到人类当中也算是极为俊美。
“说得好。”这时,一名魔族却出现在他们头顶。令这小队众人吃了一惊。
“见过震大统领!”
“见过大统领。”
巡视小队纷纷激动的脸红。这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魔族统领,如今却真实不虚地站在他们眼前。
“既然有人请客,我们客气什么呢?剩下的那段路我已经巡视走过了。平日里军营伙食太差,今日你们来跟我一起改善伙食便是。”震雷霆呵呵一笑,招手让小队成员贴身过来。
众人也不顾身份悬殊,围着席地而坐。
城墙东高而西低,他们围坐的台阶之下,便能看到整个魔都。
“从魔界来到人间,谁能想到这眼前的美景,竟也能有魔族的一席之地。”看着巴拉多夜市繁华,震雷霆说道。
“一啄一饮,皆是天定。”
“我不信天,天道不公。我魔族子弟,不必任何人类差,只是缺一个契机去争抢大道。”震雷霆接过巴队长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他拍着这巴队的肩膀说道:“你很不错,能严守军纪,叫什么?愿不愿意随我学一些小招式?”说是小招式,但却是大气魄。
小队中人都露出艳羡目光。要知道大统领的武力,那一直都是魔族顶尖水准。
巴队长低下头,说道:“末将巴棠,愿意追随将军前后,效犬马之劳。”
“好!”
酒肉不多,不一会,众人便分食完那一篮酒菜。
“大统领,末将有一事想说。”
“你说便是。”震雷霆发现自己对这小子越来越欣赏。
“大统领难道不奇怪,为何今日那赵大人会突然送来酒菜,还被你撞见?”
“什么意思?”震雷霆不解。
“我的意思是,这也许不是个巧合。”巴棠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些。
“但谁会这么闲得无聊,当着我面玩弄如此小伎俩?”震雷霆最烦的便是那些人心当中的算计。
“我。”巴棠直言不讳。
“你?”震雷霆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觉得你人不坏。”
震雷霆觉得不坏这个评价,不应该是对面这个年轻人说出来的。但这个年轻人说得无比郑重,于是他有些好笑,说道:“继续说下去。”
“我的任务是在这里拖住你半个时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刻钟,我却不想再瞒你了。”
“你们?”震雷霆明白了这巴棠话语当中的怪异之处。
我们,意思是策划这件事不止他一人吗?
“为什么?”震雷霆问道。千言万语,到最后也只有问一句为什么了。
“为什么?”巴棠眼中却有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成熟。这也是魔军之中他这样青年都有的样子。“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了。明明我不比那些人类差,不比那些有关系有门路的魔族差,可我就只能待在这里。”
“我也想问一句,为什么?”巴棠自嘲一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没有功法,就没有继续往前更上一层楼的动力。但那些功法被有背景的魔族把持着,我们这些低等魔族出身的贱民,就只能被当做炮灰去日复一日的重复昨天,这绝不是天策魔帝陛下当年把我们带来苦境的本意。”巴棠说道。
“为什么不早说出来?”震雷霆问道。
“说出来有什么用?谁会听一个低等魔族的报告?长官们只会继续打压你,直到你说出来的话和他们一样平淡。”
“这才三年啊,我们内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震雷霆听了巴棠的话,大受触动。
“你是这魔都的大统领,底下人的话,又怎么会传到你耳朵当中呢?”巴棠一笑。“不过,从今天起,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因为我们会将旧的秩序打破,去迎接新的秩序。”
“你们,是谁?”震雷霆感到事情并不简单,对方是有备而来。而自己这边连对方想做什么都不清楚。
“我们是灭世的人间行走,是生来自由的,成就未来的梦想之人。”巴棠淡然说道。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不,来不及了。”巴棠强硬的否认震雷霆的话。“之所以和你说这一会话,是因为我觉得你人还不错,还没有无可救药。”
“我谢谢你啊。”震雷霆冷哼道。
“还有一个原因,我想试试看,究竟是灭世赋予我的力量强,还是魔族一直修炼的魔元强,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巴棠手上一颗紫黑光球拍入体内,他的身体发生了诡异变化,原本的肉身竟然渐渐骨铠化,白色的骨骼刺破血肉,成为保护他身躯的外铠。
“这是什么功法?”震雷霆叹息一声。若是有可能,他真的不想杀掉这年轻人。
“无极雷指!”他食指一按,指尖射出数道雷电这是他成名多年的极招。这一招,足以令一人族高手穿肠破肚。
但那雷电遇到骨铠,却如挠痒一般,被骨铠消弭。
“?”震雷霆不解。
“是因为骨质不导电?”这时候小队中的一名人类喃喃道。
巴棠周围的兵士面色冷峻的将他围在中间。若是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懵,但现在他们登时明白了他们一直敬爱的小队长,竟选择了背叛魔族!
“我不想连累你们,你们现在可以走。”巴棠看着昔日同袍,他有些不忍动手。
“大统领在这里,我们就算跑了,也难免落到军法处置。”小队中几人脸色铁青。将兵刃对向昔日同袍,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过。
“可是你们不走,会死的啊。”巴棠无奈,他身形又涨大了几分。“总要有人站出来为咱们发声。我愿意当这样发声的愚者……”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伟大,也别把背叛说得如此高尚。”震雷霆冷笑一声。“明明嘴中不忍,却依旧要对昔日同袍动手,这样的虚伪我看不惯!”
“我也早就看不惯了!”巴棠也激动起来。“来战啊!”他整个人散发着绝灭的气息,整个肉身的附近不停和空气摩擦,发出刺啦的小火花。这是灭世之力和现世力量所起的冲突,两股力量不停的拉扯生灭。
“尝一下我悟出来的极招【判死极意!】”灭世之力借由巴棠肉身为载体,在半空中出现一个小型黑洞。那黑洞似乎要吞噬周围一切。
震雷霆运功抵挡这莫名吸力。
一名功力尚浅的小队兵士被黑洞吸到中心位置。
“哼,雕虫小技!”震雷霆动了,他将那士兵从黑洞里一拉,只听一声惨叫,那士兵被拉出来后竟然只剩下半截身子。
“这是……”震雷霆没想到那黑洞的另一边竟然能吃人。
那兵士痛晕了过去。
“你们离开这里,这已经不是你们能参与的战斗了。”震雷霆对巴棠重视起来。这小子武学天赋好的过人,只是被灭世给予了一点力量,竟然就能悟出这么吓人的功法!
震雷霆虚空一抓,一把长戟出现在手中。
戟名:雷疾震天!
他握住长戟,跃上半空,然后双手将手中长戟重重砸下!
你的骨铠不是防电吗?那就让我试试你的骨铠硬,还是我的长戟硬!
“怦!”清脆的金石相交的声音,好不悦耳。
定睛望去,那骨铠在自己重击之下,竟依旧无损。他内心凌然,如此铠甲,竟是闻所未闻。这灭世之力从未在魔都出现过。如今出现,竟是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麻蛋,之前败给秦小赢已经够丢人了。这灭世之力,更有些扎手啊。”震雷霆苦恼道。
“这些年,我可不是浑浑噩噩度日的啊。”他伸出手指,在眉心轻轻一划,眉心当中露出一只眼睛:“这是我修炼的第三只眼,【魔识斩道】。一切道法缘由,皆斩!”
“可是灭世之力,并不是道啊。”巴棠一笑。
“你错了,灭世,亦是一种道!”震雷霆不信邪。
但第三魔眼却一片血色,流出鲜血!
震雷霆只觉心神都遭受重创!第三只眼所见,他只觉灭世隐含一股神圣。
“这不可能,灭世怎么可能是神圣?”他不相信,但眼中所见
巴棠往前迈出一步:“你竟然能窥见圣主之力的本质?厉害啊,不过这也说明你们一直以来修炼的都是错误的。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归顺,或者死亡?”
“归你马!!”震雷霆怒了,手中雷疾震天再次刺出。这一含恨一击,不知怎的竟一下子洞穿了之前无法洞穿的骨铠,伤到了巴棠肉身。
“???”震雷霆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功力大涨,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仔细查验了一番自己体内。
魔道比起灭世之力来,是低层级的道遇上高层级的道,所以才会无法破除那灭世之力所化的骨铠。
但刚才自己那一下,却是由于某种力量的出现,强行抹平了两种道之间的差距。
谁这么牛?直接出手干预了大道?
震雷霆精神一震,管他娘的是谁,反正自己现在要出手了!
巴棠则不慌不忙说道:“大统领,你别以为能打赢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像我这样的人,少说还有二十人。你能保证现在魔都当中有二十名像你这样厉害的人在吗?今日,我们要灭魔都,谁都阻拦不了的。”
这一晚,魔都中的民众遭遇到了他们永世难忘的场景。
盔甲无用,魔法无用。生命如同秋草,一把野火便成燎原之势。
在这群黑衣人的手下,并无仁慈。他们似乎是只懂得杀戮的机器,所到之处,化作一片灰烬。
城中的魔军甚至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已经被剿灭。
“走啊!”
“跑啊。”
民众们慌乱逃窜,却不知哪里是安全的。
一半的城墙化为齑粉,民众被赶到另外半拉当中。
那些人似乎并不在意随手的杀戮。
天渐渐亮了起来。但漫天的黄沙飞舞,却让这一场面更像是末日将至。
被玩家们当做游戏大事件的【灭世之路】,终于露出了獠牙。
一群黑衣人来到了太公师所在的庭院当中。
但奇怪的是,太公师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没有逃,也没有躲。而是看着为首的那人。
“你来了?”
“是的,老师,我来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没有出手阻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明白。”
“一城一地的得失,已经不被我放在心上了。”
“我关心的是,未来。”
“老师,你说话总是这么云山雾绕,让人听得不爽利。今晚上,我胜,你败,就是这么简单。”
“是的,我输了。就像年轻的时候,总想去改变什么,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改变。现在你赢了,作为一个胜者,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当然,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整理自己的遗容的。”
“为什么这么恨我?”
“恨你?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恨你!”公孙先生笑起来。
“因为我要把你所爱的这个世界,都毁掉。”
三十九、最后一课(二)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太公师看向公孙先生。“虽然这么多年来你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埋怨当年我为何没有出手救你的父母。”
“你的无情,我早就领教过了,这事不提也罢。当年你身受重伤,若不是我父母救你,你焉能有今日?”公孙先生面色冷峻,听到往事,竟是微微动气。
“不错,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太公师微微沉下头。当年往事,依旧历历在目。他的身体在颤抖,似乎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但你是怎么报答他们的?”公孙先生面部扭曲愤怒道。当年往事,历历在目。若不是由于太公师,他的父母绝不会遭受池鱼之殃。
“原本我以为自己一走了之,那些人不会为难你的父母,但谁知那些正道将你的父母给……”太公师语气有些悲痛。
“收起你的假慈悲!听听,这是多好的理由啊。放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去搭救,而只会一味的选择逃避。那些年,我和弟弟吃了多少苦,你是不会懂得的。每一口饭都是我们自己抢来的。随着我们越来越狠,在家族里面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最后我们才成为了现在这副模样!我也想过,如果有父母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够承欢膝下,比现在更加善良。但是生活没有给我们机会!正道没有给我们机会!所以我们的心就算是黑的,也是因为被你害的。”
太公师面色有些痛苦:“请不要再说了。”
“你作为邪道圣主,却当不起这邪道圣主的名号,要我看,这邪道圣主还是换我来当。我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何谓邪道!”
“你想做什么?”太公师闻言一惊。公孙家祖在西戎这些年做了许多天怨人怒之事,若不是他心存愧疚,又怎么会容忍至今。
公孙先生长吸一口气,似乎今日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太公师所在的小院围墙便轰然倒塌。
这小院周围,此刻竟有数万无家可归的民众,被赶到这方小院附近来。
“何谓邪道?杀生便是邪道?作恶便是邪道?不,太肤浅了。知道吗,知道你回归的时候,竟然还在外面收了一个小崽子当徒弟,我就明白你心中其实看不起邪道!”公孙先生玩味的看向太公师:“我不知道你一直内心坚守着什么。身为邪道,却一直规劝着手下人尽量不作恶?这样也算邪道?令人恶心!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何谓邪道!”
“杀人,很简单。面对没有修行过的人,不过施一道术法,摧城、毁家不过一念之间。这苦境呆久了,这种事听的少了。因为这苦境被正道压的太久,连邪道都不敢作出这么过分的事。”
数万人生死,不过自己一念之间。公孙先生望向太公师:“身为魔族军师,你不合格。身为邪道,你不合格。”
“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来做个选择题,至于怎么做,你定。”公孙先生冷冷笑道,那笑容仿佛万年寒冰,令人心底生出恐惧。
谁料太公师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公孙先生不明白太公师为何发笑,不由有一些慌乱,他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谋划,却并无发现纰漏之处。于是他断定对方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我笑你还是太善良了。”太公师转瞬换了一副面孔。“以为拿半城的人来要挟我,我就会心痛?还是说你以为拿他们当挡箭牌,正道就会有所顾忌?可是你别忘了,在某些正道看来,他们不过是投靠魔族生活的人,只是一群魔族走狗罢了。你的格局,不过如此。”太公师轻轻说道:“当年我以正入邪.是因为正道不能给予我的公平,邪道能给。正道不能让我报的仇,邪道能报。我手你为徒,并不是因为你有多么天才,而是我在你身上发现了我很喜欢的东西——仇恨。”
仇恨往往会蒙蔽一个人的心神。可太公师为何独独欣赏公孙先生所带有的仇恨。就如人间有爱,心中有仇怨,往往能让人作出更疯狂的举动。
“你当这是在养蛊吗?不怕引火烧身?”公孙先生盯着太公师说道。
“你今日所做,不过是想证明什么。现在时间快到了,我给你一个机会,来吧,证明你自己。”太公师负手而立,气势渐渐显露,竟隐隐压过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公孙先生。
“你真不怕?”
“你拿我毫不关心的东西来威胁我,这本就是无效的。或者我帮你一个忙,杀掉他们?”太公师似乎变了一副面孔,连语调都变得生冷。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公孙先生骇然发现,这太公师体内竟是涌现一股魔气,将原本中正平和的道人,变得更加激进。
数道魔元横扫而过,逼得公孙先生后退数步。
“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想不到吗?他便是我,我自然也是他。他压制我百年,只因为他一直以名门正道传人自居。但数年前他为降魔,竟不惜以身自爆,虽然得我相助,留的一条残躯。可终究他压制不住了。今天便是我脱困之日。”
“!!”公孙先生没有想到,今日他竟见证了另外一件奇事的发生。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奇变又生。
突然虚空之中,出现一个黑洞。黑洞中跌落出两位妙龄女郎,只是身上多处受伤,不停咳血。她们正惊恐地望着黑洞那边,似乎当中有什么大恐怖。
若不是知晓太公师并无援手,否则公孙先生定会觉得他从哪里搬来救兵。
但这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面庞从黑洞中飞了出来。
傲视众人,眼中尽是杀意。
“这么多年了,老子终于脱困了!”那俩女子大声对众人喊道:“快跑!”
只是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
公孙先生望向太公师,发现他似乎早有准备似的,气定神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形。
“秦小赢?”公孙先生叫出那人名字。“这就是太公师留下的后手?”他笑了起来。秦小赢之名,数年间传遍整个苦境,但是公孙先生从来不觉得这个小师弟有什么值得
如果说秦小赢继承的是太公师“善”的一面。
那么自己就是继承了太公师“恶”的一面。
自己最想杀掉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师父和这个师弟罢了。
如今,恰好省下了事情。
“太公师,我今日便让你的得意门徒丧生在此!”公孙先生大喊一声。
谁料,那秦小赢瞅他如挑梁小丑一般,目光如剑,竟从双目弹射出一道剑气,直刺他的心窝!
不过公孙先生还好有灭世之力护体,荡开那道目剑。饶是如此,他还是被吓了一小跳。这人竟是不由分说,直接上手!
很好,他很喜欢!
他操弄灭世之力,灌注自己双掌之上,向秦小赢推出!
“去死!”
那秦小赢身形微动,公孙先生只觉眼前一花,那秦小赢竟站在了他的身后,然后又是一道剑意捅到他的背后!
“破绽这么大,真的是找死啊。”秦小赢的话中,尽是对生命的淡漠。“我多少年不出来,什么魑魅魍魉都敢跳出来对我大呼小叫了?”
轰!
因为有灭世之力护着,这一剑虽没有伤到公孙先生,但却让他显得无比狼狈!
“这不可能!”灭世之力,不受天道规则影响,他现在的境界应该远超圣境。
“灭世?”秦小赢歪着头,有点想不起来这位是谁的样子。“你太弱了。”
“卧槽!太帅了吧。这就是主角待遇吗?”在那群魔族中间,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玩家大喊道。
引得众人侧目。
“这是魔族吧?”
“哎,战龙这游戏不是不跟外国人开放吗?”
“老子是华夏人!土生土长的!英语四级都考不及格要补考的!”那外国人模样的家伙解释道。
“切!”如今他们性命危在旦夕,那些普通玩家才没有心情理会这家伙是哪国人了。
“都给我去死!”公孙先生恼羞成怒,指示所有黑袍将见证他丑态的民众全部杀光!
四十、最后一课(三)
众多黑衣人往前一步步逼近那数万民众。离他们近的那些民众,甚至能看清他们黑衣下摆有一条暗红色的镶边——这些黑衣人脚步轻微,面无表情。在他们眼中,面前的这些民众不过都是一些死人。他们往前走一步,其他人就往后退一步。
这是一出没有导演的滑稽剧目,可想到一会将会有人死去,任谁也笑不出来。
手中都扔出一颗黑紫色光球,虽被称为光球,但这光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一样,叫人看不真切。
如果只是普通人看去,只觉得这光球只是机巧造物一样的精巧小灯笼。可在这种场面下,巴拉多民众能跟着光球联系到一起的,唯有被毁灭。
他们亲眼所见,魔族军在这颗不起眼的光球前被毁灭,肉身碰触到这光球后,就被撕扯为灰烬。
如高温火焰燃尽人的躯体,骨肉焦黑,痛号数声后归于尘土。
在这种令人绝望的力量面前,魔军的阻挡只能是徒劳,而民众们也因为见识到这种恐怖的力量后,四散奔逃,却如羔羊一般被驱赶至此。
此时,灭世之力显露恐怖威能,只等数十颗光球弹出,现场所有人都将化为灰烬。
这便是灭世之力。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却挡在了众人面前,他大喊道:“小心啊!”
谁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跑到前面的。在生死面前,有的人逃避,有的人认命。
但他没有,他要反抗。
即便一点微弱的力量,也绝不想让自己屈辱的死去。
公孙先生挥手说道:“先教他尝尝滋味!”
数个黑衣人冲着那名外国人的脑袋扔出能量球。
“轰!”
灭世之力的光球朝数个方向扔出,不停的爆炸和惨叫声让整个场面更显得栖栖遑遑。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往后挤,想让自己在这世界上的生存的更久一点。
也有人停下身形,祈祷着上天的垂帘,祈祷着天上神仙的拯救。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不明白吗?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能救我们。”那外国人模样的玩家大喊道。
但没有人听他的,依旧相互推搡,相互辱骂。
“看啊,这便是末日来临后人们的样子。”公孙先生仔细回味着眼前的情形。
但有一个人却动了。
秦小赢。
他不是秦小赢,而是轩辕剑的另外一部分,魔族力量的来源,地律之树的本体意识。
他看着魔族的子民陷入绝境之中,眼前尽是生命的流逝,破灭和毁坏。
这让他有些不满。
魔族的诞生跟他有莫大关系,但魔族依旧是属于守序阵营的。但这眼前的混乱而无序的情况却让他打心底产生一种厌恶。
于是他救下那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将他丢在一边:“上一边凉快去。”
谁知那人双眼直冒小星星:“秦小赢!你终于肯出手了吗?只要你肯出手,那么我们是不是就有救了?”
“有救个屁。”地律之树闷哼一声:“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而已,你们死活,和我何干?”
于是他出手了。
万千魔剑,瞬时在他身边成型。
“去!”
飞剑刺向那些灭世的走狗。
魔剑虽然将他们身躯扎了个透心凉,但他们似乎早就失去了痛感,依旧不停的出手,出手!
“蠢货,他们早已经异变了。”公孙先生笑着掉出了眼泪:“他们早就不是人类了,甚至不是魔族。你用杀人杀魔的招数来杀他们,怎么可能杀得掉他们?”
地律之树瞥了一眼公孙先生,轻哼了一下:“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罢,那些魔剑竟在空中重组,变成十米多长的巨大魔剑,从那些使徒的头顶灌入,将他们牢牢钉死在地面之上。
“呃呃呃!”那些使徒不停的蠕动,但却无法逃脱魔剑的控制。他们想通过自伤的方式,借助魔剑利刃开自己的骨肉,切断魔剑对自己的禁锢。
但这正是地律之树回归地面之后的扬威之战,他又怎么会允许这些人逃脱自己的控制?
“凝!”却见地律之树版本秦小赢将手凌空虚握,那魔剑竟变成一座座魔剑狱阵,把他们困在其中。
更绝妙的是,一些人手中还有尚未来得及扔出的灭世能量球,因为被困,竟被炸死在魔剑狱中。
“优雅,太优雅了。”那名外国人模样的玩家顾不上身边的纷乱,不由感叹。
“刚才他们想要杀你,你竟然不跑?”另外一名女玩家扶着额头无奈说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秦小赢啊,活着的秦小赢啊!”那名外国人指着秦小赢说道。
“我们是来玩游戏的,可不是来追星的,陆行鸟同志。”
“但是,你没觉得浑身都在颤栗吗?这种真实的感觉,简直太棒了。这才是我想玩的修仙游戏啊。”
“话说你顶着一张外国人的脸来说这话不觉得违和吗?”
“老子是华夏人!”这位被称为陆行鸟的外国人,真名为路星河,父母早年加入了华夏国籍,所以他出生后就在华夏长大。和许多华夏少年一样,喜欢国漫,最烦英语。他旁边的这名女玩家就是在英语补考的时候遇上的。
这位女玩家名为蔡姿允,有些喜欢这愣愣的路星河。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拉着他往后走:“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现在我们能去哪?大不了一死!”谁知路星河却看得非常开。
“玩游戏不经常说一句话吗,活着才有输出啊。”
路星河听完蔡姿允的话,居然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我们是应该猥琐发育一波。”
于是恋恋不舍的和蔡姿允躲到人群当中去了。
此时,公孙先生见秦小赢出手,他也不客气的出手了。
“梦幻泡影·无尽虚空!”公孙先生冲着秦小赢发出极招。这一招乃是通过灭世之力强化自己和队友,将对手招式消解。却见一条红色长河,河水有许多泡沫,仿佛血水一样,从天空降下,往秦小赢身上灌来!
“我看你还厉害不厉害!”公孙先生发狠道。
秦小赢察觉招式汹涌,往后一退。扬天而观,见波涛汹涌。发狠说道:“看我剑势厉害,还是你的功法厉害。”于是又召唤出无数魔剑,打算以魔剑应对。
“秦小赢赢不了啊。”路星河见秦小赢使出魔剑,顿觉不妙。身边蔡姿允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魔剑终究有缝隙,任你剑舞的如何好看,但终究是有空隙……”路星河叹道。
他话音未落,却见秦小赢一声“疾”,飞天魔剑纷纷碎裂成尘。
“他这是要做什么?”蔡姿允奇道。
“我懂了!”路星河一拍大腿,“妙啊。”
蔡姿允没好气说道:“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这魔剑碎了细微,便是分子。分子的结构密度肯定和水分子差不多……所以,这一招就能防住了。”路星河说的头头是道。
战场局势果如他所言,秦小赢的魔剑之招,当下汹涌血河。
公孙先生冷哼一声,将招式一变:“我这样你又该如何应对?”却见藏于血河之中的泡沫立时涌出,将剑尘包裹,血河之水失去抵抗,朝秦小赢包裹而来。
秦小赢躲闪不及,竟被血水近身。那些血水如同果冻一般,将秦小赢冰封包裹在其中。任秦小赢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这就被打败了?那个无敌的秦小赢?”路星河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亲眼见证了偶像的崩塌。
“时代变了,版本更新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无敌于世间太长的。”蔡姿允想举例来着,可是她见路星河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公孙先生也不废话,从血河中抽出一把血剑。
剑名:血恨难平
“今日,我便以此剑,为你送终。”带着无尽恨意,公孙先生持剑刺向血色果冻。
“砰。”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公师却出手了,替秦小赢挡下这一必杀之剑。“他不是秦小赢,你心中有何仇怨,尽管冲我来。”
“你心中果然更看重小师弟。”太公师的一番话,却惹恼公孙先生。不顾阻拦,竟执意干掉秦小赢。
“六式剑法·一剑斩天岳!”此剑乃太公师当年入邪之后所悟出剑法,只因无颜面对昆仑,所以此剑招没有了昆仑剑招的平静中和,而更添几分杀伐邪气。
“我不让你杀他,自然也不会让他杀你。同门相残,何苦?”太公师劝说道。
“同门?你去问问他,认不认我这师兄?何况当年在失去仙侠镇据点之后,我和玉蝴蝶谋划打下楚王宫,作为我圣道立足之地。若不是秦小赢,这等谋划早已经成功。但偏偏因为他的出现,让圣道谋划失败,一年后魔族需重新攻打南楚,更遇上楚王宫的激烈抵抗……然后又是他裹挟灭境圣僧之威能,让魔军饮恨,逃到这西戎苦寒之地。凡此种种,便是因为当初你的心软所致!昨日之错已经铸下,那么今日我便要连同过去之恨一同消灭。”话语之间,尽是无尽遗憾。
许多人听了公孙先生的话,不解话中之意。
但路星河却有些皱眉,因为楚王宫、灭境……等词语,让他有些耳熟。但眼前的公孙先生,他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是谁来。难不成竟也是过去剧情中出现而未死的故人?
会是谁呢?
“封沙鸥!”路星河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知道了,他是封沙鸥!”
“封沙鸥是谁?”蔡姿允一脸懵。
“秦小赢出江湖后的第二大战,楚王宫之战后。里面除了玉蝴蝶鲜有在江湖露面,还有一人却在后面的剧情中神秘的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是谁?”蔡姿允问道。
“封沙鸥啊,鬼隐道军师封沙鸥!也就是他方才说的圣道!这就说得通了,原来他没有躲起来,而是因为他还有其他的身份,公孙先生!”路星河激动道。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声音太大,惹得太公师和封沙鸥这对师徒纷纷看向他。
“竟然能看破我的身份……”公孙先生露出一抹残忍微笑。“不过还好,你们今日都要死……否则我的麻烦,便是公孙家的麻烦。而我,最不喜欢麻烦。”
手中紧握的血恨难平被他随意扔出,想要击杀路星河。
路星河呆立当场,只因为这一剑看似随意,却偏偏令他这个普通玩家无处可躲。
“我命休矣!”他哀叹一声,正要坦然接受这样的命运。
但偏偏,他今天注定死不了。
“刀好,酒好,此生未了,不如醉倒。”一声豪情大笑,一柄圣刀从天而降,恰好荡开那血恨难平。
“傲笑天下,谁人共论剑?”另外一名白衣剑客随之现身。
路星河睁开眼睛看时,却见一莽汉和一剑客挡在自己面前。
“燕霞客、剑绝道!”他大喊一声:“我我我我!”他激动地语无伦次。
剑首剑绝道、战神燕霞客。
这两人一向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
刀剑合璧,所向披靡。
路星河没想到今日自己除了见到秦小赢,竟更能见到江湖久不闻名的刀剑两人组。有玩家曾经在论坛中曾总结过,在秦小赢出现之前,天下第一的搅屎棍,当属剑、燕这刀剑二人组。
但和秦小赢又有所不同。
秦小赢是哪里有他哪里就会有麻烦。
这两人是哪里有麻烦就会出现在哪里。
不过随着两人退出江湖的时日长了一些,许多后来的玩家竟也忘记了江湖上曾经有这两位的名号。
“没想到今日之江湖,竟然还有人记得咱俩的名号。”燕霞客哈哈大笑,回头看了路星河一眼,嘟囔道:“只是这家伙怎么是金色头发?莫不是异乡人?你怎么看,老剑?”
“哦。”剑绝道一向不善言辞,于是轻声表示认可。
“数年才终于轮到我们出场,你不觉得你应该多说两句话?”燕霞客将方才圣刀挡下的血恨难平提回到公孙先生脚下。
“不必。”剑绝道横剑而立,说不出的潇洒。
“真是一出场就凹造型,不累的吗?”燕霞客吐槽道。
“燕大侠,我有一个问题。”这时,路星河却突然开口了。
“有屁快放,没看到我们这正打算诛邪吗?”燕霞客嘻嘻一笑。
“你手中的刀,一直被人称为圣刀,但刀名叫什么,似乎一直没有人知道啊。”路星河说道。
燕霞客愕然提起自己手中之刀,哈哈一笑:“老伙计,竟然有个小家伙说不知道你的名字……”他笑出了眼泪,随即擦拭掉。“也好,今日便让你知晓我这老伙计的名字。”
“它叫:神叹冻云!”
燕霞客出招了。
快,极快!
在场剩余的灭世使徒,还未及抵抗,就被圣刀拦腰砍断。
“对了,我这刀,亦有诗号!”燕霞客不顾尴尬,竟大声吟唱,说不出的潇洒快意。
让蔡姿允看得都有些上头:“这大胡子有些帅啊。”
“何止帅,这种风骨,天下便也只有他能有了。”
“湖海洗刀身,河山飘影踪。人生休说苦痛,哪记江湖汹涌。浮名不过轻抛天外,千山独行谁相送,斩不尽心中尘埃。”
“话太多。”剑绝道一剑送出,直取公孙先生咽喉!
但随着燕霞客将场上灭世使徒一一杀尽,灭世意志逐渐凝聚在公孙先生身前,自动护主,挡下剑绝道出其不意的一剑。
“灭世之力,似乎更强了啊。”燕霞客有些懊恼,早知道灭世之力会汇集,他就不将那些杂兵给清掉了。
这下子怕是更难办了。
“你们不怕我把秦小赢给杀掉吗?”公孙先生以为秦小赢在手,这两人多少会投鼠忌器,谁知这俩人就跟没看见一般,从出场就开始步步紧逼。
“他的命,大得很,一般人压根杀不动他。不信你试试。”燕霞客更是怂恿公孙先生下手。
“你真当我不敢吗?”公孙先生脚踩血恨难平,运足功体,向还被困住的秦小赢射出,想要击杀秦小赢。
“喂喂,我开玩笑的。”燕霞客在这,又怎么会忍心见到秦小赢血洒当场,于是出招再次护住秦小赢。
不料公孙先生早有防备,那血恨难平中途转弯,奔向燕霞客。此时燕霞客救人心切,不慎着了公孙先生的道。
剑绝道一声轻叹,也再次出剑,救下燕霞客。
在一旁的路星河目不暇接,看着高手们过招,除了比拼功法,更是在斗智,好不精彩。
“真厉害啊。”他感叹道。
“多年前的宿怨,看来今日我们可以了结一下了。”公孙先生说道。
“正有此意。当年被你跑掉,现在我们打到你老窝来,看你还怎么跑。”燕霞客掏出腰间酒壶,狠狠灌了一口。
“跑?”公孙先生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可我为什么要跑呢?我的目标,是毁灭啊。”他轻轻一踩,身后血河再现。血水从天空冲下,只是目标却不是在场任何一人,而是他自己。
“变身!”
只见他渐渐异化,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他浑身开始抽搐,似乎在说着什么:
“本来我不想让你们见到这幅样子……但是既然你们这些正道来了,正好就让你们和这巴拉多一起陪葬吧。”
血河之长,将他身躯慢慢抻长。他的身形渐渐高涨,似乎被充了气一般。
他大吼一声,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更是打了一个霹雳,真若灭世之兆。
此谓灭世之异者,权能:约束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