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新一代正道
沧月两人加速飞去。
“看来你的朋友也不太靠谱啊。”司马仲达仰天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说道。
“经常有的事。”素墨虚苦笑。
“素道友，那就随我回一趟司马家吧。”
“恭敬不如从命。”素墨虚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名魔族看着远去素墨虚的背影，冷笑道：“曾经名动天下的素墨虚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待飞到一处安全地点，沧月明珠和唐小宝看身后无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沧月明珠道元已尽，气息不稳，摔倒在唐小宝怀中。
“如果你觉得我是杀害你唐家堡上下的凶手，现在就可以动手了。”沧月明珠刚刚破境，就接连面对三位半圣境，杀死一位半圣境，受两位半圣境合招所攻击，此时体内道元一空，整个人已经虚脱。
唐小宝扶着沧月明珠坐好，冷笑道：“真当我是趁人之危的人吗？而且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沧月明珠盯着唐小宝。
“信。”
“为什么？”
“因为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日的怪异之处。如果是你杀的，为何你偏偏不杀我？而你杀我唐家堡上下老小的缘由又是什么？我怎样也说服不了自己，为何将全家都杀掉后，独独放过我？还一路像在引导一样把我引向剑冢？”
“也许是我背地里是坏人。”沧月明珠有些虚弱道。“就像那些武林败类一般，人前像武林正道匡扶正义，人后如邪魔外道，坏事做绝。”
“如果是这样，你为何一直在引导我？”
“我什么时候引导你了？”沧月明珠反问。“那只是我的爱好。”
“你藏不住的。”唐小宝摇头。“如果剑圣是这种滥杀无辜之人，那么他就太小看天下人的眼睛了。”
“你相信一件事，就会找出无数理由让自己去相信。”沧月明珠摇头。
“这当然不足以让我去怀疑一切。更重要的是，素墨虚让我来这里的原因。”
“什么原因？”
“他让我自己来问你，也同样问自己，一个灭门杀手，为何一直对我手下留情。”唐小宝说道。
“这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沧月明珠说道。多年前，素墨虚也是让他这么做的。那一年，他遇上的是剑绝道。
不过唐小宝比他幸运。
因为唐小宝更愿意去相信别人。
“那你有答案了？”沧月明珠问道。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世人皆传你沧月明珠是我唐家堡仇人。”
“不错。”
“仇从何来？”
“你父亲付钱，让我当仇人。”
“为何？”唐小宝奇怪，自己的父亲为何会如此做。
“因为一个强大的敌人，才会让你们唐家堡上下时刻有警醒之心，而不是坐拥百年基业，不思进取。”沧月明珠说道。
他的这个解释，令唐小宝茅塞顿开，深感自己父亲良苦用心。唐小宝掏出一个乾坤袋，上面绣着一串珍珠，答案就在这里面。
“从那个女人身上取来的？看来她很信任你啊，连这么私密的袋子都肯展露给你。”沧月明珠嘴角挂着淡淡的嘲弄。
唐小宝脸一红，“是我刚才从他身上取来的。”刚才他贴身威胁裴珠，手并不老实。
沧月明珠散开自己发髻，一头长发在唐小宝面前飘散。他很久没有梳头，如今逃出那可恶的斗兽场，终于可以散开许久没有打理的头发。“帮我梳一下头。”他对唐小宝说，将自己后背露给唐小宝。
唐小宝盯着沧月明珠看了好久。惊叫起来：“你是女的？”
沧月明珠看着唐小宝，反问：“你跟剑绝道和燕霞客待那么长时间，不知道这件事？”
“谁跟我说去？”唐小宝跳起来。“而且江湖上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吧？”
“哼。”沧月明珠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那从此以后，要是有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我就杀了你。”
“要是剑绝道和燕霞客说的呢？或者你自己不小心走了嘴？”
“一样杀你。”
“不愧是剑圣，处事就是公道。”唐小宝赔笑道。
“现在我们要去找能打开这乾坤袋的人，否则还是不知道谁才是陷害于我的幕后主使。”
“这个问题不明摆着吗？司马家跟魔族走得那么近，自然是他们两家做的。”
“动机呢？为何偏偏盯上唐家堡？”沧月反问。
“这……”
“我们要确切的证据，一定让他们翻不了案！可这乾坤袋必须要知道密码，你有没有从裴珠嘴里套出密码？”
“并没有。”唐小宝摇头。“但是我却知道谁能打开这个乾坤袋。”
“谁？”沧月明珠有些惊讶，这乾坤袋为了防盗，已经相当精密了，谁能够将这乾坤袋完好无损地打开？
“秦小赢。”
“是他？”沧月明珠从没有想过此人竟还是自己的老熟人。“他现在在哪？”
“据说，他已经来集境了。”
“集境太大了，我们又能去哪里找他？”沧月明珠苦笑。
“两个月后，司马家将举行祭剑大典，我相信这个热闹，他一定不会错过的。”
“你是说，守株待兔？”沧月明珠眼前一亮。“正好，这一段时间我新领悟了几式新招，就拿你来试剑吧。”
“啊？”唐小宝脸色垮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沧月明珠眼神一冷，看向唐小宝。
她明眸皓齿，如天上星月。
“愿意，愿意。”唐小宝干笑。
“话说，这天下风云变换，你们这新一代也开始渐渐崭露头角了呢。”
“新一代？”
“南楚有秦小赢，西戎有你，东齐有泰楼四奇，加上那个来自灭境的小和尚照世明镜，你们都是被给予了厚望的新一代正道啊。”
“为什么会说新一代？素大、叶大不都还在吗？”
“正道之光，如火炬一般会一代代传续下去。而你们就是被寄予了厚望的那群人，当火炬交到你们手中，这正道传承才会继续下去。所以你们要赶紧成长起来啊。”
“可是，我们都还太年轻。”
“已经不年轻了，就像世上有光就有暗。身为正道的你们，自然也会遇上更多来自邪魔一道年轻一辈的挑战。”
“正道支柱，不还有素大、叶大、师父、燕霞客还有你吗？”
“人都会死去。到那个时候，这支撑苦境正道的，不就成为你们了吗？”
“总觉得那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风云已起，世间早就不太平了。你们要努力，终要让那未来可期。”
一百六十六、秦小赢的处境
秦小赢的脸有些痒，他挠了挠，发现是湿润的。
他翻身起来，发现一个长着四只翅膀六只脚的小黄口袋正“盯”着他看，嘴巴还哈赤哈赤地吐着气。
“帝江？”从《异物志》中，秦小赢可是看过这种生物的插图，知道这是无头无目的神异之鸟。
看它不怕自己，想要去摸，但被它轻轻躲开了。
“哈赤哈赤。”它发出声音，也不知想要表达什么。
知道这种生物对人无害，所以秦小赢摸了摸自己肚子，想着要不要把这小黄口袋抓来吃了。
“我这是在集境了？”看到此神异之物，秦小赢料想自己应该已经身处集境了。
只是往哪个方向走才是司马家的领地呢？
他站起身来，却发现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道元。甚至身体都有些凝滞，有一些不听使唤。
“我这是怎么了？”他皱起眉头。
“蠢货，这里蕴含的道元比苦境高上十倍，你的身体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自然用不上力。”刑天突然出声道。
“你怎么又冒出来了？”秦小赢有些愤怒，要不是自己的身体被这个家伙临时掌控，自己差点就到不了集境。
“怎么？忘记谁带你一览众山小了？”
“呸的众山小，我都快吓尿了！”秦小赢有些恼怒：“从我身体里面出去！”
“有本事你赶我走啊！”
“有本事你出来啊，我们打一架！”
“有本事你进来。”刑天亦不相让，念头一动，竟是让秦小赢自己的右手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
秦小赢愤怒了，还有没有点天理了？用自己的身体欺负自己？
他踩住自己的右手，然后用左手不停的敲打自己的腹部。
“你是猪吗？连我在哪都不知道就自己打自己？嫌自己活得命长啊？”刑天笑的肚子痛。
“哼。”秦小赢不说话了，现在说什么都像个傻瓜。
这时候，帝江又过来蹭秦小赢，有些亲昵。
秦小赢摸了一下那光滑的羽毛，说道：“谢谢你把我喊醒。”
“哈赤哈赤。”帝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球形的石头，用嘴叼过来放进秦小赢手中。然后期待的看着那颗石球。
“你的意思是，让我扔出去？”秦小赢问。
“哈赤哈赤。”
秦小赢奋力向天一扔。但身体实在用不上力，石球没有扔多高。
帝江如箭矢一般冲出去，然后等待石头飞到最高点，然后轻轻接住，又如流星一般坠下，趴到秦小赢身前，哈赤哈赤地将球又交给秦小赢。
“还玩？”秦小赢有些意外。他着实不能耽搁太久，于是握住石头，再次将石头奋力向天空掷出！
这一次，比刚才有了些起色。
帝江再一次以极速身法将石球捡回来，再次交给秦小赢。
“我不能再陪你玩了啊。”秦小赢摸了摸帝江的头。“我还有些事要去做。”
帝江听懂了秦小赢的话，失望的低下头，嘴巴中的球掉落在地上，似乎有些伤心。
“喂，你跟一个怪兽说什么话？”刑天不满道。“一些灵智未开的怪兽罢了。”
“不，我相信，万物皆有灵。”秦小赢说道。
这时候，一颗弹珠击中了秦小赢的腿，秦小赢腿一痛，单跪在地。
“你，离小莫远点！”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你是谁？”秦小赢问道。
“你问我？我还问你是谁呢！”那小女孩拿弹弓对准秦小赢。
“喂喂喂，别把你那弹弓瞄准我！”秦小赢此时浑身没什么力气，压根躲不开这小小弹珠。
“啪！”那小女孩不听，依旧将一颗弹丸射在秦小赢身边。“离小莫远点。”
“好好好。”秦小赢无奈摊开双手，离小莫数十步。
“可以了吗？”秦小赢问。
“再往前走十步！”小女孩命令道。
这可把秦小赢给憋屈着了。这要是搁以往，自己早就过去，用漂亮的身法夺走这小女孩手中的弹弓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小赢只好又往前走了十步。
“可以了。”小女孩说道。她向那帝江招手：“小莫，我们走，最近坏人多，你可别让他们给抓了去。”
“我是坏人？”秦小赢哭笑不得。
看女孩离开此地，秦小赢坐下打坐吐纳，但总觉得烦闷，静不下心来。
睁眼看时，却发现四只眼睛在盯着他看。
竟是那小女孩和帝江在他不远处蹲着观察他。
“你们俩在哪做什么？”秦小赢没好气道。
“你在打坐？”小女孩问。
“算是吧。”
“那你是修道之人？”
“算是吧。”秦小赢说。
“你就吹牛吧，连我都打不过，算什么修道之人？是吧小莫？”
帝江赞同的点点头。
秦小赢说道：“我只是暂时没有道元而已。”他郁闷的地方就是此处天地似乎一直在排斥他吸纳这里的道元。
这不扯呢么？
你们集境的人到我们苦境去，那随便用。反过来就不行？
凭什么！
秦小赢有些郁闷。
“真是个笨蛋，你毕竟不是此方天地生人，自然会被天地排斥。要想获得这方天地认可，你就要去尝试沟通天地。”刑天突然在秦小赢耳边说道。
“你烦不烦？”秦小赢皱眉。
“我烦？”小女孩以为秦小赢是在说她，脸上有些委屈，豆大的泪花就要流下来。
“我不是说你。”秦小赢无奈。
“这里还有其他人？”小女孩身体一紧张，又扯开弹弓对准秦小赢。
“没有其他人！”秦小赢甚至都不清楚体内的这位大爷算不算是人。
“哼！”小女孩观察了一下，发现确实如秦小赢所说，周围无人，这才再次放下戒备。
“你从哪里来的？你为何不穿衣服？”小女孩问。
秦小赢这才发现自己的道袍早已经被烧尽，只剩下长裤护住下身。
他连忙想从乾坤袋中取出备用衣服，却发现此刻没有道元的自己，连尝试打开乾坤袋都做不到。难不成还真的通过硬破给撬开？这不合适，毕竟自己以后还要用呢。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你跟我走吧，我去拿我哥哥的衣服给你换上。”小女孩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秦小赢反问。
“因为你不像坏人啊。”小女孩天真的回答。
“那你哥哥去哪里了？”
“他去狩猎了，今天就该回来了。”小女孩说。
好吧，自己暂时也没有地方可以去，秦小赢就跟着小女孩走。
刚走了数百米，就听见有奇怪的声音。
他现在虽然没有道元，但明心境的境界还在，耳力比常人更加敏锐。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秦小赢问。
“什么声音？”小女孩奇怪的望向秦小赢。
又三个呼吸，他们面前出现一群双脚直立行走的怪物！
正流着口水望向他们。
“不好，是白速狗兽！”小女孩紧张起来。
“那是什么？”秦小赢惊了，集境生存环境这么险恶的吗？他都不知道这种生物。
一百六十七、白速狗王？！
“白速狗兽，是群居的生物，本不应该在这出现的啊。他们的巢穴离这应该还有数十里路才是。”小女孩有些害怕，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们吃草？”秦小赢问。
“他们吃肉！什么肉都吃，包括人肉。”小女孩颤声说道。
他们面前站了三只白速狗兽，眼睛盯着他们三个，仿佛在看三块新鲜的肉。
“躲在我身后。”秦小赢将女孩护在自己身后，独面这三只白速狗兽。
这几只怪兽用两腿直立行走，上肢退化成勾拦状，上面爪子非常锋利。
它们紧盯着眼前的三个猎物。
秦小赢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没有道元，但境界还在啊。
这几头畜生，就这么着急找死吗？
“弹弓，你要用吗？”小女孩担心的问。
秦小赢舒展了一下筋骨，“不用。”
他摆好拳架，凝气屏息。
“一拳·破山河！”这一招，已经深入骨髓。
但预料当中的一拳必杀却并未出现，而是空发出一击威力不算大的拳风。
小女孩瞪大眼睛，“就这？”
她从自己绑腿上掏出一把匕首，塞到秦小赢手里。“用这个吧。”
秦小赢看着匕首，心下稍安。这集境也太坑人了，连他引以为傲的一拳必杀也成了空谈？
他握紧匕首，决定主动出击。毕竟敌众我寡，只有自己吸引这些白速狗的注意，小女孩和帝江才不会受到伤害。
他大步向前迈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白速狗兽面前，三头白速狗兽配合默契，四散开来，将他围在中间。
“一群畜生还跟我用阵法？”说及此处，秦小赢突然想到昆仑符部法似乎可以不借用天地道元？
他用匕首划破自己手指，“符部法·敕令鬼神·紫炁乘天！”
以身为符纸，在自己身上快速画下一张操纵鬼尸的符箓。
死马当活马医吧。
符箓成，符箓成了秦小赢沟通此间天地的媒介，一股清新道元瞬间涌入。只是，只比普通人多一点。而秦小赢的气色也比刚才好看了点。
就跟在沙漠中行的久了旅人一般，终于喝到一口甘甜的水。
虽然不能使疲乏的身体恢复，但足矣救命。
秦小赢反手握住匕首，看准一头白速狗兽，由下向前劈出！
那白速狗兽没料到秦小赢竟然敢主动还手，躲避不及，被匕首正中。秦小赢顺力施为，用匕首捅穿白速狗兽下腹，然后又快速连刺几刀！
其余两只白速狗见同伴被围，上来包夹秦小赢。
一只攻其下路，一头跃起咬向秦小赢头部。
秦小赢低头闪过一只，拔出匕首，对准下面的一只，重重插入它的脊梁，向前一扬，那只白速狗登时也一命呜呼。
看到自己两只同伴瞬间被眼前之人解决，那只剩下的白速狗才知道自己惹错了人，立马掉头逃窜！
白速狗的速度很快，瞬间已经跑出几十米。
但秦小赢哪里容许它跑掉。反转匕首，捏住刀尖，向那只白速狗射去！
匕如流星，重重击伤白速狗腿部，奔跑下的白速狗，失去重心，在地上重重摔了几下，只能够不停出粗气。秦小赢跑去，捡起匕首，捂住它的眼睛，用匕首刺穿喉咙。
这是他最后的仁慈与温柔。
自然当中，作为猎手，也总会被猎物伤及自身。
“哇！”小女孩被秦小赢展露的这一手给高兴坏了，自己难道碰上了一个绝世高手吗？她和小莫欢呼着跑到秦小赢身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没命了。”
秦小赢刚要将匕首还给小女孩，却发现女孩眼睛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怎么了？”秦小赢问。
小女孩颤巍巍举起自己的手指：“你后面……”
秦小赢闻到一股腐朽的恶臭味道。
他转身一看，一头三米多高的巨兽正仇视的盯着他们。
“他什么时候来的？”秦小赢心中一惊，这妖兽竟然能够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来到自己身边？
而眼前的这头妖兽，跟刚才自己杀的那几头白速狗有些像？
“这是什么？”
“白速狗王……它是这些白速狗的王，他来替它的子民报仇了!”小女孩欲哭无泪，自己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接连遇上小概率法师的事件。
“吼！”白速狗王冲秦小赢一通怒吼，将秦小赢的头发都向后吹起。
白速狗王怒张大嘴，露出自己的獠牙！
此刻，秦小赢的心反而静下来。
时间流动变缓。
“一拳·破山河！”刚刚汇集于体内的几分道元，倾泻而出！
“轰！”
白速狗王被秦小赢一拳打飞！
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但比刚才的情况已经好上太多了。
“你！”小女孩瞪大双眼。这大哥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小莫哈赤哈赤的给秦小赢打气，比自己亲自上去打怪更要高兴。
那白速狗王艰难的爬起身，双腿一跃数米，用自己的大嘴朝秦小赢袭来。
“不知死活的畜生！”秦小赢闭上双目，感受那白速狗王下跃的距离。
自己微微屈膝，向前弹射跳出。
在空中，秦小赢用匕首划出一个绝美的曲线。
“咻！”匕首隔开白速狗王的躯体，在白速狗王身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嗷呜。”白速狗王一声惨叫，鲜血喷涌而出，再次摔倒在地，在地上不断挣扎。
秦小赢落地后，迅速骑到它身上，用匕首重重捅入它的腹部，让它早日安息。
少年时，他早就习惯了同各种猛兽打交道，所以他的手很稳，手法十分娴熟的送它见了阎王。
“你到底是谁？”小女孩突然有些害怕，这少年果然还是冲她的小莫来的，为什么他前后差别这么大，明明是自己手下败将，面对猛兽却如此厉害，连白速狗王都能够打败。
“我？我叫秦小赢，来自苦境。你呢？”秦小赢说。
“我叫王冬葵。”小女孩说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这是自救，不是救你，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把我也杀了，所以这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秦小赢说。
一百六十八、白狗玉
“但还是谢谢你了，没有你，我就永远见不到我哥哥了。”王冬葵说道。“你说你来自苦境？”
“对。”
“那是什么地方？”
“是集境的下界，我原本以为你们集境人的生活会比苦境人的生活好上一些，现在看看，也就那么回事，没好到哪里去。除了你们这的道元确实浓厚了许多。”秦小赢抬头看了一眼天。
他早就发现眼前的小女孩比普通的苦境小孩身体素质好上太多。
诸多苦境的所谓修道天才跟这个小女孩比起来，简直连提鞋都不配。如果这小女孩得遇名师，相信未来成就不会低。
“你刚才对我有很大敌意，是因为这只帝江吗？会有人来抢它？”
“你是说小莫？原来他是叫帝江？已经发生好几次这样的事了，最近总有一些其他地方来的人盯上小莫，或者出高价买，或者想偷走它。但是都被哥哥阻止了。他说小莫是神异之兽，留在村子里会对村子有帮助。”
“这样啊。”秦小赢摸了摸帝江的头。“看来你还挺受欢迎呢。”
“哈赤哈赤。”帝江温顺的蹭着秦小赢的手。
“小莫不怕你？似乎还很喜欢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应该不是坏人。”小女孩笑了。“我带你回村子吧，给你找一身我哥哥的衣服换上。”
“好。”秦小赢觉得自己赤裸上身确实不太雅观。
“把匕首给我。”小女孩伸出手来。
秦小赢将匕首还给小女孩。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去收割战利品。
“你这是做什么？”秦小赢问。
“这白速狗兽的皮能够卖钱，他们上肢的爪子、鳞片都是制作武器防具的好东西。而且他们的肉质也不错，烧烤吃会很棒。”小女孩说道。
“那白速狗王呢？”秦小赢静静的看着小女孩处理这些白速狗素材。他这才恍然发现这小女孩的匕首是用来割取素材的，所以才会如此锋利。
“白速狗王的爪子、鳞片就不说了。它的牙也是不错的武器素材呢。”处理完那三只小白速狗兽，小女孩将白速狗王的皮完整剥取下来，“你这皮破相了，不太好卖。”她苦恼的摇摇头，然后用匕首隔开白速狗王的肉，从里面取出一块白玉一样的东西，一掰两半，递给秦小赢。“这是白狗玉，吃了能增进些力气。”
“白狗玉？”秦小赢接过，咬了一口，发现有种咸甜味道，一口咬下去。
小莫这时候来到他身边，也想要吃点。
“小莫，你不能吃。”小女孩说。
小莫伤心的低下头，呜呜呜呜的叫唤着。
但秦小赢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偷偷塞给小莫一小块，小莫高兴地一口吞进肚子里。
白狗玉不大，秦小赢几口就吃进肚子里。他的腹部升起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开始在全身游走。
他如同喝醉酒一般，头晕乎乎的。“这是做什么的？”
秦小赢两腮浮现一抹桃红。
“吃了这个能涨力气啊。”小女孩说。
“不对，这感觉……”秦小赢只觉得四肢百骸被袭略一般，那股暖流变成灼烧，但这灼烧感并不致命，而是更富有进攻性。
他坐下调息起来。
在体内运行几个周天后，这股灼烧感又变成了一种清凉之感。
他的脸色又渐渐变得正常。
秦小赢神色微动，他发现有细微的道元开始从自己皮肤中渗入自己体内。虽然数量不多，但比刚才情况好上太多了。
“看来在这里沟通天地的方式，就是要吃些补品啊，少年你的身子骨太弱，需要吃点补的。”刑天说道。
“闭嘴吧你。”秦小赢没好气道。
秦小赢站起身来，身上的力气又回来几分。他和小女孩一起将收拾好的白速狗素材打包好，扛回村子。
“你刚才表现很出色，不过比起我哥哥来可差太远了。”
“你哥哥是什么境界了？”秦小赢边走边问。
“境界？”小女孩不懂。
“你不知道修真境界的划分？”秦小赢问。
“不知道啊，这很重要吗？”小女孩奇怪道。
秦小赢有些疑惑，这小女孩这么好的修行资质，却是连修道是什么都不清楚吗？这要是搁在苦境，早就被收为内门弟子了。更别提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小女孩哥哥，那要是多好的修道天才啊？
一大一小背着满满当当的白速狗素材回到王冬葵的村子里。
村子不大，散落这十几户人家。
小女孩说，这个村子叫做踏水。
踏水，意外的很好听。
“冬葵，你宰了白速狗王？”一个小男孩跑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王冬葵。
“当然！雨辰，我厉害不？”王冬葵毫不犹豫的将功劳抢过去，跟着小男孩炫耀道。她有些心虚的看向秦小赢。秦小赢笑着跟她点点头。少年心性，就是遇到伙伴的时候可以跟他们吹牛。
“你用什么宰的？”小男孩问。
“用匕首啊。刷的一下，我就把他们都给宰了！”
“你骗我对不对，是不是你哥哥回来了？”小男孩雨辰却不相信小女孩有这实力。
“我哥哥还没回来呢！”王冬葵摇头。
“那他是谁？”
“我捡回来的。”王冬葵抬起头。
“长老说了，不能随便把人往村子里面带。”雨辰拦住王冬葵。
“可他救了我！他是好人。”王冬葵说。
“但长老说了，不能带陌生人回村，我觉得你还是去跟长老说一下吧。”雨辰拦住两人。
王冬葵将背着的素材交给秦小赢，“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跟长老说。”
秦小赢不想跟小女孩添麻烦，说道：“不行我就在外面过一夜。”反正当乞丐的时候他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
“我马上回来。”王冬葵却一溜烟跑开。
“你是谁啊？”雨辰像审视犯人一样审视着秦小赢。
“我是秦小赢。”
“你很厉害？”
“还过得去。”
“这白速狗是你杀的吧？”雨辰问。
“为什么会这么说？”秦小赢不想戳破王冬葵。
“因为王冬葵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杀得掉白速狗王，所以一定是你杀了。”雨辰说道。
“也许王冬葵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呢。”
“就她？一个小哭包，哥哥不在身边的时候经常哭鼻子，有什么实力可以隐藏？”雨辰毫不留情。
秦小赢苦笑，这孩子嘴上还挺损。
一百六十九、大长老
王冬葵是哭着回来的，显然被大长老一通训斥。
“不行吧？”秦小赢笑着宽慰她。
“哼，长老就知道欺负我。”王冬葵不满。她将白速龙的素材都背走，让雨辰也帮忙背了一部分。
“我去将这些都卖了，然后给你买几件衣服来。”小姑娘拉着雨辰又再次跑开。只留下小莫呆在秦小赢身边。
“年轻人，你从何而来？”一个身形健壮魁梧的老人出现在秦小赢身边。
“苦境。”
“苦境？”老人坐在秦小赢身边。“来集境做什么？”
“去参加司马家的祭剑大典。”
“司马家？离这可有八千里路呢，这一路上还有十万大山拦着，想要去那，要有过人的本领才行。”老人说道。
“十万大山？”秦小赢听到这个数字有些咋舌，那是要多壮观的景象。
“十万大山中，更有许多妖兽。若你是修道之人，也是禁止飞行过去的，所以你只能靠两条腿穿越。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走通道。”
“因为有些前辈想让我多些磨砺。”
“磨砺？”那老人摸着自己的胡子，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难道你的这些前辈们不知道，那通道早已多年未用过了吗？这和让你送死有什么区别？你是不是在你们那儿是最不得宠的那个？”
“我……”秦小赢无语了。这老人竟瞎说什么实话。
“算了，我也不问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我现在没有道元了，怎么也要先恢复一下实力，要不那十万大山我就闯不过去。”秦小赢无奈道。
“十万大山哪里有那么好闯……我知道离这大约一千里外，有一处传送阵所在，你可以花些灵石，去传送到司马家所在的庆州。比你两条腿走路快上许多，也安全上许多。”
“可我囊中羞涩。”秦小赢会缺钱？只是他怕传送后被司马家给认出来，到时候自己就真成了瓮中之鳖。
“这么说，你既要恢复实力，又要赚钱？”老人问。
“对。”秦小赢说道。“老人家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了，但是我为什么要教你？”老人反问。
“……”秦小赢觉得这老人慈眉善目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戳心呢？
“这年月，都是要为知识付费的，你能付出什么呢？”老人问。
“避水珠行吗？”秦小赢问。
“这种破烂货，给我10个也不要。”老人看不上。
“我身上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秦小赢无奈。
“你的功法留下来，我就教你法子，这笔买卖很公平吧？”老人说出自己的目的。
“留下功法？”这可把秦小赢吓一跳。他虽然没有门户之见，但像老人这般赤裸裸要功法的，却也不多见。这要是在苦境，不是被人当成神经病，就是当成居心叵测之徒。
“不错。”老人拍了拍自己的手背，目眺远方，“如何？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秦小赢摇头。“这种事，我没法答应你。”秦小赢虽然不认为昆仑一脉道法有多么宝贵，甚至觉得天下人都可以修行。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道法能够作为买卖的道具，这样就玷污了昆仑世代守护总诀存道于世的本意。
“那就没办法了。”老人见秦小赢没有那么好哄骗，于是长叹一口气。
这时候，王冬葵带着雨辰，抱着一套衣服飞速跑过来。
“大哥哥，给你这个。”哗啦哗啦一声响，衣服被他俩放到地上，发出砰的轻响，显得十分有分量。
那套衣服五彩斑斓，似乎是用某种妖兽皮毛做成的。看上去与苦境衣服风格迥异，野性当中充满着力量，做工十分坚固。
“这是什么衣服？”秦小赢问。
“这是速狗衣，用白速狗的毛皮做成的，在面对妖兽的时候，可以获得同白速狗一样的速度和攻击加成。”王冬葵说道。
“冬葵啊，这是村子的铁衣匠做的成品，怎么能拿出来给外人穿？”那老人说道。
王冬葵这才看到老人，被吓了一跳。“大长老，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我出来放放风不行吗？”老人冷哼说道。“我还没老到要天天呆在屋子里不出门吧？”
“可是，你为何出来见这大哥哥？”王冬葵问。她可记仇了，这大长老刚才将她惹哭，不许她领秦小赢来村子里，现在冒又出来想要
这一下子将老人问到语塞。
“这……”他总不好说自己是来威胁少年让他“为知识付费”的。
“他是来告诉我如何恢复实力和赚钱的法子的，对吧长老？”秦小赢趁火打劫。
“放屁，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大长老才不会被这少年牵着鼻子走。他发现眼前这小子也是个心黑的主，还想从他嘴里套话呢？
“那你出来做什么？”王冬葵问。
“我，我就是出来见见这少年，不可以吗？”
“反正他一会就要走，你见不见他有区别吗？”王冬葵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胡说，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大长老说道。
“你看，你承认了。”王冬葵不依不饶。
“我承认个屁了我。”大长老脸色一垮，“这些装备不能给他。”
“为什么不能？”王冬葵气道：“他救了我，而且现在没衣服穿。”
“这装备是给村子里的猎人们穿的。”
“他可以当猎人，只是你不愿意让他当。”王冬葵不依不饶。
“王冬葵，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你打我我就告诉哥哥去。”
“我会怕你哥哥吗？笑话！”老人心虚的说。
“我就说大长老欺负我！”王冬葵生气地坐在地上，委屈的两眼泛红。“这也不行，那也不让做，这不是我们村子的待客之道！”
“哎……”面对王冬葵，大长老被训的是哑口无言。“
雨辰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偷偷的对秦小赢说道：“大长老一会就会妥协的。”
“为何？”
“因为他是王冬葵的爷爷啊。”雨辰说道。
“行吧，让他这些装备都拿走！但别让我在村子里看到他！”果然如雨辰所料，大长老妥协了。
秦小赢穿上那套白速狗上衣，然后王冬葵和雨辰将护手护腿给他分别系好。
帝江突然煽动翅膀大声的叫唤起来。
就在帝江在叫唤的同时，众人感觉脚下大地震动。
可见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
“有探子在大喊：是‘百妖夜行！’”
“百妖夜行？”大长老听到这个词，面色大变。“全村进入防御状态，快敲锣！”
“咚、咚、咚。”铜锣声响遍布整个村庄。
所有的村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大长老，他呢？”王冬葵连爷爷也不叫了，就直接问秦小赢该怎么办。
“带他去避难所！”大长老皱眉，但现在人命关天，如果让秦小赢出去独自面对百妖夜行，怕是自己良心也会不安。
王冬葵着急的拉着秦小赢往一处避难场中走，帝江趴在秦小赢的头上
“什么是‘百妖夜行’？”秦小赢问。
“有妖兽从十万大山那跑出来了。”
“为什么不跟他们战斗？”秦小赢问。
“妖兽太多，打不过的。”王冬葵摇头。“村子里的猎人都去猎杀妖兽去了，村子里剩下的家伙们都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可我觉得大长老一定很厉害。”秦小赢说道。
“爷爷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伤。现在实力不到以前一半，可就算是他全盛的时候，他也无法独自面对百妖夜行的。”王冬葵这时候身体蜷缩起来：“只希望哥哥他们没事才好。”
一百七十、救人
“你哥哥他们很厉害？”秦小赢在避难所中问王冬葵。
“他们都能独自猎杀“王”级妖兽。”
“什么是“王”级妖兽？”不懂就问，秦小赢的好习惯。
“妖兽也是分为等级的。一共有狼、虎、王、皇、神五个等级，你今天杀的白速狗就是狼级妖兽。”
“那我的实力看起来挺一般的。”秦小赢自嘲道。
“不是这样的，狼级妖兽虽然等级最低，但往往是群体行动，所以格外难对付。猎杀有不少猎人缺乏单独猎杀狼级妖兽的能力，反而要跟其他猎人合作。”王冬葵贴心的宽慰秦小赢说道。
“百妖夜行会经常发生吗？”随着震动声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躲进避难所中，大长老最后一个进来，背后背着一柄三米巨剑，反手锁上避难所大门。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问道：“还有谁没进来吗？”
王冬葵说道：“雨辰还在这儿？”
“他跑哪里去了？”大长老问在场村民。
“不知道。他刚才没有跟我们一起走。”王冬葵快要急哭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雨辰没有进来？
“我去找他！”大长老说完就要出去再找人。
王冬葵却抢先一步，在大长老打开门的瞬间，冲了出去。
“冬葵！”大长老阻拦不及。
“这时候，门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竟是几头白速狗在发现了这处所在。
大长老拔出身后巨剑，拦在门前。“畜生休要拦我！”
但那些白速狗正瞪着獠牙，做出攻击大长老的姿态。
“我去找他们！”秦小赢站起身来，他不希望王冬葵和雨辰发生什么意外。
“你……”大长老没有说什么。“往东边去找，一炷香时间。”言外之意，一炷香回不来，他们就将永远回不来。
大长老以巨剑为秦小赢劈开一条路。
“好。”秦小赢以最快身形冲出去。王冬葵此时已经没有了踪影。
秦小赢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刑天懒洋洋的说：“别人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哼。”秦小赢知晓自己问错了人。他用眼睛搜寻王冬葵所在，但一来他对村子不熟悉，二来他对王冬葵去了哪里并没有把握，而且大长老所说的东边？
拜托，他可是路痴，他哪里认得哪里是东？
还好地上的浅浅脚印让他分辨出这是王冬葵的，顺着脚印来到一处居所。
“雨辰，你不要命了吗？在这干嘛？”房子里传出王冬葵的叫喊声。
“我要将这些东西搬到避难所去，这是我爸爸的遗物……”
秦小赢推开门，看到王冬葵和雨辰果然都在里面，雨辰正在搬一个一人多高的铁甲。
“快走。”秦小赢对他们说道
“不行。”雨辰固执地摇摇头。他费力的将铁甲打散，一件件往自己身上背。
秦小赢无奈，他去抓住雨辰，拉着冬葵的手，要往避难所那边走。
“放开我。”雨辰左右扭动，摆脱开秦小赢的控制，要去背铁甲。
秦小赢将铁甲背在身上，那铁甲很重，现在的他有些费力。
“走。”秦小赢对他们说。
“还有一把剑。”雨辰将一把样式与大长老所背的剑差不多的巨剑也一起扔给秦小赢。“走吧！”
秦小赢：“……”
秦小赢背着铁甲，拉着两人飞速疾驰。
“这边有小路，快一些。”王冬葵说道。
跑了数百米，秦小赢已经累得走不动，那身铁甲竟是重的出奇。
“前面就是避难所了！”三个人正待歇一口气，身后猛然一震，一头巨兽出现在他们身前。
“这是王级妖兽……炎王兽！”王冬葵和雨辰两个人都被这巨兽吓得说不出话来。
“它怎么会在这出现？天啊。”王冬葵腿一软，摔倒在地。
“王级?”秦小赢眼神眯缝起来。
“你们赶紧去避难所，我拦着它！”秦小赢挡在两人身前。
“大哥哥，你打不过它的。它是王级妖兽。”王冬葵说道。
“打不过它？”秦小赢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现在身体状态无比的好。那小姑娘的话刚才着实刺激到他了。区区一头妖兽，自己还真不怕它。
“别废话了，赶紧进去。我拦它一下，否则的话，所有人都要倒霉。”秦小赢说道。
妖潮已经越来越近，秦小赢必须迅速解决掉这炎王兽。
炎王兽瞪了一眼秦小赢，身上毛发竖起，毛发上燃起熊熊火焰。
“扁毛畜生也敢在我面前嚣张？”秦小赢晃动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一拳·破山河！”积攒不多时的道元被全力轰出！
炎王兽哀嚎一声，被轰出数米之远！
“大哥哥好厉害！”王冬葵拍手道。
秦小赢看到这两人还没进避难所，差点气疯：“赶紧去，炎王兽还没有被消灭！”他喊道。
果然如他所说，炎王兽爬了起来，然后再次冲到他面前。
口中张吐，数发大火球破空而来。
秦小赢身后就是那两个孩子，秦小赢不能闪避，于是双臂挡在身前，迎接这大火球。
“轰轰轰轰！”数发火球击中秦小赢。但奇怪的是，这些火球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是白速狗兽的甲衣，可以增加防火性能。”王冬葵出言道。
“原来如此。”秦小赢这才发现原来身上的白速狗装竟是有这种奇效。
于是心下稍安。
这时候，一个老人出现在他身前。“小子，你还挺勇敢的啊，还没经过试炼就像单挑炎王兽？”
“大长老？”秦小赢看清来人，正是大长老。
“你们退下吧，我来会会这头畜生。”
那炎王兽听到被人叫做畜生，不满的大叫起来。
“哼。”大长老拔出巨剑，重重竖劈出去：“金刚般若波罗斩！”巨剑发出刺耳破空声，正中炎王兽面门。
那畜生倒地后，费力挣扎几下，又爬了起来。只是这次它的眼神中充满着重重怒火！
“爷爷他有伤在身，否则早就将这王级妖兽给杀了！”王冬葵说道。
他的毛发俱张，火焰再一次烧遍全身。
“不好，他发怒了！”王冬葵熟记每一种妖兽的变化。
“他发怒又能如何？”秦小赢问。
现实狠狠的打了秦小赢的脸，那炎王兽发怒后，动作竟然比刚才更加迅捷快速。
一个飞抓拍，将大长老拍飞，身体重重摔到地上。
大长老口吐鲜血，再也无法起身。
“爷爷！”
“大长老！”
王冬葵和雨辰喊道。
“大哥哥，用雨辰的那把巨剑。这炎王兽皮质厚实，只有巨剑才能劈开它的肉质。”
一百七十一、巨剑劈斩
秦小赢举起那把巨剑。
还挺沉。
约莫八十多斤。
要用双手才能勉力举起。
“小子，用这等巨剑只有三招。”大长老脸色惨淡说道。
话音刚落，秦小赢对着冲过来的炎王兽就是一记上撩斩，然后接了一招下劈斩！
大长老：“……”这小子怎么突然就用出了巨剑的招数？“你以前用过？”
“没用过！”秦小赢摇头，开玩笑呢，在苦境跟人打架用这种巨剑？别人分分钟就把你穿无数窟窿。这种巨剑也就是对付这种行动笨重的妖兽有用。
“上撩、下劈，横斩！这三招是巨剑招式的关键所在”大长老满脸不可思议道：“难道你只看了我用了一次就记住这其中的关键？但是这不可能，不说这巨剑的重量，就说这些招数化繁为简，不从小培养，断不可能如此娴熟啊。”他分明看到秦小赢用巨剑斩击的都是炎王兽的要害所在。
秦小赢无语，这三招很难吗？自己当初可是把剑绝道和燕霞客的所有极招都给复制了一遍。虽然用的机会少吧，但不代表自己不会啊。更何况，当年展子虔制作的风之伤也是这种大小。
“老头，别那么多废话，告诉我它有没有什么弱点，我的力量不够跟他缠斗太久！”
“有，是它的头部!”
“知道了。”秦小赢以剩余不多的道元辅助用剑，让剑法用起来更顺畅许多。
“下劈斩！”秦小赢习惯了出招喊名字，于是些微紫色道元托起巨剑，瞅准时机，向炎王兽头部就是重重一击！
巨剑和炎王兽脸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炎王兽哀嚎一声，再次在地上翻倒。
秦小赢举起剑柄，跳到炎王兽身上，做出最后一击，结束炎王兽性命。
“快进避难所！”
已经能够感受到妖兽们进了村口，与他们几人近在咫尺。
来不及收拾炎王兽尸身，大长老在王冬葵搀扶下招呼几人赶紧回到避难所。
有一头白速狗王兽在避难所门外停了下来，想探查一番。但身后的兽潮将它碾压而过！
与此同时，门刚一锁上，就听到门外大批妖兽奔腾而过！
众人命悬一线。
“那炎王兽太可惜了，要是来得及采集的话，它身上好多素材都能卖不错的价钱。”雨辰可惜说道。
“不要命了？”大长老给自己敷上伤药，瞪了雨辰一眼。那伤药意外的好用，明明刚才还有些气虚的大长老，现在说话已经与常人无疑了。
雨辰不敢说话了。
“小子，你是什么来头？”大长老语气不复方才那般生硬，让秦小赢为知识付费了，而是觉得秦小赢天赋奇高，必定不会是毫无来历之人。“我来自昆仑一脉。”秦小赢说道。“不过门派中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昆仑？”大长老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突然，他站起身来，拉着秦小赢穿过村民，来到一处壁画群前，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篆体字，正是“昆仑”两字。
字体古朴苍劲，已经有多年历史。
“是这个昆仑吗？”大长老问。
“对。”秦小赢好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苦境之外听到别人提到昆仑的名字。也是第一次看到昆仑两字。
“这是什么画？”秦小赢看着这上面的壁画，看到有人类在同妖兽战斗，更有无数邪魔在人间肆掠。
但画中有无数手持武器的人，以九之数站立。
“昆仑阵部法？”
再往后看去，更有人在天地间画出一道巨大符箓，封印妖魔。
“昆仑符部法……”
有人召唤出万柄剑气，向妖魔斩去。
“这是……昆仑剑部法！”
有人沟通天上雷电，召唤九道掌心雷。
“这是……昆仑雷部法！”
秦小赢越看越是心惊，这壁画怕是已经有上千年之久，而这上面的正是那些昆仑前辈们，在同妖魔战斗，守护人族的场面。
“人族倒是能人辈出。”刑天出言道。
“你能看见？你知道些什么吗？”秦小赢低声问。
“我自然知道一些内幕，不过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如果死了，你是不是也会挂掉？”
“问题是你现在死不了，知晓太多秘密对你和对我有什么好处？”
看刑天油盐不进，秦小赢无奈，只能继续看画。
只是走到倒数第二幅壁画的时候，那一块壁画被人为的毁去，不知道画了什么东西。
最后的一幅画，幸存的人族静静的站着，似是在哀悼。有无数柄剑，剑尖向北，剑柄向南。那些人类在向那些战死的昆仑一脉的道士致以敬意。”
“千年前，邪魔乱世，集境人族陷入困境，昆仑一脉在相继斩杀一百零七位魔头后，纷纷死去。这个村子，便是昆仑一脉幸存者的血脉，只是故土难寻，我们的祖先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对啊。”秦小赢挠头。
“不对？”
“我记得，我听人讲过这件事。”秦小赢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凤君仪当时跟他所讲，明明是在苦境发生的事情，怎么到大长老这里，就变成了他们在集境了？
“我记得儒家龙首说过他们将这件事记在史册中，名字叫做‘一人道观！”
“一人道观？”
“守道观者，唯有一人，称之为一人道观。昆仑并不是自古一脉单传，千年前，邪魔乱世，苦境陷入危难，山下众生民不聊生，昆仑第二十三代掌门步剑尘率众弟子下山。只留最小徒弟看守山门。他们死去时，剑尖向北，剑柄向南，是怀念故土之意。这件事，被儒家史官记下，写在那史传当中，昆仑侠义流传千古……”秦小赢回想起当日凤君仪所说之语。一种不真实和荒谬的感觉涌入心间。
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难道真的是集境而不是苦境？
可那就更不对了。
发生在集境的事，苦境儒家又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必要记载于史传当中，那是记载苦境发生大事的记录啊。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昆仑一脉啊……”大长老苦笑不已：“道统没想到竟然在你身上。”
“那些前辈们没有留存下道统吗？”秦小赢问。
“不知何故，早就失传了。我们这些人，半点道法也不会，更别提悟道了。”大长老惋惜不已。
“所以你当初才想让我留下道法，让这些年轻人修习？”
“不错，这个村子里面已经许久没有过修真之人了，只能在凡事庸庸碌碌活着，寿元不过百，俱为世上行尸走肉。”
“但是……踏入修真，就是他们想要的吗？”秦小赢反问。
“天下大道三千，我只想取一瓢水饮。不入修真，世上之人皆不会拿正眼瞧他。你看这几个小孩子，资质心性哪一个不是上上之选？不过就是因为村子里没有出过修真的前辈，他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你告诉我，这样难道就公平吗？”
秦小赢沉默了，他说道：“这件事我要仔细考虑一下，明天告诉你答案。”
秦小赢沉默下来。
于娇娇和雨辰听闻秦小赢与他们同出一脉，以为自己有了修道机会，于是欢呼，但见少年眉宇之间带着忧色，又将这份喜悦给强压下去。
“不修行就不修行，稀罕吗？”雨辰冷冰冰道：“你不过也跟那些修真的老爷们一样，都是这村子的过客罢了。”
秦小赢没有辩解，如今昆仑一脉只有他一人，其实他一句话就能解决。但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隐忧，他没还想透彻。
一百七十二、出发
避难所门外，百妖夜行声息渐小。
秦小赢闭目养神，打坐吸纳道元，不理会外面情况。
“大哥哥，这是白速狗肉干，你来一点？”于娇娇坐到秦小赢身边，递给他一片肉干。
“好。”秦小赢也不客气，睁开眼，接过肉干吃了起来。
“你想修道吗？”秦小赢问于娇娇。
“修道苦吗？”
“我也不过才修行了五年，要说苦的话……我还没有这种经历。”秦小赢说的倒不算假话。
“那我要学！”于娇娇点头说道。
“秦小赢，你打算教他们？”大长老惊喜，他不知道秦小赢是怎么突然想开的。
“我乃昆仑一脉掌门。自然可教。”秦小赢说道。
“你是掌门？吹牛不打草稿！”雨辰看秦小赢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就是一派掌门，这个他是绝不相信的。
“不信？”秦小赢笑了。“我说过，昆仑是一人道观，自我往上，昆仑都只有一人留守。所以我既是弟子，也是掌门。”
“我不信，你师父呢？”
“死了。”秦小赢说道。“为救苍生，与魔头同归于尽。”
“所以，我当然可以教你们昆仑道法，只是，你们想学吗？你们学道，为的是什么？求的又是什么？如果你们的答案不过关，我也是不肯教的。”
“修道自然是求长生！”雨辰脱口而出。
“不对，修道，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好！”王冬葵说道。
秦小赢摇头，“不对，再想。”
雨辰怒道：“你有没有标准答案？”
“自然是有的。”
“我还要在这待一段时日，你们随时可以找我，说出你们思考的答案。”秦小赢此时气魄一变，倒真有一派掌门的作风了。
“哼，我看你就是不想教，故意搪塞我们。”雨辰不满。
“想修无上道，遇上这点困难就退缩？那我劝你趁早死了修道的心。”秦小赢说道。
“那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逗我们玩的呢？”雨辰反问。
秦小赢借来一张纸，以符部法在上面写下几个字，过了一会，字体在上面渐渐隐去。
“这张纸交给大长老，等你们跟我说了那个我心中所想的正确答案后，我再教你们。”秦小赢将纸条交给大长老。
“大哥哥，有没有什么提示？”王冬葵问。
“答案就在那些壁画之上。”秦小赢说。
“壁画？”两个人的目光落在壁画之上，却没有任何发现。
等到外面终于没了动静，村子里面的人走出避难所。
百妖夜行给村子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这里所有人的家园都变成了一片废土。
“什么是百妖夜行？”刚才秦小赢一直没有时间问。
“百妖夜行，是百余年前才开始的一种生物现象，每隔二十年，都会有无数妖兽从十万大山中奔涌而出，似是在躲避什么天敌一般。只是这次的百妖夜行却有些奇怪。”
“奇怪？”
“因为去年，村子早已经遇上过一次百妖夜行了，而今年又来一次。”
“你是说十万大山中有什么变故？”
“不错。”大长老有些忧虑。
“王冬葵的哥哥，是不是应该回来了？”秦小赢问。“我一直没好问，如果他们在路上遇上百妖夜行，有地躲开吗？”
大长老一拍自己脑门，“我去！”他显然在精神紧张之下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还好，过了一会，有哨位在喊：“他们回来了！”
夕阳下，十几名青壮缓缓从山那边走来。只是他们的状态却显得不太好。
大都是一瘸一拐的。
“我哥哥呢？”王冬葵站到高处，向那些归来的猎人招手。
“哥哥，哥哥，我在这里！”
但她很快脸色就多云转雨，她发现那只队伍之中的猎人并没有回应她的叫唤。
“怎么了？”秦小赢走到她的身边。
王冬葵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哥哥，他不在那里面。”
“什么？”大长老听见这话，身形晃了几晃。他也来到高处瞭望，发现果然少了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村里早有后勤保障人员过去接应，王冬葵随着那些人一同赶到这些归来的猎人身边。她不停的问：“我哥哥呢？我哥哥呢？”
“我们回来的时候遇上了百妖夜行，在撤退的时候，你哥哥跟我们跑散了。”其中一个中年人面色有些难看，他身上有严重的伤，胳膊已经被打上了绷带。
因为突如起来的百妖夜行，让他们这次的狩猎素材丢失大半。这意味着近期他们将没有任何收入。
“哥哥！”王冬葵想要去找她的哥哥。但被雨辰一把拉住：“你想去哪找他？”
“我不知道。”王冬葵眼泪流了下来：“我就想找我的哥哥。”
“他认得回家的路，也许路上有什么事耽搁，明天也许就回来了。”大长老宽慰她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这些回来的这些猎人给安顿好，这些都是村子里重要的壮劳力，损伤谁都是村子里不能承受之重。他们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大规模的狩猎，近期内怕是无法成行了。
只是这样一来，就等于说村子断了生计，往后应该如何，更是愁煞他了。
秦小赢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在尽自己一份力的同时，帮王冬葵打听她哥哥是何时与他走散的。
“当时一头影蜘蛛用道路分岔成了两条，我们大伙走了一条，他和另外一个猎人走了一条。影蜘蛛没有来追我们，想来是追他们去了。”
“他们俩对上影蜘蛛倒不是什么大事，麻烦的是后面的百妖夜行，他们俩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场劫难中活下来。哎……也许这就是猎人的命吧。”
“你问我们怎么会遇上百妖夜行？我要是知道我早就督促他们回来来！我哪里还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今年怎么又来了一次百妖夜行啊？这一次我们村子可惨了。”
一个个问过去，秦小赢心中逐渐有了数。他请这些回来的猎人画出了地图。
“大哥哥，你让他们画地图做什么？”
“我帮你去找你哥哥。”
“真的吗？”王冬葵脸色一喜。
“嗯，不过今天天已经晚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出发。”秦小赢说道：“不过，我对路线不熟悉，估计要找一个向导了。”秦小赢可不好意思说自己不光不认识路，还是路痴。
“我陪你去，我可是认路的。”王冬葵说道。
“不行，你不能去，那里太危险了。还是我去一趟吧。”大长老说道：“现在这些猎人都回来了，虽然受了些伤，但保卫村子应该不成问题。我虽然老了些，但给你指路是足够了。何况，这件事也是我的家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让你个旁人去。”
“行。”秦小赢痛快答应了。他心中自有一番其他的谋算。他摸着王冬葵的头“你和雨辰想好答案到底是什么，回来后其他人也可以跟我说这个答案。”
“好。”王冬葵有些不情不愿。
一百七十三、两个小跟屁虫
天刚蒙亮，秦小赢背上那把从雨辰那儿借来的巨剑，和大长老踏上寻找王冬葵哥哥的路。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有两小只加一只帝江在悄悄尾随着。
“爷爷他们不会生气吗？”王冬葵有些担心。她背上趴着的帝江也哈赤哈赤的，表示自己的担心。
“怕什么，百妖夜行已经过去了，不可能还会再来一次。何况，我们俩这次带齐了电击陷阱、落穴陷阱和自保的武器，大不了用伪装衣躲开。”
“有道理。”有了雨辰的话，王冬葵这才觉得自己好受一些。
“而且我们要跟着师父啊，他也就比你哥哥小一些吧，但是我觉得他比你哥哥还要厉害些。”雨辰说道。他其实一直都很羡慕王冬葵有一个哥哥的，不像他，父母走后，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
“哥哥比大哥哥厉害！”王冬葵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自然是维护自己的哥哥。
“你没听你爷爷说吗，咱们师父是被压境了，真实实力肯定不止于此。否则他怎么敢提出自己去找你哥哥？”
“你可真逗，一口一个师父，大哥哥又没同意当你师父。”
“他要是错过了我，可是错过了一个未来的顶尖高手！”雨辰说。两个人其实心里都有些忐忑，因为在没有得到大人允许的情况下，他们就这样偷偷跑出来，少不了被一顿狠揍。所以两个人不停的说话，来打消自己内心的那种不安。
“你说师父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有我们俩这么勇敢吗？”
“我哪里知道，不过大哥哥一定经历了许多事，所以才会这般的……”王冬葵一时之间找不到何时的用语。
“侠义心肠？”雨辰说道。
“对，平时也没见你看书啊，怎么这词冒出来这么快？”
“谁说的，我私下可没少看过书。”雨辰大言不惭道。他私下里确实没少看小画书，比如他最爱看的就是那些上古先贤的画书。不过书在这里实在太难找
又往前走了半日，却见秦小赢和大长老停了下来，两个人在生火，显然是准备吃些午饭。
“他们竟然要吃饭？”王冬葵和雨辰有些不敢相信，这才走了多远的路啊，这俩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生火做饭？
“看样这秦小赢身体挺虚的啊。”雨辰一脸凝重。
“你怎么知道？”王冬葵问。
“你没看到他拿出大腰子来烤吗？”
“你少编排大哥哥，他只是不熟悉我们苦境的环境而已。”王冬葵不愿意听雨辰说秦小赢不好。
“不过我还发现一件更严重的事。”雨辰说。
“什么事？”
“我们没带干粮出门！”
“啊？”王冬葵傻眼了。这雨辰不是说干粮由他准备吗？这可倒好，他们一会怎么办啊？
总不能风餐露宿吧？
“都怪你！”王冬葵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哭出鼻子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遇上这等事，雨辰怎么干什么事都这么不靠谱啊？
另一边。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后面那两个小家伙明说我们早就发现他们了？”秦小赢一边烤着风干肉一边问大长老。
大长老没好气道：“他们俩还挺有‘胆识’啊，想瞒过我跟踪我，当我这么多年的猎人是白干的吗？先不着急说破，反正这一路有我们俩看着，他们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算是给他们俩单独试炼了。”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秦小赢将烤好的一截肉交给大长老。
大长老也不嫌烫，吹都不吹，一大口咬下，发现风干肉格外鲜嫩，一时以为自己是舌头出了毛病。但没几口吃完后，却发现这风干肉格外有滋味。
“你烤肉的功力不错啊……”大长老笑着，又盯上了秦小赢手中的另外一块肉。“我的伤啊，嘿嘿……把这块肉也给我吃，就跟你说。”
秦小赢将手中的肉交给他。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遇上了一次皇级妖兽，那次我们一同去的猎人当中，只有我活着回来，虽然实力折损大半，但活着回来就已经是命大了。”
“皇级妖兽，那么强的吗？”秦小赢问。
“不是皇级强，而是皇级妖兽已经领悟了一部分天地的法则，也就是俗称的悟道了。虽然跟人类修真之士不能相提并论，但对付我们这些普通的猎人，已经算是极为难对付的存在了。”
“悟道的畜生，不也是畜生吗？”秦小赢有些满不在乎。
“现在的你遇上皇级妖兽，不会好到哪里去。”大长老又将肉干一口气吃完，感觉有些噎，解下水袋，狠狠的灌了一口水。
“那你能告诉我应该怎么恢复我的实力了吗？”
“我不知道。”大长老苦笑一下。
“你不知道？”秦小赢有些恼怒，他站起身来。
“我又不是修道之人，怎么会知道你如何恢复你的修道境界呢？”
“可是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一边赚钱一边恢复实力吗？”
“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你把功法留下，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骗吧，毕竟我们踏水村的猎人，虽然无法修道，但是天天跟妖兽打交道，实力应该能接近你们那个苦境修真者的水平。”大长老说道。
“那你怎么改变主意了呢？”秦小赢问。
“因为你是昆仑的人啊，面对昆仑之人，我不能骗，我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大长老说道：“而且，你身上有侠义之心！救冬葵、雨辰，我看得出你都是出自真心，更不能让你寒了心。”
秦小赢不说话了，他在想，自己如何能更快的恢复实力，毕竟如果没有实力，后面遇上更多的危险，自己就更加有一点保障。
“想恢复实力？”心海中，刑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有屁快放。”秦小赢没好气道，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遇到现在这等窘境。更何况，这刑天随时有窃据自己身体的能力，自己这些日子都是提心吊胆的，不敢大意。
“其实，想恢复实力很简单，你应该早就发现了，你被这方天地排斥，那么你就要将自己‘伪装’成这方天地的人。”
“那么我应该如何‘伪装’？”秦小赢反问。
“修道自己不动脑，就等着吃现成的？这跟吃别人拉出来的屎有什么区别？”
秦小赢：“……”话很粗鄙，但话糙理不糙。
一百七十四、影蜘蛛
大长老和秦小赢两人稍事休息，就又继续赶路。
大长老倒追着百兽的脚印，开始搜寻村子里猎人们撤退时留下的痕迹。
大长老说，脚步很杂很乱，看得出他们撤退时心里都很急。只是他们
秦小赢故意遗落下几块刚烤好的肉。
“真浪费。”雨辰看着那俩人遗留下来的肉，有些不敢置信：“大长老怎么回事啊，咱师父这么浪费粮食，都不好好训他一下的吗？哼，亏他平时说我浪费粮食，遇到师父却一个字都不敢说，看人下菜碟。”
王冬葵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显然她有些不认同雨辰说的话，而是另外想到了什么。
雨辰和王冬葵分了那几块肉，边吃边赶路。这让他们饿地咕咕直叫的肚子才好受一些。
“你说，师父的实力有多高？”雨辰吃完最后一块肉问道。
“不知道，我刚遇到大哥哥的时候，他挺弱的……”王冬葵将肉撕成肉条，喂给趴在自己背上的帝江说道。
雨辰一脸不可思议，“他还弱？第一次用大剑就能斩杀王级妖兽哎，这样的人在我们村子里也是凤毛麟角的好吧？”
“反正就是很奇怪，他的实力……好像在逐渐变强？”王冬葵歪着自己的脑袋瓜说道。
“你是说师父的实力还在变强？没有这么变态的吧？”在雨辰看来，秦小赢的实力几乎可以跟村子里最强的猎人比肩了。在他的认知里，能猎杀王级妖兽的猎人，就是最顶尖的那种了。
“你以为呢？”王冬葵说道。“就像是一个婴儿，刚出生没多长时间就突然学会了跑步，而过了一晚上以后，他就会飞了。”王冬葵用了一个不太恰当的句子来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撼
“这……”雨辰心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除了震撼，他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记得有一年，天上有仙人从我们村子上飞过去，可我曾经做梦梦到过，我曾经也在天上飞，还是踩着剑那种。”
“我也梦见过，大家都会做这样的梦吧？”雨辰说道。
“可我觉得那不是梦，那是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可我们并不会那种飞天的法术啊。”
“大哥哥来了，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现在我想到了，我在梦里见过他。”
“人一醒，梦里的事情就忘得差不多了，你怎么会记得你梦里出现过谁？”
“很奇怪对不对，但是我一见大哥哥就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好像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坏人，而且能帮助我一样。”
“越说越玄乎了你，以前没觉得你讲故事能讲这么好啊。”雨辰说道。
王冬葵还想跟雨辰说一件更邪乎的事情，那就是她感觉，现在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曾经做过一次一般。
这种感觉，她说不出来，表达不出来，见到秦小赢的那一刻，她就觉得有些事已经经历过一次。
比如现在她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前面有什么危险。她的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愈加强烈。
只是她有些犹豫，该不该跟雨辰说。
“冬葵，你说师父所说的那个答案到底是什么啊？”雨辰问。
另一边。秦小赢则在询问着大长老关于踏水村的一切。
“村子里的猎人打回来妖兽后，又怎么卖钱换得自己需要的生活必需物品？”
大长老在一旁探路，回身笑道：“是不是这种生活在你看来有些不可思议，觉得跟整个世界封闭太久？”
“对。”
“村子中除了猎人，当然还有商人。只是这些商人常年不在村子当中居住，而是拿着一些珍惜妖兽的妖元玉，妖兽素材去大的城镇去卖，然后定期回村子，带回一些必需品。”
“我看你们使用的药品有些神奇，也是换回来的吗？”秦小赢问道。
“那个啊，是十万大山里面采集的，每次猎人们行动，除了要击杀妖兽，还会采集一些其他的素材，比如药草，植物种子、妖兽蛋之类的，这里面最值钱的当然是妖兽身上的素材，级别越高的妖兽，素材的价格也就越高。至于十万大山中的药草，能够瞬间恢复受伤的体魄，但相应的，使用次数越多，其实对人身负荷就越大。有人说，药是穿肠毒，就是这个道理啊。”
“副作用……也就是说，这种药不论多重的伤都能治好？那么难采吗？”
“不难采啊，在十万大山中，随处可见。只是，这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神奇。与其说是在治疗，倒不如说是在交换。”
“交换？”
“比如说我的实力退化这么严重，就是因为我受了很多次重伤，每服用一次这种药，自己的实力就会倒退一截。年轻时还好，可以用无休止的战斗再逐渐恢复自己的实力。但这种药的后遗症同样强大，他不会因为等你老了就放过你，我现在的实力，不足全盛时期的五分之一了。”
“真是笨啊，这种神奇药草，找一个炼丹师，几天就能将负面作用给消弭掉！真是空有宝山却不知道开发！浪费！”刑天在脑海中冷哼一声。
“有本事你来啊。”秦小赢激将道。
“嘿，激将法对我不起作用的！不过你要是能找到老木棍，那家伙的手艺才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老木棍是什么？”
发觉自己泄露天机，刑天再次装死。
“每次都玩这套，你给我出来！”秦小赢气急。
“现在知道那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刑天补了一句后，继续不吭气。
“为什么踏水村的猎人们要猎杀妖兽，去那些城镇住不是更舒服一些么？这样就不用天天将性命系在裤腰带上了。”秦小赢问大长老。
“嗨，不习惯呗，去了那些城镇，不光是那些城镇的居民看我们像是怪物，我们自己更觉得不自由。就跟天天憋在鸟笼子里一样，透不过气来。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我们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大长老说道。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多里，天色渐渐已晚。大长老的步伐却渐渐轻盈起来。
“怎么了？”
“嘘。”大长老示意秦小赢小点声。
“这里有影蜘蛛的蛛网残余。”
“影蜘蛛？你是说追王冬葵哥哥他们的那只吗？”
“现在还不清楚，这些蛛网是他在捕捉猎物时吐出来的。一般影蜘蛛是蛛后，同蛛群一起行动，但是看这些脚印，这只族群只有蛛后一只？定然是什么东西将它惹恼了，她才放下族群自己来追猎。”
一百七十五、天迴兽的影子
秦小赢跟在大长老身后慢慢探查。
“再往后的路要小心了，影蜘蛛最擅长的就是伪装，等待猎物自己上门。”
“你是说影蜘蛛还没走？”
“当然，影蜘蛛喜欢在一个地方筑巢，很少主动外出巢穴以外的地方捕食。不过它既然已经出巢了，那么就地筑巢的可能性就比较大。”
“那么你说的那个族群呢？”
“基本都是些小蜘蛛，蛛后会将它们遗弃。”
“他们停下来了？发现什么了？”在不远处，雨辰躲在一块石头后问。
“应该是妖兽的痕迹，爷爷在这方面很厉害的。”王冬葵说道。
“你说大长老年轻时会有师父那么厉害吗？”
“不知道哎，我觉得爷爷要是跟大哥哥一样年纪的时候，说不定比大哥哥还厉害一些。”
“你就向着自家人。”
“不行吗？”王冬葵哼了一些，向后退了一步。她的手在空中无助的想要抓住什么，但四周却并没有有能够让她借力抓住的地方。
她向后仰倒，眼看就要掉进一个被隐藏很好的深坑当中。
雨辰眼疾手快，但亦晚了一步。
一直趴在王冬葵背上的帝江突然鸣叫一声，四只小翅膀拼命的闪动，顶住王冬葵向后仰倒的身子。
雨辰喊道：“把手给我！”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雨辰奋力将王冬葵朝自己一拉。
王冬葵摔倒在地，心有疑惧地说：“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深坑？”
“我哪里知道。”雨辰也被这一下给吓得不轻。他回头看了一下秦小赢和大长老，看到他们没有发觉自己这边的动静，
“喂……”王冬葵的语气有些颤抖和害怕。
“怎么了？”雨辰不耐烦的回过头，然后他整个人惊起，双腿撑地，倒退着靠在了路边的岩石上。
“是影……影蜘蛛。”雨辰的喉结在打颤，他的眼前，是一头王级影蜘蛛，刚才王冬葵踩到的洞穴，显然是它精心布置好等猎物上钩的陷阱。
“怎么办？”王冬葵欲哭无泪。
雨辰将手悄悄的摸进口袋，将一枚电击陷阱球捏在手里。
“我说跑，你就赶紧往大长老那边跑。”雨辰说道。
“那你呢？”
“我扔完就跟你一起跑。”
“好。”
“三、二、一，跑！”话音落，雨辰将手中的电击陷阱朝影蜘蛛扔过去。
“刺啦！”强劲的电流穿过影蜘蛛的躯体。两个人同时跑了起来。
“救命！”王冬葵大喊。“爷爷救我！”
听到王冬葵的喊声，大长老和秦小赢回过头来。他们看到了那如小山一般的巨型蜘蛛兽。
“集境的怪物简直绝了，我还从没看过这么大的生物呢。”秦小赢冷哼一声，随即拔剑冲王冬葵冲去。他和王冬葵交错而过。
直面影蜘蛛。
“正好你今天也见识见识。”大长老道，他将王冬葵搂在怀里问道：“雨辰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他让我先跑，他随后就来。”王冬葵说道。
但半晌已过，雨辰却没有出现。
影蜘蛛整个身躯都露了出来，四条后腿蹬地而立，大约有七八米之高。
它全身有着白色的甲壳，甲壳外面还有薄薄的一层紫灰色的皮囊。
头上有八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已冲在他眼前的秦小赢。
它的嘴边有两只铗刀，正夹着雨辰往自己嘴里放！而他嘴中还有两根毒角，正要刺穿雨辰腹部。
似乎是在挑衅。
“师父救命啊。”雨辰快被那影蜘蛛的口臭熏死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马上就要被这只影蜘蛛干掉了！
秦小赢冷笑一声。
举起巨剑朝他头部砍来！
谁知影蜘蛛一转身，尾部携带一根针拦腰刺向秦小赢。
“小心，那是毒刺，中毒后人会快速失去知觉！”大长老喊道。他将王冬葵安置到一处安全所在后，也杀了过来。
秦小赢在半空中极速转身，将巨剑挡在身前，挡住那毒刺一击。
“畜生！”秦小赢落地，反身欺向前，一剑挥舞，竟是朝影蜘蛛头部砍来！
“师父，你这是要我命啊！”雨辰大喊。
那影蜘蛛察觉危险，铗刀夹着雨辰向前一送，竟是想让雨辰替自己挡这一剑。
谁知秦小赢剑法精妙，竟是略微凝滞，在雨辰身前停下，然后口念一声：“一拳破山河！”单手扛剑，一拳向影蜘蛛挥出！
地上道元涟漪再显，层层阵阵向外扩散！
此时秦小赢的一拳之威已逐步恢复往昔风采，那影蜘蛛腹部凹陷，然后猛然爆裂！
影蜘蛛一声惨叫，铗刀松开，雨辰掉到地上。秦小赢看准机会再提巨剑，反手朝影蜘蛛头部重重一砍！
“哗啦。”
绿色的血如雨一般淋在他的身上。
整场战斗，秦小赢只交手了几回合就将一只王级妖兽斩杀。
雨辰吓得说不出话来。“师父，你怎么又变强了？”
秦小赢满身血污回头看向雨辰，仿若一尊杀神。
“谁是你师父？”
“不叫了不叫了。”雨辰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大哥哥，你好厉害！”王冬葵跑过来。
“等等。”大长老喊停王冬葵，让她在原地等着。
“怎么了？”秦小赢打赢这一场仗，发现大长老面色凝重。
大长老扔给雨辰一把采集匕首“把素材都给我割下来，要是品相不好或者漏了啥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然后他拉着秦小赢来到影蜘蛛刚筑好的巢穴，指了指里面。
秦小赢看到里面有数十具尸体，被蛛丝打包，挂在巢穴顶部，地上有蛛卵被蛛丝缠绕，显然这些尸体都是影蜘蛛为自己的孩子准备的口粮。
这其中有狼级妖兽的，也有一个人形的。
秦小赢抹了一把脸，擦掉脸上血迹，去隔断蛛丝，将那人形的尸体救下。
“是孙一程。”雨辰眼尖，边割素材边打量着巢穴内的情况。看到那具尸体，他出言说道。“他在百妖夜行前就失踪了。”
“他是王级猎人，身上有伤，但不是影蜘蛛留下的。”大长老说道。
“不是影蜘蛛造成的伤，那你能看出是谁造成的吗？”
“身上有四处咬合伤，伤口有萎缩，像是雷狼兽造成的伤。但雷狼兽的活动范围一直是在十万大山当中才是，我们一般不会深入那么远……”查探了一下这孙一程的身体，大长老又有新的发现，在他的身上有一撮白色的绒毛。大长老的面色更为凝重起来。
“这是雷狼兽的毛发？”
“不是，这是天廻兽的翅膀绒毛，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何会被王级妖兽影蜘蛛给抓住了。”
“天廻兽？”
“这是古妖兽种，一直都在十万大山的禁地中生存。在我们的传说当中，这种帝级妖兽是不死的，象征着轮回转生。但我们更愿意将它称之为灾厄，因为只要它一出现，必将随着百妖夜行。”
“禁地？”
“嗯，出入那里的人，会被神明所厌弃，身上总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祖先很早就将那里列为禁地。所以那也成为了古妖兽聚集的地方。只是我现在弄不清楚，是这孙一程去了禁地，还是天廻兽从禁地里出来了。如果是后者，问题可能就大了。”
一百七十六、救人
“有什么问题？”秦小赢问。
“天廻兽一般不会轻易走出禁地，如果走出，一般是求偶或者其他原因。”
“为什么不能是他去禁地的？”
“看他的伤势，判断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定是受伤回到这里的时候被影蜘蛛当成猎物给捕杀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两个小家伙，后面的路会有危险，你们俩还是回去吧。”大长老对雨辰说道。
“有大哥哥这么厉害的人，我才不会怕呢。”看到危机解除，王冬葵才跑过来，跟雨辰一块处理素材。
大长老无奈，但是现在距离村子已经很远了，就这么让他们两个回去，他又觉得是有些不妥。正在权衡时，秦小赢爬了上来。
秦小赢顺便将巢穴内的妖兽尸体也扔了上来，然后一把火将底下都烧了起来。免得底下影蜘蛛孵化后出来害人。
“走吧。”秦小赢背起巨剑，对几个人说道。
他们草草将孙一程埋了，在地上做了记号，然后继续出发。
一路上，雨辰有说有笑，倒是王冬葵有些心事，不像平常的样子。
“怎么了？”秦小赢有一种错觉，原来自己也长大了，成为了别人心目中的大哥哥了呢。
“没事。”王冬葵强笑一下。
“有些担心你哥哥？”
“嗯，有点。我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王冬葵说道。
“大约是什么样的感觉？能说出来吗？”
“就是我好像曾经经历过这一切似的。大哥哥，你曾经有类似的感觉吗？”王冬葵说道。
“没有呢。”秦小赢摸了摸她的头。他心念一动，暗自以梅花易数“天廻兽”起占，掐指算前方吉凶。这梅花易数不用蓍草，而是以心易神数。在凤君仪书库中，秦小赢曾读得此书，相传这梅花易乃安乐先生所创，曾以此占“女子折梅”而闻名。秦小赢手头无占卜所用，所以用此方法正好可以一测吉凶。
“数点梅花天地春，欲将剥复问前因。寰中自有承平日，四海为家孰主宾。”心算一番，秦小赢眉头微皱，“震下坤上，六三。频复，厉，无咎。”
“这是让我回去？”秦小赢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再往前走时，却见路上有三个江湖人士用包袱抱着什么，慌张赶路。
“劳驾问一声，可看到同我们一般的青年……”秦小赢上前询问，却被当中那人呵斥道：“让开。”
秦小赢闪身，那三人侧身而去。其中一人还回头望了他一眼。
“这年头，问个路都不好问喽。”大长老嗤笑一声。“不过不用问他们，再往前一段路，就应该到王战和村人分开的岔路口了。”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小赢倒是有些疑惑。
“求财呗，每年都有一些人不顾性命的想进山找些偏门财路。只是如果要是这财路好找，哪里还有这些妖兽横行。”大长老摇头说道：“现在的人，不踏实先做好自己，哪里有那么多偏门财路等他们去捡钱？”
“可惜世人大多不知你这番道理。”秦小赢说。
正说着，前方路面上却开始弥漫一层雾气。
“怎么会有雾？”秦小赢问道。
“是雾虹，这种雾应该在白天出现才对，为何会在傍晚时分也出现？看来百妖夜行事出有因，也许是妖兽们察觉到了某种异变。”
越往前走，雾气越来越大，大长老取出一根绳子，让几个人牵绳而行。他随即点燃一并火把在前方探路：“黑夜中目不能视物，打火把容易引来妖兽，但现在我们也顾不得太多了。雾虹比普通雾气更加沉，只能看到前后半米，我们更难找人了。”
“那我们往后退？”秦小赢问。
大长老摇头：“这雾虹虽然让视线受阻，但也能让我们隐蔽身形。再往里走，就到了十万大山山脚，那里妖兽更多，我们可以趁着雾气多往前摸一段路，而且这雾虹会让人身失温。”他沿途看到一棵树，就在树上刻画上记号。
“好冷。”王冬葵突然感到一丝凉意。帝江听到王冬葵说冷，紧紧的抱着她，让她有一些温暖。
“是有些冷。”雨辰点头。
他们身上都穿着薄甲。而在雾虹之中，温度竟是下降很快，接近冬天温度。
又走了一会儿，秦小赢叫停众人。“等一下。我们来过这里。”他指了一下路旁的树，上面果然有大长老刚才划下的记号。秦小赢再上面又划下一道。
众人又再往前走，却发现这道边的树多了一道划痕，赫然是秦小赢刚才又添上的一下。
他们走了半天又回到这里来。
雨辰和王冬葵年纪尚幼，这一下再也走不动了，瘫倒在地。
“这……”大长老喟叹一声，知道自己已经分不清路了，再走也是徒劳：“大家先休息一下。”
于是几个人紧紧围成一圈，周围不时有妖兽的嘶鸣声传来，让人有些胆寒。
秦小赢尝试打开乾坤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物品能够用，但为数不多的道元随着他刚才击杀影蜘蛛又是一击而尽。
大长老爬上树，砍了一些树枝下来。想火石点火，但雾虹中湿气太重，这些树枝竟然无法被点着。
“我们不能这么干等。”看到无法生火，大长老看着火把这唯一的火种，对众人说道。“否则我们容易等着失温。”
这时候帝江突然啄起王冬葵。
“爷爷，小莫说它有办法。”
“哦？”大长老知道帝江有神异之处，但是他没想过帝江竟然有能力带他们走出这片鬼打墙的雾气。
在小莫的小短腿上系上绳子，让小莫带他们往前走。
小莫不时的回头，不让几人离自己太远。
又走了莫约半个时辰，几个人穿过雾气。
而他们面前，有三个人受伤倒地，面前正是天廻兽！
那天廻兽在半空中，虹色翅膀在月色下张开，如一圈光轮，有无数荧光色粉尘随着翅膀的闪动而充斥整个空间，显得无比妖异。
“我去救人！你们躲起来”秦小赢大步踏出，背后巨剑随之抽出！
一百七十七、杀人
这已经是秦小赢来集境的第三天了。
他发觉自己在淋上了影蜘蛛的血后，自己的道元正在缓慢恢复。随着速度并不快，但已经是一个可喜的进展了。
巨剑抽出，拖着剑柄朝着天廻兽行动。
“不可，那是帝级妖兽！以你现在实力……不是它的对手！”大长老想要阻止秦小赢救人。毕竟眼下天廻兽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他们尚有退路。如果被秦小赢拖累着进入战斗，那么自己带着这两个孩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但秦小赢却没有听闻，眼中只有那只妖兽！
那天廻兽整个身躯有三只影蜘蛛那么大，只一声吼叫就有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而这种情况，秦小赢依旧敢持剑向它而行！
帝级，又如何？
他眼神坚毅，心下所念，唯有救人而已！
足尖微一使劲，在离天廻兽十几米时，高高跃起，然后重重下劈！
“轰！”正中天廻兽面门！
那天廻兽没有防备，被巨剑正面击中。
妖甲厚重，这一剑让天廻兽在原地晕眩了几秒。
那三人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时候有人会来救他们。
“走！”本来已经陷入绝望的三人燃起求生的欲望，放下秦小赢爬起身来转身逃窜而去！其中一人逃跑时，望向王冬葵他们三人，眼前一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小赢有些错愕，这些人还真是不领情啊。不过他也同样认出，那三人就是自己这一行人在路上遇到曾搭讪过的。
只是他们怎么会又回到这边？
跟他们走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啊。
他压下念头，而是稳定心神，专心迎战天廻兽。
看到自己的猎物要逃走，天廻兽怒吼一声，嘴中一阵紫光闪过，三颗光球接连从它嘴中吐出！想要拦截要逃走的三人。
秦小赢持剑插在地上，在天廻兽面前，将光球一一拦下。
“他怎么能挡下天廻兽的攻击的？”大长老面露异色，要知道天廻兽作为帝级古代种妖兽，可是被诸多人奉为神明的，这秦小赢看上去年不过二十，怎么会逐渐变强至此？
而且看秦小赢运剑，行云流水，如日中天一般，走得虽然是巨剑刚猛之法的路子，但更有一丝剑道意味蕴含其中。
这秦小赢说自己是苦境来的？
这苦境的强人这么多吗？自己为何从未听闻过。
还是说，这少年原本就是一个天纵之才？
紫色光球被巨剑震散，冲击力却将秦小赢逼退数步。
可也就仅仅是数步而已。
“师父太厉害了，他好像又强了不少！”雨辰眼中尽是崇拜光芒。
“嗯。”王冬葵眼中却尽是忧色，她的小手正在颤抖着，因为她现下这个景象，自己同样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天廻兽紫色光球散开后，紫色光芒附着在巨剑之上，秦小赢剑指拂过巨剑，那紫色光芒竟然引动体内道元波动，逐渐在自己手上形成紫色道元球。
之前，他的道元球都无法凝聚成型！
他脸色一喜，“这是……”难道这天廻兽的紫色光球竟然和自己的道元同源？
而现今他终于感悟到所谓的被此方天地认可了。
那就是……规则。
苦境有苦境的规则。
集境有集境的规则。
规则的不同，造成了他从苦境来到之后无法被集境天地所认可。
所以刑天所说的“伪装”的意思，就是让自己身体适应集境的规则。
比如呼吸、比如进食、比如杀戮……
而天廻兽散逸的紫色元气，更是让他进一步适应了这个规则。
所以道元不再像娇羞的小姑娘，而是热情好客的店小二，向他推销起自己。
天廻兽身形猛震，兽尾一扫，想要击倒眼前这个青年男人。
但秦小赢此刻已不同往昔，他向上跃起。
长吼一声，“碧空千雷·驱雷掣电！”
昆仑雷部法应声而出！紫色道元凝结掌心，变成雷法球！
“尝尝我的雷球滋味！”秦小赢将雷球按到天廻兽身上！
“轰！”
天廻兽尾巴遭受重创。
秦小赢举剑向下劈斩！“剑极天下·天理不容！”
剑招之中带上道元，威力更显巨大。
巨剑斩开兽甲，竟将天廻兽断尾！
天廻兽痛苦倒地，不停翻滚。
秦小赢举起剑，想要终结天廻兽。
却听见王冬葵一声救命式的呼喊：“大哥哥！”
回头望去，大长老已经痛苦倒地，雨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人正在从王冬葵手中抢走小莫！
“给我住手！”秦小赢怒吼一声，调转巨剑，暂时放过天廻兽，向王冬葵这边冲来!
“他回来了！”正在抢夺之人一声惊呼。“我就说不要回来的，快走！”
秦小赢认出这正是自己刚才救下的那三人！
怒发冲冠，秦小赢身上散发无匹威势冲三人而来！
小莫狠狠用嘴啄中其中一人，撕下一块血肉。
“啊！”那几人痛苦大叫一声。
秦小赢赶到，“符部法·敕令鬼神·紫炁乘天！”
凌空画符，符咒中弹出捆仙锁将三人绑住！
“他们想抢走小莫！爷爷中了他们的暗算，雨辰也被打晕过去了！”王冬葵心中悲愤异常，她脸上淤青一块，显然这几个人为抢夺帝江，竟做出这等丑事！
“该死！”秦小赢没有想到这三个人丧心病狂，在自己为他们挡下一劫，救他们一命之后，竟然还要暗袭抢夺帝江？
秦小赢心中有些失望。
“大侠饶命啊，我们只是鬼迷心窍了。”其中人见势不对，立马求饶。
“怕他做什么？我们背后有司马家撑腰，小子，你可知道司马家吗？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了我们，要不然，我就让司马家的半圣境高手将你们都杀了！”中间一人狂妄道。
秦小赢问求饶那人，“为什么要抢帝江？”
“这……”那三人紧闭嘴不想回答，他看向为首那人。
“看我做什么？你要是敢出卖司马家，你也没好果子吃！”
“说！”秦小赢哪里是什么心肠软弱之人。他将剑重重往地上一插，一脚将为首那人下巴踢掉，将求饶那人吓了一跳。
“因为还有几十天就是司马家的祭剑大典，我们想献宝给司马家，换点荣华富贵……我们也是被生活所迫啊，我们绝不是想故意伤人的。”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道。
“明白了，那天廻兽为何要追你们？”秦小赢问起心中不解之事。
“这个，我们真不能说，还请放过我们，我们必有重谢。”那人不停的磕头。还有一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怀中紧紧怀抱一物。
“可我，不想饶。”
秦小赢举剑重重砍掉中间那人头颅，为首那人没想到秦小赢竟然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秦小赢语气冰冷，与刚才救人时的热情模样判若两人。
一百七十八、疑问
又是一剑，凝成剑气，刺穿另外一人胳膊。
“多说点我不知道的。”秦小赢说道。
最先开口的那人早已经精神崩溃，“我们去了禁地，取了天廻兽的卵，所以他一路追着我们跑。”
“蠢货，别说！”胳膊受伤那人绝望闭上双眼。
“砰！”求饶的那人脑袋竟然突然爆炸！
“这是某种禁制？是司马家下在他身上的？”秦小赢没想到这人竟然就这么死去，连多问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还剩下你了，你想像他们两个谁一样死？”秦小赢转向最后一人。
“我知道我们该死，但是你……”中间怀抱东西的人哆哆嗦嗦，缓慢张口，他一抬头，嘴中朝秦小赢射出一根毒刺！
秦小赢微微避过，那人大骇，有无数人都死在自己这招出其不意之下，为何这青年人就像早有防备一般？
他起身想跑，秦小赢轻一弹指，巨剑激射而出，将其一剑结果。
“害人者，不可留！”秦小赢面无表情。
“大哥哥，爷爷他……”王冬葵眼中垂泪。
秦小赢急忙去查看大长老情况。
大长老背部被一把匕首所伤，血流不止，此刻正在虚弱呻吟着。
“大长老！你现在什么感觉？”秦小赢有些慌，要不是他刚才执意要救那三人，大长老又怎么会生此劫难？
“一时死不了。”大长老苦笑一声。“是我一时不察，被人偷袭，你别放在心上。”
大长老越这么说，秦小赢越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秦小赢查看自己乾坤袋，取出照世明镜给他备好的药物，敷在大长老伤口上，然后为其包扎好。
他再去查看雨辰情况，发现雨辰只是被打昏过去，身体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天廻龙早已经挣扎爬起来，冲着秦小赢嘶吼。刚才它被秦小赢一通乱打，不敢靠近。
秦小赢打开那藏着天廻兽卵的包袱，解开后将卵还给天廻兽：“刚才不应该打你。”
那天廻兽有些意外，但看到自己卵被归还，用嘴轻轻含住，腾空而去。
夜色中，再次撒下无数荧光磷粉。
沾染上磷粉后，秦小赢身上散发着淡淡光泽。
“这是狂兽磷粉，能够暂时提高攻击，并且吓退低等妖兽，算是它对你的感谢了。”大长老活到如今，什么情况没有见过，却从没有想过妖兽竟然也会有感恩之心。
“比起人心来，妖兽更懂得感恩。”秦小赢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大长老伤势虽然不至死，但也极为麻烦，想要当向导继续往前走是不太现实的了。
秦小赢问道：“岔路就在前面？我还是要去看看。最起码要知道他是死是活。至于雨辰……他醒来后你们就先回村子，你们俩走慢点，应该问题不大。我不管有没有什么发现，都会尽快赶回踏水村。”
“我跟你去。”王冬葵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再往里走，不知还有什么妖兽，我没办法照顾好你。”秦小赢拒绝：“而且大长老受伤，你们两个人看着他才好有个照应。”
但一向表现沉稳听话的王冬葵却罕见地有些倔强：“我要去找哥哥。”
“让她去吧，你对这里环境没有她熟悉，让她做向导好过你自己乱撞。”大长老开口说道。“我还能行。”
秦小赢也不婆妈，招出一柄剑，扶着王冬葵站好，小莫则趴在了他的背上。
两人低空御剑而行。
“这是御剑？”王冬葵眯起了眼，笑起来特别开心。
“我其实不喜欢我哥哥，因为小时候他占据了太多爸妈的爱，我们也会像其他孩子一样打闹，可是毕竟有父母在，我们并不知道，那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啊。”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跟秦小赢说。
“既然不喜欢他，还要去救他？”秦小赢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如果我不去救他，这个世上就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了，我觉得很害怕。害怕这世上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
“你爸妈呢？”秦小赢问。
“他们都病死了。我们村里面人的寿命，都不太长。一生病，除了十万大山中采集来的药草，就没有像样的郎中看病，更没有方子给开。只有爷爷会一点医术，但也就只是一点了，对于那些疑难杂症，他看不了，也不会看。要看病，就要翻越十万大山，去雍州找郎中看。但病人怎么可能走得了那么远？所以大家就在熬，妈妈在熬，我们在熬，熬到他们走。妈妈死的第三个月，爸爸也走了，走的时候他说：‘我一生善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可人间疾苦，没有一样放过我’那一次，我第一次看哥哥哭。我也突然意识到，我在世上最亲的人，也只有哥哥了。”
“爷爷想让我们修道，他说：‘可怜人间疾苦，唯有众生自渡’”王冬葵说道。
又飞了一会，两人在一条岔路前停下：“后面我们要用走的。”秦小赢怕御剑太快，落下什么线索。
王冬葵点头，她有些好奇道：“我要是学道了，也能跟你一般吗？”
秦小赢笑着说：“当然可以。”他收好飞剑，两人并肩而行，秦小赢说道：“其实嘴上说不喜欢自己哥哥，内心还是关心着他的，对吧？血脉联系是永远也切割不断的。”
王冬葵点点头。“我现在只希望他没有事。”
两个人开始留意起岔路这边的情况和线索。
突然，王冬葵来到一棵树前面，仔细辨认起来。
“发现什么了？”秦小赢问道。
“这树上刻了只有哥哥和我才能认得的记号。”
“但是有些奇怪，哥哥没有事，但却没有回村子，仿佛他早就知道我要来一般，这个记号是告诉我他要去的方向，是禁地的方向！”
秦小赢脑海中突然想到之前偷走天廻兽蛋的那三个人。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王冬葵的哥哥王战跟这件事也有什么关系？
不，更往前，那个死在影蜘蛛巢穴的猎人，孙一程，他身上也有着天廻兽的绒毛。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为何那几个人要偷蛋？王战为何也要去禁地？
既然有了方向，那么剩下的就是往禁地的方向走，看看路上还能不能再遇上王战刻下的记号。
如果还有的话，那么就证明他们两人的方向是没错的了。
只是，王战为何要去禁地？
一百七十九、握拳，划破长空
秦小赢带着王冬葵走了一夜，不敢停下脚步。
这一路，他们发现了三处王战留下的记号，看来他们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王冬葵脚上磨出了血泡，她倒没有娇气，自己停下来将血泡给刺破。
“歇一会？”秦小赢问。
“嗯。”王冬葵想挤出一个笑容让秦小赢不用担心，但无奈自己的脚太疼了。
王冬葵，懂事的让人心痛。
自己跟她比起来，似乎更幸福一些。
毕竟遇上了云姨和邋遢道人那样的人，为自己护道一程。
而自己现在则是为她护道一程。
也许人族的传承，就在于这样的守护当中，绵延未绝？
秦小赢取出天廻兽的尾巴，生起明火，用树枝烧烤了起来。
现在乾坤袋能用了，所以他从苦境带来的香料就给用上了。
“在十万大山中生明火，不太好吧？会不会把妖兽给引来啊？”看着天廻兽肥美的尾巴在明火的烧烤下散发出肉汁的白烟，走了大半夜的王冬葵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们有天廻兽的磷光，这个不是说能吓退低等妖兽吗？”秦小赢不以为意道。
“可是……”王冬葵听完秦小赢的这个理论快要晕过去了。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用着人家的馈赠，吃着人家的尾巴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小赢看出王冬葵的想法，笑道：“跟妖兽谈什么道德？何况你当它为何要谢我？因为我比他弱吗？当然不是，是因为我比他强，所以他的命是捡回来的。”小女孩歪头，问道：“那你遇到比你弱的，也就是像我这种你眼中的弱者，为何愿意跟我交流？修道之人就像你这种超人，不应该蔑视我们这种凡人的吗？”
秦小赢将烤肉翻了一个面，笑道：“修道之人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他们不是圣人，不能做到完全摒弃自己的感情。也许是我的运气比较好，遇到的人，都是志同道合的，他们之中，没有人会仗着一身术法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反而是愿意帮助普通人。在我而言……大道之大，本就不应该是一个人或者哪群人独享的权利，而是应该将众生视为整体。修道之人也处在这个整体当中。试想如果天下没有了普通人，那么剩下的修道之人就没有了根基。但话又说回来，人人都可读书，人人都可修道，人人都可成佛，其实就是我心中所想所念的。”
话音刚落，天上雷霆凝聚。
秦小赢仿佛没有看到天上雷霆凝聚的样子。
刑天更是不满叫唤道：“胡说胡说，臭不可闻。”
秦小赢却仿若未见，将烤肉撕下一块，塞到嘴中，然后将整个烤尾巴交给王冬葵“你正在长身体，多吃点。”
王冬葵接过来，却没有吃，她低下头说道：“我有个秘密，说给你听？”
“好。”
“其实我刚才就应该死了。”王冬葵说道。
一言既出，天上突然电闪雷鸣！似要将泄露天机之人消杀！
“她难道是预知者？”刑天开口说道。
“什么是预知者？”秦小赢问。
“预知者，就是能预见未来片段的人，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但是只要现世，就会被上天抹杀！所以……”刑天话音未落，天上劈下一道闪电！
只见秦小赢空手一招，凤无双在手上显现。
秦小赢护住王冬葵，“剑极天下·天下无双！”精妙剑术刺中雷霆，将雷电吸引到剑身之上。
“你接着说！我倒要看这老天要劈几道想下来！”秦小赢喊道。
“轰隆！”天更怒，似是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敢违背天规。
“你疯了？”刑天大惊，要与天作对吗？你小子有几条命？
“我疯了？恰恰相反，我没有疯，这种事我干过许多次。”秦小赢冷哼一声。
有了秦小赢的护法，王冬葵把心一横，说道：“刚才，我应该死在那天廻兽爪下，但是不知怎地，命运好像改变了，我没有死！所以我要告诉你，在我死的那个结局中，没有你的存在！”
“所以？”秦小赢笑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又接连有两道雷霆从天而降！
“我昆仑一脉，就是喜欢逆天·改命！”
秦小赢踏上凌空，背后两道黑翼迎风怒展，左手持剑，攥进右拳，然后凝聚道元。
“一拳·破长空！”
一道紫色光芒冲天而去，那天上凝聚雷云轰去。
道元波及整个天空。
拳出不还巢。
无情却有情。
拳风呼啸方圆百里，摧山裂海，划破长空！
在此拳之下，万法皆空！
雷云在一拳过后，消失不见。
天空恢复一片晴明天空，有启明星在天上显现。
未久，东方既白。
王冬葵忘记自己手上的肉串已经凉了。
“走吧。”秦小赢接过肉串，大快朵颐起来。
“你不认为我是怪物吗？不觉得我身上有这种能力奇怪吗？”王冬葵问。
“为什么我要奇怪？”秦小赢反问。“在你眼中，我不也是一个怪物吗？”
“这不一样。能预知未来的人，在很多人眼中跟异类差不多。既然是异类，那么就会被排挤的。”
秦小赢觉得好笑，“你听谁说的？”
“我哥哥，所以他跟我说，我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因为，我信任你啊。而且我说过，如果没有你的出现，现在我大概已经死了吧？”王冬葵说道。
“谢谢你的信任。”秦小赢笑了。被人信任的感觉，挺不错。
秦小赢取出百草蜜，递给王冬葵，两人一起将肉串分食干净。
喝着带气泡的蜜水，王冬葵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是百草蜜，我自己酿的。”
“那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王冬葵说话间多有埋怨。“要是早喝到这个，说不定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些都存在乾坤袋当中，刚来集境的时候，我身上一点道元也没有，直到今天晚上我才恢复一些道元。”
“那我就不怪你了。”王冬葵觉得秦小赢解释有理。
天廻兽的肉吃进肚子里，秦小赢觉得浑身热乎乎的。
“这天廻兽的肉怎么回事？吃完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秦小赢奇道。
“大概是因为你的烤肉手法很厉害。”
“怎么讲？”
“从怪物身上获取生肉后，我们一般会烤制进行储存。”
“但是烤肉也有很多技巧和门道。比如同时让爷爷和雨辰两个人烤一样的妖兽生肉，爷爷烤的就比雨晨好。吃了爷爷烤的肉的家伙就会获得一个属性增幅。”
“属性增幅？”秦小赢觉得集境果然有许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连词语都是此前自己从没有听说过的。
“嗯，大体上猎人的属性有力量、敏捷、会心、生命、体力几种。如果吃了爷爷的顶级烤肉，那么体力就会得到强化，不单可以消除疲劳，还能够让人充满精力。你今天的烤肉可能就是无意间触及了这个地步。”
“我有两个问题。”秦小赢说道。
“你问。”
“第一个问题，这个强化，也就是你说的属性增幅，跟吃了哪种妖兽的肉有没有直接关系？比如吃了帝级妖兽的肉和吃狼级妖兽的肉？第二个问题是，吃了雨辰的烤肉呢？会有什么效果？”
“第一个问题，是爷爷回答我的。我当时认为吃等级高的妖兽的肉会比等级低的妖兽肉属性增幅效果要好。但爷爷说，‘肉就是肉’没有等级高低之分，只有口味好不好的区别。第二个问题，额，其实烤肉我们也是分等级的，比如爷爷烤的顶级肉，就叫做熟肉。雨辰烤的一般肉，就叫做半熟肉。没烤的叫生肉，烤坏的叫焦肉。除了焦肉，其他三种都会不同程度的恢复体力，但效果不一样。”
秦小赢点头：“明白了，所以我烤的应该就是熟肉了，看来我的天赋还是很顶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