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王战
两个人又走了两日。十万大山终于近在眼前，之前那几日，走起来似乎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王冬葵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她说道：“前面已经是十万大山了啊。”
那无数山头，巍峨雄浑，古树参天，显得格外壮丽。
秦小赢试着召唤飞剑，但飞剑果如大长老所说，已是不能在十万大山范围内操控御剑。
两个人在一棵树后发现王战刻好的最后一个记号后，就再也没有新的发现。
“哥哥是去禁地了没错，但他为何要去？”
“我们离禁地还有多远？”两个人已经行了大约上百里路程。
“我没去过，但我听爷爷说过，禁地很大，但只要你去了，便能够知道这是禁地了。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后面的路怎么走了。”秦小赢折下一条小树枝。
王冬葵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认路。”秦小赢回答言简意赅。
“还有这人路的法子？”
“天下认路的法子何其多。”秦小赢还想装一装高手的样子，不想让自己一代高手的形象在王冬葵心目中崩塌。
“大哥哥，你是不是路痴？”王冬葵问。
“谁说的？”秦小赢脸一红。
“我听人说，只有路痴才会用这种笨办法的。”王冬葵老实回答。
“边去边去，没见过世面。”秦小赢脸一红，不知该作何解释。
“我虽然不认路，但是小莫可认识啊，它就是禁地里面出来的。”王冬葵捂住嘴偷笑，身上的疲劳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小莫是禁地出来的？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过？”秦小赢默默收好小树枝，以备不时之需。
“你也没问过我啊。”王冬葵念念有词说道。
秦小赢：“……”
小莫的小肥翅膀绕着秦小赢和王冬葵飞了起来，它表示自己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你真认路？”秦小赢捏了捏小莫的小胖腿。好家伙，连帝江都认路，自己这毛病是怎么回事？
帝江嘟嘴有些委屈。
王冬葵护犊子，说道：“你不相信小莫，它伤心了！你要道歉！”秦小赢无奈，“我错了好吧。”o(╥﹏╥)o。
帝江这才转怒为喜。
它哈赤哈赤叫了几声，面前葱郁古木分出一条道来，有无数萤火虫聚集到道路两边，为他们照亮前行道路。
这个场景无比神异奇特，让秦小赢大开眼界。
小莫在前面带路，秦小赢和王冬葵紧随其后。
禁地当中。
一个老者和两个劲装护卫用铁链拘押着一个年轻男人往深处走去。
“老祖宗，我们还要走多久？”其中一名护卫问道。
“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那老者摇了摇铁链，问道：“跃波山是前面这座吗？”
那年轻男人嘴唇发紫，脸色昏沉，左臂有一道可怖的伤，正不停的滴着血，“给我喝一些水。”
那老者拿出水袋，问道：“想喝水？那就要证明你对我有用！已经走了快三天了，还没找到跃波山的入口！你消遣老夫呢？”说完，他有些恼怒，一道无形剑气割破那年轻男人的袖子，将他的伤口再次割伤！
年轻男人闷哼一声，却倔强的不说话。
“老祖宗，跃波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需要惊动您的大驾？”另外一个护卫赔笑道。
“我说了，你们就要死，这样的秘密，你们还是少知道为好。”那老者阴森一笑，给两个护卫吓得不敢再多问什么。他们说是护卫，其实凭这老者的实力，压根就用不上他们俩，他们俩只是家族中的眼线，监督老者。
老者对此也心知肚明，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种眼线，派了跟没派没什么区别。
这时候，老者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察觉禁地中似乎有什么动静。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他心中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
此行除了保密外，更重要的是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所以他决定亲自去探查一番。
他身形一闪，瞬间不见踪迹，只留下一句话：“看好这人，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等他走后，其中一名护卫掏出水来，“要不要喝？”
那被锁住的年轻男人轻轻点头。
“可是，老祖宗吩咐过了，不能让你太舒服了啊。”护卫故意打开壶盖，对年轻男人说道。
“哼。”年轻男人没有在意，说道：“这里是禁地，禁地的意思除了我们人类不能进之外，就算是王级、帝级的妖兽，也同样很难在这里面生存。
“等到了地方，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毕竟这个秘密，我怕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你说呢？”那护卫没有正面回答年轻男人的问题。
那个年轻男人使劲全身力气，突然重重踩在一只飞过的萤火虫身体上面。这是他唯一能够逃生的机会，他已定要把握住。
“砰！”那萤火虫还没有被脚踩到，身体爆发出刺眼闪亮的光芒，让两名护卫瞬间失明。
“那是什么虫子？”两名护卫使劲揉搓眼睛，却发现眼前景象变得无比模糊。
等到他们视力恢复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年轻男人早就挣脱铁链，跑得不见踪影了。
“快追上他！”其中一人大喊道。
“晚了，老祖宗回来一定会杀掉我们的！”那人有些懊恼。
“你以为我们不出错他就不会杀我们吗？他可是欧阳肃啊，这次任务一结束，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将我们杀掉的！”
“但我们俩如果就这么跑回家族，也会被家法处置！那不比死在老祖宗手中好多少！我们还是趁此走吧！就算是呆在老祖宗身边，也早晚会没命。”
两个人商量已定，转身想要逃离此地。
但等他们回身的时候，却发现无数的妖兽将他们团团围住。
“去死吧！”年轻男子抓着一只怪鸡的脖子，那怪鸡正在不停的叫着，将不同等级的妖兽给吸引了过来。
他，是王战。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跑，而是将更多的妖兽拉过来，驱狼吞虎！
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半圣境的人实力太过恐怖，他早就计划跑了。
凭借他对这里环境的了解，这两个护卫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一百八十一、一王二世八侯
王战是四天前被抓的。
本来跟他一起被抓的还有踏水村的猎人朱周。
两个人是在躲避百妖夜行时被欧阳肃抓到的。
“既然你们跟老夫有缘，老夫就赏你们一场造化！”
说是造化，但这却是欧阳肃强加到他们身上的意志。
“带我去禁地，我就让你们死的痛快一些。”欧阳肃说道。
此行关系甚大，欧阳肃绝不能走漏风声，所以他很坦荡的告诉他们，不论怎样，他们都会死。这是欧阳肃的‘仁慈’。
朱周笑道：“给我一刻钟想想可好？”
欧阳肃不置可否。
那一刻钟中，没有人知道朱周想到什么。
当两名护卫叫朱周的时候，他已经断气多时。
朱周不愿意带欧阳肃一行到禁地当中。
禁地，是踏水村猎人世代都在守卫的地方。他不想背叛先祖，所以他选择了这样一个壮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剩下的王战，再没有了选择的权利，他直接被锁链所拘禁。
作为踏水村的猎人，同样有一身傲骨。
他带着欧阳肃三人一直在绕圈，暗中做好记号，让村人能够知道自己是去了哪里。
他想要拖时间，拖到自己的身体垮掉。
没想到欧阳肃竟然主动离开，这样一来，他逃脱的机会就来了。
但是面对这样的机会，他想到的不是跑，而是反杀。
因为这些人不知道禁地当中有多么可怕的存在，要是惊扰到那可怕的存在，不光踏水村中的人会受到影响，恐怕整个集境都不免被波及。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即便是死，也要将这些人的危害降到最低。
他望向踏水村的位置：“爷爷，冬葵，看来我没办法回去了呢。”
秦小赢察觉左侧有一股巨大的道元波动，正以极速接近他们。
他察觉危险，立刻叮嘱道：''有人来了，你们躲好！”将小莫召回来放到王冬葵怀中。
“大哥哥，怎么了？”
“别出声。”
轰！
刚安顿好两人，在秦小赢身前十几米处出现一个青衫修士，傲然而立！
“多半是个半圣境。”秦小赢躲在暗处，心下暗道。
“出来吧，在我搜神眼下，你躲也无用！”
“我想问一句，你怎么发现这里有人的？”秦小赢大大咧咧出来。
“你是猪吗？这么早出来，就不怕他诈你？”刑天说道。
可秦小赢有必须要出来的理由，那就是王冬葵和小莫。他无法猜量对方是否真的能发现自己一行人，那么他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个风险。
“果然有人吗？”欧阳肃冷笑一声。
“你看，我就说吧，他就是在诈你。”刑天有些气急败坏，这秦小赢平时看着脑子还算好使，怎么到这时候反而糊涂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秦小赢丝毫不惧。
“你为何要来这里？”欧阳肃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来禁地做什么？”秦小赢反问。
“哼。”欧阳肃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少年，觉得他的眼神太尖锐，太凌人，富有侵略性。
他习惯了世人臣服的眼神，看到这种桀骜的眼神，他只觉得厌恶。“我不喜欢被人浪费时间。”欧阳肃冷声道，他杀意已起。
在他来看，对方是小角色，不值得他浪费太多时间。
看到人，杀了便是。
于是轻轻一挥手，手掌中出现一把小剑匣，手一动，剑匣随之打开，露出四把小剑来。
“这是什么剑？”秦小赢见那四把剑迷你可爱，却有几分好奇。
“别小瞧这几把剑，这是空虚飞剑。”
“空虚飞剑？”
“相传由空虚道人传下，共炼制十二把，每把都有不同的奇异之处，只是12把飞剑早已散失多年。只是这四把，不知是哪几把了。”
“会不会是后人仿制的？”
“不会，空虚剑最奇异的地方不是他难以仿制，而是它们每一把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比如相传有梨花剑，出剑之时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不过更大的秘密是那十二把剑一同出现的一招。”
话音刚落，其中一柄飞剑果然有若梨花盛开，绽放无比光芒。
剑意直奔秦小赢而来！
秦小赢手握凤无双，想要劈开那飞剑异象。
“仙剑？”这一下倒让欧阳肃意外，因为集境之中，有仙剑之人莫不是天下“一王”“二世”“八侯”有关的弟子门人。
一王是“迦罗明王”
二世是“司马”“欧阳”两大世家。
八侯则是“神机”“天策”“冠军”“平阳”“安枕”“西凉”“藏剑”“万花”，分别对应集境八州。
“你是何人？报上姓名！”仙剑一出，到是让欧阳肃有些忌惮，毕竟这一王一世八侯中的弟子，让自己无缘无故给杀了，自己倒是会惹出不小的麻烦。欧阳肃又一挥手，那梨花异象瞬间消失。
他不怕惹出麻烦，但是他怕惹麻烦清理后事起来占用太多精力。
既然对方不清楚自己是要做什么的，那倒不如卖个面子，留他一命，也算结个善缘。
“你怎么不说自己是谁？”秦小赢最烦这套做派。要打要停，凭什么你说的算？
“欧阳肃？”
“又是欧阳家的？”秦小赢一愣，之前好像子轩刚宰了欧阳家的欧阳世来着。没想到冤家路窄，自己竟然在这深山老林也能碰上这种高手。
“又？”欧阳肃有些疑惑，这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号，没有害怕，反而将自己情绪隐藏起来，这让他有些奇怪。
“报上名来！”
“司马无敌！”面对欧阳家的人，秦小赢可不想报上真名，自惹麻烦。
“司马家的贤侄？”欧阳肃一愣，还好自己没有痛下杀手。不过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
“不行吗？”
“并非我不信，而是你有什么证据吗？”欧阳世问道。
秦小赢心说，你这不是问对你祖宗了吗。
“百川汇宗·轩辕剑影”金色剑影瞬间被召出。
“轩辕剑影？这一招，你果然是司马家的人！”此招一出，欧阳肃别提内心有多么震撼了，这一招只有司马家嫡系才有资格能够观照轩辕剑。更别提观照轩辕剑还不算什么，更难的是化影这一步。
他不少司马家的好友都是倒在了化影这一步，致使终生无望进入司马家高层。
一百八十二、杀心
秦小赢凭借一手偷学自司马纵横的剑术，获得了欧阳肃的信任。
不过此刻的他却也是内心忐忑，生怕对方问起他关于司马家的一切。
但他明显是想多了，因为他没有想过自己刚才露的那一手，给欧阳肃带来多大的震撼。要知道司马家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司马家弟子必须要学会这一手轩辕剑影，才能登堂入室。
所谓登堂，是指登上“听剑堂”，听闻轩辕剑道。
入室则是家族弟子成为“文剑室”的一员。
登堂入室，乃司马家弟子平生的心愿。
而秦小赢这个“司马无敌”，则以不到百岁之龄，就有了这等造诣，可以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司马贤侄，难道没有家中长辈跟你来吗？”欧阳肃问道。其实这句话已经是犯了修真界的忌讳，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迫切的想知道一件事。跟这个“司马无敌”相比，欧阳家近年来没有这等出色弟子。
不，应该说还有一个，只不过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曾经看好的年轻人，欧阳世，去了一趟苦境，被人莫名其妙的杀了。听说因为此事，欧阳家和司马家几近翻脸。
两大世家毕竟藕断丝连，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欧阳家内部就有声音说，死去的欧阳世抵不过一个偌大司马世家。
言下之意，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欧阳肃不这么看。
凡我弟子，不论是何因由，在你司马家的地盘上平白无故的死去，你们就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没有解释？
那就拿你们最出色的一个弟子抵命！
比如，眼前的这个司马无敌！
他自己也没想到，为欧阳家报仇的机会这么快就到来了。如果他没有护道人就来闯这十万大山，那这和找死有什么两样？
自己要是在这杀掉这小子，司马家难道会知道是自己出手的吗？
不过秦小赢机警非常，他察觉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有些不太对，于是笑道：“欧阳伯伯难道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在外历练，会没有影奴随身，长辈在暗中护持吗？”
“是我多问了。”欧阳肃打个哈哈把此事掩盖过去。
这就有些难办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突然笑道：“贤侄可知我为何事来此？”
秦小赢顺着他话说道：“欧阳伯伯，你若不说我自然不知道，不过想来也应该是事关欧阳家内部机密，关系重大。”
“是了，当然关系重大。我来这儿，还与你们司马家祭剑大典有关，有兴趣听一下吗？”
“哦？”秦小赢心下疑惑，为何这人跟卖大力丸的一样要跟自己说这些。他连连摆手，说道：“事关重大，我还是不听了罢。”云姨说欲擒故纵之计，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装的完全不在意对方说的是什么。这样对方就会主动跟你说。
不过秦小赢没想到自己这一举动更坐实了他司马家嫡系的身份。毕竟一王两世八侯都有一些自己的手段。比如一些继承人在年少时，家中长辈怕他们逞强斗勇，更为了磨练他们心性，不会主动跟他们说他们将来会有何等地位。
还会为他们挑选一个或几个竞争对手，激发他们的争斗意识。通过争斗，磨练他们的政治手段，刺激他们不停的为一个座次、一种待遇去争、去斗。这样才会让继承人成长。
假如他的竞争对手成长起来后比这个继承人还要优秀呢？
那么换掉继承人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比如这个司马无敌就名不见经传，应该为司马松山选择的竞争对手吧？
这样也好，杀掉这样的人，才能让司马家觉得痛，又觉得没法跟欧阳家撕破脸。
这，也算是一种世家间的勾心斗角吧。
“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司马家过不了几天就会知道了。我来这寻找‘无极剑典’，作为祭剑贺礼送上。”欧阳肃的口吻中，显然是志在必得。
“哦。”秦小赢生怕露馅，不敢多问。鬼才知道什么是无极剑典呢！
而且谁取的这个名字？无极？一听就很烂的剑法好不好！
看到秦小赢没有兴趣，欧阳肃更是对眼前少年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欧阳家一直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胸有惊雷而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无极剑典，那可是集境无数习剑之人梦寐以求的剑道秘籍。
多少人自小就听闻这个无极剑典的传说长大。
大剑师为抗魔君，铸铁为剑。剑道初生，神龙护法，天地色变。
大剑师又自创剑法，以一人抗无数魔君，鬼哭神嚎，江河变色。
他的剑法，就是无极剑典！
“欧阳伯伯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怕不是空穴来风，有人欺骗伯伯吧？”秦小赢装反，就要挑一些让欧阳肃不生疑惑的问题切入。比如已知祭剑大典很重要，那么欧阳家拿出的贺礼就不会太寒酸。那么这无极剑典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才对。这么一来，秦小赢只需要用问题来掩盖这些问题就好了。
“哈哈，贤侄老成持重之言，我们也曾验证过这条传言的来历，但是几经验证，觉得消息渠道的来源极为可靠。”
“哦？怎么讲？”秦小赢问。
“因为我真的看到了无极剑法！”欧阳肃一脸郑重说道。
“怎么会？”秦小赢努力让自己表情夸张起来，无极剑法？什么鬼？
“若不是亲见，我也不会相信。那是一个留影珠，留影珠的影像是在十万大山的禁地里拍摄的，虽然画面很模糊，但是我们看到，在月光皎洁的十五晚上，在禁地的墙壁之上，有一道巨大人影在舞剑！而那剑法，就是无极剑法！”
“但是……只是拍到了人影，你怎么确定那就是无极剑法？”
“因为……无极剑法的神异之处在于，能引得天地共鸣。在那人的一式剑法当中，引发了三种天象变化：天雷、神风、火雨！”
“原来如此……”秦小赢完全不懂，却要装作大受震撼。“只是，如此贵重之物，怕是司马家也无法承受。欧阳伯伯何不笑纳？毕竟古人有言：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把这等剑法送给司马家，我觉得太过了。”秦小赢说道。他其实是不想让司马家得到这种剑法。
这一番话，让欧阳肃刮目相看，这样的弟子果然是司马家早就隐藏好的继承人。不过有些话他不是说给秦小赢听的，而是说给秦小赢背后的那些护道人听的。
“贤侄此言差矣，所谓‘天下圣器，圣人天命得之’，欧阳家没有轩辕剑这等人族神器，自然也就无法配享无极剑典这等无上秘籍。”欧阳肃完全没料到，他这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他的这段堪称经典的念白，在秦小赢那，完全是做了无用功。
一百八十三、禁地之中
秦小赢问道：“世伯，你可知道禁地为何会禁？那无极剑典又在何处？”
欧阳肃摇头：“十万大山来历甚是神秘，史书、地理书中语焉不详，禁地之禁，自我记事起便不可考。只知生人勿进。无极剑典的消息，还是从一本古籍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的。”
“原来他也不知……”秦小赢想起踏水村地窖中的壁画，他总觉得这禁地和昆仑有什么联系。这种感觉他说不清楚，是一种直觉罢了。
欧阳肃带着秦小赢往禁地那边行去。他的毒计，就是让秦小赢代他进入那处神秘之地，取出剑典，然后他来个上屋抽梯之计，让秦小赢永远困在那神秘之所。
另一边。
王冬葵将身子埋在草丛中不敢出声，等到两人走远，才敢冒出头来。
她想冒险尾随在两人身后，但那两人行起路来跟陆上神仙差不多，瞬间不见踪影。
“大哥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她的眼力极好，没过一会，看到自己亲哥哥王战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她激动地学起了帝江的叫声。
这种叫声还是哥哥教给她的，有三种含义：示警、无事、有猎物。
她吹的正是无事声。
王战听到帝江的声音，停下脚步。
正好看到王冬葵的迎风招展的小手。
“冬葵，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赶紧和我走！”王战知道附近猛兽极多，飞速赶到美美身边说道。
“哥哥，你没事太好了！”冬葵跳起来投入到哥哥的怀抱。
王战轻柔地摸着妹妹的头，“受了不少的苦吧？哭鼻子没？”
“我现在是大人了，怎么会哭鼻子？”王冬葵举起拳头，将哥哥那讨厌的手挡开。
“爷爷呢？你自己来的？”王战有些疑惑，他不认为王冬葵有这个能力自己摸到禁地附近的地方。
“当然不是了，有大哥哥和帝江陪着我。”王冬葵说道。
“大哥哥？”王战纳闷，村子里何时多了一个王冬葵的大哥哥？
“嗯，他叫秦小赢，是个修真者哦，他说自己是个修道的，反正我也弄不清楚啦，他可厉害了，不过一开始见面他可没这么厉害，被我一个弹弓就打倒了……”王冬葵道。
王战越听眉头皱地越紧：“离那些修真者远点，他们都将我们这些普通人看做蝼蚁。”
“不一样的，大哥哥不一样的。”王冬葵有些生气，哥哥一点都不明白，秦小赢真的跟那些普通修道者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不过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罢了。”王战却有不同看法。如果自己能修道的话……今天的仇，他就要百倍奉还！
“赶紧回村子。”王战早就察觉那个妹妹所说的秦小赢不在附近，唯恐迟则生变，赶紧催促王冬葵离开。
“不行。”王冬葵摇头：“大哥哥为了救我，主动现身，被一个老头带走了，我不放心他。”
“什么老头？”王战心中一紧。
王冬葵将那人面貌形容了一番。
“是他！”王战这才明白欧阳肃会突然离开了，原来是妹妹这边弄出了异响，令欧阳肃过来查看情况。
“小莫呢？小莫也不见了？”王冬葵发现经常趴在自己背上的帝江也没了踪影，顿时有些慌了。
不过王战自然不会当着妹妹的面说那人的危险，只是淡淡说道：“他应该没事，我们先回村子。想必他随后就会回来了。”
“可小莫呢？它走丢了怎么办？”
“这里本来就是它的家，它想去找你的话，自然就会回去的。”
“哥哥，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往下瞟。那个老头，很危险对不对？小莫回不来了对不对？”王冬葵说道。
“他危险又怎样？一个陌生人而已，犯不上搭上我们兄妹的命去救！”王战说道。
“不，他不一样。你知道吗，我本来今天应该死在天廻兽的攻击之下了，但他的出现让我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连同雨辰、爷爷必死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他对我们很重要！相信我，哥哥！”
“嗯，我相信你。”王战摸了摸妹妹的头：“你的事，跟他说过了吗？他怎么说？”他，自然指的是秦小赢。
“他没说什么。”王冬葵说道。
“你长大了，敢跟我顶嘴了呢。”王战捏了捏妹妹的鼻子。
“我本来就会！”王冬葵嘟嘴。
“对不起了，冬葵！”王战手上突然一用劲，将王冬葵击昏过去：“我不能让你冒险，更不能让知道你秘密的人活下去。”
王冬葵软软的瘫倒在王战怀中。
王战抱起王冬葵，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我答应过父母，要保护好你的。至于那个陌生人，也许他有一些善意，但跟人相比，我更愿意相信大山中的妖兽啊。”
“可是，你们要去哪呢？”一个声音突然在王战身后响起，让王战浑身鸡皮战栗，仿佛有极大的危险在他身后。
“你就是秦小赢？”王战转身问道。他看到一个奇丑无比的人站在他身后，
“秦小赢？你知道他在哪？那可太好了，我一路追到这，就不知去哪里找他了。”那人大喜：“他在哪？”
随欧阳肃来到禁地之中，却在汇合处发现两具被妖兽啃食完的尸首和满地的血迹，只剩下衣服依稀可以辨认不久前还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尸首上面还依附着十数只食腐妖兽在不停的啃食。
秦小赢有些担心，不知这其中是否有王冬葵的哥哥。
欧阳肃皱起眉，骂道：“两个废物，连个普通人都看不住。”说完，一念道法，将食腐妖兽全部捏碎。
秦小赢这才放下心来，不知王战是用什么方法逃脱了。
随即他被欧阳肃引着来到禁地的一处山洞前面。
山洞平平无奇，跟秦小赢此生见过的任何一处山洞并没有任何两样。
秦小赢问道：“世伯，难不成这是一处神仙洞府抑或是一处洞天福地？否则你怎么会来禁地寻找？”
欧阳肃笑道：“贤侄，别怪世伯说你两句，世上虽有神仙洞府和洞天福地所在，但大多人迹罕至，甚至被人抹去存在痕迹，在世上难以寻找，即便知道入口，但其中也有颇多禁制，进去可不像我们如今这般如意。这处所在却并不是洞府或是洞天福地。”
两人来到山洞最里面，上面却有一块封禁符石箓，看上去已有数千年岁月。
“贤侄，这块封禁符石箓看上去像你司马家前辈封印，非司马家人不可开启。所以这里还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欧阳肃没有着急动手，就是要借秦小赢这个司马家身份，破开这处封禁符石箓。
其实至于是不是司马家封印，他并拿不准，只是觉得像罢了。毕竟符箓封印一道经过数千年演变，早已经有所不同了。
并且他心中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抹去，借此试探秦小赢是否真的是司马家后人。
假若秦小赢无法开启这石箓，他再趁其不备一招杀了便是。
知晓自己秘密的人，就算是真的司马家的人，又能如何？
只要能得到无极剑典，他必能雄霸一方，又岂会被欧阳世家或者司马世家的规矩所限？
一百八十四、进入石洞
秦小赢看着石箓，心念转了几转。他从小以一拳搏杀野兽，早已经能闻到欧阳肃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知道这门若是一破，自己再无用处，定将丧命于此，于是心中不断思索脱困之法！
他迟疑道：“世伯，这既然是前人所封，里面难道不会有什么鬼物或者禁忌所在吗？贸然打开，会不会有损天下苍生？”秦小赢此言，倒不是无的放矢。虽然司马家如今行事颇多不对之处，但其先祖手握人族神器，为人族立下汗马功劳，杀魔封魔，如果贸然打开，放出一头绝世魔王，那么秦小赢罪过就大了。
欧阳肃反倒是有些讶异秦小赢竟然能想到此处，笑道：“世侄倒是多虑了。你对数千年前司马家封禁规矩可能不太明白。我也是曾有这种担心，但查了许多典籍后，发现封魔的石箓上，会有特殊的‘魔’字，如果没有，那么就是正常的封印。”他这句话却是诓骗秦小赢，司马家封印之法，他无从知晓。
“那么这种封印，是做什么的？”秦小赢问。“而且既然无极剑典在这当中，为何当时司马家的先人不取走，而是放在这里？为何又会有异象产生？”
秦小赢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这些问题却将欧阳肃给问住了，本想立即发作，打杀此人，但毕竟有求与人，生生忍住了。
他说道：“这些典籍当中都没有详细记载，真相如何，早就湮灭在历史长河当中了。”
秦小赢来到石箓跟前，有一点欧阳肃倒是误打误撞的蒙对了，那就是眼前少年真就是眼下唯一能打开这石箓的人。
秦小赢仔细研究了上面的纹路，和道元走向，看出这阵法的不简单，乃是泽水困之连山易阵。
所谓困阵，就是禁制。
禁者，瓮中之鳖，笼中之兔耳。
凤君仪有言：“六三，困于石，据于疾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
大凶之阵，秦小赢深感棘手。他深感此处阵法之玄妙，不敢太过造次，完全破坏阵法。
“这阵法倒是有些意思啊。”刑天突然在秦小赢脑海中出口说道。
“你能看到？”秦小赢有些诧异。
“废话，你能看到什么我就能看到什么。”
“那这阵法你跟我说说？”秦小赢大喜。这阵法虽然他已经研究了一些眉目，但怕有差池，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我当然知道这阵是做什么用的，但是，我为什么要教你？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要什么？”
“你进门之后，遇到的第一样东西归我，怎么样？”刑天说道。
“可以。”秦小赢也不知这石门后有什么东西。
“这阵法之妙，在于……”刑天开始跟秦小赢说起这阵法的玄妙之处。
“怎么样？”欧阳肃虽然略通阵法，但这千年之阵，笔法繁复，与今人所学不甚相同。
“别出声。”秦小赢让欧阳肃噤声，让自己沉浸在这布阵的世界当中。
“阵法之困，看来是有等级的压制，这是限制圣境出入此阵……”秦小赢发现这上面有些不太常见的阵法纹路。
“不错，这阵法就是在限制圣境之人。明心境之上，就算破坏了这等阵法，也无法进入这处封印所在。”刑天说道。
秦小赢还发现上面纹路上有苦境特有的一种植物：牡丹。
阵法纹路竟是勾勒出一朵牡丹花来。
布阵之人，可以说十分的讲究。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比如号称可破天下万阵的昆仑阵部法，它的原理是什么呢？这些年他看书虽杂，但也开阔了眼界。可终究还是探究不明其中原理。
“到底如何了？”欧阳肃有些着急，这秦小赢看了半天了，这么个封印石箓，自己蛮力破开不就行了？
“你让开！”一把推开秦小赢，道元充沛双拳，想轰开这道阵法。
谁知一股更强的力量竟然从封印石箓上反弹而出，震得他内腹受伤，嘴角挂血。
他一脸不可思议：“这……”
“还是我来吧。”秦小赢心中暗爽，却不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一掐法诀，默念昆仑道法九字真言：“阵部法·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双掌按在石箓之上。
一道隐蔽紫光闪过。
秦小赢将道元灌注石箓那朵隐蔽牡丹之上。
啪！
石箓在昆仑道法之下，变成粉末，从秦小赢手中洒落下来。
一道隐蔽石门缓缓开启。
秦小赢这一手，让欧阳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小子的道法能够瞬发？”在欧阳肃的认知当中，道法怎么可能不经过诵诀便能够瞬间发出。
道法有三：手结法印，嘴念法诀，身上道元沟通天地。
还有个规律，那就是诵诀时间越长的，术法力量越大。
但秦小赢只是手结法印，迅速施展道元，就用出道法？
这种能力，在年轻一辈身上简直闻所未闻。
不，应该说，就算是他们这些半圣境，这种瞬发能力也是极为骇俗的。
这种能力，在同境相争中可以说极占优势。
就算他是默念而出，但这速度也几近半圣境之人。
这小子委实恐怖。
古语说：“毫厘之差，失之千里。”
但别人还在念诵道法时，你一下子就用出道法，占据先手优势。
这种差距，就不是一般大了。
可以说，这样的少年如果成长起来，那么极为可怕。
特别是力压一个时代的天骄。
但自己会给他成长起来的机会吗？
当然不可能。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他内心的杀意几乎已经难以抑制了。
这样的天才，可惜不是生在欧阳世家。
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
“开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秦小赢问道。
“下去。”欧阳肃掌心凝聚道元，准备在这扼杀秦小赢。
秦小赢身边的护道人，绝对来不及救下他。
谁知秦小赢在他说完之后，立马闪身进入石门，如脱兔一般。
欧阳肃有些震怒，“想跑？”他起身要追，谁知到了石门前，一股排斥的力量将他重重推开！
“这是……”欧阳肃又多试了几次，发现自己被那大门排斥，无法得其门而入。
“你怎么了？”秦小赢转头故意问道。“难不成是进不了门？哎呀呀，这可怎么办才好？要不你在外面等着我出来？”秦小赢挑逗他。
“你用了什么法子？快让我进去！”欧阳肃几次硬闯不成，只能求助秦小赢。
“你当我是傻吗？”秦小赢笑吟吟地说道：“刚才你毫不掩饰的想要杀我，我现在放你进来？”
“刚才那是误会啊，贤侄。”欧阳肃不愧枭雄，变脸说道。“我只是戒备有人对你不利。”
“原来是误会。”秦小赢冷笑一声。“可惜我也不知道如何让你进来，你就别装出这让我作呕的模样来了。”
“你！”欧阳肃见服软不成，变了脸色，换了一张面孔：“信不信我让立时你死在这里？”
“有本事你就来啊。”凭借阵法，秦小赢倒也不惧，杀身之祸稍解，说话也立时硬气起来。
欧阳肃被秦小赢如此挑衅，哪里还忍得住，招出法器，硬轰阵法。一时烟石迷离，山洞摇晃不已。
“别费劲了，没用的。”秦小赢洞悉阵法之妙，微微一笑：“你在这里继续研究吧，我去找那无极剑典去了。”
“你敢！”
“我就敢！”秦小赢头也不回的往更深处走去。
一百八十五、神秘老人
秦小赢往更深处走去。他发现这个山洞内部到处都有禁制。
这些禁制散发着古意，他停下来，看着这些阵法禁制，如获至宝。
“还有闲心看呢？那半圣境就在门外守着，你不想想一会该怎么出去？”刑天出言嘲弄。
“怕什么，我不出去他还能进来不成？”秦小赢浑不在意。“你要什么？看好没？我第一眼都是这些阵法，要不要挖出来给你带着？”
刑天也不生气，只是嘿嘿一笑：“别在我这耍小心思了，我拉的屎比你吃的饭都多。想赖账？那可没门！”
“我拉的屎也很多，足够你吃一顿了！少在那恶心人，谁想赖账了？我光明磊落的很！”秦小赢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击道。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刑天也没有过多纠缠，而是说道：“进来这里，还是有大凶险的，你看这里处处都有阵法限制，当年布阵之人，显然是不想有人破开这阵法，所以才不惜道元，布下如此多的禁制，让人进来后也是寸步难行。我敢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令当年布阵之人极为忌惮地存在。”
“比如呢？”秦小赢问：“比如一个大魔头？”
“魔头吗？”刑天嘿嘿一笑：“你觉得什么是魔？坏的人是魔，还是说生活在魔界中的是魔？”
“这……”秦小赢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究竟什么是魔？
“你定义的魔真的是魔吗？魔是因为你的定义而存在产生的吗？世界上真的就是非黑即白只有善恶正邪吗？”刑天穷追不舍。
“我不知道。”秦小赢被这一连串的问给问住了。“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魔？”
“我告诉了你魔的定义你的看法想法就会被我所影响，我只能告诉你，人和魔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所以说小子，你别以为读了点书就了不起了，实践出真知。”刑天说道。
“那我收回刚才的话。”秦小赢倒是一点便通。
往前走去，发现一条岔路。秦小赢暗掐算一番，左右皆吉，于是向右而行。
“为什么要向右？”刑天问道。
“因为我喜欢。”秦小赢的回答简单直接。
又往前走了百米。又是一处封禁之所。这里面有一部宝典在闪闪发光。
“这就是无极剑典吗？”秦小赢心念一动。
他双手一合，昆仑阵部法将阵法打开！
“你这手可以啊，再往下练下去，天下就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了。”刑天说道。
“小意思。”秦小赢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你这是昆仑法术？”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秦小赢身后响起。
秦小赢汗毛直竖，立马转身。
却看一个白衣老者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秦小赢全神戒备：“老人家，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倒要问你是怎么进来的。”那老者摸着自己的胡子，对秦小赢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所看不差，你刚才用的是昆仑的阵部法？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些关窍不太对啊……”老人似乎有些费解。
“你就是被封在这其中的……人？”秦小赢咽了一下口水。这老人走路没有一点波动和声响，竟然能不知觉的靠近自己身后而不被自己察觉，这实力委实太恐怖了些！
“后生，你不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那人问道。
“别回答他，这人有古怪。”刑天说道。
“聒噪。”那老者随手一挥，直接让刑天说不出话来。
“呜呜呜呜。”刑天没想到竟然被老者随手封印。
“哎？你能听见它讲话？他是什么东西？”秦小赢化身好奇宝宝。
“问别人之前，先介绍一下自己，这规矩，你不懂吗？”那老者身上气势突然一变，压迫得秦小赢如溺水一般难受异常。
“我是昆仑的！”
“哦？”那老者放缓自己的道元压迫，“怎么证明？”
秦小赢取出自己的昆仑印，交给老者。
“不错，是昆仑天师印。你是当代昆仑天师？可这一身道法，也太稀松平常了些，你师父是谁？怎么教导的你？”
“我师父乃太公师，为救百姓，与入魔之人同归于尽了。我入门没多久，他便没教我多少东西！但你不要小看我，虽然我道法稀松，可我还是很厉害的！”秦小赢冷哼。
“怎么，昆仑现在一脉单传吗？”那老人问道。
“不错，自我昆仑第二十三代祖师步剑尘率众昆仑弟子除魔降妖已过千年，千年来，昆仑被称为‘一人道观’！”
“一人道观……你可知一人独守的是什么？”那老者
“自然是天下道法总诀。”
“不，他在等，让他的后人也在等。”
“等？”
“等步剑尘回去，等他的师兄弟们回去。他要的不是开枝散叶，要的不是什么极品神功，他等的是他们都回去。”那老人说道。“只可惜，步剑尘他们永远也不能回去，所以他就只能苦苦的等着。”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秦小赢在祖师堂擦拭过每一个祖师的名字，但到了太公师的师父那，就一直是一片空白。而太公师接任的是第二十四代祖师！也就是说，昆仑二十三代祖师和二十四代祖师之间，相距千年！
太公师是第二十四代祖师，那么他的师父呢？
展子虔说过，那人叫做袁青侠！
“袁青侠！”秦小赢说道。
“不错，袁青侠。没有脑子的袁青侠！可笑之极的袁青侠！”老人放肆大笑起来。
“你胆敢侮辱我派祖师？”秦小赢大怒。悍然出手！
“剑部法·万剑心诀·万剑朝宗！”
“道部法·碧空千雷·驱雷掣电！”
昆仑剑·道两部法向老人轰出！
仙剑凤无双附上紫雷电闪，直攻老人身前。
“稀松平常的道法，也敢小儿吠日？”那老人嗤笑道。随手一指，仙剑停滞在他面前，不能寸进。
“这是什么招数？”秦小赢惊讶，自己虽说爱护老人，没有使出全力，但是对方仅一招就挡下自己的极招，自己难道不要面子的么？
“真的太弱了，愧对昆仑之名！”老人冷笑，剑指一转，那仙剑竟然调转过去，冲着秦小赢袭来！
秦小赢一躲，凤无双径直插没进山洞之中。他有些着恼，这一招也太不讲理了些！
“是不是想着有些不讲理？可是，战场上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老人出手教训秦小赢，竟是将秦小赢打的浑身浴血！
“老头，你再这样我就跟你拼了！”秦小赢看对方蛮不讲理，准备使出自己的最强一招。
“还有什么招式？尽管用出来便是。”老者见秦小赢威胁他，竟是嗤笑一声，丝毫不将秦小赢放在眼中。
一百八十六、险地
秦小赢身上神魔气迸发而出，身后紫翼舒展而开。
“一拳·破山河！”秦小赢高喊一声，调动身上神魔气、道元于拳心当中。
脚下道元涟漪震散开来，直冲老者而去。
整座山都在轻轻颤动，不停有砂石尘土洒落。
“你是真心大啊，不怕把自己埋在这里吗？”老者问。
“辱我昆仑先人，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拼命！”秦小赢眼神坚定，就要一拳而出。
就在秦小赢将要出拳瞬间，老者不知用出什么术法，秦小赢那一拳无法挥出！
“不错的眼神和气势。”老者赞许说道。“而且自己还领悟了一些运行神魔气的方法？领悟力还不错。”老者双手一合，“临兵斗者接阵列前行！”
光华一闪，秦小赢的力量竟是被撤走大半。
“还打吗？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老者问。
“晚辈秦小赢拜见昆仑祖师。”秦小赢纳头便拜。
“你刚才不还说我侮辱你昆仑先人吗？怎么这时候又说我是你的祖师了？乱认先人可要不得啊。”
“如果拜错了，不过是后生晚辈给前辈行礼了。”秦小赢可不是傻憨憨，这老者实力比门外的欧阳肃还要高，这一交手就知道自己决计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候不能可千万不能头铁。
何况，他手上所用，不是昆仑阵部法又是什么？
“哦？你说来我听听，我为何是昆仑前辈，若是说对了，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要是说错了呢？”
“你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吗？”老者不屑一顾。
“其实我不确定您是不是。但您能认出我刚才用的是昆仑术法，那么就一定是与我昆仑一脉有旧的人。”
“如果是昆仑一脉的仇人呢？”
“我一开始也有这种担心，但是前辈一直没有下死手，若是与我昆仑一脉有仇的人，我现在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倒是个机灵鬼。”老者笑道：“还有吗？”
“我说步剑尘的名字的时候，前辈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情绪还是有波动，我就想跟我昆仑有旧，又认识步剑尘祖师的人，世上怕是不多了。”
“所以你就乱认祖师？”老者面色一冷。
秦小赢呆立当场，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还有前辈最后布阵之法，分明就是我昆仑阵部法。”
“行了，你这小子倒是生的机灵，比那袁青侠倒是懂得机变的多。你所想不错，老朽正是步剑尘。”
秦小赢一听，又再次叩拜祖师。“行了，起来吧，昆仑一脉不兴这个礼数。”步剑尘让秦小赢站起来跟他说话。
“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洞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老者自嘲一笑。
“祖师，是谁把你困在了这里？”秦小赢抛出第一个问题。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知道了又如何？就凭你这小身板？能打得过谁？”老者嗤笑不已。不一会，洞中突然响起轻微的钟声，他面色一变，对秦小赢说道：“不好，那家伙要来了，你切记不要惹他，否则下场一定很惨……”步剑尘刚一说完，头便一沉，似乎睡着了一般。
“祖师，你怎么了？”秦小赢看步剑尘一动不动，去推了几下步剑尘。
“祖师？你说谁是你的祖师？小家伙？”那步剑尘突然抬头，看向了秦小赢。
“你？”秦小赢后退几步。这步剑尘抬头的一瞬间，秦小赢心底一凉，仿佛有一种来自深渊的凝视一般。
“那老家伙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很可怕了？你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来这里的人，让我问问这人肉的香味……”‘步剑尘’咧嘴一笑。
“你是谁？”秦小赢问。
“我是谁？你来到这里竟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步剑尘’歪过脸来，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秦小赢。“没想到司马那老家伙竟然这么肯下本钱，竟然让人假扮昆仑弟子！只可惜，让一个入魔的小家伙来，真是找死！他也太小瞧我这火眼金睛了！”说完，脸上被黑气笼罩，竟是又发一招！
“天道九弦！”那‘步剑尘’已无敌之姿，朝秦小赢发出究极之招。这一招轻拨天地之音，将攻击化成无形之声！
“轰！”秦小赢只觉面前一暗，这无匹威势竟是要将他拦腰斩断！
“还不躲？”刑天噤声时间已过。
“？？？”就算秦小赢不懂眼前形势，但却明显感受到对方杀气不是作假，于是急忙闪身。
但步剑尘明显是个圣境实力，秦小赢目下实力，如何能完全躲过？
刚才白脸步剑尘的一招就已经让他身体负伤，黑脸步剑尘的这一下，更让他大口吐血。
秦小赢只觉得自己冤得慌。
昆仑待人都是这么‘友好’的吗？
想当年自己与邋遢道人初见，自己也是被他教育了一番呢。
“难不成是一体双魄？”秦小赢突然想起一种可能。但眼下更要紧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如果就这么被他打杀了，自己见到邋遢道人，怕是会被他笑死。
于是准备奋力一搏。
但黑脸步剑尘显然不这么看，“区区明心境，也敢来骗我？”拨动天地九弦，在封印阵法内，显出降魔法印！
“我真是……”秦小赢有那么一瞬觉得也许待在封印阵外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在欧阳肃手下，自己还是有逃跑的能力。进入这封印阵内，真是请君入瓮，处处憋屈。
“仙音破魔·化！”法印中竟有万剑刺出！
秦小赢也不管不顾了，“万剑归宗！”将凤无双从石洞中唤出，万剑匣亦显。
万剑匣早有瑕疵，面对圣境招式之威，竟是陡然碎裂！
不过碎裂之前，亦记护主之能，万剑齐出，竟是要同那虚化万剑同归于尽。
“万剑归宗？”黑脸步剑尘觉得这招式有些眼熟，只是一时记不起从哪里见过了。“凭你也配使用万剑归宗？”
黑脸步剑尘招式已老，又出新招！
“剑开天光！”法印浮现一柄巨剑！
秦小赢震惊不已，因为眼前之剑，赫然就是……轩辕剑！
“且慢！”秦小赢话音刚落，那黑脸步剑尘招式已经发出！
“天光云影！”巨剑斩下！
秦小赢生死不知！
一百八十七、我们的羁绊
秦小赢再睁眼看时，身前却挡着一物。
再一看，却是一个熟悉的小家伙——帝江小莫！
“小莫，你怎么会来这里？”秦小赢又惊又喜。
喜的是小莫竟然替自己挡下这一记攻击，惊的是小莫怎么会跑进来？它跑进来，是否代表着欧阳肃也跟着进来了？
“哈赤哈赤。”小莫挡下那圣境一击，竟是毫发无伤。转过头来亲昵的舔着秦小赢的脸颊。
“别胡闹，赶紧离开这里。”秦小赢将小莫藏在身后。
“小畜生，这些时日你去了哪里？我以为被那假正经把你给炖了吃了。”却没想到，那黑脸步剑尘也同样认出帝江来。
“?你认识他？”秦小赢问。
“哼。”黑脸步剑尘显然有些高冷，看到小莫后，显然就没有了继续攻击的心情，伸出手来招小莫过去。
小莫挥动着自己的小翅膀飞到他的头上，也不客气，吭哧一下露出尖牙，狠狠的咬下去。
“你头上流血了。”秦小赢发现黑脸步剑尘头上鲜血四溢。
“我难道不知道我流血了吗？你这个凡人永远不会明白，这是我们之间的羁绊。”黑脸步剑尘说道。
“这就是羁绊吗？”秦小赢庆幸自己和小莫不会有这样的羁绊。
“小莫既然认可你，说明你的内心应该还不算太污浊，说吧，找我何事？”
“我没要找你啊，是你自己冒出来的。”秦小赢说道。
“年轻人，做人要诚实。”黑脸步剑尘说道。
“我很实诚的啊。”秦小赢表示我连你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我找你？我脑子进水了不成？
“呵呵，看来还是不老实。毕竟面对我，谁也不敢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看你这身子，一身破烂洞似的，难为你还能修行这么久。这样吧，从今日起，我每天教你练拳。”
“？？”这人怎么回事，你自己决定是怎么回事？这种浓郁的中二感觉，秦小赢五岁的时候就不玩了好么？
那黑脸步剑尘见秦小赢不以为然，冷笑一声：“身体孱弱，乃是修道大忌，连这点最基础的道理都弄不明白，还敢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来？”
“可是我……”秦小赢想到十几天后，轩辕大典便要开始，自己那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父母还有云姨的下落的心，这人是不会明白的，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留在这儿的，而是要想办法找另外一个出口出去。
“砰！”
毫无征兆的，那黑脸步剑尘出了一招。
秦小赢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从没有人敢跟我讲条件。”在晕过去前，秦小赢听到黑脸步剑尘如此说道。
“毕竟……也只能我来教拥有神魔气的家伙了啊。”黑脸步剑尘说道。
不知晕过去多久，秦小赢醒来时，发现步剑尘正在给自己疗伤。
“祖师……”秦小赢刚想要叩拜，却发现自己浑身道元全部消失，这一发现让他吓了一跳。
“我是怎么了？”秦小赢脸色一暗，自己一身道法尽数被废？
谁知步剑尘站起身来，一脸严峻地说道：“既然学过锻体招法，那么就要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秦小赢面色一苦，合着那白脸步剑尘没变回来，竟还是那不讲理的黑脸步剑尘？还有，自己除了一拳的招式，什么时候学过锻体之法了？
“怎么？觉得我说的话太普通了？非要我说点高深的？”黑脸步剑尘说道。
“你现在连个丧家之犬都不如！想要痛快的活着？可以，那就要有一种气概，可以对天地大道说‘不’的气概！你一身拳意，处处排斥天地道元归于己身，最后悟成一身道法却成了天地大道的奴隶！你没有想过与天地争一争吗？争那大道归属，争活着的一口气！”那黑脸步剑尘说话之时，身上气势惊人，让秦小赢觉得眼前之人，可与人间说一句：老子天下无敌！
秦小赢的呼吸都被这几句话给压的停滞了。
仿佛某种关窍，正在缓缓向他揭示。
“什么是修真？什么又是修道？真修的是什么？道修的又是什么？一言概之，就是损天地之有余而补自身之不足！”
“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不够的啊，因为天地大道收纳入身，就成了天地的奴仆，就要奉他们的敌人为自己的敌人，迎它们的喜乐为自己的喜乐，那么你这个‘人’还会纯粹吗？”
“听明白就说句话。”步剑尘说道。
“不会纯粹。”秦小赢听明白了步剑尘的话中之意。用通俗的解释，那就是修道的是打工人，天地就是老板。打工人要做的就是把老板的钱赚进自己的口袋里。但是你口袋里的钱虽然也是你的劳动所得，但你也必须要听老板的话，要不老板随时让你卷铺盖滚蛋。
“如何超脱？”秦小赢进一步问。
“我说过了，要纯粹。”步剑尘一拳而立，万古苍凉之拳意绕遍全身。“所以我要把你一身道元全部打出去！”
说完，秦小赢就被打飞出去，嵌印在山洞之中，嘴角鲜血渗出。
那痛苦让秦小赢青筋暴起。但偏偏这次再痛，都无法昏过去！
“是不是好奇我刚才为你诊治什么了？”步剑尘邪魅一笑。“我要让你亲身体验这彻骨之痛！”
秦小赢虽然情知不是这步剑尘的对手，但步剑尘这几招，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于是他想要反抗。
“如果乖乖的，我不会让你受更大的苦，不过既然你要反抗，那么就多赏你一招！”步剑尘嘴中虽然如此说，但眼神中却有一抹赞赏之意。也许这种敢于反抗的精神，才是他想要的。
秦小赢如同婴儿一般，被按着头颅砸进更深的洞穴之中。
秦小赢痛苦的咳血，他发誓一定要找回场子来。
“我XXX”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能轻微的说出骂人的话。
“我听不到啊。”黑脸步剑尘故意说道。
“我说，摩诃无量！”秦小赢真的出离的愤怒了，佛门极招映射佛光而出！
“佛门招式？”黑脸步剑尘被吓了一跳。
“子不语怪力乱神！”儒家极招同样而出！
“给我散！”佛儒两家极招虽然不错，但黑脸步剑尘在境界上就能压制。“这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消散！”
说完将佛元和浩然气也从秦小赢体内轰出！
咳咳！秦小赢双眼血红，那么，他只剩下最后一种力量了啊。
秦小赢浑身被黑色包裹，神魔气在他身体缠绕依附，变出一层紫色盔甲。
谁知盔甲刚一出现，那步剑尘一脚将他踹到地上。
“你的底子，我已经摸清楚了。从现在开始，你将没有休息的时间。慢慢怀念从前的日子吧，之前的日子叫做天堂，往后的日子叫做地狱！”
一百八十八、昆仑的传统
黑脸步剑尘暗中沉吟道：“这小子身负儒释道三家绝学，若是尽数捣碎其根本，倒是一桩不小的麻烦。”
金丹之中，尚有丹室。
步剑尘早通过内视之法看到秦小赢体内丹室早已初具规模，假以时日，金丹半圣已是不在话下。
但步剑尘不想秦小赢这么早这么快的结丹，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打碎这已具雏形的丹室，让秦小赢重修一遍！
为何？
这便是早先燕霞客、素墨虚口中所说的隐忧所在了。
秦小赢一路行来，不论招式优劣，一股脑的吸收照搬。
这就是根基不牢，地动山摇。
“修道修真，容不得半点花拳绣腿。若是自以为天分够高，本事够大，遇到那扎实的人，不过是被人一招撂倒。狭路相逢，最后胜出是能抗揍的那个。”
“这个道理，我免费送你。”
不过道理免费，拳脚却无眼。
看到神魔气形成的护体铠甲，黑脸步剑尘加重力道，数拳将盔甲打散。
“主攻的神魔气让你用来防御？暴殄天物！”
秦小赢被揍的在地上弹了数个来回，痛苦地大叫起来。
“想成就无上道法，那就先练就一身抗揍的本事！”
秦小赢浑身被剧痛包围。但步剑尘显然不想放过他？
“死没死？没死吱个声。”
秦小赢牙关打颤，勉力说道：“受教了。”
“听这话，是口服心不服啊。”
黑脸步剑尘嘿嘿一笑，又是施展道法，来到秦小赢身边，用出数计重拳！
将秦小赢打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全力抵挡那浑身剧痛。
“是不是觉得憋屈？觉得我境界高，欺负你？”步剑尘冷笑道：“可这就是事实！我给你三次机会，我将境界压到明心境，让你出三拳。不过你要是这三拳让我不满意的话，我就揍死你！”
秦小赢何时受过这种气，听到这话，费劲从地上爬起来：“你可当真？我怕我的拳太猛，把你打死。”
步剑尘哈哈大笑：“把我能打死的拳还没有出现在这世上，你那拳脚功夫，最多配叫娘们拳！”
秦小赢已经动气，调集剩余的力气，汇聚拳上：“一拳·破山河！”
一拳既出！
无上威势！
这一拳，饱含秦小赢的愤恨和他的所有怒火！
这一拳来到步剑尘眼前，步剑尘不闪不避，硬抗这惊世一拳。
“轰！”
步剑尘毫发无损。
但秦小赢却承受了一股巨大的反弹劲道，让他两条胳膊却颓然下坠，这一拳，竟是让他的胳膊承受不住，双双骨折了。
“真是个笨蛋啊，让你出拳你还真敢出拳？不怕死的吗？还是怕我不敢打死你？打死了你，我昆仑照样有无数优秀的弟子！”步剑尘冷笑一声，“这一拳滋味不错，你可敢再来一拳？”
秦小赢看着自己已经骨折的双臂，目中尽是愤怒。
“一拳·破长空！”他手已经使不上劲，但他还有自己的两条腿！
惊人之拳化为快捷之脚，脚风扫到的地方，寸土不留！
但又是嘎查嘎查两声，秦小赢再遭重创，那两腿也纷纷惨不忍睹的弯曲向一旁。
“最后一拳，再来！”步剑尘还是不太满意。
秦小赢已经没有了支撑的四肢，他唯有——“一拳·破江海！”
最后一拳，秦小赢用头锤向那步剑尘。
玉石俱焚？
不，他满腹的怒火，要倾倒在这石洞之中！
一拳过后。
步剑尘纹丝不动，甚至还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
“就这？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我昆仑一脉就教出你这么一个废物？让人失望至极！不对，不是失望，因为对于废物，我连失望都谈不上，只能说一声：呸！”
“是不是觉得除了痛还有怒？可偏偏奈何不了我？”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可恶的现实。你不如我，所以你的道理在我这行不通，我的道理就很简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你是虾，活该被吃！”
“可是……”
“可是？”
“虾也有虾的尊严的啊。”秦小赢喃喃道。
“虾也配有尊严？”
“你觉得不配的，就是不配了吗？你，算老几？”秦小赢望向步剑尘：“躲在这千年，却只会对一个后辈耀武扬威，很了不起吗？我看也未必。”
“有勇气，我倒是想问，你师父没教过你当实力不如人的时候，说话也要小心点吗？”步剑尘不怒反笑，任由秦小赢的话语扎心。“不过这就对了，想要纯粹，就要这么不要命！”
说完，步剑尘的一拳而出！
“老夫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昆仑最大的道理！”
这一拳过后，秦小赢身上再没有一块好骨头！
他如一滩烂泥一般，在地上蠕动着。
“今天到此为止。”
当秦小赢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却是有一个宫装美人。
“太师侄，醒了？”那宫装美人嫣然一笑，我见犹怜。
“你是？”秦小赢想要起身，但浑身被缠满固定用的胶带。
“我是你师父的师父的师姐，你见我应该喊什么？”
“美人师叔祖？”秦小赢说道。
“你倒是嘴甜，袁青侠倒是有福气，收了你这么一个机灵鬼当继承人。”那宫装美人笑道。“我姓朱讳佩琦，你可以叫我美丽可爱的朱师叔祖。”
“好，美丽可爱的朱师叔祖。”
“朱佩琪……呵呵。”秦小赢话音刚落，却又有一个美人出现，只是这个人却不同于朱佩琪的宫装秀丽，而是多了几分妖艳夺魄之色。
“你叫她美人师叔祖，那我呢？是不是应该叫我大美人师叔祖？”那有几分妖艳的女子说道。
“恕太师侄学浅，尚不知这位美人师叔祖名讳？”秦小赢心里无数泥马飞奔而过。
这是昆仑？自己这怕不是进了盘丝洞吧？
“杨苏溪。”那女子说道：“而且你别听她说自己叫什么朱佩琪，明明是嫌自己上山前的俗家姓名不好听，逼师父给她换了一个名字，否则当年她一出去，哪里会有那么多不长眼的修道之人过来嘘寒问暖？若是他们问她，‘姑娘仙名？’，她回道：‘朱大红。’是不是就觉得这名字跟她的脸毫不相干，甚至连点仙气都没了？”
那朱佩琪气的浑身发抖，杨苏溪不留情面的一通乱说，破坏她在太师侄心目中的仙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姓苏的，你是不是找打？”
“哟呵，一个臭阵师的也敢跟我叫板？来来来，今天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我他娘的跟你姓！到时候输了可别去找师尊跟前哭鼻子！”
那朱佩琪娇斥一声，一道天仙索从袖中攻出，直奔杨苏溪而去！
两人越打越远，渐不可闻。
秦小赢今天他终于见识到昆仑门风，竟是如此……别开生面。
一百八十九、鎏金七宝冠
不久之后，又有一个身着鎏金道袍头戴七宝冠的男人走了进来。
七宝者，一为琉精华佩；二为琅英绣珰；三为龙锦坐褥；四为琼凤香炉；五为交龙玉几；六为斑麟翠拂，七为明光如意。冠乃观之意，是修道之人内观于身，结大福缘，天地百神，威奉于己。
以前秦小赢不太懂自己师父为何总是身穿黄帔戴平冠，自己也有样学样的仿制了一件，后来才知这是因为太公师的等级是“初入道门”，只能穿这一身。
看道典中《法服》一节，有详细记载，道士服饰共有七个等级：一者初入道门，平冠黄帔；二者正一，芙蓉玄冠，黄裙绛褐；三者道德，黄褐玄巾；四者洞神，玄冠青褐；五者洞玄，黄褐玄冠。此外洞玄之上还有两个等级。
六者洞真，褐帔用紫纱三十六尺。
七者三洞讲法师，如上清衣服，上加九色。
太公师道法之高，苦境已是罕见，但袁青侠早亡，昆仑众人早已不在苦境，无人能为太公师考核，就没人能给他授予这高一层的法服，这也就成了太公师的不便明言之事。是以苦境天下不闻昆仑久矣，不是太公师道法不够高，而是他等级不够高，衣服不够分量。
不过提升法服等级，还有一个必备是九品之考。
九品之考更是一个难。
昆仑有天下道法总诀不假，可既然有总诀，就有支撑总诀的经书文献，否则那就是无本之源，叫人笑掉大牙的总诀。
是以昆仑道士等级以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一品只需要精通经书两本，二到三品则加了五本雷法和一本道家符篆来历。四到五品则是一个跃升，要精研天下所有道家经书、符箓。
六到七品则是天下所有道家功法。
八品至九品要懂得敕神封正之法。
所以这变态的阶梯难度不知道是哪个变态想出来的，可以说是入门易，精通难。
能到五品之人，昆仑早就是凤毛麟角，更别提九品了。
封正，类似于封神，不过不同于封神是封天上神，而是敕封人间神灵，这难度，光想想都能令人绝望。
秦小赢现在已经到了六品，只是没有经过考核，这六品前面还要加一个“伪”字。
是以这个七宝冠的道士一出现，秦小赢就觉得有些不妙。
那道士问道：“三清上境，及诸凡界，圣真仙服，为有差降，为复等乎？”这是问自己这身法衣来历。
秦小赢打量几眼，说道：“冠须臾千变七色宝冠，衣百变离合飞云之帔，九转七变翠锦飞裙，七明四照流霞锦衣，七宝变化丹云绣履。”
这是回答道士。
那道士点头，又问：“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秦小赢：“？”
这是啥变态问题，在凤君仪那待了五年不假，但是谁能告诉我第一个传道的人是谁？
是不是人都不一定。
而第二个问题就更离大谱了。
太始之初，上下未形，天地一片混沌，谁又能知道怎么考证？
神仙？
你拿这两个问题问我？你知道答案吗？
“道之极，吾等尚未圆满，太师侄切忌骄傲自满。”那道人说道。
“好。”秦小赢点头。
“吾走了。”那道人心满意足的要离开这里。
“且慢。”秦小赢叫住那道人。
“我也有几个问题不解，还请太师叔解惑。”秦小赢说道。
“你问。”
“用冰冻过的姜还能驱寒吗？”
“姐姐的反义词是妹妹还是弟弟？”
“无所不能的神能创造一个他自己也无法举起的石头吗？”
“假设有一只大船，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地老化，人们不得不持续地给它更换甲板、零件、设备。最开始的时候，它只更换了一块甲板。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换的部分越来越多，直到某一天，连最后一块原始的甲板都已经被更换掉了。那么，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那道士愣了，“啊，这……”
“还有，将一只猫关在装有一定几率爆炸的道元球和毒药瓶的密闭容器里。那么你如何在不打开容器的情况下得知猫是死还是活？”
道士一脸懵圈：“？？？”
秦小赢还想再问，被道士连忙制止住：“太师侄果然灵动，这些问题容我回去想想。”
“大道无垠，太师叔是需要多想想。”秦小赢虽然被一圈圈的缠着，但不代表他脑子不思考。
“怎么样了。”又有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人在外面等着，看着那七宝冠道士。这人头戴九色冠，身着飞云帔，脚踏飞龙靴，面庞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冷峻和不经修饰的俊美。
“我上次听到这么震撼的问题还是在……上次，就跟俗话说得好一样，古语也说过，我倒是这么认为的，太师侄的这些问题，特别是最后三个简直就不能称为问题。”
那人一愣，“不是问题？那么应该叫什么？”
“他应该也算是问题。”那七宝冠道士说话开始颠三倒四，把那人气的怒笑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失魂落魄。”
“那是因为我从没有想过世上竟然还有我回答不出的问题。”
那人可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三师弟叫史路必，可是他们之中唯一通过九品考试的那个人，可说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读书种子。
如果普通人问了一个幼稚问题绝对不会让他如此失态。
他倒是有些好奇那秦小赢到底是问了什么问题。
这时又有一个人来到他身边。头戴耀日花冠，身着玄凤瑶华之帔，脚踏狮子文履。鼻梁高挺，五官清秀，温柔可亲。
“陈师弟，如何，是不是就差我们两个没进去见这个小太师侄了？”
那人点头，“林师弟，我俩就一同进去？”
林七叶气笑道：“明明是我入门比你早，我该喊你一声师弟才是。”
“入门有先后，闻道有先后，在师父那也一直是我称大师兄。”陈北轩说道。
林七叶一脸无语说道：“师弟，不就是来了一个太师侄么，你至于和我抢这虚名吗？”
“至于……”陈北轩说道：“这么多年，师兄我受了多少委屈，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了，如今来了这个小太师侄，说什么也要让他知道知道我昆仑大师兄的名号。”
“你看这样可好，一会那太师侄见谁叫大太师叔，谁就是昆仑大师兄。”林七叶说道。
“好。”陈北轩点头。
一百九十、大太和太大
于是秦小赢身前站了两个人，六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你们……”
“我是袁青侠的大师兄，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什么？”林七叶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我是昆仑派的大师兄，所以你应该叫我什么？”陈北轩随即问道。
秦小赢一脸懵，什么情况，昆仑派有两个大师兄？
这时候耳边传来朱佩琪的声音：“师侄，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两个人抢大师兄头衔是有原因的，你回答要慎重啊。”
“闭嘴。”两个人同时大声说道，倒是将秦小赢吓了一跳。
“不是说你。”林七叶说道。
“多嘴的家伙最是讨厌。”陈北轩也说道。
那朱佩琪吓得登时不敢出声了。
“那个……两位师叔祖，你们为什么要争大师兄啊？”秦小赢问道。
“当然是因为我昆仑不可一日无大师兄。”林七叶说道。
“但为什么会有两个？”秦小赢不解。
“你觉得呢？”陈北轩笑容玩味。
“太大师叔祖好。”秦小赢对陈北轩说道。
“不错，有见识。”陈北轩笑道。
林七叶笑容有些渗人：“哦，那我又算是什么？”
“大太师叔祖。”秦小赢却是胸有成竹。
“倒也凑合。”林七叶点头说道。
“不过太大和大太，哪个是前，哪个是后？”
“没有先后，没有大小。太是极，大是最。太大喝大太，没有区别。”秦小赢说话滴水不漏。
这倒让陈、林两人刮目相看，满意离去。
“你这太师侄说话倒是滴水不漏。”朱佩琪又闪身进来。
“美女师叔祖为何刚才要暗中帮我？为了我得罪两个大师兄，可不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会做出来的事。”秦小赢身体虽然不能动，但却给他带来一个好处，那就是脑子转的贼快。他不相信跟朱佩琪刚一见面，就值得对方如此做。
“我就知道太师侄聪明！”朱佩琪笑着坐在秦小赢身旁。“按说呢，我不该暗中助你，但咱俩有缘啊。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我现在全身都动不了，美女师叔祖的事我短时间内怕是办不成。”秦小赢苦笑一声。
“我让你帮我做的这件事，很容易。”
对方刚帮了自己一个不小的忙，算是帮自己化解了一场危机，秦小赢说道：“承蒙美女师叔祖看得起，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能办到的一定去做。”
朱佩琪喜笑颜开：“成，有你这句话就妥了。”突然她脸色一变，有些生气的跺跺脚，“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太师侄答应了我你们才说，欺人太甚！”说完气冲冲的离开这里。
朱佩琪离开不久，秦小赢发现步剑尘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过却并不是那令他厌烦的黑脸步剑尘，而是白脸步剑尘。
“疼不疼？”白脸步剑尘问道。
“还成。”秦小赢几年前曾经经手过断筋之痛，后来被素墨虚用奇异法子给接续身上断掉筋脉，又辅以疗伤神药。就是那样还在床上结结实实的躺了两个多月才能下床。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他反正也死心了，早就不再去想那祭剑大典的事了。
这伤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你倒是看得开。”白脸步剑尘哑然失笑。“有心事？”
“嗯，本来想去搅合一下司马家的祭剑大典的，看我这伤，怕是去不成了。”
“谁说的来不及了？”一听祭剑大典，步剑尘来了精神。
“我都伤成这样了，就是有神医神药，都要三个月打底才能养好。本来离祭剑大典就还有十来天了，这轩辕大典难道还会等我去开不成？”秦小赢心里那个憋屈啊。
步剑尘眼睛眨了眨，说道：“你说的不错，你的伤确实需要三个月时间才能养好。但谁告诉你就赶不上那轩辕大典了？”
“？”秦小赢发晕，但看步剑尘说得如此认真，自己有些纠结，该不该配合这个步剑尘继续演戏还是当做视而不见装傻充愣？
三个月才能养好的伤，且不说时间上来不及。假如自己没养好伤去，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看出秦小赢的疑惑，步剑尘没有解释太多，而是笑道：“我要你在这待上十年……十年后，就是让司马家见识我昆仑一脉复仇的时候！”
“十年？”秦小赢愣了，自己要在这待上十年？
“可我不想……”
“放心吧，你的师叔祖们都很乐意照顾你的，毕竟我们昆仑跟司马家有化不开的一段恩怨呢。”步剑尘冷笑一声。
“是什么恩怨？”秦小赢问。“不该你知道的事就不要问太多，你实力够吗？区区一个明心境还想要吃瓜？有些瓜吃多了怕是会让你拉肚子。”
“那你跟我说干嘛？”秦小赢腹诽道。
“是不是在想，我既然不告诉你，又为何要跟你提起这件事？”
秦小赢闭上眼，这步剑尘有毒吧？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能猜到？
“闭上眼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天真。”步剑尘脾气不太好，将秦小赢从床上提起来，扛在肩上。
“轻的跟个鸡崽子似的。”步剑尘冷笑道。
“祖师，你想要做什么？”秦小赢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对方境界比自己高，脾气比自己坏，自己真是打不过。
“看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来气，带你去泡个澡。”步剑尘扛着他来到一处热气腾腾的山洞之中，里面有一木盆，木盆里盛满了水，正咕嘟咕嘟冒着泡泡，不时带出些黑稠黏糊的药渣。底下正烧着一团橙色火焰。
“我是病人，不适合泡澡的。”秦小赢讨好地说道。。
谁知道白脸步剑尘是半点情面也不讲，顺手就给他扔进了木桶当中。
“史路必？”
“弟子在。”七宝冠道人出现在秦小赢面前。
“看着秦小赢，让他在这鱼缸里泡上两个时辰，然后再让他出来。”
“是。”
“太师侄，我们又见面了。”
“太师叔祖好。”秦小赢整个人漂浮在木盆中，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
“太师侄啊，你说的问题刚才我在烧水的时候我又想了一下，发现有几个漏洞。比如姐姐应该算是实词，不应该有反义词。再比如你说的那艘船，我倒是认为即便换了元部件，现存的那艘船应该还是原来的那艘船。”
秦小赢想了想问道：“既然如此，如果用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来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原来真正的船？”
这一下可又把史路必给难住了。“这……”
秦小赢一脸坏笑的将嘴埋到水中吐泡泡：“噗噗噗噗。”
一百九十一、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秦小赢在泡过药浴后，被送回到了床上。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一场关于他的密谋正在进行着。
另一个山洞内。
步剑尘周围围着五名弟子。
“师尊，我们真的要将如此大的责任交给太师侄吗？”作为女性，朱佩琪说道。
步剑尘轻轻点了点头：“入我昆仑，总要有昆仑门人承担起此责任。”
“可他，太小了。”
“我弱冠之时，早已斩杀上千魔族，魔王死在我剑下不计其数。昆仑从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
“师尊，你杀魔头是有快感，但我们要秦小赢做的事和杀魔头不一样啊，跟让他送命没什么区别。”杨苏溪沉吟道。“我们的目的难道是让一个少年妄自送死吗？”
林七叶说道：“师尊当然不会这么做，所以才会将大家从睡梦中叫起来，让你们把自己的本事教给这小家伙。”
陈北轩则冷笑道：“可我不想教。”
步剑尘摆摆手：“此事不是命令，全凭自愿。不过你们在这冰罐子里待了多年，如今看到袁青侠的徒孙，难道不想让自己的绝技有发扬光大的机会吗？这一点，怕是墨渊·步剑尘都早就想明白了。”
陈北轩冷冷扔下一句话：“最后两年时间给我，到那时候叫醒我。”
“凭什么你一张口就两年？”朱佩琪不愿意了。
“三年。”陈北轩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作为大师兄，我比较好说话，两年。”林七叶竖起两根手指。
“那我也要两年好了。”步剑尘说道。
“那岂不是说，我们三个要分三年？”杨苏溪说道。
“不是三年，是你们三个要分一年。”步剑尘说道。
“？”朱佩琪气的直发抖：“凭什么？”
“你们忘了，还有墨渊·步剑尘了？”步剑尘说到那黑脸步剑尘，仿佛在说一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坏了，我们把这事给忘了。”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原本觉得10年足够长，但前面几个人把时间这么一分，到他们结果就剩下1年？
黑脸步剑尘突然怪异的出现在步剑尘脸上：“两年。”
剩下三个人：“……”
杨苏溪懊恼的拍拍腿：“怎么办啊，面对那么可爱的太师侄，我也想多一些跟他独处的机会呢。”
史路必幽幽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师兄和师尊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才会让我们三个一起教他一年？”
杨苏溪妩媚地看着史路必：“这还不是因为师兄们太过无趣了么，我最喜欢调教小童男什么的了。”说完她有些激动的抿了抿嘴唇。
“打住。”朱佩琪喊停，“你个骚蹄子能把你的浪劲收起来吗？你觉得你有机会采补？”
“世界，屎壳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是你们？”杨苏溪貌如仙女，但说起话来却是大胆狂放。
“你们三个一年，倒也是可行，可以排一个课表么。”林七叶说道。“比如早中晚三次上课，把时间掰碎了用，总还是有教他的机会的么。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本事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免得又被师尊说你们这些年光顾着睡，没有半点精进了。”
“师兄，你也太小瞧人了吧？”朱佩琪冷哼一声。
“是不是小瞧人，还要看你们到底能不能教出个三四五来。对了，一年后，将会由我来考核秦小赢，若是不合格，就别怪师兄我不顾同门之谊，对你们教育一番了。毕竟在这里的日子很长，总要找点事情做。”
“不对啊。”史路比突然说道。
“什么不对？”朱佩琪问。
“他的伤养好是不是要三个月？”
“对啊。”
“这三个月的时间是算在我们的时间内，还是其他人的？”史路比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
“你觉得呢？”
“朱佩琪，你教他列阵破阵之法，昆仑阵部法是好用，但不能只会用，不创新，不懂得临敌创新阵法，就会被封卦师给生生的憋死！史路必，你教他道门法诀，别以为用一套道术总诀就能行走天下，总诀也是前人根据经验总结出来的，但是成就无上道法，不能不知其所以然，这不是求道问道的态度！杨苏溪……你教他些旁门左道！而且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诱惑得了他，他就不是我们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步剑尘说道。
“是，师尊。”三个人退下。
“师尊，前面就这么难，这秦小赢能搞定？”林七叶问道。“为了等他，我们已经等了太长时间，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
“谁清楚呢。”步剑尘淡然说道：“如果不是他，我们只能继续等下去，等到那个对的人出现。不过，你对他这么没信心么？见多了天才的你，觉得他不是并那个对的人？”
“他太年轻了，一个人的阅历，心性是跟年纪有关系的，要去替扳倒那样一个存在，先不说实力上如何，就是我们单独任何一个人去都没有获胜的把握，何况是一个少年？十年时间看似很长，但其实我们心中都清楚，这样的时间跨度，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即便他是那个我们一直等待的‘对’的人，但肉眼可见差距足以让我们感到绝望。”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问题所在。”步剑尘叹了一口气，“但我们等的时间太长了，无尽的等待足以把我们所有人都逼疯。既然他出现了，我们总要去做点什么。”
“也只好如此了。”林七叶叹了一口气。“师尊，你打算教他些什么？”
“我能教他的可太多了，不过我还是想教他两个字——向天问道。”
秦小赢看着六双眼睛正在直溜溜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秦小赢问道。
“就想来看看你。”
“看看你伤好了没。”
“主要是你的伤口还痛不痛？”
三个人说道。
“你们有病吧？”秦小赢皱眉说道。“到底有什么事？”
“我们要带你上课！”
“带我上课？”秦小赢满身绷带，听到这句话快要疯了。“你们不觉得我是一个病人吗？”
“因为你是病人，所以才要让你上课，放心，你躺在这里听就行了。”三个人说道。
一百九十二、昆仑阵法
秦小赢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受到精神和物理双重折磨。
在身体被打成一滩浆糊后，还要面对来自三个人的精神攻击。
“慢着慢着，我没弄明白。”他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上课？”
“因为师尊觉得你太弱。”
“而且你的底子太薄。”
“你太单调，没情趣。”
“停停停。”秦小赢被吵的脑仁疼，“你们说的前两个我都理解，第三个是什么鬼？”
朱佩琪和史路必愤怒地望向杨苏溪。
杨苏溪吐吐舌头：“我又没说错，怎么了？”那两人又重新看向秦小赢，“你学不学？”
“我这样怎么学？”秦小赢苦笑。
“这好说。”史路必凌空在秦小赢眼前展示了一下什么叫道法绚烂，竟是直接将整个洞穴变成了教学现场。
他说“道”的时候，秦小赢的眼前就浮现了一团光。
他说“术”的时候，一个小人儿就在秦小赢面前施展道术，甚至还有正面、侧面、特写三个角度讲解。
他说“道藏”的时候，更有画面给秦小赢一个直观的感受。
“怎么样？”史路必问道。
“这一招倒是新鲜。”秦小赢笑说。他稍微挪动了一下眼神，这倒是比以前学的内容来的更加直观，更像是在看戏。
“这是史师兄怕你的智商不够用，特地准备的，就是搁以前，昆仑门内也没有哪个弟子能有这种待遇。”朱佩琪说道。
见秦小赢并不拒绝，所以三个人就趁着秦小赢养伤的期间开始给他上课。
朱佩琪教秦小赢的是阵法。
“所谓阵法，乃是大道根基。人体便是一座天地自成的阵法，有诸多血脉相连，构成‘人’身最基本的能力。通过修炼，人体内诸多窍穴开始发生变化，便有了与天地沟通的通玄之能。”朱佩琪给秦小赢上课。“人体有三百六十五个窍穴，就像三百六十五座天然而生的阵法，阵阵相连，又成就人体这个无上大阵，这也是为何说人是万灵之长。如果将这三百多个窍穴开发，便能羽化登仙了。”
“我道家一脉，信奉的天地更是人体本身，天地与人体相应。比如天地有日月，人体有阴阳。天地有五行，人身有五脏。”
“那么我问你，如果人体是构成天地的根本，那么什么才是构成人体的基本？”朱佩琪问。
秦小赢敏而好学，倒是想过这件事，“莫不是血肉？”
“血肉骨是根基，但人体的基本却不是血肉骨这些，而是炁。”
“炁？”秦小赢不解。
“万物皆一‘炁’，万物不例外，炁是添年药，心为使炁神。万物有炁，所以有灵，呼吸的是炁，修道修的也是炁。”
“但石头就不能呼吸，这不就跟你说不一样了？”秦小赢抬杠道。
“你不是石头，怎么知道石头不会呼吸？”
“石头没有生命，它怎么可能呼吸？”
朱佩琪从岩洞中取来一块石头，对秦小赢说道：“你用肉眼这么看，它当然不会呼吸。”然后一把捏碎那块石头，将石头碾成粉末后又以道法将粉末化为虚无。
“那么变成比粉末更小的物质的时候呢？你觉得它还不会呼吸吗？”
“比粉末更小的物质？”
“师尊曾经发明过一个仪器，能看到我们平常看不到的世界，师尊叫那个世界为“微量世界”，那个世界中所有的东西都无法用肉眼去观察到，但可以用那个仪器看到石头变成更小的物质后，是可以呼吸的。”
“不可能……”朱佩琪的话，已经超越了秦小赢的认知。
“师尊说，石头是历史的阅读者。无尽时空，世事万象皆如烟尘散尽，唯石汲日月精华、聚山川灵气。作为天工所造之物，其无声而平实恬淡，凝固而悠远恒久。因此，从某种意义说，石头也是拥有生命的。只不过它们的生命并不像其他生物那样明显罢了。比如……石头也会衰老，只是它们的生命太长，我们无法观察到他们老区的过程就早已经垂垂老矣。修道者最高寿元不过千岁，但石头呢？几万岁，几千万岁，以他们的生命作为刻度的话，任何修士都不能与其争寿长短。”
秦小赢虽然没太听懂，可是却大受震撼！
因为朱佩琪的话，让他的认知再一次颠覆。
这也许就是凤君仪说的，学海无涯吧！
不过朱佩琪可不是来跟秦小赢做知识普及的，而是要教他阵法。
“刚才说过，人身乃是阵法，天地亦自成阵法。那么……我要教你的，便是道家一脉繁复无常的阵法。”
朱佩琪从基础的阵法知识讲起。
“阵法有三样必不可少，灵气、材料、法宝。灵气就是通过自身灵气和天地灵气相互沟通，达到模仿天地异象的效果。比如天雷、山火、洪水、台风、地震、泥石流。”
“比如说八卦？”秦小赢沉吟问道。
“不错。坎、艮、震、巽、离、兑，然后还可以相互组合。”朱佩琪点头赞许，能从自己所说的意象当中想到八卦，这小子在阵法中还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你能进这座福地，说明对阵法有一定了解，你用阵法杀过人捉过妖困住魔过吗？”
秦小赢摇头：“我从来都是用阵部法破阵用的。”
“暴殄天赋。”朱佩琪没好气道：“你知道昆仑剑法也就算了，是个人都能学。咱们昆仑阵部法，那也不是谁都能学的，学了也不是就能会的，那还是要靠天赋的。偷偷告诉你，林师兄就不会画阵。”朱佩琪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掩嘴笑道。
“为什么？”秦小赢奇怪的问。
“因为他觉得麻烦，进入别人的阵法当中从来都是一剑砍了！哪还管什么阵法不阵法的？你说可笑不？要我说啊，这种人都不配当我昆仑大师兄。”
“林太大师叔祖却霸气。”秦小赢本想附和几声，结果看到洞外有一个黑乎乎身影，立马换了个说法。
“你现在画阵是不是一般不放材料？”
“对，最多咬破手指画符，有时候也不画符，就念阵部法完事了。”
“哎。”朱佩琪听秦小赢如此说，叹了口气：“材料也是关键的，能使阵法威力倍增。以后等你伤好了我再教你放材料的方法。”
“还有就是法宝了。法宝的功用和材料有异同。相同的是都是让阵法威力增幅，但法宝不同，效果也有不同。而且法宝可以当做阵法的‘阵眼’，使阵法更难以被人破坏。不过相对来说，一旦被人接近阵眼，布下的阵法也就离被破坏不远了。”
“朱佩琪，你出来一下。”林七叶在洞外叫朱佩琪出去。
朱佩琪乖乖的出去。
“师兄，我错了，我再也不在背后说你坏话了。”
“这不是说不说我坏话的问题。”
“师兄，那你的意思是？”
“这是人品问题，你这是在败坏我在太师侄心目中的形象！”林七叶不满。
一百九十三、性感师叔，现场授课
顶着两个熊猫眼的朱佩琪从最基础的阵法布阵画法讲起，“聚灵、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金罡……”从原理讲到如何去画。
“懂了多少？”朱佩琪怕自己讲的速度太快，秦小赢听不进去。毕竟布阵这种事要看天资，自己当年学这些阵法，当真是没日没夜，浸透多少汗水与泪水。
“都会了。”秦小赢说道。
“哈？说大话可是要被责罚的。”朱佩琪不信。
“那你考我便是。”秦小赢说道。
“七星阵是哪七星？”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哎呦，不错啊。”朱佩琪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遍的事，秦小赢竟然就记住了。
“不过这还不够，你还要记住应该如何布阵。”
“掐手诀念咒，持法器，踏七星步，焚阵文……”秦小赢将每个步骤背了下来。
“嗯，不错不错，看来孺子可教。”朱佩琪眉开眼笑。
除了朱佩琪会在上午教习阵法，史路必会在下午教秦小赢《道藏》。
道藏者，一言以蔽之，道家经籍总集，开元道藏五千七百卷，天宫宝藏五千四百八十一卷，玄都宝藏七千八百卷，三十六类经上万卷。史路必说道：“三洞经符，道之纲纪，太虚之玄宗，上圣之首经。”从大乘洞真说到小乘洞神，又从太清、太平说到太玄、正一，从经文原本溯源说到神符、灵图、戒律、威仪、诸真宝诰、青辞等。
史路必本就不太会教人，权当给自己念解闷。
比如这日乃是甲寅日，他便说道：“天地同生，耳聪目明，彻视黄宁，六甲玉女，为我使令……”
秦小赢就会问：“我只听过六丁为阴神玉女，那么何谓六甲玉女？”
史路必说道：“六甲玉女乃上清灵飞经中所传，逢‘甲’日便要闭气内视玉女形象，修炼仙体。甲子太玄宫左灵飞玉女部，右甲子太玄玉女，名灵珠，字承翼；甲戌黄素宫左灵飞玉女部，右甲戌黄素玉女，名神元，字非廉；甲申太素宫左灵飞玉女部，右甲申太素玉女，名真元，字琼石；甲午绛宫右灵飞玉女部，右甲午绛宫玉女，名丹渟，字云龄；甲辰拜精宫右灵飞玉女部，右甲辰拜精玉女，名龙源，字灵素；甲寅青腰宫右灵飞玉女，右甲寅青要玉女，名启元，字惠精。”
“有图吗？如果没有图，怎么内视观想?”
“有具象，无具象，重要吗？”史路必敲了一下秦小赢的脑门。
继续说道：“五帝上真，六甲玄灵，阴阳二气，元始所生，总统万道，捡灭游精，镇魂固魄，五内华荣，常使六甲，运役六丁，为我降真，飞云紫軿，乘空驾浮，上入玉庭。”
秦小赢呜呼哀哉。
到了晚上，杨苏溪还会出现，由她来教秦小赢一些旁门左道的术法。
比如役神驱鬼御兽之法。
“役使鬼神御兽也是旁门左道？而且御兽又是什么？”秦小赢不解。
“道门修的是什么？”杨苏溪问道。
“道啊。”
“役神驱鬼御兽能助你修道吗，嗯？”杨苏溪抛了一个媚眼给秦小赢。
“……”秦小赢就当没看到。“可如此说来，除了修道，其他的都成了旁门左道了。”
“我所掌握的旁门，此外还有医、卜、易容三道。”
“医自不必说了，那就是医术。”杨苏溪取出银针，拍入秦小赢经脉之中，以针接合其体内断掉的经脉，活络其全身血脉。
不多时，秦小赢面色红润起来，杨苏溪更是故意娇喘连连，酥汗淋漓。
“太师侄，人家给你看病好辛苦。”说完作势要靠在秦小赢身上，露出一抹胸前春风。
“请太师叔自重。”秦小赢闭上眼睛。
“哼，男人都是呆子，难道你看不出我比那朱佩琪美吗？”杨苏溪娇嗔道。
“两位太师叔各有千秋。”秦小赢说道。
杨苏溪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洞外，朱、史两人相视一笑。
三月时间一晃而过。
秦小赢下床后，朱佩琪就忍不住拉着秦小赢开始实战。
“给太师叔布一个八卦阵。”
秦小赢此时身上虽然酸痛，但在朱佩琪的要求下，他运气默念阵部法：“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说完，手上紫光一闪，双手按在地面上，一座八卦阵瞬时而成！
秦小赢召出凤无双，把凤无双插在阵眼位置，一座八卦剑阵在瞬息间完成。
“！！！！”朱佩琪目瞪口呆。
“我说让你按照步骤来布阵！没学会走就先跑吗？”她气急败坏，秦小赢这瞬时布阵的法子也太赖皮了些！
据她所知，能将阵部法用到这份上的人，当世不超过三个人。但他们每个人都是活了许多岁月的老王八，哪里有眼前这个太师侄这么年轻？
秦小赢的妖孽程度明显超过了她以往的认知。“袁青侠那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孙！”颇愤愤不平之意。
“哦，但那太慢了啊。”秦小赢嘟嘴。说完抽出凤无双，手上掐诀，默念道法，老实的在地上画起阵法。
废了半天劲，那阵法画的不单歪歪扭扭，更是惨不忍睹，威力十不存一，完全没有刚才的气魄在。
“你是怎么做到瞬时布阵的？”朱佩琪问道。
“就是脑子里想着这阵法应该是什么样的，然后念阵部法口诀，把脑子中的阵法样子放出来就好了。”秦小赢说道。
“？？？”如此施展阵法，闻所未闻，朱佩琪快要疯了。
“不对不对，你这样布阵，若是有一天不管用了，你临阵是不就抓瞎了？”
“我本来就不太用布阵杀敌啊，我有剑法还有拳头，布阵什么的太碍事了……”秦小赢说道。
“阵法，阵法，阵法！”朱佩琪觉得这个太师侄一点都不可爱了。“好比别人用剑，你也用剑，别人的剑术比你厉害，怎么办？用阵法阴他啊！别人道法高，你打不过他怎么办？用阵法阴他啊！别人境界比你高，你打不过怎么办？用阵法阴他啊！所以阵法永远是你阴人的最好手段！”朱佩琪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把秦小赢吓了一跳。
“可是，打不过他，为什么不跑？”他故意问道。
“别人都比你厉害了，你怎么跑？”朱佩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我不跑能不能用瞬发的布阵方法？”
“能能能能能!”朱佩琪再一次原地爆炸。
一百九十四、痛并快乐着
令人意外的是，史路必还会炼器的法门。
当他教秦小赢炼器篇的时候，秦小赢就问他，能不能炼器。
史路必扶正了自己的七宝冠，正色说道：“当然能了。”
秦小赢取出万剑匣的碎片，伤心说道：“这是一直陪着我的法宝，你看能不能重铸？”
史路必取过那碎片，从胸前掏出一枚单片镜片，戴在左眼上，仔细观察了一番：“很可惜，它已经死了，再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这样啊……”秦小赢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西。
“灵器如人，炁没有了，就是死了。”史路必拍了拍秦小赢肩膀，想要安慰他，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得出他跟你一起身经百战，战士身披马革还，在战斗中死去，对这样的对战灵器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只是有些遗憾，他不能再陪我一起战斗了。”秦小赢叹了一口气。他收好那些碎片。
“能把这些碎片给我吗？我看看能不能造出一个功能差不多的来。这匣子设计的很巧妙，竟然能想到让乾坤袋和收发武器两个功能放在一起……我要研究一下。”
秦小赢毫不犹豫地将碎片交给史路必，有些意动问道：“你真的能再造一个功能差不多的出来？”
“太师侄，这么小看我可是一种不好的习惯啊。在千年前，我们师兄几个就被人称为昆仑诸圣啊。”
“昆仑诸圣？”秦小赢一脸我怎么就不相信的表情。“苦境最高只能到悟道境，你们这个诸圣是有水分的吧？”
“屁的水分，苦境千年前叫做苦境吗？哼，这笔账，我还要跟某些人好好算上一算！”
“怎么，这里面有隐情？”秦小赢问道。
“当然！不过你想知道的话，现在还是太早了些！毕竟你的境界太低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透露一点？我和你们一样都被困在这里啊。”
“那倒也是。”史路必说道。“先问你一个常识问题，你觉得你在这里过了多长时间了？”
秦小赢掰着手指头算道：“从进来的那天起，我每天都算着时间，已经过去九十四天。”
“不对。”
“怎么不对了？”
“差远了。”
“啊？”
秦小赢觉得自己数算再怎么不好，也不可能得出一个“差远了”的结果。
“哪里错了？”
“错在你的时间观念错了。”
“不明白。”
“听没听说过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听说过啊，这不是话本小说中说天庭和人间区别的吗？”
“对啊，现在你就处在这么一个时间维度中，你现在所处的这处洞天福地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有差别的。大抵可以看做是洞中一年，外界一天。”
“但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外面都已经过去千年已久，你们不应该早已经化成飞灰了吗？”
“这也就是当初困住我们在此的那人的险恶用心了，他知道没办法直接杀掉我们，所以就设计将我们困在这处洞天福地当中，想借时间大道之手将我们围杀于此。”
“但你们是怎么挨过这么长时间的？”
“很简单，睡觉啊。”
“睡觉？”秦小赢不解。
“这是朱佩琪师妹想出来的法子，她说有些动物一到冬天就会冬眠，体内的消耗也会逐渐降低，所以就由我来制作了寒眠床，她再刻上阵法，我们所有人就在床上度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史路必说道。
“那么为什么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们全都醒着？”秦小赢抛出自己的疑问。”
“聪明如你，猜不出来？”史路必没有告诉秦小赢答案，而是让他自己去想。
“难道是门口设计了某种机关，当有人闯入的时候，就会触发这个机关，让你们都醒来？”秦小赢想明白关键。
“不错不错。”史路必点头。“因为我们怕那人突然找来，所以就安装了这样的机关，这样当有人进入这处洞天福地的时候，就会触发机关，让我们都从睡梦中醒来。
“原来如此……”秦小赢已经可以想象这个机关做的是多么精妙了。
“对了，你伤好了，就要小心了。”史路必说道。
“小心……什么？”秦小赢纳闷道。史路必为何要这么说。
“黑师尊，又要出来了。”“哈？”秦小赢最近都没有遇到过步剑尘，差点已经忘记还有黑脸步剑尘在的这回事了。
“我要准备准备！”他连忙找杨苏溪想要些抗打的药。
见是她来了，杨苏溪脸色微红：“光天化日之下，太师侄你也太猴急了些。”
“太师叔你请自重，我只是来找你要些药的。”秦小赢没好气说道。这杨苏溪就一直想占自己便宜。
“你让哪家的小姑娘有喜了？”杨苏溪眨眨眼，挑逗说道。
“我还是在室。”
“还是个雏？”
秦小赢脸微红，“大道在上，求那么多外物做什么？”
“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是个雏！要不要太师叔教你一些姿势？保准你喜欢哦。”
“我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药？”
“额？”秦小赢差点没被杨苏溪的急转弯给噎着。
“看你这小太师侄，也太谨慎了些。作为你的太师叔，肯定是以你的身子为重。刚才么，倒也不全是在跟你开玩笑，太师叔真不介意教你一些只有成年男人才会懂的妙事哦。”
“太师叔……请自重。”秦小赢无语了，这杨太师叔也太奔放了些。
“怎么，嫌弃太师叔老了？人家可是驻颜有方。”
“太师叔，我还是走吧。”
“别啊，你不知道这里除了你，就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了吗？”
“我……也不太正常。”
“哪里不正常？”杨苏溪瞅了一眼秦小赢下身。
秦小赢只觉得身上一冷，这太师叔如此作为，那步剑尘就不管上一管吗？他如何能想到，杨苏溪如此解放天性，完全是因为得到了步剑尘的许可，否则借杨苏溪一百个胆，她也不敢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