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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猪     我家的大明郡主txt下载     我家的大明郡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七节 歹徒

    听到许岩突然这样要求,陈遥雨不解,问道:“你让我坐驾驶座去?干嘛?”

    “这车子你会开吧?”

    “奥迪?我当然会开,但你要干什么?”

    “那就好,我把车子交给你,钥匙插在这。。。”说罢,许岩对两位女生点点头:“我过去看看,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说不定我也能帮司徒老师一点忙的。遥雨,有什么不对,你带着雪婷赶紧走吧——就像司徒老师说的,有人敢拦你的话,撞死他去,别怕!”

    听到许岩说要过去,两个女孩子都惊讶地“啊”了一声,陈遥雨失声说:“许岩,不要去,很危险的!”

    宫雪婷低下头,不敢面对许岩的目光,但过了一下,她还是抬起头,对许岩用力地点点头:“许岩,你要多加小心。”

    从两个女孩子不同的反应里,许岩大概能揣测出她们复杂的心态了。他心下酸涩,点点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许岩跳下了汽车,关上了车门,向着人群大步地走过去。

    许岩过来的时候,那几个汉子已经走近了学生的人群。他们隔着几步远远地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汉子走过来跟大学生们打招呼,出乎许岩意料的是,这汉子看着样貌粗豪,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凶悍之气,但他的态度倒不是很粗暴:“嗨。几位哥们姐们,打听下,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学生吗?”

    那几个汉子走过来的时候。学生们就注意到他们了。听到他们问话,活动的组织者,副班长王路站起来应道:“没错,我们是大学生来着。你们是什么人啊?”

    听到王路承认自己是大学生,那交涉的刀疤脸汉子松了口气,他没有回答王路的问题,而是平和地问:“哥们。有件事情,想请你们帮个忙的:你们带有云南白药或者其他伤药吗?”

    在野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出来野游之前,大家也防备了有人意外受伤这种情况,云南白药这种常备药品自然是必带的。王路回答说:“我们带有云南白药——你们有人受伤了吗?”

    “嗯。”刀疤脸汉子点头,像是不愿意继续深谈这个问题的样子。他问:“你这个药,多少钱买的?能卖给我们一瓶吗?我们给钱你们。”

    “哦,钱就不用了,在这荒山野岭的,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药在车上,李锐你去拿吧。”王路做出豪爽的样子来,他招呼李锐一声,后者从车上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出来,递给了那汉子。那刀疤脸汉子接过了云南白药。跟王路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

    看到对方拿了一瓶云南白药就走了,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做出什么不利举动来。许岩和司徒笑都是松了口气,庆幸只是虚惊一场。

    还没等他们把提着的心放下来,那边的王路却又画蛇添足地添了一句:“哎,你们是干什么的啊,怎么有人受伤了?我们看到山下有很多警察在封园,跟你们没关系吧?”

    听到这话。许岩恨不得当场把王路这蠢货给一脚踹死!

    拿过云南白药的刀疤脸汉子脚步停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眼睛幽深不见底地盯着王路:“嗯?你说什么?”

    被那刀疤脸汉子这样盯着,王路也是心里发毛:那汉子的眼神又阴又冷,被他盯着,就跟被条眼镜蛇盯着一般难受。

    但王路想着,自己这边的男男女女加起来有十几号人呢,光男生就有七八个人,也不比对方少多少,估计对方也不敢对自己如何,于是,他就想着在女生面前逞一次英雄,显示自己不但观察力敏锐、充满正义感而且很有勇气,他昂首挺胸地说:“我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受了伤?我看你们,实在很可疑!你们如果不老实说,我们就要报警察了!”

    王路昂首挺胸,义正辞严,英雄气概十足,他自觉姿势摆得够漂亮了,女生们肯定看到了自己的英姿,而自己的话语中更是充满了正义之气,想来定能把对方给吓倒了——电视上不是说了吗?只要男女主角嚷出“报警”,那些坏人不是立即被吓倒就是落荒而逃的。

    但很显然,面前的几个人并没有给吓倒。那拿着云南白药的刀疤脸汉子冷笑一声:“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呢,就学人家逞英雄多管闲事?”他把手上的云南白药从右手放到了左手,毫无征兆的,他突然猛烈地一拳猛然击出,打在王路的肚子上。

    这一击真是凶猛又有力,王路根本反应不过来,肚子上传来的剧烈痉挛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脑子里,那剧烈的疼痛一瞬间瘫痪了他的整个躯体,他不由自主地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来,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却陡然睁大了眼睛:在他的视野里,一个褐色的膝盖正在猛烈地接近、扩大!

    王路只听“砰”的一声响,他只觉脸上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流出来了,眼前一黑,鼻子上一阵剧痛,眼泪顿时狂流。

    放在许岩眼里,那刀疤脸汉子的动手堪称干脆利索:他一拳突然捣在王路的胃部,打得王路整个人象只虾子一般弯起来了,然后,他已猛然抬膝,按住王路的后脑把他的脸猛然撞了一下——那一膝盖顶得够狠的,连许岩站得那么远也听得到“啪”的一声响,像是王路的鼻梁被砸断了。那汉子的动作又快又利索,凶悍中带有几分从容不迫的味道来,一看就知道对方是那种打惯架的老手来着。

    论起人手来。当然是大学生这边的人更多,男男女女有十几号人;但那汉子那么干脆利索的一下子,没有两秒钟的功夫。干脆利索地把王路给放倒了,倒在地上翻滚着惨叫,这凶残的劲头,当场就把大学生们给震住了。

    足足十秒钟的功夫里,现场鸦雀无声,大学生们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壮汉,又看着趴在地上捂着脸惨叫的王路。仿佛谁都反应不过这个事实来。

    过了好一阵,才听到有个女生发声:“你。。。你怎么能打人?这是犯法的。我们要报警了!”

    许岩呲之以鼻,心想这谁的发言还能更幼稚一点么?

    果然,那汉子闻言眼睛一瞪,很凶狠地喝道:“刚才是谁在说话?哪个臭娘们?站出来说!看老子不弄死你!”

    他凶狠地瞪着众人。在他凶狠的目光下,学生们的脚都在不由自主地后退着。

    看着学生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那刀疤脸冷笑一下,心下却甚是满意。他知道,这帮大学生算是已经给自己的凶悍给“镇”住了。对方人虽多,但气势已被自己压住,就算自己做出什么来,他们也是不敢反抗的。

    该怎么处理这帮偶遇到的大学生呢?

    刀疤脸正在迟疑着呢,这时候。后面又走过来了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一脸的猥琐相,他凑到了刀疤脸跟前。压低声量说:“奇哥,这帮大学生很麻烦——要不,我们抓几个女的一起走?”

    “抓几个女生走?”刀疤脸愣了下,他骂道:“老鼠,都什么时候了,大家都是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做事。你还想着裤裆里的那些事情?”

    “老鼠“连忙解释:”奇哥,你听我解释。这可不是我老鼠有私心,这是为了大家好!把这帮大学生的车子弄过来,我们坐上车子走!然后,我们再把几个女的抓上车,就算下山被公安追到了拦截,有人质在车上,他们投鼠忌器,那时也不敢动手啊是不是?”

    “抓人质?”奇哥立即反应过来,他问道:“人质越多越好吧?该把他们全部抓走的吧?”

    “男的麻烦,搞不好会反抗,还得我们操心看管。。。车子上也装不下那么多人。抓女的,她们不敢反抗,而且。。。”老鼠“嘿嘿”地淫笑起来了,露出了一口发黄的大板牙,那笑容说不出的猥琐:“。。。弟兄们也可以轻松一把是不是?呵呵,女大学生,我真没试过耶!”

    “滚你妹的!说来说去,你这淫虫还不是就想的那回事!”奇哥笑骂道:“嘿,行,就这么干!”

    拿定了主意,奇哥立即采取了行动。他狠狠地一脚踢在地上王路的身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看到这人如此暴虐,连被打倒的人都不放过,女生们吓得齐齐尖叫,捂住了眼睛不敢看。男生中,几个和王路交好的男生也忍不住起了,纷纷出声嚷道:“你干什么?”

    “他都受伤了,你干嘛还打人呢?”

    看着男生在那愤怒地嚷嚷着,刀疤脸奇哥和老鼠都不做声,只是冷冷地睥睨着众人,冷静地观察着——他们有经验,那些叫得最响亮的、最激愤的往往也是对方带头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对方人多也不怕,只要打倒带头的,剩下的就不敢反抗了。

    刀疤脸奇哥猛然跨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一个男生的衣领,猛然把他扯了出来,狂吼道:“小兔崽子的,唧唧歪歪说个屁啊?骂得上瘾了不?老子不发话,真当老虎是病猫了?”

    被揪出来的那个男生是李锐,猛然被人拖了出来,他拼命地挣扎,下意识地拿手挡在面前面,失声叫道:“不。。。不要!”

    看到对方手足无措的惊惶样子,刀疤脸奇哥心下冷笑,他猛抽了李锐一记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然后,他把脸贴近了李锐,大声吼道:“说!这大巴车子是谁的?车钥匙在哪?是不是在你这?”他脸贴得这么紧,口沫都喷到了李锐的脸上。

    好在李锐还是有点骨气的,尽管被那一巴掌打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还是下意识地答道:“我不知道。。。钥匙不在我这里。。。”

    “不在你这里。在哪里?”

    “我不知道。。。”

    李锐话音未落,那刀疤脸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地上狠狠一拽,李锐踉跄两下。终于还是没站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两三个歹徒围上来,拳打脚踢,打得他惨叫不停。

    看到既王路被毒打之后,李锐也被暴打,一时间,学生的人群中起了一阵鼓噪。剩余的几个男生也忍不住了。涌上前去要去救李锐,但刀疤脸和老鼠领着两个汉子挡住了他们。谁敢上前的,就是拳打脚踢,一顿毒打。这些大学生虽然也是年青,但平时都是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主儿。论起体力和打斗经验来,怎么都比不上这帮把打架当做吃饭营生的悍匪来得强。当下,又有两三个男生被打倒在地,被这帮悍匪打得嗷嗷惨叫着,场面乱成了一团。

    许岩站在身后,并没有上去——无论跟王路还是李锐,他都没那份交情,也没觉得有必要去救他们,他只是冷冷地观察着局势。但这时。女生们不干了,看到自己班上的男生被打得那么惨,而许岩还在这边好整以暇没事人一般看着热闹。楚燕、张宁波等几个认识的女生涌过来,着急地对许岩说:“许岩,李锐他们在被坏人打呢,你怎么不上去帮忙?”

    许岩眨眨眼,摊摊手道:“我打架很水的,估计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啊?”听到许岩的答复。女生们一下愣住了。楚燕很气愤地说:“没想到,许岩你是这样的胆小鬼。。。贪生怕死。真不像个男人!”

    张宁波和虞兰两个女生虽然没出声,但也在目光里流露出了对许岩的鄙夷。对此,许岩就只有淡淡的一笑了——放在从前,听到被女生这么瞧不起,自己还不得一跳三尺,然后马上奋起找那帮人拼命?但现在,或许是经历的事多了,也或许是修炼之后更为冷静沉稳了,许岩思考问题时也显得更冷静、更理智而沉着了。

    在许岩看来,这伙歹徒,他们现在要找车钥匙,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要坐车逃跑。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出手了——这帮人的目的是想逃跑,这不是正合自己心意吗?他们走了,事情不就完结了吗?

    许岩觉得,这时候,大学生们最佳的应对是乖乖把车钥匙给这帮人,然后鞠躬欢送他们走人,接下来再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找这帮人的麻烦——车子不是他的,许岩这样想未免有点慷他人之慨的嫌疑,但许岩还是觉得,无论什么时候,人的性命都是要比一辆车子重要得多。因为车子被抢报警后还能追回来,即使追不回来也有保险赔偿,但如果为了保卫一辆车子死伤上几个大学生,那无论多少钱都弥补不了这个损失了。

    “不要打了!”猛然间,一声大喝震撼全场,一时间,无论是动手的歹徒也好,挨打的学生也好,大家齐齐望向喝嚷的方向:那声雷霆般的大喝,却是司徒笑吼出来的。

    许岩惊讶地望着他:瘦削斯文的司徒笑老师,吼起来那么响亮,中气十足啊?

    “你们停手,我知道车钥匙在哪。”

    司徒笑目光炯炯地瞪着歹徒们:“你们要车钥匙是吧?那就好,不要打人了,车钥匙是在他那里——王路,你把钥匙给他们!”

    司徒笑把手一指,所有人都望向了王路——在刚才的打斗中,王路是第一个被揍的也是第一个倒下的。缓过气来以后,他并没有参加接下来的打斗,而是一直捂着鼻子坐在地上,脸上血淋淋的,眼睛禁不住地流淌着泪水——那是鼻子被打伤的后遗症。

    现在,被司徒笑指着,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王路的脸色更白了,他恨恨地望了一眼司徒笑,仿佛在埋怨对方出卖了自己,却是嗫嚅着说:“我。。。我没有车钥匙。。。这车不是我的。。。”那哀怨的神情,看得让许岩心里直好笑:都被揍成这样了,这家伙还在要钱不要命,还想保住自己的那辆车子?

    那帮歹徒何等精明,看着王路脸色发白不敢看人心虚的样子,他们立即知道,十有八九,车钥匙就在这人身上,甚至他就该是车主了。

    那刀疤脸狞笑着走了过来,面对这凶悍的歹徒,王路整个人仿佛都缩小了一圈,脸色苍白,嘴唇发颤。歹徒还没发问呢,他就自己嚷起来了:“我没有车子,钥匙也不在我这里,那个人是乱说的!”

    “哦?”刀疤脸脸一寒,他一把揪住了王路的衣领,猛然把他拽到了跟前,冲着他的脸狞笑了下:“不要命的,把话再说一次?”说着,刀疤脸汉子把手在王路面前晃了下,后者立即噤若寒蝉了:在对方的手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正闪着光。

    “再说个不字,老子给你凉快凉快?!”刀疤脸凶狠地喝道:“车钥匙在哪?”

    他举起了匕首,对着王路的眼睛,作势就要刺下,一些胆小的女生们纷纷尖叫,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生死关头,王路发出了一声惨叫:“不要~~钥匙在我这,在我这!你不要杀我!”

    他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从裤袋里掏出了车钥匙,颤着手递了出去。刀疤脸不耐烦地拿过车钥匙,随后转身抛给了同伴老鼠:“你上去看看,是这把钥匙吗?”

    老鼠应了一声,转身上了车子,很快就发动了汽车。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嚷道:“头,没错,就是这把钥匙!油箱里还有油,可以上车!”

    刀疤脸闷哼一声,放掉了王路,又把他给一脚踹翻在地:“早给嘛,废了老子那么多事!”

    但他并没有立即上车,而是走向了司徒笑,跟着司徒笑相隔几步站住了,对视了几秒钟。

    司徒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寸步不让。

    刀疤脸点头说:“不错,还带点种——看你年龄,不该还是学生了吧?”

    司徒笑沉稳地说:“我是他们的老师。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的,但现在拿了车子,你们该走了吧?”

    刀疤脸冷笑道:“我们这样开着车子出去,我们前脚走,你们后脚就会报警了,我们车子还没开出风景区的大门,估计就被条子挡住了。”

    司徒笑微微蹙眉,他想了一阵,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行,我们再退一步,把手机都拿出来给你——大家都把手机交出来吧!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们报警了吧?”

    刀疤脸斜眼看了下司徒笑手上的手机,却没接。他狰狞地笑道:“你当我傻瓜啊?你们这么多人,有人藏起一两台手机的,我们哪搜得出来?不用啰嗦了,让你们的女生陪我们上车,出了风景区若没事,我放她们下车!你们敢报警,那你们的女生就得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节 出手

    司徒笑脸色一变,他冷峻地说:“这不可能!你们做事不要太过分——要车子可以,要人,没门!你们做得太过分,我们也有这么多人,大不了跟你们拼了就是!”

    “拼了?”那刀疤脸冷笑道,他斜眼看看那边的众人,一众男生大多已被打倒在地,只剩司徒笑、许岩等零散几个还能站着,其他男生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刀疤脸喝道:“就你们这帮废柴,拿什么跟我们拼?”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立威,他又一巴掌猛然抽出,就要给司徒笑一个耳光。言情首发

    但司徒笑的反应和身手都比那些大学生们强得多,虽然刀疤脸那记耳光抽得又快又急,但司徒笑的反应同时敏捷,他抬手一格,已是挡住了那记巴掌,然后右手迅速出拳,砸往刀疤脸的肚子。好在刀疤脸也是打架打老的,一击不中,他立即迅速后退一步,也躲开了司徒笑的那拳。

    退后两步,刀疤脸狞笑道:“难怪了,原来是练过的,身手不错啊!”

    司徒笑沉默不语,但看他的姿势,双手握拳护胸,脚下站稳,明显是做好了拳击的格斗准备,蓄势待发。

    打量着司徒笑,刀疤脸冷笑道:“架子不错,比你那帮废材学生强多了!不过,你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吧?”

    说着,他回头冲自己的同伴们嚷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把那些女的统统抓住了,弄上车去!”

    与此同时,司徒笑也喝道:“女生同学,赶紧跑啊!”

    这声喝令,犹如在人群中响起了一颗炸弹,学生群中陡然大乱。被司徒笑提醒之后,女生们发出了一阵阵惊慌的尖叫,她们象一群受惊的小鸡一般,纷纷四散逃跑。但女生天生的力弱,任凭她们怎么跑。又怎么跑得过那帮如狼似虎的壮汉们呢?

    她们还逃不出十几步,那些壮汉们就已经追上去,一手抓一个,很快就把那些逃跑的女生统统给拖了回来。死拖硬拉地把她们往车上拽,女生们哭天喊地地拼命挣扎着,哭喊着,喊着救命,但这时。谁还能来救她们呢?

    同伴的男生几乎都已被打倒打伤在地了,无力再战,而司徒笑——比起其他男生来,司徒笑的表现得已经很好了,只是他的对手是那个持刀的刀疤脸凶徒,手上拿着匕首遥遥逼住了他。司徒笑显然是练过拳击之类的格斗术,但面对一个有准备的持刀歹徒,他能自保就很很勉强了,没办法冲得过去救那些女生。

    许岩看来看去,最后发现。这时候,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的话,这帮女生就要被拖上大巴车了——虽然刀疤脸说他们出了风景园区就会放这些女生下车,但许岩还没那么傻,会相信这帮人会讲什么信用。看这帮人那么凶恶,一旦女生们被他们掳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就实在不好说了。

    刚才男生被打的时候,许岩可以不出手,因为那帮男生跟自己并没有什么交情。相反大家还是有点小梁子的,所以,许岩大可优哉游哉地看着他们倒霉就是;但现在,这些被抓的女生中有几个都是跟许岩认识的。跟许岩还吃过饭聊过天——虽然大家也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对方在许岩面前硬生生地把这些女生用暴力硬拉强拖地抓走,这实在超出了许岩的容忍程度。

    许岩不喜欢抛头露面引人注意,但这次,他实在没办法了——有些事,就算为难也是要做的。虽然他是修道人。但他毕竟还是个男人,有些事,关系到男人的尊严,实在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许岩决定要出手了。

    电影上,那些力挽狂澜拯人危难的大侠在出手之前,他们不会随便说打就打的,他们都是要先在万众瞩目之下摆上几个姿势,然后说上几段义正辞严的台词以显示自己出师有名,这种情形下,最经典的台词可以有:“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强抢民女,这还有王法么?”

    现在,拯人于危难的许大侠自然也不会免俗,他“咳咳”地干咳了几声,以提醒周围的敌我双方注意——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可要看好了,决定胜负的决定性力量要横空出世了!

    许岩:“咳咳!”

    女生:“救命啊。。。”

    歹徒甲:“臭娘们,敢跑?老子打死你!不老实的话,老子划了你脸去!”

    女生:“啊,不要!求你了大哥,放过我吧!”

    许岩:“咳咳咳咳!”

    司徒笑:“住手!除了人以外,其他东西都好说,我们身上还有一些钱,你们可以拿走,但不要抓我们的女生!”

    刀疤脸歹徒:“钱也要,人我们也要——搜这帮废物的身,把他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女生:“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要碰我!不要!”

    司徒笑:“住手,大家有话好商量!”

    许岩咳得嗓子都疼了,却是压根没人望他一眼——眼看跟自己一同坐车子过来的楚燕和张宁波已被一个淫笑着的歹徒抓住撕她们的衣裳找钱包,许岩实在没办法再看下去了。

    “怎么回事?电影上,大侠上场的时候,总是万众瞩目千人欢呼的,怎么我这个大侠就这么失败呢?配乐没有也就罢了,连鼓掌喝彩的都没有,那也太没面子了。”

    许岩嘀咕着,向女生们那边走过去。他没走出两步就被人发现了,那个歹徒一边抓住楚燕的胳膊,一边回头冲许岩喝道:“小子,你不要多管闲事!你敢过来碍事,老子一刀捅死你!”

    说着,为了增强说服力,那歹徒还真的掏出了匕首,示威地对许岩划了几下。

    许岩“哦”了一声,却是跨前一步走过去,眼明手快地抓住了那歹徒拿匕首的手。许岩运气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清脆响声,歹徒抓匕首那只手的臂骨已经断掉了。

    歹徒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完全不听使唤的手臂,挣扎着想把他抬起。

    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眼神,许岩好心肠地帮他拨了下那断掉的手臂,温和地告诉他:“是真的断了。”——那手臂呈现出古怪角度晃荡着,像是花园里无人的秋千。

    歹徒看着自己的手臂。足足盯了五秒钟,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断臂之处传来的剧痛感。

    “啊!!!!!!”

    一瞬间。凄厉的男子惨叫压倒了众位女生的呼救声,那歹徒杀猪般惨叫哀嚎着,他尖声惨叫道:“啊!我的手,啊,我的手。。。我的手啊。老大,快救我啊,救我啊。。。”

    “你太吵了。”

    许岩嫌他喊得太刺耳,顺手卸了他的下巴——呃,许岩当然没学过擒拿格斗之类的武术技艺,他只是看那些武侠小说上都是这么说的,大侠为了不让敌人说话,总是能很轻松地“卸了敌人的下巴”,或者“打落敌人下巴”,于是那敌人就只能傻张着嘴流淌着口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听着像很轻而易举的样子。

    现在,许岩也是活学活用,也要“卸”去那歹徒的下巴,没想到那歹徒虽然断了一只手,但还是力气反抗的,他拼命地摇头,挣扎着,结果许岩抓住他下巴胡乱地推拿了几下,他反而惨叫得更大声了,许岩反而被他流淌了满手的口水。滑腻腻的,差点把许岩给恶心死。

    许岩不耐烦了,朝那歹徒的肚子用力揍了一拳,“砰”的一声闷响——这下。那家伙一头昏厥了过去,许岩终于得以彻底清净了。

    许岩走上前去,从地上扶起了楚燕和张宁波两位女生,帮她们盖掩好了衣裳:“楚燕同学,宁波同学,你们没受伤吧?”

    这时候。楚燕和张宁波双手紧紧抱着胸口,满脸的惊恐,对许岩的问询也是神情恍惚,仿佛没听到一般。许岩还待再问,但这时,张宁波忽然尖叫一声:“小心,许岩,身后有人!”

    就算没有张宁波的提醒,许岩也感觉到了,身后有一股充满恶意的波动涌来——很玄妙,虽然许岩看不到身后,但那种感觉是如此清晰而明确,简直是有如目见一般。在这间不容发的危急时刻,许岩偏偏还有心思好整以暇地考虑:在危急关头对危机的感应和预测,这该是自己修炼有成带来的衍生产品,这就是朱佑香所说的“不求神通,而神通自现”?

    许岩猛然转身,却刚好看到,一个獐眉鼠脑的歹徒已偷偷摸摸地摸近了自己身后,在他手上,一把锋利的匕首闪耀着金属的光芒,正无声无息地朝自己后腰部捅过来!

    这家伙忒歹毒!

    背脊是人身要害,真要被他捅中了,自己就算不死也要瘫痪了,下半辈子多半只能在床榻上渡过了。

    许岩心下恼怒,动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他干脆利索地随手一拨,准确地把对方手里的匕首给打飞——许岩也不知道自己修炼到引气期后身体能否抵挡匕首的捅刺,但他自然是不肯随便冒这个险的。而且,许岩发现,自己修炼到了引气期后,有什么异能还没发现,但身体上确实变化很大,具体表现就是自己的力量要大得多了,动作和反应都比以前敏捷了好多倍。

    懂行的人都知道,只要力量和反应速度上去了,根本不需要专门学什么格斗,在打斗中也能轻易所向披靡了。在许岩看来,那歹徒捅刀子的动作慢得就跟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许岩轻而易举就把他的刀子给打飞了。

    然后,许岩顺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只听又是一阵令人牙碎的“咯咯”骨头破碎声响起,那歹徒睁大了眼睛的,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呢,他的手腕仿佛被一把铁钳夹住了,传来了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哀嚎一声:“喔~~放手啊!啊,放手!”

    恼恨这家伙下手歹毒,许岩当然不可能对他放手的——吸取了刚刚的教训,许岩也不玩什么“卸掉下巴”之类的高难度动作了,他也不懂什么擒拿术,反正只知道一条:我打断你的手,你就没法玩花样了吧?

    许岩手上用力,捏碎了老鼠的右小臂和手腕,疼得他惨叫连连,连眼泪都出来了,连叫“放手”。又喊“求你放手啊,啊,饶命啊!”

    但许岩还不放心,又把那歹徒左手臂也给打断了。然后,他抓住那歹徒的手,用力一甩,把他丢出四五米外。

    以前,朱佑香随手把一个人体抛出上百米外的高空。许岩那时候震惊得把她视为天人,认为这简直是人力不能做到的奇迹来着。

    但现在,自己经过亲身修炼以后,许岩慢慢体会着自己的力量和变化,他开始觉得,当时朱佑香的能力,在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了。虽然现在自己还做不到象朱佑香那样随手把人抛出上百米的奇迹,但自己全力以赴的话,把一个壮汉抛出五六米的力气。自己还是有的。许岩觉得,随着自己修炼的进展,自己与朱佑香之间的差距正在慢慢地缩小。

    看到许岩随手把那个歹徒制服,一甩就抛了出去,无论是歹徒还是学生们,全场震惊!

    大家吃惊地看着许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谁都没想到,这个看着低调的少年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他手上竟似洋娃娃一样,被他随意摆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那刀疤脸汉子奇哥是在场众位歹徒的头领,许岩突然发难,他吃了一惊,面对着许岩退后两步戒备着。他打量着许岩,却也不敢随便上前厮打,喊道:“木牙,你去看看,老鼠和小黑怎么样了?”

    一个歹徒应声赶了过去查看倒在地上那两个受伤的歹徒。过了好一阵,他才嚷道:“奇哥。这家伙下手好狠!老鼠的腕子和手都被他弄折了,小黑的手。。。也给他折断了!他们都晕死过去了,就算能救活过来下半辈子也是个废人了,这小子动手好歹毒啊!”

    听到木牙这么说,几个歹徒都从心底里冒出了寒意:行走江湖,要说被一刀砍死或者被警察一枪打死,他们倒还能听着胸膛充两下好汉说不怕,但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被人弄得半死不活的废人了。

    刀疤脸冲木牙使了个眼神,他森然地对许岩说:“小兄弟好俊的身手,就是下手太过歹毒了。你下手这么狠,不懂江湖规矩吗?”

    许岩听了只想“哈哈”大笑——天地良心,这还真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讲道理了”。他笑道:“江湖规矩?你动手打我同学的时候,怎么就不讲那江湖规矩——”

    许岩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身后又涌来了一股恶意的波动,有女生在惊呼:“许岩,小心!”

    许岩迅速转身,却看到身后又有个歹徒拿着匕首悄无声息地窜过来,正刺自己后背。

    许岩心下恼怒,他已明白过来,对方故意跟他扯什么江湖规矩,并不是真的想跟自己理论什么,只是想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好让同伴下手而已——对方分明是看准了自己是大学生,面皮薄,受不得委屈,被冤枉立即就要下意识地反驳。

    自己还是太嫩了啊,居然中了这么幼稚的圈套!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幼稚了,缺乏经验,在对敌之时居然还能被敌人引得分心走神了——如果在这里的人是文修之或者朱佑香,他们估计肯定不可能中这种粗浅圈套的吧?

    许岩暗暗记住了这个教训——在敌人失去战斗能力之前,千万不要分心走神!

    恼恨这歹徒下手歹毒凶残,许岩下手也是毫不容情。他轻而易举地打飞了他的匕首,顺手又把他的胳膊给折断了,本来他还想如数照样把他也给甩出去呢,没想到突然之间,在自己的背脊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非常冰冷的阴寒刺痛感,像是有针芒在刺着自己一般!

    几个女声的嗓子同时在嚷道:“许岩,小心!”

    有过经验了,许岩已经隐隐知道,自己感觉到阴寒刺痛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体受到了威胁。而这次的感觉来得特别强烈,那股寒意来得特别厉害,一瞬间便如针一般渗入背脊深处的骨髓里,让许岩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次的危机感来得特别强烈,许岩强烈地感觉到,一股很可怕的、足以毁灭自己的力量正在身后,他都来不及转身看是怎么回事了,猛然运气,一跃闪开了好几米。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和一声惨叫。刚才偷袭自己的那歹徒已是脸上鲜血喷射,一头栽倒在地。

    许岩震惊地转头望去,却见那刀疤脸汉子手上拿着一支手枪,枪口还在冉冉地冒着青烟。他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像是没料到自己开枪,却是打到了自己的同伴。

    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双方都呆住了。

    许岩呆呆地看着那刀疤脸汉子手上的手枪,脑海里却是一片呆滞:对方居然有枪?

    刀疤脸汉子也呆呆地看着自己那面部中枪倒下的同伴。脸上也是满不敢相信的表情:怎么回事?

    对于误杀了自己的同伴,奇哥倒没有多少愧疚或者难过的心理——这种道上的哥们,有利即来无利即走,大家嘴巴上称兄道弟叫得亲热,其实没多少真情实感的。让他震撼的,是许岩是快得不似人类的动作!

    刚刚那间不容发的一瞬间,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样躲过去的?要知道,就在开枪之前,自己明明还确认那小子就站在那边的,没想到自己扣下扳机之后。他就忽然消失了,动作快得——自己根本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闪开的!要说身手好的高手,自己平素也见过不少,但能这样神出鬼没的,奇哥还真没见过!

    刀疤脸奇哥打了个寒颤——这家伙这么神出鬼没的,他到底是人还是鬼来着?

    但这种震惊的愕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秒钟过后,双方都立即反应了过来:事情还没完!

    刀疤脸奇哥立即调转了枪口,朝着许岩的方向“砰砰”连开两枪,凭着事先那强烈的危机预兆感应。许岩翻滚腾挪地躲闪过了,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他本想向奇哥扑过去,夺下他手上的枪,但这家伙很精明。一边开枪一边向后退,拉开与自己的距离,他的枪始终指着自己,自己若是直扑过去近他的身,肯定免不了要吃上一两颗子弹的。

    修真的功法,到底能不能抵挡枪械的子弹?

    从前。许岩对这个问题并没有把握,但现在,许岩已经能给出答案了:修炼到朱佑香那个层次,修炼中人或许能肉身挡子弹,但在自己这种引气期初阶水准的话,那肯定是挡不了子弹的!因为,倘若不是危及到自己安全的威胁,自己面对枪支的阴寒威胁感绝不会那么强烈的,简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许岩躲开了奇哥的两枪,心中暗暗叫苦。近身肉搏的话,他有把握把奇哥用一百个办法弄死去,但这样双方相隔十来米,正是手枪威力最大的时候——许岩已估算过了,以自己的速度,直冲过去的话,对方完全来得及开上两枪。自己有把握能躲过第一枪,但第二枪时候,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他实在没把握能躲得过。

    自己根本近不得他的身,浑身的本领用不出来只能光挨打,这种感觉真是太憋气了!

    这时候,许岩已在后悔了:自己太笨了,倘若这趟出来之前,把自己的手枪也带出来就好了!虽然自己打枪的本领也不怎么样,但起码,总得有个反击的武器啊——咦?手枪?

    对了,自己的手枪到底放哪里了!

    昨天自己上楼回家的时候,好像没带枪啊!

    糟糕,自己把枪到底落哪里了?

    在那躲闪的瞬间,许岩偏偏还有空暇在思考着这问题:昨天见了黄夕中尉,领取了手枪等物品,自己还记得,自己本来是把手枪放在汽车的储物格里了。在临上楼时候,自己本来记得要把枪带上去的,但那时候跟陈遥雨和文修之打了两个电话,被临时分了神,却是忘记把手枪从汽车的储物柜里拿出来了。。。

    正在这时,又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许岩下意识地要躲闪,却是忽然发现:这一枪不是眼前的那个刀疤脸汉子打的——这时候,刀疤脸汉子握着枪,他却没看许岩,而是惊讶地张大嘴,望着许岩的身后,脸上满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虽然明知道这可能是对方引诱自己分神的伎俩来着,许岩还是实在忍不住了。他飞快地转头望了一眼身后,却也是愣住了:在自己身后,就在自己那辆奥迪汽车的边上,陈遥雨半蹲在地上,双手平举着一支手枪,正在向这边瞄准着,那手枪的枪口上还在冉冉地冒着青烟——很显然,刚刚的那一枪,是陈遥雨打的。

    “许岩,你让开了!”陈遥雨娇叱道,说着,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她又向着那刀疤脸开了一枪,那子弹打在刀疤脸汉子的身前几步,碎石和泥土四处溅了起来。

    “他们也有枪!”

    歹徒们发出一阵惊呼,刀疤脸汉子这才回过神来,向陈遥雨那边打了一枪,却也没打中。

    陈遥雨沉稳地还击了一枪,子弹却是从刀疤脸汉子头顶飞过,射中了那辆商务汽车,打碎了汽车的窗户,玻璃“哗”地碎裂开来,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一阵惊呼。(未完待续。)xh118

第一百一十九节 惊心

    歹徒们发出一阵惊呼,刀疤脸汉子这才回过神来,向陈遥雨那边打了一枪,却也没打中。

    陈遥雨那边沉稳地还击了一枪,子弹却是从刀疤脸汉子头顶飞过,射中了那辆商务汽车,打碎了汽车的窗户,玻璃“哗”碎裂开来,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一阵惊呼。

    陈遥雨打出这一枪,向前冲出几步,又是迅速半蹲跪下,继续举枪瞄准。

    那刀疤脸汉子低头缩了下脑袋,他气急败坏地说:“走,我们快撤!”

    歹徒那边,包括刀疤脸在内,有战斗力的人只剩三个人了。被许岩这样连续击倒三名歹徒,都打得半死不活了,这帮歹徒本来就气馁了,只是仗着他们有枪不肯罢休了。没想到,学生这边居然也有枪,而且还敢于开枪——发现对方有跟自己同样厉害的武器,这是击垮这伙歹徒胆气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刀疤脸汉子逃得最快,歹徒们抛下了受伤的同伴,气急败坏地向更高的山林处逃过去。临走前,有个歹徒还想硬拖上张宁波当人质一起带走的,但看到许岩就在很近的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也不敢多事,只能抛下一句狠话:“少得意,你们给我等着了!”

    “帽子,别啰嗦了,快走!”

    三个歹徒狼狈地向山上的树林逃过去,陈遥雨快步跑了过来,她先问许岩:“你没事吧?他们没打中你吧?”

    看着女孩子眼里的关怀之色。许岩心中一暖。他说:“没事——遥雨,你哪里找的枪?”

    陈遥雨急速地说:“从你车子的储物格里找到的,我本来想找点防身工具的。没想到——”话音未落,只听山上又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却是那刀疤脸歹徒为了阻止陈遥雨追击,在朝她开枪,子弹打中了地上的草地,泥土四溅,吓得一众大学生们纷纷抱着头趴在地上不敢起身。战战兢兢。

    陈遥雨怒极:“这帮畜生!”说着,她举起手枪。对着几个歹徒就是“砰砰砰”连续三枪,打得树上的树叶纷纷落下,看着甚是威风,但离目标却是差得老远了。简直就是浪费子弹。

    许岩想叫陈遥雨把枪还给自己开,但想想自己的用枪水平,估计比起陈遥雨也高不到哪里去——起码陈遥雨还是自己开保险给枪上膛上子弹的,要是自己来,估计连这个都办不到。

    这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温和的男声:“遥雨同学,你把枪给我!”

    许岩和陈瑶雨转头一看,说话的人却是司徒笑。

    许岩吃惊道:“司徒老师,你也开会开枪?”

    司徒笑点头。把话给重复了一遍:“遥雨同学,你把枪给我。”

    司徒笑说得简单,但在他话语中。透着强烈的自信,陈遥雨犹豫了下,还是把枪递过去,问道:“司徒老师,你能行吗?”

    司徒笑也不答话,他接过了手枪。双手持枪,朝山上开了一枪。打中了一棵小树,震得树叶索索地落了下来。

    许岩心下鄙视:原来司徒笑也就这水平,还好意思跟陈遥雨抢枪呢——打得好像还没陈遥雨准。。。

    司徒笑瞄了一眼,淡淡地说:“这枪还没校过呢。。。有点歪了。”话音未落,他再次开枪,“砰”的一声枪响,只听树林中传来了一声惨叫,像是有人中枪了。

    林中传出一声惊呼:“老大,帽子中枪了~~”

    “砰!”

    随着司徒笑的第三声枪响,又是一声惨叫传出来。没等目不暇接的众人反应过来,司徒笑的第四枪已经射出去了——“砰”!

    “啊~~”树林中的那个正在奔跑身影陡然仆倒,接着便是一阵凄惨的嚎叫。

    听到那树林中传出的第三声惨叫,陈遥雨的脸色微变: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陈遥雨出身官宦世家,部队的事也懂不少。象司徒笑这样,用一支没校过的手枪,刚上手就连续三枪击中了四五十米外的移动目标,这枪法真是神得骇人听闻了。

    陈遥雨目视着司徒笑,她的眼神很复杂,好奇中带着点探询:“司徒老师,你真是好厉害啊!枪法太好了!”

    司徒笑客气地谦逊道:“没什么,运气罢了。我也好几年没摸枪了,手法都有点生了——当年在美国那边时,我是枪支俱乐部的会员来着。那时候,我的枪法还更好一些。”

    说着,他灵活地把枪调了个转,把枪柄递还了陈遥雨。看着陈遥雨,他欲言又止,像是想问陈遥雨枪的来历,但不知为何,他终于还是没问出口,只是说:“这帮人来得蹊跷,我已经报警了,估计警察很快会过来吧。现在,先看看大家,看看有没有哪位同学受伤的。”

    当下,司徒笑领着一众学生开始了救助受伤同伴的工作,许岩没有参加这工作,他拿着手枪,一个人走向了山林间。

    在树林边上,许岩找到了那三名逃跑的歹徒。其中的一名歹徒被子弹击中了脸部,当场毙命,其余的两个人还活着,包括那个刀疤脸的领头汉子和那个叫帽子的歹徒。刀疤脸汉子被子弹打中了胸腹间,另一个则是被子弹从后背击中,也不知伤势是否致命。刀疤脸的手枪被甩在离他三步外的草地上。

    许岩过去的时候,两个歹徒都还是清醒的,只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看到许岩拿着手枪走过来,两个歹徒都露出了仇恨的表情,死死地盯着许岩,眼睛仿佛火山一般喷出怒火来。

    许岩也懒得管他们,他在周围梭巡找了下,却是在树林边找到了第四个人——一个同样中枪的中年汉子。但显然,他中枪的时间要比其他人要早得多,许岩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身下流淌了一摊子的血。在他的身边,搁着五个硕大的旅行包。

    看着这汉子,许岩若有所思。他猜出了,那帮歹徒之所以从藏身的树林里跑出来,向大学生们讨要云南白药,估计就是为了这名中枪受伤的歹徒了。

    许岩踢了一脚那汉子旁边的旅行袋。那五个大旅行袋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许岩蹲下打开看了一眼,却是呆住了:旅行袋里满满实实装着的,全都是一扎扎的红色百元人民币。

    旅行袋的分量很厚实很沉重的,这满袋子的钱——许岩也估不出这有多少钱。但他估计,袋子里起码有超过一百万的现金,这几个袋子加起来,搞不好上千万现金也是有的。

    许岩现在也是有了几百万身家的主了,但——怎么说呢?在银行里有几百万存款,跟看着几百万现金摆在眼前,这种感觉可是截然不同的。看着面前的四个旅行袋,许岩陡然在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把这笔钱拥为己有。

    是啊。为什么不呢?

    知道这笔钱的,几乎没有别人了,天知地知我知——就算还有几个歹徒还知道这事。但这里四下无人,想把他们从活人变成死人,也不过是自己手下两秒钟的功夫而已。

    但很快,身为修道中人的冷静又使得许岩稳定了下来。他深呼吸两口气,却是知道,自己方才险些就陷入了朱佑香所说的“妄心”了:自己已是修道中人了。拥有着超乎世人想象的本领和能力,以自己本事。区区几百万又算得上什么呢?何况,自己也不知道这笔钱的来历和路数,就这样拿钱走的话,万一有什么后患——虽然有什么后患,许岩也不是很害怕,但他还是觉得,这种不义的钱财,还是不要沾的好。

    “修道小说上都说了,修炼人要斩断人间尘世的因果。这笔钱,就是很大的一个因果吧。”许岩对自己说:“这笔钱,还是等警察过来再处理吧。”

    他走过去那边,踢了一脚那中枪的刀疤脸汉子——许岩已看出来了,那刀疤脸汉子就是这帮歹徒的头目。

    “喏,醒醒,起来了,我有话问你!”

    那刀疤脸睁开眼,看了一眼许岩,随后,他又无动于衷地闭上了眼睛,对许岩的问话恍若未闻。

    许岩冷笑——他又踢了那家伙一脚,这一脚,他刚好踢在对方的胸腹间,恰好是对方中枪的地方。那刀疤脸汉子闷哼一声捂住伤口,显出了极大的苦楚。他抬起头,愤怒地盯着许岩,嘶哑地嚷道:“我受伤了。。。你把我交给警察吧!”

    许岩无动于衷地说:“我知道,警察很快会来的。但我还有事问你——你们是干什么的?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那汉子闭上眼,嘶哑地说:“你把我交警察。。。我受伤了。。。我快不行了。。。”

    许岩冷笑——这汉子明显是打算装死扮无赖了,不肯回答自己的问话。他蹲下身来,抓住了那汉子的手,微笑地说:“哦,真的不能说吗?”

    看到许岩那微笑的眼神,再看看他抓住自己的手臂的角度,刀疤脸汉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个小白脸大学生太诡异!想到那几个被折断手臂的同伴,刀疤脸汉子意识到,对方心狠手辣的程度完全不亚于自己这些黑道。反正自己最终都是要落警方手上的,继续硬撑也没意义了,白白受那皮肉之苦——他叹口气:“好吧,我说,你不要整我——我们是做白面生意的!”

    “白面?”

    “就是四号。。。就是那个海洛因!”

    “原来是贩毒的。”许岩恍然,他望了一眼那边的几个旅行包:“那些钱,是干什么的?”

    刀疤脸回答得很痛快:“我们本来是打算进货的。我们跟上家约了,本来约在青秀山园区交货交钱的,没想供货的上家还没过来呢,条子却是先过来了。我们的人被条子打伤了一个,我们带着他和钱走了,躲进了山里,想进山躲过条子——事情就是这样了。我都说了,你不要整我了。。。我已经老实说了。”

    “既然这样,你们来找我们麻烦干什么?”

    那刀疤脸汉子脸色苍白。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条子来得太突然,我们逃进山里,把车子都丢在了山下。。。我看你们有汽车,想抢你们的车子出去。。。我们的老大也受伤了,想从你们那边拿点药。”

    许岩点头,心下却是明白了——这些事,却不是有人想处心积虑地针对自己。只能说是自己今天倒霉了,恰好碰到了这么一伙逃窜的毒贩。

    “该怎么处理这几个人好呢?”

    许岩微微锁眉。沉吟不语。从本心上来说,他是不愿眼前的这几个家伙活下去的——不说毒贩是他最为深恶痛绝的东西,他对这些人渣厌恶至极,就说个人利益上。许岩也觉得,不让对方几个人活下去,对自己比较好——刚才,这个刀疤脸奇哥望着自己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怨毒,许岩可是看在眼里了。

    经过了今天的事,许岩发现,就算是普通人用的手枪,对自己还是依然具有威胁的。今天,自己如果放过这个家伙活着出去。许岩几乎肯定,对方肯定会报复自己的。。。

    要斩草除根吗?

    许岩冷冷地睥睨了脚下的家伙一眼。奇哥也感觉到了,在眼前的这个大学生眼里那突然冒出来的森然寒芒。他打了个冷颤,却是清晰地感觉到了杀机。

    一瞬间,死亡的阴影如巨鸟的羽翼一般冷酷地笼罩下来,奇哥象怕冷般浑身缩成了一团,他颤抖地举起了手,颤声道:“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些钱。我都给你。。。都给你,你都拿去好了。。。你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小孩。。。我小孩才四岁。。。他才读幼儿园。。。小孩没了爸爸很可怜的,会被人家欺负的。。。”

    许岩扫了那刀疤脸汉子一眼,他的表情很平静,但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要杀,还是放过他?

    从利害的角度来说,许岩当然知道,趁着这机会,斩草除根是最理智的决断了——毒贩朝自己开枪,自己正当防卫,开枪将他们击毙,这是完全合法的。

    但是,虽然是情报局的军官,但许岩还不是那种冷酷的军人,还没办法把一个向自己恳求饶命的人给杀掉。

    他正犹豫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了细琐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接近,许岩猛然转过身来,喝道:“什么人?”

    树林的阴影中透出了声响,有个严厉的声音喝叱道:“警察!在树林里面的是什么人,你自己走出来!”

    听到警察过来了,那刀疤脸奇哥面露喜色,他大声嚷道:“警官,快救命啊!这里有人要杀人啊!你们快过来救我啊!”

    听到警察到来的声音,许岩叹口气,却是终于决定放弃干掉这几个歹徒的打算——打斗中杀了歹徒,这可以说是正当防卫。但当着警察的面杀掉几个无还手能力的人,那就是赤裸裸的谋杀了。谋杀在华夏国是重罪,杀几个人更是性质严重,文修之本事再大,要想帮自己掩下这件事来只怕也不容易。

    许岩喊道:“警官,请进来吧。歹徒已经被抓住了,这里已经没危险了。”

    树林外响起了轻微的商议声,过了一阵,许岩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像是有几个人绕过树林朝这边走来。

    许岩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候着。

    三个穿着黑色作训警察制服的警察出现在树林的边上,警察的手上都平端着手枪,神情都很戒备。看到许岩站在那,警察们愣了一下,那走在前头的警察打量了许岩一下,沉声问:“你。。。就是那个大学生吧?叫许什么的?”

    “我叫许岩。警官,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下面的大学生跟我们说的——那几个歹徒在哪里?”

    许岩退开两步,让出了距离,让出了过来的道路。警察们小心翼翼地端着手枪走了过来,看着躺地上或死或伤的三个匪徒,他们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其中一个警察蹲下来,对着那个刀疤脸汉子端详了一番。然后,他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警察到来,那刀疤脸汉子也是松了口气——就算坐牢也好吧。自己的小命算是从那个恶魔手上保住了。他说:“我叫杜子奇。。。没错,你们通缉的人就是我了。”

    听着对方直言坦白就是自己要找的通缉犯,三个警察对视一眼,都显得很兴奋。一个警察拿出手铐,把刀疤脸给铐了起来。然后,其他的两名警察去检查其余的歹徒,他们显得很兴奋。大呼小叫的:“好家伙,张斌然。。。也是通缉榜上的在逃毒贩。。。被人一枪爆头。厉害!”

    “这边还有一个活着的,我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看几个警官已经接手了现场,许岩忍不住提醒他们:“警官同志,那边还有一个人受伤活着的。。。应该也是他们的同伴来着。那边还有点东西。应该也很重要的。”

    听到许岩的介绍,有两个警察走了过去。过了一阵,许岩在这边听到他们变了调的惊呼声:“大石,你过来看一下——哦,让那个大学生在那边等着。”

    剩下那个叫“大石”的年青警官看了一眼许岩,不动声色地说:“许岩,你在这边等着,帮我们看着这几个逃犯,不要乱跑。”

    “哦。好的。”

    大石警官过去了,许岩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们回来。他隐隐听到,那边好像传来了几个警察的议论声:“。。。怎么处理才好。。。”

    “这么大的事。。。得报告黄头儿才行。。。”

    “怎么不能。。。一了百了。。。”

    “控制住人。。。等黄头儿过来。让头儿抓主意。。。”

    警官们在那边说得很小声,但许岩修炼之后,耳目特别灵敏。听得那边传来的商议声,许岩微微蹙眉,他走近几步,想听得更清楚些。但那边的几个警察已经走回来了。

    许岩迎上去说:“警官,钱都在那边的袋子里。我可是一分钱都没动啊。。。”

    刚刚碰到许岩时候,三个警察还跟他有对有答的,但现在从那边藏钱的地方回来,几个警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吗,个个把脸板得死硬,瞅许岩的神色就许岩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脸冰冷得要结冰了,这让许岩看得一头雾水:不至于吧?自己向警方检举了一大笔的贩毒赃款,按常规来说,警察们该要奖励自己一番的,怎么搞出这么一副横眉冷眼的样子来?

    许岩迷惑不解:“各位警官,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站住,你不要动了!”两个警察举起枪,指住了许岩,他们厉声喝道:“你,立即把手举起来!”

    许岩迷惑不解,但在两支枪口的威胁下,他还是乖乖举起了手,嚷道:“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是报警人,跟这些毒贩可不是一回事。。。你们不是搞错了吧?”

    “少废话,你给我蹲下,闭嘴!”警察们凶狠地嚷道,一个警察走过来,用手枪枪柄就要往许岩的头上砸去,好在许岩及时地一侧头,那一枪柄便砸到许岩的肩头上——纵然许岩现在身粗皮厚,但这一枪柄还是砸得他肩头火辣辣的生疼。

    许岩也有点生气:“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报案人,又不是罪犯!你们怎么能这样乱打人的?我要跟你们领导投诉你们!”

    许岩自觉嚷得理由十足,没想到,回应他的是手枪上膛的两声清脆金属响声,一个警察沉声喝道:“闭嘴!你若不服从管制的,我们就把你当场击毙了!”

    看着那两支黑洞洞的枪口,警察们脸色冷峻,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看着他们,许岩一颗心慢慢地往下沉。他看得出来,这几个警察不是开玩笑的,若是自己再不配合,对方真要可能当场一枪毙了自己。

    “怎么回事,今天自己是不是太倒霉了?几次碰到被人用枪指着!”

    许岩心下嘀咕,却还是乖乖地蹲下,心里却是糊涂:这是出了什么见鬼的误会吧?这帮神经过敏的警察们不知道犯了什么傻,在那边发现了什么东西,以为自己也是劫匪那边的人吧?到时候,他们的领导来了,只要跟他们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许岩蹲下来的地方,恰好就在刀疤脸歹徒的身边。他蹲下的时候,恰好跟那个躺着的刀疤脸歹徒的眼睛对了个正着——自己该是见义勇为的好人,却莫名其妙地落到了跟这毒贩同样的待遇,许岩心下苦涩,心想这下要被这毒贩幸灾乐祸嘲笑了。

    他瞅了一眼那刀疤脸毒贩杜子奇,本来还以为那毒贩会趁机对自己嘲笑几句的,没想到,看到那刀疤脸汉子的神色,许岩感到甚为诧异:那歹徒脸色惨白得跟一张纸似的,脸色呈现一片绝望的死灰色,他的眼睛毫无焦点,蒙着一层淡淡的死灰色,嘴唇在微微的颤抖着,发出**一般的低沉喃喃声。

    许岩侧耳留心听了下,听到那毒贩轻声念叨着:“死了,完了。。。死定了,这次死定了。。。”

    他的脸色惨白中又蒙着一层死灰色,额头上汗水大滴大滴地滚落,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身子发冷般打着寒颤。

    许岩奇怪:“嘿,这倒是奇怪了,刚刚警察过来时候,这毒贩好像还是很高兴被救了。怎么就一会功夫,他就变成这样了?”

    许岩推了一下那刀疤脸毒贩:“嗨,你啊,你是叫杜子奇的吧?杜哥?你怎么怕成这样了?刚刚警察过来的时候,你还不是很高兴的吗?”

    姓杜的毒贩看了一眼许岩,在他死灰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望了一眼许岩,喃喃说:“你这蠢货啊。。。嘿嘿,也好,老子本来就是该死的了,但你这小兔崽子也逃不掉,老子倒也是够本有赚了。。。老子死得不算冤了。。。。。。”

    毒贩的喃喃细语中好像大有深意,许岩蹙起眉头,追问他:“你说什么?什么叫死到临头了?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杜子奇“嘿嘿“冷笑着,却不说话,许岩还想继续追问,但这时,那叫大石的年青警察恶狠狠地喝令道:“你们两个,不许说话!不许交头接耳——你,蹲过那边去,不要跟他在一起了!不能让你们串供了!”

    许岩被从那毒贩的身边赶开了,被驱赶到几步外的一棵大树旁蹲下,心里却是糊涂:这毒贩为什么说自己死到临头了?

    真是莫名其妙!

    在那毒贩低沉阴冷的笑声里,许岩心头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寒意。他蹲在地上,看到三个警察围在一起低声商量了下,然后那个叫“大石”或者叫“大史”的警官从身后的警务包里取出了一副白手套,给自己小心翼翼地戴上了。

    然后,他从草地里捡起了那把歹徒的手枪,拿在手里。大石警官卸下弹夹看了下,他低着头对同伴说:“。。。海西隆化造的仿五四。。。准头很差的。里面,还有三颗子弹。”

    中午时分,树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和人气,只有鸟儿在鸣啾的声音。大石警官的话音幽幽的,他的那句话明明不是对许岩说的,但不知怎么回事,听到这话,两名警察都是转头向许岩望了一眼,他们那幽幽的眼神让许岩感觉浑身一阵阴寒,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那种感觉,就跟刚才被那毒贩用枪指着似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节 巧遇

    这时候,许岩就是再笨,他也感觉到了,情况好像有点不妙了,他作势想起身,但身形才微微一动,另外两名警察迅速反应过来,手枪猛然指着他,厉声喝叱道:“再动,打死你去!”

    被两支手枪近距离指着。( 800)许岩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倘若对方只有一把手枪,他还可以凭着敏捷的身手想办法夺枪,但对方是两支枪在手,在他夺一个警员枪的时候,另外一个警员可以对他开枪了,所以,尽管是明知不妥了,但许岩还是只能眼睁睁地蹲在原地,一筹莫展。

    只听“圪垯”一声脆响,大石警官已经把那支毒贩的仿五四手枪重新上了膛,在那寂静的氛围里,那清脆的手枪上膛声显得特别清晰。

    他拿着枪,一步步地向许岩走过来。

    看着那穿着黑色警服的身影走过来,许岩的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头老虎在逼近自己,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种强烈的危机感笼罩着他,自己却偏偏被两支枪逼着,一筹莫展。

    “不管怎么说,总得博一下!”

    许岩心下暗暗下了决心,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那大石警官,慢慢地数着他的步子,心却已经盘算好了等下的步骤:等他走近自己三米以内时,自己猛然一跃,扑到他身前去,夺过他的枪,同时以他的身体为掩护,挡住其余两名警察的枪口。至于能否把这大石警官的枪夺下来。或者夺下来自己又要怎么办——许岩实在想不了那么远的事了,他现在,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许岩死死地盯着那大石警官。心里却在默默地念叨着:“五米,四米。。。”眼看这对方就要走近自己的扑身距离了,但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这铃声在这静幽的树林里,显得非常非常的突兀,众人都是陡然一震。

    大石警官的脚步停了下来——那电话铃声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瞄了一眼。对两个警察沉声说:“是黄头儿的——他也差不多到这附近了。”

    说着,他按下了接听键。说道:“喂,黄头,嗯,我们在林子里边。。。嗯嗯。我们碰到点事,需要您亲自拍板抓个主意。。。嗯嗯,电话里不是很方便说。。。嗯。。。哦,你马上就要来了么。。。哦,我们就在山上草地上那片树林的后面,绕过那棵大树就到了,您看到了吧?”

    说话间,许岩听见后面的悉悉索索声响,却是有人在身后过来了。他想回头去看。却是被两个警察喝叱道:“老实点,不许动。[ 超多好看小说]”

    大石警官拿着枪,快步迎了过去。喊道:“黄头儿,我给你报告件事,这边有些情况。。。”

    许岩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新的男声:“嗯,几个毒贩抓到了吗?没溜掉吧?”

    “抓到了!但有点新的情况,我们要向您报告的。。。您跟我来一下这边。”

    说到这里。大石警官的声音低下去,他拉着那个新来的警察正要走开。这时候,许岩照旧蹲在地上,但他感觉,那黄头儿的声音,自己很耳熟,像在哪听过似的。许岩在脑子里绞尽脑汁,拼命地思考着:“姓黄的,干警察这行的,自己认识的,应该也不是很熟的人,否则自己一听就该知道他声音了。。。”

    陡然间,一个名字跃入许岩的脑海,不顾面前的枪口,许岩猛然站了起身,他喊道:“黄山,是你吗?”

    许岩这一声喊出,面前的两个警察明显地显出愕然的表情,他们手上的枪也垂下来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认识我们黄头儿?”

    “嗯?这边谁在叫我?”

    随着许岩的呼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锦城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的黄山支队长出现在许岩的面前。

    比起上次跟许岩做笔录时候的样子,黄山的样子一点没变,穿着一身便装,短平头,黑色t恤,粗大的金链子,精神十足,浑身透着一股精悍之气。但这里见到许岩,他显得比许岩还惊讶,指着许岩“啊啊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黄山这个熟人,许岩松了口气,他站了起来,说道:“黄支队长,你好,你还记得我吧?”

    黄山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像是希望部下们能给他一个解释,但这时候,部下的三个警察都察觉事情不好,回避了他的视线,低着头不说话。

    于是,黄山的神色便显得有些尴尬了,他很不自然地走近来,跟许岩握握手:“你好你好,许上尉,我当然记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岩注意到,说话的时候,黄山的眼神有点躲闪,不怎么敢跟许岩的眼睛对望。

    陡然间,许岩心中闪过了一道寒意——他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过去——非但没有过去,甚至是更加加重了!自己面对的敌人,已经从三个变成了四个!

    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许岩意识到了很多事实:包括黄山在内,在这里的一共有四个警察!他们都是武装的持枪刑警,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经验丰富,枪法精准,他们可不是那些拿着海西造劣质手枪的毒贩能比的。

    自己能打跑只有一把手枪的几名毒贩,但对着四名持枪的刑警,自己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这一刻,福至心灵,许岩大脑竟是格外的清晰,运转得比平时快了好几倍,思考问题也是分外敏捷。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跟黄山说:“我跟几个同事还有几个朋友出来玩,没想到碰到了这摊子事。这帮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想打劫我们。。。没想到还跟黄支队长你的部下闹出点误会来,你过来了就好了,有你在。大家就好说清楚了。”

    黄山眼睛眨了下,在许岩的话里,他很敏锐地察觉了那个关键词:“几个。。。同事?许上尉,你说的同事,可是跟你一起在京城那边总部上班的。。。”

    “嘘,黄支队长,这个事。你知道就行了。他们还有别的身份,不希望暴露的——我们也有纪律。是不能随便公开身份的。”

    “呵呵,明白,你们是保密部门,这种事。我懂的。。。”

    黄山随口答道,他盯着许岩的眼睛,心下却还是将信将疑的——自己接到的报告,却明明是蜀都大学的一群师生在郊游时候遭遇了逃窜的毒贩团伙,双方发生冲突和枪战,毒贩团伙被击伤多人,全军覆没。黄山本来还在奇怪,一群来游山玩水的大学生,他们怎么突然冒了支手枪出来?还居然把一个毒贩团伙给打得全军覆没了——干贩毒这个行当的。都是要提着脑袋做事的,战斗力若是连一群大学生都不如的话,那简直就是笑话故事了。

    现在。在这里看到了许岩,黄山才明白过来:原来,在这帮大学生中间隐藏有一个情报局的特工,这样的话,那事情就不足为奇了。情报部的特工嘛,那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来着。他们打败了毒贩,那是一点不稀奇的事。

    这时候。黄山其实还是有点犹豫不决——情报部再厉害也不是神仙,若是许岩孤身一人在此,黄山还真不怎么在乎他。

    事情的关键是,许岩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许岩所说的话是真的,在那群大学生里面,还有情报部的其他军官存在的话,那事情就完全两样了。

    黄山试探着问:“许上尉,你所说的同事。。。到底是哪位啊?”

    “黄支队长,你知道的,他的名字和真实职务,我是不方便说的。不过刚刚你可能调查时候也听过了,我那个同事,拿着枪,连续三枪打掉了五十米外三个毒贩。。。真是厉害得很!他的这个枪法,我是望尘莫及的了。”

    黄山过来得匆忙,并没有来得及询问现场的案发经过,他把探询的目光投向在场的三名警官,问道:“有这样的事吗?大石,老张,你们刚刚问过了吗?”

    “有的,头儿,我们刚刚从那帮学生们中间过来,确实听说有个男老师拿着枪隔着四五十米,连续三枪崩了三个人。。。那帮学生说得神乎其神的,我是不怎么敢信的。”

    部下这么一说,黄山心中便再无疑惑了,彻底相信了许岩的说法:一枪打中可能是运气,两枪打中可能是巧合,但联系三枪都命中,那绝对是专业的神枪手来着。倘若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精英特工,普通的大学老师,怎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水准。

    既然确认许岩还有同伴在外面,黄山便彻底打消了对付他的念头——那名枪法神奇的狙击手还在外面呢,这边自己一动手,他在外面肯定能察觉到什么不对的。

    想到这里,黄山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哎呀哎呀,许上尉,这是怎么说的呢?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几个笨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跟你闹出这种误会来,真是抱歉啊——喂,你们几个,还一个个傻呆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枪收起来?

    你们不知道,这许上尉可是咱们情报部的精英军官来着,人家上次赤手空拳地解决了一单劫机凶案,身手厉害得很!许上尉宽宏大量,刚才真要动手打起来,许上尉赤手空拳都能把你们几个给放倒了!一个个傻愣着站那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跟许上尉道歉认错?”

    从黄支队长口里听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大学生居然还是情报部的精英特工军官,在场的几个警察听着顿时都傻了眼:不会吧?这种事,未免也太稀奇了吧?眼前的这个大学生,居然是国家情报部门的特工来着?还是个军官?

    这。。。未免也太过离奇了吧?他看着还是个小毛孩啊,这么小小年纪,居然就是军队里的上尉了?

    警察们还在迷糊着呢,许岩却已经笑了:“黄支队长,不好意思啊,有个事情,我忘记跟您说了——这几天,部里刚刚给我提了衔,提拔我为少校了。这个。。。呵呵!让你见笑了。”

    听说许岩由上尉晋升到了少校,黄支队长心下一凛,却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怕是了不得了——能进情报部这种机要情报机构工作,这少年身后的背景就该不简单了。没想到,自己只是三两天没见,他居然还是个少校了,这种晋升速度,要说他身后没人,谁敢相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节 选择

    黄山心中庆幸,刚刚自己没有鲁莽——这种权贵子弟,如果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那是惊天的大案!就算侥幸瞒得过情报部,对方家里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这笔钱是不少,但若是为此惹上杀身之祸的话,那就很愚蠢了。

    但问题是,现在就收手的话,却好像也是迟了点:自己过来的时候,看在场各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枪都拔出来了,搞不好已经把许岩给得罪得深了——就算没真的动手,但这种事,就算图谋也不行!这位许上尉是在情报部做事的,人是肯定精明能干的,他肯定看出来了。

    自己的部下想要许岩的命,这是生死大仇。自己现在放许岩不要紧,就怕是“人无伤虎意,虎却有伤虎心”,等许岩脱困出去之后,马上就回头对自己狠狠报复——对方虽然军衔不高,但对方是在中央机要上班的,能接触的高层领导多。就连自己的局长邓伯南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的,他若是存心报复的话,一个搞不好,自己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怎么办才好呢?要不要动手?动手的话,风险很大。。。但这样放手的话,风险好像也很大。。。”

    黄山心里迟疑不决,脸上却是丝毫不露。他欢喜地说:“许兄弟,你晋级少校了?哎呀,这可是大好的喜事,恭喜恭喜!今晚,老哥我做东,咱们去锦城酒店摆上一桌。就当是老哥我给兄弟你的贺礼了!”

    许岩现在一心只想脱离现在的困境,哪管得着这么多。现在,黄山就是说“我们一起抱着炸药包去炸白宫吧”。许岩估计也会说同意的,他乐呵呵地答应了:“好啊,我跟黄哥也好久没见了,大家是该好好聚聚了!”

    见许岩答应了吃饭,黄山心下一宽:对方答应了吃饭,在官场上,这是一个同意和解的信号来着。现在。就看自己能拿出多少诚意来了。

    是啊,自己该拿些什么东西来打动这位年少得志的军官呢?

    黄山心中在紧张地思考着。表面上却是不紧不慢。他叫过三名警官来,向他们询问案情的经过。几名警察也是刚到这里的,对案情也是不怎么了解,结果。反倒是许岩向他们介绍起案情经过来。他从自己一行人露营烧烤时候,从几名歹徒出现向自己一伙讨要伤药开始,然后翻脸动手,为避免泄露身份,自己本来一直容忍,忍住没动手的,但没想到这帮人行事实在太过分,抢了车子还不算,还要劫持女生上车。这下。自己和自己的同事实在忍不住了,只能立即奋起还击了。

    许岩说得简单,但这几个警察都经验丰富。知道当时情形的惊险,委实是生死一刻,他们的表情又是吃惊又是敬佩,望着许岩的眼神里全是敬佩和敬仰——许岩也搞不清楚,他们是真的吃惊还是扮出来的夸张。

    “许少校,”大石警官讨好感叹道:“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危险了。这帮大学生好在有你在了,不然——说句难听的。只怕这就不是死上几个人,而是还能活下来几个人的问题了。”

    “是啊,这帮毒贩真是凶残,女生们若是真的被他们弄上车——那后果,真是不能想象,要知道,这帮人中有几个是有命案在身的。许少校,说起来,您真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了啊。”

    “唉,说起来也是造孽——这帮人都是有前科案底在身的,也不知怎么回事,上次都判无期的,几年就出来了。这次被抓进去,估计也就叛个死缓,估计蹲不到十年也就出来了吧。司法界那帮人,只要见了钱,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虽然自己做的事也是传说中的“黑警察”,但这并不妨碍大石警官以肆无忌惮的口吻评论自己司法界的同仁们。听着他这么说话,虽然明知道自己还没脱离险境,但许岩还是有种想笑的冲动。

    黄山支队长干咳一声:“大石,你们在这周围好好检查,不要漏掉什么东西。。。许少校,麻烦你过来一下,有个事,我想跟您商量下。”

    许岩跟着黄山走到了树林边的几棵树下,他问道:“黄支队,你有事要跟我说?”——许岩已经打定了主意,倘若黄山要跟自己道歉或者解释刚刚警察拿枪指着自己的所谓“误会”,自己决计要装糊涂扮傻装。王路那个笨蛋,跟歹徒挑明了事情,结果他险些连命都差点没了,这个前车之鉴许岩还是记得的,许岩可不打算跟他一样重蹈覆辙。

    但黄山开口时候说的却不是这个。他笑着:“许老弟,你不要叫我黄支吧,这样太见外了,咱们能在这见面,也是难得的缘分啊——我虚长你几岁,倘若许少校你不嫌我高攀,我管你叫一声老弟可好?”

    听到黄山是要跟自己称兄道弟攀关系,许岩稍微轻松了些——对方既然努力要跟自己攀关系打交情,那应该不会急着要干掉自己了吧?他笑道:“黄哥你这么说,那小弟就高攀了。黄哥,你这是有什么事要跟小弟教诲的吧?”

    黄山侧过了脸,很亲热地对许岩说:“老弟说教诲什么的,那就言重了。今天,我手下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得罪了老弟,闹出了这种误会来,回去我会好好收拾他们的,肯定会给老弟你一个交代的。。。”

    许岩睁着眼睛装糊涂:“黄哥,你说的什么话啊?几位弟兄不知道我身份,虽然性子急了点,态度冲了点,但我看着也没什么啊。。。当警察的,没这个虎气虎威,镇不住场面的,这个,老弟我能理解的,呵呵,理解理解,不知者不为罪嘛。”

    虽然双方都知道。那三名警官的问题绝不是简单的“态度粗暴”了些,但大家有意装糊涂淡化这个事,看许岩这么上道。没有把事情说破,黄山也是松了口气,他翘起了大拇指,赞许道:“老弟这分宰相度量,真不是一般人,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将来必定前途无量的!老哥我敢说。你在部队里发展,只怕四十岁不到就能做到将军了。

    老弟。你不跟他们计较,那是你宽宏大量,但我却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要把他们好好收拾一顿。将来要他们过来给老弟你负荆请罪的。。。”

    “啊,黄哥,你这么说,老弟我可真担不起了,不过就是一个误会。。。事情过了也就过了,没必要太为难弟兄们了。”

    “许老弟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黄山忽然压低了声量:“老弟,我想跟你商量另一件事:今天这件事,你有些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许岩继续装糊涂:“这帮毒贩被抓到了。不是该交给你们公安带回去好好审查,然后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吗?”

    黄山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他的目光很尖锐,仿佛要刺到许岩的内心深处。他淡淡说:“老弟,你一直在情报系统工作,对咱们国内司法界这边的事,你可能不是很了解。老哥我干公安这行也二十几年了,也是个老公安了。但我要说,现在的司法界。太他妹的操蛋了!

    八年前,我亲手经办过一个案子,抢劫谋杀害命的——按咱们老百姓的想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是抢劫杀人,那更是该枪毙,是不是?“

    许岩点头道:“正该如此!抢劫杀人,怎能不死?”

    黄山苦笑着摇头,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递了一根给许岩,许岩说谢谢不会,他就自己给自己点上了,香烟的烟雾渺渺中,许岩听到黄山的声音有些空洞:“老弟你这么想,说明你跟老哥我一样,是个直性汉子,咱们还是有点是非观的。

    但你知道吗,我办的那个杀人案子,递到了检察院那边,抢劫故意杀人就忽然变成了口角后的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到了法院那边,嘿,也不知道怎么弄得,那家伙忽然又多了自首的减刑情节——最后,七七八八弄下来,本该死刑的,最后只判了个无期徒刑。

    我记得很清楚,那案子我是八年前办的,我亲手把这畜生送进去了。没想到前两年,我上街时候,又一眼看到了那家伙,人模狗样的站那边,见到我,居然还笑呵呵地跟我打招呼——那一刻,我拿枪出来崩这家伙的心都有了。

    后来,我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本该是把牢底坐穿的无期徒刑,那家伙砸钱又走通了路子,搞了几个立功和减刑,最后又办了个假医生证明,弄了个保外就医,无期徒刑,只坐了六年就出来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看透了:这什么法律,就是操蛋的东西,这些条条框框,就是专门保护那些王八蛋的!我们在一线舍生忘死地跟这帮社会渣滓拼命,好不容易把这帮渣滓们弄回去,那帮人就在后面拼命地卖人、卖刑,让咱们的努力,都成了一场空。

    这世道,坏人猖獗,好人没好报的啊!”

    听得黄山这么说,许岩也沉默了。

    他听得出,黄山的这番感慨,确实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但他不明白的是,黄山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许岩沉住气,他沉稳地说:“黄哥,你说得很是,现在这帮人闹腾得,确实有点不像话了,老百姓意见很大。”

    “是啊,该杀的不杀,该死的不死——不惩恶,何以扬善?”

    黄山指着那几个受伤歹徒躺着的方向,他问道:“老弟,我听今天的事情经过,你好像还弄残了他们几个人?”

    许岩坦然道:“没错,但我是正当防卫。。。”

    “嗨,那帮脑残货才不管你正当防卫不正当防卫的。你干嘛弄残了他们,又给他们留了口气?不干脆把他们全部弄死了去,那样不更是一了百了,更好了!

    老弟,我跟你保证:这几个家伙。我若是把他们带回去,将来缓过气来了,他们准会来找你麻烦。告你故意伤害什么的——我知道你是正当防卫,但那帮操蛋的律师啊法官啊准会说你这是防卫过当,那帮操蛋律师就跟吸血鬼蚂蝗似的,听到这种官司还不拼命围过来?

    就算你刑事无罪,但民事部分,怎么也要让你赔上他们一笔钱,什么伤残补助医疗费营养费之类的。一人没个五六十万拿不下来——”

    许岩震惊:“怎么可能?我打的是罪犯分子啊!”

    黄山嘴角含着冷笑:“怎么不可能?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咱们的法律,专门就是保护犯罪分子的!

    去年。队里就有这么一个事,咱们的同事追个抢劫犯,结果那抢劫犯逃跑时失足从楼上摔死了,结果他们家属闹腾得那个欢啊。又上检察院去告又去法院告又去上访什么的,咱那同事挨检察院弄进去审得脱掉一层皮,然后法院打官司时,那帮奇葩法官居然还认为咱们有责任,那判决书说的啥?‘被告的追赶行为与原告的失足坠落之间存在着直接因果关系,应对原告的死亡承担相应的责任’——最后,我们掏了二十万赔偿对方家属。”

    黄山拍拍许岩的肩头,很同情地说:“老弟,你这趟惹的麻烦大了。这帮人。没事还要搅三分呢,有了这种事,他们更要死缠不放了。到时候你可是头大了。”

    许岩眉头微蹙——黄山说的,他也想到了。托现在媒体发达的福气,许岩也常常在电视啊、报纸上看到各种新闻,比如说哪个房主打伤了入屋盗窃的窃贼,结果反倒要屋主赔偿医药费这样的奇葩判决,在现在的司法界好像屡见不鲜。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也太恶心人了吧?

    看着许岩眉头深蹙。黄山加重了声调:“我也知道,老弟你是有大本领、大背景的人物,这帮人玩这种花样伎俩,未必能拿你怎么样,但就怕他们不跟你明着走官面程序啊!

    这帮人被抓回去,他们有的是钱,找个好律师的话,顶多也就是个毒品交易未遂罪和故意伤害和抢劫未遂罪,反正判不了他们死刑,在牢房里呆上个几年也就出来了。

    这帮人最记仇,报复心也强,到时候,老哥我很担心,他们怕是要跟老弟你找麻烦啊!老弟你在情报部上班,但这种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一心盯着你,总能找到机会的。”

    黄山说的这番话,真是说到了许岩的心坎里去了。事实上,在警察们到来之前,许岩确实考虑过,这帮歹徒从监狱里出来后是否会报复自己的事。虽然自己到时候修炼应该已经达到了更高的层次了,但那时候的自己,能否抵挡住枪击,许岩还真是心里没底呢。

    听着黄山这么说,许岩心念一动,他隐隐猜出了黄山的意图,压低声量说道:“黄哥,你提点得很是。只是,现在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许岩口风松动,黄山如释重负,他也压低了声音:“老弟,还不晚,事情还来得及!这边的几个人,都是我绝对信任的属下!你我一见如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事情还来得及补救,这件事,老哥我帮你料理妥当,保证干净利索,再无后患。”

    许岩不出声,深深地凝视着黄山,他轻声问:“料理妥当——嗯?”

    黄山用手在自己脖子上用力划了一道:“嗯!人和钱,都会妥当料理的,你拿大份的!”

    俩人目光久久对视,都是安静无声,静得可以听到林间鸟儿的鸣啾声和树叶飘落地面的轻微声响。

    一瞬间,许岩还真有点动心了——其实,黄山说的,跟他当时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警察们来迟一点,搞不好,在这里的,怕就剩几个死人了。

    他迟疑道:“但是外面还有几个毒贩活着的。。。他们是知道这笔钱的。”

    黄山唇边流露出一抹冷笑,他轻笑道:“他们?老弟,你不用担心——在押他们下山的途中,他们会反抗枪枪跳车逃跑的。。。然后会被当场击毙。”

    他低声地坚决地说:“所有的毒贩都是人渣,他们本来就不配活在这世上!若是没有了他们,这世界会更美好的!”

    “但这样做,好像犯法的。。。”

    黄山缓慢而坚决地摇头:“法律维护的只是秩序,但法律并不代表正义和公道!正义藏在我们每个人心里——老弟,惩恶即是扬善,无论是对天地祖宗还是对老百姓,做这种事,我问心无愧,这是真正地替天行道!

    死了几个毒贩而已,谁会追究?谁会为他们说话?不会有人来追问这件事的。

    老弟,怎么样?这件事,不用你亲自动手,做不做,只要你一句话!”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节 调查

    readx;许岩考虑的时间并不久,他的最后决定是:不干!

    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不是因为许岩对法律充满敬意,也不是因为许岩对几个毒贩的人权很在意——毒贩而已,死光了许岩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他的真正原因,说来也简单,就是因为许岩信不过黄山这伙人。

    这件事说来也是奇怪,许岩独个时候,他还动过把这帮毒贩灭口的念头,但有人主动跟他合伙帮他动手的时候,许岩却是不敢了——黄山这伙人做事太黑、太可怕了,许岩本能地恐惧他们,不愿意跟他们有什么牵连。

    当然,许岩敢这样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现在,其他三个警察都散在周围树林里看不到的地方,在许岩面前的只有黄山一人⊥算对方要翻脸灭口,单单黄山一个人,许岩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他有把握,能在那三个警察赶回来之前击倒黄山并逃出树林——到了外面,众目睽睽之下,许岩就不信这几个警察还敢继续追杀自己。

    听到许岩说不愿意干,黄山显得很惊讶,他观察着许岩,低声说:“老弟,你该不会。。。是胆笑怕了吧?”

    许岩心下暗笑,黄山这个激将法使得太笨拙了,自己从来都是吃硬不吃软的,黄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他们还是四个人继续闻许岩,许岩是决计不敢说拒绝的。

    许岩很诚恳地点着头:“是啊,老哥,我这人胆子小。这种事,我是决计不敢沾边的——当然。你们要怎么做,我也不会干涉。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这里好了。”

    听许岩拒绝,黄山的脸色沉了下来,显得阴晴不定,也不知心里在琢磨着什么。许岩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做好了随时动手或者逃跑的准备。

    然后,黄山吁了口气,他的肩膀也垂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包袱,轻松地拍着许岩的肩头:“既然老弟你是这样想的。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好了,咱们就当是没过这回事吧。下面有几个漂亮的女生,他们等老弟你可是等得急了——你放心,今天的事,老哥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

    黄山很客气,亲自送许岩从树林里出来了。许岩晃晃荡荡地走出了树林,重新看到了头顶的阳光,他感觉心情豁然开朗,感觉身上冷飕飕的。大冷的冬天,自己身后的衣裳已被汗水给湿透了。想到刚才一幕的惊险,许岩还真有点死里逃生的愉悦感。

    在下面大学生的野营营地旁,已经停了好几辆的警车。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员们牵着狼狗在附近梭巡着。

    国贸二班班上的男生大多数都被歹徒打伤了,这时候,还能坚持站地上的已经没几个了。现在。反倒是那帮柔弱的女生们在照顾他们。最先看到许岩的人,竟是刘洋。看到许岩,刘胖子流露出惊喜的笑容。他嚷了起来:“岩子,你回来了?”

    看到刘洋,许岩也是惊喜,他才意识到,在毒贩袭击的整个过程中,胖子压根就没出现过:“胖子,你没事吧?今天你都是到哪去了?”

    “瞎,”胖子毫无愧疚地说:“吃了两串烧烤,我忽然肚子疼内急,赶紧找个偏僻的林子撇大条去了a果回来时候才发现,那些歹徒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咱们的女同学!

    太可恶了*是胖爷在的话,早把他们给揍扁了,绝不容他们这么嚣张的!唉,太可惜了,怎么就没让胖爷碰上呢?胖爷多年练武,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一展身手了,都怪肚子太不争气了啊!”

    胖子唉声叹气,十分惋惜的样子。许岩打量胖子,笑说:“胖子你洪福齐天,你的肚子太会挑时间了啊。”——胖子偷跑出去拉泡野屎能拉上大半个斜?这个,许岩却是不怎么相信的。许岩更相信,是这胖子拉野屎的时候看到情形不妙,赶紧躲起来了,等到歹徒们撤了之后才敢重新跑出来装逼。

    看到许岩回来了,女生们也纷纷向他涌了过来,她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许岩,你回来了?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那几个逃跑的歹徒怎么样了?警察抓到他们了吗?”

    “刚刚警察过来,我们告诉他们,说你进山林追歹徒去了,你见到那几个警察了吗?”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这边好多人都在等你回来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条街,现在,有五六个女生闻许岩吱吱喳喳,许岩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母鸭子纹的,根本应接不暇。好在,这时候,陈遥雨站了出来,她以“许岩正牌女朋友”的身份,硬生生地把许岩拖了出来:“你们都不要吵,我跟许岩有要紧事先商量。。。许岩,你快跟我来。”

    看陈遥雨神情焦急,许岩也不明所以,跟着她来到了偏僻处,问道:“遥雨,可是出什么事了?”

    陈遥雨焦急地说:“确实出事了。刚刚,警察找到我,把那把枪给拿走了!”

    “拿走了?”许岩眨巴下眼睛,他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有什么重要的,值得陈遥雨这么着急又郑重其事:“拿走就拿走了呗,这么大的案子,枪是证物,警察们肯定要检查的。等他们检查完了,那就该还给我了吧?他们难道要追究你跟歹徒对射的事吗?”

    “哎,你真什么都不懂的啊!”陈遥雨急得直跺脚:“我的事倒是新,我们被歹徒袭击,有枪就拿起来射击,这是正当防卫,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关键是你绊岩,在我们国家。非法持枪,那可是重罪来着。搞不好,要真的判刑坐牢的啊!

    许岩。你老实跟我说,你这支枪,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许岩这才明白,陈遥雨着急的是什么问题。他故意苦着脸说:“这把枪,是家里爸爸给我带着防身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找来的,听说,是跟道上的人买的吧?

    前些年,我爸爸经常带现金出去做生意。他说身上没把枪不安全,就找人弄了一把枪回来。后来,我上大学了,爸爸说,我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安全,就把这把枪给了我,让我随身带着以备万一。。。哦,遥雨,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学会用枪的?我看你开枪的架势,那模样还真的有几分气势呢,就是准头差得太远了,哈哈!”

    许岩说着。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陈遥雨的表情,看着这挟孩被吓得六神无主,他觉得实在有趣极了。

    听许岩这么说÷遥雨脸色“唰”的白了,她不耐烦地说:“我家里有亲戚是部队上的。我懂得打枪,这种事有什么好湘的?倒是你。。。完了。你的麻烦大了。你爸爸也真是的,枪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碰呢?还交给你,这真是把你给害了啊!!”

    许岩很认真地纠正她:“怎么能说害了呢?今天,若不是找到这把枪,那我们岂不是麻烦?”

    “说得倒也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等下,警察如果问起你,这把枪是从哪里来的,你就说枪是我给的g住了吗?说枪是我的,你不知道枪的来源!”

    许岩诧异道:“跟公安说,枪是你的?那这样,你不是一样犯了法,要被抓去坐牢的吗?”一时间,许岩还真有点微微感动:为了救自己,陈遥雨竟然宁愿替自己顶罪,替自己去坐牢?

    陈遥雨冲他翻了个白眼:“我顶你去坐牢^想得美?我当我跟你一样这么笨蛋啊?我既然敢这么说,我当然就有把握了。我老爸是有资格配枪的,到时候,我就说,我把我老爸的配枪偷过来护身了,锦城的公安能说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能为这点新,把一个省委。。。呃,把一个领导干部抓回来问话不成?

    私携枪支,这种事,在你身上,那是天大的祸事,但放我们身上,这也就是个管理不善的新而已。再说了,我把事情揽在身上了,家里不可能不管,我就不信,姥爷真的肯让我为这点事去坐牢去?”

    她蹙起淡眉,喃喃说:“但这样的话,得事先跟爸爸打好招呼呢。。。糟糕了,这次要挨爸爸训了,老爸训人很厉害的!”

    看着陈遥雨愁眉苦脸的样子,许岩不禁莞尔一笑。他温和地跟她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遥雨,你在我车柜里翻到了枪,就没翻到点别的东西?”

    “当时看到你们那边打起来了,那歹徒拿出枪出来,急得要上火了,我情急之下,随手把车柜给这么一开,没想到就看到了一把手枪——那时候都火烧眉毛了,谁还有空看你的其他东西啊?”

    许岩笑笑,他打开车门上车,翻看了下,拿出了那本持枪证,然后,他拿下来,走向远处的黄山——自从陈遥雨拉着许岩说话以后,黄山就一直远远地跟着他们,但却是一直没走近来,只是远远地望着他们。

    现在,看到许岩走过来,黄山笑容可掬:“许岩同学,有什么事呢?”

    许岩把持枪证递给了黄山:“黄支队长,这是我的证明,让您过目一下。”

    黄山瞄了一眼持枪证,笑道:“许岩同学,你可是太客气了。有你在,那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还需要看什么证件呢?”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接过许岩的证件翻了两下,转身交给了身边的一个民警,吩咐道:“性,拍照留个底,弄好了就赶紧还过来——哦,还有许先生的那支枪,叫技术那边查清楚录下枪号之后就赶紧还回来吧,别弄得太久了。”

    “好咧,黄头,我马上弄好了z稍等了。”

    那位名叫性的民警动作很是雷厉风行,还没两分钟,他就拿着枪和证件回来了:“许先生。黄头儿,枪和证件都拍照和登记好了。等下许先生陪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记录下情况,事情也就可以了。许先生。请您收好了——原先枪里还剩几颗子弹,我们都帮您卸下来了。”

    许岩还没说话呢,黄山却是先蹙眉说话了:“还要回去做笔录?许先生时间宝贵,哪有这么多麻烦的事?这么清楚的案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就不能简化点程序,少打扰我们许先生吗?”

    被领导训了,那个性民警依然赔着笑脸说:“许先生,回局里面后。我们保证给您第一个做笔录,很快就能完事的。没办法,毕竟是涉及人命的案子,这么大的事情,这也是为了预防万一以免后患是不是?还希望许先生支持配合我们的工作吧。”

    黄山闷哼了一声:“就你们事多。你知道吗,许先生可是我们局的贵客,连邓局长见了许先生都得客客气气的,你们却这样怠慢许先生。到时候,许先生真要去邓局长那边告你们一状。邓局长若是生气责怪下来了,那时候就连我都护不足们了。”

    那名叫性的警察一脸的诚惶诚恐:“这个,就请许先生高抬贵手,多多体谅了。没办法。咱们是吃公家饭的,得照着上头的规矩和流程办事。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还请许先生体谅啊。千万别砸我的饭碗啊。”

    许岩虽然涉世未深,社会经验不足。但他看得出来,佯装生气的黄山其实是在和那携察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那些得罪人的话,全都交给那携察说了,黄山明着是责难那携察,其实却是在帮他解释和掩护。

    他笑道:“既然公安局有这个规矩,那作为守法公民,我肯定得要配合的,这没什么的。”

    性客气地说:“感谢许先生支持我们工作,许先生,您在这边还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在这边没什么事了,赵警官的意思是?”

    “倘若许先生方便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回局里?这边的事,留给分局和技术部门勘查就是了,我们眷帮许先生录个材料,早点完事,也少耽误许先生的时间。”

    许岩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这位赵警官的提议,但他提出,自己还有车在这里,要驾车一同回去,黄山和赵警官也是很轻松地同意了。

    这时候,陈遥雨在远处看着许岩和几个警察在说话,她也忍不住了,主动走上前来说道:“警官先生,这把枪,是我的——是我从我爸爸那边偷拿过来的。”

    听陈遥雨这么说,黄山和那个性警官都是一愣。黄山迟疑了下,他探询地望着许岩,许岩一脸的苦笑,曳;黄山不明所以,又望向陈遥雨,问道:“你爸爸?你爸爸是谁啊?”

    “我爸爸是陈宁生,他是荆北的。。。”

    “哦哦,”很显然,黄山是熟背英雄谱的人物,陈遥雨一说名字,他立即反应过来了,顿时笑容满脸:“哦哦,是荆北的陈书记?你是陈书记家的千金吧?你好你好,陈秀,今天您受惊了q天您没事吧?没受伤吧?”

    陈遥雨曳:“我没事。。’官先生,这把枪,是我从我爸爸那里偷拿过来,跟其他人没关系,你若是不信,可以打电话去荆北那边调查。”

    听了陈遥雨这么说,黄山转头又看了一眼许岩——很显然,他是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黄山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却也不说破:“陈秀太客气了,既然是您亲自说了,那事情肯定就是这样了,还用得着调查吗?不用了不用了,首长工作繁忙,这点新,我们也不用打扰他了。喏,许先生,既然陈书记的千金为您作证,那肯定是合法了,这枪,您可收好了啊!

    许岩同学,陈秀很讲义气,情义深重,你可不要对不起人家啊!”

    许岩苦笑着接回了枪和证件,把枪心地藏在胳膊下,用外套掩住了,才笑着说:“黄支队长说笑了——遥雨同学,谢谢你啊!我要跟这几位警官回公安局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城去?”

    看着许岩和警察们很轻松地谈笑风生,陈遥雨顿时放下心来了:自己很担心的许岩私藏枪支这事,现在肯定没事了——没看到吗?警察都把枪都还给许岩了,如果有事,这枪肯定是当证据扣起来的,怎么可能交还给当事人?

    原来,自己的老爸居然这么厉害,自己只是报了下他的名头,这些外省的警察立即就不敢纠缠了?

    陈遥雨意气风发,得意得红光满脸——自己本来还以为,这件事会很麻烦,要惊动家里的,说不定还要一番来往调查核实,没想到,自己只是报了身份,立即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在同学们面前,真是太有面子了!

    她得意洋洋地瞄了许岩一眼——这下,老娘对你可是救命之恩,看你以后还敢嘚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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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节 下山

    这时候,那位小赵警官插话说:“对的,陈小姐今天好像也开了几枪吧?这个,陈小姐如果方便的话,也要麻烦您一起做个记录的。”

    陈遥雨高兴地说:“好的,许岩,我跟你一起去公安局吧,陪你协助调查去。”

    许岩不想麻烦陈遥雨的,但忽然想着:看黄山的态度,陈遥雨的老爸好像是个蛮厉害的大领导。进了公安局以后,也不知道黄山是不是还想玩什么花样,但有陈遥雨陪着,估计黄山也得多忌惮几分吧?

    警察们勘探现场之后初步确定,跟案件密切有关的人不止陈遥雨和许岩,还有一个司徒笑——他亲手开了三枪,击伤、击毙了三名毒贩。警察告诉司徒笑,根据规定,他也得回去做个笔录配合调查,司徒笑很平静地接受了:“行,配合执法机关工作是我们公民的义务,我跟你们一起回公安局吧。”

    陈遥雨、司徒笑、宫雪婷都跟着许岩的车子走,许岩正想着出发呢,这时,黄山支队长却是主动上来说:“许老弟,你车上还有座位吗?倘若有的话,我随你一起回去吧。”

    黄山也要下山去,倒是颇让许岩惊讶:“啊,黄支队长你不要在这这里坐镇调查了吗?”

    “歹徒都让许老弟你们一网打尽了,案情也很简单,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勘查拍照之类的活儿,我还留下干什么?帮他们一起扛死尸吗?我又不傻!”

    黄山望望陈遥雨。又望望宫雪婷,唇边带着狡黠的笑:“当然,倘若许老弟嫌我这个电灯泡碍事。那我就不敢打扰了。。。我自己想办法下山也是可以的。”

    黄山这么一说,就算许岩真的嫌他碍眼,这下也不好说出来了。他干笑两声:“哪里,黄哥肯坐我的车子,这是给老弟面子了。就怕这车子条件太差,委屈了黄哥。”

    黄山哈哈一笑:“能坐上奥迪q7还委屈,我黄山没那么矫情。”

    于是。众人便一同坐车下山,黄山坐在副驾驶座。陈遥雨和司徒笑、宫雪婷坐后座。许岩向黄山介绍同车几个人的身份,他注意到,黄山对司徒笑的态度很奇怪,客气中又有两分隐隐的忌惮。显得很客气,客气到甚至到谨慎的地步了。

    许岩开始还奇怪,黄山怎么说也是堂堂锦城公安局的刑警支队支队长,官不高权却重,算是掌“生杀”大权的那种人物,在市里大小也是号人物了。以他的身份,奉承自己也就罢了,却没必要连司徒笑这个大学里的老师也这么客气吧?

    许岩正奇怪,忽然明白过来了:事情还是自己闹出来的。是自己亲口告诉黄山。打死三个歹徒的大学老师是自己的同事,也是情报部的特工,所以。黄山以为司徒笑也是情报部的军官,当然要对他礼敬几分了。

    莫名其妙得了这份尊敬,司徒笑也是莫名其妙,但他的涵养好,底气也足,是那种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泰然自若的人物。虽然得了这份莫名其妙的尊敬,却是沉稳而平静地应对。与黄山娓娓谈笑,谈起自己在美国的经历来——而这份沉稳放在黄山眼里,更是一份证据:情报部的特工嘛,就该有这样的气度,处经不变才对!

    黄山心里暗暗琢磨,他实在想不透:“我们锦城既不是沿边也不是沿海城市,情报部安排这么多的特工在我们城市,这是打算干什么呢?尤其把他们都安排在蜀都大学里,一个以学生身份为掩护,一个以讲师身份为掩护——可蜀都大学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要安插这么多的特工进去充当眼线?”

    黄山想不透这点,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司徒笑的态度又是忌惮又客气。

    好吧,黄山闹出这误会来,对许岩来说倒没什么,只要自己撒的谎不被揭穿就好了。但忽然,许岩又发现一件很郁闷的事:陈遥雨对司徒笑好像也显得尊重好多——以前,陈遥雨虽然也喊“司徒老师”,但那只是表面的礼貌而已,但现在,在跟司徒笑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显得很客气,眼神也透出了尊敬的神情——这对她这个一向高傲、眼高于顶的女孩子来说,这确实是很罕见的事。

    但随后,许岩也把事情给想清楚了:平心而论,在今天的事件里,司徒笑的表现确实很不错,很有男人气概和担当。

    在前期,为了保护学生安全,他顾全大局,沉着应对,冷静地与歹徒们交涉,显出一个成熟男人应有的担当和冷静;然后,当歹徒突破底线,威胁到在场女生的安全时候,他勇敢地站出来与歹徒们进行英勇搏斗,而且不落下风,显得有勇有谋;尤其最后,他更是大放异彩,横空出世地夺过陈遥雨手中的枪,连续三枪击毙了三个歹徒,这样准确的枪法,这样的沉着冷静——许岩觉得,即使自己是女生,只怕也要在心里大呼一声:“司徒老师智勇双全,真是太酷了!”

    相形之下,许岩虽然也打倒了几个歹徒,但相比于司徒笑的大放光彩,自己壮举的风头却是全部被司徒笑抢走了,许岩感到十分郁闷。

    他在肚子里暗骂:真是见鬼了!连陈遥雨都开始崇拜起司徒笑了,人人都爱司徒笑,自己这个修道者抢风头都抢不过凡人——难道,这本书的真正主角原来是司徒笑,自己只是一个路人甲而已?

    许岩一路胡思乱想着,开着车子下了山。在景区的大门,有着警察在盘查过往的车辆,凡是出入的车辆都要出示身份证的。这时候,许岩才明白过来,黄山为什么非要跟自己凑一辆车了。有他在车上,警察们根本不检查,敬个礼就放行了。

    这时候。陈遥雨好奇了,问黄山:“请问,黄支队长啊,不是说歹徒都给消灭了吗?为什么还要在山下的景区设卡检查呢?”

    刚才,黄山已经知道陈遥雨是某位大人物的女儿,他当然不敢怠慢,回头笑说道:“陈小姐。今天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帮毒贩是约好今天在这里交货的。我们缉毒支队的同事过来想抓人赃俱获的,没想到他们还有枪,结果弄成了枪战。

    被许老弟和司徒老师你们放倒的那批歹徒,该是他们的买家。而那帮带着毒品的卖家。他们被缉毒的同事放倒了三个,还有三个分散逃了,估计他们还在风景区山林的哪个角落转悠躲藏着,所以,这封锁还得持续一段时间的,得搜山之后确定毒贩们逃离青秀山了,那才能重新开放。”

    听说山上还潜藏有几个穷凶极恶的毒贩,两位女生都是花容失色。陈遥雨问:“黄队长,这样的话。我们还在山上的同学们不是很危险?”

    “呵呵,陈小姐请放心就是。我们的警员就在现场,当结束搜索和现场的勘察以后。他们自然会护送你们的同学们下山的。有我们的刑警护送,你们同学不会有事的。”

    黄山话音未落,他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黄山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说道:“喂,我是黄山。大石,出什么事了?”

    “头儿。抓到了!”电话里传来了大石警官的声音,话筒的声音在封闭的汽车车厢里也听得很清晰:“刚刚,我们抓到了那几个毒贩!”

    “啊,情况怎么样?同志们还安全吗?有没有人受伤的?”

    “我们的人倒是没事。。。刚刚搜山时候,我们发现了踪迹,追上了那三个逃跑的毒贩,一路追赶,他们逃到观景台附近的树林里,还是被我们追上了。我们向他们喊话,他们竟敢朝我们开枪,我们不得不把他们给击毙了!全部击毙了!毒品也给缴获了,人赃俱获!”

    “好,好,好!”黄山连声赞叹:“击毙得好,大快人心啊!你们要做好现场取证工作,不要马虎了!”

    “好的,头,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把事情处理妥当的。”

    黄山挂了电话,叹道:“小伙子还算争气,总算把这伙毒贩给一网打尽了,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大家可以收工了——击毙了那么多毒贩,回去还有很多报告要填的啊!”

    许岩望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黄支队长,你们的工作,那也辛苦得很啊。”

    黄山苦笑:“没办法,当了这份差,就是这个苦命了。几位同学,你们毕业找工作时候,可是千万不要当刑警啊!活累钱少责任大麻烦多,吃得比鸡少干得比牛多,这哪是人干的活。”

    “对了,那脸上带有一条刀疤的,好像是姓杜的毒贩,像是他们中间带头的。。。”

    “姓杜的?”黄山望着许岩,意味深长地说:“杜子奇是吧?我刚刚看过他的伤势,伤得很重,他未必能坚持到山下的医院了。。。说真的,这家伙可真是个厉害角色,他如果活着,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啊!”

    那刀疤脸汉子带着怨毒和仇恨的眼神给许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黄山这么说,许岩不由松了口气。他不动声色地说:“黄支队长,你们为民除害,铲除了两个贩毒团伙,这可是立下一桩大功啊!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我先向黄哥恭喜了,这一趟,黄哥的收获定然不少呢。”

    “呵呵,老弟客气了。没有几位同学和司徒老师帮忙,案子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解决。说起来,该是我要感谢你们才是啊!”

    这时候,黄山才察觉到了什么,回过身抱拳说道:“不好意思了,刚才听到消息太激动,没注意到有女士在场,抱歉了——这些事情有些血腥,两位女士没被吓着吧?”

    听到黄山说毒贩被击毙了,陈遥雨和宫雪婷都笑了——她们是刚才的亲历者,亲眼看到那些歹徒是如何穷凶极恶的,事情虽然过了,她们却还是犹有余悸。对歹徒们恨得咬牙切齿的。陈遥雨说:“黄警官不必在意我们的。这些人是毒贩,作恶多端,本来就该死的!公安机关为民除害。大快人心,听到这个消息,我们感觉很高兴呢!”

    宫雪婷也笑着说:“黄警官客气了,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我们的遥雨同学可是很勇敢的,刚刚,她拿枪对歹徒开了好几枪,歹徒也冲她开了好几枪。枪林弹雨的,她可是一点也没怕呢!这么厉害的女汉子。怎可能被你的几句话吓到呢?”

    黄山很夸张地赞叹道:“啊,陈小姐这么厉害啊?!陈小姐丽质天生长得漂亮,没想到还是位了不起的巾帼英雄呢!陈书记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陈遥雨面有得色——刚才危机关头。她冷静沉着的紧急行动拯救了众人,冒着射来的子弹向歹徒射击,她还是很为自己的举动自豪的。听到黄山询问,她矜持地谦逊道:“黄支队长客气了,我也就是冲歹徒开了几枪而已。。。可惜都差了些,没一枪打中的。”

    宫雪婷咯咯地笑道:“不是差一点,是差了好多。。。唯一打中的是那辆商务车的玻璃。”

    陈遥雨瞪了宫雪婷一眼:“就你这小妮子多嘴!”说着,她自己也笑起来了:“说实在的,当时我也太紧张了。手颤得厉害,慌得没法去瞄准,瞅着差不多就开枪了。黄警官。你见笑了。”

    黄山“啧啧”地赞叹道:“陈小姐太谦虚了,其实,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迎着歹徒的枪口开枪还击,最终把歹徒打跑了,这样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陈小姐,真正的枪战实战跟打靶射击是很不同的。情况紧急之下,心理压力很大的。不要说你这种女同志了,就算是我们的不少刑警,平时打靶的成绩很不错的,但真碰到这种面对面的枪战时候,他们表现得还未必有你好呢。上次,我们三队有个同事,追捕持枪歹徒时候,跟人家对射时候,吓得连枪都抓不稳——相比之下,陈小姐你不是专业的警察,第一次实战就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很优秀了。

    呵呵,陈小姐,难得你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枪法又好——将来毕业以后,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锦城公安系统工作?象你这种有高学历的名牌大学生,心理素质又过硬,镇定冷静,正是适合我们公安系统需要的人才啊!”

    听到黄山这位专业人士这么说,尽管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恭维自己,但陈遥雨还是觉得很开心,她甜甜地笑了声,说:“谢谢黄警官,您太过奖了。到公安局工作吗?呵呵,这个事我还真没想过呢。。。感觉警察的工作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是我这样的女孩子能干的。”

    “呵呵,警察有什么难当的。陈小姐你天生素质好,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已经比我们的很多干警厉害了。”

    难得见陈遥雨表现出这么乖巧的淑女状,许岩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他不舒服地干咳了一声,却见身后的陈遥雨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背影,一副“你敢乱说一句话就给你死”的凶残表情,许岩苦笑,他识趣地保持了缄默。

    在众人的谈笑风生中,车子驶出上了高速路,行驶得很快,很快回到了市区。许岩没去过锦城市公安局,所以,接下来的路程,他完全是跟着前面的警车走的。车子进了市区后,驶过几条街了,进了公安局的大院。

    到公安局里,对许岩来说还是第一次。随着车子开进去,许岩一路好奇地打量着那颇有气势的大门,在门口站岗的武警,还有里面那一栋栋挂着各种牌子的大楼。车子进了公安局的大院,许岩最大的感觉就是里面的车多——各种警车和普通车辆塞满了大院里几乎每一个角落的空地,到处都停满了车子。

    刑警支队在公安局里占了一栋单独的办公楼,大家一起坐着电梯上了大楼的三楼,司徒笑、陈遥雨和宫雪婷等人分别被几个男女警察叫走了,去不同的办公室做笔录。而许岩则是享受了vip待遇,被黄山和那个小赵警官亲自陪着,进了黄山的办公室里做记录。中间。黄山出去了好一阵才回来,也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

    说是做笔录材料,其实警察们压根就没问许岩什么问题。整个过程中,许岩一直在用黄山的电脑玩三国杀游戏,黄山坐在他身后看得津津有味,一边还小声地帮许岩出着主意。整个过程中,那位小赵警官只是问了下许岩的籍贯、经历、电话号码和家庭情况等一些简单问题而已,跟许岩确认了下手枪的来历而已。

    许岩一边玩着“三国杀”,一边如实地回答了。他老实地承认,这枪是情报部发给自己的配枪。还把持枪证又拿出来给小赵看了。

    小赵复印了持枪证,很客气地双手递回给许岩:“谢谢您,许少校。请您放心就是,对您的身份和相关事宜。我们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保守秘密。这份笔录材料,我们会放在秘密的档案里,不会拿出来的。”

    许岩笑笑:“行,我信得过公安机关——和黄支队长。”他转头冲黄山笑了下,咧嘴一笑,黄山也跟着笑了,心里却有点发毛:许岩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这是威胁吗?

    赵警官的笔头很快,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笔录很快就做完了。他很客气地递给许岩:“少校,麻烦过目下,看看有哪里不妥的吗?”

    许岩接过笔录细细地看了一阵——在许岩的笔录里。并没有什么捏造和虚假的痕迹,只是单纯地复述了一遍今天的事情经过而已。

    许岩吁出一口气,他说:“没什么不妥的,就这样吧。”说罢,他在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了指纹。

    盖完指模之后。这份笔录就算做完了。这时候,时间已是下午四五点了。照在墙上的阳光已经有黄昏的感觉了。黄山告诉许岩,他的几位朋友——陈遥雨、宫雪婷和司徒笑等人都做完笔录了,在下面停车场那边等着他了。

    许岩诧异为什么自己的笔录做得最久,黄山笑眯眯地跟他解释:“许少校,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点,所以笔录做的情况最长。其他人的,他们的情况相对简单一些,我们的侦查员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就过了。但你的情况不同,因为枪是你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问得详细点——呵呵,耽误你时间了,你看,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吧,也当是为老弟庆贺升职?”

    这时候,许岩确实肚子饿得嘟嘟响,但他还是婉谢了黄山的邀请——对黄山这种谈笑间就可以杀人的狠角色,许岩实在是有点忌惮。黄山这人的城府太深了,你永远看不透,在他那张和蔼和亲的笑脸下,还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和杀机。许岩一直记得,在树林中,刚看出自己时候,黄山眼中一掠而过的凶光和随后的踌躇。虽然后来,黄山以亲热的态度那种弓拔弩张的紧张杀机给掩饰过去了,但许岩已经感觉到心有余悸了。

    现在,脱离危机后,许岩已没有心思再跟他敷衍了。他客气地说:“黄支,改天吧。今天碰到这么多事,我有点累了。”

    看到许岩推辞,黄山也没有坚持,而是歉意地说:“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老弟今天受惊了,是要回去好好歇歇了。那我们就改天再约时间吧,到时候老弟可是一定要赏脸啊。”

    黄山单独送许岩下楼,在经过一处没人的走廊时候,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递了一个薄薄的信封给许岩,微笑着说:“老弟,今天的事,让你受惊了。几个不长眼的小弟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这是老哥我管教无方,实在很对不起啊!这点心意,是老哥赔罪的一点心意,还望老弟你莫要嫌弃啊!”

    “不不不,这怎么能行。。。”

    许岩刚要推辞,但黄山已经抓住他的手硬塞了过来,他语重心长地说:“老弟,我跟你说,其他事情还好说,但这个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这不是客气的事!不然的话,老哥我也好,那几个不长眼的小弟,我们都是心里不安啊!你收下了,大家才能安心!”

    在“安心”两个字上,黄山加重了读音,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许岩,眼神很是咄咄逼人。在他的眼神里,许岩读到了浓重的杀机,他立即明白过来:这笔钱自己如果不收下,黄山真的会成为自己不死不休的仇敌了,他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自己的!

    以前,许岩以前看新闻时候,看到那些反腐败被抓的贪官在监狱里痛哭流涕地忏悔,说他们收钱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不得不收的,那时候许岩还嗤之以鼻,说怎么可能会有身不由己收钱的事呢?手长在自己身上,收不收还是由得自己吗?

    但现在,自己真的身临其境了,许岩才明白过来:这种事还真是有,这世上,还真的有自己不得不收的钱!

    许岩一言不发,从黄山手上接过了信封,顺手揣进了口袋里,他冲黄山点点头。

    看到许岩终于肯收钱了,黄山也是如释重负,他笑吟吟地说:“好好,这才是好朋友嘛!老弟,交往久了你就知道了,老哥我是讲义气的人,不会对不起朋友的。走,我送你下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节 倾吐

    readx;黄山把许岩送到了刑侦支队的楼下停车场,几个同伴已经在汽车旁等着许岩了。亲,百度搜索眼&快,大量小说免费看。当下,黄山跟众人又是一阵寒暄和感谢,在道别的时候,他把许岩的手握得特别紧,微笑道:“许岩同学,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啊!”

    老子宁愿这辈子都不再见你好不好!许岩心下嘀咕着,却是同样微笑着说:“后会有期,黄警官。”

    大家握手道别,许岩和朋友们上了汽车,开着车子出了公安局。在路上,司徒笑向许岩问起做笔录的情况,许岩也跟他说了:“没什么特别的啊,我就是老老实实按当时发生的情况说的。那些不清楚的地方,我也老老实实说不知道。”

    司徒笑默然片刻,他认真地对许岩和两个女生说:“许岩同学,遥雨和雪婷同学,你们都听着了——今天的事,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到处乱说了。”

    陈遥雨笑着说:“司徒老师,你是怕学校知道了这事处分我们吧?”

    司徒笑哑然失笑,他点头:“这肯定是一个原因吧,你们的这次游园活动未经学校同意的,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动了枪,还有好几个男同学受伤了。你也知道,国内大学里现在的风气一般不是很好,如果没出事,大家怎么混都可以,可是一旦出了事,按照习惯,学校肯定要处分几个人的。

    处分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你们可能也知道,我将来还是打算去美国的,国内这份教职也是临时过渡一下的工作而已。但对你们来说,这处分就很重要了。如果在校时候受了处分,对你们入党啊、将来考公务员之类恐怕都有影响吧?还没走出社会就受了这么一个挫折,对你们的一生恐怕都不利的影响。。。”

    司徒笑自觉说得语重心长,但看着学生们嘻嘻哈哈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也笑了:“我是拿老黄历来跟你们这些新新人类说了,看来这番话是白说了。。。好吧。就算你们不在乎学校的处分,但这件事,我也希望你们不要随便到外面说。我感觉,这件事只怕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牵涉的内幕很深,我们随便介入的话在,只怕会惹出麻烦来——”

    他慢慢地说:“——甚至是很严重的麻烦,真的。”

    许岩微微一震:莫非,司徒笑已经发现不妥了吗?

    陈遥雨却不明白。她笑道:“能有什么麻烦呢?我们碰到了毒贩,打跑了他们,这是见义勇为的好事啊。司徒老师,你莫非担心,那帮劫匪还有同伴会报复我们是吧?呵呵,倘若有什么麻烦,我们报警就是了。”

    司徒笑叹口气,心想这小女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社会险恶。他轻声说:“遥雨同学,报警当然是没错的,可是。有时候,警察也未必是靠得住的啊!这种事吗,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接触,不要介入——人若凝视黑暗,亦必将被黑暗所凝视。”

    司徒笑望着车窗外的快速流逝过的街景默不作声。从亲身观察到的一些枝节碎片里,他能隐隐察觉到阴谋的气息,但要从中概括出整个事件,他还是力不能及。但他直觉地察觉到了危险,不愿触碰这件事。

    司徒笑这句话颇为深奥,陈遥雨听得一头雾水:“司徒老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三个大学生当中,只有许岩理解了司徒笑深沉的良苦苦心,他点头道:“司徒老师说得很是,遥雨同学。你就听老师的吧,回去不要乱说这些事。”

    陈遥雨蹙着秀眉,她看看许岩,又看看司徒笑,狐疑地说:“司徒老师,许岩。我感觉,你们好像有些什么事在瞒着我——是不是这样?”

    “没有!”

    “没有!”

    许岩和司徒笑异口同声地说道,答应之速却是连他们自己都吓了一跳。

    陈遥雨闷哼一声:“哼,看你们这样。。。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了!”

    许岩将大家送到了学校门口,将大家送下了车。司徒笑提议请大家去吃饭,但许岩今天经历颇多,藏有心事,实在无心再敷衍,他找了个借口便告辞走了。

    许岩一口气把车子开回了小区里,停在了停车场里。停好车子以后,许岩打量了四周一番,看看四下无人,他才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黄山的那个信封。

    信封薄薄的,只有一张中国银行的银行卡。银行卡旁边有一张纸条,打印着六个数字,显然是卡的密码。

    看着这张银行卡,许岩的眼睛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无法直视。对卡里有多少钱,许岩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查。他打开了汽车的储物柜,把信封和银行卡统统丢了进去,然后赶紧锁上,这才感觉浑身轻松。

    他锁好车子,上楼回家。

    跟往常一样,朱佑香依然坐在客厅里。电视机开着,但她却没看,而是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着。看到许岩回屋,朱佑香很自然地把书放下,用沙发上的空调毯子掩住了书,起身来迎接许岩。

    她望着许岩,诧异地问:“公子呼吸颇为急促,心神不宁。公子,您已修至引气期了,身为修道人,何事能令公子您心烦意乱至此?”

    说着,朱佑香右手抬起,对许岩做了个奇怪的法诀手势,手指轻轻一弹:仿佛一盘清水迎面淋了过来,许岩心头的烦躁顿时给浇灭大半了,心头重又恢复了冷静和平和——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现在的许岩,实力没多少,但对灵气的感应却是敏锐了很多。他发现,朱佑香做那个奇怪手势时候,在她身边隐有灵气流动的痕迹,像是她驱动了什么法诀,他感兴趣地问道:“轩芸,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呢?”

    朱佑香笑道:“一个小小的清心咒,帮助公子平心静气的小法门罢了。公子,今天到底发生何事,以致令你心神烦乱?”

    许岩决定对朱佑香把今天的事情如实倾述而出——对自己来说,朱佑香还真是个最好的倾述对象。因为她足够冷静和聪明,能帮助自己理智地分析和判断,更重要的原因是。朱佑香在这个世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上司和同事,所以。无论自己跟她说了什么,都不存在泄密的危险。

    许岩把今天的事情如盘跟朱佑香说出——当然,许岩不会那么笨,在叙述里提到陈遥雨、宫雪婷等女孩子,更不会提到自己和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纠结。他只说今天自己跟一些同窗好友去郊外踏青,但碰到了一伙歹徒,自己跟他们枪战起来。

    当许岩说到歹徒有枪的时候,朱佑香神色一振,顿时来了兴趣:“枪?许公子,你说,那些歹人竟有枪?”

    “有!不过他们有的只是手枪而已——就跟我们在上次万和商场里见到的那样,警察们用的那种差不多。”

    “是官差用的那种短枪啊。”朱佑香显得有些失望:“吾还以为,是那种在电视上看到的连发自动枪械呢。既然是手枪,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岩冷汗直冒:没什么好说的?我说妹子。你还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情大啊,真把手枪不当枪啊!为对付那刀疤脸歹徒手上的那支手枪,自己已使出浑身解数,差点没被对方打死。若是那家伙手上的是一支能连发的自动步枪,那自己还不当场被打成渔网了?

    朱佑香问得很详细:“许公子,当那手枪指向你的时候,你心中有何感觉吗?可有警兆?”

    “确有警兆!被那手枪指着,我便感觉一激灵,有种掉进了冰窟窿里的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就是了。所谓的‘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公子您修炼到了引气期,只要身周出现了会导致你损伤甚至死亡的危险,你的灵觉都会提前向你示警——公子你也不必惊讶。凡是修炼到引气期之后,修道人都会有这种本领的,这已近乎本能了。不过,从公子您能感觉到警兆来说,可见手枪确实是能对您构成威胁的。。。不过,引气期的修真中人居然被小小的一把手枪威胁到。这未免也太滑稽了。”

    朱佑香摇摇头,叹口气,也不知道她是感慨许岩的本领太差还是感慨地球人的武器太犀利,许岩被羞得脸色通红——自己要不要象电视里那样跪下来大喊一声:“师傅在上,徒儿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朱佑香仿佛也猜到了许岩的想法,安慰他道:“这件事,却也怪不得公子你,吾也有错。

    吾以为,此番世界秩序井然,颇为太平,公子您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吾希望公子能集中精力于提高修为,不要在神通杂术上分心,所以并未传授给公子法术,以致公子您在遇险之时,竟无一术可以防身,只能凭借肉身与敌周旋,那自然大为吃力了——这是吾的疏忽,不是公子您的错,该是吾对公子道声抱歉的。

    近期,各地天灾频出。。。一旦有事,公子无术以御敌,确实很危险。这样吧,待吾考虑一番,挑选一些防身与制敌的技艺传授给公子了,也算是有备无患吧。”

    听朱佑香这么说,许岩顿时大喜——他来找朱佑香诉说,本来只是想倾诉一下心中的烦恼,没想到朱佑香因此答应给自己传授神通和法术,这就是意外的收获了。

    许岩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好奇道:“轩芸,我修为不足,抵挡不了枪械——但若是你呢?按你的水准,能抵挡枪械武器吗?”

    “公子,关于此事,吾也无法判断。”

    许岩诧异:“轩芸,你自己的实力,你也不懂?”

    “公子,吾自身的实力,吾自然是明白,但吾却不明白枪械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在电视上,有些剧里,枪械的威力十分恐怖的,子弹能穿透钢铁墙壁然后击穿人体,造成恐怖的杀伤,甚至能一枪连续射杀数人;

    而在有些电视剧里,那同样的枪械,忽然威力又变得很弱了,吾看到有些人仅仅靠着随身的烟盒或者怀表就能把子弹给挡住了,毫发无伤。甚至有位修炼有神奇绝技的大侠,他就凭着自己的外练真气就能把子弹给挡住,甚至还能赤手空拳地抓住子弹!

    所以,枪械的威力忽强忽弱。吾能否抵挡,吾也实在无从判断。吾觉得,此事的关键,最好得找一支真正的枪械回来。吾亲身体验它的威力之后,如此才能确定。否则的话,光凭臆测猜想,做出的结论只怕是不正确的。”

    听朱佑香这么说,许岩只能感慨:现在的抗日神剧。实在是误人太多了。

    “轩芸,你还记得,那天来我们家中帮我们录取口供的那位黄山警官吗?”

    “那叫黄山的官差?那天公子您接待他的时候,吾躲在客房里未出来,不过还是见过他一脸,听过他的声音和说话——感觉此人精明能干,含而不露,颇通人情世故。公子您今天又见到他了?”

    “嗯。今天遇匪后,我们有同伴报警,出警的就是黄山和他的部下。”

    “这样的话。这位黄警官可是对公子有何苛责?他为难公子您了吗?”

    许岩苦笑,他把今天和几个警察打交道的经过说了——今天许岩在树林里和几个警察打交道的那一段经过,那是颇为惊心动魄的,虽然双方并未动手,但在许岩看来,其惊险程度甚至比自己被毒贩连开几枪时候更为危险。

    当时那紧张的微妙气氛,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不是在场亲历的当事人,委实无法体会那种杀气弥漫、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随着许岩的描述,朱佑香也明白过来。她蹙眉道:“公子,那些官差当时有意杀你?”

    “这只是我的感觉——当时,三个警察用枪指着我,给我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他们的动作和语气,都给我一种森然的感觉,令人战栗。”

    “以公子您如今的修为层次,既然有此感觉,那对方对你怀有杀意,此事肯定是毫无疑问的了——公子心烦意乱。便是为此吧?”

    “倒不是这个原因。。。”许岩摇头,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烦躁——黄山起初想谋害自己,这确实令他愤怒,但随后,自己又被逼着收下了黄山的钱,这又让他有种与对方同流合污的感觉,感觉心烦意乱。

    这时,朱佑香“嘘”了一声,竖起了一个手指:“公子且安静了,看,新闻播了。。。好像就是你们今天的事。”

    许岩这才发现,电视上现在播的是锦城台的本地新闻了:“。。。本台记者从市公安局获知,今天,锦城市公安局在我市的青秀山风景区破获了一起特大涉枪贩毒案,缴获涉案海洛因二十三公斤,缴获手枪三支。。。在查获过程中,毒贩分子负隅顽抗,与我公安干警爆发了激烈枪战。我英勇的公安民警沉着应战,当场击毙贩毒分子四人,活抓六人。。。”

    随着播音员的话声,电视上出现了现场的场景,许岩看出了那是青秀山风景区,出现了大队荷枪实弹的警察搜山的情景,还有一些洒在山路上的斑斑血迹,紧接着,镜头一转,出现了黄山,他戴着一顶钢盔,腰间佩戴着手枪,风尘仆仆,像是刚刚从山上摸滚跌爬归来。

    面对着记者的话筒,黄山一面正气、义正辞严:“这是近五年来,我市查获毒品数量最大的一桩毒品案子,涉案毒品多达二十二公斤,这是在我市甚至我省历史上都少见的,犯罪分子穷凶极恶,当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竟敢向我民警开枪射击。。。我参战民警当机立断,采取了果断措施,将他们当场击毙!

    在这里,我要告诉那些胆大妄为的贩毒分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你们多么狡猾,多么凶残,都逃脱不掉公安机关对你们的严厉打击,法律的严惩,最终在等候着你们!”

    随着黄山铿锵有力的话语结束,镜头一转,又回到公安局的办公室,镜头里出现了摆在办公室桌上的一包包的白色粉末状东西,那些缴获的毒品摆满了整整几张办公桌,还有几把手枪和子弹。。。镜头又回到了播音室,漂亮的女播音员带着恬静的微笑对公安机关破获大案表示了祝贺,并代表锦城的一千万市民对市公安局为民除害表示感谢。

    这条新闻不长,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许岩和朱佑香都看得全神贯注。看完了新闻,俩人对视一眼,都是长舒一口气。

    “公子,吾看新闻上,好像并未提到您和您的同窗好友呢。”

    许岩心想黄山多半把生擒那帮歹徒当做他们自己的功劳了——不过说来也是,自己还是大学生,要这种抛头露面的镜头干什么呢?

    “那么,公子,你到底是为何心烦意乱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节 报告

    readx;许岩感叹道:“为什么心烦,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这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发现,这社会比我想象得更为黑暗,更为残酷,就好像我从前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和认识,都全部被颠覆了。我本以为我很了解的,但现在忽然发现,我根本就一无所知。”

    今天发生的事,给许岩极大的震撼。拿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他的人生观开始灰暗起来了。

    朱佑香轻笑一声:“能知道自己一无所知,这说明公子已经有进步了。其实公子也不必沮丧,既然是血肉之躯的凡人,一时起了贪心,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各种前人笔记和轶事中都多有记载。人生百态 世事无常,即使古往圣贤也难免晚节不保。

    其实,吾倒是觉得,那位公人黄山的说法,倒是不无道理——公子您认为,那些打劫你的毒贩,他们该不该死?”

    “肯定该死!”许岩毫不犹豫地说:“贩毒在我国本来就是死罪,何况他们还打劫我们,还打算劫持我们的女生——这些人,该杀!”

    “那就是了。官差们不过想杀一些该杀之人,公子为何感觉不安呢?”

    “轩芸,虽然这些人该死,但按照国家的法律,要审批一个犯罪分子死刑,必须要经过侦查、搜集证据、起诉、法院正式审判等正式的法律步骤,然后定罪之后才能执行,这是司法程序来着,不能非刑而杀人。。。”

    朱佑香笑道:“公子。你又忘了,你已不是普通的百姓了。世间俗法。只为约束凡间群愚而存。吾辈修行中人,何必肖此?

    吾辈修行中人。自当按本心而行,岂能拘泥于世间律令?那些人既然有取死之由,那杀了就是了,又有何怨呢?能约束吾等的,唯有天道和本心。

    在吾看来,那位黄山官差,他做得可比公子好多了。此人手腕灵活,当机立断,杀伐果断——他懂得。什么是他该做的事情。吾看,将来,此人该有更大前途的,只怕不仅是一个官差头子啊。”

    “轩芸,我十分矛盾。黄山给我的钱,牵扯太多,我不想要。”

    “公子是想退回它?”

    “退回去?那只怕也是不行。黄山给我这笔钱,是想讨好我,为得罪我的事情赔礼。第二,也是想拉拢我,让我闭嘴,不要说出这件事的真相。如果我退回钱,那就表示说我不肯原谅他,或者说我打算说出实情的真相——无论是哪个。都会跟黄山结死仇的。”

    许岩平时看的电影和电视剧也不少,里面这种情节不少。某某好干部一廉如水,拒绝了**势力的拉拢。对那些钱财一文不取,结果很快遭了**势力的报复,飞快地倒霉了。

    现在,许岩对黄山的态度就是这样了:他知道这个人很黑很狠,是个狠角色。但他做的事,跟许岩没关系,许岩也没必要去举报他,但问题是黄山硬塞钱过来,许岩又不能不收。

    朱佑香淡淡一笑:“跟黄山结仇?那又如何——此人堪称一个人物,但再怎么了不起,他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再厉害的凡人,他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吾辈却是修真中人,一旦踏上修真之路,与他们就有了天渊之别。吾辈存于世上,理应就是俯视世间、睥睨众生的。将来,公子修炼至更高层次之后回头看去,那些凡俗之辈于你眼中,与蝼蚁有何区别?

    为一个蝼蚁而烦恼,公子不觉得很可笑吗?

    所以,公子不必考虑与谁结仇之类。那钱,公子有需要便拿来用了,不想要的话,退还给了他就是——身为修道中人,还为这些事烦恼,那是很无谓的。”

    听了朱佑香的话,许岩若有所思:是的,自己修炼的修真功法,这不但使得自己具备了各种各样的神奇本领,还是自己晋身超凡的阶梯。那些能束缚世间大多数人的规则,对自己的约束力——许岩不敢说世间的法律对自己已无效了,现在自己还没能炼到能肉身挡子弹的地步,要说自己已经能无视法律,那不是狂妄了,那是找死——但必须得承认,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社会上那些约束常人的法律和规则,对自己的约束力正在慢慢减弱。

    按照朱佑香的说法,随着自己的强大,终有一天能进入无视世俗的境界。那时候,自己回头看来,现在如今的烦恼,那真的是很无谓的。

    想通这件事,许岩只觉心情豁然开朗。他谢过了朱佑香:“谢谢你,轩芸。”

    “公子不必介怀。我们都是从凡人而进阶修真的,心态的转变,这是需要时间的。以前,吾初涉修行道之时,行事也颇为幼稚,闹出了不少笑话。。。呵呵,这些事,说来就长远了,有机会吾再跟公子你详说吧。倒是有件事,吾想要询问公子的。。。”

    朱佑香微蹙秀眉,欲言又止,许岩正在等着她说话呢,突然,他袋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许岩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却是自己的那位助理黄夕打来的,他对朱佑香说声“抱歉,我接个电话”,起身回了自己房间接电话。

    “喂,黄夕吗?我是许岩啊!”

    话筒里传来了黄夕清脆的声音:“许少校,您好!打扰您休息了,跟您报告一声,我已经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就在温江区河南路的金星小区——这个地方,到你那边的话,大概需要一个钟头的时间,我想请示您一声,这个位置可以吗?不会耽搁工作吧?”

    许岩随口道:“好的,只要你看着合适就行了,我这边没问题的——”

    黄夕的来电,却是忽然提醒了许岩,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今天自己不但动枪了。还开了好几枪。按照规定来说,这种事。好像该给所属单位做个汇报的。

    “对了,黄夕。有件事,我要跟你报告一声的。。。”

    电话里,黄夕打断了许岩:“抱歉,许少校,但我得跟您说一声,您是上级,我是您的部下和助手,您跟我说事,用‘报告’这个词不是很合适。您可以说‘传达’或者‘通报’就行了。”

    “呵呵,黄夕,咱们不用那么讲究这些细节的。”

    黄夕笑道:“不是讲究,只是。。。您这个上级跟我说‘报告’,我实在很惶恐,您这个错误不纠正,我实在没法跟您对话了。”

    “呵呵,好吧,黄夕。那我就跟你通报一件事吧——今天,我开枪了,对,就是昨天你拿来给我的那支枪。”

    可以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清晰的吸冷气声音。过了好一阵,电话那边才传来了黄夕明显是强作镇定的颤音话声:“许少校,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您是吓唬我的吧?我记得您好像还没去靶场训练过吧?”

    “对。是没训练过,但没办法啊。情况紧急,我只能开枪了。”

    “情况紧急?”电话里。黄夕的声音听起来简直是奄奄一息了,她虚脱地说:“许少校,您一共开了多少枪?没伤到人吧?”

    “我和我的朋友,加起来开了大概十枪还是八枪,我忘了。。。人倒是打中了几个。。。呃,一死两伤。”

    “天哪!不但你开枪了,你还把枪借给朋友也开枪?”黄夕发出一声惨叫,像是她也被子弹打中了:“一死两伤?还出人命了?少校,你真的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不开玩笑,这是真的。”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很长的沉默,良久,许岩才听到黄夕有气无力地说:“少校,倘若只是伤人而已,我这边还能尽力帮忙,赔点钱,把这当做枪走火的意外事件处理就行了,但出了人命,这事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地方公安肯定要介入的,瞒是瞒不住的——抱歉了,少校,这件事我不敢捂下来,必须得报告四局总部了。”

    许岩听得一头雾水:“黄夕啊,我跟你说这个,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捂住啊!我本来就是让你把这件事报告局里面的啊!”

    听许岩语气很轻松,丝毫没有闯出大祸后的惶恐和沉重感,这时,黄夕也感觉到奇怪了。她诧异道:“少校,能详细说说吗?您到底是为什么动的枪?”

    “今天我跟同学们去郊外的青秀山风景区游玩,结果在山上碰到了一伙劫匪,他们打劫了我们,还打算劫持我们的同学当人质。忍无可忍之下,我终于拔枪开火了,当场击毙一人,击伤两人,其他劫匪逃跑了。”

    “劫匪?”听到“劫匪”两个字,黄夕愣了一下,却是忽然明白过来——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哪来这么多劫匪?搞不好,是许岩这位大少爷出去游玩,碰到一些山民想敲他们竹杠,我们大少爷恼了,拿枪出来崩了几个山民,然后硬栽他们是劫匪——只怕这才是真的事实吧?

    她飞快地说:“对,他们就是劫匪,这个一定要咬住!许少校,你一定要坚持这个说法,他们就是劫匪!无论谁问,你这个说法也不要变!”

    许岩一愣,明白了黄夕的用意,他啼笑皆非:“我说黄夕,你搞错了,不是我说他们是劫匪,而是他们确实真的就是劫匪——不但是劫匪,还是毒贩!那些逃跑的毒贩,已经被公安局追捕了,被警察击毙了不少。”

    “毒贩?青秀山?”黄夕愣了一下,她说:“少校,我有点印象,好像今晚的锦城新闻里提到这个事吧?”

    “对对,这条新闻你也看了吧?那就是一伙毒贩来着,想来打劫我们,结果被我们击退了。。。我们当场开枪,打死一个,打伤两个,然后把他们全部交给了警察。”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公安局也这么说,那就没事了。”

    既然本地的公安局已经定性确认是毒贩了,黄夕也是松了口气。她久在总部机关,这样类似的事情见多了。如果许岩遇到的只是劫匪而已,说不定还会有人说三道四怀疑;但若是遇到劫匪兼毒贩,那许岩动枪,那绝对没人会有异议的。谁都知道,毒贩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来着,碰到他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点留手。

    但黄夕又想起了一件事:“不过许少校,刚刚电视里的新闻,我也是看了,新闻里说了,是警察围捕击毙了那些毒贩,却并没有提到有你啊!”

    “我跟带队的警官说了,我还在蜀都大读书,不想太引人注目。而且,我们情报部的职责也不是抓毒贩的,这个功劳,我们还是让给锦城公安局吧。所以,锦城公安在对外公布的新闻里,不会提到我们,但他们会跟总部发通报来说明下情况。我也是事先跟你说一声,让你好跟局里面报告一声——倒不是图什么功劳,只是免得人家锦城公安的通报都来了,我们这边的领导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尴尬了。”

    “好的,少校,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没什么的——嗯?谢谢我?你为什么要谢谢我?”

    许岩一头雾水,黄夕却是笑而不语。她知道,许岩的这个通报,对许岩或许没什么用处,但对她来说,这实在是至关重要的关键。倘若真的象许岩说的那样,要等到锦城公安局通报到局里面以后,局领导才知道许岩又在锦城干出了一件大事,那自己的处境多半就堪忧了——局里派遣自己过来,就是为掌握许岩动向的。但自己若是连许岩开枪杀人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那在局领导看来,这肯定是自己的重大失职。

    情报部,干的就是搜集情报的工作,却连自己人的情报都掌握不了,局里面多半会觉得,派自己过来好像也没什么用,要考虑召回自己了,那自己这个任务就算失败了。

    “少校,不知你现在可方便吗?我想跟你见上一面。”

    “有什么事吗?”

    “按照局里的规定,用枪报告是要在十二小时之内提交的,你是白天开的枪,所以今晚就必须得写出用枪报告了。我想跟您碰个头,了解当时的情况,看看这用枪报告要怎么写才合适。”

    听黄夕的意思,像是她有意要帮许岩代写用枪报告,对这种送上门的好事,许岩当然是无限欢迎。从小到大,许岩最怕的就是写那种官方的格式公文,若让他自己来,他哪怕连张请假条都写不好。听到黄夕有意要帮自己代写,有这个免费的苦力可以抓,许岩哪肯放过!他立即就表示:“黄中尉,我现在有空!你现在可方便吗,我们在哪里见面好呢?”

    当下,俩人约定,在昨天见面的上岛咖啡那边碰头。许岩换了身衣服,他走出卧室,对朱佑香说道:“轩芸,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刚才好像有件事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啊?急吗?”

    朱佑香低下头来,她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摇头道:“倒不是什么要紧的急事。。。公子既然有事,就先去忙吧。吾的事情,改天也说也不急的。”

    朱佑香既然说不要紧,许岩也不急——估计是朱佑香这位大土豪又有什么奇思异想,看中什么新奇玩意想要买买买了吧?上次她想买波音飞机,这次又想买什么呢?希望不要太离谱了吧。

    不过,这种事,确实不是什么急事,许岩也没放心上,他“哦”了一声便出门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六节 越狱

    许岩本来估计,黄夕从外面赶过来估计起码得要半个小时呢,自己到了咖啡店那边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进店一看,却看到黄夕却是已坐在那天原来的位子上了。看到许岩进来,她起身冲许岩打个招呼:“少校,您过来了!”

    许岩笑着走过来:“抱歉抱歉,我还以为你要过一阵才能来呢,没想到小黄你来得这么快,倒是我来得迟了。”

    黄夕微笑道:“没事的,我也是恰好到附近来办事,接到少校您的电话,于是就马上过来了,却也没到多久呢。”她微笑着,却没告诉许岩,自己就住在蜀都大学旁边的一家宾馆里,离这里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刚搁下电话,立马就撒开脚步往这边跑来了,一路气喘吁吁,直到不久前才刚平息下来。

    “少校,您吃过晚饭了吗?”

    得知许岩没吃过晚饭,黄夕嫣然一笑:“这却是正好了。我也没吃过饭,少校,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好吗?”

    “啊,那是正好了。”

    在等着牛排和意大利面上来之前,许岩把今天的事情跟黄夕说了,后者听得十分认真,一边听着一边还用笔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等许岩说完了整件事情——当然,许岩不会那么傻,把自己跟黄山的秘密交易也说出来,他只说了那些可以说的事情——黄夕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她笑着说:“乍一听少校您的话,我还真是吓坏了,以为少校您闯出大祸事来了。既然当地公安局已经给事情定性和结论了。这事就没什么问题了。哦,对了,你既然开了枪,公安那边有没有记录下你的证件和枪号?”

    许岩点头道:“记录下来了,他们记下我的持枪证和军官证的号码——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黄夕笑着说道:“这种情况我没处理过,不过以前我听同事说过类似事件的流程。我们部队上的持枪人员与地方上社会人员发生冲突的话——只要涉及到枪的。地方公安都会比较慎重,他们会先联系我们。确认人员和枪支是否确实属于我们部队上的。如果是的话,事情又构成犯罪了,他们就会把案卷移交给部队上的保卫部门。

    但具体到少校您的这个事上,你并不是犯罪。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估计,将来锦城公安那边也会出一份函件过去给四局通报此事的,一来算是通报,二来也是确认少校您的身份。

    所以,在锦城公安局来函之前,我们得先跟首长通个气,免得到时候公安局都通报了,首长对这个事还不知道呢——我们自己做的事。还要外人来通知首长,那就很不好了。”

    许岩“哦”了一声,对这种公务处理的玄妙。他并不了解,但听黄夕说得这么郑重,他也隐隐猜出了,写这份报告,对眼前的女孩子是很重要的事情。他问道:“那,小黄。这份报告要怎么写呢?”

    黄夕摇头,她笑道:“少校。您是要办大事的人,写用枪公文报告这种琐碎事,您信得过的话,不妨交给我来办就好了——助理嘛,就是专门帮少校您处理这些事情的。

    只是少校,写份公文是流程上的事情而已,这倒不要紧,倒是第一时间向四局报告,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我觉得,这个时候,或许您该跟文局长打个招呼?”

    在黄夕的话中,许岩听到了劝诫的味道,他点头道:“那就好,我给文修之——呃,文局长打个电话吧。”

    许岩正伸手摸自己的手机,但这时,黄夕抢先一步拿出了自己电话:“用我的电话来打——少校,我的话费是公家报销的,可以省下长途的钱。”

    对于黄夕妹子这些微妙举动背后那涵义,许岩根本没去考虑——即使他想到了,他也不会在意的:“哦,你手机能打长途免费的啊?那就用你的手机吧。”

    黄夕嫣然一笑,心中窃喜。她径直拨了手机上的号码,却没把电话递给许岩,而是直接跟对方报告:“喂,您好,常秘书吗?我是黄夕,二科的黄夕,对对对,是我。。。有件事,关于许少校的,我想跟首长汇报一下,不知首长现在方便吗?”

    许岩听到,电话里有个很严肃的男声在问:“黄夕同志,事情很急吗?首长正在开会。”

    黄夕神情肃然:“常秘书,事情跟许岩少校有关——今天,他动枪了。”

    “动枪了?”电话那边沉吟了下,然后,许岩听到那严肃男声说:“那好,黄夕同志,你稍等下,我去报告首长一声。”

    电话那边没声音了,黄夕对许岩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仿佛以此来发泄她的紧张心情,许岩回以她随和的一笑,心中却也在纳闷:跟自己相处的时候,文修之显得很随和,跟自己称兄道弟,喝醉酒了也是满地乱爬的家伙。自己虽然知道他是在情报部任职的大官,但自己真的没想到,文修之竟是这么有分量的人物?

    黄夕跟他打电话,只是接通了他的秘书而已,看她就战战兢兢紧张得不行了,那么一本正经恭恭敬敬的样子,跟自己相处的时候,自己可不觉得文修之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啊。

    许岩正在浮想联翩,电话那边有人接听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喂,我是文修之。”

    黄夕对许岩使了个眼色,她一本正经地说:“报告,文局长,我是二科的黄夕中尉,有突发情况要向您报告,打扰您了。”

    “黄夕中尉?哦,许岩在你身边是吧?黄夕,什么情况?听说许岩那边动枪了?”从文修之的声音里。许岩听出了一丝紧张的味道。

    黄夕很严肃地答道:“是的,首长,许少校在我身边。今天中午。许少校和同学在锦城市郊的青秀区风景园区郊游的时候,突然遭遇了一伙武装毒贩的袭击,毒贩们意图对许少校等人不利,为确保自身和周围群众的安全,少校不得不拿出了配枪与毒贩们枪战,当场击毙毒贩一人,击伤俩人。后来锦城市公安局的民警赶到。将剩余的毒贩包围,并一网打尽了。”

    “是跟毒贩交火?”文修之问道。许岩听得出,他已经显得轻松很多了:“公安那边有结论了吗?搜到毒品了吗?”

    “基本上,锦城公安对事情已经有结论了。。。许少校击毙的确实是毒贩。”

    “基本上?”

    听出文修之话中的不满,黄夕连忙解释:“今晚。锦城电视台已经播出了整条新闻,已经确认对方是一伙毒贩,现在大部分已经被击毙了。。。”

    “哦,已经播新闻了啊~那就没问题了。”

    听说电视新闻已经播出来了,文修之显得更轻松了。他是知道流程的人,清楚地方政法系统的做事风格。一般来说,对地方政法系统来说,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他们是不会拿到电视台上去播的;但同样。一旦在电视上播出新闻了,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当地警方甚至是地方政府的背书保证,无论谁想翻案都不是容易的事了。

    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异样——文修之听到消息时候的反应和黄夕几乎一模一样,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担心许岩拿到枪闯祸打伤了无辜群众。

    “文局长,许少校就在我身边,这件事的详情,您要不要许少校给您亲自汇报一下?”

    “哦,”文修之沉吟片刻。他说道:“我还在开着一个重要的会议,既然锦城公安局已经给这件事定性了。那就没必要细问了,我们等公安部门的通报就是,黄夕,你让许岩交一份报告回来备案就行了。对了,你跟许岩现在是在一起是吧?”

    “是的,文局长,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们正在开紧急会议,出现了一些新情况,可能涉及到许少校的——这样吧,你们在那边继续等一下,我开完会再联系你们。”

    说罢,没等许岩和黄夕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上了。许岩拿着电话,和黄夕大眼瞪着小眼,俩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文修之。。。这算什么回事啊?打这个电话来,说有事跟我有关系,却不说什么事就挂了。”许岩恨得牙痒痒的:“这家伙,是故意想吊我胃口的吧?”

    恰在这时候,侍应生把他们点的饭菜和牛排给端上来了,俩人边吃边聊。黄夕问起许岩今天事情的经过,她尤其好奇的是,许岩没受过枪械的使用训练,以前也没用过枪,第一次用枪,怎么就敢跟持枪的毒贩对射,而且战绩还算很不错呢,打死一个,打伤两个。

    黄夕仰慕地望着许岩:“少校,你真是太厉害了。不怕您笑话了,入伍这么久,虽然我也练过手枪的定位靶,但真要跟人对射的话,我肯定不如您的。当初我刚拿到枪的时候,我连怎么开保险都不会,被教官骂了个半死,现在想着都脸红了,您第一次拿枪就能杀人了,而且以一敌多。。。许少校,您真是天生该干我们这行的啊!”

    许岩苦笑——刚才,许岩因为怕麻烦,把开枪的人说成自己,免得把陈遥雨和司徒笑给扯进情报部的事务里,现在,黄夕却误以为是自己开枪打死那些劫匪的。

    现在,自己已跟黄夕说了,她又给文修之报告了,自己若是改口的话,这样折腾起来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好麻烦?

    老话说得好啊:每说一句假话,就必须要说上十几倍的假话来掩饰,现在,许岩真是后悔死了:自己为了省事而说谎,现在却是适得其反,带来了更多的麻烦事。

    所以说,做人还真的是要诚实啊!

    俩人吃完了饭,叫了两杯咖啡过来,边喝边聊。好在有美女陪伴,等候的时间倒也不显得如何枯燥,一直等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这时候,黄夕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终于响起来了。

    黄夕瞄了一眼电话上的号码,表情严肃起来了,她低声说:“是常秘书的电话,估计是文局长了。”

    说着,她拿起了电话,肃然应道:“常米书,您好——哦,您好,文局长!”

    电话里传来了文修之清晰的声音:“嗯,黄夕,许岩现在在你身边吗?”

    “文局长,许少校就在我对面,您要跟他说话吗?”

    “嗯,你让许岩来接电话。”

    许岩接过了电话,拿到耳边:“喂,文局长?”

    电话里传来了文修之略显疲惫又带着笑声的话声:“许岩你小子,叫我文哥!怎么样,听说今天你遇到点惊险的事,跟毒贩枪战了?你人没事吧?”

    “没事,我人好好的。文哥,今天,我能死里逃生,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给我的枪啊,没有这枪,今天老弟我可真是要糟糕了。”

    许岩由衷地说,语气中不乏真诚:今天的局面确实很危险,他虽然不想欠文修之的人情,但却必须得承认,没有文修之给自己配的这支枪,就算自己能躲过歹徒的枪,但同出去的同学们只怕也要会有伤亡的。

    “哈哈!”电话里传来文修之的笑声,笑声显得很爽朗:“老弟,我给你枪,就是担心出现这种意外事件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也是老弟你鸿运齐天,有惊无险啊!对了,老弟,当地公安有没有为难你?要我出面去帮你摆平吗?”

    “啊没事,这次碰到个认识我的警察,上次飞机事件里认识的。他知道我身份,所以,锦城的警察对我很优待,做了个笔录就放我回家了。”

    “哦,这样还好!我说呢,锦城公安局如果敢为难你扣住你不放,我让锦城警备区出一连兵去把你给抢回来!

    这种事,你以后可要记得了,若是锦城公安局好声好气跟你说话,大家万事好商量,配合一下他们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若是他们态度不好,敢吓唬恫吓你什么的,你可以完全不鸟他们,让他们来找我们四局!你直截跟他们说,你是现役军官,属于特殊情报部门,地方公安无权对你调查和取证,有什么事,让他们跟咱们情报部的政治处联系——不就是杀了几个毒贩吗?咱们四局的特工,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的,这算什么啊!”

    听着文修之胡乱吹牛给自己卖空头人情,许岩心里也好笑——刚刚接电话知道许岩动枪的时候,看文修之明显是被吓着了。现在,知道许岩这边没什么事了,他又开始吹牛,不要钱的人情不卖白不卖。

    文修之在大吹特吹,许岩只能跟着“呵呵”傻笑,然后,他问道:“对了,文哥,你刚刚说,你那边在开会,有些事跟我有关系的?”

    谈到正事,文修之显得严肃了很多,他说:“许岩啊,我先跟你通报一件事,你上次献给国家的四颗药丸,我们做过真人试验了,效果很明显。。。”

    “效果明显吗?”许岩兴奋起来:“文局,上次在襄城被我们抓到的f病毒患者,他现在可康复了吗?”

    文修之显得迟疑,他沉吟良久,才慢吞吞地说:“襄城活抓的那病患吗?嗯,叫王中茂的那人吧。。。嗯,自打回来以后,我们马上就给他强制服药了,效果十分明显。。。”

    说着,文修之笑了声,笑容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岩子,你那丹药,效果太好了——今天中午一点钟半左右,王中茂杀人抢枪越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节 越狱(二)

    “什么,抢枪越狱?”听到文修之的说话,许岩陡然一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文哥,我可是没听错吧?这种事,怎么可能?”

    在许岩想象中,既然是中央调查组专属的研究实验基地,那肯定是警备森严、重兵把守的地方,连飞一只苍蝇进去都难,怎可能有个活人从里面逃出去?

    而且,许岩记得的,当时擒住王中茂之后,他亲手给他上了好几重的手铐和链子——这种情形下,王中茂就是变身超人都跑不掉啊!他怎可能挣得脱还能从警备森严的基地里逃掉?

    听筒里久久没有声音,许岩看不见文修之的表情,但他可以猜想出,这位四局局长的脸色肯定很精彩。过了好一阵,许岩才听到听筒里传来了文修之幽幽的话语声:“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大意了,工作出现了失误。。。非常严重的失误。

    岩子,文哥这次要倒霉了,只怕不是处分能解决的,我搞不好要上军事法庭的。”

    “啊!”许岩又吃了一惊:“不至于吧?逃了个犯人而已,回头再抓起来就是了,何至于谈得上军事法庭呢?”

    文修之长叹一声:“事情说来就话长了,这也要怪我确实疏忽大意了,我还是从头说起吧——你那边讲话方便吗?”

    许岩抬头望了下周围,咖啡馆里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他轻声说:“黄夕在我身边。”

    文修之沉稳地说:“哦,黄夕是自己人,不要紧的。

    那天。我们在襄城分手,你回锦城去了,我就带着王中茂回京城,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用个大铁笼子装着他,用专列搭载回去,好在一路平安。当天就到了京城,把那家伙顺顺当当地送进了实验室基地里——到那时候为止。这还是顺风顺水的,没出什么岔子。”

    “没出岔子?那是好事啊!”

    “唉,好事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在路上,我们因为担心王中茂伤势太重死了。我们也不敢耽搁,当天就想办法把你给的药丸给那他喂进去——这期间花费了多少麻烦和周折,那就没不用说了,我们有几个同志险些连手指都被那畜生给咬断了。”

    “喂了吗?他吃了几颗药丸?”

    “两颗药丸。第一颗药吃下去,王中茂明显安静了很多,没有先前那么狂躁和暴怒了。然后当天晚上,我们又给他喂下了第二颗药丸。然后,他就变得清醒起来,那些狂躁和狂暴的症状消失了。他不但恢复了意识,还能跟我们的科研人员和侦查员们对答和交谈起来。。。”

    许岩听得精神一震:“能对答和交谈?那不就是说,他完全康复了?”

    文修之苦笑:“王中茂是不是康复了。我也说不好了。。。但我们侦查员问他的姓名、家人等情况,他完全能对答如流,能说得出自己的名字、职业,说得出自己的家人姓名、同事和工作单位,也能正常地跟我们的侦查员交流和沟通——按照那份对答视频的情况来看,从外表上看来。他看起来确实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看起来?”许岩敏锐地察觉到那个词:“怎么说是看起来呢?康复就是康复了,为什么要说看起来像正常人呢?”

    文修之停顿了一下。然后,他苦笑说:“说实话,我只能说‘看起来’,真正情况到底如何,那是谁也说不准了——因为,这家伙已经逃跑了。”

    按照文修之的介绍,王中茂刚刚被送到帝都时候,调查组还是很警惕的,他们不但给他上了双重的合钢重铐,门口还安排了一个班的持枪战士二十四小时轮值来监护。

    但患者被喂药看着恢复正常以后,看着他神智清醒,对答如流,也没有了那些暴躁和狂怒的表现,对自己狂暴之后的所作所为根本一无所知,对自己身在监狱里显得十分惊讶。

    当王中茂知道自己居然做出了杀人的事情后,甚至还杀了军人和警察,他显得十分害怕和后悔,痛哭流泪地悔恨,闹着要自杀,结果反倒要审讯的侦查员安慰他,说他这种情形是丧失意识后的犯罪,跟精神病人犯罪有点相似,只要他好好配合好调查,政府是不会追究他的。

    王中茂态度很诚挚地表示,一定老老实实地配合好国家的工作,国家让做什么,自己就干什么,争取立功表现,弥补罪行。

    也是因为王中茂这样的表演,这时候,大家都以为这个叫王中茂的f病毒患者已恢复了正常,而且,从他的履历来看,这个三十七岁的民工一向是个老实本分而厚道的人,平素和工友、邻里相处得都很好,口碑也不错,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好人——这时候,专案组关注的重点,也从病患转到对药丸成分的分析和研究上来去,对王中茂看管的警惕程度给放松不小。

    当然,毕竟是国家级的秘密实验室,再怎么说放松,也不可能是无防备的,专门看护警卫依然是有,只是从一个排的武警变成了两名持枪内保,那双重的合金重铐也换成了普通的手铐而已——对一个普通犯人来说,这种程度的看管已是足够了。而且,还要考虑到一个因素,关押王中茂的房间是在研究基地的内部,牢房里有特制的密码防护门,外围还有另外的外围门岗和警卫——虽然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说,大家可以责备文修之放松了对王中茂的看管,但在当时看来,大家都觉得,对着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平民,还要留两个持枪警卫在那里,这实在是多余的了,文局长未免也太把细了。

    按照监视仪上面的记录显示。出事的那天,隶属调查组的几位医学专家过来,要给王中茂做生理测试。抽血检查——这也是例行的监测了,每天早中晚各一次,在以前的几次检测中,王中茂都显得很配合,和专家们有说有笑地配合完成了测试。所以,这次的测试,大家也没怎么当回事。也以为是例行公事一般,王中茂的表现也没见什么异常。

    为了测试一个项目。必须要解下王中茂的手铐的——应该说,现场的警卫还是很尽责的,他们在解下了王中茂的手铐之前,先把他给单手铐在了病床的铁架子上。然后才给他开手铐。没想到,就在解开王中茂手铐的那一瞬间,惊变骤发。刚才还在跟专家和警卫们有说有笑的王中茂陡然暴起,他突然出手杀掉了一个那个刚刚给他解掉手铐的警卫——具体过程如何,文修之没有详说,不过他强调了一句,王中茂的手法十分凶残,他用单手洞穿了对方的胸膛,抓出了对方的心脏。

    在场的另一名警卫十分震惊。他迅速地拔枪,向王中茂射击了两枪。按照监视录像上的显示,这两枪都该是射中了。但王中茂还是冲到了他的身边,一拳打死了他。直到这时候,在场的几位专家才反应过来,但他们想逃跑已经来不及。

    “病房里的五个人——三名专家,两名警卫——全部遇难殉职。在死去警卫的身上,王中茂找到了手铐的钥匙和病房的开门卡。但按程序来说。我们防护门是双重锁来着,除了开门卡。还得输入密码才能开门的,也不知怎么回事,王中茂竟然能准确地输入了开门密码,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因为两名警卫都在第一时间殉职了,专家们也不懂我们的安保措施,所以,出事以后,病房里居然没人按警报铃,病房外的警卫和其他工作人员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竟让王中茂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病房,进入了试验基地。”

    “他进了基地?那后来怎么样了?”

    文修之欲言又止,最后,他叹了口气:“总之,其中那些阴差阳错的原因,这也不用说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很惨,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和保卫人员死伤二十多人,一批珍贵的仪器被破坏,不计人员损失,单是财产损失就上亿了。最糟糕的是,王中茂不光是逃了,他还拿了打死了警卫人员,抢走了一支自动步枪和五十几发子弹,潜逃无踪!”

    “啊!”许岩一下愣住了——本来,他还奇怪呢,以文修之的家世和身份,就算逃了个犯人,也没理由追究责任到他的头上。但听到这里,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文修之说,他就要倒大霉了。这么重大的人员和财产损失,还造成枪械的流失,难怪文修之顶不住了。

    许岩沉吟道:“文哥,按道理说,这事怪不到你头上的。你的任务是捕捉病毒的活体标本,这个任务,你已经出色地完成了。至于后来罪犯潜逃,那要怪试验基地那边的负责人疏忽大意了。。。呃,或许这样说不公平,但没办法,事实就是那样。”

    文修之苦笑,他说:“岩老弟,道理是可以这么说的,但事实上行不通啊。我是调查组的组长,调查组的所有成绩,我有一份,专案组所有的过错和责任,我也是首当其冲。而且,现在就算想追究基地负责人疏忽大意的责任,这都办不到了。”

    “啊,为什么?”

    “因为,基地的两名负责同志,都在阻拦王中茂越狱的过程中牺牲中,而且牺牲得非常勇敢而壮烈——这个,我们的规矩,岩老弟你也是知道的,死者为大,再大的过错,人家都成烈士了,上头都不好追究了。”

    “啊?那当班的负责人。。。”

    “也死了。”

    许岩“哦”了一声,隐隐明白文修之的处境了。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责任,该承担责任的负责人殉职了,现在文修之作为专案组的总负责人,他想找人帮分担责任都办不到,只能一个人背起了这个责任来——钱的损失还是小事,但死了这么多人还丢了枪。这么大的事,难怪连文修之这么牛逼的家世都顶不住了。

    说到这里,许岩也不禁佩服文修之的气度和沉稳——倘若自己。摊上这么大的事,早被吓得六神无主手脚哆嗦了,偏偏文修之还能这么镇定地跟自己谈话,还有空暇先问候了自己动枪的事情,还能先跟自己吹牛扯淡了一阵,那份淡定和从容的气度真不由得自己不服气呢。

    许岩问道:“那,那王中茂。他逃去哪里了呢?”话刚出口,许岩就知道。自己是问了个蠢问题——如果知道那家伙去哪了,文修之早去抓他了,哪还用那么辛苦?

    果然,文修之回答充满了无奈和苦涩:“天大地大。天知道他去哪里了?这才是个麻烦事啊!这家伙身上带着自动步枪,还有几十发子弹,麻烦的是,这又是在京城出的事。帝都啥不多,就是领导多,首长多,媒体也多——要是这家伙跑到哪个敏感地方随便哗啦啦扫了一通枪,不管死伤多少,那都是震惊世界的大事——这么多国外媒体在驻京的。肯定是惊动全世界的。

    这次的祸,我怕是闯大了。如果只是撤个职就能没事的话,那我现在就愿辞职了。也省得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着受这这份煎熬。”

    自打许岩认识文修之以来,这位四局局长给许岩的感觉一向是自信满满的,像是这世上根本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他的,许岩还是第一次看到文修之这样流露出软弱和泄气的表现。

    虽然说知道文修之这人城府很深,对自己好也是有所目的,但毕竟人非草木。岂能无情,相处那么多。对方着实给了自己不少好处,看着对方落到了这帮地步,许岩也不禁有些同情。他安慰道:“文哥,倒也不用那么焦急,逃跑的那家伙倒也未必会干出什么来,呃。。。”

    想着有一个带着自动步枪的亡命之徒游荡在帝都的哪个角落里,随时可能大开杀戒,许岩那些安慰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这种脑袋上悬着一颗炸弹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如果是自己摊上这事,只怕自己当场崩溃的心都有了。

    文修之在那边幽幽地叹了口气:“老弟,你说的,今天中午出事以后,下午,我已向首长请求处分并提出辞职了,但首长说了,现在说辞职什么的还太早,让我继续坚持完成这个任务再说。”

    说到这里,文修之自己在先开骂了:“娘的,现在是老子想辞职走人都不行啊,这摆明是要老子戴罪立功啊。看上头的意思,估计是要看这事到底要闹得多大,尘埃落定后才好决定对我怎么处理啊!”

    许岩饶有兴趣地问:“那,会怎么处理呢?”

    “得看事情最后结果如何吧。如果运气好,那家伙没干出什么事就被我们抓回来了,那处分估计不会很重,估计也就一个记过处分罢了,毕竟我不是直接责任人;如果运气不好,让那家伙闯出大祸来,拿枪乱扫一通,死伤惨重的话——那就麻烦了,老子搞不好要上军事法庭都有可能!”

    文修之咂砸嘴:“算了,岩老弟,这些事很复杂,还牵涉到一些其他的因素,你估计也不懂,我也不跟你扯这么多了。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的。”

    “文哥,你说。”

    “今天出事以后,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却是一直想不通:你说,那王中茂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王中茂在襄城那边大开杀戒,你说他被阴邪附体了,丧失了理智,变得嗜血狂暴,但吃你的药以后,他明明神智是已经清醒了啊!

    我们也给他保证了,说政府不会追究他的罪责,他干嘛还要干这种杀人越狱的事?而且,襄城公安局那边调查,凡是认识王中茂的人都说,他是个好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他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啊!”

    岩老弟,这个谜解不开来,我这跟头实在栽得冤枉,死也不服气啊。岩老弟,你跟我说,王中茂,他现在到底是他本人的意识呢,还是那个你说的‘阴邪’在控制着他?

    如果是他本人原来的意识,那他为什么要杀人越狱,而且出手那么狠毒,毫不留情?我看过监控录像,他明明中了好几枪,却还是能活蹦乱跳,夺路闯关,动作里一点看不出中枪的痕迹来——那种生命力,就跟真正的f病毒患者毫无区别;

    如果是你说的那些邪物在控制着他,那怎么又能应付我们的盘问对答如流,对王中茂的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倘若不是他表现得这么正常,我们的人也不会被他欺骗了,放松了看守的警戒等级。”

    对于文修之的疑问,许岩确实也不知如何作答。他考虑一阵,只能回答文修之,对这个问题,他要回去考虑一下才能回答——其实许岩打的主意是回去请教朱佑香。

    听到许岩这么说,文修之显得有点失望,但他还是说:“那好啊,岩老弟,等你想得有点眉目了,可得及时告诉我——我这边等着你的消息!”

    文修之对这个问题如此关切,倒是让许岩颇有点惊讶了:出了这样的大事,文修之不是该忙着布置追捕计划和发布通缉,而是来关心这样一个问题,这让许岩有点难以理解。他试探地问道:“文哥,这个事,不是很重要吧?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那家伙抓住,至于那家伙到底是人还是什么邪魔,抓回来之后慢慢调查才顾得上的事吧?”

    文修之反驳说:“谁说不重要?老弟,你这就外行了:不搞清楚这家伙是人是鬼,我们上哪去把他抓回来?”

    文修之告诉许岩,在制定缉捕方案时候,研究罪犯的心理特征也是很重要的一项因素。如果现在控制王中茂的还是他原来的意识,那他很有可能重奔襄城,回去见他的家人和朋友,这样,专案组就可以有针对性地把搜捕的重点放在襄城,针对他的家人和朋友做重点布控——如果现在的那家伙还是王中茂本人,哪怕他不那么笨回家自投罗网也好,他总忍不住会给家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什么的,这种亲情是人之常情来着,这样调查组就有线索可以追查了;但如果现在控制着王中茂的已经不是他本人了,那他肯定也没了王中茂该有的情感和牵挂,那调查组对他以前的社会关系下手就没什么意义了,只会白白浪费了人力和警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节 请求

    听文修之说了这个原因,许岩这才恍然:“我明白了。文哥,我会注意这个事的——想好了,我会立即给你消息的。”

    话筒里停顿下,像是文修之对要出口的话也有点难以启齿,但他还是说了:“岩子,这两天,你能不能抽出时间,来一趟京城?”

    “去京城?我去京城,干什么?”

    “今天出事以后,我们已经通报了公安部,发布了特级通缉令。按照以前惯例,特级的通缉令,各地公安机关一般会比较重视的,估计很快会发现王中茂的线索。

    但老弟你也是知道的,f病毒患者的战斗力很强,生命力十分强韧。就算我们发现了王中茂的形踪,要逮捕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让普通的干警和士兵去抓捕,只怕会牺牲很大。像上次在襄阳的那次抓捕,我们专案组就牺牲了不少同志,倘若不是你及时出手帮忙,只怕还会功败垂成了。

    现在,王中茂有枪在手上,好像他还恢复了一些理智,更为狡猾,却还保留着f病毒患者的恐怖力量——按照我们查到的履历看来,王中茂以前并没有使用自动步枪的经验,他应该不会用这支枪。但不管怎么说,有枪在手以后,王中茂的危险性就以倍数递增了,倘若我们靠普通的军警人员去抓捕他,只怕伤亡会很大。。。。。。”

    说到这里,文修之顿住了话头。踌躇不言——他总不好说,伤亡越大,到时候他身上的责任就越大。受到的处分也会越重。

    但问题是,普通的士兵和警察去抓王中茂,伤亡会很大,但即使换了许岩去,面对一支装满子弹的半自动步枪,这同样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要让自己的救父恩人许岩去冒这样的生命危险,即使文修之久经官场脸皮厚厚。这话也是不好意思随便说出口的。

    许岩也默然了,他知道。文修之确实也是被逼到绝境了——倘若平时,他是不会对自己这么提出这种强人所难的请求的。

    俩人都不说话,默然良久,最后。还是文修之先忍不住了——倒不是他的城府和涵养比许岩差,只是这件事情里,他的处境要比许岩要艰难得多,也容不得他玩什么涵养了。

    他艰难地说:“老弟,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了。。。”

    “文哥,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许岩也知道。自己这种磨磨蹭蹭的做派确实很不够“爷们”——按京城“爷们”的标准,碰到这种朋友有难的场合,真正的男子汉就该二话不说。当晚就收拾包袱搭航班去京城,风萧萧兮易水寒,义无反顾。

    但许岩确实没办法,他自己是很愿意能帮上文修之一把的——如果事情只是牵涉到自己,他早就答应文修之了。但问题是,自己去京城。那没用的,还得看朱佑香肯不肯去京城。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如果朱佑香不肯去京城,没她陪着,许岩可不敢自己独个去面对那拿自动步枪的怪物——活腻了想找死也不是这样的!如果朱佑香肯陪着自己一起去京城,不要说抓捕区区一个越狱的魔物灵体,就是去炸美国白宫,许岩也敢大胆前往!没错,许岩对朱佑香就有这样盲目的信任。

    许岩挂了电话,看到对面黄夕那关注的眼睛,他问道:“你都听到了吧?”

    黄夕点点头,眉宇间隐有忧色,她轻声说:“我听到一点,好像是说襄城抓到的犯人逃了?文局长,他遇到麻烦了吗?”年轻女孩子的脸上,充满了忧虑和关注。

    许岩咂咂嘴,他点头道:“没错,今天,调查组从襄城带回来的f病毒患者,他越狱逃跑了,逃跑时候杀了人还抢了枪。”

    黄夕“哦”了一声,她低声问:“那,文局长很危险吗?他的位置能不能保住?”

    许岩心念一动,黄夕为什么对文修之的事情这么担心?按说,一个小中尉,跟文修之这个大校局长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文修之再怎么倒霉,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含糊地说:“说不好,应该没问题吧?只要尽快把事情解决了,把越狱的家伙抓回来,应该就没事了。”

    黄夕无语地望着许岩,心中无语——其实,黄夕担心的倒不是文修之,她关心的是自己。如果文修之倒台了,那他承诺给自己的提拔和晋升,那自然都成了水花镜月了,在这种关系到黄夕自身利益的事情上,她不可能不密切关切的。

    许岩说得轻松,把人抓回来就没事了,但黄夕却知道,要抓一个越狱潜逃的犯人,这谈何容易?这难度,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运气好的话,三几天就能找到人抓他回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十年八年找不到人,那也是有的,公安部网上通缉的那么多罪犯,很多都是十多年的积案悬案了,十几年抓不到人的,那是大有人在。

    几年后,就算抓到那越狱逃犯了,可那时候,文修之也被撤职查办了,自己的前途也没指望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刚才许岩跟文修之的对答,她隐隐也听到了一些,知道文修之想请许岩去京城帮忙——虽然黄夕看着这大男孩不像有本事能给文局长帮忙的样子,但文局长无论见识还是能力都要比自己强得多,他既然出声请求许岩了,这小男孩肯定是有几分门道的。

    黄夕温柔说:“那,许少校,您会去京城帮文局长吗?嗯~~”说着,她轻咬丹唇,不经意地挺直了腰杆,让她的前胸的曲线显得更加凸出。

    可惜的是。我们的许岩显然是那种该被火烧死的万年魔法师,他还在心里想着着事,对漂亮妹子的这番魅力攻势。他根本就没感觉到:“我还没拿好主意。。。一时还定不下来。”

    黄夕愣了一下,她正要斟酌着该如何加强魅力攻势来劝说许岩呢,这时候,许岩却是自顾站了起身,他肃然说:“小黄,我们今晚先就这样吧。我要回去查点资料,然后才能做决定。你手机开机,我们保持联系——呃。黄夕,你的脸怎么了?发烧了?”

    许岩神情严峻,这大男孩的脸上竟也有了种莫名的威严感,黄夕粉脸一红——在刚才。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建议许岩找宾馆“休息一下”了,但看着许岩表情严肃,她毕竟也是良家女子,这种话,纵使鼓足了勇气也难以出口。

    她脸色通红地站起身:“没什么的——”她鼓足了勇气,嗫嚅着说:“要不,少校,我开车送您回去?或者。。。呃,我们就近找个偏僻的地方。商量一下这件事?”

    可惜的是,许岩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凶案呢,根本没意识到黄夕这边的隐晦暗示:“不用了。我住处离这儿不远。走路回去就行了。”

    黄夕粉脸通红,她低下头不敢看许岩:“那,就——这样算了吧。服务员,麻烦买单!”

    服务员过来时候,许岩想要买单,但被黄夕抢了。她笑着说:“少校,我这边可以报销的。您就别跟我抢了。来,我送您出门吧。”——她的脸色滚烫,不敢看许岩的脸。

    黄夕把许岩送到了咖啡馆的门口,在临走的时候,她犹豫了下,还是叫住了许岩:“少校,有句话,略显冒昧了些,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呵呵,黄夕,一般这么说的人,最后都会说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

    “少校,文局长那边很看重您,因为在您这边,有些东西对他该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冒昧说一句,我们应该尽最大能力,帮助文局长,这也是为了帮助我们自己。”

    许岩微微蹙眉,他站住了脚步——他想帮助文修之,只是因为文修之对他好,他欠着文修之的人情,但黄夕说帮文修之就是帮自己,这就让许岩有点不能理解了,他诧异道:“黄夕,为什么这么说呢?”

    “许少校,现在是文局长在这个位置上,他对您还是不错的,有什么事,他都是与您商量着办,并没有让你做强人所难的事。但若文局长的位置换了个人。。。我很担心,许少校,文局长既然关注您,那文局长的继任者,他肯定也是会关注您的。

    到时候,我担心,接文局长班的那个人,他做事的方式可能跟文局长不同,只怕不会有文局长那么好说话了。

    许少校,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军事情报系统,做事的风格是很强硬的,有时候,甚至会超越法律的界限——若是碰上一个难说话的领导,说不定会逼您做一些为难的事情。到时候,情报局跟您之间的关系就不是那么融洽了。

    所以,为人为己,我们还是尽量帮文局长渡过这个难关比较好——您觉得呢,许少校?”

    许岩微微颌首。

    黄夕这么说,许岩倒也认同。跟情报局接触得多了,对他们的事情也了解不少了,许岩也隐隐猜到了,依照情报局平素行事的风格,只怕不会是这么温柔的——就像那次自己被带到郊外的基地那样,那个士官跟自己一言不合,立即就动手了,由此可见,这才是情报局正常的做事风格。

    但作为四局的局长,文修之对自己很客气,还给了自己不少好处,原因嘛,一来是因为自己有本事,能帮到他,所以他要对自己以礼相待;二来,许岩估计,这也是因为有先前的因缘,自己救过文修之的父亲,对他有恩,自己又和文修之的侄女是好朋友和同学,这样的种种关系,这就使得文修之在自己身上没法使用那些太过粗暴和无礼的手段。

    既然没办法来硬的,他就只能对自己晓之以情了,以人情和恩惠来笼络自己——比方给自己提拔军职、发枪给自己、配汽车给自己、甚至还派来美女联络人来给自己当助手——虽然这些东西都不是许岩要求的,但从这些东西,许岩确实能感受到文修之对自己的诚意。这位四局局长诚心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他想的还是很周到的。正如黄夕所说的,假如文修之因为这次事件倒霉了,新来的四局局长,还会对自己这么客气吗?

    许岩摇摇头:这种事,拿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了。自己对新局长没有恩情,也没什么交情,如果知道解开f病毒事件的关键在自己身上的话,以情报局一贯的作风,那帮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客气?估计早把自己抓回去,吊起来狠狠鞭打了。

    黄夕说得对,这时候,帮文修之也是在帮自己啊!

    心下同意黄夕的说法,许岩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了,你路上小心。”(未完待续)

    ps:周末周日有些急事,更新量少了些,周一二会补上的,抱歉抱歉~~

第一百二十九 出发

    许岩急匆匆地回了家,他找到朱佑香,把刚得到的消息跟她说了。

    “轩芸,文修之很想知道,现在控制王中茂身体的,到底是王中茂本人,或者是来自魔界的魔物灵体?”

    在许岩说话的时候,朱佑香在看着电视上的韩国连续剧——许岩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电视剧,反正棒子剧剧情都差不多,都是帅哥美女豪门加白血病,也不知道那全国天气预报一句话就能说完的地方哪来这么多豪门。

    听许岩把话讲完,朱佑香熟练地按了下遥控器,把电视剧的声音调低了,然后,她平静地说:“文先生问这种问题,吾却是也不得而知。”

    “啊,轩芸你也不知道吗?”

    “吾曾跟公子您说过,清邪驱魔丹是吾二师兄新近制出来的,还不曾经真人试验过。那些被魔魇夺舍的人服用清邪驱魔丹,这种事也不曾有过先例,所以,服药之后,到底会出现什么问题,根本没有经验可总结,吾也不得而知。”

    朱佑香这么说,许岩倒也能理解。只是他早把朱佑香当成无所不能的半神了,现在听她说她也不清楚,许岩不禁有点失望。

    朱佑香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不过,先前虽然没有先例,但从现在看来,吾却可以斗胆判断:二师兄的这颗丹药,该是失效了。现在,控制王中茂躯体的,应该是那魔物灵体。”

    许岩问:“这个。何以见得呢?”

    “公子,既然说王中茂生前是个良民,杀官越狱这种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既然如此,那现在控制那个身体的,那肯定不是王中茂本人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许岩反驳道:“轩芸,文先生说,那人对一切王中茂的情况都很了解,问他关于王中茂的问题,他也能答得上——这样的话。不就说明他还存在王中茂的意识吗?也正是因为这个,文修之才拿不定注意。所以才向我们请教。”

    朱佑香表情有点凝重,她问道:“公子,请问:知道王中茂生前的事,那就一定是王中茂本人的灵魂吗?”

    许岩愣了一下——朱佑香的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了。牵涉到人的灵魂和记忆的关系,他一时理解不过来。

    看到许岩发呆,朱佑香加重了语气:“许公子,虽然那魔物知道王中茂生前的记忆,这这并不代表他就是王中茂的灵魂!更有可能,是在夺舍的过程中,王中茂生前的记忆已被这魔物灵体给吞噬,二者融合了,然后。这魔物吸收了王中茂生前的记忆,也有了王中茂生前的知识和经验,但它依然不是王中茂本人的灵魂!”

    朱佑香的这番话。许岩听得脸色发白:“轩芸,你是说,那魔物把王中茂的灵魂给。。。吃了?然后再靠着吸收的王中茂的灵魂,再假扮成王中茂本人?”

    朱佑香微微颌首,她说:“即使在我大明,这种情形也是十分罕见的。魔物夺舍之后。那躯体就变成疯狂的魔物了,能如此聪明。能伪装成本人的魔物,吾还真不曾听过。

    吾估计,公子你赠送给文先生的那些灵药,在此过程中也是起了一些作用的。。。显然,那些丹药促进了魔物吞噬王中茂的灵魂,滋长并壮大了它的灵体,使得它更狡猾、更聪明,懂得了伪装和欺骗,不再是那种一味只知杀戮的疯子了。”

    朱佑香认真地说:“这件事,吾是要记录下来的。回大明以后,吾要将这个经验告诉二师兄:那些已被魔物灵体夺舍的人,再怎么给它服用灵丹、灌输灵气都没用了,因为他的灵魂已被魔物所吞噬了,灵魂一死,那就是彻底的无可挽回了。

    再给那魔物喂丹药,这样做非但不能救回人,反而却产生了一种更狡猾更凶残的魔物——估计二师兄知道了此事之后,一定会很伤心吧?”

    朱佑香的师兄伤不伤心,许岩不得而知,但许岩知道,现在的文修之肯定伤心得很——若不是自己献那几颗丹药给文修之,他也没办法在那魔物身上做试验,也不会出现这样一种新型的变种魔物,那这场灾难也不会发生了。

    说来说去,难道是自己害了文修之吗?

    许岩打了个寒颤,想到那死伤的人命,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心头产生了深深的愧疚和负罪感。

    他迟疑了下,对朱佑香说:“轩芸,因为那魔物逃跑了,文修之请我去京城,帮忙缉拿它——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许岩对朱佑香提出了这个请求,他其实是很没有信心的,因为他知道,朱佑香一向是很忌讳跟官方打交道的,自己要说动她,只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为这个,许岩已经准备好慢慢地对她软磨硬泡了——没办法,自己那几颗丹药闯出来的祸事,虽然文修之并没有责怪自己,但许岩始终感觉到愧疚,总希望能做点什么事去弥补。现在,文修之需要的最大帮助,就是尽快抓到那魔物了。

    朱佑香痛快地说:“去京城帮忙缉拿魔物?好哇,吾等何时出发?”

    许岩还反应不来:“轩芸,这次的祸事是我闯出来的,你就当是帮我一次吧——呃?你说什么,你答应了?”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许岩:“是啊,许公子,不是你请我去京城的吗?公子您既然有请,吾就答应下来了——这有何不妥?”

    许岩一时语塞,他总不好说轩芸你答应得也太爽快了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吧?

    看着许岩困窘的脸,朱佑香笑而不语,其实,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也是有自己私心的:许岩所说的魔物实在太过狡猾,她还没见过,所以动了好奇之心。另外。许岩所在国家的京城,她也想亲身游历一番,也好增长见识,顺带着好证实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

    轻松说动了朱佑香同意前往,许岩顿感轻松。当下,他拿出电话,给文修之拨了过去。虽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但文修之那边接电话还是很快,只响了一声就接过了电话:“喂。我是文修之,是老弟吗?”

    “是我,文局,对你的那个问题。我回来考虑了下,觉得——那逃跑的家伙,他该已经不是王中茂了,而是阴邪附体控制了它,它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文修之沉默了一阵,然后,他问:“那怎么解释,它能跟我们对答,又知道所有关于王中茂的事情呢?”

    “这夺舍的阴邪。它吞噬了王中茂的灵魂,把王中茂生前的经历、意识和知识都变成了它自己的一部分,生成了一个新的灵魂体。但控制和主导这个新灵魂体的,还是那个阴邪,而不是王中茂的灵魂。”

    电话那头又出现了长时间的停顿,像是文修之在思考着许岩说辞。然后,他出声了,声音显得并不怎么惊讶。像是早已有了思想准备:“岩子,你的这说法。跟我们调查组这边有些同志提出来的意见很像。”

    “啊,已经有人想到这个了吗?”

    “嗯,说起来,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你还看过他的论文呢。”

    说到论文,许岩顿时想起来了:“哦,是那位沪海震旦大学的余教授吧?他也是这么说的?”

    文修之闷哼一声:“人家是大教授,说的可是比你有学问多了,你听听:‘来源不明的外来癫狂意识体占据了王中茂的意识,控制了他的躯体,并与王中茂原有的意识体产生了融合反应,最终诞生了一个新的不明意识体。新诞生的不明意识体同时具备了外来癫狂意识体的外向特征和王中茂本人记忆的双重特征,但非常明显,在两个意识体当中,外来的癫狂意识体在对躯体进行控制方面占据了全面的、绝对的、主导地位和作用——’”

    文修之显然是拿着稿子在读着,然后,他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玩意!政府都拿钱养了一群什么东西啊,就不能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吗?岩老弟,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还是你说话比较好懂一些。”

    “文局长,我跟我朋友商量过了,既然你有需要,我就和朋友去京城走一趟吧——不过,你也不要对我们期待太大了吧,我们也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

    听到许岩表示愿意来,文修之显得十分感激,他郑重地说:“岩老弟,你的这份情义,老哥我记得了。不管能不能抓到那个家伙,只能你能来,老哥我都承你的这份情义。锦上添花时常有,雪中送炭的,那可不多。”

    对了,老弟,你说你跟你朋友过来——你说的是哪个朋友啊?”

    说到朱佑香,许岩就含糊其辞了:“文哥,我的那朋友,你也是见过的,就是上次陪我一起去襄城的那个女孩子,姓朱的。”

    “哦,我记得,那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啊。”

    文修之说着,心下却是犯了嘀咕——许岩这家伙,还真是优柔寡断干不成大事啊。他怕是正在追求那个漂亮妹子吧,到哪都要带上这女孩子。要知道,这趟请你来京城,可是来抓捕通缉犯的,目标是个极端凶残而危险的家伙,那是很危险的工作,可不是让你带着妹子出来游山玩水的——干这种大事都离不开女人,许岩这家伙,这辈子的出息也就这样了。

    但文修之当然不会说出来——许岩这是来救自己的,不要说他只是带个女朋友过来,就是他把十八代祖宗全都带来了,文修之都得把他们当成大爷敬着。

    他爽朗地呵呵笑了起来:“岩老弟,你可不老实啊,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只怕不只是你朋友那么简单吧?”

    被文修之这么说,心虚的许岩陡然一凛,却听对方继续说:“我看,老弟你,跟朱小姐,只怕不是那么单纯的关系吧?呵呵。老弟啊,你若是欺负我外甥女,那我可不依你啊!”

    许岩松了口气——所以说。人的外表真是具有很大的欺骗性。看着朱佑香那美丽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即使连文修之这样多疑的情报头目也没把她跟强大的异能战士联系起来。

    “呵呵,文哥,你说哪去了?我这边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好在,文修之打趣也只是想拉近与许岩之间的距离罢了,倒不是真的想探究许岩与那个漂亮少女之间的关系——这种玩笑,偶尔开下可以拉近距离。说得太深就不合适了,文修之也很懂适可而止的道理。玩笑开过了,他马上就进入了正题:“对了,岩老弟,你和那位姓朱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过京城来呢?”

    “我们明天早上起来看,看能订到什么时候的机票,我们坐最近的一个航班过去。”

    文修之沉吟了下,他很慎重地说:“老弟,你是来救文哥的,按说我不该催你的,但这边的事情实在太急了——这样吧,如果你不嫌文哥我多事,机票的事。你就交给我吧。我让你那个助理黄夕联系你好了。”

    “哎,那就拜托文哥你了,谢了啊!”

    “呵呵。是我谢你才对!”

    文修之说笑几声,很快挂了电话。然后,十分钟还不到,许岩电话再度响起,却是黄夕打来的。电话里,黄夕很客气地告诉许岩。明早凌晨五点左右,有人会开车接许岩去机场。请许少校和朋友做好相关的准备,不要错过了时间。

    “明早凌晨五点?”许岩看看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间,现在都快晚上十二点了。他喃喃说:“黄夕啊,你们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黄夕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歉意地说:“没办法,少校,我也是刚刚得到通知。听说京城这几天有点冷,您和您朋友去的时候,最好带上两件厚实的衣裳——哦,少校您的手枪、持枪证和军官证最好也带上,因为这次上头的意思,怕是要你执行什么任务的。”

    “哦,明白了,明早见!”

    ~~~~~~~~~~~~~

    匆匆一夜无眠,四点半时候,许岩被闹钟从睡梦中惊醒。他匆匆起身洗漱好了,穿好了衣裳,提着行李箱到客厅。他还想叫醒朱佑香的呢,没想到,客厅里,朱佑香早在那边候着了。

    “轩芸,你已经起来了?这么早?”

    “吾晚上一般都是在练功,休眠的时间已经很短了——公子,我们这就出发了吧?”

    俩人开门下了楼,天色还是一片漆黑的,连星星都看不到,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小区的路灯在依依地晃着光亮。一月的凌晨,空气寒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雾霭,蒙蒙一片。

    俩人走出小区的门口,正要去等车呢,却看到停在小区门外道上的一辆轿车闪了一下车头灯,然后,一个女孩子从车里跳了出来,灯光昏暗,许岩也看不清她的面目,直到她喊了一声:“许先生!”许岩才听出是黄夕的声音。

    许岩松了口气,他站住脚步:“黄夕,我在这里!”

    黄夕快步向他们走过来,在距离许岩几步外,她停住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许岩和朱佑香:“少校,这位小姐。。。就是您的朋友吧?”

    “是的,这是我朋友,朱佑香——轩芸,这位是我在情报局的同事,黄夕小姐。”

    朱佑香身穿一身厚实的红色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线绒红色帽子,这些厚实的冬装衣裳倘若穿在旁人身上肯定会给人种臃肿笨拙的感觉,但不知为什么,朱佑香穿着这些衣裳,却是依然掩饰不了她的灵气和美丽。

    平静地看着黄夕,朱佑香微微颌首,那仪态,说不出的雍容华贵:“黄小姐,幸会。”

    看到朱佑香,黄夕睁大眼睛愣了好几秒钟,然后,她客气地说:“您好,朱小姐。”她心里在暗暗惊叹朱佑香那惊人的美丽。

    “少校,车子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许岩和朱佑香都上了小车,坐在后排座位上。开车的是一位长相普通的便装中年人,穿着便装,许岩刚坐下,司机就立即开车了,车子驶得又快又稳。

    车子刚开出去不久,许岩就发现异样:“咳,师傅,您走错了吧?锦城南郊的机场,不该走这条道的?该走上高速的机场直通道!”

    司机明显听到了许岩的说话,他侧头在后视镜里望了许岩一眼,笑笑不出声。倒是黄夕转头过来解释了:“少校,我们不是去南郊的民航机场,我们要去的是军区的机场。”

    许岩“哦”了一声。作为在锦城读书的大学生,他当然知道在锦城郊外有一个空军的机场——不过,这种事也就是知道而已,作为大学生的许岩,从没想过这种事跟自己有过什么关系。

    现在,听到自己就要前往那传说中的军用机场,许岩出声问:“黄夕,难道,为了接我们上京城,文局长特意调了一架军机来接我们?”

    司机“噗嗤”一声笑了,黄夕也是忍俊不止:许岩这家伙的自我感觉,那也来得太良好了吧?(未完待续)

    ps:等下还有一章补上的~

第一百三十节 高敏

    黄夕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告诉许岩:“少校,这倒不是。其实,平时因为锦城军区经常有人要去京城出差和公务,所以每天都有一趟军机航班来往锦城和京城之间,顺便也帮锦城军区捎带点民航班机不好载运的军用装备和物资,说起来,我们是蹭锦城军区的座位了。”

    许岩哦了一声,但随即,他才发现了异样:“我们?黄夕,你说我们?难道你也。。。?”

    黄夕嫣然一笑:“是的,按文局长的指示,考虑到许少校您是第一次回京城总部,不熟悉道路,所以,我也担任陪同,陪着少校您一同回京城,为您担当助手和向导——”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朱佑香一眼,目光在朱佑香的脸上逗留了两秒钟,眼神有些复杂,却是依然笑着说:“——这下,还得请少校和朱小姐多多关照了。”

    朱佑香不动声色,神色始终淡淡的,只是微微颌首,神情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倒是许岩显得很不好意思,说没想到为这个事,还麻烦黄夕你跑一趟京城,真是太麻烦了。

    黄夕忙说:“没什么的,这是我应做的工作。少校您要帮着文局长处置大事,我这边只能给您生活帮上一点小忙了。”

    黄夕在嘴上和许岩应付着,其实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留意着朱佑香那边——从始至终,朱佑香都没开口说过半个字。她的神色始终是淡淡的,神情中带着纡尊降贵,让黄夕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朱佑香一旦矜持起来。能让所有面对她的人都感觉自己是一坨屎而已,她就有这种化平淡而为高贵的本事。

    现在,直接面对着朱佑香的时候,黄夕就感受着这份震撼了——尤其她心里还有鬼,面对许岩的真正女朋友,她就更加心虚了,被朱佑香这样淡淡地注视着。她如受针刺,像是被火灼着一般难受。

    她匆匆跟许岩说了几句就赶紧转过身去。假装问司机问题:“张师傅,离部队的机场还有多远啊?赶得及吧?”

    司机默默点头:“黄小姐,你放心,六点钟之前。我们准到。”

    “哦,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不要误了飞机才好呢。”

    “您放心就是了,飞机要六点四十才起飞,我们来得及。”

    一路上,大家谁都没怎么说话,汽车在凌晨漆黑的高速路上驶得飞快,许岩只看到远处道边的路灯一盏盏地飞快掠过自己身周,凌晨的高速路上。车辆很少。

    车子走了还没到一个小时,汽车下了高速,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岔路。借着汽车的灯光。许岩在道边看到了一块“军事警戒区,闲人莫进”的路牌标示。然后在接下来的路程里,同样的标识他还看到了多次。车子在路上开了四五分钟,碰到了一个检查的岗哨站。虽然寒冷的凌晨,哨卡里的哨兵却是依然站得笔直,一名穿着棉军衣背着枪的哨兵拿着电筒过来照了下车子里。清晰而响亮地问道:“是哪个单位的?进来干什么的?”

    答话的是那个中年司机,他答道:“军区情报部的。。。赶今早的飞机。”

    “哦。麻烦把证件拿出来登记下。”

    司机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黄夕和许岩也自觉地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哨兵。哨兵递给了另一个同伴,回到了亮灯的岗哨亭里登记去了。然后,那查验的哨兵拿电筒照了下汽车的后座,发现了朱佑香,他喊道:“你们后座还有一个人。。。这个女的,她的证件呢?”

    “这位女士是许少校的家属,她不是我们部队上的人。她只有身份证。”

    说着,黄夕示意朱佑香拿出身份证出来,哨兵拿过了证件,他把各人的证件给登记之后,电话请示了中队长,然后,他走回来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军区情报部订的三张机票,是给京城那边的情报部用的,可以放行。”

    前方的栏杆升起来了,汽车又开始开动了,许岩正待把军官证揣回口袋,黄夕却告诉他:“少校,不急着放回去,等下还有几处检查的。”

    果然,正如黄夕所说,接下来,汽车又经过了两处哨卡,又把证件给检查了两次,汽车才开到了机场。

    天色才蒙蒙发白,跑道上已经停着一架巨大的运输机了。军用机场跟地方地方机场不同,没有那么繁琐的登机安检手续,汽车可以径直开到飞机下方的登机口。许岩看到,机场上停着长长一排的各式飞机,其中有各种型号的战斗机——若他是军迷的话,他应该还能看出那是什么型号的战斗机,可惜许岩对此完全一窍不通,只是看着那一列列的战斗机整齐地排列着,在晨曦中显得十分威武雄壮。

    在登机口前,黄夕只是向一个穿着夹克的空军军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者点点头,扯着大嗓门嚷道:“京城情报部的?三个人?”

    “是,我们三个人!”

    “好,上去吧,就差你们了!”

    黄夕领着许岩和朱佑香顺着舷梯进了机舱。许岩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架什么型号的运输机,不过,这个机舱并不大——比许岩以前坐过的民航班机显得要小了很多,而且位置也显得少多了,只有那么前面的五六排,机舱的后半部被隔开来充当了货舱。

    现在,这几排座位上坐的人不多,稀稀拉拉也就十来个人。乘客中有几个穿便装的,但大部分都是穿着军装的军人。看到有个年青小伙子带着两个漂亮的姑娘上来,乘客们都投来了异样的眼神。只是坐这种军队内部航班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部队干部,大家都知道,坐这种部队航班的大多都是内部人。倒也没人上来盘问纠缠许岩什么的。

    这种内部航班,也没机票来确定座位的,都是哪里有空位就坐哪里的。许岩领着黄夕和朱佑香随便就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他扎好了安全带。这时候,坐在他右手边的一位年青的陆军少校瞄了便装的许岩一眼,搭讪道:“你好,兄弟很面生啊?我是锦城警备区的。你是哪里的?上京城干什么呢?”

    许岩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呢,黄夕却是接过了话头:“我们是情报部四局的。出差回京城。”

    听了黄夕的回答,那少校军官明显愣了下,然后,他的表情颇为古怪。“哦”了一声,却是不再出声搭讪了,坐在原位上闭眼睡觉了。

    许岩不明所以地望向黄夕,后者嫣然一笑,却是向许岩使个眼神,暗示他不要出声问。许岩做出恍然的神色,心中却照旧是一头雾水。

    机舱里响起了男声的广播声:“各位旅客同志,本次航班前往京城,即将起飞。请大家关闭手机等各种通讯工具。在座位上坐稳扎好安全带了!”

    许岩拿出手机来看了下,却是连六点半都没到。他小声跟黄夕说:“黄夕,不是说六点四十起飞的嘛?现在时间才是六点半呢。”

    “少校。部队的航班,跟地方上民航的航班还是不同的,我们这种航班不是很规范的,起飞时间卡得不是很紧。有时候人没到齐,等人迟上一阵也是常有的事;有时候人齐了,提前起飞也没什么——反正坐这个的都是军区的内部人。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没有投诉服务态度什么的。不是很讲究这些玩意。”

    “哦!”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飞机起飞了!许岩感觉,自己像是被谁用力推了一把似的,整个人被巨大的推力压到座位上!

    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岩下了飞机,脸色惨白,脚下发软——今天在飞机上的这三个小时,他感觉比三辈子都长!在飞机上,他早把文修之给问候一百遍了!

    许岩发誓,这辈子他都不肯再坐部队航班了,这跟普通的民航航班真是差得太远了,飞机起飞和降落时,那直起直落的凶猛劲头,真把许岩给吓到了——许岩觉得,尤其是飞机降落时候,那简直不叫降落,叫做直直地往下冲!那股恐怖的失重坠地感,让许岩吓得面无人色,就连黄夕这个军情局的老人也得吓得粉脸煞白,花容失色。

    三人中,唯一能保持镇定的唯有朱佑香了——对她来说,飞机是在五千米还是一万米的高空根本毫无区别,即使飞机从空中栽了下去,凭着自己的身手和本事,她也有把握保住自己和许岩的安全,那段恐怖的经历,对朱佑香却是毫无影响。

    下飞机以后,她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空军机场排列整齐的那一行行的战斗机,问许岩:“许公子,这都是你们的军国利器吗?看着果然威武雄壮啊!就是不知此物能否出售呢,售价又几何呢?”

    “咳咳,咳咳!”

    当着黄夕的脸,朱佑香就这样大放厥词,许岩恨不得把她的嘴给捂上。他赶紧瞄了一眼黄夕,好在黄夕晕机,也是晕得死里活来,脸色发白,捂着手帕正想呕吐呢,根本没精力来听这边的事,许岩这才放心:“轩芸,不要乱说!我们是在部队的空军机场,这些东西很敏感的——回去我跟你详说吧。”

    朱佑香望许岩一眼,望望周围的军人,她“哦”了一声,听话地闭了口。

    下了飞机,许岩刚打开手机,电话就打来了,却是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许岩接过电话:“喂,你好~”

    “你好,是许岩同志吗?”电话那边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有点耳熟,许岩心里有数,多半是情报部的同事了,他客气地说:“对,是我,你好,请问是哪位?”

    “你好,许岩同志,我是高敏!你们的飞机已经降落了吧?我就在空军机场的候机室门口,你们出来就可以看到我了——我们见面再谈吧。”

    电话挂断了,许岩放下电话,诧异地望向黄夕:“小黄,有个叫高敏的,说在机场门口等着我们——那是谁啊?”

    黄夕脸色苍白,一直在用手帕捂着嘴,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很可怜。听到许岩的问话,她放下手绢,眼睛眨了两下,问道:“高敏?是高处长吗?”

    “高处长?”

    “对,高上校,情报分析处的处长,呃,少校,按照编制来说,您也是情报分析处的,高处长是您的直属领导才是呢——呃——”

    黄夕连打了几个“呃”,她苍白着脸色,却还撑着给许岩开玩笑:“少校,您连自己的领导都不知道,这未免也太马虎了吧,呵呵?”

    许岩眨巴着眼睛,“呵呵”干笑两声,却也没感到惭愧什么的,他说:“没办法,我也不是正规军人出身,这也就是混日子的,不能当真的。”

    “少校,您才二十岁就是少校军官了,前途远大,怎么能说是随便混日子的呢?呃,既然高处长就在外面等着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莫要让高处久等了。”

    众人来到出站口时候,远远就看到了高敏。情报分析处的处长一身白色的休闲西服,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气质显得很儒雅,他的眼神很深,仿佛藏着很多的秘密。

    许岩觉得,对方的模样像是个大学里的教授,而不像军情局的军官——事后许岩才知道,高敏的专业是计算机网络,他真的还是京城市内某所高校的客座教授。

    高敏也看到了许岩,遥遥冲许岩挥手,许岩快步走过去,高敏走上前来跟许岩握手,微笑着说:“许少校一路过来,辛苦了。军邮班机那是出了名难受,这趟事情急,实在委屈少校您了。”

    没等许岩答话,高敏又对朱佑香和黄夕点头:“朱小姐,你好,又见面了~~哦,黄夕,你也回来了,这趟辛苦你了。”

    双方寒暄了一阵,高敏告诉许岩:“少校,本来文局长想要亲自过来接你机的,但京城市公安局给我们紧急通报,说发现了王中茂的行踪,文局长已经亲自带队过去了,他没办法亲自过来,只好委托我代他过来接你了,怠慢之处,还请莫要见怪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节 计划

    “哪里,事情紧急,公务要紧,文局长这样做也是应该的。”许岩最近和公务员打交道的机会不少,谈吐和接洽的能力也提升不少,他笑道:“而且,高处长说得这么客气——我也是四局的人,大家可是自己人,不必那么客气的。”

    高处长莞尔一笑:“说得是,我们都是自己人来着,太客气就不像话了。”他伸手做个手势:“来,许岩,我们这边走吧,等候的车子已经在外头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众人出了机场,在机场门口上了一辆小车——许岩认识的汽车不少,但这辆车,他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牌子的车,只感觉车厢里的空间很宽敞,那一套灰色的皮座椅坐起来也感觉很舒服。

    高敏坐在副驾驶座上,司机座上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许岩和两个女孩子坐在后座。众人上了车,高敏对司机招呼了一声:“开车吧,去牛栏街。”

    车子启动了,高处长从前座转过身子对许岩说道:“许岩,事情的经过,你已经知道了吧?”

    许岩点头:“文局长跟我讲过一些,王中茂已经越狱潜逃了?听说伤亡很大?”

    高处长扶了下金丝眼镜的镜框,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正是这样,这件事出在这关头,弄得我们四局甚至整个情报部很被动,真是煎熬啊!”

    许岩不解:“这个关头?”

    “许岩你可能没留意。还有一个月,两会就要召开了。到时候全国各地的代表齐聚京城,全世界的媒体都聚集到京城来——两会前后。那是维稳的重中之重,这个时候,哪怕一丁点的不安定因素都要排除的,更不要说有个打不死的杀人魔带着枪在京城游荡。。。不出事还好,出事就是大事,震惊中外的大事!”

    高处长又扶了下眼镜,叹道:“本来。上头都定了,文局长是安排今年晋升少将的。但出了这事。。。只怕这事真的悬了。大家运气都不好啊。”

    许岩默然,然后,他问道:“高处长,王中茂潜逃至今。我们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我们已经把协助通缉令发给公安和国安那边,公安部也很重视这事,把通缉令传达到了基层。。。但这种事,不是说通缉了就一定能抓到人的,公安部那边有好多的a级通缉犯,都挂在那边快十年了,至今还是潜逃。能不能抓到,这还真得看天意和运气了。”

    高处长显得很忧虑,他说道:“许岩。文局长跟我说过,你是个有特殊本领的人,有些比较神奇的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不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办法吗?能抓到他吗?”

    许岩默然——其实,在昨晚,许岩已和朱佑香对这问题讨论过了。

    朱佑香告诉许岩,如果王中茂是魔物的话,自己确有办法找到它。朱佑香掌握有一个法术,叫做“探测魔气”。能使得施法者察觉距离自己周围一里之内的魔物——也就是说,只要那魔物还停留在京城。自己和朱佑香反复搜寻,总该能找到他的。

    但问题的关键是,事情发生那么多天了,那魔物究竟还在不在京城?

    就算它还在京城里,但京城那么大,上千平方公里的,这样地毯式的慢慢搜查,许岩和朱佑香都没把握,自己的运气能那么好,真的能撞上它?

    所以,对高敏的问题,许岩也不敢打包票,他含糊地说:“高处长,文局长把我看得太高了,其实我也没什么本事,前几次只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罢了。

    当然,我既然来了,肯定会尽力而为的,但到底能不能帮上忙,这个就真说不好了。”

    高敏凝视了许岩一番,他微笑道:“那是肯定的。这种事,自然是没人敢打包票的。七分运气三分努力,这个道理,我们自然也懂的。许少校,你这边的工作,需要我们提供些什么条件吗?”

    “条件嘛。。。我想,我要一辆车,你们另外再给我安排个司机吧,要求熟悉京城路况的——这个,行不行呢?”

    高敏干脆利索地说:“行,这肯定没问题的。关于汽车和司机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没什么特别要求,汽车要性能可靠点的,不要关键时候熄火就行了。司机嘛。。。最好给我派个警察来!”

    “警察?”高敏诧异地说:“为什么要警察呢?”

    “万一我们碰到王中茂的时候,抓捕的时候,有个警察在场帮忙,这样比较好,免得不明真相的群众上来干预打抱不平,甚至是警察过来插手,这样我打也不是,解释的话又太费劲——如果有个警察在场,大家自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不会有人多事了。”

    “哦,我明白了。”高敏听得精神一振,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立即看出了许岩的信心:他连抓捕时候周围群众插手这么细节性的问题都考虑到了,那说明,许岩对找到王中茂很有信心——这个少年,他哪来的这么大的把握?

    “许少校很细心啊,这种细节都想到了。”高敏想了下,他说:“要从京城公安局借调几个警官过来,这倒不是不行,但始终不是我们的人,用起来不够得心应手。而且,少校您的事,文局长也不想给其他单位的人知道。。。少校,其实,按您的要求,其实不一定要求是真的警察,只要穿着警服就可以了吧?”

    “穿警服的人?”许岩诧异道:“不是警察,又穿警服。。。那是什么人?”

    高敏淡淡地笑笑:“少校,正如您考虑的那样,有时候我们进行秘密行动的时候。为了防止您说的周围群众干涉,有时候我们也会借用公安局的身份来行动的。事实上,我们四局的侦查员都是有警官证和警服的——既有情报部颁发的军官证。也有公安部颁发的警官证。那可不是假证件,都是在公安部那边有登记和号码的真证件,这些都是为了执行任务方便。”

    说着,高敏指了下身边的司机:“少校,你看,我们的小包怎么样?小包是我们情报部的中尉,也是射击和搏斗的好手。熟悉京城的路况——到时候,让他穿着警服跟着你们一起行动。怎么样?”

    从许岩上车以来,这位中等身材的军人始终保持着缄默,这让许岩不自觉地对他有了两分好感——那种沉默寡言的人总是让人觉得比较可靠些。听到高处长提到自己,那中尉才放慢了车速。回过头来冲许岩点点头。

    许岩点头:“行,那就辛苦包先生了——包先生怎么称呼?”

    包中尉平静地说:“我叫包辉,少校您就叫我小包行了。能跟着少校您做事,这是少校在提携我,给我机会呢,我懂得!”

    这个包中尉很会说话,大家都笑了。高敏告诉许岩,包辉是刚从武警那边调过来的,是从士兵一直提拔到军官的。拿过京城武警总队的擒拿格斗和射击奖项,各种军体项目的综合素质很好,是文修之为四局特别引进的人才。

    高敏问许岩:“许岩。你这趟上来,带了自己的枪吗?”

    “哦,我带了,枪和九十发子弹。”

    “哦,那就好。我们让你坐军航,一来是因为这趟班机比较快。二来也是因为部队的航班比较好沟通,不用通过安检什么的——本来坐民航的班机也不是不行。但你带着枪,要跟民航总局那边沟通需要时间。因为情况紧急,这趟就暂时委屈你了。

    还有,少校,你这趟上京城来,你在京城可有住处吗?”

    “没有,我在京城没有住处。。。”

    “那,我就在君悦酒店给你订个房间吧——”说着,高敏瞄了朱佑香一眼,笑着说:“——这样,没问题吧?”

    要自己和朱佑香共住一个房?

    许岩是很想同意的,但他能感觉到,身边陡然升起了一股冰寒凛然的杀意——许岩是修炼中人,灵觉比较敏锐,所以他能感觉得到那股杀意的源头。至于其他人,大伙都只是感觉车厢里好像温度陡然降了一下,司机包辉还嘟哝着说:“奇怪,怎么冷下来了。。。这车子的空调还是新的啊,上星期才换的啊。这就不行了?”

    “这个。。。”许岩挠挠头,苦笑着说:“这个,高处长,如果可能的话,还是麻烦你给我们订两个房间吧。。。如果你们那边不好走账报销的话,这个钱就让我来出吧。”

    跟朱佑香同房,这想法是很美好,但还是得现实一点吧——许岩觉得,如果这件事真发生了的话,朱佑香多半会宰了自己的。

    高敏嘴角含笑,他又打量了许岩和面无表情的朱佑香两眼,笑道:“这样啊?那就开两间房吧——许少校您是我们特意请来的贵客,怎么也不能让你自己出钱的道理来着。”

    高敏处长倒不是吝啬一间房的开支——反正这钱也不是他出的,是四局的公费开支,现在,抓捕王中茂是情报部的头等大事,为了这件事,钱是流水般“哗哗”地花出去了,多花个几万块,那根本不是什么事,高敏堂堂一个处长,也不可能舍不得这点小钱。

    关键,还是高敏看得出来,许岩和身边的这位女孩子虽然一同出来,但他俩应该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高处长相貌儒雅英俊,年青时候也是纵横花丛的好手,这点男女之间的微妙还瞒不过他的。所以,他也就动了想帮许岩一把的念头,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推动下,但看着不成功,高敏倒也就一笑放手了——这种事,顺手而为还可以,但做得太刻意,那就没这个必要了。

    许少校啊,我这当领导的,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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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大明郡主介绍:
平凡的大学生许岩邂逅神秘少女朱佑香,
从此走上了不再平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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